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一层薄纱,轻轻覆在南鸟一中的教学楼上,将米白色的墙体染成温柔的浅金色。
操场边的梧桐树枝桠舒展,叶片上的露珠还没干透,被清晨的风一吹,便顺着清晰的叶脉滚落,“嗒”地砸在地面的草坪上,晕开小小的湿痕,还带着点青草的凉意。
转场的风裹着露水的气息掠过操场,原本空旷的校门口渐渐热闹起来——刘希老师穿着米白色短款外套,领口别着一枚银色的校徽,手里攥着叠得整齐的参赛名单,正站在一辆印着“北鸟市神学大赛专用”的银灰色大巴旁。
大巴车身锃亮,在晨光下泛着金属光泽,车窗外还贴着浅紫色的蓝花楹贴纸,透着几分精致。
许宁、陈夏和年尘三人穿着黑色校服,校服领口绣着淡蓝色的南鸟一中校徽,校徽边缘的金线在晨光下泛着细碎的微光。
年尘的期待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瞳孔亮晶晶的像盛着星光,连黑色书包上挂着的蓝鸟挂件都随着他蹦跳的动作晃个不停,翅膀上的流苏扫过书包带,发出轻轻的“唰唰”声。
他的白色短发被风吹得翘起来几缕,额前的碎发贴在饱满的额头上,像颗活力满满的小团子,让人忍不住想揉一揉。
“刘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呀?”年尘几步凑到刘希身边,语气里满是急切,两颗尖尖的虎牙露在外面,格外活泼,“我昨晚熬夜想了好几个宣传标语,到了现场喊出来,肯定能镇住其他学校的人!”
他说着还伸手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白色短发跟着晃了晃,模样格外认真。
陈夏站在旁边,背着一个简单的黑色双肩包,包带调整得刚刚好,贴合着他的肩膀。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包带的布料,指尖偶尔碰到上面的小线头,又轻轻拨弄开。
眼角那颗墨色的小痣在晨光下浅淡分明,让他原本清冷的侧脸多了点软意。
他脸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却会在年尘蹦跳着说标语时,悄悄侧过头看他一眼,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像被风吹皱的湖面,泛起浅浅的涟漪。
许宁背着灰色的帆布背包,背包侧面挂着一个黑色的耳机包,耳侧的黑色耳钉被阳光映得发亮,像颗落在耳边的小星星。
他安静地站在陈夏身边,目光落在远处校门口的蓝花楹树上——淡紫色的花穗垂在枝头,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偶尔有花瓣飘落,像紫色的雪花。
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校服袖口的纽扣,像是在感受清晨的风,又像是在琢磨着什么,神色平静却透着几分从容。
就在大巴司机准备发动车子,仪表盘亮起淡蓝色的光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陈莉背着粉色的小书包,书包上挂着的兔子挂件随着奔跑的动作上下翻飞,马尾上的蓝色蝴蝶结更是像只振翅的小蝴蝶,晃得人眼晕。
她跑到刘希面前,微微弯腰喘着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小巧的脸颊上,却还是立刻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眼睛里满是恳求的光:“刘老师,我也想去北鸟市看比赛!我可以帮许宁哥和我哥拍照,还能给他们递水、喊加油,绝对不乱跑、不添麻烦!”
她说话时,嘴角那颗和陈夏一样的小痣随着嘴唇的动作轻轻晃动,配上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模样格外可爱,让人根本不忍心拒绝。
刘希看着陈莉期待的眼神,又转头看了看旁边轻轻点头的许宁和陈夏——许宁眼底带着温和的笑意,陈夏也微微蹙了下眉,却没反对——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陈莉的马尾:“好吧,不过到了现场要紧紧跟着我们,不能自己偷偷跑开,知道吗?”
“耶!谢谢刘老师!”陈莉瞬间兴奋地跳起来,粉色书包上的兔子挂件都差点被甩飞,她连忙跑到许宁身边,伸手拉住他的校服袖子,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许宁哥,我带了最新的相机内存卡,今天肯定能把你们比赛的样子都拍下来,回去做成相册,比学校的纪念册还好看!”
四人坐在大巴的前排,座椅柔软舒适,靠背上还印着蓝花楹的图案。年尘坐在靠窗的位置,还在兴致勃勃地说自己想的宣传标语:“我觉得‘宁夏组合,赛场无敌,神学难题,全部搞定’就很好!又押韵又霸气!”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或者‘夏宁一出,谁与争锋,北鸟大赛,我们称雄’!到时候我站在观众席最前面喊,莉莉举着相机拍,绝对能成为全场焦点!”
陈莉从粉色书包里掏出银色的相机,打开镜头盖对着窗外的晨光试了试焦距,阳光透过镜头在她的手背上投下小小的光斑。
“放心吧年尘哥!”她用力点头,眼神里满是坚定,“我肯定把你们答题时最帅的样子拍下来,连握笔的姿势都拍得清清楚楚!而且我们一定要给南鸟市争一口气,不能让其他学校的人觉得我们南鸟一中不行!”
她说着还握紧了小拳头,指节微微泛白,嘴角的小痣也跟着严肃起来,像个小大人。
许宁看着两人热闹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眼角弯起浅浅的弧度,露出淡淡的梨涡。
他伸手揉了揉陈莉的头发,指尖拂过她柔软的发丝,语气温和:“别太紧张,我们尽力发挥就好,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起参与的过程。”
陈夏也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后递到陈莉面前,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先喝点水,别光顾着说话,到了北鸟市还有很多事要忙,保存体力才好拍照。”他说着还轻轻碰了碰陈莉的手腕,提醒她接水。
大巴的引擎刚发出轻微的轰鸣,还没正式发动,校门口突然涌来一群穿着同样黑色校服的同学——他们有的举着自己手绘的牌子,牌子上用彩色马克笔写着“宁夏组合加油”,旁边还画着可爱的蓝鸟图案;有的手里拿着自制的小旗子,旗子上印着许宁和陈夏的名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还有几个女生抱着一摞加油卡片,想递到大巴车窗边。
“陈夏!许宁!一定要拿第一啊!给我们南鸟一中争光!”一个高个子男生站在人群最前面,举起手里的牌子使劲晃着,声音大得差点盖过周围的喧闹。
“年尘!你的宣传标语一定要喊响点!别被其他学校的气势压下去!”另一个女生踮着脚尖,朝着车窗里的年尘挥手,脸上满是激动。
“莉莉!记得多拍点许宁哥的照片,回来给我们看看!”几个女生围着陈莉的车窗,眼睛亮晶晶的,像在期待什么宝贝。
这夸张又热情的场面让年尘瞬间瞪大了眼睛,他趴在车窗上,脸都快贴到玻璃上了,看着外面乌泱泱的人群,忍不住惊掉下巴,小声吐槽:“不是吧?我们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早知道昨天就该在教室门口摆个桌子,让大家签个名,说不定以后我们拿了冠军,这些签名还能当纪念卖钱!”
他说着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脸“早知道就好了”的懊悔,逗得旁边的陈莉“噗嗤”笑出声。
陈夏无奈地扶了扶额头,指尖轻轻按了按眉心,可看着外面热情挥舞着牌子的同学,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连眼角的痣都跟着柔和了几分。他对着窗外的同学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们的鼓励。
许宁则哭笑不得,他推开一点车窗,对着外面的同学挥了挥手,声音温和又清晰:“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们会加油的,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风吹进车窗,拂动他耳侧的发丝,黑色耳钉在晨光下闪了闪,让他看起来格外温柔。
陈莉连忙拿起相机,调整好角度,对着窗外欢呼的人群和大巴里的三人按下快门——照片里,年尘趴在车窗上瞪大眼睛,陈夏嘴角带着浅笑,许宁正挥手致意,窗外的同学举着牌子,画面热闹又温馨。
“哥,许宁哥,你们看!”陈莉把相机屏幕转向两人,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这张照片肯定能当我们的纪念照,比毕业照还有意义!”
就在这时,一只蓝鸟从校门口的蓝花楹树上飞起,翅膀扇动着掠过大巴车顶,翅膀上的蓝色羽毛在晨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像撒了一把碎钻。
它在大巴上空盘旋了一圈,发出轻轻的“啾”声,随后朝着北鸟市的方向飞去。风随着它的动作渐渐转向,吹得路边的梧桐叶簌簌作响,叶片相互摩擦,像是在为他们送行,又像是在传递着某种祝福。
大巴缓缓发动,车轮碾过地面的湿痕,顺着蓝鸟飞去的方向,朝着北鸟市驶去,留下一串渐渐远去的车影。
车子驶入北鸟市市区时,繁华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像一片连绵起伏的银色森林。
马路上车水马龙,轿车、公交车、共享单车有序穿行,鸣笛声、车轮滚动声混在一起,却不显得杂乱,反而透着城市的活力;人行道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有的穿着精致的正装匆匆赶去上班,有的背着双肩包悠闲地散步,手里拿着刚买的咖啡,杯身上还冒着热气。
路边的巨型广告牌闪烁着彩色的光,循环播放着神学大赛的宣传视频,视频里参赛选手自信答题的模样,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
到了大赛入场口,场面更是壮观得让人惊叹——入口处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金色拱门,拱门上用烫金字体写着“北鸟市神学大赛”七个大字,字体雄浑有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拱门下方铺着长长的红色地毯,地毯边缘缀着银色的流苏,踩上去软软的,还带着点丝绒的质感。
地毯两侧站着穿着天蓝色礼服的礼仪人员,她们手里拿着印着大赛logo的引导牌,脸上带着标准的微笑,对每一支入场的队伍点头致意。
参赛的队伍络绎不绝,有的穿着统一的深色校服,队伍整齐划一;有的穿着正式的西装或连衣裙,显得格外庄重;还有的队伍带着自己学校的旗帜,旗帜在风中飘扬,格外醒目。
每个参赛选手的脸上都带着紧张又期待的神情,有的在低声背诵神学知识点,有的在和队友讨论答题策略,还有的拿着手机对着入场口拍照,想记录下这隆重的时刻。
周围的观众区更是热闹,人们举着相机或手机,对着入场的队伍不停拍照,欢呼声、讨论声、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汇成一片热闹的海洋。
年尘趴在车窗上,眼睛都看直了,白色短发随着他惊讶的表情微微翘起,他忍不住感叹:“我的天!这也太隆重了吧!比我们学校的运动会壮观十倍都不止!你看那个金色拱门,比我们教室的门还高,上面的字都快闪瞎我的眼睛了!”他说着还伸手揉了揉眼睛,模样格外夸张。
陈莉也连忙拿出相机,手指不停地按动快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瞬间——她拍了金色的拱门,拍了穿着礼服的礼仪人员,拍了举着旗帜的参赛队伍,还拍了观众区热闹的人群。
“太好看了!”她一边拍一边小声赞叹,“回去把这些照片洗出来,贴在我的相册里,肯定能让同学们羡慕死!”
许宁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象,眼神里满是自信与坚定,指尖轻轻攥了攥校服的袖口——他曾经在这座城市的无数个赛场留下过足迹,只是后来因为一场意外,不得不离开。
如今以新的身份、新的队友回到这里,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他的心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却很快被自信取代,在心里默默说:我回来了,这次一定不会再留下遗憾。
陈夏注意到许宁的神色变化,他悄悄侧过头,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许宁的胳膊,语气里带着几分信任:“别担心,不管遇到什么难题,我们一起面对,肯定能顺利通过比赛。”
许宁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真诚的笑,轻轻点了点头,眼底的复杂情绪渐渐消散,只剩下从容与坚定。
远处的一栋高楼天台上,控制者站在边缘,浅灰色的猫耳轻轻动了动,似乎在感受风的方向。
他的指尖轻轻抚摸着停在掌心的蓝鸟,蓝鸟的羽毛柔软顺滑,在阳光下泛着蓝色的光泽,乖巧地蹭了蹭他的指尖,发出轻轻的“啾”声。
控制者的琥珀色眸子里满是复杂,有担忧,有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看着许宁、陈夏、年尘和陈莉跟着刘希老师一起走进入场口,红色的地毯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轻轻叹了口气,小声说:“希望你们能顺利,别遇到太多麻烦……”
蓝鸟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又蹭了蹭他的指尖,随后展开翅膀,朝着四人的方向飞去。
它的身影在湛蓝的天空下越来越小,很快消失在入场口的人群中,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蓝色痕迹,像天空中划过的流星。
控制者站在天台上,浅灰色的猫耳还在轻轻晃动,目光一直追随着蓝鸟消失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收回视线,望向远处热闹的大赛入场口,眼底满是期待。
推开大赛内部那扇镶嵌着银色纹路的玻璃门时,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眼前的景象远比入场口更令人震撼,仿佛瞬间从现实踏入了星光璀璨的幻境。
挑高十米的穹顶没有一盏主灯,取而代之的是成千上万颗细碎的灯珠,它们像被打翻的星河,密密麻麻缀在黑色的穹顶之上,灯光还会随着场内的音乐缓缓流转,从淡蓝过渡到暖金,再晕成浅紫,落在地面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上,映出层层叠叠的光纹,像有人在地面撒了一把碎钻。
两侧的展示墙足足有两米高,深色的木质框架里,摆满了往届大赛的奖杯与照片。
水晶奖杯从手掌大小的纪念杯到半人高的冠军杯一应俱全,灯光落在水晶上,折射出刺眼的光斑,连杯身上刻着的“神学巅峰”四个字都泛着冷光。
照片则按年份整齐排列,有的是参赛选手举着奖杯欢呼的模样,有的是答题时眉头紧锁的专注神情,每一张都透着热烈的竞技气息,仿佛能让人听见当时的欢呼声。
中央的赛场被透明的钢化玻璃隔成数十个独立的答题区,每个区域都配有一套银色的桌椅——椅子是符合人体工学的靠背椅,桌面则是嵌入式的电子屏,屏幕上正循环闪烁着“欢迎参赛”的淡蓝色字样,旁边还放着一支黑色的触控笔和一沓厚厚的草稿纸。
轻柔的纯音乐在空间里流淌,钢琴的旋律像雨滴落在湖面,混着小提琴的绵长音色,既不喧宾夺主,又恰到好处地烘托着紧张又期待的氛围,连空气里都仿佛飘着淡淡的硝烟味。
行人往来穿梭,脚步声被柔软的地毯吸走,只剩下轻轻的响动。
穿浅灰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着橙色的赛程表,时不时停下来跟参赛选手核对信息;和年尘、陈莉一样的观众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的举着手机拍照,有的小声讨论着比赛——“你听说了吗?今年的题比去年难一倍,连往届的亚军组合都说没把握!”
“你看那个穿黑色校服的,校徽是南鸟一中的吧?他们居然敢来挑战,不知道能不能过第一关”
“我赌他们撑不过半小时,毕竟南鸟一中从来没在神学比赛里出过成绩”,讨论声里满是好奇与不看好,偶尔还夹杂着几声低低的惊叹。
刘希站在玻璃门外,米白色外套的衣角被场内的空调风吹得轻轻晃动,她看着许宁和陈夏,眼神里满是鼓励,伸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指尖的温度透过校服传递过去,声音温和却坚定:“别被外界的声音影响,按平时练习的状态来就好,你们的实力,一定可以的。”
她手里的参赛名单被攥得更紧了些,指尖泛着淡淡的红——她比谁都清楚,这第一关不仅是对两人知识的考验,更是对心态的挑战,一旦失误,就彻底失去了证明南鸟一中的机会。
年尘背着黑色书包,书包上的蓝鸟挂件还在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着,翅膀上的流苏扫过书包带,发出细碎的“唰唰”声。
他拉着陈莉的手,指了指右侧地势稍高的观众区,白色短发被场内的风掀起几缕,额前的碎发贴在饱满的额头上,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答题区,语气里满是期待,两颗尖尖的虎牙露在外面,像只等着看好戏的小兽:“莉莉,我们去那边看!那里视野最好,能清楚看到许宁哥和夏哥答题,连他们写的字都能看清!”
陈莉点点头,手里紧紧攥着银色的相机,指节微微泛白,粉色书包上的兔子挂件蹭过手臂,带来软乎乎的触感。
她的马尾随着脚步轻轻晃,蓝色蝴蝶结在灯光下泛着浅淡的光,嘴角的痣也跟着上扬,语气里满是笃定:“好!我要把他们认真答题的样子都拍下来,从握笔的姿势到皱眉思考的表情都不放过,等他们通关了做成相册,让那些不看好他们的人好好看看!”
她说着还悄悄挺了挺胸——她坚信,她哥陈夏那么厉害,肯定能轻松过关,许宁哥也一样,两人联手,根本没什么能难倒他们。
就在这时,穿着黑色西装的裁判走上中央的舞台。裁判约莫四十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手里拿着银色的话筒,声音透过遍布全场的音响传遍每个角落,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第一局‘百题准入’现在开始!请参赛选手立即进入指定答题区,在一小时内完成一百道神学题,正确率必须达到百分百方可晋级,超时、错题或漏题,均视为淘汰!”
裁判的话刚落,观众区就响起一阵小声的骚动,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一小时一百道题?这也太赶了吧!”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推了推眼镜,手指飞快地在手机计算器上点着,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平均一道题才三十六秒,连读题带思考都不够,更别说还要写答案了!”
旁边的女生也跟着点头,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而且还是神学题!听说往届的题就难到离谱,涉及的知识点又偏又杂,这次肯定更难,说不定还有超纲的内容!”
年尘在观众区听得真切,他立刻站直身体,双手拢在嘴边做成喇叭状,朝着许宁和陈夏的方向大喊:“许宁哥!夏哥!宁夏组合加油!你们可是最厉害的,这点破题根本难不倒你们,赶紧写完让他们看看!”
他的声音在轻柔的音乐声里格外响亮,像道惊雷划破平静,引得周围的观众都朝他看来,有的皱眉,有的偷笑,他却毫不在意,反而喊得更用力了,白色短发随着动作剧烈晃动,像颗被风吹得不停摇摆的小团子,连书包上的蓝鸟挂件都快被甩飞了。
许宁和陈夏走进答题区,各自在指定位置坐下。
穿浅灰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递来印有一百道题的试卷和一支黑色水笔——试卷是特制的厚纸,摸起来光滑又有质感,题目密密麻麻地印在上面,从基础的神学起源理论到复杂的跨学科逻辑推理,再到冷门的古代神学文献解读,甚至还有几道需要结合数学公式计算的题目,每一道都透着“故意为难人”的难度,光是看题目长度,就足以让人心生怯意。
周围的参赛选手刚拿到试卷,反应各不相同——有的皱着眉快速翻看,手指在试卷上划过,嘴里还小声嘀咕着“这题我都没见过”
“这知识点超纲了吧”;有的直接叹了口气,肩膀垮下来,眼神里满是绝望,手里的笔在指尖转了两圈就掉在桌上。
还有几个选手只看了前五道题,就直接放下笔,摇着头走出了答题区,嘴里还念叨着“算了算了,根本不可能完成,浪费时间”“早知道这么难,就不来丢人了”,语气里满是挫败,脚步都透着沉重,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失败的战役。
许宁拿起试卷,指尖轻轻碰了碰印着题目的纸面,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这些题的难度确实超出了预期,有些甚至涉及到他曾经在北鸟市才接触过的冷门神学分支,寻常学生根本不可能了解。
但他很快稳住心神,耳侧的黑色耳钉在灯光下闪了闪,像颗落在耳边的小星星。
他拿起笔,手腕轻轻悬在纸上,没有丝毫慌乱,手指甚至还轻轻转了转笔,仿佛只是在做一份普通的课堂练习卷,而不是决定命运的比赛题。
陈夏则比许宁更从容。他快速扫了一眼试卷,从第一题到最后一题,不过用了十秒钟,嘴角就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眼角的痣在灯光下泛着浅淡的光,像颗落在脸颊的墨珠。
他没有急着动笔,而是将笔放在桌面,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平稳得像精准的时钟,“嗒、嗒、嗒”的声音在安静的答题区格外清晰,像是在快速梳理每道题的答题思路。
周围选手的放弃与慌乱,似乎完全影响不到他,他的黑色背包放在脚边,背包带垂在地面,随着他均匀的呼吸轻轻晃动,整个人透着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笃定,仿佛这一百道题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观众区的陈莉举起相机,快速调整好焦距,对着两人按下快门——照片里,许宁低头看着试卷,眉头微蹙,神情专注,指尖还停在题目旁,像是在快速思考。
陈夏则靠在椅背上,嘴角带笑,眼神从容,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背景里的星空灯闪着微光,将两人的身影衬得格外耀眼,画面安静却充满力量。
她小声对年尘说:“你看,他们一点都不慌,肯定能过!我哥就没怕过什么难题,许宁哥也一样,他们肯定能提前答完!”
年尘用力点头,眼睛死死盯着答题区,连眨眼都舍不得,白色短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着:“那当然!也不看是谁的哥!等他们通关了,我就去跟刚才说风凉话的人炫耀,让他们知道我们南鸟一中不是好欺负的!”
场内的音乐依旧轻柔,可每个人的心跳都不自觉地加快了。
穹顶的倒计时电子屏突然亮起,红色的数字从“60:00”开始缓缓跳动,每跳动一秒,都像在敲击着所有人的神经。
第一局的挑战,在万众瞩目下,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