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费綦鸢便收到了冀州凌承是的邀约。
费綦鸢小心翼翼的取下绑在信鸽脚上的字条:“诚邀殿下来冀州,如今花期虽过,可我实属思念您。”
费綦鸢扶额道:“这六郎怎么这般肉麻。”而后又写下几笔又传了回去。
不等天黑便兴高采烈的吩咐下人去收拾起了行囊,如今是他第一次出京正巧碰上了凌承是这样一个与他脾气性子皆合得来的一个朋友,迫不及待的去询问父亲母亲的意见。
这几日费恒峦仿佛清闲了许多,时常会陪费綦鸢母子一齐用饭,在饭桌上他突然开口道:“父亲,冀州统领之子邀请孩儿去冀州小聚,不知能否...”
费恒峦想都没想便要开口拒绝,丽夫人自是了解自家儿子的脾性,连忙在一旁按住他的衣袖小声道:“侯爷,鸢儿这孩子大了难得有想去京外之地游玩的想法,那六郎我也见了是个稳当孩子,况且鸢儿最近学业上也很是用工,不妨让他去小游几日呢?”
费恒峦心想自己对儿子也是严厉了些,轻叹口道:“也罢,你小子就谢谢你娘为你求情吧。”
丽夫人:“鸢儿,这次去了就好好玩玩,不必急着回来,京都到冀州也不算近,舟车劳顿的,定要照顾好身子。”
费恒峦吩咐道:“你们几个护送世子前去,特别是宏骈,一定要好生照看他这个调皮精。”
费綦鸢连忙笑着起身行礼:“多谢父亲母亲。”
卯时的天才蒙蒙亮,费綦鸢便早早起身,同宏骈一同上了马车。
宏骈:“世子,这次咱们去冀州侯爷竟然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
费綦鸢眉头微蹙:“我也纳闷着呢,以往父亲总是严厉的紧,我本来都抱着偷跑的心态了,结果就那般轻易的同意了。”
宏骈连连点头。
费綦鸢伸手指了指眼睛:“宏骈,我这右眼怎么跳的这般厉害。”
宏骈眼珠转了一圈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世子您近来可有什么事?欸不对,我想想...方才咱提起了侯爷,备不住是侯爷在家骂您呢?”
费綦鸢脑补了一下那副场景,连忙摆手道:“算了,不提了,不提了。”
此次他们是乘马车出行的,天色已晚,他们也并不急着赶路,侯府众人便打算找一家过路的客栈歇下。
这时侍卫回来禀报:“回世子殿下,前面只有一家客栈,您是打算先就近住一夜还是再往前走走?”
天刚不巧下起了雨,费綦鸢将手伸出了马车外,示意宏骈下车去打探一下。
宏骈道:“今日可能要委屈主子了,这附近就这一家客栈,好像是外邦人开设的,不知您意下如何?”
“无妨,今日就在此处歇息吧,明日等雨停了咱们再赶路吧。”费綦鸢撑着把油纸伞下车。
店小二见人来热情地迎了上去:“客官需要几间客房?”
宏骈清点了一下人数,开好房,店小二带引众人上了楼。
费綦鸢的这间算个雅居,名为?沉月阁'',他进门时注意到了门牌上的名号:“沉月...取此名有何用意。”
费綦鸢:“宏骈呐,去同费杜他们说,想吃什么叫他们去弄着吃,休息好了咱们明天好赶路。”
宏骈应下,并为二人叫了几个菜,坐上饭桌眼睛溜溜道:“世子,这些都是你爱吃的,我还给自己点了一道。”
费綦鸢心领神会:“糖醋鱼是吧。”
二人一边吃菜一边闲聊。
屋内摆了些古董字画,他素日最爱这些,虽说对这名字有些不解,但很快便被屋内的陈设提走了大部分兴致。
“宏骈,你方才说这酒楼客栈的老板是个外邦人,那他手里倒是有不少我们中原的好物件呀。”
宏骈挠头道:“世子,我这也看不太懂,您何以见得?”
费綦鸢:“方才咱们上楼时你可看见什么了。”
宏骈:“一个瓷器瓶子。”
费綦鸢:“不错,我看这瓶子着实熟悉,京中一瓶难求的老物件,竟被在这穷乡僻壤的外邦人放置在了这小小客栈中,再加上这客栈内的陈设布置摆放,这家老板绝对非同小可。”
宏骈惊叹道:“世子果真慧眼识珠。”,
费綦鸢在不经意时走了神:“(那个瓷器可并非一般的瓶子,它原是一对,是当年父亲抵御外邦人有功皇上赏给他的,这两枚瓷器一个叫流光摇曳影盏一个叫流彩凝霜杯,父亲一向珍爱有加怎会出现在这...)
雨越下越大,些许雨水稍进屋内,落在地板的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费綦鸢瞥了一眼便站起身来打算去关上窗子。
关窗途中竟无意在角落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是擎风。
费綦鸢满脸震惊默念道:“怎会...怎会。”
宏骈发现他的脸色惨白连忙过来扶住:“殿下莫不是淋到雨了?一路奔波,快早些休息吧。”
费綦鸢被扶到床上,宏骈吹灭了烛火,屋内顿时昏暗了起来,加上下雨的缘故,月光微弱,好似真映衬起了这沉月阁的名号,月光浅浅洒在屋内的竹石之上,好似伴着雨水将月亮沉入了河中。
又是一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