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白,比一场?”
眼前的青年换上了蓝白相间的机车服,偏厚的皮质夹克版型挺阔,将青年的身形衬得更为硬朗挺拔。为了保证视野不受干扰,云白手上沾了点矿泉水,将额间碎发撩了上去,滴滴点点的水水珠顺着发丝闪着光亮,清晰的眉眼显得不羁叛逆,跟平时精致冷调截然相反。机车服包裹之下,一条长腿发力跨上川崎摩托,在赛道上似乎卷起了一阵劲风,谢景宁还没看够,云白戴上了银白色头盔,拧拧油门,示意对方。
一时间赛场上的轰鸣振奋人心。
“哦——开一盘?”敲了一把大侄子的脑壳,顾迟年拧着顾奕上场围观起他两位朋友的比拼。
谢顾两家是世交,两家经常来往。因此谢景宁那小子他倒是认识,他家里人经常喊他是混小子,被他气得不轻,不过见到本人后又看着挺有人样。谢景宁爱玩机车,顾迟年跟着他大侄去看过,飙车风格很秀,胆子很大,以后办起事来肯定也是个狠辣的角儿,顾迟年挺欣赏这种人的。
他招呼了一声还在赛场逗留的一帮朋友。
“来来来!”那帮朋友冲他挥挥手,又瞧了瞧场上还没戴上头盔的谢景宁,有不少人认出他来了,他们不禁调侃几句。
“顾哥,这还要开?”笑声围着一帮人喷涌出来,“多没意思。”
“我押云白!”极敞亮一嗓门冷不丁给一群人震住了。
顾迟年旁边,多了一黑脸小花猫。场子里不算太凉快,给天生躁动的顾奕憋出了一身汗,黑色机油在他脸上泛开了花,还油亮亮的,看得出来顾迟年没留手。
“啧啧啧,还是新人美啊。”大侄子的反应让顾迟年直摇头,“老朋友比不过新同学,”他又给了顾奕一脑锤,“你说是不是啊,傻大侄?”
顾迟年说话音量正常,但还是不属于正常人音量。这导致他打电竞那段时间,喜获外号【炸麦男神】,还有很多粉丝称他是“开口跪”:
情绪来,喷一嘴,麦炸了,帅碎了,给人吓跪了。
周遭朋友也听清了两人在聊些什么,仔仔细细打量了个仔细,才认出来大顾总旁边的黑脸娃儿,居然是他好大侄。
“哟,小顾?”有人调笑,指了指在赛场稍稍落后于谢景宁的那辆白色川崎,“那是你谁啊?”
“跟来玩的。”顾迟年替人回答着,又问询着一帮好友,“怎么样?”
“还不错。”朋友一圈点起了烟,赛场卷的邪风把飘起的白刮了又刮,烟比平常抽得还快,一口下去很快就能烫到手指,就像机车发烫的油缸。
“就是差了点。”一个朋友比了节手指,说道,“多来练练。”
“怎么?你要带?”顾迟年挑挑眉,没顾忌旁边的顾奕有点急眼了,他又一把把大侄子的一股牛劲给摁了下去。
“看呗,”那朋友声音痞气,找个位翘起了二郎腿,“不得看人愿不愿意啊?”夹着烟的手又随那辆白川崎移动,“不过等待会儿输了,我去安慰安慰,这师傅不就当上了嘛。”
笑声热哄了一片。
“哦,我看没机会。”目光灼灼,顾迟年又把人的视线向赛场引去,两辆摩托咬得很紧,再过一圈就能分出胜负。
臂弯之下,傻大侄动得厉害,他哼哼唧唧着:“二叔!叔!”
顾奕被那想给云白当免费师傅的朋友激得想跳出去跟人理论。
“你不押的云白?”顾迟年想着那位青年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吧?他饶有兴味地盯着自家大傻子。
“对…对啊……”
“那你急什么?”顾迟年问道。
“我急……我急那是因为……”瞬间哑了声,顾奕也有点搞不懂自己刚刚在急什么,他舔了舔被热风蒸得有点干裂的嘴唇,支支吾吾,“……叔你押的谁?”
“你好哥们呗。”顾迟年回答得理所当然,但问题是,顾奕口中的好哥们有俩个,如今这俩都在赛场上。
“诶呀二叔!你快别逗我了!”顾奕又有点急了,他一急就被二叔敲脑壳。
“臭小子,你要你二叔年纪大了当聋子吗?”
“你押的老谢!”顾奕用他的小脑瓜得出结论,今天他脑瓜快被二叔锤肿了,导致他脑子实在不灵光。
“你不信云白会赢?”二叔问着顾奕。
“不…不是这个意思……”顾奕被他神叨叨的二叔弄得有点晕乎了。
“那你押他干什么?还吼这么大声?莫不是要声东击西?”
“诶呀二叔,别跟我说,你押的云白?”从顾迟年话里,顾奕感觉自己咂摸出点味儿来。
“我跟你呗。”顾迟年扯扯嘴角,“看你这么自信,就想着跟你打盘逆风局。”他又赐了傻大侄一脑锤,“大家进出一家门,怎么到你,就要坑死你二叔啊你。”
顾奕哑炮。
没想到,他把他亲亲二叔给坑了。
“输了上公司打游戏。”顾迟年下达命令。
“我…我不要……”顾奕委委屈屈,还是被他二叔赐了一脑锤。
“赢了我那份钱也给你那朋友吧。”
“我靠——二叔!你怎么知道……”顾奕把话咽了咽,咽进肚子里没再讲下去。被他二叔说中了,他还真想赢了钱上交给云白,或者说那钱本就该是云白赢下来的。
他不想再多说什么了,顾奕脑浆快被顾迟年摇匀了。
看着自己的便宜大侄子,顾迟年连连唉声叹气,摇摇头,他已经不期盼顾奕能懂些什么了,“傻啊,傻大侄还是年轻。”
“选了他就信他。”他已经懒得去锤脑壳了,邦硬的空心脑袋,敲得他手疼,“你这样犹犹豫豫,像什么样子?”
“二叔,我信他能赢……”顾兄觉得顾迟年话里有话,可仍不明白他二叔到底在说什么。
“……哦!”顾迟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赛程来到最后一个弯口,本是胜券在握,一个几近满胎的死亡压弯,那辆银白川崎从谢景宁眼皮底下飘了过去,以一种近乎夺命的方式,抢去了谢景宁本就微弱的优势。
场上本坐着抽烟围观的人纷纷站起,他们眼睁睁看着在赛场上极有名气的谢景宁,居然在最后时刻落了下风。
前后脚,一白一黑,先后抢过终点。
“我靠…可以啊……”原先那位说要做云白师傅的朋友,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了,拍拍衣服,想往赛场终点去。
“诶诶诶——”站在最上方的顾迟年开口叫住那位身着黑色皮衣,眉角有道细长白疤的男人,“严焰,谢大公子可不需要你去安慰,人家心理素质好得很。”
顾迟年的声音穿透人群,惹得一帮人哄笑出声,哄笑完后又有几个勾着严焰肩膀,调侃起来:“今天运气不好啊?钱没挣到,到嘴的徒弟还飞咯——”
这个名叫严焰的男人,前几年刚从国外回来,他在那里玩野地摩托玩出了名堂,至于眉角那道疤就是另一回事儿了。据那边的朋友说是,在那边玩点小年轻,有一次玩得太大,被人用红酒瓶子磕了骨头,才留了条疤下来。
回国之后,他又听说顾迟年要搞家机车俱乐部,出了点资,帮忙搞装修,搞得还行,也经常往俱乐部跑,所以自认为跟顾迟年关系还算不错。
“老顾,”被朋友绊着,严焰又转了身,喊了声顾迟年,“你熟吗?”他的意思是想认识认识场上那位赢了谢大公子的小年轻,加个联系方式的那种。
“今天刚见着。”顾迟年摇摇头,一手捂着自家傻大侄的嘴,又伸手指指另一辆黑色摩托,说道,“小谢带过来玩儿的。”
“你去问他啊。”
···
“呼——呼——”
面罩之下,谢景宁喘得厉害,心怦怦地在耳边胀,浑身的血液在澎湃,在嚎叫,在尖啸。
旁边机车上的青年摘下了头盔,谢景宁没想到这位好学生玩起来这么不要命,他盯着刚从车上下来的人,那张原本冷酷的俊脸上,不知为何多了一份倔气,生机勃勃的,让人移不开眼。
头盔前镜被人敲响,就像是有路过的行人来敲谢景宁的豪车车窗,“咚咚”的,声音很闷。谢景宁摘下头盔,就像是摇下了他超跑的车窗,他从来不会做这种事情。
云白是在搭讪他吗?谢景宁觉得自己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想法,有点好笑。
“怎么样?”谢景宁冲着云白昂昂头,问道。
“还不错。”太热了,汗气蒸着他的身体,云白想把身上厚重的夹克脱掉,他环视着赛场,弯道口那里,有一道属于他的黑车轮印。
“你不害怕?”
云白最后的那个压弯可谓是危险至极,稍后不慎,连人带车,粉碎当场。云白注意到自己的手发虚,抖得厉害,也许是拧油门拧的。
“挺刺激的。”他淡淡回道,过了一会,还是松松肩膀,笑了两声,眉眼弯弯,把他那一身冷傲给卸了下来。
“你觉得呢?”
“是啊。”
汗流到眼睛里,涩得要命,可谢景宁望着笑意的云白,还是没舍得眨眼。他长舒一口气,像是要把肺部的郁结全部给叹出去。那些缠绕心中已久的藤蔓被面前人以一种张扬、蛮横、无理的力量给撕去了,谢景宁的呼吸前所未有的顺畅,顺畅到好像飘在天堂。
他朝青年说着,
“云白,”
“跟你玩,有劲儿。”
这二叔拿小顾脑袋当木鱼敲?[问号][问号]
此时的谢bro还想着跟人当好哥们呢![闭嘴][闭嘴]
白白男神就是如此迷人一男子吗![星星眼][星星眼][爱心眼][爱心眼]
下一章有小惊喜咳咳[狗头]明晚六点不见不散
球球大人们点点小星星鸭[让我康康][让我康康]感恩感恩[可怜][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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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速度与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