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人的讲述一直很平静，彷佛只是给人讲了个普通又常见的故事。
雨音无端有些想哭，看着悠人平静的双眼，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安慰。
她突然意识到，族地里一些大叔感叹的话是真的——悠人就像海，你看到的从来都只是他想让你看到，你永远不知道海的深处藏着什么。
而阳菜，是照进这漆黑大海的光。
“雨音，当我在雷之国执行任务意外得知计划的时候，我便想借此带你离开，回到水之国的那个小村庄。我不希望你成为那些高层之间博弈的棋子，成为倒下的牺牲品，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过完普通人的一生。”
“这个念头太强烈了，以至于鬼使神差，我真的这么去做了。明明自己也知道在这个世界没有力量，没有保护，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对不起，雨音。”
悠人郑重地道歉。
“老爸你为什么要道歉啊。”雨音的泪控制不住流下来，她胡乱的擦去，激动地说：“明明这一切、这根本都不是你的错啊。”
如果战争没有发生在那个村庄，如果爷爷奶奶能活得好好的，如果、如果妈妈没有去世的话。
太多太多的如果，可惜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
雨音逐渐理解了为什么老爸没有和她说过以前，这等于是在翻着悠人心底那从未愈合的旧伤。
雨音泪眼朦胧，悠人抱住了她像抱着易碎品一样。
别哭，别担心。悠人轻轻摸着雨音的头的头，说着：“昨天旗木已经把我骂了一遍，我以后不会再干这种蠢事了，小雨。”
雨音退出了悠人的怀抱，擦干眼泪，认真地说：“昨晚的事就当我原谅你了，但是，”
她紧盯悠人，不安地说：“你是不是还瞒着我什么。”
如果老爸想带自己走的话，一早便可以这么做了。现在突然做这种事，一定是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改变了他的想法。
悠人一愣，随即笑道：“不愧是我的女儿，真聪明。火影那边找过我，想让我加入暗部工作。”
“不行。”雨音脱口而出。妈妈当初便是因为暗部的任务而死的，无数人明里暗里都曾提过这件事。现在又轮到老爸要加入暗部了吗？雨音不安地攥着悠人的衣角。
“他们是要拿什么威胁你吗？母亲当初的任务报告？再次部下的监视？还是——”
我的安全或者生命？
话没有说出口，便被悠人轻轻捂住了嘴。
他语气温和地说：“小雨，你是我唯二的家人了。木叶其实是个好地方，只不过不太适合我这种家大于一切的人，但它未必不适合你。你还小，木叶能够庇护你安全长大。我去过其他忍村，那里的小孩很多没有同伴观念，很小的年纪便要学会与周围人竞争，你太温柔了，不适合那种地方。”
“如果像当初的我一样呢？那万一战争席卷到你所在的地方，万一那时候我不在你身边保护你，万一……太多太多万一了，我很庆幸自己没有亲手将自己的宝贝推上一座随时可能坍塌的木桥。”
“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长大，那木叶便是现在最好的选择。这里有你的亲族，你的朋友，你的老师；以后也会有能够一起执行任务，互托性命的同伴。”
“或许你现在还不理解，认为只要家人在一起，在哪儿都一样。但我不能不去考虑你的未来。在木叶成为忍者，你也终将踏上战场，但在那儿之前，你会有可以信任同伴。”
“可是，我不希望你死啊！”雨音拉下悠人的手，吼道。原本已经哭肿的眼睛再一次满溢上泪珠，她扭头冲出了家门。
“雨音——”悠人伸手，最后无力落下。
“姑父，我去找她吧。”带土从墙侧走出，眼角通红，但还是提起笑说到：“没事的，我会找到雨音的，保护她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带土……麻烦你了。”悠人犹豫一下，说道。
“嗯，放心吧。”带土走到门口，又扭头对悠人喊道：“我的梦想可是成为火影啊，到时候姑父你可要穿的帅气些，来参加我的就任仪式啊。”
悠人一愣，看着带土跑远的身影笑骂道：“这个臭小子。”
不知道跟谁学的，关心人还别扭起来了。
“雨音？”
卡卡西愕然看着路边长椅上双眼红肿的雨音，想了想还是拎着东西走了过来。
“呦，卡卡西。”雨音抬头算打了招呼。她活动了下手腕，恶狠狠地说：“谢谢你昨天的帮忙，对了，你不是说要和我好好打一架吗？走吧，现在立刻马上，我们现在就去训练场。”
他只不过是给忍犬买些消耗品路过而已啊。卡卡西睁着死鱼眼，现在去完全是被当出气筒吧？
“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卡卡西好心问道。
结果雨音站起来，拉着卡卡西便向训练场走去，边走边说：“女孩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要问东问西，要么打一场，要么给我做沙包。”
显然之前哭得太厉害了，哪怕现在放狠话，都还带着鼻音。
他刚刚就不该来打这个招呼的。卡卡西心里吐槽，但想了想还是跟着去了训练场。或许打一架能心情好点？而且他也确实挺好奇雨音的真实实力，先前体术测验中，明明还有余力，却装作体力不支输掉——一想到这儿卡卡西也有些来气，正好今天好好打一场。
不过，卡卡西开口道：“去我家训练场好了，我出门没带忍具，看你的样子也没带吧？”
雨音脚步一滞，思考片刻便答应下来：“可以你带路。”说着松开了手。
一路跟随卡卡西来到住宅，卡卡西开门时却转身喊道：“别躲了，出来吧。”
雨音一惊，今天发生的事情导致她思绪太混乱了，居然都没察觉到有人在跟着。
带土从附近的草丛钻了出来，顶着落叶说：“卡卡西你居然发现了？雨音你到卡卡西家干什么？”
琳从带土身后稍远些的树丛里钻出，歉意地说：“对不起卡卡西君，打扰了。”
“等等，琳你什么时候跟在我后面的，我都没注意到。”带土震惊道。
“我看偷偷地跟在雨音身后，看她坐在长椅上又不上前，自己又一副心情不佳的样子，怕出什么事……”琳低声说。
雨音已经想找个地方面壁了，她引以为傲的感知力呢？被跟了这么久，居然一点都没发现。
她木木的说：“卡卡西，快点，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揍你一顿出出气了。”
现在连目的都懒得掩饰了吗？卡卡西黑线，嘴上却冷冷地回到：“说的挺狂妄，谁揍谁还不一定呢，也不知道是谁体术测验输给了我。”推门让琳和带土随意，带着雨音前往地下的修炼场。
“你们……”琳有些担心却被带土阻止，她看向带土，带土轻轻摇了摇头，无声说：让他们打一架吧，让雨音可以发泄一下。
至于雨音若真的放开手打卡卡西是否会受伤，带土表示他才懒得理会。正好借此机会给那个混蛋卡卡西一点教训，反正雨音自有分寸。
卡卡西推开修炼场的门，问道：“需要什么武器吗？”
雨音摇头回答：“不用了，没这个必要。”
“我听父亲提起过，叔叔擅长的是剑术吧？”
“没关系，”雨音边活动身体边说，“老爸说过：‘刀是用来保护别人的’，我不会用刀尖对准同伴的。不过劝你待会儿别大意，毕竟我怕掌握不好那个度。”
话音刚落，她的身影便如离弦之箭般疾冲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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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