缟羽警惕地看了一圈四周,未再言语。
途中,贺缃叶同他讲了在山上遇到的那个男人。
“我家殿下一向待人和气,树敌不多,此人可还有其他特征?”
其他特征?贺缃叶倒是没注意,她摇了摇头:“与常人无异。”
但若是再次遇见,她定能立即认出。
历时两日,回到姑媱山已是深夜。
缟羽任务完成,回宫复命了。
晴山和月魄听到门外声响,即刻跑了出来,看到是贺缃叶,满脸欣喜。
“山君,担心死奴婢了,您可算是回来了。”月魄一脸忧心。
贺缃叶往屋内走去,笑着回:“你家山君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该担心那些被我揍的。”
晴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正色问:“山君,炎阳之火可拿到了?”
贺缃叶“嗯”了一声,说道:“去找个材质上佳的瓶子,这火太烫了。”
“是。”
没一会儿晴山拿了个褐色瓶子过来:“山君,这沉香瓶可行?”
“可以。”贺缃叶将火装进去,打了个哈欠,“剩下的明日再说,倦了。”
“是,山君。”
贺缃叶两日未曾合眼,第二日难得起得迟了些。
“晴山,一会儿你去将地玉髓取回来。”她一边用饭一边吩咐。
“是,奴婢这就去。”
她打算先去把星辰珠还给云青骊,再当面同他道声谢。
“月魄,这两日花海如何?”
“回山君,暂无异样。”
“今日我要在屋中刻阵盘,你和晴山去将落日花全部采完。”
“是,山君。”月魄应下,又问道,“果子可要一并摘完?”
贺缃叶放下筷子,点了点头:“能摘也都摘回来。”
说完她站起身往外走:“我先去找一趟云青骊。”
“是,山君。”
原本上次制落日烟就采了一小半花,如今还剩一大半,其中大部分要送去琅月阁,再给云青骊一些,自己能留下的便所剩无多。
卧龙峰上,依然忙忙碌碌,只不过云青骊许是知道她要来,今日在屋中特意等着她。
“多谢殿下相助,缃叶特此归还星辰珠。”贺缃叶语气十分诚恳。
云青骊接过盒子,笑着回:“山君不必客气。”
“敢问殿下,这星辰珠是……”贺缃叶试探着问。
云青骊拿着盒子的手微顿:“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物,山君喜欢?”
“殿下说笑了。”贺缃叶汗颜,“缃叶只是好奇。”
早知就不问了。
她轻咳一声,又说道:“此番我在丹穴山遇见一人,他同我抢炎阳之火,也许是你的旧识,殿下可有修习火系术法的对手?”
“此事缟羽已同我说了。”云青骊转着盒子,若有所思,后又抬头看向贺缃叶,“不过,山君如何知晓此人或许同我有关?”
贺缃叶脸色有些尴尬,她总不能说,我做了一个形似你的纸人,被那人看见,然后他吓到了吧?
“我也不确定,也许是因为星辰珠。”她佯装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云青骊了然点头,也不知信了与否。
他认真思索了一番,心中大概有了个方向,只是说出口的话带着余地:“目前尚无法确认是谁,待有了实证,定会相告,山君不必忧心。”
“好。”贺缃叶放下茶杯,站了起来,“今日还需制阵盘,不打扰殿下正事了,告辞。”
“届时结阵可需要在下帮忙?”
“多谢殿下好意,后续之事缃叶自己来便是。”
云青骊已经帮她很多了,自是不好再劳烦。
她转身出门前,又想起一事:“殿下这几日可去过花海?”
“未曾。”云青骊有些不解,“可是封印出问题了?”
贺缃叶摇头:“封印无碍,不过殿下的郁金裙怕是要晚些时候才能送来了。”
那一瞬间,她差点说出云青骊的瞀视之症,但终是忍住了,幸好他还不曾发现落日花的颜色异样。说到底他们也只是合作关系,勉强称得上朋友,王族秘辛,宣之于口怕是会招来祸端。
“无妨。”云青骊仍在笑着。
贺缃叶走后,他唤来缟羽,低声耳语了一阵。
“属下立即派人去查。”
缟羽出去后,他又吩咐渌波:“你去看着点花海,山君若是有需要便出手相助一番。”
“……是,殿下。”渌波难得答应得如此爽快。
贺缃叶回去的路上边走边想,此事怕是只有他自己不知,身边侍从选择不告知于他,应是有隐情,自己还是不要盲目行事,往后也许能寻个机会问问缟羽。
她回沧浪居的时候,院中空无一人,两个侍女应是去采花了。于是,她便安安静静地在屋中刻阵盘。
这一日过得很快。月魄中午回来做了午膳便又匆匆去摘花了。
贺缃叶沉浸在手头的活计里,待抬起头来,才发现卧龙峰上的嘈杂声已经消失一段时间了,已是酉时末。
她看着即将大功告成的阵盘,动了动发麻的身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没一会儿,晴山和月魄提着好多篮子回来摆在了院中。
“山君,花都采完了,累死奴婢了。”月魄进屋猛灌了好几杯水。
连晴山脸上都露出了疲惫之色。
“辛苦你们了。”贺缃叶温声安慰,“果子等有空再采吧。”
月魄摆了摆手:“没事山君,明日我和晴山再去,免得到时候布阵将它们损坏了。”
“好。”
贺缃叶打算,晚上将阵盘刻好,明日他们三人一起去采完果子,再结阵。她已经想好了,有了缚地之阵,她可以将落日花种在其他地方,只需留下种子便好。
“对了,山君,今日奴婢去涿光山时,遇到了缟羽,他说山上已经收拾好了,可以直接入住。”
“等过几日,你带一批妖先迁过去。”
“是,山君。”
用完晚饭,贺缃叶便让两个侍女去休息了,自己则在屋内点着灯刻阵盘,一直到快月上中天,才终于完成。
翌日清早,主仆三人正在花海摘着果子。
没一会儿,渌波和缟羽来了。
“山君可需相助?”渌波想起昨日自家殿下的嘱咐,主动问道。
惹得月魄频频看他,这人转性了?
“今日卧龙峰不忙?”
“有殿下在,暂时用不上属下。”缟羽立即解释。
既然如此,那贺缃叶也不再扭捏,大方应道:“那便有劳了。”
毕竟她们三人确实有些吃不消。原本她想着找些小妖来干活,但苍黎花海一直是姑媱山的禁地,她也做不出用完后灭口的行为,便一直都是自己打理。
五个人确实快了不少。期间,贺缃叶看似随意地问缟羽:“你家殿下这几日没来花海?”
“殿下最近忙着修陵,不曾来,倒是有吩咐属下们多注意封印之事。”
贺缃叶十分确定,云青骊这两个侍从就是在瞒着他。
“丹穴山那人可有眉目了?”
“回山君,尚不能确定。”
“好,不急。”
黄昏时分,五人便把所有果子摘完了。
缟羽和渌波帮着将果子搬回了沧浪居,贺缃叶看他们辛苦一日,便留他们吃了晚饭。
“月魄手艺不错,用完膳再回去吧。”
她倒是习惯了主仆一起吃饭,但缟羽和渌波显得拘谨许多,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家山君有那么吓人吗?”月魄笑着调侃。
两人连声道不敢。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他们逃也是的告辞了,引得月魄直发笑,晴山也弯了眼睛。
饭后,晴山将院中晒好的一批干花收了起来,又把果子存到了冰窖。
月魄放了半碗血,装进瓶子交给了贺缃叶。
“明日有事我会吩咐晴山,你先休息。”贺缃叶亲自磨了落日花粉,涂在月魄手臂上。
“山君,您真好,我要一辈子跟着您!”月魄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却笑嘻嘻的。
贺缃叶眼中流露出一丝柔和:“快睡。”
次日,天空碧蓝如洗,她早早起床,带着晴山去了花海。
“晴山,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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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山君。”
两人神情都很严肃。贺缃叶布了结界,拿出阵盘,将其置于花海上空,先在其中倒入了藤妖血,那血顺着阵盘的纹路开始流动了起来。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阵盘嗡嗡作响,她又放入了地玉髓和炎阳之火,两者甫一接触,地玉髓便被炎阳之火融化成了液体,同样顺着阵盘纹路动了起来。
待地玉髓液将藤妖血完全覆盖,贺缃叶便用灵力将炎阳之火稳在了阵盘内。
只是她为月兔妖,自是惧怕高温,加之阵法刚形成一刹那,地底似有响动,像是在无声地与她抗衡,她耗费了不少灵力,所幸经过半个时辰的努力,终是压住了。
总算了结了一桩心事,虽不知此阵法能压制多久,但短期内应是不会有问题了。
接下来的半月,贺缃叶基本都在院子里同晴山制作郁金裙。
原本月魄也想一起,但贺缃叶看她脸色不佳,除了做饭,其他时候都让她去休息,因为藤妖一族的血液有强身健魄之效,算得上是天材地宝,但他们失血恢复极慢,故而需要养得久一些。
左右离琅月阁的交货日期还有些时日,慢慢做也不急。
那日,她一边制作郁金裙,一边和晴山聊迁出小妖一事,忽听外面吵吵嚷嚷的,比平时掘山的动静还大。
“去看看外面怎么了。”
“是。”
晴山走出院外,发现卧龙峰上火光冲天。她匆匆回屋,将此事禀报给贺缃叶。
闻言,贺缃叶放下手中的药杵,快步走了出去。
“走,跟我去看看。”
两人迅速赶到卧龙峰,起火的正是先前运上山的木材,那堆放木材的树林都烧得不剩什么了,云青骊正在亲自参与灭火。
贺缃叶二话不说,也帮着扑灭。
待火势渐小,云青骊这才发现贺缃叶也来了。
他瓷白的脸上蹭了点灰,神情有些许尴尬:“抱歉山君,下属看管不力,竟将卧龙峰差点烧了。”
贺缃叶摇摇头:“可有伤亡?”
“所幸发觉及时,只烧了些木材。”
贺缃叶没回话,云青骊嘴上说得云淡风轻,但这些木材价值不菲,就算他能填补这些空缺,妖王也会震怒,毕竟这不是个好兆头。
“我能帮什么忙吗?”
云青骊原本想说不必,但看到贺缃叶真诚的眼睛,拒绝的话变成了应承。
“我要回宫一趟,尚不知几时能回。”他指着不远处指挥灭火的一人轻声说道,“此人名唤田赤,是我父王派来助我修陵的监官,此事同他脱不了干系。”
“你想让我帮你盯着他?”
“正是,渌波会留下协助于你。”云青骊拱手行礼,“有劳山君。”
贺缃叶虽未曾经历过王室操戈,相互倾轧,但也略微懂一些,眼下尚未查清真相,但云青骊所言,像极了栽赃嫁祸那一套。
云青骊一离开,山上的工事便陷入了停滞。
贺缃叶让晴山和渌波一同去盯着那田赤,起初还无甚端倪,可第二日晚上,晴山便回禀那人有了动作。
她赶到卧龙峰上一处极为偏僻的树林里,看到一个戴帽子的黑衣人在同一个男人说些什么。
晴山附耳过来:“山君,那黑衣人便是田赤。”
“另一个呢?”
渌波在一旁小声回答:“此人是一名掘山的工匠。”
没过一会儿,那人交了一物给田赤,随后走了。田赤环视了一圈,找了棵树,将那东西埋在了树下。
贺缃叶待田赤离开后,吩咐晴山去将东西挖了出来。
“山君,是松石。”
松石易燃,尤其是木材,几乎一触即着。
“带回去,再将方才那工匠抓起来。”
“是,山君。”
贺缃叶不太理解,就算如传闻那般,妖王不喜云青骊,但既然将差事交给他,自然也是不愿出差错的,没必要在此事上陷害他。
可田赤所为,若说无人授意,她是万万不信的。究竟是妖王贼喊捉贼还是有人浑水摸鱼,还得看云青骊那边的说法。
她已做好自己该做之事,眼下便只剩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