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那么多孩子,在这里迷路了?”一个女人慢慢从草丛里走出来,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但那皮肤却由于新生的婴儿一般洁白,看起来也长得人畜无害的,她细细的看着自己纤长的手指,语气里带着一丝戏弄“需要……我为孩子带路吗?”她走路很轻盈,仿佛是飘着过来的。
众人没敢说话,迅速用余光瞥了眼祁昫言,看他反应。
“两年了,终于有孩子来陪我玩了”女人掩作哭泣,身体却出现出无数根枝条,渐渐的将她缠绕,又像一把座椅,供女人坐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
“这位女士,我们并非有意闯入。”肖莫然还是礼貌的跟她讲理,拖延着时间。
“所有人,注意身后枝条。”祁昫言用暗语传话,才发现每个人背后正有一根根细长而又尖利的枝条。
“不要动,我来解决”祁昫言割了一下自己的手,不断流出纯蓝色的血液,每一滴小球落在地上,左探右探,扭动着身子爬到每个人身上。
“哥哥,那个女人好可怕……”小迟有些泪汪汪的,眼角泛着红。
“没事,我在呢,小迟不怕。”祁昫言安慰着小迟,控制着血珠扩张到每个人的后背,形成了一张密网。
“看来……孩子们不听话呀……”女人笑了笑,听烦了肖莫然在一旁的念叨,轻轻一抬手,无数枝条朝众人袭去。
“区区一个殷,还是个低等的,真是放肆。”祁昫言狠狠的说着,手上变出了一把长剑,抱着小迟就向女人冲过去。
“别光跟你聊聊天,你看起来很美味”女人说着笑着,像一个疯子,在那里大笑着……
“你太吵了。”
女人愣了一下。
“谁?”
女人的注意力被吸引,祁昫言趁这时一割,将她的头切了下来,为了防止复活,还一下将手插入女人的胸前,将她的心脏掏了出来
果然,是树。
“你可以安息了”祁昫言单手把心脏捏得稀碎,静静注视着女人。
“不,不,不可以!”女人没有一点事情,尽管没了心脏,却还在说着“你懂什么,这里太孤独了,太孤独了!”女人叫着,手不断的抓向祁昫言“这里都应该毁掉,毁掉!”
“好啊,如你所愿”肖莫然挑眉,随手将火苗扔在了她脚下,女人愣了愣,尖叫起来,厌恶着火苗。
“好痛!”女人拍着火苗,希望它能熄灭
“可别忘了,小木头也会引火上身”祁昫言擦了擦自己的手,淡然的看着她“真有意思,一节小木条,也能成人形。”
“你,乱说!”女人怒了,冲向祁昫言,也想让他身上点燃火种,结果被祁言躲开了。
“孩子们都是坏的!坏的!我只是为了报仇…”女人被烧成灰剩下了一个人脸,无力的留下了泪,祁昫言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只是一个响指,火势便渐渐褪去,让她停止了燃烧,女人愣了愣,便笑了笑。
“呃……想听故事吗……”女人已经满脸皱纹,微微眺向了看其他地方。
【嘉郊市,说起来本就是个村子,我从小到大全在这里,我的母亲,抛下了我,把我丢在了街上,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我饿了,就去争抢人们吃剩下的,我困了,便蜷缩着身子入眠,直到被一个很大的机器发现,便把我带到了一个很瞧不起眼的地方,那里也全是与我相似的孩子,无依无靠,我们被机器人照顾着,人们的思想都被固化了,还停留在以前老旧的时代,收养,弃养,也不知道多少次,直到我16岁那年,经历了从小到大来自机器人的培养,可以说,我长得亭亭玉立,也到了离开的年龄,我用仅仅的知识靠谎言笑着不起眼哭的小混混,或许是上天也看到了我的可怜,幸运的是一位年迈老人收养了我,教我打理他庄园的花草,我才得以不再飘荡,而是安稳稳地定下来住了两年,他家有些许多被收养回来的孩子,每人都做着老人让自己做的事,我是里面最大的一个了,因为我经历过,我不想让身边的孩子也经历我的遭遇,我同情那些孩子,便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弟弟妹妹来看待。那一段时光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
然而,在有一天,天空下起了雨,我急忙地跑回了庄园,把买来的面包分给弟弟妹妹,分量不算少,但可以让孩子们每个人吃饱,那时老人早就死了,他的儿子也不是我们,我早就被迫再像从前一样,但好像这次分的面包似乎不够,孩子们有些不满。
“为什么今天的这么少?”
“对不起,今天下雨了,提前赶了回来,没来得及买更多的。”
“但是这根本不够吃!你的面包为什么多?是不是没有你的话,我们可以更多的享受面包了…对,对!杀了你,杀了你!”
孩子们一个个拿着残破的餐具,向我冲来,甚至他们觉得还不够痛快,便拿了我平常修剪树木的剪刀,一刀刺在了我的胸口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我咬着发白的嘴唇,一步步地向后退,退到门口,便摔倒在了大雨里。
“太好了,有面包吃了!”
这次的雨真是与方众不同,像极了流在地面上的血,我也是第一次觉得,原来善良,是那么的一文不值。】
女人说完,红雾便渐渐褪去了,黑压压的森林像被阳光晒死的枯木,一棵棵都萎缩了起来,阳光终于透了进来,照射在女人的脸上。
“天空,多美啊”女人颤抖着抬起手,想触碰到那片天空,一霎那,女人的手便无力的垂下了。
众人都惊魂未定,也纷纷都没有说话,可能是第一次觉得,原来这东西也有善恶之分吧,祁言轻轻合扰了女人的双眼,便让众人返程了,祁昫言却还在自言自语着:
所以,真的有善恶之分吗,那只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罢了。
祁昫言坐在船舱里,脑子里还浮现着那女人离开之前的样子,不甘、仇恨、愤怒,就像那片森林,隐天蔽日的,包围了那女人。
“哥哥,还在想那位姐姐吗?”迟袹逸拉了拉祁昫言的衣角,看起来楚楚可怜的。
“嗯,虽说这事已经解决了,也明白前第二小队是如何死亡的了,以及在那嘉郊市南部森林口挂满的尸体,可能就是长大后‘孩子们’的尸体了,但唯独有一点说不通。”说到这,祁昫言皱了皱眉。
“怎么啦?”迟袹逸了歪头。
祁昫言对着小迟笑了笑,摸了摸迟袹逸毛茸茸的头顶,便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先不说南部分出去的小组人员当时莫名狂化,除这个外,可能没想通的是——当时与那姐姐对战的那一瞬间,明显能感觉到她分神了,才让我有机可乘,一招致命了那位大姐姐。”
迟袹逸听得云里雾里,“哎呀,哥哥,事情已经过去了,小迟觉得没必要追究啦……哥哥,你不休息一下吗?”
“我想再思考一会儿。”
“不要嘛……”迟袹逸委屈巴巴的,“小迟累了,要哥哥……”
“小迟……”祁昫言还是经不住招架,认命了。
“嘻嘻,等妈妈醒来了,我一定要告诉妈妈!”
“……好。”
“那妈妈……现在在干嘛呢”迟袹逸思索着。
“可能,哎呀,现在很晚了,应该睡了。”
“但现在才才三点钟吗?”
……
祁昫言编不下去了。
“你妈妈可能熬夜了,还在睡懒觉着的。”
在回去的路上,祁昫言看着窗外,迟袹逸乖乖的窝在祁昫言的怀里,安静的睡着。
那女人,死的太……太简单了,仿佛就如一节脆树枝,轻轻一捏就碎了。
……与此同时,嘉郊市内,那片森林里,女人的手指轻轻的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