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云瑞啊,多亏了你了,李公子玩得很开心,以后你可就是李公子身边的红人儿了,店里也要仰仗你啊。放心,我会和掌柜的说的,少不了给你好处,这是一锭银子,你先拿着。”总管比自己得了钱还开心,“以后想干什么了,告诉我,钱、女人、东西,想要什么都不在话下。”
送走了李远和总管,炎云瑞赶紧回到屋里理清今晚李远的话和整件事的关系。
“他说喂药的时候用了勺子,勺子上放了东西,还神不知鬼不觉,肯定是害李相的东西。他还怪李方多事,耽误了他时间,就是指李方告官的事了。李方告官耽误了他什么时间呢?耽误了他想要李相快点死,快点让事情结束的时间。所以就是他害死的李相,但是李方并不知道,所以只能告大夫和府医,希望以此查明真相。对就是这样。”炎云瑞想明白了,但转念又想不通:“李远就这么着急让李相死?李相死了他也没什么好处,如果说家产的话,确实能分到,但人都没了,家产再多有什么用。难道是他和李相关系不好?可是再不好那也是他阿爹啊。”
炎云瑞叹了口气,哪怕是知道了李远逼迫张文害李相的事实,自己还是抱着一丝善念,说不准是李相自己忽然病情加重,不治身亡,这样所有人都没有罪,或者说罪不至深。现在确定了李远就是杀害李相的事实,又一次让自己刷新了对人性的认识。
确定了事实,炎云瑞下一步准备先去找李方再打听一下,同时也看看李方是个什么样的人,问一下案子的最新进展。只是,自己怎么才能见到李方呢?怎么才能不被李远知道的情况下见到李方呢?
炎云瑞先是和熟悉的几个人打听了李方的爱好和常去的几个地方,但是最近因为李相的事,他们都几乎不出门了,上次李远是实在忍不住无聊才偷怕跑出来的。李方肯定也不会出来,就算出来,自己能碰上的几率也不大,除非天天蹲着等,但自己难免不会暴露,李远肯定派人天天盯着李方呢,不过,李方应该也会找人盯着李远吧。
炎云瑞喝过药躺在床上,手里还捧着药碗,一遍遍想着圭清瑶,一遍遍想着,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顶替圭清瑶来店里工作,一切又是什么样子,事情又会是什么走向,是不是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自己会赚了钱继续前行,圭清瑶也会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生活。
如果自己就此不管了,圭清瑶是不是就一辈子在牢狱里度过了,又或者官府也会查明真相,还他清白呢?上次见他那么憔悴,肯定被吓坏了,自己也担心坏了,也是,谁会想到自己不明不白就被扣了这么大一个罪名呢?自己还是要赶紧想办法。
“总管,咱们店里要不要登门去慰问慰问李公子啊?”第二天,炎云瑞终于想到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能见到李方,还不被怀疑的办法,“李相去世了,咱们这么大的酒楼,李公子又是咱们这里的常客,贵客,不去祭奠,是不是不好啊?”
“嗯,这个事我也和掌柜的提过,到时候掌柜的应该会去。”总管说:“可以啊云瑞,能替店里考虑了,很好。”
“哦,掌柜的去啊,我还以为您去啊,也是,这种事还是要掌柜的出面。”炎云瑞悻悻地说。
“那掌柜的去是掌柜的,代表他自己和店里,你去不去啊?”炎云瑞灵机一动,“平时都是你招呼李公子,你是不是也得去?”
总管停下打算盘的手,想了想说:“欸,有道理。”
“是吧是吧?”炎云瑞看到了希望。
“那就到时候我和掌柜的一起去。”
“啊?”炎云瑞咬了咬牙,又灵机一动,“那我自己也可以去啊!就是啊!谁说我不能去的?”想到这里,炎云瑞又问:“那总管你们什么时候去,我也准备去,要不要一起啊?”一起去的话更具有隐蔽性,才更不易被人察觉。
“你也要去?”总管迟疑道,“也行,你现在是李公子跟前的红人,跟着没什么坏处。那到时候我喊你吧。”
“欸总管,我觉得咱们还是别拖了,我听说这两天李府上人来人往,大家都争着抢着想赶紧去祭奠李相,要是这时候去晚了,怕李公子会怪罪,说是不给他面子,小瞧了他。”
“是吗?我还以为要等官府的审判结束了呢。不是说李相的尸身去验尸了吗?这种情况怎么吊唁?”
“总管你这就失策了吧,就是要在大家都觉得不可能的时候去才是,要不怎么凸显自己的重视和关心呢?咱们已经晚了,要真等到能下葬的时候去,咱们店以后可就没好果子吃了。李公子会想,那,之前大家都知道去,你怎么就不知道,你会宾楼是什么地方,什么消息不灵通,那肯定就是看我家当势的去世了你不重视我了,觉得我没用了呗。”
最终炎云瑞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不断说服下,总管终于被说动了,第二天一早便带着炎云瑞到了李府。
炎云瑞在掌柜的和总管这里不算是重要人物,所以炎云瑞只是打了个招呼后便开始打量李府的人和布局。加上一直有源源不断的人进来,场面不能说混乱,但大家进进出出也没什么秩序。
李府现在只设了灵堂,灵堂里跪着的看样子都是仆人,站着招呼各种来宾的应该就是李家人。而且从招呼自己一行的是李远和大夫人来看,应该是和谁关系好谁来招呼,其他不太熟的大家就不分你的人我的人,谁招呼都可以。炎云瑞找了一圈,还没发现另一个全身着孝衣的人。
炎云瑞趁着他们聊天,往外找去。
不一会儿,炎云瑞看到了另一个穿着全身孝衣的男人,他,应该就是李方了。
炎云瑞赶紧跟了上去,“哎呦,节哀啊,节哀。”
李方看到是不认识的人,于是让一起进来的人先进去。“您好,谢谢您前来祭奠家父。”
炎云瑞拉进了李方,“我长话短说,我知道是谁害死了令尊,你有把握能赢吗?”
李方一听,顿觉眼前之人是关键人物,但表面还是很淡定,一个陌生人,忽然说自己知道真相,谁知道又是谁的耳目,万一要陷害自己,或是趁机打劫。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是来吊唁的那么里边请,如果是捣乱的,那么不好意思,我要叫人了。”
炎云瑞无奈道:“我没和你开玩笑,我现在要知道令尊的案子什么进展,查到了什么线索。”看李方还是不相信,炎云瑞索性说道:“是李远害死了令尊!”
“什么?此话当真?”李方立马意识到不合适,又改口道,“这话不能乱说,李远是我大哥,他怎么可能会害阿爹?”
“你不信拉倒。”炎云瑞看李方迟迟不决,打算另寻他法。
“等等。”李方喊住炎云瑞,“今天酉时,去十字街口的衣铺。”
“确定不会被发现?”
“不会。”
炎云瑞大摇大摆地进了衣铺,环视一周,没发现和自己接头的人,才想起来当时情况紧张,也没留个暗号,除了李方认识自己,他的手下可没见过自己,自己怎么接头。于是只能来到柜台前。
“那个,做一套衣服多少钱?”
“您想做一整套吗?”
“昂。”
“那您里边请,我得给您仔细量一下数,做出来的衣服才能合身。”掌柜地礼貌说道:“客官请移步里屋。”
炎云瑞跟着进了里屋,看到李方已经在屋里踱步了。
“公子,人来了。”
“哦,请坐。”李方神色紧张。
“我还以为你手下的人不认识我呢,他们怎么知道是我啊?”炎云瑞好奇地问。
“这个不重要,你说杀害我阿爹的凶手是我大哥?这话不能乱说。”李方很严肃地解释,“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你我二人最后结果如何,可就不好说了。”
“真的假的?”炎云瑞也有点害怕了。
“事关我阿爹去世的真相还有你我二人,甚至更多人的性命,不可玩笑。”
炎云瑞想了想,“所以我才来找你,我们一起联手。”
“对了,你是......”光想着查事情的真相,李方才想起来问炎云瑞是谁,为什么要帮自己。
“我就是个路人,阴差阳错参与到你们的家事里,想救被诬陷关押在狱里的......”炎云瑞想了想,“朋友。”
“你和张大夫认识?”
“嗯,我是会宾楼的伙计,因为一些事情受了重伤,是张大夫给我治好的病,他的徒弟也一直细心照顾我,我,不想欠他们人情。”
李方看炎云瑞能说出这样的话,不禁感叹:“知恩图报,你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啊兄弟。”
“哎呀不敢当,我也不过是力所能及罢了,用我在会宾楼的一点点便利,从李远那里得到了一些信息。”
“好,我就交了你这个朋友,相信你的话。那我们就一起?”
“好,那我们就一起谋划,你为了令尊,我为了张大夫和他徒弟。”炎云瑞也确认。
两人达成一致,互通信息,开始寻找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