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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作

作者:兰虞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穿过幽暗狭窄的密道,越往前走,便越发觉寒冷,彻骨的冷。


    徐书晚默默跟在凌昀身后,总算是想起来,这不就是当初她杨先生带她走的那条密道吗?


    如今不用再给她蒙眼睛了?


    “到了。”


    凌昀停住脚步,侧开身子看向徐书晚。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不算大的石室,石室内布局简单,唯一床、一椅、一桌,而那椅子边上,还有一副玄铁打造的手镣。


    看着室内布置,桑知皱眉看了眼徐书晚,有些担心的开口,“姑娘……”


    徐书晚眯眼疑惑地看向凌昀,“王爷这是……打算对我用刑?”


    难道是因为今早见他时没给他行礼,他生气了?


    凌昀冷峻的脸上难得闪过一丝无语,“我对你用刑做什么?”


    在徐书晚吐出更惊人的话语前,凌昀紧接着解释道,“月浊喜阴却畏寒,这条山脉之下,有一千年寒泉,使得这山洞之内长年冷若寒冬,你初次承受月浊发作之痛,我担心你受不住,身处寒洞之内,可稍微缓解月浊发作之时带来的痛苦。”凌昀解释道。


    原来如此,难怪当时第一次见他时,他躺在一张千年寒冰床上,倒是她误解人家了。


    徐书晚恍然的点点头,目光又落在那副手镣上,铁链的另一端是嵌在石壁上的,二者之间间隔约莫三十寸,而垂下来的部分约有六寸。


    “那这副手镣……”


    看着她脸上那副完全不信任他的神情,凌昀莫名觉得有些不爽。


    “毒发之时,剧烈的疼痛会让人失去神志,甚至自残,以防万一,最好将双手束缚,以防自伤。”


    “原来如此,只是……”徐书晚欲言又止,上前几步,将自己的手腕伸进了镣环中,扣上了锁扣,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中,轻而易举的将手腕又取了出来。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片刻后,凌昀冷着声音开口,“秦阳!”语气竟是比那千年寒冰还冷。


    “王,王爷,照之前那副手镣,我已经让铁匠缩小了许多,您也知道,我连小姑娘的手都没摸过,实在不知道小姑娘的手腕多大呀!”秦阳站在一旁冷汗直流,欲哭无泪。


    半晌,就在秦阳心虚得几乎要跪下之时,凌昀终于开了口,“去重新找一副过来。”声音中似乎带着点咬牙切齿。


    秦阳如蒙大赦,立马往外跑去。


    还未跑远,却听凌昀又道,“从明天开始,去刷半个月马厩。”


    秦阳脚下一个趔趄,只得苦着脸回道,“是。”


    徐书晚看着冷着一张脸的凌昀,无辜一笑,默默站在角落不敢招惹。


    凌昀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道,“先出去吧,月浊还未发作,不宜在此久呆。”


    “哦,好。”


    从洞内出来,也才不过午时,老程不知何时来的,正坐在院中的竹凳上摆弄着手里的罐子,听见身后动静,只淡淡抬头看了眼,便又继续低头研究手里新培养的蛊虫。


    “王爷,午时了,可要传膳?”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左述忽然开口道。


    “嗯。”


    用过午膳,徐书晚只觉得那份焦灼感越发的强烈,心头一股若有似无的痒意,让她坐立难安。


    “姑娘,你没事吧?”一直注意着徐书晚的桑知第一个察觉到她脸色难看。


    “没事。”徐书晚摇了摇头,轻声道。


    凌昀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偏头对左述问道,“秦阳还未回来吗?”


    左述皱了皱眉头,回道,“还未。”


    “再多派些人手去寻。”


    “是。”


    徐书晚实在坐不住,蹭的一下站起,对凌昀道,“我去院子里走走。”


    “徐姑娘!”


    一直未出声的老程却是忽然叫住了徐书晚,出手如闪电,手捏着银针迅速朝徐书晚面上的穴位刺去。


    还未等他得手,却是被徐书晚下意识地抬手挡住,“你这是做什么?”


    “月浊快要发作了,我怕你一会儿痛苦难忍,无意识地使用内力,如此只会加重月浊的毒性,最好是在毒发之前封住你的内力。”老程举着被徐书晚捏住的手腕,沉静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抱歉了。”徐书晚松开了他的手腕,想了想,犹豫着又开口道,“老程,下次你想做什么,先跟我说一声好不好?”


    老程垂了垂眼眸,半晌后轻“嗯”了一声。


    以银针封穴之后,徐书晚的内力被暂时封住,按老程的说法,可封至少八个时辰,如此在明日天亮之际,都不必担心她会无意识地使用内力。


    徐书晚握了握拳头,只觉得心头那份痒意似乎在扩散,浑身上下,似有虫子在爬一般。


    凌昀看了眼天色,已是申时末,再看徐书晚脸色苍白,额头有冷汗冒出,“可是已有疼痛之感了?”


    徐书晚紧抿着唇,轻点了点头。


    “去石室内吧!”凌昀道。


    “好。”


    进入石室,方才那张椅子上已经铺了一个软垫,徐书晚坐上去,倒也不觉得冷硬。


    “姑娘,我在这里陪着你,你别怕。”桑知站在一旁紧握着徐书晚的手,满是担忧的眸子中,透着一股坚定。


    徐书晚却是摇了摇头,“石室内寒冷异常,你没有内力护体,只怕会撑不住,我一个人可以的,桑知,你先出去吧。”


    “我不怕冷,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姑娘。”


    心口的痛感越发的强烈,徐书晚眉头紧皱,却还是尽量放缓了语气,“桑知,听话,出去吧!”


    “可……”


    “本王与老程今夜会在这里陪着她,不会让她有事的,出去吧!”凌昀道。


    王爷都已经发话,桑知自然不好再坚持,看了眼明明强忍着疼痛,却还要对自己微笑的姑娘,桑知紧抿着唇,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送走了桑知,徐书晚也算是松了口气,可看着端坐在自己面前的两尊大佛,多少有些不自在。


    “王爷,你真的要在这里呆一整晚?我想我一个人应该是可以的。”


    “月浊毒发非同小可,老程需得留在这里观察你的状况。”凌昀抬眸看了眼她身后的手镣,“新的镣环还未买回来,你若失控,老程一人怕是难以招架。”


    这样啊!


    徐书晚点了点头,却还是觉得有些尴尬,可还未等她再说什么,一股剧烈的疼痛忽然自心尖蔓延至四肢,疼得她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晰地感受过心脏的跳动,全身的血液好像沸腾了一般,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将血管里流淌着的血液,化作了千万根滚烫的细针,刺向全身。


    灼热的疼痛自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脉搏剧烈的跳动着,她紧紧抓住心口,粗喘着气,试图调整自己的呼吸,可不过一息之间,剧烈的疼痛再次从心口处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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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书晚再无力支撑,径直往地上倒去。


    凌昀眼疾手快,及时将她接住,偏头看向老程,“看来月浊如今的毒性,比预想的更凶狠。”


    趁凌昀稳住徐书晚的间隙,老程立马上前为她施针以缓解疼痛。


    “月浊已在王爷体内喂养了两年,其毒性早已非同一般,兼之徐姑娘体质至阴,只会让月浊发作之时更加活跃。”


    看着她已经被咬出血的下唇,凌昀紧皱着眉头看向老程,“银针止疼已经没用了。”


    老程通用是皱起了眉头,月浊毒性之大,如今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是硬抗了。


    徐书晚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前所未有过的痛感让她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心脏如有千万只虫子在啃噬,每一寸皮肤都在剧烈的疼痛着。


    这才不过刚开始,情形便已如此严重,凌昀低头看着怀里的徐书晚,豆大的汗珠不断从她脸颊上滑落,苍白的脸上更是没有半点血色。


    思虑片刻,凌昀直接将徐书晚打横抱起,往外而去。


    “王爷!”老程立马起身跟上。


    只见凌昀穿过另一条密道,来到了曾经他所躺过的那间密室。


    千年寒冰床位于密室的正中央,四周还有丝丝寒气不断地往外冒出,在密室的四周形成一层细密的冰霜。


    “王爷,徐姑娘毕竟是一个姑娘家,这寒冰床至寒极冷,只怕会影响她未来生育。”见凌昀已经将徐书晚放到了冰床上,老程忍不住提醒道。


    “照此情形,只怕她连这月浊之毒都难以撑下去,还谈什么生育。”


    疼痛仍在不断加剧,徐书晚蜷缩成了一团,整个身子因为痉挛而不停的颤抖着,意识早已模糊不清。


    “痛,好痛!”


    “好痛,好痛啊……”


    耳边不断传来她虚弱喊痛的声音,凌昀眉心紧锁,似乎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好痛……”


    连绵不绝的疼痛,让徐书晚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脑海中的嗡鸣声更是让她头疼欲裂,她忍不住用手去敲击自己的头部,试图将那些刺耳的噪音赶走,心脏亦在剧烈的疼痛着,每一次的跳动,都将这份剧痛传递至全身。


    她控制不住的锤击自己的心口,抓挠自己的四肢。


    痛,除了痛还是痛,身体哪里都在痛!


    见她已经出现了自残的现象,凌昀只好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将她的双手禁锢住。


    即便如此,她仍是不断挣扎着,整个身子在他怀里不住的扭曲。


    如此这般持续了半个时辰,徐书晚竟是忍受不住这样的痛苦,生生痛晕了过去。


    两人见此情形,却是并没有觉得放松,反而更加忧心。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徐书晚再次被痛醒,更加猛烈的疼痛席卷全身,让她几欲求死,直到再次被痛晕。


    整整一个夜晚,她几乎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即便晕了过去,也很快会再次被痛醒,直到再次被疼晕,周而复始,直至天际第一缕阳光穿破云层,洒在了大地上,那份剧烈的疼痛才开始逐渐减缓。


    直到辰时,徐书晚才算是终于得以安睡。


    她全身早已被汗水打湿,碎发散落覆在她的脸颊上,其中一缕被她吃进了嘴里,凌昀小心翼翼将那一缕碎发取出,指腹碰触到她细腻的皮肤,却是一顿。


    凌昀垂下眼眸,将她整个人抱起,径直出了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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