第十二章你怎么在这
多媒体厅就在学院楼一楼，系里各种大大小小的研讨会都会在这里举行，唐乐言推开大门，却发现里面已经快坐满了。
他吓了一跳，赶紧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11:40。
这么多人，看来这个外校的教授来头不小啊。
唐乐言站在大门口等这位合作教授大驾光临，但看着进进出出的人，这才想自己连这位教授长什么样，叫什么都不知道。
他赶紧打开系里的网页，在研讨会的公开信息页，找到今天的日期，点了进去。
网页正在加载，一双皮鞋在他面前停住，唐乐言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双眼瞬间睁大，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江序穿着正式，提着一个公文包，脸上疑惑的神情稍纵即逝。
我还想问你呢！你又不是我们学校的，别打扰我等人好吗！
唐乐言心中暗暗不爽，没有理会他，往旁边挪了几步。
江序挑了挑眉，走了进去。
今天的校园网网速格外慢，等了好一会儿才加载完毕，唐乐言盯着手机，在图片加载出来的瞬间却是彻底愣住了。
他眼睁睁看着那几秒前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脸，再次出现在了屏幕上。
今天的演讲人就是他？！
这个姓江的就是实验室的校外合作教授？！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邪门儿的事？！
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唐乐言当场化成门口的石雕，足足静止了两分钟才回过神来，此时他的内心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简直是狂风过境，惊涛骇浪，海浪直接把他拍死在了沙滩上。
这时，导师的邮件消息弹了出来：
“你接到江教授了吗，我正在赶过去的路上，麻烦你用学校账号帮他登录一下教室的多媒体设备。”
石雕唐乐言咔哒咔哒地把脖子转过去，就看见那姓江的正站在讲台上，把电脑从包里拿出来。
这次研讨会来听的人实在是太多，一些找不到座位的人就坐在走廊上，唐乐言踮着脚，小心翼翼地穿过人满为患的走廊，硬着头皮走到了江序面前。
江序见他上来，不着痕迹地愣了愣，随即问道：“你就是L教授的学生？”
唐乐言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嗯。”
他迅速打开多媒体设备，输入自己的学校账号，显示登录成功，把屏幕转向江序的方向，语速快的惊人：“你把电脑连上就行，麦克风在抽屉里。”
说完，逃也似地走下了讲台。
他刚窜到最后一排，准备找个角落呆着，导师推门进来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前面去啊，你以后的项目要和江教授实验室合作，好好听。”
唐乐言欲哭无泪，只能跟着导师再次走到了前排，师徒俩找了个空阶梯坐了下来。
旁边的学生见状，站起来把位置让给了导师，自己坐在了唐乐言旁边。
离开始时间还有两分钟，唐乐言盯着自己的鞋尖发呆，一想到未来的项目要和这姓江的实验室合作，他感觉人生无望了，以这人这么恶劣的性格和对自己的印象，肯定会百般刁难。
不让我毕业，大不了我就和这姓江的同归于尽好了。唐乐言默默下定决心。
直到感觉到手臂被旁边的同学戳了戳，他才如梦初醒地抬起头。
赵天和扬起眉毛看着他：“我就在你旁边，你居然不跟我打招呼。”
唐乐言有些尴尬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啊，我没看见。”
“原来是没看见啊，我还以为你故意的呢。”说完，赵天和笑嘻嘻地撞了撞他的肩膀。
导师掐着点站了起来，走到讲台上，台下瞬间安静下来，他简短地介绍了一下江序的研究经历和这次研讨会的主题：个性化人工智能的信息安全与**机制研究。
在一片掌声中，江序拿起话筒，正式开始了演讲。
导师就在旁边坐着，纵使有百般不愿意，唐乐言也只能抬起头认真听。
不知不觉中竟越听越入迷。
这个研究主要面向的是大中型企业，对信息安全要求极高。不得不说，江序的演讲水平很好，抽丝剥茧，逻辑清醒，从个性化定制，到数据保护，再到信息加密，一环接着一环。
“我们实验室未来会深耕定制化人工智能和信息安全领域，希望有一天我们的研究不仅能服务于这些企业，也能为在座的各位提供私人化的人工智能服务。”
江序讲完，台下再次响起掌声，不断有人举手提问，他都一一耐心地解答。
唐乐言坐在台下，回想着刚刚演讲的内容。
好吧，我服了，似乎能和这个姓江的合作项目也还不错，定制化人工智能领域既能深入研究，也能投入产业化，还真是个不错的方向。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在解答问题的江序。
如果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好了。唐乐言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提问环节结束，观众开始陆陆续续散场，坐在旁边的赵天和又用手臂碰了碰他：“一起去食堂吃饭吗？”
“我没有买meal plan，”唐乐言摇摇头，听见导师叫自己，又说，“你先走吧，这个江教授是我们实验室的合作者，我导师应该会让我跟他聊聊。”
赵天和点了点头，起身跟着人群离开了，唐乐言也站起来，跟着导师走到了讲台前。
“序，你的研究太有趣了，感谢你来演讲。”唐乐言的导师笑着说道。
江序瞥了一眼跟上来的唐乐言，推了推眼镜：“谢谢，能来这演讲我也很荣幸。”
“真是好久不见了，说起来，当时我还在做博后的时候就看好你，结果你果然是组里发展的最好的，听说刚刚拿到终身教职，恭喜啊！”印度导师说的高兴，又开始摇头晃脑。
原来是同门啊，难怪两人会合作呢。唐乐言听见导师的话，心中了然。
“乐言是我的学生，和你一样也是中国人，对自然语言处理感兴趣，我们不是一直在人机交互这方面有合作嘛，就想着让他也来听一听你的演讲。”导师指着唐乐言向江序介绍。
江序微微笑了笑，十分矜持地朝唐乐言伸出手：“你好。”
……这姓江的也太能装了，谁知道他私下是个烟酒都来，还在酒吧随便带人回家的货色。
唐乐言内心无语，但还是硬着头皮伸出手，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你好，江教授。”
“乐言，如果你有事情的话可以先走了，我和江教授再叙叙旧。”印度导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感谢导师，求之不得！
唐乐言连忙点头，跟导师还有那个姓江的道别，飞奔向大门，伸手就去开门，一下窜了出去，又嫌厚重的木门合上得太慢，猛地把门一拉。
嗷的一声惨叫在门外响起，江序眉毛挑了挑，唐乐言的导师也有些惊诧地转头，二人同时向门口快步走去。
一开门，就看见唐乐言握着右手弓着腰靠在一边。
“乐言，你怎么了？”导师关切地问道。
唐乐言疼得冷汗直冒，颤颤巍巍地把右手伸了出来，咬着牙说：“没事，我就是关门的时候没注意，夹到手指了。”
“哪根手指，严重吗，需要送你去医务室吗？”江序眉头皱了起来。
唐乐言转向江序的方向，收起其余四根手指，就留一根中指对着他：“就这根。”
“……”
要不是看这小子的中指确实红红的，还破了点皮，江序几乎都要怀疑是不是他在故意找茬。
导师咳了一嗓子，唐乐言这才意识到不妥，又把其余四根手指伸出来。
每次遇到这个姓江的准没好事，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唐乐言忍着痛，挤出一个笑容：
“没事，不严重，导师，江教授，你们继续聊，我先走了。”
说完捂着还在火辣辣痛的右手，快步离开了。
从校医院包扎完手指，唐乐言举着右手，竖着中指，穿过礼堂前的大草坪，走过支着太阳伞的露天食堂，一路上都在被人窃窃私语。
忙活了一个中午，还没有吃午饭，回到家里，他赶紧身残志坚地拿出锅碗瓢盆，用罐头酱煮了一碗意面。
自那次咸到齁的尝试之后，他就购入了打折的番茄意面酱罐头，预制菜，美国人的最爱。
吃完饭，唐乐言躺在床上，想着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破事，烦躁地滚来滚去。
不过他也没有烦躁多久，就晕碳睡着了。
下午睡觉总是一场豪赌，唐乐言从床上睁开双眼，窗外又黑了，他借着月光摸索着开了灯，把中午没有收拾的餐具放到洗碗机里。
为了省点电费和洗碗凝珠，他现在隔天一才开一次洗碗机。
做完这些，唐乐言坐到书桌前，打开了电脑，按照导师的要求开始看起了项目的前沿进展。
手指残废着，今天就不开播了。
打开一篇文献，从第一段开始看起，NLG是人机交互中……
看完一段，他皱了皱眉，这一大段叽里呱啦说了些什么啊，感觉知识全从他的大脑皮层上划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只好又倒回去，一字一句地读。
这也太慢了吧，把引言读完，瞥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个小时了，唐乐言叹了口气，有些自暴自弃地拿起手机，却发现直播软件里有好几个人在催他开播。
“主播什么时候开直播敲代码呀，我等着和你一起写作业呢。”
“主播今天助眠直播什么时候开始啊，我和你时区一样，想早点睡觉。”
唐乐言心头忽然升起一种被人肯定的满足感，
他是家里的第二个孩子，从小到大，一直都有姐姐罩着他，似乎什么也不用操心，父母给他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他过得快乐幸福就好。
但事实情况是，两个孩子难免会被拿来比较，亲戚们一提到他姐姐，就又是点头又是竖大拇指的，一提到他，就咂咂嘴，摇摇头。
不过也怪不得别人，毕竟姐姐什么都做的比他好。
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再看着这些留言，这还是第一次有这种被人期待的感觉，虽然是一群素未谋面的网友。
于是他打开了直播。
小唐：怎么哪儿都有你？
江教授：读者听不懂我的演讲，略过就好，唐乐言，你不行。
小唐：哦……[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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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