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情定云川
第31章 重返云川
半月后。
江雪此次救驾有功, 武康帝下了一道圣旨提拔江雪为锦衣卫镇抚使。
连升官品的江雪接手了指挥使宁柯手中尚未破获的采花贼一案。
皇城御书房中。
“圣上,您这是让江驸马直接替代了萧祺的位置啊。”安公公在一旁递着茶盏说道。
武康帝眉头紧锁道:“江雪武艺超群,这次要是没有长乐这个驸马护驾, 怕是朕这条命都将折在摘星楼。”
安公公径自说道:“皇上您当真不怕这江驸马联合长乐公主夺权?”
武康帝接过安公公手中的茶盏抿了几口道:“朕此次提拔江雪,就是要打压乔子龙,朕知道那乔子龙向来跟江雪不合。”
安公公笑道:“乔副使……不对……现在应该叫乔将军了。”
乔子龙此前除去叛军有功,武康帝顺道也让他的官职提到了将军的职位。
武康帝这次给两人都升了官职,看来是有意指向他们双方的矛盾激化, 相互制衡。
“乔子龙一介武夫,擅于操控, 但是这个江雪看起来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武康帝长叹了一口气道。
安公公笑道:“皇上控制住长乐公主不就好了?奴才看的出江驸马对公主可是痴心一片呐。”
武康帝摆手道:“绮罗再怎么说都是朕的女儿, 不可用江雪逼她。”
御书房门外的敲门声响起, 安公公打开门就见到秦轻烟手里正端着一碗莲子羹。
“奴才参加宸妃娘娘, 娘娘千岁。”安公公上前磕头道。
秦轻烟手中的托盘交予安公公,她在御书房门前跪着道:“皇上这是还不肯见臣妾吗?臣妾知错了。”
秦轻烟自罚抄了经文回来, 这皇上也不想见她,看来武康帝是知晓了什么。
武康帝起身上前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秦轻烟扶起她道:“爱妃这手是怎么了?”
秦轻烟哭诉的上前道:“臣妾熬粥的时候烫到了, 不碍事的……”
故作疼的秦轻烟, 她伸出手指便到武康帝眼前比划。
她以为武康帝定是会怜惜疼爱她。
谁料武康帝咳嗽了几声道:“爱妃行事还是收敛些,朕不追究不代表不知道爱妃是何等心思。”
心思深沉的武康帝早就知道秦相把秦轻烟嫁给他, 定是在他身边放置的一枚棋子。
他表面上宠着秦轻烟,实则知晓秦轻烟打的是何主意。
秦轻烟哭哭闹闹道:“皇上这是说的什么话?妾身对皇上可是忠贞不二。”
武康帝无心再与秦轻烟再多说口舌。
武康帝斜视了一眼安公公道:“安公公,传朕口谕, 摆驾凤阳宫。”
安公公闻声便喊道:“圣上起驾凤阳宫。”
失去圣心的秦轻烟,眼睁睁就看着武康帝去了皇后的寝宫。
全都是宋绮罗跟她那个驸马导致她现在落的失去圣心!
秦轻烟心头涌起怒火道:“宋绮罗, 本宫定要让你跟你的驸马下地府去做一对苦命鸳鸯。”
清霞上前扶起秦轻烟递上一张书信道:“娘娘,秦相府上那边来信了, 说要您亲启。”
秦轻烟接过书信看完,攥着信便扔给清霞道:“清霞,找个没人的地方拿去烧了。”
秦相信中字字珠玑让她小心江雪,秦轻烟嘲笑道:“一个江雪而已,本宫倒是看你这次如何跟长乐公主逃脱。”
长乐公主府。
江雪现在是长乐公主的驸马,现在又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朝中臣子立马倒戈都有意投向长乐公主一派。
中郎将崔文这日到访公主府,他从民间寻了些曲谱打算赠予长乐公主。
云川国皆知长乐公主精通音律之道,崔文知人喜好便寻来了这曲云川失传已久的《凤求凰》。
崔文脚踏公主府门前,正见江雪指挥着公主府的丫鬟跟亲兵抬着大箱小箱的东西往公主的寝宫明月殿里抬。
秋灵满头大汗的跟着几个亲兵从落英阁把东西抬到明月殿里。
“驸马爷,您还有什么东西,我命人去抬。”秋灵擦着汗说道。
“我的随身衣物,最重要的是剑,其他的你们都看着搬吧。”江雪扬起嘴角道。
她跟公主回来已经有了些时日,她一直住在落英阁也不方便,今天干脆让人把自己的包袱都打包搬到明月殿。
“崔某看来来的不是时候,驸马爷正忙着呢。”崔文上前抱拳道。
江雪笑道说:“崔大人来的真是时候,府上正新进了一些茶,崔大人可要品上一品。”
崔文攥着手中的曲谱道:“驸马爷开口邀崔某品茶,崔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江雪让秋灵沏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俩人一前一后便进了明月殿。
崔文抿了几口茶道:“这是宫中新进的茶吧,果然茶香浓郁。”
江雪点头道:“不错,崔大人倒是有口福了,我跟公主都还尚未品过这茶。”
崔文环顾四周道:“长乐公主今日没在府上?崔文特来相赠曲谱。”
江雪摇头道:“夫人现下并未在府中。崔大人还有其他事否,江雪可帮崔大人转告。”
崔文将手中曲谱递上道:“崔文是来送曲谱的,并无其他事。前些日子驸马爷跟公主舟车劳顿归来甚是辛苦,崔某就不便打扰了。”
江雪接过崔文赠与的曲谱,是难得一寻的《凤求凰》。
这崔文倒是有几分眼力劲,长乐在朝中势力日渐稳固,崔文现下赠礼不就是以表她在长乐这一边。
江雪思前想后起身送走崔文道:“崔大人走好,江雪就不远送了,待过几日再到府上拜访崔大人。”
崔文摆摆手道:“驸马爷客气,金吾卫那边还有事,崔文就先走了。”
直到子时,宋绮罗才从宫中归来。
宋绮罗今日前去东宫与太子商量对付秦相的事,太子打算在过几日的宫宴上对付秦相这个老狐狸。
宋绮罗也应了太子的话,他们打算来一计里应外合让秦相在皇上面前露出马脚。
风尘仆仆的从宫中回来的宋绮罗,披风上都沾染上了风雪。
江雪上前拥住她道:“娘子回来啦,我让厨房熬了些参汤给你喝呢。”
宋绮罗径直走进自己的寝宫,看着殿中多了一些衣物,她问道:“风晚,本宫的殿里何时多了驸马的东西。”
江雪端上热汤递给她道:“娘子别怪风晚,都是我命人把我的东西搬过来了。落英阁住着不自在,为夫还是过来陪娘子吧!”
宋绮罗低下头念道:“夫君这些日子在拱卫司不是忙着查案?绮罗是怕扰了你的思绪查案。”
江雪放下手中的热汤放到红木桌上,她揽过宋绮罗的腰身道:“绮罗这是不愿跟为夫睡一起?”
宋绮罗允诺过江雪说待回到皇城就与她成为真正的夫妻。
江雪一直把这事儿也记在心上,回来已经半月有余,夫妻俩还是分房睡。
江雪今天在拱卫司闲来无事得了空才让秋灵跟几名亲兵把自己的东西都抬到了明月殿。
俩人之前都是分房而睡,现在共处一室。这让宋绮罗面色潮红道:“夫君,不是绮罗不让你跟我睡,是绮罗这几天身子不太方便。”
宋绮罗这几日来了月事,她扭扭捏捏也不好向江雪说。
女子总有那么几天,江雪转念便就知晓。
江雪拉过宋绮罗的手道:“绮罗,为夫不碰你。待到你真正愿意把心交付给我的那天再说吧。”
宋绮罗应了一声“嗯……”
她心中早已跟眼前的人共许下了承诺,宋绮罗百感交织,她们两个女子相爱真的能走下去吗……
想起那日神婆子说的话。
她们两个女子的结合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宋绮罗从宫中回来显得有些疲劳,江雪让秋晚打来些水,她轻轻的为宋绮罗擦拭着脸。
宋绮罗握上了她的手道:“夫君你办案了一天也累了吧,让绮罗为你宽衣才对。”
江雪眯起眸子道:“为夫不累,绮罗你先睡下吧。”
半月以来她忙于接手拱卫司的案子,倒是忽视了宋绮罗。
她的娘子是对她开始冷淡了吗?
江雪抱着怀中的宋绮罗甜腻的拥吻片刻,宋绮罗略显疲惫上了床榻便说了句:“夫君,睡吧。”
宋绮罗背对着江雪脱着衣物,不一会儿便闭上双眸沉沉睡去。
江雪侧身躺着,心事重重的她听着身旁的妻子彼此起伏的呼吸声。
她们之前热烈的爱意全无。
她跟娘子是真的到了冷淡期?
江雪叹了口气给身旁的宋绮罗盖上了被子,这才睡去。
官大一级压死人,江雪的压力也不小。
她这日在拱卫司内阁坐于红木雕花椅前摊开手中的采花贼一案卷宗。
江雪把玩着手中的金叶子,她倒是突然想起一个还没救的人来。
江雪径直起身前往拱卫司的牢房走去。
“镇抚使,您要办什么事,都让小的们去办。”一名锦衣卫上前奉茶道。
拱卫司中的锦衣卫这次个个倒是都换了一副嘴角,他们都是开始阿谀奉承起江雪来。
江雪摆手道:“随本镇抚使前去查看日前抓来的霹雳门主。”
“她这关进咱们拱卫司是一字不吐,镇抚使您看有什么办法让她开口。”这名锦衣卫跟着江雪一路开口说道。
第32章 醉酒
拱卫司暗牢内昏暗无比的光线下, 一个孱弱似风的女子嘴角溢出暗红色的血丝。
她四肢都被锦衣卫绑在刑架上,仅仅还剩下几口气。
段平威嗑着手中的瓜子砸到她的脸上道:“嘴真是够硬,到现在还不肯说。”
女子吐了一口痰道:“你算锦衣卫里什么杂碎, 你让那个恶人来见我!”
段平威抚着自己的脸骂道:“镇抚使可没空见你,由我亲自对你用刑。”
提及江雪他就来气,江雪何德何能连升官职还有长乐公主那般的娇妻。
他随手就拿起炉中烧的正旺的火钳要往女子的脸上烫去。
“叫你不说,我就毁了你的容!”段平威愤恨的说道。
女子瞅着那灼热的火钳,想到自己这容貌怕是要断送在这暗牢之内了。
她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落了下清泪。
段平威仗着自己是尚书府之子乱用私刑也不是一次二次了,狗仗人势的段平威在锦衣卫里作威作福。
“段平威, 你的狗爪是不是不想要了。”江雪及时赶到说了句。
背后传来江雪的声音, 段平威立马收回了火钳陪笑说道:“江镇抚使来了, 我正审着这个刺杀皇上的贼子呢。”
江雪招了招手道:“你退下, 这个人,本镇抚使亲自审问。”
段平威得知江雪的手段, 他便不敢吭声这才低声道:“段平威先退下了。”
苦于找不到对付江雪的法子,段平威也只能低声下气的在她身边被呼来唤去。
“恶人!你还有脸来见我!你的手段好生狠毒, 杀我霹雳门的护法!”女子抬起头来, 眸中冷冽的寒光直视着江雪说道。
江雪取出怀中的金叶子捏在手里放到她眼前晃了晃。
“你可识的此物?是你们长老让我来救你。”江雪面无表情说道。
女子犟上几句道:“我才不屑让你救,不如让我死在此处。”
江雪上前捏住她的下巴道:“你以为我想救你?我是饭吃多了?不是那临死前的霹雳门长老求我, 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女子不可置信睁眼道:“你说什么?我们霹雳门的长老?他死了!”
江雪点头道:“你的长老早就投靠了朝中作乱之人,他临死前把金叶子交给我,让我设法救你出去。”
女子摇头道:“我不信, 你说的都是骗我的……长老怎么会骗我!”
江雪叹道这霹雳门门主也是个可怜人,惨遭自己的长老设计却还被蒙在葫芦里。
“明日子时, 会有人来接应你。你出了拱卫司就全然把这里都忘了吧。”背手离开的江雪匆匆留下一句话。
“恶人!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会报答你!记住我叫颜婉清!他日必会找你报仇!”她一字一句说道。
江雪长笑一声道:“江雪就在镇抚使坐等, 霹雳门门主有那个本事就尽管来。”
出了暗牢的江雪径直朝着拱卫司内堂走去,薛松喊住了他道:“江驸马留步,上次薛某就说要请驸马喝花酒,不知驸马是否赏脸跟薛某同去南笙梦一约。”
说起喝花酒,江雪还未踏入过那烟花之地。
江雪转念一想:“薛大人,江雪手中还有案件尚未处理,改日再约。”
薛松摆手道:“案子都放下,有我这个佥事给你做主,江驸马要是不去便是不给薛某这个面子。”
次此他邀约江雪喝花酒也是为了促进他们的上下级关系。
江雪上次帮了他的大忙,这才让他没在圣上那里得到惩罚。
想到这江雪在锦衣卫任命也是大材小用,他可要把江雪这尊大佛给捧好了。
薛松再三邀约,江雪思来想去也不好推辞掉,只能随了薛松前往南笙梦。
南笙梦。
南笙梦楼前的莺莺燕燕正抹着浓妆招揽着过往的客人。
她们个个都婀娜多姿身穿着轻薄如纱的衣衫娇声细语的喊着:“官人,进来南笙梦玩啊。”
江雪跟着薛松一前一后的到了这南笙梦,老鸨看到薛松仿佛眼里瞅着银子都在她手里转。
她上前唤着薛松拉扯道:“薛大人你可是好久没来了,南笙梦的姑娘可都想死你了。”
薛松可是老鸨心尖尖的摇钱树,对于这些达官贵人,她可是希望日日都能来南笙梦光顾。
薛松介绍一旁的江雪道:“这位是江镇抚使,你们可要替本佥事好生招待。”
老鸨瞅着江雪的生面孔道:“江镇抚使好生俊郎,奴家这就去唤姑娘们来!”
南笙梦的小厮带着他们就进了南笙梦的雅香阁道:“两位爷先坐着,姑娘们正梳妆打扮呢。”
片刻后,雅香阁窜入一堆姑娘瞅着雅香阁里里长相俊郎的江雪,她们争相抢着要坐到江雪身旁。
“爷,奴家给您夹菜。”一名南笙梦的姑娘坐到江雪旁媚声唤语便要给江雪夹菜道。
江雪推着女子往外道:“不用……江雪自己来。”
江雪刻意的把坐着的木凳朝外面挪了挪,离她们远些。
薛松举起酒杯轻笑道:“江驸马还真是除了公主,便不近女色呢?”
江雪接过酒杯轻抿几口道:“江雪向来少出没这风花雪月之地。”
薛松拍了拍手掌道:“薛松知道江驸马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请柳如烟姑娘出来吧。”
薛松随后让小厮把身边的姑娘都叫了下去。
语音刚落。
一名蒙着面纱的佳人缓缓从雅香阁跺步走来,她手中环抱着琵琶,迎身上前道:“如烟见过两位爷。”
薛松举杯与江雪对饮笑道:“江驸马,这是南笙梦的花魁柳如烟,看能否入的了驸马的眼。”
柳如烟踏进雅香阁,犹抱琵琶半遮面。
她上前在琴案上放了琵琶开始轻弹起来。
她朱唇微启轻吟低唱来,句句犹如她的词句忧愁、哀伤、甚至还夹杂着一股幽怨。
面薄腰纤,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柳如烟生于这烟花柳巷之中,琵琶声中便是她这一生。
薛松唤着柳如烟道:“柳如烟还不过来服侍江镇抚使。”
柳如烟奏完琵琶乐,她放下手中的琵琶,贴身坐于江雪身旁,拈起手中的酒杯道:“柳如烟敬江镇副使。”
“佳人给你倒酒呢,江驸马还舍不得喝?”薛松笑着说道。
江雪本意推脱掉柳如烟的酒杯,可这柳如烟联同薛松再三给她敬酒,直到她喝的醉醺醺。
“柳如烟,你伺候好江镇副使。”薛松看着房中的二人,匆匆关上门闩而去。
江雪心中也有苦楚,她醉意朦胧间把柳如烟错看成了自己的娘子,她唤道:“绮罗……”
柳如烟灌着她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下肚,她已被灌醉的七荤八素。
柳如烟欲要解开江雪的腰间带子。
“爷,如烟来伺候您……”柳如烟倾身上前搂着江雪,俩人跌跌撞撞摔到了床榻上。
薛大人可让她好生招待江雪。
重横烟花之地的柳如烟想着拿下江雪简直易如反掌。
媚到骨子里的柳如烟尽数褪下自己的外衫,露出香肩,抬着江雪的手就让她摸。
江雪还思索着,今天绮罗怎么如此主动?
绮罗不是来了月事,说她不方便么……
江雪恍恍惚惚的看清了眼前柳如烟的模样,这才清醒了过来,她不是绮罗!
心下猛然一揪的江雪,望了望四处。
她现在身处在南笙梦,怀里的人是花魁柳如烟!
她可不能犯糊涂事做了对不起绮罗的事!
她猛的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衣襟,推开柳如烟道:“别碰我!走开!”
柳如烟被江雪推倒在地,顾不上柳如烟的江雪这才推开了房门急冲冲的出了南笙梦。
柳如烟眼睁睁的看着江雪从雅香阁离去,她叹道:江镇抚使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经的住她柳如烟的诱惑。
一脸落寞的柳如烟看着扬长而去的江雪,心里不是滋味。
醉意熏熏的江雪一路上走三步退五步。
江雪今天迟迟未归公主府,宋绮罗不放心她,便让风晚去拱卫司寻了去。
走到半路的风晚,迎面掌灯而来。
江雪行至一旁路边吐了些酒水秽物。
风晚这才看清了是她们家的驸马爷!
江雪现下已经醉的一塌糊涂,她倒在了一旁头顶着一家已经关门店铺的门前瘫坐在地。
风晚赶紧回去叫来公主府的几名亲兵这才一起把江雪扶回去。
“夫君,这是喝了多少酒?”宋绮罗上前扶着江雪就进了明月殿。
江雪睁眼看到周围熟悉的环境口里念叨道:“唔……这是公主府……江雪回来了嘛。”
宋绮罗服侍着醉酒的江雪睡到床榻上替她宽衣,江雪抱紧了宋绮罗的腰道:“娘子……别走……让我抱抱。”
此时的江雪像极了个耍赖皮的孩子,宋绮罗安抚她道:“绮罗不走,绮罗就陪着夫君。”
宋绮罗闻着江雪身上一股胭脂味这才问道:“夫君……你是去喝了花酒?”
江雪摇头道:“江雪不想去,薛大人非要拉着我去的!”
“哼,你背着本宫居然去喝花酒!驸马休想再碰我!”宋绮罗转身不理她道。
江雪委屈的道:“娘子别这样……我再也不去了!”
“没用!本宫不听!”宋绮罗撇嘴说道。
“娘子求你啦,为夫错了!”江雪拉扯着宋绮罗的衣袖道。
第33章 扮猪吃老虎
倍感心凉的宋绮罗背着江雪躺下, 她叹了口气道:“夫君也像那些男子一样么?都想要三妻四妾。”
世人皆说男子薄情寡义都想要三妻四妾,江雪是个女子,她也是这样么?
江雪拥过宋绮罗道:“娘子大人, 江雪一心一意都在你身上,万没有朝秦暮楚的心思啊。”
宋绮罗话音轻颤道:“三年之期转眼即逝,驸马要真是有那心思,绮罗提前应了你便是。”
江雪板过她的身子面对着自己道:“绮罗你在瞎说什么胡话?和离书早就被我撕了,这一生一世你都是我唯一的娘子。”
宋绮罗哽咽在喉埋到江雪的怀里道:“夫君, 你答应绮罗。今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
江雪吻上宋绮罗的唇轻声道:“我答应你, 如有违誓, 江雪天打雷……”
劈字未说出口, 宋绮罗以唇封住了她的唇道:“不准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绮罗要跟夫君共携一生呢。”
江雪“嘿嘿”坏笑一声,揽过宋绮罗的腰枝将其压下道:“那江雪是不是可以碰娘子了?”
宋绮罗咬唇道:“不可!罚你一周都不能碰绮罗!”
次日云川霹雳门。
霹雳门, 门众弟子正在堂中切磋武艺。
门中长老坐其堂内椅上都纷纷叹道:“门主与我门中长老都下落不明,这该如何是好。”
江雪身穿江湖中人的便行装, 她只身前往霹雳门, 门前的弟子见此人面生道:“你是何人,敢擅闯我霹雳门, 活腻了吧!”
门前的弟子攥起拳头如猛虎般向江雪袭来,江雪飞身躲过这一拳,灵动的身法捏起剑决便上前与这几名弟子过招。
这几名霹雳门弟子哪里是江雪的对手, 江雪三下五除二便把他们打倒在地。
江雪取中怀中的金叶子道:“看清楚这是何物,见此金叶子便是见到长老。”
守堂前的弟子相视一看, 这金叶子的确是堂中长老的信物不假!
他起身抱拳道:“少侠稍等片刻,我这就前去汇报长老。”
霹雳门中长老见此信物脸色都乍青乍白, 这才让堂前守门的弟子邀江雪进了霹雳堂。
“你怎会有此信物!吴川长老他人呢!”其中一名堂中长老问道江雪。
江雪叹道:“吴川长老已经遭遇不幸身亡,长老临死前交给我此信物前来,请各位长老营救门主。”
堂中长老脸色大变道:“敢问少侠,门主现下被困何处?霹雳堂众人必定拼尽全力营救门主。”
江雪唉声叹道:“门主现在被困在锦衣卫的暗牢中,小生乃是锦衣卫手下打杂送饭的,门主给了小生一些好处,这才冒死前来告知各位这个消息。”
扮猪吃老虎的江雪一套说辞把霹雳堂长老哄的深信不疑她的话。
堂中长老惊道:“少侠深明大义冒死前来告知我们这个消息,待我跟各长老商议后,烦请少侠带我们去暗牢救门主。”
江雪又接着说道:“小生囊中羞涩,不知各位长老能否先给与小生部分钱财,是门主允诺给小生的。”
霹雳堂门长老互相窃窃私语,长老相互商议下来,他们觉得这江雪就是个单纯图钱财的主。
其中站出来一名长老说道:“少侠要多少钱财只管开口提。”
江雪转念一想开口道:“小生要求不高,这个数。”
江雪摊开手掌,比划了个五。
“五十两?好说好说。”长老慷慨的让堂中管钱的账房先生拿出银两。
江雪摇了摇头,表示不止。
“五百两?少侠有点过分了吧。”长老随即擦了擦额上的汗。
这少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一下就要五百两。
江雪再次摇了摇头说道:“五千两,我就帮你们救人。错过这个机会,你们就救不了门主了。”
霹雳门中长老个个都对江雪出的数字心生疑虑。
“这少侠要五千两才带我们去救人,太高了吧。”长老摇头道。
江雪抿唇道:“霹雳门门主的命还不值五千两吗?哎,看来小生只有回去转告门主说你们不肯相救咯。”
江雪说完转身就要走,霹雳门中长老赶紧拦住她道:“少侠留步,我们应了你的要求便是,现下霹雳堂一时凑不上这么多钱,只有两千两先交给少侠。”
门中长老从账房先生手里夺过白花花的银票递给江雪。
江雪这才满意的点着银票子道:“爽快点就对了嘛,今晚子时你们负责营救门主吧,一会儿我会给你们一张暗牢所在的草纸。我在锦衣卫任职杂工会想办法把守暗牢的锦衣卫支开。”
堂中长老深信不疑江雪说的话,他们点头道:“今夜能不能救门主,全看少侠的了。”
攥着银票子收于袖中的江雪,迈着箭步离开了霹雳堂。
数着银票子,不多不少两千两正好,她现在可是有钱人了。
江雪回到云川城,挺直了身板走进了一家名为“瑶纱轩”的首饰店。
店内珠宝琳琅满目,珠光宝气。
店家轻笑上前迎道:“这位公子是来看珠钗还是手镯玉石的?”
江雪看中了一支梅花琉璃簪道:“我见这支就不错,给我包起来吧。”
店家摇头道:“公子抱歉,这支簪已经被人提前预定了,您看看其他样式如何?”
“我就要那支簪,没有了?”江雪指着那支梅花簪说道。
店家口中带着歉意道:“这是本店最后一支了,如果公子当真喜欢,可以留下预定金,本店到货就给公子送去。”
“如此也好。”江雪点头道。
江雪付了些许定金,在店家那里留下了纸条,让她直接送到拱卫司。
她一直想要送点礼物给宋绮罗,思来想去还是送她女子平日用的发簪最为合适。
现下酉时将至,她也是该回拱卫司布局今晚的这场“营救”了。
拱卫司暗牢守卫中的锦衣卫正嘴里念叨着:“你们知道吗?江镇抚使凭一人之力在摘星楼营救圣上,好生厉害。”
留守的众锦衣卫都叹到自己没能有机会上摘星楼一睹这江镇副使的风采。
他们化身小迷弟般讨论着江雪。
另一名锦衣卫道:“可别说了,我们夸江镇抚使的话要是被段平威听了去,非得找我们几个麻烦。”
“段平威的官能大过江镇抚使?他平日就在我们面前嚣张气焰罢了。”他小声念叨着段平威道。
“嘘,来人了。”听到脚步声,他们立刻站的笔直,刚刚聊的话题也尽数吞尽了肚子里。
江雪提着手中的食盒赶来,这里面装着的是她从花满楼让大厨炒了几个小菜。
江雪提着食盒往桌上一扔道:“兄弟几个守暗牢辛苦了,我特地买了几个小菜犒劳大家。”
接过食盒的几人,迫不及待的揭开了食盒盖,道菜香味瞬间就萦绕在暗牢之中。
“江镇抚使下了血本啊,这几道菜可是花满楼的招牌菜!”一名锦衣卫流着口水说道。
“你们几人先吃着,我去看看那霹雳门的门主怎么样了。”江雪背着手起身往暗牢深处走去。
暗牢中木桩上绑着的女子死活都不肯吃一点东西,江雪拎了另一份食盒掀开取出菜肴道:“霹雳门门主真是硬气呢?还是不肯吃一口?”
颜婉清抬起头来“呸”了一声道:“我才不会吃你给的东西。”
江雪捏着竹筷把盘中的菜硬生生的塞进她的嘴里道:“你以为我想救你?我是不想看着你还没到子时就在这暗牢里活生生饿死了。”
颜婉清一字一句道:“你要杀我就快些,无需多话。”
江雪捏起她的下巴便夹着菜往她嘴里塞道:“你不是要找我报仇的吗?现在死了太可惜了吧?你说本镇抚使要对你做些什么不是轻而易举?”
江雪说着狠话就要剥她的衣衫。
这恶人竟然想在这暗牢中非礼她!
“你休想□□我,我吃!”泪珠在颜婉清眼角打转道。
江雪这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继续给她喂起饭菜来。
激将法对颜婉清果然管用。
她要给护法报仇,她不能就这样死了!
怒视着江雪的颜婉清动了动唇道:“你这恶人都还没死,我怎么能倒下!”
颜婉清就这样在江雪的逼迫下,忍着身上的疼痛把饭菜咽了下去。
江雪收拾好食盒出了暗牢门,暗牢门外的锦衣卫吃了饭菜倒了一桌。
她下了点蒙汗药在饭菜里,他们估计能睡到明天。
子时将至,江雪为了这次霹雳堂众人能营救颜婉清成功,她打算不废一兵一卒。
江雪跑到内务阁放了一把火吸引锦衣卫的火力,火折子一点燃,火势悄然无声便从内堂烧起。
内务阁烧起来可不得了,众锦衣卫纷纷前往内务阁救火。
“救火啊,快来救火!”一名锦衣卫拿着手中水盆正往内务阁里面泼。
锦衣卫忙的不可开交,顿时所有的锦衣卫都被集中到内务阁救火。
拱卫司理案阁的砖瓦之上,跃过一排黑影。
不错,正是霹雳堂众人。
江雪看着前来营救的霹雳堂门众人,便安心的前往内务阁帮着大家一起救火。
“你!快过来提水!这边!还有那边!”江雪指着内务阁着火的地方道。
内务阁这边救火正忙,霹雳门众人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暗牢救的颜婉清离去。
第34章 宫宴争奇斗艳
霹雳门门众人救下颜婉清, 颜婉清醒来的时候,众长老跪在她的床榻前道:“门主你终于醒了!这次多亏那位少侠救您!”
颜婉清疑惑的问道:“你们说的可是一名长的眉清目秀的男子?”
众长老点头道:“次此多亏他在锦衣卫跟我们里应外合才救下门主,我们也应了他, 给了他银两。”
颜婉清怒道:“一群蠢货!你们都被他骗了!他是镇抚使江雪,是擒我的恶人!”
颜婉清道尽江雪所做之事,霹雳堂长老这才醒悟过来道:“我们这是被骗了钱啊!”
颜婉清咳嗽了几下道:“霹雳堂现在还有多少存银?”
账房先生从屏风后缓缓出来说了句:“霹雳堂现在身无分文,还欠着债。”
颜婉清大吼一声道:“你们差点把我霹雳堂的钱财都败光去,留你们这些长老何用!”
霹雳门长老跪下道:“门主息怒, 我们也是受了那江雪的三言两语蒙骗。”
颜婉清摆手道:“罢了。本门主累了,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他们都知晓门主这个暴脾气。
众长老纷纷打滚在地, 滚了出去。
霹雳门一世英名都被江雪毁了, 长老个个都没长脑子被江雪花言巧语骗了钱财。
她颜婉清与这恶人不共戴天!
次日。
拱卫司这边好不容易把火扑灭下来了, 内务阁烧毁了一些拱卫司日常用的生活用品。
“兄弟们人没受伤就好!镇抚使你没事吧!”薛松上前看着这扑灭的火势说道。
江雪首当其冲的冲进内务阁救火, 弄的自己满脸都是灰,她手里还提着水桶道:“薛大人, 我没事,只是可惜了内务阁里的东西。”
薛松秉了口气道:“损失的财物是小, 兄弟们人没事就好!”
醒来的暗牢几名锦衣卫捂着自己沉重的头都互相对视了一眼道:“发生什么了?我们睡了一夜?”
他们这才如梦初醒的发现暗牢关押的人已经人去楼空, 他们赶紧起身向理案阁跑去。
“薛大人,不好了!牢里的贼子跑了!”这名锦衣卫上前急喊道。
真是刚扑了火又逃走了一名贼人。
薛松沉声道:“你们是怎么看守暗牢的, 下去领罚!”
“薛大人,我们哥俩昨天是睡着了,头疼的厉害……”这名锦衣卫跪下道。
放走刺杀圣上的贼人, 这罪名可不小。
气打不一出的薛松跟江雪说道:“江驸马,你看我锦衣卫中的人个个领着朝廷俸禄, 中用的却没几个。”
江雪长叹一口气道:“薛大人若是想提高破案效率,最好是给这些锦衣卫一个教训, 所谓杀鸡儆猴,薛大人应该明白。”
薛松懂了江雪口中点明的话,他张口道:“昨天晚上守暗牢的人通通扣三个月俸禄以示警戒,本佥事纵容不得守岗偷懒之人。”
“你们两个还不快谢过薛大人的不杀之恩!”江雪有意的指了面前跪着的两名锦衣卫。
两名锦衣卫忙上前磕头道:“属下知罪,从今日起必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再偷懒。”
薛松摆了摆手道:“念在你们俩这么多年跟着我的份上,放走贼人这罪,薛松在圣上替你们抗下了!”
薛松是个重义气的人,对待兄弟犹如他的亲生兄妹。
大义凛然的薛松把这罪揽在了自己身上,这倒是让江雪有点过意不去,毕竟这场局是她设计的。
江雪这招借薛松的手惩治了两名锦衣卫,效果显著,其余锦衣卫顿时都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前去办案。
薛松自觉去圣上面前请罪。
圣上倒是无心怪罪薛松道:“薛大人尽忠职守,朕岂会怪罪你,放走个霹雳门的门主掀不起什么波澜来。”
“薛某担心这霹雳门的门主携教众卷土重来与宫中之人勾结,请陛下下旨派遣锦衣卫去把霹雳堂门主一网打尽!”薛松上前说道。
圣上挥袖一摆道:“霹雳门根深蒂固扎深在我云川,岂是你口舌之争就能灭掉的?莫要再言!薛松你退下!”
霹雳门这些年成立不少的分堂,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剿灭干净的。
薛松见圣上发怒,他松了口道:“薛松明白。”
三日后,宫中圣宴。
皇室众人落座于朝阳宫中。
其中到场的有太子、太子妃、长乐公主、江雪。
江雪注意到宴席上还多了一处落座,看来是留个某位相爷的。
明面上说着是宫宴,实则是权利斗争的互相较量。
看穿一切的江雪,落座于宋绮罗身旁捏着手中的酒杯轻抿了几口美酒。
宋绮罗握住她的手轻声道:“驸马不可多饮酒。”
江雪反握住宋绮罗的手道:“绮罗不必担忧,江雪心中有数。”
郎情妾意的俩人相互夹菜倒酒好不甜蜜,太子妃看的真切。
太子妃在一旁捂嘴笑道:“绮罗妹妹真是招了个好夫君呢,绮罗妹妹可曾跟江驸马想要个孩子?”
宋绮罗跟江雪成婚几个月下来,也不见肚子有动静。
两人都是女子更不可能有孩子了。
宋绮罗面色一羞道:“绮罗跟驸马对子嗣一事还未考虑。”
太子妃打趣的笑道:“绮罗妹妹可要抓紧了,将来有了孩子才能抓住江驸马的心呢。”
江雪陪笑说道:“太子妃跟太子才应该多生几个孩子呢,东宫才热闹的起来。”
太子妃面色一沉,望向身旁的太子宋彦一脸冷漠的喝着杯中酒酿。
宋彦已经许久没有碰过太子妃了,他对太子妃根本没有兴趣。
太子妃跟太子的婚姻也纯属是政治联姻。
他当然喜欢不起来太子妃。
全然面无表情的宋彦静静的看着身旁的太子妃与自己的妹妹长乐闲聊。
宋彦凛声道:“太子妃要是太闲了,就回东宫去把本太子的寝宫打扫一遍吧。”
太子妃低下头来默不作声道:“妾身不敢多言了,太子莫要赶妾身回去。”
她嫁给这个对她全无爱意的太子,心中自是感慨万千。
她为何没有长乐公主那般好的命?
她作为女人这一生就希望自己能嫁个好夫君,然后生一堆的孩子,儿孙满堂多好……
这些愿望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了,她会陪着太子在东宫,如果有幸能做上皇后,她也是孤独终老……
苦涩难以言表的太子妃,盯着桌上的酒杯一仰而尽。
宴会刚开始,一群妖艳妩媚的舞女贯入朝阳宫的红毯之上,她们踩着红毯翩翩起舞。
数十余名女子围绕在红毯中,中间的一名舞女,玉手挥舞。
她腰间的蓝色绸带飞出,她捏着绸带纤足轻点架空于红毯之上,跳起一段舞来。
绸带在她的手中如泼墨,她时而跳向殿前的武康帝时而跳向坐落位上的太子。
太子见着美人自是上前牵住她的手道:“美人,这是在邀请本太子么?”
美人玉手一抬把绸带挂在太子的肩上道:“奴家可不敢在大殿上□□太子呢……”
太子妃看着自家的太子当着她的面调戏起舞女来,她站起身道:“太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太子妃!”
太子安抚她坐下道:“太子妃何必动怒呢?本太子只是欣赏美人罢了。”
殿上的武康帝冷声道:“太子,你还是收敛些你那副色包样,今天是宫宴!”
秦轻烟在一旁斟酒道:“皇上,太子血气方刚实乃正常,太子要是喜欢这舞女便让太子娶了便是。”
武康帝怒道:“成何体统,太子娶一个舞女进东宫!”
太子起身指明那名舞女道:“本太子就是要她!”
武康帝拂袖道:“胡闹!太子坐下!”
太子这才安分的坐了下来继续欣赏舞女的舞蹈。
一舞曲罢,舞女纷纷散去。
这舞看腻了,总得来点其他的吧?
秦轻烟在武康帝旁边说道:“皇上,今日是宫宴自是要图个热闹,听闻长乐公主近日得到凤求凰的曲谱,何不让长乐公主弹奏一曲?”
秦轻烟有意让宋绮罗给大家的弹奏,武康帝应下说道:“是吗?绮罗你可得了如此神曲?”
宋绮罗婉转拒绝道:“儿臣识得此曲谱不久,还不熟练,恕不能弹奏。”
秦轻烟轻蔑的笑道:“素闻长乐公主琴艺一绝,今日怕是要断送此名声了。”
秦轻烟的笑意带着一丝嘲讽。
江雪此时挺身而出道:“皇上,公主不便弹奏,江雪愿舞剑给大家助兴。”
主动请缨舞剑的江雪,武康帝大手一挥道:“江驸马好雅兴,朕准了!”
说罢的江雪舞起腰中的配剑,剑如游龙之势。
紫电剑在地上旋转了剑花,脚下轻轻一点,腾空飞起,她轻健的身躯在空中旋转飞舞起来。
剑指到秦轻烟的时候,她故意手抖了一下,靠近了她几分。
秦轻烟吓的说道:“江雪!你这是做什!”
江雪说着收回了紫电道:“是江雪唐突,冒犯了娘娘,江雪自罚三杯!”
江雪举起桌上的酒连给自己倒上了三杯,宋绮罗夺过她的酒道:“驸马你少喝点,绮罗帮你喝。”
江雪凑近她的耳垂,借着酒劲调逗她道:“绮罗这是怕江雪醉了对你如何?”
宋绮罗屏息静气道:“本宫才不怕夫君!”
第35章 宫宴暗藏杀机
宫宴正举行的如火如荼, 秦相这时匆匆赶来,他焦急的上前跪拜武康帝道:“微臣参见皇上。”
秦相一身官服,五十岁上下, 已过了知命之年。
他眉头紧皱深锁匆忙从宫外赶来这才耽误了宫中圣宴的最佳时间。
武康帝起身上前迎道:“秦相算是朕的岳父又是朕的得力臣子,跪着像什么话!安公公!还不快迎秦相入座。”
安公公应了声“喳”,他谄媚上前邀着秦相落座道:“秦丞相随奴才来吧。”
秦相叹道说:“微臣匆匆来迟,是相府中遭到变故,臣的家中进了贼啊。”
武康帝挑了挑眉道:“秦相家里进了贼?可是抓到贼人了?”
秦相摇头道:“贼子狡猾的很, 臣怀疑是有人故意在拖延臣进宫的时间。”
秦相四下瞄了一眼太子殿下与长乐公主,俩人都镇定自若。
太子宋彦道:“秦相可是丢了何物?何不让江驸马彻查一番, 定能查出贼子的下落。”
秦相咳嗽了两声道:“臣的家里进的贼怕是家贼, 不劳江驸马之手, 臣自有办法抓到这家里偷吃的老鼠。”
宋绮罗笑道:“秦相手下的飞虎精兵当真是不好使了?本宫听了好生笑话。”
秦相又继续道:“长乐公主有所不知, 臣的精兵可比不上江湖中的武林高手,用尽了手段啊!”
秦相一语道破殿中武功卓绝的江雪, 有意把脏水往她身上泼。
江雪不知何时已偷偷离席,众人还未曾发觉。
秦相唤来自己的手下, 他招手道:“臣特意寻来此名画佳作献给皇上。”
双手奉上的名画卷轴的秦相转手递给了安公公。
安公公接过秦相手中的名画, 呈到武康帝面前。
武康帝轻扯一开名画卷着的燕带,一副令武康帝瞠目结舌的画作缓缓开来。
画作摊开名为《惊变》的画作。
画中之人正是武康帝, 武康帝身处在未央宫中。
周围都是烈火燎原,武康帝身不蔽体慌乱逃窜而出。
未央宫乃是先帝太妃的寝宫,画师竟把武康帝与太妃关联在一起, 岂不是□□!
画作画的栩栩如生,画师活生生刻画把武康帝描绘成了一个乱淫先帝太妃的昏君。
他往明月殿前一扔道:“秦相还真是云川的好丞相呢, 你给朕献的何画作!”
秦相惊声道:“怎么可能……臣明明给皇上呈的是寿生福海图啊!”
秦相这才反应过来家中进了贼人,竟然是趁乱, 偷龙转凤把他手中的寿生福海图给换了去。
咬牙切齿的秦相被摆了一道,他跪下身来道:“皇上饶命啊,臣断然不敢有那些念头。”
众人都相视往那画作看去,太子宋彦上前觐言道:“皇上,秦相这是在有意咒父皇呢,他所赠画作寓意皇上是昏君。”
武康帝捏着那画作生生的撕成一分为二砸到秦相脸上道:“朕视秦相为岳父大人,秦相却如此污逆朕,秦相!你太令朕失望了!”
秦相给秦轻烟使了一个眼神,秦轻烟立马知会其意上前跟秦相一起跪下道:“皇上饶命啊,父亲是一时糊涂了,念在父亲多年来为云川的付出,绕他一命吧!”
武康帝重新回到了位置上挥手道:“秦明听旨!即日削去秦相一职,贬为凉州太守!”
秦明听到“凉州”,老眼昏花眼睛一闭便昏厥了过去。
凉州距离云川千里路途,是云川最为穷酸的封地。
凉州是何等清苦之地,秦轻烟攥着手中的丝帕心如刀绞,她的父亲即将离开云川,她一个人如何在宫中生存。
“来人啊!赶紧送秦相去太医院诊治,择日便出发凉州!”太子李彦指挥着御林军道。
太子李彦胸有成竹的暗暗思量。
看来他跟宋绮罗联手谋划陷害秦相这一出,引起了父皇的大怒。
宋绮罗安排她的手下潜入秦相府中盗宝是假,换他手里的画作才是真。
太子李彦这边把进宫的关卡都一一打点,中途让这秦相折返回府,才有了机会接近他的手下换画陷害。
秦相发配凉州,正中了他的下怀。
支开秦相贬到凉州,他就可以专心的对付自己的妹妹长乐公主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秦轻烟面露愁色。
大殿上的秦轻烟见众人口舌之争,她俯到武康帝耳旁:“圣上,前些日子宫中进了些琼浆玉露美酒何不让安公公取来上酒呢。”
武康帝点头道:“安公公,你且去让宫女取些美酒来。”
半柱香的时间后,安公公身后跟着一排宫娥,她们手里举着托盘,托盘上便是斟满烈酒的酒壶。
宫娥纷纷上前给众人倒酒,这名宫女低着头倒到长乐公主酒杯里的时候,她手抖了一下,微微颤抖。
秦轻烟瞅了一眼长乐公主的酒杯,这才跟武康帝说道:“皇上,我们共饮一杯吧。”
武康帝挥手一道:“爱妃,朕就陪你饮此杯。”
盈盈笑意的秦轻烟又重新得到了圣恩。
她亲眼看着宋绮罗正拿着酒杯准备饮下,江雪阻止了喊道:“公主且慢,这酒不能喝!”
宋绮罗捏着酒杯悬于空中这才停顿了下来,她皱眉道:“驸马这是怎么了?”
江雪取了那酒杯便抓住了刚刚给宋绮罗斟酒的宫娥手腕道:“你!给我喝下去!”
宫娥面色惨白道:“奴婢不敢喝……”
江雪笑道:“你不敢喝,本镇抚使亲自灌给你喝!”
江雪说着便上前要把酒杯中的酒灌进宫娥的嘴里,宫娥对上江雪怒视的双眸一怔道:“江镇抚使饶命,酒里有毒,奴婢喝了便是死!”
小小一个宫娥竟要下毒给宋绮罗,里面必然有文章。
江雪发怒道拔剑指着宫娥道:“你是受何人指使想要谋害我的妻子!”
受到惊吓的宫娥道:“全都是奴婢一人所为。”
她有意无意的看向宸妃娘娘身边的清霞,清霞给了她一记眼神,她瞬间全然低下了头。
这名宫娥知道自己是受了宸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清霞之命。
她宫外的家人全都在宸妃娘娘手上,她断然不敢道出幕后是秦轻烟。
秦轻烟指着这名宫娥数落道:“大胆!竟敢下毒到我云川长乐公主身上!安公公!还不拉下去!”
秦轻烟这迫不及待取人性命的模样跟摘星楼如出一辙,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她搞的鬼。
江雪上前道:“皇上,一名宫娥不足以下毒给长乐,她的背后必有人指使。不如把这名宫饿交到拱卫司,拱卫司必定明察秋毫。”
武康帝点头道:“江驸马说的言之有理,这名宫娥便交给江驸马处置!七天之内,朕想听到满意的答复!”
宫宴出了这一场毒酒剧,皇室众人都无心继续下去,不欢而散的众人把这次宫宴闹的不可开交。
江雪携着宋绮罗准备离开明月殿。
太子李彦上前叫住江雪道:“孤在殿上识得江驸马足智多谋这才避免了我妹妹长乐被毒酒所害,该日有机会本太子宴请驸马到太子府做客。”
“太子殿下有意相邀,江雪定赴约。”江雪抱拳说道。
李彦上前打量此人,他这才仔细看这长乐新招的驸马来。
江雪五官轮廓分明,十足的英气。
深邃的瞳孔中暗藏着一丝邪魅气息。
难怪自己的妹妹会被江雪迷住,换作他是女子也会倾心于这样的人。
据说此人在摘星楼便立下功劳,武力值更胜乔子龙一筹。
江雪,倒是个不错的人才。
他要是把江雪拉拢到自己麾下,岂不是锦上添花?
这太子殿下两只眼睛望着江雪,眼睛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她的夫君难道还被太子殿下看上了?
宋绮罗感觉到一阵寒意,太子殿下都要跟她抢夫君了?
看来她改日得送上几个男宠才能治住他这双眼睛。
宋绮罗挽过江雪的臂膀道:“夫君,绮罗身子不适,我们还是早些回公主府吧。”
江雪拥着怀中妻子向太子作揖道:“太子殿下,江雪跟公主就先走了。”
太子殿下点头道:“孤看到长乐妹妹跟江驸马如此恩爱,孤也就放心把妹妹交给妹夫了。”
车撵上的俩人都各怀心事,一路上都一言不发。
江雪掀开车帘伸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她们此时已经出了宫。
宋绮罗主动打破了尴尬说道:“夫君,是如何得知那酒里有毒的?”
江雪回答说:“秦轻烟手下的宫女清霞悄然离开殿里,我就假借着小解的借口前去查看了去。”
宋绮罗问道:“夫君可是发现什么端倪了?”
江雪继续说道:“清霞正给着那个宫女毒药呢,我就想准没好事,这不赶回殿中,瞅见宫女正上着酒。”
要不是江雪及时发现其中猫腻,恐怕她宋绮罗将要命丧明月殿了。
宋绮罗瘫软在江雪怀中道:“绮罗没有看错人,夫君是能让绮罗依靠的人……”
江雪抱着宋绮罗放到自己的腿上道:“娘子也好生手段,今日能让那秦相被贬凉州呢。”
“夫君……都被你看出来了?”宋绮罗勾上江雪的脖子说道。
江雪唇角勾起道:“绮罗还有什么是为夫不知晓得,除了……”
望着眼前的宋绮罗,江雪的目光注视到因为马车颠簸,她起伏不断摇晃的雪盈。
她揽上她的腰道:“当然是跟美人共度良宵。”
“休想!本宫罚你去喝花酒的时日还没到呢!”宋绮罗嫣然一笑,从她的腿上挪出说道。
第36章 奏一曲凤求凰
秦相被贬凉州, 秦轻烟痛心疾首,孤身奋战的她望着惜花宫外正开的盛的梅花。
梅花扑鼻暗香来。
秦轻烟嗅着梅花香,索然无味。
秦轻烟这次失去秦相这个靠山, 犹如失去了臂膀。
秦相本是她在宫中最后一步棋子,现下只留她一人……
“这不是轻烟妹妹吗?怎么独自站在门口呢?雪多大啊,着凉什么的可经不起折腾。”一声嘲讽的口吻说道。
秦轻烟闻声转头对上皇后嚣张气焰的架势,她上前行了个跪拜礼道:“宸妃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从凤阳宫赶来,她特意想看看宸妃落寞的样子。
皇后斜视了一眼道:“清霞, 你是怎么照顾你家主子的!雪这么大还让宸妃单独出来!”
清霞低头道:“是奴婢疏忽了,奴婢这就扶宸妃娘娘进屋。”
秦轻烟被清霞搀扶着进了屋里, 皇后看着炭炉仅有的几根红罗炭道:“宸妃现在都如此拮据了?炭都舍不得领了?”
清霞点头低声道:“宸妃娘娘的红罗炭就这么点了……”
皇后勾起嘴角笑道:“风光的宸妃竟落的这步, 贻笑大方!”
秦轻烟咬唇道:“皇后娘娘来是来寒酸轻烟的?轻烟身子不适, 烦请娘娘移驾。”
皇后拂袖一挥道:“本宫才不想与你这失宠的妃子多话!”
失宠的妃子, 真是可笑。
秦相自贬凉州,她秦轻烟便受到了武康帝的冷漠。
帝王最是无情, 她岂能不明白?
皇后走后,秦轻烟的眸中染上了一抹黯然失色。
她手指缓缓往窗外伸去叹道:“终究是本宫年华留不住, 留不住圣上的心了吗?”
清霞上前道:“娘娘不要灰心, 秦相大人被贬凉州,我们更要忍辱负重等秦相重返朝纲, 蓄意待发……”
秦轻烟眼眸变的阴沉起来,开口道:“清霞,本宫交给你的事都办干净了吗?”
清霞惶恐道:“娘娘放心, 奴婢已经命人前去将宫女月儿一家全都让黑骑军除尽,谅江雪何等的方法都不会查出什么来。”
秦轻烟笑道:“如此便好, 我看这个江雪如何七天能找个所以然来。”
清霞背着秦轻烟关上门闩而去,她悄悄离开了惜花宫向宫外走去……
心神不宁的清霞攥着手里的荷包冒着汗, 她骗了宸妃,她并没有通知黑绮罗杀月儿一家。
这荷包是月儿缝给她的,代表着她们的姐妹情谊。
月儿与清霞是同乡好友,她们出了那个穷乡僻壤的乡村一起进了这皇城当宫女。
月儿待她如亲姐妹,她现在却联合宸妃对自己同乡下手,清霞深吸一口气想到当年……
“清霞,你说皇城之中是什么样子?你跟我到云川看看吧。”天真无邪的月儿拉着清霞的手便往云川闯。
“月儿,你要去云川皇城?听说一去皇城再也回不来了,你可想好了?”清霞问道说。
“清霞,你跟我在那穷乡间都过了多少年苦日子了?我想出去看看。”月儿向往着外面的世界说道。
清霞应了月儿的话道:“月儿想要去云川,清霞便随你去。”
俩人一路上寒露风霜用尽银两才勉强到了云川,她们通过一步步努力才进了这皇城之中。
清霞很幸运靠着自己的那份心思得到了秦轻烟的重视。
月儿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月儿到现在都还只是尚膳宫的宫女。
同为宫女不同命。
朝廷内外多年争斗,莫名死的宫女、奴才不尽其数。
现在她把自己的好姐妹也蹚进了这次浑水当中。
月儿是尚膳宫的宫女,自是能接近酒水之物,清霞为了帮助宸妃不得不搭上自己的姐妹。
清霞在宫宴上离席跟月儿在殿外的假山相见。
“清霞,你可知道毒杀公主是大罪!”月儿惊讶的说道。
清霞攥着手上的玉瓶子递给她道:“月儿,就当你帮我这次,好吗?”
清霞难得有求她,月儿实在无奈只好答应。
月儿咬唇道:“好。月儿答应你。”
打从心底讲,清霞是不愿意的。
她望着宫墙长叹道一句:“月儿,是不是清霞真的错了。”
拱卫司暗牢。
“喂,醒醒了!江镇抚使问你话呢。”一名锦衣卫提着手中的水桶便往月儿的脸上泼。
满脸被泼的是水渍的月儿这才清醒了过来。
她现在身处暗牢之内。
她感觉整个身子像是被蚂蚁咬了一样,整个人都提不上力气。
她试着活动身体扭动肩膀,却发现自己被绑在刑架上不得动弹。
她的肩胛骨传来阵阵刺痛,看着肩上一道道的血痕,潜意识的痛感席卷而来。
她咬着唇道:“水。给我水……”
锦衣卫又提来一桶水泼到她的脸上道:“这还没喝够?还在装什么?醒醒!”
冰冷的寒意贯穿了她的四肢骸骨,她打了个冷颤道:“这是哪里……我在哪?”
江雪穿着一身紫色锦衣坐在红木雕花椅上道:“蹬大你的双眼看看,这里是锦衣卫暗牢。”
清醒过来的她摇头咬唇道:“江镇抚使,奴婢不会说一句……”
拼死相互姐妹情,真是感人肺腑。
江雪嘴角浮起一丝冷意道:“我到宫中内廷查过你的进宫笔录,你跟清霞是同一时间进宫的吧?”
月儿低下头道:“月儿不认识什么清霞!”
江雪厉声喝道:“还不承认?你跟她相识数载,这次是清霞教你毒杀我家妻子的吧!”
清霞是秦轻烟的人,自是她暗中教唆。
想杀她妻子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月儿摇头继续说道:“月儿说了,月儿跟清霞不认识,江镇抚使就不要再月儿身上下功夫问了!”
江雪眼睛半阖着道:“看来月儿姑娘真是嘴硬的很呢,来人,给月儿姑娘上咱们锦衣卫的刑法。”
江雪说罢招来几名锦衣卫轮番上阵挨个把刑法给月儿上了个遍。
先是鞭刑,一名锦衣卫拿着烧的滚烫的长鞭一鞭一鞭打在月儿身上。
月儿露出凄苦的表情,为了她心中的那份姐妹情,她只能挨着。
“镇抚使,这宫女嘴硬的很,再这样打下去她就快死了……”锦衣卫攥着手中的鞭子说道。
“不要让她死,留着她的命!你们继续审!”江雪起身背手而去说道。
新年将至,公主府张灯结彩都挂上了喜庆的迎红灯笼。
秋灵踩着凳子正听着驸马爷的指挥在明月殿前挂着对联。
江雪张罗着秋灵几个府中丫鬟道:“秋灵,明月殿前的对联挂歪了,对,往这边来一点。”
驸马爷不知找了哪里的文人墨客,上面提了一排对联的小字写道:岁岁年年有今朝,日日夜夜有公主?
这小字全然不是出自哪个文人墨客之手,就是江雪亲自提墨挥笔写下。
进宫回来的宋绮罗瞧见这排字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驸马闲下来了?”
江雪笑道:“薛松给我放了天年假,我这不回来装饰府里嘛。”
江雪拉过宋绮罗的手道:“绮罗,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她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根精致的梅花簪放到宋绮罗手上,宋绮罗捏着梅花簪道:“夫君,绮罗也有礼物相赠……”
脸色潮红的宋绮罗跑进了寝宫内室从床榻下取过一双崭新的清锻靴,靴上勾勒着花纹,靴底厚实。
她们已经成婚几月有余,宋绮罗闲下来便缝了这双鞋,她一直瞒着江雪不让她知道。
现下的温情来的太突然,江雪感觉到自己渐渐已经沉溺在宋绮罗的温柔中。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朝廷堂上振振有词。
摘星楼前临危不乱。
公主府里化身娇妻。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她都是江雪的妻子。
江雪走进寝殿从后面拥住她道:“娘子要赠江雪什么?”
她拿过清锻靴道:“夫君在拱卫司日常奔波,绮罗缝了鞋履给夫君,枉夫君牢记要陪绮罗走下去。”
江雪抚过她的青丝道:“为夫的好绮罗,我们算不算交换定情信物了?”
江雪缓缓把梅花簪亲自戴到宋绮罗的发颦上。
她抚了抚怀中佳人的脸蛋捏了捏道:“此簪跟绮罗正相配。”
所谓发簪配美人。
宋绮罗握紧了江雪的手道:“夫君赠给绮罗的发簪,绮罗会一直戴着。”
江雪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情脉脉彻底融化,她享受在宋绮罗的柔情蜜意之中。
她把怀中的妻子拥的更紧道:“绮罗,我真的无法想象没有你的陪伴,我该怎么办。”
宋绮罗勾唇一笑道:“夫君不离,绮罗不弃。”
夫妻俩人皆坐琴案前,宋绮罗抚上手中的七弦琴,朱唇微启,弹奏起《凤求凰》来。
悠扬的琴音从古琴中溢出,忽高忽低的音律奏起。
琴弦在她的纤纤玉手指间轻抚滑过。
宋绮罗抚琴,江雪位于侧身取出腰间的玉萧吹奏。
萧声配上她的琴音,俩人的萧琴结合,奏出的凤求凰可谓是犹如天籁之音。
一曲琴音罢。
俩人眸中爱意越发浓重,江雪欺身上前拥住她道:“娘子在那日宫中还不肯弹呢,明明都弹的这么好了!”
“《凤求凰》绮罗只为夫君一人弹奏。”宋绮罗嫣然一笑说道。
第37章 引蛇出洞
“公主, 属下已经查清了那批兵器,渠县客栈刺杀您的人使的是尚书府段昌府兵的兵器。”一个黑衣男子身穿便服说道。
尚书府段昌乃是太子一党的人。
太子一党表面跟她结盟,实则手下人并不老实, 借力打力想要暗中刺杀她已是常事。
她在云川设下的眼线来报段昌一直都在私底下造兵器,她这次要急用这批兵器来一出引蛇出洞。
宋绮罗手执着狼毫正写着书信道:“你去召集云川的人手把这些兵器传播出消息,咱们静观段昌下一步棋怎么走。”
太子既然不仁,就别怪她宋绮罗断她了尚书府段昌的路。
“属下遵命。公主您怕是真的爱上那个江雪了吧……你就不怕她是奸细潜入公主府?”黑衣男子皱头说道。
宋绮罗摆手道“她如果是奸细就不会多次救本宫了!”
她绝不相信自己的夫君是奸细。
江雪她的夫君真是秦相一派的人,她不会蠢到当掉令牌。
这样做不是轻而易举暴露她的身份?
黑衣男子摇头道:“公主莫要后悔才是, 江雪毕竟是个女子。如果她的身份揭露于朝政,后果不堪设想, 望您三思而后行……”
长乐公主现下着实与那个江雪情深义重, 黑衣男子无奈的矗立叹了口气。
他要怎么才能说动长乐公主莫要沉溺于这个“情”字当中。
“本宫的事, 无需你多言。”宋绮罗捏着手中信纸揉成了一团丢进了渣斗说道。
黑衣男子闭嘴不提江雪, 这才退了下去。
宋绮罗唤来门外守着的风晚道:“风晚,你去把中郎将崔文请到府上, 本宫与崔大人有要事相商。”
崔文上次送《凤求凰》曲谱就表明了他的立场,他是站在长乐公主这边的。
用人不疑, 宋绮罗这次打算用崔文这颗棋对弈段昌。
风晚应了一声:“风晚这就去请崔大人来。”
东宫。
太子宋彦正挥着手让宫中的美人给他跳舞。
东宫正殿中一群美人踩着脚下的毛绒地衣, 在殿中央拂袖跳起舞来。
左搂右抱的宋彦又回到了那个整日寻欢作乐的东宫太子。
身旁的美人唇中含了一颗刚剥好的龙眼,咬着龙眼喂到他的嘴里, 他笑道:“美人,你可比龙眼甜多了,让孤好好宠幸你……”
他拉着身旁的美人便要跟她欢好, 美人勾唇一笑道:“太子殿下,我们来玩个游戏。”
太子挑了挑眉道:“美人要跟孤玩什么游戏?”
宋彦的眼睛被蒙上了一条红色的丝巾。
美人调笑道:“太子殿下, 来抓我……抓到了奴家就是你的了……”
宋彦笑道:“美人还有这等情趣,甚好, 甚好!孤喜欢!”
他四下朝着殿中摸索去,摸到一个圆滚滚的柔软道:“美人,你的身子可真软啊……”
宋彦的手不偏不倚的抓到了太子妃的硕峰上……
太子妃扯掉了宋彦眼睛上的丝巾。
宋彦这才看清来人是他的太子妃。
“太子!您终日这样冷落臣妾与这些舞女欢好,臣妾心寒!”太子妃心灰意冷的说道。
宋彦挥手道:“孤以为谁来了呢,太子妃无事还是回听雪阁吧!”
一入东宫的太子妃,像被打进了一个冰窖。
太子妃叹了口气道:“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太子如此对待臣妾。”
宋彦嘴唇勾起一抹冷意道:“错就错在孤对你毫无感觉,孤劝太子妃安心在听雪阁待在,莫要在到东宫碍孤的眼。”
太子妃小声哭泣道:“太子既然如此厌烦臣妾,当初又何必娶我呢?”
宋彦手一摆让殿中的美人都散去,被太子妃这么一闹,他毫无心思饮酒作乐。
“错在你是骠骑大将军的女儿,孤娶你不过是念及他手中的兵权。”宋彦冷漠的笑道。
这场政治联姻不仅害了她的幸福,宋彦也是牺牲品。
太子与太子妃终日过着有名无实的生活罢了。
太子妃没有一点办法改变现状,她只有接受……
黯然神伤的太子妃落泪离去,留下宋彦一人在东宫独醉。
宋彦拿过桌上的酒壶,酒壶流进他的喉头,吞下的酒变得生涩起来,他也有苦衷。
“酒……小邓子给孤拿酒来……”宋彦跌坐在东宫殿前。
“太子,您还是别喝了,尚书府段昌前来求见您。”名叫小邓子的太监弯着腰扶起宋彦道。
宋彦摆手说道:“段昌?让他进来见孤。”
段昌跟着太监小邓子进了正殿。
一走进来就闻到了酒气味,段昌扇了扇空气中弥漫的酒味。
他们这位东宫太子整日伪装成废太子倒是有一手。
段昌开口说道:“太子您可别喝下去了,段昌安排去刺杀长乐公主的人,这次失手了,她身边有高手护着,根本下不了手啊。”
宋彦冷淡的笑道:“你找的那些三脚毛功夫的人怎么可能是她身边江雪的对手?段昌,孤警告你,没有孤的命令不能轻举妄动。”
段昌低头道:“是微臣鲁莽了,本想接近这次前往华岩寺的机会除掉长乐公主,谁料这中途杀出个驸马拦路来。”
段昌这次派了手下府兵扮成杀手去杀长乐公主。
却没想到杀手的尸体被丢进了渠县护城河,他派人去把尸体给抬回来烧的。
宋彦摆摆手道:“你已经打草惊蛇了。”
段昌作揖告别宋彦不久,他还没有出东宫片刻。
他走到出宫的官道上,门上的府兵匆匆来报道:“段大人不好了,日前我们屯在仓库私自打造的兵器消息泄露了出去,金吾卫崔文正在查这起兵器的下落。”
金吾卫崔文要是查到这起兵器是他们私自所造,他这可是犯下了滔天大罪!
段昌大喊道“不妙”,他额头冒起冷汗来说道:“你且速速让平威带上府里的亲兵去城外我们藏兵器的地方查看……”
远处宫墙的一名黑衣男子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公主如您所说,段昌这个老头果然沉不住气,要去转移那批私造的兵器。”黑衣男子低着头跟宋绮罗报告道。
宋绮罗挥手道:“那还等什么?带上府中亲兵跟本宫一起去捉段昌!”
段平威收到父亲的指使,他带上手中的府兵便向着城外的一处山洞处走去。
这处山洞的地理位置及其偏僻,平常人都不会找到。
段家的大量兵器就被段昌埋在这个山洞里。
他们拿着手中铲子挖着山洞里埋的兵器,不一会儿,兵器就被府兵给挖了出来。
“段公子这是在挖什么?让本宫瞧瞧。”突然出现在山洞的宋绮罗,让挖着兵器的段家府兵丢掉了手中的铲子。
段平威唯唯诺诺道:“没……没什么!平威埋在这里的旧物罢了!”
宋绮罗指挥着身旁的亲兵道:“你们上去给本宫查看!”
几名亲兵把段府的府兵往外一扯,他们上前捡起土坑里的兵器呈给宋绮罗道:“公主!是段家私藏的一批军火!上面都刻着段家军的印记!”
宋绮罗摆手道:“尚书府私造兵器实乃大罪,通通给本宫拿下!”
几名亲兵上前就押住了府兵。
人赃俱获被长乐公主当场抓获。
段平威也没逃的过。
他嘴里嚷着道:“公主不是我啊!都是我的父亲段昌造的兵器,我不知情啊!”
段平威把兵器一事全都扔到段昌的身上。
段昌也真是出了个好儿子,就这样出卖了他爹。
段平威丝毫没了之前在锦衣卫耀武扬威的样子,现在完全一副怂包样。
“段平威给本宫先押回去,随后让崔文去抓段昌。”宋绮罗淡淡说道。
“属下遵命,我这就去办。”黑衣男子站在宋绮罗身旁说道。
尚书府今晚的夜可不平静,段昌跺着步子在书房走来走去。
“老爷,您就别走来走去了!平威定是去喝花酒才这么久没回来。”段昌旁的夫人焦急的说道。
段昌眉头紧锁道:“我岂能不急?我让威儿去转移兵器,可他现在还没回来!”
此时尚书府外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段昌以为是儿子段平威回来了,他赶忙出了书房准备去府前找儿子。
段昌等来的不是段平威,而是黑着脸的金吾卫崔文。
崔文把这批段家军兵器丢到尚书府门前道:“段大人可真是精明,私造武器意图谋反可是大罪!”
段昌低下头看到那批兵器,脸色苍白道:“诬陷!纯粹是诬陷!段昌为朝二十年忠心耿耿岂会谋反!”
崔文挑眉道:“段大人的嘴可真会以假乱真,你儿子都交代了是你锻造的。他被长乐公主亲自当场抓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段平威已经在长乐公主面前和盘托出段昌锻造兵器的事。
段昌气急败坏,他生了个什么儿子!
段平威简直是个草包!
段昌咬唇道:“你们金吾卫有什么权利抓我!我要求三司会审!”
崔文让几个手下轻而易举就把段昌给抓了起来道:“大理寺可没空审尚书府大人,段大人跟我走吧!”
尚书府中的夫人眼睁睁的看着段昌被抓走,她神色一紧张唤着丫鬟道:“你赶紧找个府兵前去通报给东宫太子,求太子设法救老爷。”
第38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东宫太子宋彦接到尚书府段昌被金吾卫所抓的消息, 心头一颤。
他动了动唇道:“段昌还真是狗急跳墙被长乐算计了,小邓子你过来,孤有事交给你去办。”
宋彦挥了挥手唤来小邓子俯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小邓子听完后点头便出了东宫。
朝阳宫。
中郎将崔文押着尚书府段昌连夜赶往宫中觐见武康帝。
武康帝此时正在凤阳宫跟皇后在一起, 皇后伺候着武康帝正在洗漱。
她手指轻轻按着武康帝的太阳穴道:“皇上可好些了?”
皇后的指尖轻轻婆娑,武康帝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他的身心似乎得到放松,武康帝长舒了一口气。
武康帝半阖着眸子道:“皇后的手法有进步。”
皇后端过身旁宫女递上来的脸帕擦着武康帝的脸颊。
武康帝现下已经无了年轻气旺似的样子,脸上呈现邹巴巴的黑斑。
“皇后你盯着朕看, 瞅出个什么了?”武康帝开口说道。
皇后这才诧然低头道:“皇上,臣妾有一事不敢说……”
武康帝眼神泛光道:“皇后有何事尽管开口, 朕能答应你的都能办到。”
皇后恍了恍神正准备开口, 凤阳宫外的安公公声音传来道:“皇上, 中郎将崔文有急事向您汇报。”
武康帝眯着眼睛道:“何事深夜上奏, 让他退下,明日再奏。”
安公公“喳”了一声道:“奴才这就去打发了这中郎将。”
安公公缓缓走到看着跪在凤阳宫前石阶的崔文道:“崔大人还是回去吧, 圣上跟皇后已经歇下。”
崔文作揖道:“劳烦安公公再替崔某通传一声,崔文有急事上奏。”
安公公阴阳怪气的说了句:“崔大人您这又是何必为难咱家呢, 您是知道皇上的脾气, 他说不见便不见。”
“崔某见不到皇上,就一直跪在这里。”崔文说罢抱拳说道。
安公公暗骂这中郎将真是头倔驴, 他转身而去行至凤阳宫外跟皇上汇报了中郎将一跪不起的事。
凤阳宫外雨雪霏霏,雪势下的更大了。
冷冽的寒风夹杂着风雪肆意飘落进崔文的瞳孔中,渐冷的寒意让崔文打了个寒颤。
他拍了拍挂在他肩膀上的雪。
崔文誓要见到武康帝长跪在凤阳宫前不起
凤阳宫中的武康帝与皇后睡下, 皇后在一旁说道:“皇上要不还是见见中郎将吧,深夜觐见必是有要事。”
武康帝闭着眼道:“皇后开口了, 朕应了。”
皇后服侍着武康帝起来穿上了外衫这才唤道安公公:“安公公,让崔文进来。”
东宫那边此时也已经有了伺机而动的行动。
太子宋彦打算前往凤阳宫, 让太子妃亲自出东宫拦截进宫的长乐公主。
“太子妃,孤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你去拖住长乐,孤过几天安排你与骠骑大将军见面。”宋彦看向身旁的太子妃说道。
她嫁入东宫以来终日以泪洗面,这次好不容易有了见父亲的机会。
她虽心里知道跟太子并无爱,可是她已经嫁给太子,这一生他便是她的夫君。
夫君便是天,她不能不从。
太子妃应声点头道:“臣妾谢过太子。”
宋彦料到长乐公主会赶往宫中跟中郎将崔文联手指证尚书府段昌。
不出他的所料,半柱香的时间后。
进宫的必经之路玄武门前出现一辆车撵,车撵上挂着五彩流苏,正是长乐公主的车撵。
她跟崔文商量好,俩人一前一后进宫一起指证段昌。
太子妃拦路玄武门前道:“长乐妹妹这是往宫中去?语琴上次还没来得及宴请长乐呢,你我情同姐妹,何不到东宫一叙。”
呵。
宋彦现在竟然联合跟他一向感情不合的太子妃陈语琴来拦截她?
车撵里的宋绮罗镇定自若的说了句:“长乐怕是要失陪太子妃,择日再叙。”
太子妃轻笑道:“长乐妹妹,你怕是走不掉了。”
话音刚落,数二十名太子宫中的精兵出现在车撵前。
他们拔出剑靴,团团围住剑指长乐公主的车撵。
宋绮罗趁夜进宫匆忙,只带了府上的几名亲兵,哪能敌的过太子宫中精兵。
长乐公主宋绮罗掀开车帘优雅的从车撵下来道:“语琴姐姐何必这样大费周章动用了太子府的精兵呢?长乐随你去东宫便是。”
她凤眸微挑,红唇皓齿,举手投足间流露着妖媚。
陈语琴上前说道:“长乐妹妹这就对了,东宫的路往这边走。”
俩人随后到了东宫,太子妃领着宋绮罗进了自己的听雪阁,听雪阁的位置处于东宫偏西的一处院子。
听雪阁院中萧瑟,屋顶的雪积累着厚厚的一层。
太子妃的身边除了一个陪嫁的丫鬟正在听雪阁前续着炉中的炭火,便见不着多余的人了。
听雪阁着实寒酸。
“姐姐屈身于太子身边太可惜,听雪阁里没有其他侍候的丫鬟了?”宋绮罗四下打量听雪阁说道。
她自从嫁给宋彦以来就如打入冷宫般,他赐了她这座院子让她余生就在听雪阁度过。
说来也是好笑,她也不知道是如何能忍受宋彦这么久,现在她还要帮他阻拦长乐公主。
陈语琴咬唇道:“语琴喜静,不便让太多人打扰。”
陈语琴唤了贴身丫鬟收拾了桌上的杂物,这才腾出一张干净的桌子,她又让丫鬟去泡了壶茶。
宋绮罗轻抿了两口茶道:“茶叶泡的久了,失去了茶的浓香。”
陈语琴失礼道:“妹妹莫怪,听雪阁的茶定然比不上公主府,味道欠佳。”
“太子是给了你什么?让你这次帮他?”宋绮罗开口说道。
耳闻他们夫妻两人向来是各自安好互不打扰,这次太子妃出手,倒是让宋绮罗意外。
她今天的任务便是拖住宋绮罗,陈语琴知长乐公主天生聪慧。
她不想遮遮掩掩道:“困住妹妹并不是语琴的初衷,实在无奈之举。”
“太子太小看绮罗了,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本宫?可笑。”宋绮罗摇头继续抿茶说道。
凤阳宫。
武康帝应了皇后的话,放了中郎将崔文进来。
武康帝眯着眼眸正坐在圆椅上道:“中郎将,你深夜上奏,到底有何急奏,如若有假,朕便治你的罪!”
崔文一挥手便让自己的手下把段昌抓了进来道:“崔文此次贸然觐见,是要弹劾尚书府段昌,段昌欲谋反!”
武康帝挑眉道:“朕倒想听听你要如何弹劾段昌。”
崔文娓娓道来段昌这几个月出入城郊频繁,他随后呈上从山洞中搜刮的这批兵器道:“圣上明鉴,这都是臣从洞中亲眼看到段昌家的令堂挖出来的。”
武康帝怒视了段昌一眼道:“段昌,你好大的狗胆!锻造兵器是要与诸侯勾结群魔作乱?欲要以乱犯上!”
段昌跪着喊道:“皇上,臣冤枉啊,臣一家都是被长乐公主陷害的,臣根本不知道这批兵器的来源!”
武康帝“哼”到一句拔起中郎将腰间的配剑便要诛杀段昌道:“朕不杀你们这些以乱犯上的罪臣,真当朕是空气了!”
“请圣上明察秋毫,段昌实属冤枉啊!”段昌连给武康帝磕着响头,直到他的额头都磕破出血。
“皇上,如今证据确凿,段昌是万万留不得啊!”崔文也接着跪下说道。
龙威一怒,武康帝正要一剑杀死段昌。
凤阳宫殿外传来太子宋彦雄厚的声音道:“父皇剑下留人啊!段大人对父皇可是一片赤诚!父皇切勿要做下错事啊!”
太子宋彦得了段昌被困凤阳宫的消息,问声赶来。
武康帝手心里攥着的剑这才缓缓从空中放了下来。
他问道宋彦:“太子,你又是何出此言,罪臣段昌无罪?”
宋彦上前道:“段大人的确不知情这批兵器的来历,皆是段大人的令堂段平威偷偷干下了此等勾结之事!”
武康帝说道:“一面之词,太子无需多言,朕现在就要亲手杀了这个罪臣!”
宋彦说罢取出一封书信道:“皇上,儿臣在尚书府段平威的房间里搜出了他与睿亲王往来的信件,他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段昌段大人被其子蒙蔽其中毫不知情啊。”
宋彦欲把这一切都颠倒在段平威身上,毕竟长乐公主当场抓获的人是段平威。
宋彦深知这段平威胸无大志整日在锦衣卫混吃等死。
段昌出了这样的儿子也是不幸,为了保住段昌,太子宋彦只好用他的草包儿子来牺牲了。
武康帝一目十行看完了书中来信的内容。
书信中皆是段平威与睿亲王商议锻造兵器意图从凉州兵反的信息。
武康帝拿过宋彦手中的书信道:“朕如何相信这就是段平威写的?”
宋彦抱拳道:“父皇找个人去尚书府比对段平威的笔迹就是。”
武康帝唤道安公公:“传朕口谕,安排御林军去搜查尚书府。”
父皇这一举动正中了宋彦的下怀,他早就找人模仿了段平威的笔迹。
字迹描绘的可谓是天衣无缝,谅鉴定司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长乐公主已经被他困于东宫,中郎将崔文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随后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宋彦嘴角微微上扬。
第39章 夜闯九重宫阙
二个时辰前。
江雪身在拱卫司的审讯阁提审宫女月儿。
江雪捏着手中的信件念道:“凉州曲月儿, 家中五口人,父母膝下还有一子一女……曲”
江雪这几日派了几名锦衣卫连夜赶往凉州,飞鸽传书来的消息一字一句听的曲月儿一愣。
信中的信息道尽曲月儿心中无限事, 仿佛笼罩着她这苍白的一生。
曲月儿家中父母在凉州卖糖饼摊子,她则十六岁偷偷跟清霞进宫当了云川宫女。
曲月儿会每日月中给家人寄银两回去,她一个月的俸禄并不多,曲月儿会省吃俭用下来则对半给家人。
曲月儿咬唇道:“奴婢不想听下去了!”
江雪起身叹道:“可惜了你还没看到你家里的弟弟跟妹妹吧?你说她们要是知道你在宫里做了这些事,做何感想。她们的姐姐下毒害人?”
曲月儿此生唯一的寄托都在家人身上, 她宁愿惨死在宫中,也不希望家人知道她不好。
江雪摇头从包袱里取了些凉州的糖饼, 是她们家独有的手艺。
她认出了熟悉的糖饼, 正用着油纸包裹着。
曲月儿突然想家了, 她想念在凉州的日子了。
日子虽然苦些, 但是一家人至少图个乐。
江雪捏着手中的糖饼放到手上一点点撕碎开来叹道:“曲月儿你说有些笼中的小白兔不听话,会不会像这些饼屑一样?”
曲月儿又继续道:“江大人想怎么样才放过奴婢的家人?”
江雪背手道:“我并不想伤害你无辜的家人, 你的家人在锦衣卫手里保护着呢,宸妃怕是不会放过你了, 懂吗?”
朝阳宫中的宸妃命令安公公行事便想让曲月儿消失个无影无踪。
出事败露杀人灭口向来是宸妃的风格。
曲月儿咬唇道:“奴婢明白江大人的意思……我能做到的只有帮您指证宸妃……清霞我做不到。”
曲月儿心中有数, 她知道宸妃是个脚踏在无数宫女上踩着血过来的人。
宸妃能走到今天,自是有她的手段。
向来念及姐妹情深的曲月儿不想把此事让清霞陷入其中。
江雪点头道:“我让手下写一份证词, 你在上面签字画押,你的家人我会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曲月儿喜极而泣道:“奴婢谢过大人的不杀之恩。”
江雪背过手去前往了审讯阁,她继续处理着未破的采花贼案。
案卷中记录着田无心作奸犯科无恶不作还有他的简易个人笔录。
田无心, 郑州人士。
他生于一个清贫的县城里,从小跟着黑虎寨的山贼混在一起, 黑虎寨的寨主教的他一身武功。
寨主当田无心像亲生儿子一样对待,田无心在黑虎寨算的上是个混世魔王。
他习得黑虎寨的寨主身传, 凭借着一招“黑虎掏心”,手持黑虎钩在黑虎寨名威大震。
难怪这田无心来无影去无踪,竟是有这身绝技。
江雪揉了揉自己的头,感觉头越来越沉重,随后她睡了过去……
梦里的江雪回到了祈雪山上,那是她拜师学艺最开始的地方。
江湖人称的乔竹大师便隐匿于祈雪上之上。
欲上祈雪山之人必定要经过连绵不断的山丘与一千三百步的台阶。
世间求学人都被这一千三百步的台阶给劝退。
唯有江雪不同。
她背着个竹篓捏着把木剑,左手仗剑蹬台阶,一步步走了上去。
竹篓里放了些吃食,她知道要上台阶必然是不够的。
她饿了便采山中的蘑菇、野果子吃食,渴了便喝晨间的溪露。
江雪懵懂时期瞅着溪水湖前的自己,水中倒影着一名十五岁左右的青涩豆蔻年华的少女模样。
她身着玄青色的布衣,脚上穿着一双皱巴巴的草鞋。
灰色的细带扎着她瀑布般的长发,初出茅庐的她,一张稚嫩的脸颊映在湖中。
听的山中猛兽嘶吼一声,众鸟惶恐皆飞散。
祈雪上珍奇新鲜物不少,野兽出没也是常事。
江雪继续行路上祈雪山拜师学艺,身后的猛兽从山中窜出。
一道白影闪过,山中飞窜出一只怒睛狰狞的白虎。
白虎比她高五尺有余,它的嘴角流着唾沫,想必是许久没有吃上一餐人肉了。
江雪抽出暗藏在腿间的匕首防身,颤抖的对着眼前这只白虎。
凌空一跃的江雪伸出双臂就朝着那只怒晴白虎挥着匕首扎去,白虎重重的把她扔了下来。
整个人身子像是被一块石头碾压了般,是江雪无法想象的童年。
疼痛,痛苦,难忍。
跌落在山间的江雪摊开双手,她的手被磨破了。
掌心传来丝丝疼痛,江雪第一次感受到命悬一线的危机。
白虎猛的向她身上扑来,她抓过一旁的匕首扎向了白虎的眼睛,受伤的白虎感觉到自己的眼睛被她戳穿。
匕首混杂着老虎的血,白虎愤然还击伸出利爪向她扑去。
她绝不能死于白虎之下,她还要上祈雪山拜师学艺!
这是她第一次与老虎作战。
无法想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是如何在老虎口中险象环生。
她挥着匕首而出直击白虎的头颅,一刀一刀戳在白虎的头上,她闭着眼发疯的戳着。
直到这只白虎被扎断了起,她才肯罢休!
她要上祈雪山,她要活!
心中的意念不倒,她要活下去!
睁开眼开的江雪发现白虎断了起,它吐着舌头露出凶齿倒在一旁。
割下白虎头颅丢到一旁,她手持着匕首第一次把白虎的虎皮给刮了下来以示鼓励。
她告诉自己,她定要攀上祈雪山。
一路风餐饮露的江雪终是到了祈雪上山巅之上,她俯瞰雪山下的景色。
缭绕雪间的山色像是蒙上了一层轻纱般,层峦叠嶂高耸入云的山峰交错间。
江雪恍惚间看到山顶中的一处屋前。
有一名穿着粉色长裙的女子缓缓向她走来道:“你是第一个踏上祈雪山顶的人,不错。”
梦中的人与她渐行渐远,或许就是日后分道扬镳的理由吧……
“镇抚使,公主府上的自称秋灵的人求见,非要闯进来!”一名锦衣卫上前汇报道。
从梦中醒来的江雪这才缓过神来道:“让她进来。”
理案阁的门“吱呀”一声而开,来人是府上的秋灵。
秋灵急匆匆的上前道:“驸马爷不好了!公主去了三个时辰都还没回来!她临走前告诉我,如果她迟迟未归,就来找您!”
江雪猛的一抬头道:“什么?长乐去这么久了,秋灵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府兵来报,公主被困在东宫了!”秋灵焦急的说道。
太子宋彦想要对付绮罗?!
遭了!
她放下手中案宗顾不上田无心的案子,她拿过案桌上的紫电夺门而出。
东宫听雪阁。
阁外,漫天飞舞的雪花肆意张扬的落在院中,雨雪交织成一抹白色的美景。
陈语琴阁中的丫鬟手里攥着扫帚正清扫着院中积雪。
阁中的俩人坐在楠木方几前卧坐在珊瑚圆椅上一人各执一棋,正在博弈棋局。
一黑一白的棋子,落字无悔。
黑白子棋的对弈,现在已经斗的不分伯仲。
陈语琴拈起一枚黑子放置在棋盘的中央吃掉一枚,随后进攻而上。
“太子妃丢军保帅,实乃下策。”宋绮罗皱眉道。
陈语琴未听进宋绮罗的话,一意孤行的用光了能用的棋子。
陈语琴挽起衣袖做了个“请”的姿势道:“长乐妹妹,到你了。”
白字落于棋盘左上侧,转眼之间便让陈语琴陷入了僵局。
陈语琴拈着黑棋无从下手,自己只剩下最后一枚棋子,剩下的棋子都被她用尽。
“语琴输了,自愧不如。”陈语琴放下了指尖的黑棋放回棋盒中道。
“太子妃的心思并未在棋局,长乐猜测你定是忧心其他事吧?”宋绮罗注意到陈语琴眸中黯然神色说道。
陈语琴点头道:“长乐妹妹好眼力,语琴的心思都被你看穿了去,如果我们不是站在对立面,语琴倒是想跟妹妹做上姐妹知己。”
宋绮罗笑道:“太子妃想要逃离东宫也不是不可,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勇气踏出这一步了。”
陈语琴不语道:“语琴出生武将之家本因随了父亲的性子,却不得已嫁给太子,实乃憾事……”
宫墙外一个黑色的身影矫捷的从玄武门西侧钩着绳索爬上了宫墙之上。
她收起手中的绳索放到包袱中,衣服往上提了提,把自己的脸蒙了蒙。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江雪。
宫中御林军每五个时辰会换一次班,趁着他们换班的间缝,江雪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了宫中。
乔子龙正带着一批御林军在皇城中夜巡执法。
忽然感觉到一个黑影跃过殿上的红砖绿瓦,他猛的指挥着手下的御林军道:“你们跟着本将军来!”
一对御林军朝着黑影的方向来到了东宫,江雪扮做黑衣人径直入了东宫。
她把东宫太子豢养的美娇娘吓了一跳。
这名女子正在玫瑰金雕花卧榻上沏着茶,她衣衫半开着,被这突如起来的江雪闯入着实惊吓。
她上前要挟住她捏着剑划过她雪白的脖前道:“不想死,就老实点!”
第40章 长乐公主驾到
夜凉如水的东宫之中, 传来一声刺耳的女声道:“来人啊!抓刺客!”
这女子显然不配合,她瞪了江雪一眼。
接着这女子奋力挣脱江雪道:“我是太子的人,你动了我, 你也活不了!”
恐生事端。
江雪立马捂住了她的嘴点其穴道,她动弹不已。
这声尖叫声引来正在值勤的乔子龙,他朝着东宫带着御林军疾跑了过去道:“快!跟上本将军!抓刺客!”
御林军匆匆赶来,东宫热闹了起来。
灯火通明的宫殿外都是持着长信宫灯的侍女四处查看。
一名侍女被御林军这架势撞倒了她手中的宫灯。
江雪冷哼一声道:“既然你不配合,就休要怪我了!”
女子的瞳孔骤然放大咬着唇朝着江雪拼命板着身体。
江雪任她如此, 她手中的匕首架在女子的脖颈上道:“说!太子在何处!长乐公主在何处!”
刀锋划过她雪白的脖颈,她感受到丝丝冷气, 她的命现在掌握在江雪的手中。
她只要朝着她的喉头一割, 她便丧命于此。
她支支吾吾道:“太子殿下匆忙入了凤阳宫……长乐公主我瞅着被太子妃带进了听雪阁。”
江雪架着她的脖子说了句:“听雪阁在何处!”
江雪挟持着女子, 女子不敢生乱, 她举步难坚的指着西南方向的一处院落道:“听雪阁就在那边。”
朝着女子指引的方向,江雪举起臂膀朝着她的后背击了去, 她被打晕在东宫的卧榻上。
破窗而出的江雪,她脚下一点飞身而跃便飞到了东宫的寝殿之上。
她飞速的身法踩着脚下的砖瓦, 身轻如燕般施展着轻功, “嗦”的一声从一处寝殿飞到另一处寝殿。
御林军瞅着上方道:“乔将军!刺客往听雪阁方向跑了!”
乔子龙吼道:“楞着干什么!追!”
听雪阁。
丫鬟扫着雪听着院外有了动静,她放下手中的扫帚叩了叩门道:“太子妃, 外面好像有些吵闹,些许是太子殿下回来了。”
悠然坐在听雪阁下棋对弈的两人现下已经收了棋盘。
太子妃也不想再留着长乐公主,俩人一夜下棋甚感疲倦。
陈语琴推开门来道:“太子殿下回来了?梦儿你去东宫看看。”
梦儿应了一声出了院落
宋绮罗闻声出了听雪阁随着陈语琴一起, 她站立在阁中小院的栏杆上倚着,紧皱着眉头。
听雪阁上方的砖瓦脚步声将至, 踏的砖瓦声声作响。
俩人闻声朝着听雪阁上面的屋顶看去。
飞身而下的江雪已绕到宋绮罗身后在她的耳垂小声道:“娘子,为夫救驾来迟。”
浓浓的热气洒在宋绮罗的耳垂后, 江雪的声音听的她心里一阵荡漾。
一身夜行黑衣的江雪被当成了刺客。
陈语琴惊声尖叫指着道:“来人啊!抓刺客!长乐公主被挟持了!”
乔子龙领着御林军随后赶来了听雪阁,众御林军拔剑团团包围住了江雪跟宋绮罗。
宋绮罗跟江雪相视了一眼互相便明白。
俩人现场飚戏起来。
乔子龙怒拔剑指着江雪道:“本将军劝你束手就擒,否则便死于我的剑下!”
江雪抽出匕首压低了声线道:“你们的长乐公主在我的手上,所有人退后!我死了不要紧,有她给我陪葬!”
宋绮罗厉声叫道:“乔子龙你还在犹豫什么!本宫的命在她的手上!还不听从!”
此话一处,乔子龙顾及到长乐公主的安全,他挥了挥手让众御林军连连退后给她们腾出一条路来。
江雪揽住美人的细腰,宋绮罗下意识的抱紧了她。
乔子龙眼睁睁的看着长乐公主被这刺客揩油,怒火中烧。
江雪环抱住绮罗飞身一跃便再次上了屋顶道:“听着!所有人退避三舍!待我到安全的地方就放了她!”
乔子龙呵斥道:“本将军劝你不要耍花招!否则御林军将你杀的碎尸万段!”
御林军听从了乔子龙的命令,纷纷都拿着剑退到听雪阁外。
江雪抱着宋绮罗就行到了玄武门,出了玄武门便是宫外的路。
现在御林军都被乔子龙集中到了东宫,玄武门空无一人值守。
她寻思了一条近路拉着宋绮罗的手准备出宫,宋绮罗按住她的手道:“夫君你先回公主府,我还要去一趟凤阳宫。”
江雪点头在她的额头留下一吻应道:“我不放心,我会在暗中护你。”
宋绮罗点头道:“好。夫君那你等我,我们一起回家。”
江雪随后消失在宫墙黑暗中,她退到远处默默的看着宋绮罗一人从玄武门进了宫道。
乔子龙领着御林军赶来看到安然无事的宋绮罗这才收了剑道:“臣罪该万死,让公主受惊了。”
宋绮罗轻启朱唇道:“乔将军有这功夫都能去皇上面前领罚了,你的失职差点让本宫死在刺客手里!”
乔子龙跪了下来道:“臣该死,明日早朝自愿前去圣上面前领罚。”
宋绮罗径自说道:“本宫现在要去凤阳宫启禀圣上商议要事,乔将军一道前去领罚吧。”
乔子龙说道:“臣知晓,甘愿受罚!只要能解了公主的气!”
宋绮罗不再理会乔子龙径直跟着自己手下的几名府兵到了凤阳宫外。
乔子龙插嘴说了句:“公主,臣有话要说。”
宋绮罗眉头紧锁道:“有事便说。”
乔子龙“扑通”一声跪下道:“乔子龙爱慕公主已久,圣上几月前曾许诺过臣迎娶公主,未曾想到公主会选了江雪做驸马,臣悔不已,不知公主能否给臣一个机会……”
宋绮罗拂袖道:“大胆!乔子龙!乔将军太高看自己了吧!你凭什么认为你比的上本宫的驸马!”
乔子龙继续说道:“臣是不会放弃对公主的追求的,臣相信总有一天公主会被臣打动,休了江雪!”
宋绮罗说道:“乔将军趁早死了心吧!本宫一生只爱一个人,那便是我的夫君,江雪。”
乔子龙嘴角苦笑道:“臣不怕等,臣会等到公主接受臣的那一天!”
躲在暗中的江雪听到一清二楚,她紧攥着拳头直到手掌沁出薄薄汗珠。
吃醋的江雪瞪着乔子龙,这乔子龙居然现在还惦记着她的娘子,可恶!
有机会她定要让乔子龙吃苦头!
凤阳宫。
武康帝连夜让御林军搜查了段府中段平威的字迹拿到鉴定司比对。
鉴定司的掌事使捏着字迹反复比对道:“出自一人之手。”
天衣无缝的模仿字迹骗过了掌事使的眼睛。
松了一口气的太子宋彦跪道:“皇上,现在已经证据确凿,请皇上三思赦令段昌大人。”
武康帝思量片刻道:“朕差点就杀了我朝的尚书府重臣实乃罪过啊,段昌大人快请起!”
太子宋彦随即朝着段昌点了点头,段昌眼神往下压了压。
宋彦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要让威儿死。
段昌心中哽咽,为了他们一家人不被连累,他只有牺牲段平威了。
尚书府段昌这才被解了绑道:“皇上圣恩,臣不敢忘,只怪臣教育不方教出了威儿这样的逆子,求皇上让臣亲手杀了这个逆子!让他谢罪!”
大义灭亲的段昌实在让武康帝刮目相看道:“好!段昌大人果然是我朝忠义之臣!朕就给你个机会!让你亲自送你的儿子一逞!”
凤阳宫外的宋绮罗顿足,她让府兵押着段平威,这几话不偏不倚入了段平威的耳。
“长乐公主驾到!”安公公尖着嗓音喊道。
赶到的宋绮罗临危不乱的进了凤阳宫上前道:“皇上且慢,此事还有疑点!儿臣当场抓获段平威,他有话要说!”
武康帝挥手道:“安公公让段平威进来,朕要看看段大人如何亲手结束令堂的命。”
被府兵押进来的段平威,跌在殿前。
狼狈不堪的段平威已不是昔日趾高气昂的尚书府少爷。
段平威苦笑的自嘲道:“我以为我与父亲大人亲如血脉,竟没想到要亲手结束我,呵,真是讽刺。”
段昌扇了他一耳光道:“逆子!犯下如此重罪,你还有何话可说!我辛辛苦苦养育你二十载,你竟是如此报答的!”
虎毒都不食子,今日父亲却要杀他。
好生讽刺!
段平威捂着脸道:“圣上!我要告发我的父亲!他才是锻造兵器的人!我知道他有两本账本!一本给外人看的!一本是假账!”
此言一出,惊愕众人的下巴。
当场互咬的俩父子,已经反目成仇。
段昌怒道:“逆子!你还要陷害我!段家真出了你这样的不孝子!我现在就杀了你!”
段昌说着就要夺过崔文腰间的配剑,崔文收剑阻止道:“段大人,你最好冷静点!”
再次被崔文控制的段昌,没了机会。
段平威指着他道:“我没有说谎!他把账本就藏在屋里的暗格里!圣上不信可以去查!”
这个场景,武康帝倒是觉得颇为有趣。
他震惊的说道:“段昌!段平威所说可是真的!崔文,朕命令你立刻前去尚书府搜查。”
崔文抱拳道:“崔文遵旨。”
出了这等妖饿子,宋彦上前道:“父皇,你可要相信鉴定科啊,字迹假不了!”
“太子若要说到字迹,这张字条作何解释?你伙同段昌一起刺杀本宫!”宋绮罗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取出一张字条呈到圣上面前。
武康帝过目上面写着:今晚行动,刺杀长乐公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