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2
中午,季秋天吃过饭后,坐在学校樱花底下在吹风。
现在已经是五月了,正是万物复苏,景色宜人的时候。
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声,这时,头顶的樱花簌簌落下。
睁开眼睛,季秋天便看到满天粉色的花瓣落下,她一笑,抬手去接,一片片落在她手里。
“怎么坐在这里啊?”一道男声响起,季秋天回头看,却发现贺远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了。
“我午休呢。”季秋天笑着道。
贺远川停在她身侧,长身玉立,温润清朗。
“对了远川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季秋天仰着脑袋,表情无比认真。
“你问。”贺远川边说,边在季秋天身边坐了下来。
“我想问,你为什么会来我们学校当校医啊。”
季秋天没有多想,只是问出自己心里的疑问,可贺远川却沉默了。
是啊,为什么呢,刚开始,他只是因为被外调所以来到伦敦工作一年就可以回去了,可和季秋天在这边相遇后,他就没再回去,经常往伦敦跑。
而且,之前知道她学校在招聘校医后,他就来了。
“嗯,因为想试试不同的生活吧。”贺远川没有看她,只是低着头。
这几年时间里,季秋天和贺远川经常见面,也已经很熟了。可贺远川很有分寸,无论是说话还是行为,从来都不逾矩,和他相处起来很舒服,所以季秋天喜欢和他做朋友。
“好吧。”她点了点头说。
“对了,你应该也要毕业了吧,当交换生的时间也要到了吧。”贺远川看着她问。
“嗯,还有一个月就到了。”季秋天说。
“那你要回国吗?”
“不知道,听学校安排吧。”
“不过你现在啊,也很厉害,还没毕业就已经在伦敦大剧院表演过了,你还是你们学校第一个当上女主的中国人吧。”
“嗯,是的。”季秋天拍掉身上樱花说。
“很不错,你这个头发做的不错啊,谁给你弄的?”贺远川突然问。
“这个啊?”季秋天低头摸了摸自己一头蓬松的波浪卷发,“这是约翰给我弄的发型。”
“很漂亮,晚上一起吃饭吧。”
“行啊。”
……
难得最近有些清闲没有演出,于是下午和贺远川分别后,她回去美美睡了一觉。
晚上,季秋天收拾后自己后,就出门赴约。
贺远川带她来的是一家中餐厅,点好菜后,两人就开始安静地等待。
“对了,秋天,我啊要回去了。”贺远川突然说。
“回去?去哪儿?”季秋天没有反应过来,便问他。
“回云港啊,我不可能一直呆在你们学校当校医的。”贺远川温柔地笑着。
“啊,也是。”贺远川家里是医学世家,家大业大,他怎么可能会甘愿一直做一个小小的校医呢?肯定是要回去继承庞大的家产的。
“唉,远川哥你走了,到时候啊,我在伦敦就没有几个国内的朋友了。”季秋天手托着下巴,语气有些惋惜。
“你不是还有个学姐吗?”
“也是,不过学姐现在可是模特界炙手可热的明星,她很忙,我们都好久没见过了。”对于贺远川的回国,季秋天倒是也没有显得多伤感。
不过贺远川走了,季秋天倒是就少了一个能说体己话的人,这几年他们两个从一开始只是单纯的讨论画作,到后面,季秋天却发现,贺远川的三观甚至处事方法和她都非常契合,所以两人才能变得那么好,季秋天也一直把他当成一个知心的大哥哥看待。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总不能真的一辈子都呆在国外了吧?”贺远川知道季秋天为什么一直呆在国外,不愿意回去。
这时,人点的菜好了,服务员拿来上。
季秋天目光盯着桌上的菜,神色淡然,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还有几个月就是她来伦敦的第三年了,这期间她不是没有回去过,但只回去过两次,就是每年她妈妈忌日的时候回过两趟滨海,。
此后季秋天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一直呆在伦敦,后来她在学校,在音乐剧界打出了一点小名声后,就变得很忙,到处演出更没时间回去了。
“反正我在国内也没什么挂念的人,回去干吗。”季秋天欲盖弥彰地拿起筷子,夹起桌上的菜开始吃。
“对了,我前几天看到新闻说……他们要结婚了啊?”她用筷子扒拉着盘子里的菜,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我听我父亲说,好像是要结婚了,好像就这俩月了吧。”贺远川也没骗她,如实回答,“你……伤心吗?”
听到贺远川这么问,季秋天却觉得好笑,她勾了勾唇道:“有什么好伤心的,当初是我要分手,是我自己选择离开,那如今他有了新的爱人要结婚,甚至生子那都是他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有什么资格伤心难过,在这里哭哭啼啼的。”说完,她夹起那个菜放进嘴里。
贺远川倒是没有想到季秋天会看的这么通透,明明她年纪也不大,但是却很洒脱。不过也是,他愿意和季秋天做朋友,不就是因为她这份纯真吗。那份和他们复杂灰暗的世界不一样的纯真和亮彩,就是她身上最大的优点。
没再继续谈论那个话题,他们开始安静地吃饭。
“诶,远川哥,那这顿饭算是我们的散伙饭吗?”季秋天瞪着大眼睛,好奇地说。
“算是吧。”贺远川笑着回答。
“那你什么时候走啊,我去送你吧。”
“不用,没什么好送的,再说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额,那行吧。”
两人的散伙饭吃完后,季秋天突然想上洗手间,于是贺远川先去开车,季秋天就去上厕所。
刚上完厕所出来洗完手,季秋天就听到一股声音:
“Let go of me!”
声音怎么有些熟悉呢?她停下脚步,皱眉听下去。
e on,baby,don''t be shy.”
“靠,这混蛋,放开我。”
中文一出来,季秋天立马就认出了这道声音的主人。
她走出来,看到倪娅正被一个外国男子压在墙上。
男子攥着她的两只手,欲要吻她,倪娅不停地躲避。
这时,慌忙推搡男人的倪娅突然和季秋天对上目光,她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刚要开口,下一秒却看到季秋天毅然决然地转身了,没有任何一丝犹豫。
倪娅眼底的光瞬间暗了下去,也是,她当初那么令人讨厌,那么对待季秋天,她要是季秋天也不会管她的。
倪娅没有办法,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但突然哐当一声响起。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只见一直想要对她不轨的那个男人,在她眼前轰然倒了下去,下一秒看到的,是季秋天拿着一个冰桶,一脸坚定地站在那里。
季秋天冷冷地看着倒下去的男人没有任何反应,她抬眸和已经傻在那里的倪娅对上目光。
倪娅眨了眨眼,一脸震惊地看着季秋天,都忘了呼吸。
“呵,臭流氓。”季秋天放下手中的冰桶,语气不屑,“喂,还傻在那里干嘛,走啊?”
季秋天对着倪娅扬了扬下巴,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倪娅看了眼地上的男人,赶紧整理好衣服,小跑着跟上季秋天。
季秋天把铁冰桶放回原位,然后跟餐厅的服务员说了什么话,倪娅没有听到,只见不一会儿就来了几个安保,把那个男人拖走了。
倪娅拉着衣服领口一言不发地跟在季秋天身后,她偷偷抬眸看了眼季秋天,这几年,虽然两人都是来当交换生的,也在一个班里,但是她们几乎从来不交流。班上的人奇怪,还都问她,为什么她们两个都是中国人,却不在一起玩。
不管怎么说,今天都是她帮了她。
倪娅大步上前挡住季秋天的去路,“季秋天,你为什么帮我?”
她当初陷害她,甚至还出言侮辱过她,可她如今却既往不咎,还帮助她。
许是看出来倪娅心里在想什么,季秋天勾了勾唇角,“你呀,你是不是觉得你当初对我这么不好,所以我不应该帮你才对。你在奇怪我为什么帮你,对吧?”
倪娅没有说话,只是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是,我承认,你当初对我做的事和有些话我至今都还记得,我也还很讨厌你。但是呢,虽然你做错过事情也该受到惩罚,但你的惩罚不应该是这种耻辱的方式,你罪不至此。我今天呢就大方善心帮你一回,你自己也小心点,别再被人占这种便宜。”
季秋天嘴巴一张一合说着话,可倪娅却看她看的呆住,她背后是餐厅明黄色的灯光,她穿着白色衬衫上衣牛仔短裙气质独树一帜,那么漂亮。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季秋天,原来这么有魅力呢。
“所以啊,明白了吧?”季秋天歪头问她,可倪娅傻傻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季秋天无奈摇了摇头,这时,贺远川取车回来了,他的车在门口停下,他看到站在门口却没有出来的季秋天,于是他按了按喇叭。
她看到贺远川的车,对倪娅说了句走了,便越过她朝着玻璃门走去。
“季秋天,对不起。”倪娅突然转身朝着季秋天的背影说道,而季秋天也成功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疑惑地看她,“对不起,为以前对你做过的事和那些不好听的话,真的对不起,我是真心的。”
倪娅再没有了往日那副高高在上嚣张跋扈的模样,有的只是满脸的真诚和眼底闪烁的真挚。
要是以前,季秋天肯定不会接受她的道歉,因为她是个很记仇的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国外的这些年,季秋天好像变得很淡然也很宽容,对于什么事情都不会再非常较真,也不会只认死理。
讨厌一个人,或者记恨一个人都是很累的,还不如放下比较来得轻松,因为多一个朋友也总是不错的。
她轻轻勾唇,对着倪娅点头,过去两人的所有恩怨和不好都一笑释然。
倪娅看她接受她的道歉,也笑了出来。
季秋天转身,大步朝着车子走去。
不久,季秋天就在国外毕业了,她呢也选择了留在伦敦。
转眼,又过去了两个月。
季秋天走红自己赚了些钱后,她就自己租了一间公寓,不过,她是和人合租的。
她拿着钥匙开了门,一进去就看到正半躺在沙发上做面膜的人,女生穿着短裤和简单的白色背心,长腿修长,放在红色沙发上,那么显眼。
“宥恩学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季秋天很惊喜,她走过去。
而徐宥恩听到声音也转头看向她,“秋天啊,你回来了。我才回来不到俩小时呢,我跟你讲啊,这段时间累死我了,我让我老板给我放了半个月的假休息休息。”她坐起来,修长的手指点着脸上的面膜。
这幢房子都是徐宥恩的,季秋天之前租房的时候偶然来到了这里。徐宥恩因为一个人住房子太大了,所以想找个室友,而季秋天挺合适。
季秋天当初第一眼看到徐宥恩的时候就认出来她是云港国际艺术学院的学姐,是美名远扬的女神级校花。学校至今都还有徐宥恩的传说,当年云港国际艺术学院有一支非常出名的啦啦队,徐宥恩就是其队长,后来她毕业后又成了模特,受万人追捧。
而且,徐宥恩和其男友的故事,季秋天也听说过不少。
“对了,你吃饭了吗?”徐宥恩问她。
“吃过了。”季秋天放下包包回答。
“和谁吃的?不会又是你那个男闺蜜吧?”徐宥恩揶揄季秋天,脸上带着笑意。
“宥恩学姐,他不是我男闺蜜。”季秋天笑着有些无奈地回答,“那你继续敷面膜吧,我先进去换个衣服。”
“OK。”徐宥恩比了个手势。
季秋天进了房间,她包包放在自己桌子上,刚要解开衣服的纽扣,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喂,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