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是个纨绔(gl)》 1、☆、初遇公主(捉虫) 云川国,安史之年,云都大乱。 都城中一群“假借锦衣卫”头衔的侍卫兵,他们坐着鞍下的马匹飞驰行驶至云川国城墙之下停顿了下来。 一个头戴着高帽穿着龙首鱼纹的男子上前厉声呼喊道:“我乃都城中锦衣卫镇抚使萧祺有宫中密案上报,尔等速速开门。” 城墙之上的守卫兵瞧着下面来的一排穿锦衣服的人也没敢放松半分,他捏着手中的长枪向下看去说道:“尔等是何许人也,出示你们的令牌,没有令牌者不能入城。” 萧祺随之从自己便衣装里衣兜里取一块金闪闪的锦字令牌。 “尔等看清这是何物,速速开门!”萧祺没有丝毫表情的说道。 他手握着令牌朝着城墙上一晃,守卫兵先是被令牌闪到了眼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清楚了那令牌的字迹,于是这才打开城门说道:“放行。” 城门传来“轰轰轰”的巨响,还未等到城门完全打开,萧祺脚下轻轻一点跃至那城门之上,他手捏长剑快剑斩下了守卫兵的头颅。 守卫兵的头颅被他狠狠割下,他随意的抛了他的头颅滚至城门脚下。 一抹血迹泼洒在空中形成了一道靓丽的抛物线,肆意跌落。 萧祺站至城门之上举起手中长剑吆喝的说道:“兄弟们杀进城,云川早就该更换朝代了。” 自告奋勇的萧祺第一个冲上去杀光了城墙上的守卫兵,顿时间尸横遍野。 剩下的侍卫兵被萧祺带动,他们夹紧马腹举起手中兵刃杀进了都城之内。 他们进入城中对黎民百姓烧伤抢掠无恶不作。 宫中急报。 “不好了,皇上。萧祺谋反了,他带着他的死士队杀进宫中来了。”一个尖声的小太监“噗通”一声跪在大殿之上颤巍巍的抖着兰花指说道。 萧祺一个镇抚史竟有如此谋逆之心,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御林军何在,暗卫何在,给朕把萧祺拈成碎渣交给朕。”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宋烨勃然大怒打翻了手中暗卫传上来的密信说道。 “臣等这就去捉拿那萧祺逆贼。”跪在殿前的御林军副使乔子龙愤慨的说道。 宋烨派了手下的人兵分两路,一路抵抗城中的贼人,另一路则在城外方圆三百公里处驻守,恐这萧祺有援军相助。 萧祺带着先来的死士部队在城中无恶不做,他的脸上尽显着杀戮之心。 他怎甘心做这镇抚史,可这些年锦衣卫的人一直都在压榨着他的地位,他毫无上升空间可言。 萧祺为了上位与宫中奸臣谋划了这场战争。 都城中,花满楼。 长发如墨的发丝仅用一条丝带被她随意挽了起来,今日的她披着素色的短棉袄,腰间则是挂了一柄墨玉色的长萧。 她正站立在房顶之上看着都城中乱象横生,吹着小曲念道:“云川国也没我想的好玩儿嘛,才到半个月就乱了。” 暗暗叹着无趣的云川国,江雪脚下一轻跃至二楼的厢房里收拾着自己的几件衣物,打包跑路。 客栈这个时候已经方寸大乱了,店家慌忙失神的看着逃窜的客人,他们也顾及不上享受桌上的美味佳肴,只管着乱窜般逃了出去。 云川国看来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脚底抹油的江雪首先想到的就是跑路,拎上自己的包裹就从客栈后门逃了出去。 她推开门出去的时候,城中的秩序已经被御林军控制下来了,副使乔子龙把萧祺绑至于街中说道一句:“你这乱臣贼子吃了熊心豹子胆,给我回宫面圣,赐你死罪。” 萧祺一脸的视死如归说道:“不用进宫,我自我了断,不会让你们查出丝毫。” 说罢,萧祺欲夺乔子龙的配剑,他使出了浑身的劲上前夺剑。 江雪在暗中看戏正看的精彩。 此等叛国之贼,实乃可恶。 江雪瞅见城中百姓伤亡惨重,流血不止。 她心念道: 想死?没那么容易。 她捡起地上的一枚石子朝着萧祺的手掌击去。 仅是一颗石子,萧祺感觉整个手掌都快要断裂。 没了手上力气的萧祺,他宛如枯木般,动弹不得。 被击中萧祺,他一声吃痛的喊了一声,乔子龙四处瞅了瞅这暗中之人的相助,随后又立刻把萧祺给控制了起来。 “你们休想从我口里套出什么,我的援军很快就到了。”萧祺嘴硬的吐了口唾沫不屑的说道。 乔子龙煽了他一耳光说:“陛下早已部署暗卫在城外,你的援军恐怕是不会到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们说要来助我的。”萧祺跪在地上摇头说道。 乔子龙大手一挥派了几个部下说道:“抓他回去,陛下亲自处决这贼人。” 躲在暗中的江雪听的一清二楚,她没有吱声,转身就没了影子,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江雪行至城墙门外十公里的竹林处,一辆红色的宫廷马车正飞驰的行驶着,马车上方镶着流苏,架着马车的人是个长相16.7岁的模样的丫鬟打扮。 “公主,城里现在大乱,我们真的要回去吗?”驾车的丫鬟朝着里面的人说道。 “前有虎狼,后有追兵,冲进都城兴许还能留命。”马车中传来的女声语音轻颤的说道。 她们的身后传来数百人驾马的马蹄声,她听的真切。 父皇八百里急书传她回宫面圣,没想到遇上了这一危险。 “风晚快驾车,后面的人追杀上来了。”马车中的声音变得急迫起来。 “公主,前面是悬崖没有路了……”风晚驾着马车紧张的跟马车中的女子说道。 身后的贼子追了上来,其中几名黑骑上前拿着手中的铁锁挡在马车前面,他们三个人手中变换着招式活生生的把马给勒死了。 断了气的马倒在地上奄奄一息,风晚吓的直哆嗦,手上的马绳都脱落了,她抱紧了腿脚。 “长乐公主,抓长乐公主。一个丫鬟对我们没有什么用。”为首的黑骑军说道。 随后他们上前打算抓里面的长乐公主,却发现马车里面空无一人。 抓活的,兴许还能威胁宋帝老儿。 长乐公主是皇帝的三女儿,他可宝贝的紧。 抓住那宋帝老儿的劝肋,他们就有机会凭借人质进行逼宫。 接着一名黑骑军上前掀开了马帘子说道:“没有人,跑了?” 黑骑军把马车里里外外翻了个遍,空无一人。 只有那掩面哭泣的小丫鬟在瑟瑟发抖的哭。 黑骑军拎起风晚的后劲逼迫她说道:“长乐公主人呢?快说!” 他抽起腰间的长剑指着风晚,风晚吓的哆嗦说道:“马惊了,公主说提前下车了。” 好一个调虎离山计。 为首的黑骑军发怒的说道:“废物,还不赶紧给我追。” 调头便追的黑骑军队这才走了。 风晚看着离去的黑骑军这才松了口气,她缓了缓神,长舒一口气。 半个时辰前。 江雪上下打量着这马车的主人身份必定来历不凡,且听那丫鬟说,是什么公主? 江雪还在心里念叨着,公主的马就惊了。 不受控制的烈马发了疯的往前冲,像是提前被人下了药受到了什么刺激,风晚一个小丫鬟哪里来的那么大手劲勒马,她惊呼的喊道说:“公主不好了,马受惊了!” 瞳孔剧烈放大的风晚一时勒不住惊马,她惊慌失措着喊着公主。 公主在后座被这颠簸的烈马折腾的不轻,她感觉整个身体摇晃起来,一阵眩晕。 她捂着头痛欲裂的头也回不上风晚的话。 眼见这马就要往悬崖那边开。 救,还是不救。 她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心里正纠结的江雪,那马发狂的更厉害了。 江雪停顿了片刻,一咬牙。 救吧救吧,就当她江雪今日做善事了。 江雪飞身至那匹烈马前面,以飞速的速度抢了风晚的位置,她手捏着马鞭抽去说道:“楞着干什么,快去看着你们公主啊。” 风晚这才点头起身窜进了马车里面,看到公主吐了一车还昏了过去,于是说道:“公主你怎么样了,别吓我。” 江雪好不容易把这马控制了下来,她侧耳一听,不好,有一批军队追上来。 “风晚是吧,你架着马车往前跑。我带着公主先溜。”江雪也等不及多说话,转身就掀开了马车帘子抱起了那昏倒的公主。 江雪这才瞧见了公主的模样,江雪叹道真是个美人。 明艳动人,柳眉星眼。 她披着一身红色的狐裘,里面搭配着的是白色的袄衣,再里便是…… 江雪没眼往下看,立马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紧闭的双眸微微睁开着模模糊糊看着江雪的样子,她有些迷乱的说道:“你是谁……” 江雪搂过她的腰身飞身跃起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人。” 怀中的公主惊呼一声感觉被她腾空抱起,四下害怕慌乱间抓紧了她的手臂。 俩人这忽如其来的亲密,让江雪措手不及。 公主贴在她的怀里,江雪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自在。 这温暖感席卷全身,江雪抱着怀中公主说道:“公主,你放松些,前面就快到城里了。” 长乐公主受了惊意识恍惚,她朱唇微启的轻轻开口说了句:“嗯……”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救下公主 十二月刚至,已是入冬季节。 都城里飘起了雪,漫天飞舞的雪花,银装素裹装点着都城每一处角落。 悄无声息的雪花飘飘然从窗缝溜了进来,风晚正手里拿着扫帚清理着公主琴桌上的飘进来的雪。 床榻上的宋绮罗似乎感受到冬日的寒意,她醒来感觉自己如处寒冰之上。 她是被冷醒的。 下意识感觉到身体发抖的宋绮罗裹紧了身上的寝衣开口说道:“风晚,我为何在此处。” “公主你怎么起来了?你受了风寒,太医说你要多休养。”风晚放下手中扫帚上前给她盖好棉被说道。 宋绮罗昏睡了三日之久,她只记得她昏迷前有一张模糊的脸颊刻在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宋绮罗想要起身又被风晚拦住说道:“公主你可歇着吧,你要是再出点事儿,我们都被拉去砍头了。” “风晚,是谁救了我们?我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宋绮罗薄薄的嘴唇抿了抿问道。 宋绮罗捂着自己的头,感觉到一阵头昏无力,她整个身子骨都快要散架了。 “奴婢也不知道,公主您回来的时候还是一顶娇子摆在公主府前,一个小厮说他受人之托送您回来的。”风晚思绪还停留在前几天说道。 宋绮罗毫无血色的嘴唇一张一合的说道:“那个小厮临走前可还说了其他什么话?” 风晚摇着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她咬了咬唇说道:“没有。他说完就走了。” 救她之人成了谜,宋绮罗摇头说道:“救我之人到底是何许人。” 风晚劝着宋绮罗好生躺着说道:“公主就别多想了,兴许是皇上派的暗卫救的您。现在那日追杀我们的黑骑军已经被斩杀了。” 宋绮罗动了动唇说道:“朝中背后的势力都已经扩展到黑骑军爪牙,朝中的某些大臣看来是按耐不住了。” 话说宋绮罗与风晚遇难当日。 黑骑军前脚刚走后脚暗卫就已经跟了上来,风晚瞅见他们的胳膊的袖子上都袖了一个“暗”字,风晚喜极而泣知道救兵来了。 “你们公主呢,她人去哪儿了。”暗卫首领捏着剑把马车翻了个遍也没寻到公主的身影,于是反问道风晚。 风晚唯唯诺诺的抱着腿在马车上低声抽泣说道:“公主刚被一个身穿白衣的人救走了,我也不知道她们去哪里了。” 风晚被刚刚这阵仗吓的不轻,她躲在角落里挪了挪。 暗卫首领打量了一番风晚说道:“你且先暂时回去禀告公主的消息,我们还要去剿灭黑骑军。” 风晚害怕的点了点头这才起了身。 竹林深处,雪影重重。 密林之中的黑骑军快马加鞭的寻着长乐公主宋绮罗的身影。 江雪怀中抱着宋绮罗赶路,她快不到哪里去。 眼见后面的黑骑军要追了上来,江雪看到不远处的竹林深处有一间小木屋,江雪这才带着宋绮罗进了木屋一避。 木屋中还有一炉碳火没有燃尽,看来是木屋的主人刚出去不久。 怀里之人手脚发凉,些许是受惊又着了凉。 江雪扶着宋绮罗到了里屋的木椅上休息片刻的功夫,黑骑军搜了过来。 宋绮罗喃喃自语说着些胡话,江雪把手放到她的额头之上,异常滚烫。 她是发烧了。 眼见外面的黑骑军就要搜过来了,江雪看着木屋后面堆的一席被褥跟干草心生一计。 江雪取了些炉中的未燃尽的碳,先是抹在了自己的手上看着这面容姣好的公主说道:“长乐公主委屈一下你了,别怪我,千万别怪我……” 江雪说着就把手里似煤炭黑黝黝的东西抹到了宋绮罗脸上,江雪画艺不佳,她只能随意画了个大花猫上去。 “成了。”三下五除二完成公主脸上画作的她,龇牙的笑道说。 长乐公主要是看见自己这副模样,怕是杀了她的心都有了吧…… “吱呀”一声粗鲁的开门声,木门应声而裂。 破门而入的黑骑军队看到江雪一个人坐在地上围着碳火炉子烤火。 他们四下打量了木屋的环境,墙壁上挂着一些兽皮的东西,身着男装的江雪五官十分英气,并没有被人识破。 行走江湖多有不便,江雪已经习惯以男装示人。 他们误以为她似乎是个猎人。 “喂,打猎的。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长相年轻貌美的女子从这竹林中路过。”黑骑军抽了腰间的佩刀呵斥着江雪说道。 江雪摇头说道:“我这一上午都待在木屋没有出去过,未曾看到你们说的女子。” 为首的黑骑军又瞅了瞅里屋说道:“去里面看看。” 他们走进了后面的屋子看到里屋的炕上放着一毯被褥然后上面放着些干草,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一个黑骑军走了上去掀开被褥里面裹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 “将军有发现,这里躺了一名女子。”黑骑军朝着外屋为首的黑骑军说道。 “她是何许人也。”为首的黑骑军喊道江雪说道。 江雪赶忙从外屋走了进来扑到炕边压低了自己的声线喊道说:“你们这是作甚,那是我病重的娘子,我家娘子去采煤不慎掉下了坑去,今日我正要带她去看病。” “你家娘子?病生的这么巧?”他挑了挑眉说道。 “你们不信大可探她的额头,我家娘子发烧的紧,她额头烫的很。”江雪故意让自己的嗓音深沉一些说道。 其中一名黑骑军上前探了探女子的气息说道:“将军这名女子气息微弱,确实生病。” 黑骑将军这才放弃了对她的追问说道:“走吧。或许那公主跑的还不远,我们还能追上去。” 转身离开木屋的黑骑军队向竹林另一边去了,确定他们走远后,躲过一劫的江雪,这才舒缓了口气。 江雪想着此地不宜久留,恐怕黑骑军再折返,她背着公主又踏上了进都城之路。 还未走到片刻,江雪便看到前方竹林两对人马杀起来了。 拨开层层竹林,刀光剑影。 黑骑军甲对阵暗卫。 暗卫手下有一支精兵部队,曾经暗袭过敌军部队首领进行刺杀,这之部队训练有素,上下团结一心,就没有他们完成不了的任务。 顿时间竹林,杀意四起。 黑骑军不甘示弱的拔刀相向暗卫,暗卫部队的首领一声令下:“给我杀碎这群逆贼。” 话音刚落,暗卫部队人马飞身从马身跃至空中,手中配剑在空中滑出优美的弧度,他们以极速的身法,飞速的到达敌人出刀前,手起剑落,一剑一个。 跌落马匹之下的黑骑军个个连滚带爬的求饶着暗卫绕他们不死。 现下已为时已晚,剑意如雷霆万钧般应声破裂,他们的身体被砍万剑,犹如碎肉般在空中盘旋、飞舞。 躲在远处的江雪看的倒是真切,她从自己的包裹里取了块桂花糕放至嘴里说:“暗卫功夫还不错。” 暗卫见着并无公主的身影,他们立刻去其他地方找公主去了。 待他们走后,江雪上前夺了匹黑骑军的战马,顺手牵羊的江雪又搜了搜躺在地上的其他士兵的东西。 江雪搜寻着他们身上遗留下来的钱财跟一块绣了“秦”字的令牌? 江雪想着这令牌也值点钱,够她花一阵子了。 搜刮完这些暗卫留下不要的战利品,江雪驮上公主继续前行都城方向去了。 经历千辛万苦终是到了这云川国都城,江雪先是把这黑骑军的战马给悄悄放了,恐这战马跟她们进城引人生疑,江雪在进城前就放了战马。 都城里的秩序已经被御林军控制下来了,城里到处都有士兵守着,已经逐渐恢复了都城往日的模样。 江雪先是回了花满楼扶着公主就上了客房,店家也没多嘴问,只是撇了一眼就领着江雪选了一间客房。 江雪爽快的拿出几锭银子递给店家说道:“店家帮个忙,能帮我找个大夫吗?我家娘子病重的很,拜托了。” 江雪口头上说着是自家娘子病重,也算是让人信服。 店家看着她怀中的女子似有若无的气息于是点头说道:“公子稍等,我这就让人去寻个大夫来。” 扶着公主进了屋,江雪看着她脸上被她画的黑脸,她噗呲一笑道说:“太委屈美人了。” 江雪让店家打了一些干净的水,她拿着抹布替宋绮罗一点点清理干净。 一张绝世容颜的脸像是如画中呈现在她的眼前。 秋水明眸,鼻梁高挺,薄唇紧闭着,她恍若流光仙子。 看的出神的江雪还没缓过来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把她拉了回来。 江雪扶着她上了床榻盖上了厚褥,这个时候大夫提着药箱进来敲了敲房门说道:“公子是要找的大夫吗?” 江雪应了一声“对的”这才前去开门。 大夫进了屋见到宋绮罗的情况后,替她把了把脉捋了捋胡须说道:“她是受了风寒,待我给她开几副药,多调理上一段时间便可好。” 大夫说着给宋绮罗开些治疗风寒的药半个时辰让店家小二来取便是。 “有劳大夫了。”江雪送走了大夫这才想起来她是公主,得想办法把送回公主府。 江雪考虑到自己不好出面,就想到了在都城里租了一顶轿子让那里的店家派人送她回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捉拿采花贼 云川国,花满楼。 花满楼里面坐满了来往的听书的客人,一个长相清秀书生模样的人,站至花满楼的中央,他敲着手里的板子讲起都城故事来。 “近来可有什么好故事给我们讲?说说呗。”闲来无事的喝酒人突然调笑起说书人凌书生来。 凌书生手中的板子敲了起来说道:“近日云川国可不太平啊,城中年轻的姑娘都一夜之间接二连三的消失,话说是一蒙面男子趁着夜黑风高夜强抢民女,官府现在还查着呢。” “这采花贼这么厉害啊?官府都追不到。”一个喝酒的壮汉灌了几口酒说道。 “那可不是吗?我听说李员外家的千金都没逃过这采花贼的玷污,李家千金为保自己的名节都投湖自尽了呢。”一旁竖着耳朵听的店小二也掺合进来说上了话。 “听说这采花贼专挑貌美的姑娘下手,他狡猾的很,神出鬼没。”凌书生捧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了两口说道。 “他真有那么厉害?连官府都没头绪?”坐在书生旁边一桌吃着早点的江雪插了一嘴说道。 “公子可别小看了这采花贼,官府现在连他的影子都追不上呢,现在都已经悬赏到了三十锭银两的价钱抓这采花贼。”凌书生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打量的眼神看着江雪。 “小小采花贼有何难抓,这三十锭银子我是拿定了。”江雪说着扫了桌上的小笼包,拈起一个包子放嘴里,拿上放在桌上的剑就出了客栈。 三日之后,圣上觐见长乐公主宋绮罗。 公主宋绮罗的病状已经有了好转,这日她起身了伸了伸懒腰喊道门外守着的丫鬟风晚:“风晚,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风晚在门外小声的说道:“公主现在快到卯时了,再过一阵您就该进宫面圣了。” 宋绮罗皱了皱眉起身坐至梳妆台处,她手拈起梳妆台上的铜镜说道:“风晚还不快进来给本宫梳洗打扮。” 风晚应了一声推门而进见着宋绮罗正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她面色苍白轻咬着下唇,一张活脱脱毫无血色的脸颊在镜中呈现出来。 风晚拿过梳妆台旁的木梳替宋绮罗梳着发丝于是说道:“公主还得调理一段时间,这身子骨才能硬朗起来,现在太憔悴了。” 宋绮罗抚着自己这张脸喃喃的问道说:“风晚,本宫真的日渐憔悴,岁月在匆匆流逝。” 风晚轻声说道:“公主说什么话呢,您可是我们云川国数一数二的美人。” 宋绮罗挤出一个笑容说道:“美人不过是云川国坊间的说书人谬赞罢了。” 一个时辰后,宋绮罗整理好自己的妆容,整装待发。 今日的宋绮罗,她穿着的是镂金丝钮纹属锦衣,腰间佩戴了一块朱虹白玉的腰带。 抹了些许胭脂的宋绮罗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 圣上担忧宋绮罗的病,这才急着想看看他这宝贝女儿如何了。 暗卫那日追杀完黑骑军,但是还是少有几个活下来的残兵败将还没有找到。 恐生事端,云川国上下现已封城,出入严格,说是搜查残余的叛军。 都城中依然危机四伏,圣上放心不下宋绮罗,想着就派了部下乔子龙前去相接。 此时来接宋绮罗进宫的御林军副使乔子龙早早站在公主府外等候。 宋绮罗刚出了公主府半步,乔子龙身穿一身铠甲上前迎接公主说道:“参见长乐公主,圣上让我来接您进宫面圣。” 宋绮罗礼貌性的向他点了点头说道:“起来吧,有劳乔副使了。” 乔子龙起身摇头说道:“这是微臣的职责,公主请上辇。” 一路上坐在步辇之中的宋绮罗都在沉思前几日救她的少年,直到被一声惊呼的声音拉了回来。 “快闪开!捉贼了!”一声温润如玉的声音袭入耳中,跟那日救下她迷迷糊糊的少年声音好像。 宋绮罗寻思着掀开车帘去寻找那个声音,她突然说道:“何人在那里惊呼。” 前面骑马的乔子龙转过头来说道:“公主不必惊慌,只是个正在追小毛贼的江湖公子。” 乔子龙探查了刚刚的情况跟着宋绮罗说道,宋绮罗点点头说:“乔副使你去找到刚那个捉贼的人。” “臣让属下这就去查,公主先跟我进宫面圣吧,查到了会给您答复。”乔副使一声令下叫了他身边的几个卫兵说道。 “采花贼往哪里跑,前面是死路!”江雪一声厉喝,她口中喊着的采花贼看到前面是个死胡同,暗暗说着自己倒霉,这才停了下来。 “我跟你素来无仇,你这几日追着我不放作甚?”蒙面男子转过身来愤怒的说道。 “你这采花贼真是狡猾,我料到你白天会出来踩点,被我抓了个正着。”江雪一脸鄙夷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说。 “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行踪?我未曾见过你。”蒙面男子诧异的问道江雪。 “李员外家的千金,你身上还有她的香露味,错不了。据我所知这种香露味味道极为香浓,是用特殊的原料制作的,味道出卖了你。”江雪眼睛上下扫射了蒙面男一番说道。 就在前日,江雪听说这李家千金投湖自尽,李员外舍不得下葬还要请法师来给她做法,尸体就一直放在李家的灵堂。 江雪当日晚上潜入进了李府,发现上上下下的人都穿着一身白服在给李家千金守着灵。 她飞身跃下抓了个正在往灵堂上供品的小丫鬟捂住了她的嘴说道:“你们小姐的闺房在哪儿,赶紧带我过去。” “救……救命。”小丫鬟惊恐万分的想要喊出声说道。 小丫鬟被惊吓到不轻,以为她是采花贼,正要惊呼的喊人,江雪捂住了她的嘴说:“听着别出声,我在查采花贼的事,想看看你家小姐的闺房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小丫鬟这才含着泪水点头指着东边的厢房说道:“我家小姐的房间在那边。” 江雪对她作了个“嘘”的姿势,小丫鬟一阵害怕木纳的点头,这才带着江雪进了李家千金的房间。 江雪怕这小丫鬟生事端,只好暂时把她打晕放到了一旁。 进了这李家千金的闺房里看见她的床褥一阵凌乱,她的衣物被人翻了个遍随意的丢在地上,些许是因为事情发生的突然,府上下人还没得及打扫。 刚踏进这闺房中江雪就被房中的一盒包装精美香露吸引住了,她掀开这瓶香露盖子,一阵奇特的香味从中传来。 江雪一嗅她的衣物上全是这种香露,想来这香露可能会残留在采花贼身上,她把这香露装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裹里。 第二日清早,江雪也没有闲下来,她跑遍了云川国所有的香露铺,终于在一家名叫“含香阁”的香露铺寻到了这种香露。 “店家,这款香露只有你们这儿卖的吗?我问过其他地方都说没有。”江雪四周环顾这香露铺,来来往往买香露的姑娘不少,都排着队。 “客官眼光真不错,这款香露是我们店里新推出的十步余香新品,使用过后七天之类都会散发这种香味。”店家是一名看上去年轻的姑娘,她给江雪介绍着她们这里不同的香露。 “店家你确定这款香露只在你们家卖吗?没有其他的渠道了?”江雪眼眸里泛起了一丝兴致说道。 “当然。十步余香仅限我们店里出售,公子要买上几盒给你的中意女子,必然喜欢。”店家又开始推销她手里的香露说道。 江雪摇头说道:“不必了,多谢。” 江雪回头又找了花满楼还在讲书的凌书生,了解到这个采花贼虽说是夜晚出没,但是他行踪不定。 江雪怀疑采花贼居无定所,很有可能冒着白天出街的风险会出来踩点,晚上就探入那些貌美的姑娘房中直接作案。 走投无路的采花贼看见自己身后一面高墙,他暗自跺了脚说:“我田无心竟败在你手上,真是晦气。” “跟我回衙门吧,你亲口跟县令认罪。”江雪捏着手中的配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呵,想抓我?没那么容易。”田无心说罢就从怀里摸了一包白色的粉末状,一把摊开撒在江雪的眼睛上。 江雪中了这粉末的招喊道说:“卑鄙小人!” 转眼间田无心已推开她逃出了死胡同,徒留江雪一人在原地捂着被□□刺激到的眼睛。 不能让这□□的毒物侵蚀了自己的眼,江雪立刻封住了自己的穴道,捂着那双眼睛往前面的药铺跌跌撞撞走去。 田无心本以为自己成功的逃脱了身后的累赘,却不曾想自己又撞上了另一个枪口,他当场就被乔副使的亲兵给抓了个正着。 “鬼鬼祟祟的跑什么?你可是偷了东西,快交出来!”一杆长矛指在了田无心的脸前。 田无心支支吾吾的回道说:“官爷,小的冤枉啊!” “给我把他抓起来,刚才追你的少年去了哪里,速速道来!”这位兵士冷冽的声音追问着田无心说道。 “在左拐的巷子里……”田无心指了指那边。 顷刻间,江雪没了踪影。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天选驸马 云川国,朝阳宫。 一行人浩浩荡荡穿越了红墙宫门,行至宫廊处侍卫兵们纷纷向马车上的长乐公主拜见。 “拜见长乐公主,公主万福金安”侍卫兵们看着宋绮罗马车行走的方向一路拜跪。 生来就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宋绮罗,深受宋烨的疼惜。 朝廷上下众所周知宋绮罗是圣上宋烨的三女儿,她从小天生丽质机智过人。 宋绮罗出生的那日夜晚天现慧星,国师推断宋绮罗是能给云川国带来祥瑞之女。 宋烨对三女儿宋绮罗疼爱有加,故给她封为名号:长乐。 长乐,寓意一生长命快乐。 宋绮罗掀开马帘朝外看了看,宫中的腊梅开的争相斗艳宛如这朝廷之中的晦暗诡谲,明争暗斗。 乔子龙一路送行宋绮罗至了朝阳宫停下后,他从马匹上移步到宋绮罗的宫撵之下握拳说道:“公主,已到了朝阳宫。” “乔副使你下去吧,我单独去面见父皇。”宋绮罗从宫撵上缓缓走了下来,风晚在一旁搀扶着她。 “臣告退。”乔副使看向宋绮罗的身影,意味深长的眼神停顿了几秒。 宋烨此时坐至龙椅之上看着殿下的宋绮罗,血色已好上了很多。 他摆了摆手招呼了站在旁边的小太监说道:“让御尚阁熬些汤粥上来给公主。” 一旁的小太监点头说道:“奴才这就去。” 他支开了身边的所有人,现在唯独就留了宋绮罗跟他单独会面。 宋烨关爱的问起宋绮罗说道:“绮罗这次前往江南可有收获?” 宋绮罗不假思索的说道:“儿臣在江南马县令府上倒是寻了些蛛丝马迹,他每年上报给朝廷的供奉有从中利,而且这笔钱财在账面上做的天衣无缝。” 宋烨愤愤的拍了一掌龙案说道:“户部尚书是不把朕放在眼里,朕早就怀疑他在暗地搜刮各县的供奉!绮罗你可搜到何证据?” 宋绮罗摇头咬唇道:“儿臣刚寻到些线索就被父皇的急昭传回宫中,不曾想宫中竟发生宫乱。” 宋烨点头说道:“绮罗,你辛苦了。江南那边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暗卫去办,你此次回来就好好调养一段时日。” 俩人紧接着又聊了些家常话,御尚阁熬制的绿豆百合粥端了上来,小太监端着宫碗热气腾腾的,他小心翼翼的端至宋绮罗坐的御案之上。 宋绮罗捏着汤勺围着边缘处舀一勺粥叹道:“御尚阁的厨子手艺比儿臣走的时候厨艺更精了。” 小太监在一旁轻声道:“圣上啊知道您爱喝这一口,特地让御尚阁提前熬了大半个时辰呢。” “多谢父皇惦记着儿臣。”宋绮罗尝了几口粥上前昂首抱拳行礼的说道。 宋烨从龙椅上走了下来连忙扶起宋绮罗说道:“绮罗你还跟我如此生分,朕还有一件事要与你讲。” 宋绮罗竖起耳朵听了起来说道:“父皇可还有事情要让儿臣去做,尽管吩咐便是。” 宋烨眼里不由得上下打量起来说道:“绮罗,朕准备给你安排一桩婚事,你看那乔副使如何?他也算的上是朕忠心耿耿的手下长的一表人才,你俩成婚也算是一段佳话。” 宋绮罗不得心中纳闷,原来早上让他护送她进宫也是父皇撮合他们的打算,父皇这是把自己嫁与他让他对他更加的忠诚。 宋绮罗不甘这场被父皇左右的婚姻,她开口回绝的说道:“父皇大可不必为儿臣的婚事担忧,儿臣的驸马要自己亲自选。” 宋烨挑了挑眉说道:“绮罗可是心中有驸马的人选了?” 宋绮罗莞尔一笑的说:“择日我便在公主府抛绣球相亲。” 宋烨拗不过宋绮罗这倔强的性子,便也只好把乔副使作为驸马的人选做罢。 云川国都城。 都城已经恢复了昔日繁华的模样,街上的小厮叫卖着摊上各类商品,人来人往的人流也多了起来。 江雪这天正在一家面铺吃着清汤小面。 那日她被采花贼田无心用白粉所害双眼,江雪慌乱之中走进了一家布匹店昏了过去。 布匹店的店家看着这年轻人双眼被白粉侵蚀这才立马叫人把她送往了都城里的药馆。 江雪在药馆休养了三天,她的眼睛才得已重见天日。 醒来后的江雪谢过了店家又给了些银两,出门打算去都城寻些吃食。 她手拿起竹筷夹了一口软糯的细面放至口中,入口就感觉面条中的香味充斥着整个口腔。 她紧接着又夹了一撮细面叹道:“云川国的面食倒是不错。” 旁桌的几个打扮书生模样的人聊起了长乐公主招亲的事,他们个个都洋溢着笑容争相着要去说道:“公主招亲这等好事,终于轮到我们几个了。” “就你那吊儿郎当的样,公主会看上你?”王大虎招摇的吃着碗里的面一脸不屑的说道。 “说的你能被公主看上似的,王大虎你还是拿铜镜照照自己那张脸吧,趁早知难而退。”李书生跟王大虎互相拉踩说道。 江雪在邻桌吃着面,听的一本正经的听他们聊起这个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何许人也? 江雪心中的疑惑还未消除,隔壁桌的书生们都纷纷放下了手中的竹筷,朝着市井中央跑去了。 江雪也寻着人群跑的地方跟去,她上前想去凑个热闹。 一群人蜂拥而至挤在了公主府门前,他们都探着头往里面看去想看得那公主的真容。 “公主府招亲啦,招亲啦。”公主府前的侍卫敲的锣鼓喧天喊道说。 “公主呢,我们要见公主。”公主府门外的人都挤在门口喊道。 “我们公主正在梳妆打扮,各位稍等片刻。”门口的侍卫维持了现场的秩序说道。 江雪扒开人群挤到了前排,她倒要看看这传说中的长乐公主有多好看。 半个时辰后。 宋绮罗一身淡黄色的华衣裹身,头上梳了一个凌云髻,精致的面容配上这漫天飞舞的大雪,她宛如身处一副绝美画中。 江雪揉了揉眼中的女子,这位长乐公主不是她那天救下之人? 一颦一笑间,她的手中捧着一枚彩色相间的绣花球说道:“本宫手里的绣花球砸中谁,谁就是本宫的驸马。” 诧异间的江雪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宋绮罗的绣花球给砸个正着,她身后的人群一阵哄抢,江雪在恍惚间竟然看到田无心那个采花贼! 田无心瞅见江雪像是猫见了耗子,撒腿就跑。 那日他被卫兵抓住后,狡猾的田无心以自己去入厕的理由把几个卫兵从后面用迷药打晕才得已逃脱。 田无心今天来本想着一睹这公主的芳容,谁料瞎猫遇到死耗子,遇到了江雪。 “又是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你想抓小爷?下辈子吧。”田无心说着就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把迷药撒在了江雪的脸上。 一脸碰灰的江雪咳嗽了几声,白色的粉末悄无声息的钻进了她的鼻子里。 江雪感觉到自己身上全身无力,她一咬牙上前要去追那田无心,转身就被公主的亲兵给拦住了。 “公主说她砸中了你,你就是我们的驸马了。”两个亲兵一上来就拦住了江雪的去路把江雪押到了公主府前。 阁楼上的宋绮罗喊道说:“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我砸中的驸马。” 两个亲兵押着江雪就让她抬头看上面的宋绮罗,江雪想要使力却被迷药给控制住了,她不得不抬起头来。 她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袍,外面披了件棉袄,乌黑的发丝随意用根玉簪子绾了起来。 宋绮罗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她在人群中也算是清秀俊俏模样。 “放开我,我不做驸马。”江雪拼命的板着自己被控制的身子说道。 要不是她中了迷药,怎么可能让两个卫兵轻易拿捏。 这云川国都城中有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驸马位置,居然惨遭江雪的嫌弃。 做她的驸马很委屈?嗯? 宋绮罗此时怒火中烧。 “很好。本宫专治不服的驸马,你不做,本宫就非要你做。”宋绮罗嘴角浮现一丝冷冷的笑意。 宋绮罗一声令下喊着自己的亲兵就要把江雪押进公主府中。 江雪心中一颤,她本就是个女子,如何能当的了驸马? 公主要是发现了她的身份,她又如何逃脱? 不行,她万万不能与公主成亲! “长乐公主竟是如此这般强人所难,逼迫人做驸马,说出去也不让人笑话!”江雪屏住了呼吸大声的喊道说。 “本宫就喜欢强扭的驸马这样才甜,你们赶紧给驸马梳洗打扮,三日之后就是我跟驸马的大婚。”宋绮罗一字一顿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雪挣扎着想要摆脱旁边两个亲兵的钳制,公主的亲兵在一旁笑着说道:“驸马这样的身子骨还得好好调理几日,不然怎么伺候我们家公主。” “你们胡说什么,我是不会跟她成亲的。”江雪反抗的说道。 “驸马爷你就安心的做驸马吧,你只要掏得我们公主的欢心,一世可享尽荣华富贵。”亲兵笑着江雪,随后就把他关进了一处叫落英阁的院子里。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大婚之日 江雪从前两日被长乐公主抓来就封在落英阁里面足不出户。 她四下查看了屋子的周围,江雪试着从窗户逃跑,可是连窗户的钉的死死的,她怎么使力都推不开。 房间外还守着两位长乐公主的亲兵,他们一左一右的站在门前,除了来给江雪送吃食的丫鬟,其余人都一律不准入内。 “驸马,这是公主送来的《三从四德》说你进了这公主府就要遵循公主府的规矩。”风晚带了几个丫鬟推开房门把一本书放到了书案前对她说道。 江雪背对着风晚,她正襟危坐在琴案边上吹萧。 她唇瓣一张一合的吹着手中的碧玉长萧,曲声悲凉,听着落泪。 “驸马爷可是听见风晚说话了?奴婢就下去了。”风晚见着江雪沉浸在自己的曲子中,定是莫名其妙当了驸马不满。 “让你们公主来见我,不然我就血溅在她公主府上。”江雪一曲吹罢,说罢就扯下自己的袖衣挽成了一条,她飞身挂到房梁之上,她要闹自杀。 “驸马爷你可别想不开啊,我这就去叫公主来。”风晚叫着身边的几个丫鬟看着江雪,她急冲冲的往外跑了出去。 江雪瞅见风晚出去叫公主了,这才收了那长条袖衣,她制作的简易版白绫。 半个时辰后,宋绮罗匆匆赶来推门而入。 “听说驸马宁死不屈要自寻短见?”宋绮罗眯着眸子看向里面的江雪说道。 江雪手拿着自制的白绫说道:“公主若是不放我走,我就死给你看!” 宋绮罗一抹轻笑的说道:“就算本宫放你走,你又走的了哪里去?云川国到处都有本宫的线人,我劝驸马还是乖乖与我明日大婚。” 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她出去还是会被眼前的公主给抓回来。 江雪咬着唇说道:“公主又何必逼我与你成婚,天下的俊美男子这么多,你就要非我不可?” 宋绮罗瞅了一眼她说道:“驸马,本宫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不要再三挑战本宫的底线。” 江雪懊恼的看着宋绮罗离开的背影。 宋绮罗怎么就放着她不放呢? 无奈下的江雪拿着书案上的《三从四德》翻了起来。 这本书上写道: 驸马要总好分内之事,谨严慎行,娴静贞节,要懂得礼仪之耻。 懂得尊敬、服从公主、侍奉公主,以公主的需要为首位。 江雪忍着没能读下去,她感叹的说道:“这哪里是三从四德,这是教育驸马遵纪守礼的典范书吧。”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暗淡下来,夜幕降临。 夜凉如洗的院子里只听的见两个亲兵的说话声。 江雪左思右想看了看门口的两个卫兵,他们在晚上有中途换班,江雪想着趁这个时间能不能溜出去。 她放下了手中书卷拍了拍房门捂着肚子疼痛的说道:“大哥你能不能让公主请个大夫给我,我肚子不太舒服,大概是吃坏了东西。” 江雪捂着肚子嘴里一喊一个疼,守在门口的士兵说道:“驸马爷你等会儿,我这就去禀报公主。” 其中一个士兵让另一个去禀告公主,现在外面就留了一个人。 江雪推开门留了细缝,她刚一出去就从后面把这名士兵给打晕了。 “不好意思了,我先溜一步。”江雪搓了搓手看着倒地的士兵赶紧飞身离开。 逃跑的江雪,消息在公主府都炸开了。 “不好了,驸马爷跑了!”回来的士兵看见被打昏的人喊道说。 公主府中亮起了灯火,在这个不平静的夜晚变的灯火通明起来。 府中的丫鬟、士兵们都举着手里的灯笼在诺大的公主府里搜寻着江雪。 宋绮罗立刻命人守在了公主府的各个出口,江雪还没跑出落英阁,出公主府的路就被堵死了。 江雪躲在一处假山之后看着宋绮罗领着她手下的亲兵找着江雪。 “公主,驸马不会逃出去了吧。”风晚举着灯笼小声的跟宋绮罗说道。 “驸马逃不远,我故意把驸马关在落英阁,就是驸马防止逃跑。”宋绮罗似乎已经看穿一切,她勾唇一笑说道。 “公主,那我们再去落英阁找找驸马?”风晚四下打量了周围一番说道。 “风晚你带着些人去落英阁,我往回找。”宋绮罗思考了片刻说道。 落英阁建立在公主府的东边,位置偏僻是离公主府出入口最远的地方,纵使有一身武艺也一时半会逃不出去。 江雪还暗暗的责骂自己: 江雪啊江雪,早知道就先弄到公主府的地图再逃跑的。 她对公主府不熟悉,横冲直闯也出不去,现在她只能躲在这假山后面,静观其变。 “你们几个跟我过来,我们往这边找驸马。”一个亲兵带着手下的几个人说道。 见她的亲兵往东南方向寻去了,江雪这才从假山上爬了下来往西南跑去。 她记得她进来的时候是这个方向,江雪顺着自己脑中的记忆,穿越过落英阁再到了一处青石板小路。 走过青石板小路,江雪行至一处宫殿,抬头一看“明月宫”。 这?难道是长乐公主的寝宫?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 江雪转念一想趁着夜色就溜进了明月宫。 长乐公主把手下的亲兵都招呼了出去,现在她的寝宫没有人,江雪四处张望。 她刚想躲进寝宫内室,就听见了脚步声。 “驸马别躲了,本宫看见你了。”宋绮罗说着朝寝宫里面瞟了一眼说道。 江雪没出声继续装傻充愣,宋绮罗笑道说:“驸马这是跟本宫玩起欲擒故纵的把戏来了?本宫可不吃这一套。” 江雪憋了一口气这才走了出来开口说道:“江雪并无此意,只是夜里无事想出来转转。” “嗯?江雪?驸马好生雅兴,转到本宫的寝宫来了。”宋绮罗眼尾上挑说道。 江雪憋红着脸说道:“我对公主府不熟悉,未曾想转到公主的寝宫,江雪知罪。” “来人,把驸马送回落英阁,加强看守。驸马要是出个三长两短耽误了明日大婚,你们通通都处死。”宋绮罗面无表情的对着自己亲兵说道。 几个亲兵立马上来钳制住了江雪把她五花大绑似的押回了落英阁。 江雪苦,心里苦。 “驸马就不要耍什么花招了,明日就是你跟公主的大婚之日了。”士兵拉上了门跟江雪说了最后一句话,随后仅仅出入的房门都被层层把守,还上了锁。 赶鸭子上架呢,急着就推她上阵。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江雪只好上了床榻,她盖上了床褥,睡了过去。 睡吧,她睡过去就好了。 次日,公主府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公主府上下忙的不亦乐乎,丫鬟、上上下下的亲兵都在忙里忙外的筹备着公主的大婚。 天还没亮,江雪就被风晚拉起来梳妆打扮了。 “别烦我……让我睡死过去好了……”江雪蒙着被子不愿意成这个婚说道。 风晚喊着她说道:“驸马今天可是你跟公主的大婚之日马虎不得,您还是快起来吧,圣上大臣们都会来。” “这婚又不是我自愿的,我不结不结。”江雪摇着头捂着被子说道。 “公主说了只要你今天跟她成婚,她答应你可以放你出去。”风晚那边得了公主的口信跟江雪说道。 江雪一听公主肯放她走,她高兴的掀开被子说道:“真的?公主要放我走?” “公主亲口说的,让我给您传达。”风晚点了点头说道。 江雪这才答应下来。 她既然肯放自己走,那么就陪她成完这场大婚吧。 她接过了风晚递来的一套金银丝鸾朝凤绣纹喜服。 喜服是按照她的尺寸量身定做的。 江雪叹道:看来长乐公主倒是细心。 换上喜服的江雪又戴上了镶碧鎏金冠,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的。 风晚看着铜镜中的江雪点头说道:“驸马爷好生俊俏,白玉书生,翩翩公子是也。” 江雪整了整衣物说道:“风晚别打趣我了,要开始了吗?” 风晚点头说道:“吉时快到了,驸马爷再等等。” 圣上亲自主持这场婚事,宋烨看着自己的闺女的婚姻大事也算是定了下来,他倒要看看公主挑的驸马如何。 朝中的大臣都听闻公主大婚,纷纷前来贺礼道喜。 江雪只感觉到他被公主几个亲兵架着就到了明月宫,明月宫的众大臣上前说着官腔的话说道:“恭喜驸马爷,恭喜啊。” 江雪应付的点了点头就来到了宋绮罗身旁。 今日的宋绮罗。 一身云锦描金宛如血色残阳的嫁衣,两颊胭脂慢慢晕开而来,明眸皓齿间多一丝丝的妩媚,让人的视线不得不在她的身上停留。 明月宫殿前的圣上看着眼前的一对才子佳人叹道说:“驸马倒是一表人才,绮罗眼光独到。” 吉时已到,圣上大手一挥。 身旁的司仪开始念道说:“公主驸马一拜天地。” 宋绮罗斜视了她一眼,她懂了意思,点了点头。 意思就是:你必须陪我完成这场戏。 “公主驸马二拜高堂。” 俩个人相互楞了一眼随后朝着圣上的方向拜了拜。 “公主驸马夫妻对拜。” 最后落在俩人对拜,江雪没眼看宋绮罗就低下头跟她拜了拜。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约法三章 随着司仪的一声“礼成,送入洞房。” 江雪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身边的长乐公主被几名宫女搀扶着往寝宫内殿去了。 大婚的礼节还没有结束,江雪随后又被拉着喝酒。 “驸马爷,恭喜大婚。中郎将崔文敬驸马一杯。”江雪抬头看了一眼敬酒的崔文,他抱了抱拳说道。 穿着一身便装的崔文四十来岁,倒是感觉此人一身正气,江雪象征性的跟他碰了碰杯。 江雪接过这杯中酒一饮而尽,崔文叹道说:“驸马爷好酒量,再敬你一杯。” 片刻间,朝中的大臣又蜂拥而至的扑上来给她敬酒。 江雪摇摇晃晃走至最后一桌敬酒的时候,一个身穿纯白色华服的女子起身,对她嫣然一笑的说道:“你就是驸马哥哥,以后烟芷可以常来府中找你玩吗。” “我可不是你的哥哥,妹妹不要乱喊。”江雪看着眼前灵动的女子说道。 起身来敬酒的烟芷撅起嘴角说道:“驸马哥哥别那么小气嘛。” 烟芷一口一个哥哥,江雪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她半推半就的说道:“我不胜酒力,就不叨扰烟芷姑娘了。” “什么烟芷姑娘,驸马哥哥,我是睿亲王的女儿烟芷郡主。”宋烟芷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说道。 宋烟芷,圣上的胞弟睿亲王最疼爱的女儿。 顽劣的宋烟芷想着比自己年长的绮罗姐姐今日嫁了出去,她宋烟芷倒要来看看驸马是有如何的魅力把绮罗姐姐给制服了。 宋烟芷瞅见这驸马长的唇红齿白,比那些油腻的男人是要俊俏了几分。 被灌的七昏八素的江雪哪里还记得住她是什么郡主。 江雪在迷迷糊糊中被拉着不知道被前来的朝中大臣拉着灌了多少酒,轮番被灌酒的她现在整个人都感觉轻飘飘的。 “风晚……救命……快救我。”江雪看着还在往酒杯里上酒坛的风晚说着唇形道。 风晚“噗呲”一笑的招了身边的秋灵来看这醉酒的江雪,俩人相视一笑。 最后江雪可怜兮兮的被风晚跟秋灵两个丫鬟抬着进了她跟公主就寝的内室。 一个风晚一个秋灵在旁边小声嘀咕说道:“驸马爷这身子骨今晚还能跟咱们公主洞房么?” 秋灵浅笑着打趣的掩嘴笑着说道:“我看驸马不太行。” 醉的不省人事的江雪哪里还清楚现在她在公主宋绮罗的房里。 她看着眼前布置好的内室,整个房间都挂满着金花点缀的棉布,红木桌上的红烛燃的正旺,桌上放着一些小食、两个琉璃玉杯和一壶酒壶。 雕花龙凤呈祥的紫檀大床上,一身穿着耀眼红嫁衣的宋绮罗正襟危坐着。 江雪按着风晚跟她说的步骤,头昏昏沉沉的拿起红木桌上的横放着的枰秤慢悠悠的掀起公主的盖头来。 宋绮罗斜视了她一眼扶过她俯耳说道:“外面有人在听着,陪我演完这场戏。” 江雪红着脸点着头来说道:“公主,我好晕……” 宋绮罗柔声的说道:“驸马这是怎么了?喝了这么多酒?” 江雪恍惚的看着眼前的宋绮罗就要倒在她的身上,她戏弄着宋绮罗挑起她的下巴说道:“本驸马今天跟公主大婚高兴,酒瘾上来就多喝了几杯,莫是公主等急了?” 宋绮罗扇开了她的手说道:“夫君莫急,你我夫妻还得饮上交杯酒。” 头昏无力的江雪选择任意发挥。 他拉拉扯扯着宋绮罗的纤纤玉手把她拉到红木桌前为她倒上酒壶中的酒说道:“公主说的对,喝了交杯酒,你就是我的人了。” 宋绮罗维持笑容说道:“夫君……” 说话间,江雪又贴身近了宋绮罗有模有样的跟她做着交杯酒的姿势说道:“来!公主我敬你!” 她说着就要跟宋绮罗碰杯。 对她挤眉弄眼的宋绮罗小声说道:“差不多就行了,江雪你可别得寸进尺。” 江雪肚子此时不争气“咕咕咕”的叫了起来,她又拉着宋绮罗俯耳说道:“公主,我能不能吃点再陪你演戏。” 宋绮罗没答她话,江雪就默认她答应了。 她坐在红木桌前看着桌上精致小巧的水晶龙凤糕、粒粒包满的酥炸腰果、还有一盘小碟装着的是山楂藕粉糖糕。 口水直流的江雪说着就拿了桌上的几块糕点往嘴里塞。 她今天从早上到现在没进一口吃食,敬酒又喝了那么多酒,饿的江雪胃烧的厉害,这看见美食自然是不会放过了。 “公主要不要吃点?”江雪看着一旁自顾自取着头上繁重头饰的宋绮罗说道。 宋绮罗摇头说道:“驸马吃饱些,你还有戏要陪本宫演。” 一眼瞅见外面还在探听的人影,宋绮罗待江雪吃饱喝足又是拉着江雪上演压床大戏。 “公主你这是……”江雪看着近在咫尺的宋绮罗把她拉至了床榻边惊呼的说道。 宋绮罗轻轻的放下了幔帐贴着她的身子说道:“别出声,外面的人还没走。” 江雪点了点头躺了下来又往床铺里面挪了挪,给身旁的宋绮罗留了位置。 “公主要我陪你演床戏多简单啊,我有办法。”江雪堆起笑脸就起身发力摇动起床榻来。 “驸马……你摇的本宫头疼。”宋绮罗听着床榻传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说道。 “疼就对了,我再用点力……”江雪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用力的摇晃了床榻说道。 “驸马,你能不能轻一点。本宫被你折腾的头都摇昏了。” “这不是公主你希望的嘛,就不要怪本驸马下手重了……” …… 上半夜都是俩人在摇床的动静,门外探听的人听到声音如此剧烈,这才离开。 宋绮罗掀起幔帐查看了一番这才说道:“人已经走了,驸马你可以起来了……你压着本宫的头发了……” 此时的江雪已经呼呼大睡瘫软的倒在了宋绮罗的身上,宋绮罗如何使力都推不开身上的江雪。 俩人就这样暧昧的姿势持续到天亮。 宋绮罗起身后唤来了门外的风晚,这才把身上的江雪推到了旁边。 白白占了宋绮罗便宜的江雪,她想捏死江雪的心都有了。 江雪是被一阵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叫醒的。 “驸马起床啦起床啦!”秋灵手里拿着锣鼓敲的江雪耳朵都要裂开了。 江雪万万没想到公主府叫人的起床方式是这样的。 她捂着耳朵装作听不见,秋灵又敲起锣鼓来了。 江雪继续捂着耳朵又抢过了被子捂着头说道:“这才什么时辰,我不起。” “公主说你再不醒,她就不放你走了。”秋灵站在一旁吓唬着江雪说道。 “什么?我马上起来。公主现在肯放我走了?”江雪掀开了被子立马换上了靴子说道。 一说公主放她走,江雪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她一个翻身就起来了。 “公主说您先到前厅跟她一起用膳,用完膳后她再与你说。”秋灵传递着公主的话说道。 “告诉你们公主,我马上就来。”江雪点着头说道。 秋灵随后又递上一碗醒酒汤说道:“公主体恤驸马说您昨夜喝太多了,这是专门为您准备的醒酒汤。” 长乐公主倒是贴心。 江雪接过眼前这碗黑乎乎的醒酒汤抿上了几口说道:“这汤怎么这么苦啊!” “良药苦口,驸马爷可别糟蹋了公主的心意。”秋灵上前催促着江雪说道。 秋灵说罢就放下了一身换洗的衣物站到门外去了。 江雪闻着身上酒味的衣物,她自己嫌弃自己的脱了下来,紧接着换上了秋灵拿过来的新衣裳。 一个时辰后。 明月宫前厅。 屋子里的琴案上正燃着鎏金异兽纹香炉,冉冉升起的檀香在空中弥漫开来。 透着这股香味,一身穿着浅蓝色锻棉衣的江雪踏了进来。 “公主唤我来可是要放我走了?”江雪眼角的余光瞅着正坐在红木桌前的宋绮罗说道。 宋绮罗指了指桌上的紫檀白玉食盒里装着的桃花羹说道:“驸马过来先用膳吧,本宫想跟你谈谈。” 江雪点头凑近坐了下来,手里捧着宋绮罗舀过来的一碗桃花羹说道:“谢公主想着江雪。” 宋绮罗垂下视线笑道说:“昨夜驸马吃食如狼吞虎咽的模样,被外人见着还以为本宫虐待了你呢。” 江雪捏着手里的汤勺一口一口喝着桃花羹。 她直叹道公主府上的厨子手艺比花满楼还要赞上几分。 “公主,你说好的放我走的。”放下汤勺的江雪仍然不放弃的说道。 “驸马,你走不了。”宋绮罗扔下一句话转身说道。 “公主你怎么这样,言而无信!”江雪一路小跑追着宋绮罗身后说道。 “我说过什么了?那是口头上不算数。”宋绮罗上下打量了江雪一番,她的眼眸里对江雪起了兴致说道。 “你说过我陪你演完大婚就放我走的,你赖皮!”江雪扯着宋绮罗的胳膊不让她走说道。 江雪这样在公主府上拉拉扯扯的简直不像话。 终于在江雪软磨硬泡宋绮罗二百五十一遍的时候,宋绮罗服软了。 “驸马,本宫现在写下黑字白纸的告诉你,三年为期限我们约法三章,到期后你我和离。”宋绮罗唇瓣一张一合说道。 三年?她有没有听错! 这三年她该怎么跟公主过! 她是个女子!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公主真可怕 俩人约法三章如下: 1.俩人虽没有夫妻之实,明面上还是得逢场作戏。 2.从今日起驸马搬离明月宫,回到落英阁居住。 3.江雪每月的月钱限额到账房先生处领取。 4.期限为三年,到期之日宋绮罗会亲自送上休书一封。 江雪与宋绮罗黑字白纸拟定了三年婚期,她的眼眸中还有些一丝幽怨。 她三年的青春年华都要葬送在公主府了? “驸马别犹豫了,你再不按手印,就不是三年就能走了。”宋绮罗手里捏着狼毫写下这契纸。 “公主可算是答应了我可以自由出入公主府。”江雪按下了红手印,弱弱的说道一句。 “现你已是驸马只要你做好份内之事,本宫自然没有禁锢你的自由。”宋绮罗阴沉着脸,她摆了摆手扬长而去。 前一秒还和江雪说笑吃桃花羹的宋绮罗,后一秒写完契纸就秒变了一张脸。 冷漠的女人,阴晴不定。 女人心海底针。 江雪把这张契纸小心翼翼的卷了起来放进了素色的画筒里。 她拿着画筒回了落英阁,现在想来不用跟公主共处一室也算是好,落英阁就是她江雪的了。 恢复自由的江雪当天下午就出了公主府的门。 江雪换上了之前自己喜爱的浅色棉衣,背上自己的包裹就出了门。 她这身打扮像极了逃跑。 宋绮罗也没那么傻,安排了她的贴身丫鬟秋灵时刻盯着江雪的一举一动。 “秋灵参见驸马,公主说让我来照看您的日常起居。”秋灵的声音此刻在门外响起,江雪顿了顿手上的动作。 秋灵就像个人精似的守在江雪的门外,江雪咳嗽了两声说:“秋灵,我下午要出去一趟。” 这次她没有在公主府迷路,前面的秋灵带她绕出了这迷宫似的公主府。 江雪见秋灵还跟着她于是说道:“秋灵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出去散散心。” “驸马不可。您出去逛街,公主让我跟着您。”秋灵扬起嘴角笑道说。 宋绮罗明面说给她自由,这还是安插了个秋灵在身边监视她呢。 江雪也没在意就背着手出了公主府。 重获自由的江雪,顿时间感觉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她伸了伸懒腰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江雪在都城里左转转右转转,最终锁定在了一处擂台上。 “秋灵,我们去前面看看。”江雪随着人流的方向向前跑了过去。 “驸马爷您慢点!”秋灵追在后面跟了上来。 “各位江湖中人的兄弟们好,现在我们锦衣卫要从民间选拔武艺高强的人选进入锦衣卫。”擂台上穿着飞鱼服的一名锦衣卫上前对着下面的人说道。 摩拳擦掌的擂台下众人都争着要上擂台竞争。 “比武规则呢?如何判定胜负?”擂台下的一名壮汉问道说。 “比武分守擂和攻擂方,最后能留在擂台上的就是最终的胜利者。”那名穿飞鱼服的锦衣卫解释说道。 “我要报名!” “算我一个!” “我也参加!” …… 报名的选手在擂台上的黑漆彭牙四方桌上都纷纷签下了“生死状。” 面对他们的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 擂台上站满了参赛的江湖人士,他们都相互抱拳。 江雪在擂台下面盘算着锦衣卫一个月的俸禄,那肯定比公主给她的月钱多。 江雪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铜板,所剩无几。 虽然吧在公主府里不愁吃穿,但是自己还是得找条后路。 哪天要是宋绮罗一脚把她踹出来了,她可真要睡大街去了。 一咬牙的江雪冲上了擂台跑到了桌上报名的地方,她写下了江雪两个字。 身旁的壮汉笑起她来说道:“就你这小身板顶不住我两拳,劝你早点放弃吧。” 江雪刮了一眼壮汉说道:“谁顶不住谁还未曾知呢,有的人可别到时候哭。” “你小子真是狂妄,等会我打的你满地找牙!”壮汉提着手里的两个铁大锤挑衅的说道。 锦衣卫清点好人数后,他们清理好了场子,并令手下的人搬上了一排兵器架子,上面放的是剑、刀、长矛、锤子、双刃等等。 “各位勇士可以自行挑选我们提供的兵器,当然用自己称心如意的武器也可。”这名锦衣卫指了指兵器架上的武器说道。 比赛马上正式开始了,首先是选手们各自抽签,抽到了与自己相同数字的人就是第一局的对手。 锦衣卫念到“江雪”的名字,她上前跟锦衣卫作揖后,于是走到桌上的木箱子里抓起了一根木笺。 抽过木笺的江雪,她向下看了一眼自己抽到一个5字。 她是第五场跟人比试。 “锦衣卫选拔第一场正式开始。”锦衣卫一声令下,两位选手就上了擂台。 第一场是一个长相白面书生模样的男子手里拿着折扇,他的武器是一把扇子。 他的对手紧接着也上了擂台是一个不足为惧比自己身材短小几分的少年。 少年长的贼眉鼠眼,他斜视了书生一眼。 少年从背后取出一条长鞭,此鞭现世,众人一惊。 鞭身的周围萦绕着淡绿色的光晕,据说此鞭是由异兽的脊椎骨百炼而成。 “九幽化龙鞭!”站在对面的书生惊愕的看着他手中神器。 “算你识相,接招吧!”鞭声舞动瞬间,少年飞身跃至书生眼前袭击而来。 不甘示弱的白面书生,撑开折扇上面竟然是一副水墨丹青画,墨色点点绘画着山水之意。 白面书生手中的折扇也不是凡品,而是太极生化的太极八卦扇。 他拿捏着手中的太极八卦扇,巧妙的身法往后一退,躲过了凌厉的化龙鞭。 书生绕后而至扑开扇面,顿时间周遭的雪跟着盘旋飞舞起来,它们随着扇面扑开的水墨画在空中旋转。 书生在地上一扇又用了些内功之法把对面的少年击出十米开外。 “鞭是好鞭只可惜你不驾驭不了。”白面书生优雅的收回了折扇在他面前叹息说道。 受到内伤的少年捏着自己的长鞭,猛吐了几口血,血飘飘洒洒的滴落在雪中,像极了雪里生出了一朵曼陀罗花。 他无奈的认输说道一句:“我输了。” 得意的白面书生走过他的身边,不屑的笑了笑。 这场面看的秋灵心里一阵发麻,江雪倒是站在擂台下俨然不动的静静观赏。 “驸马爷你真要去参加锦衣卫选拔赛啊,不行这可是会丢性命!”秋灵抓着江雪的胳膊阻止即将上前的比试的江雪。 不等秋灵阻拦,江雪已经跃至擂台中央。 着急的秋灵看着江雪即将上场,她可怎么回去跟公主交代啊? 不行,她得赶紧回去通报公主。 秋灵转身就往回跑。 “第五场比赛开始!”敲锣声再次响了起来。 随后江雪从包裹里取出了自己的配剑。 剑鞘出剑的瞬间顿时间昼夜交错,道道紫色的闪电从天而降席卷而来,剑身上面隽刻着两个字:紫电。 她的对手早已站在对面等候她。 好巧不巧是跟她挑衅的那个壮汉。 一脸肥肉的壮汉,他的手里拿着两个铁锤子大声笑道说:“老天爷都在助我碾压你这个小身板!” 语音刚落,壮汉抡起百余斤的铁锤就向江雪劈天盖地而来。 沉着冷静的江雪侧身躲过,轻盈的身法朝着状汉一个扫堂腿让他跌倒在擂台上来了个“狗吃屎”。 被戏弄的壮汉起身使足啊劲,手抡起锤子又向江雪锤去。 江雪握紧住了手里的紫电,剑芒闪烁之间,发动内力把壮汉的铁锤击飞而去。 没了铁锤的壮汉只有徒手攻击江雪,江雪索性也收了佩剑说道:“我让你二十个回合。” 听闻,壮汉青筋暴起口吐飞沫说道:“谁要你这个毛头小子谦让,我今天非得锤爆你!” 急气攻心的壮汉更是乱了方寸,胡乱的对着江雪就是一阵无用的输出。 江雪步步退让,壮汉拳法变得越发粗狂。 看的他打的空气满头大汗,江雪还毫发无损的站在擂台中央。 壮汉气喘嘘嘘的跌坐在地上说道:“老子不干了,服输!” 成功晋级的选手,将在明天进行第二场总决赛的决斗。 锦衣卫念着上面晋级名单的名字说道:“今日初选拔赛已经结束,各位念到名字的请明天同一时间来到此处比赛。” 轻松拿捏第一场晋级赛的江雪下了擂台赛,为了奖赏自己,她跑到花满楼点了份荷花酥吃。 摊开手中的油纸,她取了一块荷花酥往嘴里塞。 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她就一眼就看见了追来的长乐公主。 江雪赶紧把荷花酥揣进了包裹里,赶紧往公主府回去的街上跑。 她走了小路回公主府,谁曾想又遇到了宋绮罗。 “驸马,这是往哪儿跑?”她的身后传来了宋绮罗的声音。 “我……这不是刚逛街回来嘛。”支支吾吾的江雪眼神飘忽的说道。 “驸马要是觉得一天太闲就抄几遍《三从四德》给本宫。”宋绮罗眼神扫视着她说道。 “不闲不闲,我最近在研究美食呢,你看公主,我给你带的荷花酥。”江雪说着就从包裹取了油纸包着的荷花酥递给她。 “驸马是嫌本宫府上的糕点做的不好吃?”宋绮罗瞧见她带回来的荷花酥说道。 “哪里的话啊公主,我是觉得民间跟咱府里的各有风味,我这不是在学习嘛……”江雪打着马虎眼糊弄着宋绮罗。 “既然驸马如此爱学习,明天开始你就学习咱们府上的规矩吧。秋灵,看好驸马!”宋绮罗审视的眼光看着江雪。 秋灵点头说道:“奴婢知晓了。” 江雪看着走远的宋绮罗这才松了口气:“呼,她终于走了,公主真可怕!” “驸马爷你可小声点,我们公主耳朵灵着呢……”秋灵小声的说道。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斗武 垂头丧气的江雪看着秋灵送来的一堆竹简说道:“驸马爷,公主说您必须把这些抄完才能出去。” 木案上放的竹简堆成了小山,这长乐公主是刁难他不成! 她丢开竹简扔至木案说道:“我才不抄,你们公主欺负人。” 赌气的江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原封不动让秋灵把竹简都还给宋绮罗。 宋绮罗接着又命秋灵把竹简送了回来并且还副赠了一句话:驸马要是不抄完上面的竹简,将失去出门的机会。 江雪咬牙切齿的大喊说道:“好你个长乐公主,整日用自由威胁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谁让她住在公主的地盘呢? 终是被现下的处境打败,江雪叹口气无奈的说道:“秋灵,研磨。” 秋灵笑逐颜开的说道:“驸马爷这可是想通了。” 江雪捏着拳头说:“忍,我忍!” 挑灯夜战抄写家规的江雪,当她抄到第33遍。 沉重的眼皮覆了上来,她仰头倒睡在木案上。 此时门外宋绮罗柔媚的声音响起说道:“驸马可是睡下了?” 秋灵摇头说:“驸马说今晚他不抄完绝不睡。” “驸马倒是个倔脾气,本宫进去看看。”宋绮罗眼神略微柔和的说道。 推门而进的宋绮罗瞅着呼呼大睡的江雪,她轻声上前拿过床榻上的花毡给江雪披上。 表面上的宋绮罗看起来对江雪颇为冷淡,实则她是默默关心着她,只是未曾表露。 “本宫不是不让你去,而是不想让你卷入其中。”宋绮罗望着熟睡的中的江雪喃喃念道。 今日秋灵回来给她汇报说驸马去参加了锦衣卫的选拔赛。 她有意前往阻止,比赛却已经结束。 宋绮罗又唤了秋灵说道:“驸马可曾进膳?” 秋灵摇头说道:“驸马并未用过膳。” 宋绮罗看向江雪的眼神不由得泛起一丝兴致来,她牵起嘴角说道:“让府上的厨子给驸马备上些糕点,她爱吃。” 秋灵点头如捣蒜说道:“奴婢这就去安排。” 安排好一切的宋绮罗这才回了自己的明月宫。 夜凉如水,她仰起头来看向天上悬挂的一轮明月,明月皎洁如纯白无瑕的和田玉般。 宋绮罗坐在琴案上,玉手不由自主的抚上琴弦弹起曲子来。 琴声悠扬且空灵幽远。 听者仿佛置身于江南水乡间,灰蒙蒙的天空下着绵绵细雨敲打着地面,如沐春风。 趴在书案上的江雪缓过神来被这段琴声吸引了。 她情不自禁的取出自己随身的碧玉长萧站在窗前吹起萧来。 萧声与琴声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一曲罢,琴声戛然而止了。 “公主可是倦了?奴婢这就去给您准备洗漱。”风晚看着一脸愁意的公主说道。 宋绮罗摆了摆手说:“本宫还不累,我出去转转。” 风晚跟在其后嘀咕的说道:“公主既然知道了驸马爷是那日救下我们的人,为何不跟驸马爷明说。” 那日过后,宋绮罗在都城中的眼线很快调查出了江雪的身份。 暗线来报:江雪一个江湖人,无父无母,身份犹如迷雾一样难以捉摸。 那枚绣花球,也是她故意相中了江雪抛的。 宋绮罗伫立在窗前说:“驸马千方百计想要逃离公主府,我也不愿强求于驸马。” 风晚柠眉说道:“公主是不想驸马卷入朝廷内斗纷争之中吧,所以您有意让驸马避开这些官职。” 风晚待在宋绮罗这么多年,一眼就看出了宋绮罗的心思。 “风晚,有些话还是要烂在肚子里。”宋绮罗说着望窗外看去。 不要轻易揣摩长乐公主的心思…… 风晚唯唯诺诺的答道:“奴婢明白。” 月光如娟娟流水倾斜而下,悄无声息的就钻来了进来。 透着月光,江雪站立起来背着手叹道一句:“闲坐夜明月,佳人弹素琴。” 此时此刻俩人都同时望向窗外同一轮明月。 江雪仿佛得到了知音,她真想出去看看是何人也。 秋灵在门外听的真切叹道:驸马竟还会吹萧。 次日。 江雪看向木案一沓被她扔在一旁的竹简摇头说:“我已经抄了第33遍了,我抄不下去了。告诉你们公主,今天我必须得出去!” “驸马爷可不要为难秋灵了,公主可是下了死命令。”秋灵把江雪扔至一旁的竹简捡了起来说道。 眼见第二轮决赛时间将至,错过了,她就再也没有机会得到更多的银子了! 江雪一门心思都念着锦衣卫的俸禄,奔着俸禄,江雪决定破门。 “她宋绮罗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我今天!就要!冲出牢笼!”江雪愤愤有词的说着拿起她的配剑紫电就要往外冲。 秋灵也没拦的下江雪,她“嗖”的一身就跃上了落英阁房顶之上。 记住了公主府出去的路,江雪一路上轻车熟路的溜了出去。 一路小跑的秋灵,从落英阁跑到了明月殿。 “公主不好了,驸马又跑出门了。”秋灵喘着气急匆匆的跑到明月殿前喊道说。 明月殿前的两个亲兵说道:“秋灵姑娘,公主不在明月殿里里,圣上辰时已经昭见公主进宫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秋灵叹了口气说道。 “现下只有等公主回来,圣上传公主前去说是急昭。”其中一个亲兵说道。 都城,擂台。 眼见就要过了午时,锦衣卫总指挥宁柯紧皱着眉头在擂台上反复念着“江雪”的名字,却无人应答。 今日是总指挥亲自掌控整个擂台的比赛环节,由他亲自审判最终赛的输赢。 总指挥使摇头看了擂台下的人,迟迟不见昨日那少年的身影。 “这个江雪不会是放弃比赛吧!胆小鬼!”昨日抡着铁锤的壮汉说道。 他昨日输给了江雪,心里自是闷着气。 擂台下的其他选手也开始起哄吵着说道:“还开不开始了啊!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啊!” “大人,这局算江雪弃局还是?”宁柯身旁的一名锦衣卫环顾了四周依然没有见到江雪的身影说道。 “再等等。”宁柯手里捏着名单说道。 他并不想放弃任何一个能成为锦衣卫人选的好苗子。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 “大人,其他选手都在躁动不安了,等不及了……”俯耳在他一旁的锦衣卫说道。 今日是总指挥亲自掌控整个擂台的比赛环节,由他亲自审判最终赛的输赢。 这场擂台赛还请来了重量级裁判员:当今圣上与长乐公主。 扇形圈椅上一左一右坐着圣上跟宋绮罗。 他们此时已经落座,宁柯上前抱拳拜道说:“参见皇上,参见公主,皇上万岁,公主千岁。” 擂台下的人群开始沸腾起来,都朝着他们行了跪拜礼。 “都起来吧。”圣上冷冷的说道一句。 台下的人群抬起来这才看清了公主与圣上的样貌,都叹的公主长的是花容月貌之姿。 宋绮罗一大早被圣上叫去竟是拉她来选拔锦衣卫的人选。 宋绮罗本是抗拒的说道:“儿臣不会判断武力输赢之事,父皇还是另寻他人。” 宋烨摇头说道:“绮罗,你跟着父皇去看一场便知。” 宋绮罗抗旨也不是,只好答应了下来。 午时已过,江雪还未出现。 宋绮罗轻抿了一口龙井茶小声的说道:“父皇我看此人不必再等了,总指挥使进行下一场。” 江雪未能到时间参加选拔赛,倒是如了宋绮罗的意,她嘴角含笑。 宋烨摆了摆手说道:“进行下一场。” 宁柯上前抱了抱拳说道:“臣遵旨。” 话音未落,一袭浅色锦衣的少年从天而降,江雪站至了擂台中央说道:“江雪在此。” 宋烨脸上不自然起来他心里念叨着: 这不是公主的新驸马? 宋烨并未出声揭穿江雪的身份,他想看看这个新驸马要闹出什么花样来。 圣上咳嗽了两声又看向神情镇静的宋绮罗小声的跟她说道:“眼前的少年长的真是有几分酷似驸马连名字都一样,绮罗你怎么看?” 宋绮罗神态自若的回道说:“父皇莫是看花了眼,这世上同名的人有许多。眼前之人一身江湖气,怎的会是我谦和如玉的驸马。” 天下竟有长相如此相像的人。 宋烨不作回答,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刚才得到了父皇的试探,宋绮罗捏着手里的瓷玉杯浅抿了一口茶。 宋绮罗不知,她的手心里沁出了薄薄细汗。 “现在我宣布江雪与程子豪的决斗正式开始!”总指挥宁柯一声令下。 站至擂台中央的两人以飞速的身法抽出了自己的兵器向着对方劈去。 眼前的程子豪正是昨日那胜出的白面书生。 江雪心沉了一下,手中聚气,捏紧紫电在空中划过璀璨夺目的剑芒。 一阵强烈的剑气萦绕在紫电的四周,一时间他们手中的紫电与太极扇交锋不分高下。 “受死吧!胜利最后是我的!”程子豪夸下开口眼神阴毒的说道。 他的手扇开折扇,不留余地的向着江雪冲刺而来。 俩人过招间,招招致命。 程子豪扑开扇面间,扇骨在他手中犹如利鞘出击,一招山水之间的扇意把江雪扇至空中。 江雪捂着胸口压下这次受到的创伤,她捏着手中的紫电飞身而至程子豪面前劈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驸马中毒 程子豪手中的折扇扑面向江雪袭来,江雪向后方一退,程子豪的袭击扑了个空。 他转身向着江雪左臂击去,她用剑身一挡,抵挡住了程子豪的这波进攻。 “你就这点本领?”江雪转至他的后身一个旋风踢就把程子豪击倒在地。 江雪这一击集中了自身的腿部力量,只听见程子豪的腿传来一声“咔嚓”的声音。 程子豪并没有气馁,他拽着自己另一只腿缓缓的站了起来。 他紧接着绵绵不断的发动攻势,利用折扇的力量,掌心流动着滚滚的内力。 源源不断的内力都倾注进了折扇里,那把太极八卦扇像是吸收到了能量,折扇上的水墨山水间步步生莲。 “你竟然看不起我?我就让你死个痛苦!”被激怒的程子豪像极了一头发狂的狮子,整个面容变得狰狞起来。 他龇牙咧嘴的扭了扭自己的头,卸下了自己头上的巾帽。 程子豪捏着手中的太极扇顿时间擂台上风雪骤变,暴雪在擂台中央形成了一个“八卦阵”。 江雪这边看向天空突如其来的鹅毛大雪,他撇了撇嘴一笑说:“这雪来的正是时候,今日就是你命丧之日!” 剑锋一转,江雪手中的紫电朝着天空的方向汇集了天地灵气,雪花化作风刃霜剑形成了百剑阵。 程子豪在暴雪之中摊开折扇,而江雪的身法如疾速的闪电般。 不等他出手,江雪从雪中杀出,她如一头雪地中的孤狼,她一个箭步朝着他杀了过来。 “哐当”一声,程子豪的手中的折扇向天上飘飘洒洒被自己丢了出去,他的脖颈受到了重创,止不住的血从中蔓延开来。 一剑封喉。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擂台下的众人顿时都惊讶的说道:“这不是只有江湖中的鬼剑愁才有的剑法。” “没想到失传已久的雨花剑法今日竟然重现江湖……” 坐至椅上的圣上拍起手来喝道说:“今日朕是开了眼,江雪的剑法甚妙也。” 圣上跟总指挥宁柯都投了江雪的票,唯有长乐公主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江雪,最终没有选择投票。 三局两胜,毫无悬念是江雪凭借快剑胜出了。 宁柯来到江雪旁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这局我宣布,江雪胜。” 江雪对着程子豪抱了抱拳说道:“江某承认了。” 看着擂台下渐渐散去的人群,锦衣卫的选拔赛就这样结束了。 圣上龙心大悦招了招身旁的小太监说道:“宣总指挥随朕进一趟宫。” 宁柯得了圣上口谕点了点头说道:“臣遵旨。” 宋绮罗对着圣上拱手说道:“绮罗也先行告退了。” 圣上点了点头让众人都散了去。 临走前的宋绮罗与江雪眼神无意间碰撞到,江雪下意识的低下了头,有意逃避宋绮罗的注视。 她清冷的眼神冷冷的看了江雪一眼,随后拂袖而去。 完了,又闯祸了。 她这次背着公主偷跑出来,回去死定了。 见江雪也要转身离去,后面奄奄一息的程子豪说道:“江雪,且慢。” 这个临死之人还有话跟她说? 江雪停了停脚步。 他左手捂着喉头痴痴傻傻的用雪抹在自己的伤口上说道:“你也活不了!江雪!你中了我的寒毒!” 卑鄙无耻的程子豪为了得到选拔赛的胜利,早早就在扇面上洒下了毒粉。 江雪伸出了自己的掌心看见一条黑线现显至了手腕。 故作镇定的江雪把手收了回去,上前提起程子豪就是重重的一拳说道:“卑鄙小人。” “你就等着死吧,江雪!”程子豪说罢就断了气倒在了擂台上。 江雪不再理会身后的手下败将,她径直走下擂台往公主府走去。 她感觉脚像灌了铁铅似的异常沉重,江雪步履蹒跚的行走在都城街上。 江雪还未走至公主府前,手心里的寒毒就发作了,晕厥了过去。 公主府这边的宋绮罗还生着江雪的气。 父皇怕是早已识破今日江雪的身份,她的驸马。 宋绮罗的顾及是这次江雪虽然在父皇面前得到了赏识,可是也让父皇对她有了提防。 上一个造反的萧祺就是最好的例子,父皇对锦衣卫已经有所顾虑。 她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落英阁坐至八仙桌前,等着她回来一个说法。 “风晚,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见驸马回来?”宋绮罗慵懒的抬眸说道。 风晚上前说道:“现在已过亥时,要不让人去寻寻驸马?” 为时已晚也不见江雪回来,宋绮罗倍感到心头一揪。 宋绮罗点头说道:“风晚,你叫上几名公主府的亲兵随本宫去找驸马。” 风晚应声答道一句:“公主倒是对驸马上心。” “本宫只是懒的再找新驸马。”宋绮罗起身开口道。 宋绮罗表面上虽是一句云淡风轻,内心却已焦灼不已。 整个都城现下已经宵禁了,城中只有巡逻的中郎将崔文带着他的士兵在城中巡逻。 近来的都城不怎的太平还有采花贼出没,采花贼他们也一直在追踪,却没有下落。 匆匆忙忙出来的宋绮罗换上了平日穿的锦衣带着手下亲兵就出来找驸马了。 崔文上前询问说道:“参见公主,公主深夜出行可是有要事?可需要崔文帮的上忙的地方。” 宋绮罗正愁找不到人力帮她寻找驸马,这中郎将崔文倒是出现的及时。 宋绮罗思绪万分开口说道:“不瞒中郎将,本宫的驸马从下午出去散心后就离奇的失踪了。” 崔文行了跪拜礼这才起来抱拳说道:“崔文愿助公主一臂之力,帮您去寻这驸马。” “有劳中郎将了。”宋绮罗牵起嘴角说道。 崔文得知宋绮罗是现下圣上宠爱的公主,自是想讨好公主得个人情。 宋绮罗想着又让风晚去找宫中的画师连夜画了驸马的画像,众人按照画中的驸马在都城里搜索了起来。 崔文接过宋绮罗送来的画像,他大手一挥说道:“传我命令,挨家挨户搜寻驸马下落,一户都不能放过。” “属于得令。”崔文身后的士兵转身就朝着都城之中各个角落寻起江雪来。 此时的江雪身中寒毒,她正瑟瑟发抖的蜷缩在一张流苏寒玉床上发抖。 屋中雕缕屏风后传来女子的说话声:“郡主,我们真不把长乐公主的驸马爷送回去?” 宋烟芷扭头看了一眼江雪说道:“公主姐姐是不会在意一个驸马的,让她和离了便是,我倒是喜欢驸马哥哥的紧。” 今日的宋烟芷上了都城街上想寻些市井的新奇玩意,也不知脚下撞上了何物,险些拌倒。 她起身一看竟是自己前些日子见到的驸马哥哥,宋烟芷心里的波涛汹涌突然澎湃起来。 宋烟芷想着就命手下几个手脚麻利的丫鬟,几人就从王府后门把江雪抬进了睿王府。 向来娇纵的宋烟芷看上什么东西或者人都是必须要得到。 睿亲王对她的恃宠而娇让宋烟芷更加刁蛮。 大夫来看过江雪的症状给她开了几副去寒气的药便匆匆离去留下一句:“还得需要挺过今晚,她自有命数。” 宋烟芷心里打着主意想私自把江雪留下,她看着面色苍白的江雪,小脸蛋尽管生病都这么俊俏。 “郡主你可要再三考虑,她可是长乐公主的驸马,你真的要……”欲言而止的丫鬟住了嘴。 “你下去吧,本郡主自有分寸。”宋烟芷挥手对着自己的贴身丫鬟说道。 待丫鬟下去后,宋烟芷忍不住上前用手指抚起江雪的脸来。 江雪此时觉得脸上凉凉的,她是被这阵凉意冷醒的。 她缓缓的睁开双眼见到宋烟芷的那一刻,这张脸她想到了前几日给她敬酒的女子。 “江雪,你醒来的正好,本郡主对你真是垂涎已久……”宋烟芷的眼眸里皆是爱慕之意,她又拽着江雪的手去解自己腰间系着的银色腰带。 惊恐万分的江雪自然是懂的下一秒宋烟芷想要做什么。 江雪一声惊呼的推开她说道:“郡主请自重。” 宋烟芷被推到了床沿边冷哼的说道一句:“江雪你不要不识好歹,是本郡主救了你!” 江雪撑着自己的身子起身就要走,可一个踉跄又跌倒在地说道:“江雪谢过郡主,改日郡主有难江雪一定相助。” 江雪的一字一句冷入寒心,宋烟芷仿佛像被人浇了一盆冷水般。 她厉声的说道:“本郡主倒是想看看你身中寒毒能走多远!” 江雪趴在地上匍匐着身子缓慢的向门外爬去,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滴在她的眉头,她咬着牙也要出去。 随后的江雪两眼一黑,又晕了过去。 “来人啊,把江雪给我关紧柴房。”宋烟芷没了兴致唤着下人说道。 与此同时都城中卫兵搜寻到“碧春堂”的时候,大夫睁了睁双眼说道:“官爷这是何意?” “今日你可见过画中之人。”卫兵举着手里的画说道。 碧春堂的大夫见着是自己今日所医身中寒毒之人可又不能得罪郡主,他捏了一把汗说道:“草民并未见过画中之人。” 关上门后送走了卫兵,他这才呼了一口气。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本宫的驸马本宫救 次日。 江雪被宋烟芷扔进柴房后,她仿佛置身冰窖之中。 她倒在干柴上,嘴唇发紫,掌心的那条黑线越发加深了。 宋烟芷让她的贴身丫鬟送进来了些汤药,可江雪死活都喝不进去,顺着嘴角溢了出来。 “郡主这江雪犟的跟个驴似的,药也灌不进去。”丫鬟轻声的俯在宋烟芷耳朵说道。 宋烟芷脸色诧异走进柴房瞅了瞅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江雪说道:“江雪你给我起来,喝药!” 江雪纹丝不动的倒着,似乎没了气息? 下意识害怕的宋烟芷抢过了丫鬟手里的玉瓷碗。 她扯过江雪的胳膊又捏开了她的嘴,僵硬的把碗中的药给她灌下去。 如丫鬟所说江雪依然一点滴药也不进。 宋烟芷乍一看江雪脸色血色尽失,她壮着胆子又去推了推江雪。 她整个身体仿佛像寒潭中的潭水一般…… “翠花,快去叫上碧春堂的大夫来一趟!”宋烟芷本想是把江雪占为己有,谁想她的毒发作的如此快…… 翠花点了点头拔步便跑。 半个时辰后。 “郡主!大夫来了。”翠花气喘嘘嘘的说道。 宋烟芷站在柴门外,大夫提着药箱就进去了。 碧春堂的大夫又瞅见了江雪,他把了把脉捋了捋胡子正要对着外面的宋烟芷开口。 江雪半眯着眼睛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说道:“大夫……替我跟长乐公主带话……救我。” 大夫心中备受煎熬,想到昨日官兵前来问询,他没有说实话。 江雪一个身中寒毒命不久矣之人,大夫终是心软了下来对她小声说道:“好。” 医者仁心,希望他的这次选择是对的。 他提上了手中的药箱出了柴门对着宋烟芷摇头说道:“寒毒已经入侵她的五脏六腑,时日无多。” 宋烟芷让翠花送走了大夫,这下江雪在她府上犹如一个烫手山芋。 看来这个江雪对她也没有任何价值,留在身边反而不安全。 宋烟芷想了个办法,她打算趁着今晚子时悄悄把江雪给偷运出去。 她把柴门上了锁又让翠花派人守着说道:“翠花,给我严加看管江雪,任何人都不准进去。” 翠花得了郡主的命令说道:“奴婢明白。” 碧春堂的大夫回去后,放下药箱就前往了长乐公主府。 长乐公主府前站着的亲兵拦下了他说道:“你是何人,来公主府作甚!” 大夫敬了个礼说道:“草民有要事告知长乐公主,求公主救驸马。” “你可是有驸马的消息?我立马去禀告公主。”亲兵听到有驸马的消息,转身就向明月殿跑去。 殿中坐在雕花木椅上的宋绮罗一脸愁色。 怅然若失的宋绮罗看着八仙桌上的菜肴却丝毫没有胃口。 她摆了摆手让风晚撤了下去。 “公主你这样等不到驸马的消息,人就先垮了。”风晚叹了一声气说道。 “风晚,你下去吧。本宫想静一静。”宋绮罗微眯着双眸说道。 驸马现下已经失踪一天一夜了。 驸马,你到底在哪里? “启禀公主,驸马有消息了!有人前来告知说让您救驸马。”亲兵一路小跑至明月殿前跪拜说道。 宋绮罗眯着的眼睛突然就睁了开来说道:“赶紧让此人进来!” 亲兵领着门外的大夫一进来,他“扑通”一声跪在殿前说道:“公主赶紧去救驸马吧,她中了寒毒,怕是……” 宋绮罗起身说道:“什么?本宫的驸马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原原本本的说来!” 大夫低着头说道:“草民不敢得罪,就怕说了……” 有所顾忌的大夫把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宋绮罗看出大夫有话要说却又哽在了喉头。 “你如实告知本宫,本宫替你撑腰。”宋绮罗冷凝着脸说道。 “昨日睿亲王府的郡主让草民去给府上的人看病,未曾想是公主您的驸马……现在驸马被关在柴房里饥寒交迫,怕是撑不到明日了……”他一脸惊愕颤巍巍的跪着说道。 好你个宋烟芷! 本宫的驸马你都不放过! 宋绮罗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叫上中郎将再传本宫的命令去王府救驸马!”宋绮罗呵斥着亲兵说道。 亲兵抱了抱拳说道:“属下这就去办。” 中郎将崔文这边得了公主的命令,率着手下的人就前往了睿王府与公主手下的亲兵汇合。 崔文有所忌惮的抬眼看了一眼牌匾上的睿王府说道:“公主,我们擅自进了这睿亲王搜查,圣上那边要是怪罪下来……” 毕竟这睿亲王是圣上的胞弟…… “本宫一人担着。”宋绮罗脱口而出说道。 气场强大的宋绮罗一人走到了最前面,王府前的守卫看这状况说道:“公主是要见睿亲王,我们王爷去上朝还未归来。” 宋绮罗凛声说道:“通通给本宫闪开。” 王府前的守卫哪里挡的宋绮罗,宋绮罗身后的中郎将崔文也跟了上来。 他一把就推开了守卫说道:“金吾卫办案怀疑睿亲王府私藏长乐公主的驸马,闲杂人等闪开!” 既然长乐公主已经发了话,崔文也壮着胆子带着手下的人就开始搜查睿亲王府。 王府中的女眷纷纷被架势惊吓,她们都躲至内室不敢动弹。 宋绮罗径直的走向王府之中对着身后的崔文说了句:“随本宫前去郡主的闺房。” 她倒要看看宋烟芷一天到晚在作什么妖。 崔文应了声抓起府中一个婢女厉声喝道:“你们郡主住在何处,带我们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就往烟芷阁前去。 烟芷阁中的宋烟芷还不知情,她正准备小憩一会儿。 还未睡上的宋烟芷就被破门而入的声音打断,雕花屏风外传来宋绮罗的声音说道:“宋烟芷你大胆!竟敢拐走本宫的驸马!” 宋烟芷自是心中有鬼的咬着唇从屏风里走了出来。 她神情不自然的摇头幽怨的说了一句:“长乐姐姐在说什么?烟芷怎么听不懂?什么驸马?” 装傻充愣的宋烟芷,宋绮罗看着就来气。 她嘴角微微上扬说道:“看来烟芷妹妹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崔大人,带着你的人,去把柴房给本宫劈开。” 崔文抱了抱拳说道:“臣遵命。” 宋烟芷惊呼的说道一声:“你们擅闯王府可知罪!柴房不是你们能去的地方!” 一个柴房还不让人进,越发令人难以置信。 宋烟芷越是显得紧张,柴房就越可疑。 碧春堂的大夫也说在柴房之中见到的驸马。 宋绮罗随即就挥了挥手说:“崔大人你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搜!” 崔文听罢带着一队人马前往睿亲王的柴房去了。 宋烟芷一急也跟了上去,众人很快就来到了柴房前。 柴房门口守着两个丫鬟,她们正在窃窃私语。 “真可怜,郡主说晚上就要把里面的这位公子扔乱葬岗去了。”其中丫鬟唏嘘着叹道。 “生的是俊俏郎模样,可惜了……”另一个丫鬟也跟着惋惜说道。 随后的宋绮罗也赶了过来,宋烟芷还有意阻拦的说道:“长乐姐姐不要仗着你得到皇上的宠爱就可以在本郡主的府里为所欲为!” 宋绮罗并未搭理宋烟芷转头向崔文说道:“崔大人,搜吧。” 见崔文带了人前来搜查柴房,两个丫鬟也顶不住这架势就自动让了路,崔文挥着手中的剑就把锁斩裂开来。 一打开柴门就发现江雪倒在干柴堆上面。 脸色惨白的江雪,宋绮罗看了都心疼。 “宋烟芷你可真是本宫的好妹妹,私自在王府藏匿本宫的驸马,你还有何话可说?”宋绮罗冲她说道。 宋烟芷恶狠狠的眼神抠了宋绮罗一眼说道:“我抢了你的驸马又如何!长乐姐姐再招一个不就好了,天下貌美的男子多的是……” “啪”的一声应声而落。 宋绮罗反手就是给了宋烟芷一个耳光。 “住嘴。”宋绮罗冷漠的开口说道。 “你给我等着,宋绮罗!你竟然为了一个驸马打我!我要去告你!”宋烟芷捂着自己那张红肿的脸哭哭啼啼说道。 转身就跑掉的宋烟芷就打算去找睿亲王,她的爹爹那儿告宋绮罗状。 不再理会宋烟芷的宋绮罗冲了进去扶起江雪说道:“驸马,驸马你醒醒啊。” 崔文上前探了探她的气息说道:“驸马尚有微弱的气息,需要赶紧排毒……” 江雪中了寒毒,现下已经开始神志不清。 她的双眼皮感觉到异常沉重,她努力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人正唤着她的名字。 “公主……救我。”江雪声调轻微的说了几个字。 江雪颤抖的手指朝着宋绮罗的手握去。 她像是抓住了自己生命中一根救命稻草。 江雪的手冰的像冰块。 “你是本宫的驸马,本宫定是会竭尽全力救你……”宋绮罗握紧了她的手喃喃说道。 崔文在一旁看的动容叹道:驸马与公主的感情真是鹣鲽情深。 宋绮罗忍着那份揪心的情绪,她不假思索的跟风晚说道:“风晚去宫中前去把御医找来。”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浅吻 驸马中寒毒这件事情很快传进了圣上的耳朵里。 圣上一旁的总管安公公嘴角浮现一抹饥笑道:“江雪驸马凶多吉少,您看长乐公主是不是要择日再寻夫婿了。” 圣上的心意,安公公自是一揣摩就通。 安公公待在圣上身边的时间长达三十年之久,自然是懂的圣上是做何打算。 宋烨自打下这云川国的江山来,成为云川国的开国皇帝,封号开元“武康帝”。 武康帝皱了皱眉头说道:“那就要看江雪的造化了。” 安公公会心一笑说道:“奴才这就让暗卫去盯着那江雪。” 老谋深算的武康帝自是对这个武艺超群的江雪有所怀疑。 江雪是长乐的驸马现下又想进锦衣卫,很难不引起宋烨的怀疑。 说到底,他身边的任何一个皇子和公主都信不过。 武康帝又点点头说:“派暗卫给朕盯着公主府的一举一动。” 安公公“喳”一声说道:“奴才遵旨。” 随后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锦衣卫空缺的位置,武康帝捏着手中狼毫画上了一笔。 长乐公主府。 明月殿中内室的雕花紫檀床榻上躺着有气无力的江雪,她命悬一线。 宋绮罗紧握着她的手说道:“驸马,你不要吓本宫。你想去哪儿,本宫都不会拦着你了。” 江雪咬着唇看着床榻边如此深情款款的长乐公主,她开口说了句:“公主……可曾后悔选中我了。” 宋绮罗摇头说:“本宫不后悔,那日是你救的本宫,我一直都在找你……” 如果没有江雪,宋绮罗恐怕早被那乱臣贼子的黑骑军杀死。 宋绮罗对江雪一直都是抱有感恩,甚至现在多了一点好感? “公主可知江雪是女子,我自是配不上殿下。”江雪终是把挂在心头的话吐露了出来。 她不说出来,她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这些天跟长乐公主相处下来,感觉她人还是不错的。 虽然吧有时候冷了一点,但是总体来说还挺好的。 宋绮罗握紧了她的手说道:“你这个傻子,大婚那晚本宫就知道了,我不怪你……” 长乐公主早已识破她女子的身份,却还让她留在身边,没有拆穿她。 她不怪她。 那便好。 江雪嘴里含着笑闭上了眼…… “驸马,你坚持住!” “驸马,你不要睡……” 宋绮罗眸中不经意闪着泪花,亮晶晶的双眸像是染上了一层薄雾。 “公主,张御医来了。”风晚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温馨的场景。 故作坚强的宋绮罗硬生生的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宫中请来的张御医看过江雪的脉向后摇摇头说:“驸马的寒毒已经快侵蚀她的内脏,臣的医术恐怕也是回天无力。” 张御医小声说着跪在宋绮罗面前,宋绮罗张了张嘴说道:“张御医你医术高超,告诉本宫,就没有其他破解寒毒之法?” 张御医思索了片刻这才缓缓道来:“臣倒是有个失传已久的法子,能试上一试。” 宋绮罗衡量许久问道:“是何法子?” 张御医低着头说:“臣会针灸之法,如果能把驸马体里的寒毒用针灸逼出,泡上臣配的祛毒汤药或许能让驸马起死回生。” 这法子已经失传多年,张御医也不敢保证自己能百分百成功。 宋绮罗见张御医似乎还有话说问道:“张御医可还是有何顾虑?” 张御医拧着眉头回道:“臣救治驸马只能放手一搏,公主要是信的过臣,臣可以冒险一试用这法子。” 宋绮罗看向床榻上的江雪,她已经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宋绮罗不再迟疑的说道:“按照张御医说的法子来,风晚,你去准备。” 风晚在旁听的真切,看来是驸马爷有救的希望了。 风晚笑逐颜开的点头说:“公主,奴婢这就去准备!” 张御医说罢就命宫里的医官把他的一套针灸拿进了公主府。 张御医摊开一张羊皮卷,上面全是大大小小针孔不一的银针。 宋绮罗扶起床榻上昏迷的江雪,江雪下意识觉得整个身体冷得紧,她朝着宋绮罗的怀里躲了躲。 “公主,我好冷。”江雪朦朦胧胧间动了动唇说道。 宋绮罗让她靠近了自己,她把她搂在怀里。 江雪感觉到一阵暖和,接着就搂紧了她的腰。 “张御医你施针吧,我扶着驸马。”宋绮罗扶了扶江雪让她坐正。 张御医则是捏着银针,先是插向江雪头部上的穴位。 江雪感觉到自己的头部被什么扎了一下,她忍着疼咬起自己的唇来。 张御医也谨慎的捏着每一根银针对准江雪的穴位就是一扎。 “驸马可要忍住了,接下来会异常的疼痛难忍。”张御医又从羊皮卷上取了一枚银针向她的天灵盖扎去说道。 “呜……”江雪低唤了一声。 宋绮罗知道她疼,她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张御医的针灸疗法很快有了成效。 江雪的头部上开始冒出了阵阵轻烟,她泛紫的嘴唇也逐渐变得红润起来。 张御医说着就要扎江雪背部的穴位,宋绮罗此时皱了皱眉头说:“本宫先给驸马宽衣,张御医稍等。” 张御医叩了叩礼说道:“臣明白。” 宋绮罗说着就先让张御医出去等候,她先是宽了江雪外面的棉衣接着是里面的一层中衣。 她的身体不似普通女子,中衣里面是用白布裹着的那处。 宋绮罗瞅了一眼,她只能用一个字形容:平。 一马平川的平。 宋绮罗将她衣物整理至了一旁的圆凳旁。 她又细细看上江雪,背后还有剑伤、刀疤。 “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宋绮罗心疼的抚上这些历经岁月的疤痕自顾自的说道。 江雪此时已经神情恍惚,她只能由着公主的玉手任意摆布。 她一览无余的上身就这样被宋绮罗看了去。 宋绮罗让她前面贴着自己,只留了个后背让张御医扎针。 寒毒随着针灸疗法的功效被驱了出来,江雪有了好转。 “公主,驸马手指在动了动了!”风晚激动的说着。 针灸疗法果真有奇效。 张御医这才舒缓了一口气说道:“驸马算是捡回大半条命了。” 江雪在张御医的救治下,病情得到了控制。 张御医又开了些祛毒的汤药,说是让驸马再泡上十天半个月,体内的寒毒才能彻底的根除。 “驸马是女子这件事,希望张御医替本宫保密,好处自然少不了你。”宋绮罗看着即将回宫的张御医笑着送他出公主府说道。 张御医抱了抱拳向宋绮罗辞别说:“公主放心,臣这嘴断然不会乱说出去。” 宋绮罗勾唇一笑说道:“本宫自会在父皇面前提携张御医。” 张御医得了宋绮罗给的甜头自是心里滋润的说道:“臣谢过公主的提拔,臣愿为公主效力。” 云川国这朝堂之中风云变幻无常,俗话说的好,大树之下好曾凉。 朝中势力现在分为三拨人,太子东宫、贵妃娘娘与秦相、还有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如今是圣上身边最宠爱的女儿,可为是圣上身边的红人。 张御医自是要攀附住了长乐公主这棵大树。 送走了张御医,宋绮罗回了明月殿就让人备好了汤药。 风晚按着张御医开的药方泡了一大木桶的中药,宋绮罗一进屋里,那酸爽的药材味道扑面而来。 熏了她好大一阵,宋绮罗才让风晚帮忙,俩人蹑手蹑脚的把江雪扶进了木桶里。 “风晚,你下去吧。本宫看着驸马就行。”宋绮罗支开了风晚说道。 风晚点了点头笑笑就小跑出了明月殿。 待风晚走后,宋绮罗这才解了江雪腰间的带子…… 宋绮罗这也是为了早日能让她药到病除。 她这才把手往下继续扯了去,直到让江雪全身都能融合的侵泡在木桶里。 江雪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包裹在一团热气之中,她浑身上下的经脉都在流动。 手心的黑线渐渐散去,江雪感觉到喉头有何物欲发而出。 她“呕”的一声,一滩黑血喷涌而至。 宋绮罗慌张的拿起了自己的丝帕替她抹了抹嘴角,她这才缓了过来说了句:“我好热。” 全身滚烫的江雪感觉自己被丢进了一个火炉里,她体内的血液都在翻滚。 些许是这汤药狠烈了些,排毒还在继续。 宋绮罗安慰着她说道:“驸马,你忍忍……一会儿就好了。” 江雪忍不住的把头靠向宋绮罗说道:“公主……” 急切寻找一个突破口的江雪,终是忍不住热的开始焦躁不安。 宋绮罗能做的只有安抚她说道:“驸马。本宫在这里。” 江雪缓缓的睁开眼看着眼前五官精致的长乐公主,睫毛纤长,唇瓣一张一合的跟她说着话。 她止不住的伸过一只手揽过她的肩膀,吻上了她的唇。 唇间感到微凉的宋绮罗,被她突然来的一个浅吻点燃了起来。 江雪这一举动,惹的她脸颊微微泛红的喊了一声:“夫君……” 平日里表面冷淡的长乐公主,此时此刻娇羞无比。 心里小鹿乱撞的宋绮罗以为江雪接下来还会做点什么,她闭上了双眸却迟迟不见那人的动静。 宋绮罗这才睁开了眼,江雪泡在木桶里睡着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感情升温 从那日之后,俩人的关系逐渐升温。 江雪泡了几天的汤药,精气神都恢复了过来。 她见到宋绮罗也开始不再排斥,甚至心中有一丝波澜? 这天江雪在落英阁刚沐浴完准备更衣,屋外的脚步声传来。 宋绮罗推门而入就恰巧见到了她的后背。 江雪跟她的眼神对视上,俩人的心中都同时一颤。 宋绮罗立马转了过去慌乱的说道:“本宫什么都没看见。” 她下意识的赶紧把中衣穿上,江雪咳嗽了两声说道:“公主前来可有何事?” 宋绮罗见她气色不错于是说道:“明日你随我进宫一趟,父皇宣我们,宋烟芷要跟我们对峙……” 这个宋烟芷,怎么哪里都有她。 江雪点点头说:“好。我正一肚子火没处发呢。” 江雪委屈,她差点就被长乐公主这个好妹妹给欺凌了。 宋绮罗“噗呲”一笑打趣的说道:“那还不是驸马魅力十足,郡主都记挂着你。”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笑! 江雪眼圈打着转可怜兮兮的扯了扯宋绮罗的袖子说:“公主你可要为你家驸马出口恶气啊。” 顿时化身粘人小白兔的江雪扯着她的袖子求着她的样子真可爱。 宋绮罗越发觉得好笑说道:“本宫定不会让你再受欺负的,放心吧。” 江雪突然觉得有个靠山公主也挺好的。 她忽然就搂过宋绮罗的肩膀在她的脸颊上吻了吻就起身跑开了。 “江雪,你给我回来!又偷亲本宫!”宋绮罗感觉脸上一热,跺了跺脚说道。 江雪眉眼带笑说道:“公主你来抓我啊!” 江雪跟宋绮罗两个人变得很幼稚,一个人跑一个在后面追。 俩人一路小跑到明月殿的书房,江雪在前面跑的急促了些,撞倒了一处书架子上,上面的几本书掉了下来。 后面的宋绮罗追了上来,江雪在书房里正在捡书,她一捡起来都是琴谱。 想到那日在府中听到的曲谱,难道出自公主之手。 宋绮罗皱了皱眉头说道:“驸马还懂的音律?” 江雪点头说:“我会吹萧,琴律倒是不懂。” 宋绮罗把她手中的琴谱放了回去,又拉着她去了明月殿。 俩人坐至了琴案上,宋绮罗抚起琴来。 琴声悠扬婉转,似高山流水般忽高忽低。 那段熟悉旋律又在江雪的脑子里蔓延开来。 一曲罢。 江雪拍了拍手说:“那夜的琴声原来是公主所奏,好曲。” 如识知音的江雪看着宋绮罗的眼里多了一份赏识之情。 宋绮罗感受到了江雪强烈的视线,她止不住的避开她的眼神说:“驸马一直这么盯着本宫,本宫反而不自在。” 江雪的手悄无声息的从琴案下面伸了上来握住了宋绮罗的手。 宋绮罗想要躲闪,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江雪圈在怀里说:“你我既然已经拜堂成婚结为夫妻,我看自己的娘子有何不可?” 宋绮罗脸色泛红的说:“驸马现在不躲着本宫了?” 前些日子某些人看见她像是耗子见了猫一样,避之不及。 江雪在她的耳边俯声说道:“江雪好像有点喜欢上公主了。” 她的手指像是着了魔般,纤细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的在宋绮罗身上转悠。 宋绮罗被江雪惹的一声轻颤推开她说道:“江雪你……” 被眼前的人逗的宋绮罗感觉到一阵燥热,江雪的脸凑近了上来,她连忙后退。 明月殿外响起风晚的声音说道:“公主,安公公传圣上的圣旨到府外了。” 紧张的宋绮罗连忙起身整了整衣物说道:“驸马跟本宫去接旨。” 江雪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起身说:“驸马这就来。” 此时的安公公手里拿着明黄色卷轴,他一手拿着圣旨另一只手翘起了兰花指。 安公公倒是气派的很,他趾高气扬的站在几个小太监前面,戴着个摇摇欲坠的太监帽,环视了公主府一圈。 见公主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到齐后,安公公斜视了一眼江雪,他尖着嗓子说道:“江雪驸马接旨。” 随后公主府跪了一地的人,江雪在前面行了跪拜礼说道:“江雪听旨。” “江雪武艺超群艺压群芳,现升入锦衣卫一职,即日起到拱卫司报道,不可辜负圣恩,秉承忠义良德,钦此。”安公公一字一顿的念道。 江雪接过圣旨说道:“谢主龙恩。” 接过手上沉甸甸的圣旨,也不知进了这锦衣卫是福还是祸。 江雪的身份已经被父皇揭穿,还让她进了锦衣卫,这是在试探江雪? 百思不得其解的宋绮罗也没想通的父皇这一招是何意。 安公公皮笑肉不笑的拈着兰花指说道:“长乐公主,驸马得了官职可是天大的喜事,您这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宋绮罗堆起笑脸说:“长乐自是为驸马高兴的,日后还得需安公公指点驸马。” 安公公斜着眼打量了江雪一番说:“公主说笑了,驸马一看就是机智过人,哪里还轮的上老奴指点。” 本无意让驸马踏进仕途的长乐公主这下心又揪了起来。 她与江雪终是逃不掉这朝廷之中的波云诡谲,暗波流动。 长乐公主让风晚到库房取了只上品成色的白玉手镯塞到了安公公手里说:“今后麻烦安公公在宫里留个心眼。” 安公公瞧见这手镯像是眼里放了光,他眼睛转了一下立马收起了自己的袖子里。 安公公讨好宋绮罗的口吻说道:“公主这说的是哪里话,你可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定是在这宫里帮着公主盯梢着呢。” 这种场面话,宋绮罗听的都快出耳茧了。 宋绮罗面带微笑应付着安公公回道说:“那就有劳安公公了。” 安公公收了宋绮罗的好处,自是心里美滋滋的。 他笑逐颜开的说了句:“老奴就先行告退了,圣上那边还等着老奴回去伺候着呢。” 安公公说罢要回宫,宋绮罗让手下的人送了送。 次日,俩人一大早就起身进宫面圣。 她想着不能给长乐公主丢人。 江雪特意寻了件玄色白貂皮袄给自己披上,配上金冠玉带,整个人变得精神抖搂的。 江雪五官本就长的英气,眉宇间轮廓分明。 宋绮罗已至车撵之上,等候她多时。 “驸马爷你可快点,公主都等你半天了。”秋灵还在门外催促着江雪。 江雪拿过梳妆台的铜镜又臭美的照了照说道:“告诉公主我就来。” 宋绮罗左等右等了半个时辰左右才见到江雪从公主府里走出来,她掀开车帘瞅见她招了招手说:“驸马赶紧上马车吧。” 江雪唇瓣含笑点头转眼就上了马车,俩人挨的很近坐在马车里气氛显得有点暧昧。 江雪闻着香炉里的熏香咳嗽了两声打破了俩人的尴尬说道:“公主这点的什么香?如此好闻。” 宋绮罗抿唇说道:“这是父皇前阵子赏赐的西域异香,苏合香。驸马若是喜欢,本宫让风晚取些送到你的落英阁。” 闻着这如花香似松木的苏合香,仿佛整个人都置身于清水绿涧。 江雪一抹轻笑自然而然的握上宋绮罗的手说道:“你我既是夫妻,还分什么你我,我到你宫里取便是。” 宋绮罗想离江雪远一点距离,往里坐了坐。 谁料想下一秒的马车颠簸,她整个身体往前倾,慌乱中的宋绮罗抱紧了江雪的脖子。 她说她们是夫妻,宋绮罗不知何时脸上浮现一层红晕。 她虽然表面上很抗拒,实际上很享受江雪刚才的回答。 公主殿下真是傲娇呢。 担心她跌倒,江雪揽过她的腰把她护在怀里,一个轻吻翩然而至。 宋绮罗这次没有拒绝她,动情的回应着她的吻。 俩人衣衫不整的在马车里吻着,下一秒马车又晃了一下,宋绮罗这才意识到俩人在马车里。 “驸马……这是马车。”宋绮罗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面露羞涩的说道。 江雪这才坐回了原位说:“是江雪唐突了。” “都怪你……吻的到处都是……”宋绮罗说着又把里面穿的中衣往上提了提遮盖脖子上的吻痕说道。 江雪笑道说:“别遮了,挡不住了。” 车撵越过这宫廷中的红砖瓦墙,金碧辉煌的殿宇,终是到了朝阳宫。 江雪刚踏进这朝阳宫就被殿中的九根金色飞龙柱给吸引住了,上面雕刻的金龙栩栩如生像是活了般。 宋绮罗扯了扯身旁犯傻的江雪说道:“驸马,你干嘛呢。” 江雪这才被宋绮罗拉了回来,赶紧跟着宋绮罗一起行了跪拜礼说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庄重威严的大殿之上传来武康帝宋烨雄厚的声音说道:“都起来吧。” 江雪瞅了眼一旁的宋烟芷,她早已到了片刻。 宋烟芷眉眼弯弯又向江雪眨起了眼。 江雪转了头过去向着宋绮罗求救的眼神。 宋绮罗瞥了一眼宋烟芷,宋烟芷这才收回了虎视眈眈的眼神。 武康帝大手一挥说道:“你们既然都已经到了,就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烟芷抹着眼角里凑出来的几颗眼泪珠子开始说着:“圣上您可要为烟芷做主,长乐姐姐仗着她的身份,她打我!”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进宫对峙 宋烟芷也不知从哪里寻了何物抹在自己的脸上,整个脸都肿了。 她捂着自己的脸开始在武康帝面前控告宋绮罗。 宋绮罗也并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她拂袖上前说道:“父皇明鉴,是烟芷妹妹私藏我的驸马在先还让驸马险些丧命。” 武康帝挑了挑眉说道:“烟芷,可有此事?” 宋烟芷一板一眼的咬唇反驳说:“皇上,不要听长乐姐姐胡说,我没有!” 江雪在一旁跟宋绮罗打着配合。 她“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抱拳对着武康帝说道:“皇上英明可要为江雪做主啊,郡主那日还想要霸凌江雪,接着江雪不肯,她就把我关进柴房。” 宋烟芷咬唇奋力抵抗说道:“皇上,长乐姐姐的驸马血口喷人!我岂会做那种事!” 她泪眼朦胧的看向武康帝,委屈巴巴的抹着泪。 武康帝深思了片刻说:“江雪污蔑郡主可是大罪!你可有证据?” 江雪聚精会神的说道:“郡主要我霸凌我自是没有人证,但是中郎将崔文可以作证郡主把我丢进了柴房。” 宋绮罗跟江雪眉来眼去,于是她又上前说道:“父皇,确有此事。长乐亲自去救的驸马,驸马当时性命都岌岌可危……” 俩人的说辞一致,宋烟芷一时哑口无言。 武康帝大手一挥说道:“安公公。宣中郎将入宫。” 一旁的安公公明白了武康帝的意思,他点了点头答道:“奴才遵旨。” 半个时辰后。 中郎将崔文一身官服匆匆赶来。 武康帝也不多话,直接开门见山的就问道崔文说:“崔文,朕问你。郡主把长乐公主的驸马关进柴房可有此事?” 中郎将崔文跟长乐公主点了点头,崔文懂了意思。 他上前叩首的说道:“启禀皇上,确有其事。当日长乐公主匆匆寻找驸马,她叫上正在巡城的臣一起前去。” 崔文把前因后果的经过跟武康帝详细说了一遍,可谓是滴水不漏。 武康帝勃然大怒对着宋烟芷说道:“宋烟芷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私自藏长乐公主府驸马!” 宋烟芷哭着跪下说道:“皇上饶命,烟芷也是一时糊涂啊。” 宋绮罗咳嗽了两声倒是上前向她求情说道:“父皇,儿臣也有过错动手打了妹妹。她私藏我的驸马不假,父皇这次就轻饶了她吧。” 宋烟芷恨了她一眼说道:“宋绮罗谁要你为我说话。” 宋绮罗又是上前扶起她在她耳边说道:“妹妹最好是安分点,下次就没这么容易了。” 宋烟芷嘴角开始浮现笑意说道:“长乐姐姐教训的是,都是妹妹一时犯了混,可不要伤了你我姐妹俩的感情。” “妹妹说的什么话,长乐姐姐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吗?”宋绮罗掩嘴笑道。 宋烟芷赔笑的说道:“自然不是。” 俩个女人一台戏,眉眼里都是戏。 睿亲王是他的胞弟,武康帝自是不想得罪自己弟弟。 此时的宋绮罗出来打了个照面给宋烟芷台阶下,武康帝顺水推舟的说了句:“既然如此,你们双方都有过错,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殿上的几人最终以“一笔勾销”才终结了这场唇枪舌战。 武康帝为了让几人的关系得到缓和,过几日会在宫中召开宫宴,到时候所有公主驸马都会来参与。 宋烟芷走出殿里经过江雪身旁的时候,她扣了江雪一记轻声说道:“江驸马,你迟早是本郡主的郎中之物。” 宋烟芷笑的轻蔑,扬长而去。 江雪先出了殿外等着宋绮罗,看着宋绮罗跟着武康帝寒暄了几句这才走了出来。 “走吧,驸马。我们回公主府。”宋绮罗今日心情不错,她刻意伸出手让江雪牵她上步撵。 江雪握过她的手嬉皮笑脸的说道:“请,公主殿下。” 俩人刚上马车出了午门。 东宫的小太监一路小跑挡在了他们马车前说道:“长乐公主请留步,太子殿下有事相商。” 宋绮罗掀开了车帘看了一眼又缩了回来说道:“驸马你先行回府,本宫去去就回。” 确实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小太监,不知太子找她何事。 江雪摇头说:“我一个人回去太无聊了,我想在宫中转转。” 宋绮罗允了他说道:“驸马不要走太远,皇宫很容易迷失方向的。” 江雪点点头说:“我明白,放心吧。我这么大个人呢,不会丢。” 江雪一人独自下了马车,看着宋绮罗的马车朝着东宫方向驶去。 没了宋绮罗管着,江雪再次放飞自我。 她不知不觉走到了皇宫的御花园,御花园的梅花开的正浓,腊梅争相斗艳。 闻着这腊梅芬芳馥郁的味道,江雪吸了吸鼻子。 御花园中的池塘水面已经结冰,里面栽种的植物都凝结干枯而死。 池塘旁的石亭里坐着一位正在闲来无事围炉煮茶的女子。 她穿着淡粉色华衣,外面披着红白相间的狐裘,蝴蝶发鬓上戴着碧玉金步摇,红唇间荡漾起浅浅的笑容。 炉中火正旺,女子左手端着茶壶往着玉瓷杯中倒着茶水。 江雪是被茶香味吸引过来的,她上前叹道一句说:“这是用甘醇的泉水泡出的茶,不错。” 亭中坐在石凳上的女子转过头来,看到江雪这张陌生的面孔。 她在宫中从未见过她。 她诧异的说了句:“你是何人?为何独自前来御花园,本宫为何从未见过你。” 她自称“本宫”,江雪就感觉此人来头不小。 她再看了看她身上的打扮,手腕上还戴着金色的镯子,镯子上刻了个“秦”字。 皇宫之中能有如此地位待遇的女人,只有武康帝的爱妃宸妃娘娘了。 眼前的女人难道是宸妃秦轻烟? 素问后宫之中的秦轻烟一手遮天,连皇后都不是她的对手。 江雪听公主跟她提过几句此人。 还是离她远点的好。 江雪转念一想行了个跪拜礼说道:“江雪迷路皇宫行至此处,不慎叨扰到宸妃娘娘,请宸妃娘娘恕罪。” 她摆摆手开口说道:“既是迷路也罢,你倒是懂些茶艺,你且尝尝本宫泡制的茶如何。” 江雪上前小心翼翼接过秦轻烟手中的玉瓷杯放至唇中轻抿了几口说道:“小火慢熬,入至口中甘香浓郁,汤色呈橙黄色,此乃是上等的凤凰单丛茶。” 宸妃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拈起茶盒中的茶说道了句“公子茶品不错,识出了凤凰单丛。” 江雪递还回了茶杯,宸妃身旁的宫女接过说道:“凤凰单丛可不是普通人能喝到一回的,公子可真是走了运能品到我们娘娘泡的茶。” 宸妃眯了眯眼放下手中的茶具这才上下打量起江雪来。 她一身玄色貂皮袄,金色冠带,腰中配的是一枚流苏玉腰带,挽起的发丝用木簪随意束了起来,上面戴着一顶白玉冠。 唇红齿白,玉面郎君。 秦轻烟倒是对眼前的人起了兴趣说道:“你可是朝中新晋官员?本宫看你面生的很。” 江雪这才抬起头来答道说:“回禀宸妃娘娘,臣是刚上任的锦衣卫。” 秦轻烟点头看了她一眼,随后朝着身旁的宫女说道:“清霞,本宫有些乏了,扶本宫回宫。” 身旁的清霞点头说道:“娘娘可要让御膳宫熬些粥类?” 秦轻烟摇头起身瞅了一眼江雪说道:“你也退下吧。” 江雪叩了叩首看着秦轻烟远走后,转身就要离开凉亭打算原路返回公主府。 秦轻烟身旁的清霞姑姑这时候跑了过来对她说道:“新来的锦衣卫公子,娘娘问你的名字。” 宸妃娘娘突然打听她的名字? 江雪回答说:“江雪。” 清霞姑姑笑着说:“江雪公子慢走。” 江雪回了公主府。 她望眼欲穿的站在明月殿前等着公主回来。 “秋灵,你快去看看公主回来没。”江雪支着秋灵让秋灵去公主府前看公主的马车有没有回来说道。 秋灵开口说道:“驸马爷你要是真不放心公主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江雪今日也是来了兴致,她跑到公主府的后厨让厨子教了自己熬粥。 “我说驸马爷,您这是跟我们抢活儿干啊。”厨子打趣着江雪说道。 “我这不是想给公主一点惊喜嘛。”江雪心里那点小九九,公主府上下的人都看眼里。 神助攻的秋灵在一旁说道:“林厨你就教教驸马吧,咱公主最喜欢喝红豆薏米粥。” 林厨也应了一声说:“成。只要驸马想学,我都教给你。” 林厨先是把泡好的红豆跟薏米取了一部分出来,有模有样的就开始教江雪熬粥。 熬粥讲究的就是先用大火烧开,再用小火慢炖。 她也不嫌麻烦说熬粥就熬上了,看着饭甑中热粥翻滚着,她拿着木勺搅了搅。 江雪按着林厨的方法,熬了几个时辰的粥新鲜出炉了。 闻着这粥就一股清香,秋灵都咽了咽喉咙。 “驸马爷,闻着就香,咱们公主定然是喜欢。”秋灵眯着眸子朝着江雪碗里的粥说道。 江雪捧着手里热乎乎的红豆薏米粥说道:“这不是等着公主回来喝冬天本驸马亲自熬的第一碗粥嘛。” 话音刚落。 她身后就传来宋绮罗温润的声音说道:“驸马可是熬了什么粥给本宫?”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4、☆、傀儡驸马 江雪径自上前拉过宋绮罗的手说道:“公主快来,我给你熬了些粥。” 她捧着手里热乎乎的粥递给宋绮罗,宋绮罗看了一眼正准备接她的粥。 明月殿外风晚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进来小声的在宋绮罗耳边说道:“公主。都城中的眼线有要事来报。” 宋绮罗听闻顿了顿,她开口对驸马说道:“驸马等本宫回来,本宫去去就来。” 江雪朝着宋绮罗眨了眨眼说道:“我就在明月殿乖乖的等公主。” 宋绮罗没多想就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 公主府书房外一名身穿黑衣便装的男子站立了许久。 见公主急匆匆的前来,他连忙上前叩了叩说道:“参见公主。” 宋绮罗挥了挥手说:“起来吧,有何事如此着急。进去说。” 推进了书房里的门,黑衣男子跟着宋绮罗窜了进去,他四下打望确认无人之后才关上了门。 “公主,你让我去查江雪的身份有了新的线索。”黑衣男子敛目低眉的说道。 宋绮罗凝眉说道:“江雪身份还有何疑点?” 黑衣男子继续说道:“前些日子她尚未进公主府前,去过永记当铺当过一块令牌。” 宋绮罗接着说:“区区一块令牌,有何奇怪。” 黑衣男子眼睛半阖着从怀里取出令牌递给宋绮罗说道:“公主您可仔细悄悄,这是秦相手下才持有的令牌。” 他从永记当铺特意把这枚令牌给赎了回来交给公主处置。 宋绮罗攥着令牌放到了书房桌子上的一个空盒子里于是说道:“看来本宫还是低估了驸马,未曾想过她会是秦相的人。” 千算万算的宋绮罗没算到她会是秦相阵营的人? 宋绮罗瞬间觉得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凉入心间。 黑衣男子也察觉出公主的脸色难看,定是江雪的欺骗。 黑衣男子不悦的口吻提议说道:“要不属下现在就去杀了那江雪,以绝后患。” “没有本宫的命令,休得轻举妄动。”宋绮罗摔翻了手上的盒子说道。 黑衣男子沉声的说:“公主切莫起了怜悯之心,秦相的人在您身边潜伏,您的消息随时都可能被走漏风声。” 宋绮罗挥了挥手说道:“她只是本宫的傀儡驸马,你还真以为本宫什么都告诉她了?” 黑衣男子低下头说:“趁早斩草除根才是上计,就怕您舍不得对驸马下手。” 宋绮罗冷声说道:“你先下去吧。” 楞在原地的江雪捧着手里的红豆薏米粥,她在门外听的一清二楚。 等的久了,江雪想着自己就重新热了粥给宋绮罗端来,不料却在门外听到了这句话。 原来自己只是公主的傀儡,从未上心? 那这些天,她对自己都是假的? 心猛然一揪的江雪朝后退了一步。 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黑衣男子有了察觉赶紧推门往外一看空无一人。 书房外的院子里窜出只三花猫来,对他喵喵喵叫了几声。 黑衣男子这才松口气,原来是只野猫。 “公主,属下告退了。”黑衣男子向长乐公主叩了叩首说道。 久久不能平复心情的长乐跺着步子回了明月殿。 明月殿中已没了江雪的身影,八仙桌上还放着热气腾腾的红豆薏米粥。 她询问风晚说道:“驸马呢?” 风晚回着话说道:“驸马说有些乏了,她先回落英阁了,这粥是驸马熬了几个时辰熬的,公主您可一定要喝啊。” 宋绮罗舀过粥放在嘴里尝了几口说道:“驸马的厨艺倒是不错。” 风晚在一旁吹嘘着江雪说:“那可不是嘛,驸马爷说这是爱心粥,只有公主您才能喝到。” 宋绮罗心里有了一丝暖意,但是又想到她是秦相派来监视她的人。 她放下了手中勺子说:“风晚,告诉驸马以后不要再给本宫这些花里胡哨的爱心粥,本宫不需要。” 愤愤而去的宋绮罗始终没想明白她是秦相的人。 江雪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捧着的那碗粥就这样被自己原封不动的拿回了落英阁。 江雪说着就往渣斗里倒,她叹气的说道:“江雪啊,你真是自作多情了吧。人家公主当你是傀儡驸马。” 倒的不是粥,是她破碎的心。 越发觉得心里郁闷的江雪,大半夜一个人趁着夜色就穿着便装出了府。 秋灵这边只是去了趟茅厕的功夫,转眼就不见了驸马爷。 “公主,驸马爷大半夜出府了。”秋灵在明月殿前汇报说道。 “随她去吧,本宫干涉不了驸马的自由。”宋绮罗轻飘飘的一句说道。 宋绮罗有些倦意的看着书桌上的书,她还在回想今日太子殿下跟她说的话。 五个时辰前,东宫。 宋绮罗乘着马车一路到了太子的东宫。 雕栏玉砌,富丽堂皇。 东宫中的乐师奏着古乐,殿中数名白衣女子在中央跳着舞。 东宫殿里的太子殿下淫靡之极,他左手抱着一个女子攀着他,右手的女子搂着他的脖子。 女子给他倒着玫瑰色的红色液体说道:“太子殿下,再来喝一杯吧。” 太子宋彦接过女子的一杯杯酒一饮而尽,他笑的天花乱坠。 “美人,莫急。亲本殿下一个再喝。”宋彦说着就朝着美人的脸上吻去。 “太子你讨厌啊!”美人娇羞的推搡着太子。 东宫外的小太监跑进殿中,他上前禀告太子说道:“太子殿下,长乐公主到了。” 宋彦捏着杯中的美酒把玩着说道:“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宋绮罗便出现在东宫殿前。 宋绮罗向宋彦敬了敬礼说道:“长乐参见太子殿下。” “长乐妹妹来了,赶紧给公主赐座。”太子宋彦说着就让身旁的小太监给长乐公主端了座。 宋绮罗瞅了一眼四周说道:“殿下真是好雅致,长乐前来是否打扰到了殿下的雅兴。” 太子殿下挥挥手让身边的女子跟大殿中跳舞的舞女都退了下去说道:“你们都退下,本太子跟长乐有话要说。” 宋彦把殿中的人都叫了下去,只留下了长乐。 长乐早已看穿宋彦于是笑道:“殿下这瞒天过海的障眼法瞒的过别人,瞒不过长乐。” 宋彦在人前是个风流倜傥的太子爷,众朝臣都觉得宋彦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 背地里的宋彦早已看清这朝中局势他暗自培养自己的势力,只是不露声色。 宋彦收敛了之前的模样变得一本正经说道:“孤当然知道长乐妹妹聪慧过人,今日招你前来是有一事相商。” 长乐起了兴致说道:“殿下是要与长乐商量何事?” 宋彦说着拿着酒壶倒了杯美酒递给长乐说道:“孤的暗部已经查到都城之中还有秦相黑骑军的爪牙,孤打算设计秦相,引出他的爪牙一网打尽。” 长乐听闻上前说道:“殿下有何妙计,长乐愿闻其详。” 宋彦一脸的诡笑招呼着长乐说完了他的计划。 “太子下的好一步棋,待长乐回去深思后再给太子答复。”宋绮罗邹了邹眉说道。 宋彦扬起嘴角说道:“长乐妹妹你可要想好,这奸相一日不除,朝堂就一日不得安宁。” 宋绮罗转身告辞离去留下一句:“殿下的话,长乐会再三考虑的。” 望着远去的宋绮罗,重新恢复萎靡转态的宋彦捏着酒杯说道:“长乐你逃不掉的,你的宿命如此。” 太子殿下似乎有意跟她联手拉秦相下水,让宋绮罗助他一臂之力。 思绪仿佛又被扯了回来,宋绮罗从桌上拿出那个“秦”字令牌轻声说道:“看来是要先除了这奸相。” 奸相已经把人安插到了她的身边,殊不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宋绮罗收了桌上的书躺在书桌上就睡了过去…… 秋灵也纳闷着。 驸马爷跟公主今早出宫前还是欢声笑语,怎么去了趟皇宫就生分成这样了? 秋灵也没敢吱声,就退了下去。 现下已经是子时,街上空无一人。 江雪还是不知觉的走到了花满楼,她跌跌撞撞进了店里。 她一上前就掏出几锭银子让店小二给她拿上等的竹叶青。 江雪寻了一处挡风的位置坐了下来,店小二手里拿着竹叶青送了过来。 店小二一眼就认出了江雪说道:“您是那日说去捉贼的公子吧,采花贼可有下落了?” 江雪扯开了酒坛子上的麻绳,自顾自的倒起酒来。 “抓到了又逃了,狡猾。”江雪饮上了半坛子这才说道。 店小二说着又从后厨拿了盘花生米递给江雪说道:“少侠喝酒怎么能没有下酒菜,这是我送少侠的。说到这贼人,十天半个月了锦衣卫都还没抓着。” 江雪剥了几颗花生塞到嘴里说道:“谢过。是吗?锦衣卫也在查?” 店小二点点头说:“采花贼这事儿闹的不小。都城里的不少名门望族千金都没能逃过。” 江雪咽着喉头的酒,苦涩无比。 想到明日还要去锦衣卫报道,江雪没敢喝多让店小二给她开了间干净的上房。 她从包里又拿出一锭银子给店小二说道:“诺。刚刚的花生钱,一并给你了。” 店小二笑道:“谢公子的赏钱。”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5、☆、隔阂 次日。 江雪起了个早,她在花满楼简单的洗漱后来到了拱卫司。 拱卫司属于锦衣卫专属处理案件、审讯犯人的地方。 拱卫司朱红色的正门前摆放着两座石狮子,江雪抬头一看匾上潦草的写着“拱卫司”三个字。 守卫的两名锦衣卫把江雪拦了下来说道:“公子。这可不是普通人能进出的地方,如没有圣上手瑜不能入内。” 江雪抱了抱拳说道:“今日是我第一天来到锦衣卫报道,出门来的急,没有带任何出示手瑜。” 两名锦衣卫摇头说道:“没有足够能证实你的身份,我们不能轻易放你进去。” 江雪叹道说:“两位大哥行行好,我不想错失时间。” 就在江雪堵在这第一道进锦衣卫门槛之际。 锦衣卫总指挥宁柯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呵斥的说道:“何人在外喧哗?” 两名锦衣卫见到是宁柯赶紧抱拳回复说道:“总指挥,外面来了个少年说是我们锦衣卫的,没有圣上的口瑜,我们不敢轻易放他进来。” 宁柯上前瞅到一看是江雪,他赶紧摆手对着两个手下说道:“你们真是眼拙,这是前几日比武胜出的江雪,现在也是我们锦衣卫的一员了。” 宁柯上前招呼着江雪,他亲切的跟着江雪介绍着锦衣卫说道:“以后锦衣卫就是你的家了,缺什么需要什么都跟我讲一声。” 江雪点点头说道:“有劳总指挥了。” 拱卫司里的部署包罗万象,有专门处理案件的理案阁、专门审讯犯人的审讯阁,当然还有生活细分管理内部的内务阁。 总指挥宁柯说着就带着江雪先去了内务阁领取她的锦衣卫便装。 内务阁的黄主管正忙着打理锦衣卫的生活物资,他瞅了一眼江雪说道:“锦衣卫来新人了?难得一见!这是你的便装拿好,如果尺寸不符合可以拿到我这里修改。” 她领好了衣物随后在黄主管递给她的一本红色的本子上写下了自己领取的衣物跟名字。 锦衣卫对物资的分发情况都是有定额现量的,衣物方面每人限定二套,足够换洗用。 如果有破损或其他的情况都要自己负责重新在内务阁黄主管处重新购买。 江雪没有吱声,她拿过自己的衣物后道了声谢便走出了内务阁。 “新来的,你就是江雪吧。总指挥说以后让我带你,你可别丢了我们锦衣卫的脸。”江雪的身后传来一个雄厚的男声说道。 剑星入眉,身高八尺,一身飞鱼服装,腰间配着一把配剑。 此人是总指挥宁柯的部下正四品指挥佥事薛松。 江雪上前抱拳说道:“江雪知晓。” 薛松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先去换身衣服吧,随后到大厅来找我,我有任务交给你。” 薛松给江雪指了一处更衣的地方,江雪点了点头没敢浪费一点时间,她很快就换好衣服出来了。 江雪理了理身上的这身飞鱼服,又把头上的玉冠戴正,这才满意的朝着拱卫司大厅走去。 拱卫司大厅内站了两排锦衣卫,他们现在正要出任务。 江雪小跑进了大厅里慌慌张张的就找了一处后排末跟着其他的锦衣卫站在了一起。 薛松一眼就瞅见了江雪,他上前把江雪从人群中叫了出来说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锦衣卫的新人,江雪。” 这群锦衣卫倒是面无表情,只觉得江雪是个又多来了个跟他们抢饭碗的。 江雪朝着对面的人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就回了自己刚刚站的地方。 薛松背着他们开始说道:“今日皇上要前去摘星楼祈福,一路上颠沛流离,需要我们锦衣卫高度集中保护皇上安全。” 大厅里的锦衣卫都纷纷说道:“锦衣卫定不辱使命!” 他们还有这类励志口号,江雪也学着大家的样子一起喊了喊口号。 俗话说入乡随俗,江雪只能跟着锦衣卫们号着这些热血又憨包的口号。 纵然江雪很无奈,也只有跟着喊:“精忠报国,死而后已。” 站在她身旁的锦衣卫一见她是来的新人就开始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说呢,原来是来新人了啊。哥几个以后有的指挥你了。” 江雪说道:“指挥我?也不看看你们那点三脚猫的功夫。” 比武大赛出来夺冠的江雪,在武艺天才眼中这些人都微不足道,天才难免傲气了一些。 她身旁拿着配剑的锦衣卫趾高气扬的指着她说道:“你有什么可豪横的?不就是会个雨花剑法?” 素闻前些日子胜出的江雪,靠着她的雨花剑法技压群雄。 江雪现在名头可不小,都城里她的事儿都传开了。 她脱口而出说道:“一套雨花剑法足以对付你了。” 语气中都带着轻蔑。 “你,江雪!你给我等着,只要你在锦衣卫一天你就没好果子吃。”负气冲冲离开的这名锦衣卫说着就走出了锦衣卫大厅。 江雪前排的一名锦衣卫跟她说道:“你可真厉害,进来锦衣卫第一天就得罪了尚书府家的二少爷段平威,你以后自保多福吧。” 他说完拍了拍江雪的肩膀对着她摇了摇头便走开了。 段平威不是个好惹的主,他平日在锦衣卫内部就作威作福,江雪初来乍到还不知道这个段平威以后会怎么对付她。 薛松看着发愣的江雪说道:“江雪,第一天来就出任务,我可看好你。” 江雪笑道说:“指挥佥事高看江雪了。” 薛松说着些客套的官话,江雪也没上心。这套画大饼在江雪的身上好像并不奏效。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出发了。 江雪没多想,她跟着锦衣卫们就进了皇宫,他们属于保护皇上的安全自是离皇上不远。 皇上这次出行带上了锦衣卫还有部分家眷。 江雪骑着马匹,她手里捏着缰绳紧跟其后在皇上宫撵队伍后面。 她远远就看见了长乐公主的步撵,风晚在步撵前放了个马扎。 长乐公主踏着细碎的脚步上了马扎,她意味深长的朝着锦衣卫队伍看了一眼。 江雪躲了躲她的目光,趁机往后面挪了挪。 宋绮罗进了马车里,身旁坐着的风晚在雕花小凳上点起了苏合香。 闻着这苏合香的清香,宋绮罗想起她于是说道:“风晚,你取些香给驸马送去吧。” 风晚不解的说道:“公主,您跟驸马到底闹什么矛盾了?驸马彻夜未归,您也不担心?” 宋绮罗缓缓的闭上眼睛说道:“她堂堂的锦衣卫一身武艺,何来本宫担心?” 话里显得生分了许多,风晚叹道说:“她再怎么说也是您的驸马呢,奴婢看的出驸马爷是喜欢您的。” “风晚,休要多嘴。”宋绮罗一字一顿的说道。 驸马,她的驸马还是秦相派来监视她的。 心如刀绞的宋绮罗不愿提起江雪。 她不再多说话,不一会儿宋绮罗侧躺在马车里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江雪故意离的宋绮罗很远,她也知道自己在长乐公主心里或许只是个傀儡驸马吧。 江雪的嘴脸抿起一抹苦笑,或许这样远远的守护着她也很好。 眼眸里皆是宋绮罗那日救她的场景,江雪忘不了。 明明那么近,却感觉心很远。 不知不觉众人已出了城外,雪也下的越来越大了。 漫天飞舞的大雪掩住了前行的道路似乎也盖住了江雪那颗爱而不能的心。 摘星楼离都城需要行至几百里路,一路上的众人也是被马车的簸箕弄的呕吐不止。 此次与之同行的还有宸妃秦轻烟,她是随着皇上的宫撵一起出行的。 秦轻烟趁着中途休息的时间,她单独下了马。 “爱妃,这是要去何处,需要朕陪你同行吗?”武康帝说着就拉过秦轻烟的手说道。 秦轻烟嫣然一笑的摇头说:“臣妾去透透气,马车上实属有些闷人。” 武康帝点头说:“爱妃可别走太远了,半个时辰后就要出发了。” 秦轻烟接着说道:“臣妾去去就回。” 她一人孤身撑着身子走到河边缓了缓。 些许是舟车劳顿,秦轻烟觉得心里作呕,连吐不止。 她身边的宫女清霞蹑手蹑脚的取出一块手帕递给她擦拭嘴角的脏物说道:“娘娘,秦相大人布置好的黑骑军就在前面了,等着您的暗号呢。” 秦轻烟接过手帕擦了擦说道:“切勿轻举妄动,锦衣卫高手如云,先让黑骑军退下。” 清霞皱了皱眉说道:“娘娘,这可是刺杀皇帝老儿的好机会,下一次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 秦轻烟摇头说:“没有那么容易刺杀武康帝,他这次携带的锦衣卫都是精英,我们并不好正面下手。” 清霞神色紧张的说道:“清霞明白。” 吐过后的秦轻烟脸色变得红润了不少,她这才从河边慢慢回了宫撵之中。 武康帝抓着她的手心疼的说道:“爱妃可好些了?” 秦轻烟点头说:“臣妾怕是染上了些风寒,不便再前行去摘星楼了,皇上要不就让轻烟在渠县休息片刻吧。” 此处离渠县不远,再行二个时辰就是渠县。 武康帝应了她说道:“爱妃定是过于操劳了。来人啊,传朕的口令,今晚在渠县整顿一夜。”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6、☆、初到渠县遇怪医 前面带着大部队前行的总指挥宁柯听着皇上要去渠县,他的面部脸色一沉。 他着急的驾着马,上前至宫撵前说道:“皇上,渠县近日不太平,臣建议还是连夜赶路。” 素闻这渠县还有一个名字叫鬼县,现下已经入冬,渠县每到这个季节就会离奇失踪少女。 每家每户晚上基本都不敢出门,大门都关的紧紧的。 秦轻烟哭嚷着捂着头说道:“皇上,臣妾可受不了连夜奔波劳累。” 武康帝见着怀中美人我见犹怜的模样,他安抚的搂着她的肩膀说道:“爱妃,朕知道你跟着朕出来劳累了。” 宁柯的建议很快被武康帝推翻,武康帝坚持要到渠县歇息一晚。 圣意难为,宁柯摇了摇头无奈之下只好让后面跟着的锦衣卫继续前行。 “总指挥,马上就要到渠县了,我们先去找家客栈?”指挥佥事薛松骑着马上前跟宁柯说道。 宁柯摆摆手说道:“你先前行打点好客栈,我们随后就跟来。” 薛松抱了抱拳说道:“属下这就去办。” 众人行至渠县就透露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街上的行人都低着头,面面相觑的看着有陌生人马前来渠县。 薛松提前到了渠县打点好了客栈,后续的人马也接踵而至相继赶到。 秦轻烟刚下了宫撵就觉得心中一阵作呕,清霞扶着她,她吐了一地呕吐物到地上。 秦轻烟捂着自己的头倒在武康帝的怀里娇气的说道:“皇上,臣妾想必是感染了风寒,这才作呕不止。” 武康帝见爱妃这副样子心疼不已,他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背又命令宁柯说道:“宁柯,赶紧给朕的爱妃寻个大夫来为她诊治。” 宁柯上前说道:“臣这就命人去办。” 锦衣卫们都下了马,他们牵着马都各自到了客栈后的马厩处。 江雪不慌不忙的等着他们都去牵了马,落在了队伍最后面。 总指挥宁柯一眼就瞅见了她说道:“江雪,你过来,有任务交给你。” 江雪下了马走过来说道:“总指挥使有何任务交给江雪?” 宁柯说道:“宸妃娘娘身体不适,你赶紧前去县里寻个大夫来,耽误不得。” 江雪点头说道:“江雪这就去。” 骑着马不太方便,江雪先是把马牵到了马厩处然后再走了出来。 出了客栈,江雪向客栈的店家问了县上的大夫住在何处,店家指了指说道:“这条街走到底再左转第三个铺子就是。” 江雪点头说道:“多谢。” 店家摇头说道:“这屈大夫脾气怪的很,外乡人他不会医治,少侠怕是去寻医会碰一鼻子的灰。” 碰上一鼻子灰,她也非去不可了。 江雪按照店家说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一处名叫“古生堂”的地方。 古生堂大门紧闭着,江雪上前敲了敲门无人回应。 江雪又接着撞了撞门,这才从里面传来一声说道:“谁家的小儿如此不礼貌,玩闹玩到我屈大夫这儿了?” 江雪在外面说道:“屈大夫我是来求医的,劳烦您前去看看病。” 屈大夫听到是个年轻人的声音他没好气的说道:“我屈大夫可没那么容易给人医治,完全要看我的心情。” 客栈的店家说的不假,这屈大夫救人完全看自己心情? 江雪叹口气继续敲门说道:“屈大夫要怎样才能救人?” 屈大夫捋了捋胡子说道:“渠县的日子待太久了,很久没有人陪我这个老头子解闷了,年轻人给你个机会,陪我解闷。” 为了请到屈大夫前去医治宸妃娘娘,江雪只能硬着头皮上说道:“江雪愿意陪老先生解闷,由您来定。” 屈大夫手中掌风一裂,古生堂的大门应声而开,轮椅上坐着的屈大夫这才转过身来说道:“年轻人进来吧。” 江雪怀揣着紧张的心思,踱着步子进了古生堂,一踏进去此地就闻着一股中药味。 环顾四周这古生堂设满了上万味药材的药盒,每一剂药盒上都贴着对应的药材名字。 她用鼻子吸了吸,立刻感觉鼻子像是吸进了什么烟尘,江雪是被这股子中药味给呛到了。 屈大夫身旁的药童正碾着药粉末嬉皮笑脸的说道:“这个哥哥看起来好憨啊,师傅他肯定不好玩。” 屈大夫拿着药杵敲了敲药童的头说:“专心碾你的药。” 药童吐了吐舌头继续埋头碾药。 屈大夫笑道说:“明人不说暗话,少侠,本大夫最新研制了三种药。现下需要人试药,你要是把我哄开心了,我就陪你前去治人。” 搞了半天,这屈大夫明着法就是来用她练药。 江雪咬咬唇说道:“我怎么能判定你不是用的毒药,这可是关乎性命。” 他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取来了瓶瓶罐罐,屈大夫摸索着瓶子里的药掏了出来说道:“少侠,这第一枚药是本大夫亲自研制的冰火二重天,专门用于那不听话的犯人,你可敢试?” 冰火二重天,这不就是折磨人服的药? 江雪有些犹豫不决在考虑要不要接下屈大夫手里的药。 屈大夫索性说:“本大夫断然不会让你出事,出了任何纰漏,我都会想办法救回你,可谓是医者仁心。” 江雪一咬牙只能接过屈大夫手中的药丸,一仰头把药丸咬碎吞了下去。 屈大夫拍了拍手连声叫好说道:“少侠你很有胆量,屈某人佩服。”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冰火二重天的威力就开始在江雪体内爆发了。 江雪感觉到自己的四经五脉如同火山爆发般在她的经脉涌动乱流。 打滚在地的江雪疼痛难忍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咬着她的骨头。 她额头上黄豆般的汗珠流了下来,江雪咬着自己的唇都快咬破了。 屈大夫身旁的药童扯着他的衣袖说道:“师傅,师傅,差不多了吧,再这样下去这位哥哥就要没命了!” 屈大夫摆摆手说:“不急,我要看看冰火二重天重大的威力会到怎样的境界。” 倒在地上的江雪难受的在地上满地打滚,她一手撑在地面,另一只手开始施展内功之法强行把体内热气逼出自己的体内。 强行让经脉倒流的江雪,头顶之上开始冒出蒸汽,冰火二重天在她的体内逐渐失效。 打坐片刻的江雪逐渐恢复了正常。 屈大夫惊愕的上前把了把她的脉说道:“你之前可是中了寒毒?难怪冰火二重天对你无效!” 江雪点头说道:“的确如此,屈大夫猜的不错。” 江雪原本中过的寒毒在体内形成了抗体,自是其他药物形成了排斥,现下她之前中毒如今还变成了百毒不侵。 屈大夫不信邪的又让小药童去了古生堂后院取了三个系着麻绳的坛子来,坛子中分别装着蜈蚣、毒蝎、毒蛇。 屈大夫也没多说话拉着江雪就让她在三个坛子里任意选一个。 屈大夫捋了捋胡子说道:“这三个坛子是为少侠准备的,只要你选中一个并且安然无恙,我就答应你前去治疗患者。” 江雪咽了咽口水选中了中间的坛子,她的手刚伸进去不久,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何物硬生生的咬了一口。 咬的生疼的江雪随即从坛子里把手拿了出来,屈大夫掀开那坛子一看,他养的那蛇物吐着蛇信子已经双眼紧闭蜷缩成一团成了死物。 江雪这才知道自己刚被蛇咬了一口,可奇怪的是她的伤口不深,倒是那蛇物咬了她没等几秒便死了过去。 小药童取了些伤膏递给她说道:“抹上吧消个毒,师傅养的小黄蛇都被你弄死了,厉害!” 江雪接过药膏往手腕上被蛇咬的伤口涂抹了一番,屈大夫摇着头说:“老夫不解,你的血竟然毒物都不怕?真真奇也!” 江雪摇头说:“江雪也不知为何如此,屈大夫这下可算能陪同江雪前去治人了吧?” 屈大夫点头拿上药箱说道:“老夫答应过少侠的事情,必然言出必行。” 屈大夫留了小药童在古生堂里看店,他与江雪前往了县上的来福客栈为宸妃娘娘诊病。 来福客栈都被总指挥宁柯给包了下来,客栈前后门都守着锦衣卫。 锦衣卫见着来人是江雪带着大夫模样的人,锦衣卫也没敢多问,就放他们进了客栈里面。 宁柯四处张望看见江雪终是把大夫给请来了,他招着手就让江雪先行下去休息,宁柯拉着屈大夫就上了三层客栈最里面的客房。 江雪一阵纳闷就往一层的客栈走,她让店家给她上了几个小菜,自己单独坐在一处偏僻的桌子前。 此时客栈门外传来银铃般的女声,来人正是宋烟芷。 她微笑着拉着身旁的中年男人发嗲的说道:“爹爹,你不让烟芷来,烟芷非要跟来,哼。” 她身旁的中年男人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说道:“烟芷啊,爹爹跟你说过这外面危险,你还要跟来,真是不听话。” 宋烟芷嘟着嘴说道:“不嘛,就不嘛。烟芷就要跟着爹爹。” 睿亲王这次跟随皇上前往摘星楼本意也是想祈个福,谁想到宋烟芷这个小冤家偷偷跟着他跑来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7、☆、渠县鬼影露初芒 宋烟芷拉着睿亲王便进了来福客栈,她一眼就瞥见了坐在角落独自进食的江雪。 宋烟芷让身旁的睿亲王先上了客房休息。 她故意走到江雪的桌前讥笑的说道:“我这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驸马哥哥啊,怎么不见长乐姐姐跟你一起?” 阴魂不散的宋烟芷,在哪里都有她的出没。 江雪被宋烟芷吵的头嗡嗡嗡的疼。 她不搭理她自顾自的埋着头吃着餐食。 宋烟芷被她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更是生气于是阴阳怪气的叉着手说:“是不是长乐姐姐不要你啦,你早说啊,本郡主收留你。” 江雪咬唇说:“我跟公主好的很,不需要郡主瞎操心。” 宋烟芷白了她一眼说:“江雪,你就傲吧,总有一天你会哭的。” 俩人的对话恰巧就被从三层客房下来的宋绮罗全都听了去。 她走了下来上前说道:“烟芷妹妹今早是吃过什么了?” 宋烟芷转头对着宋绮罗笑嘻嘻的说:“长乐姐姐,早上烟芷吃过油饼。” 宋绮罗眯起眸子说:“哪家的油饼手艺如此之差?是盐放多了吧?烟芷妹妹还是少吃点盐,看你闲的。” 她话中有话明摆着在嘲讽宋烟芷,宋烟芷听出了这话的意思,她脸色一沉跺跺脚说道:“长乐姐姐!你!你跟你的驸马都以大欺小。” 江雪终于受不了这个叽叽喳喳的宋烟芷,她起身说了句:“江雪建议郡主还是少说话,免得惹的自己一身不是滋味。” 宋烟芷转身就开始抹着泪呜咽说道:“你们真烦人,我要跟我爹爹说!” 俩人在联手气走宋烟芷这件事情上,倒是默契度惊人。 无话的俩人只是无意中对视了一眼,江雪迅速的回避了宋绮罗的眼神。 宋绮罗咳嗽两声说道:“本宫就不叨扰驸马进食了。” 江雪向上前询问宋绮罗是否身体不适,她的面色看起来不太好。 江雪还未问出口,宋绮罗已经转身离开了。 她身后的风晚跑了回来递给她一个包袱说道:“驸马爷,这是公主给你挑的几件衣物,还有苏合香。” 宋绮罗知道她走的急又进了锦衣卫,身上没带几件衣物。 她这才让风晚挑了几件上好料子的衣物给她送了来。 宋绮罗嘴上说着不管她了,实际行动但是比谁都积极。 江雪顿时心里五味杂陈。 她接过手中的包袱点头说道:“风晚,照顾好公主。” 风晚应声答道:“奴婢的分内之事,驸马爷放十个心。” 话音刚落,三层客房给宸妃娘娘治病的屈大夫提着药箱走了下来,屈大夫跟江雪碰了个正着。 见着屈大夫笑逐颜开的模样,江雪顿足说道:“屈大夫,诊治的可一切顺利?” 屈大夫笑笑说:“小问题,楼上的夫人已经睡下了,待老夫回到古生堂开几味就可药到病除。” 江雪把屈大夫送到了门口说道:“有劳屈大夫了。” 屈大夫点头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少侠要不是急着赶路,老夫倒是想在你身上多做一些研究。” 江雪想着古生堂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毒物,她就觉得渗的慌。 她摆了摆手说道:“屈大夫别说笑了,我要是留下来怕是都快成了你行走的练药剂了。” 屈大夫吓唬着江雪说完就出了来福客栈。 天色慢慢暗淡下来,月亮悄无声息的探出了半个头。 已是入夜,锦衣卫们是轮岗制分别守前半夜跟后半夜。 轮到江雪值勤的时候,她的搭档偏偏是那个跟她水火不容的段平威。 这大白天的赶路就已经够累人了,他打了个哈欠。 段平威指挥着江雪,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说道:“那个谁新来的,后半夜就靠你巡逻了,小爷累死了,我要睡会儿。” 尚书府的小爷难免吃不了熬夜的苦,娇气的很。 江雪看见这段平威摆架子又偷懒的样子就来气。 她瞅着身旁靠在柱子上昏昏欲睡的段平威,她想到一计整蛊段平威。 江雪轻手轻脚的潜入了来福客栈的后厨,见着几个锦衣卫饿的不行在偷偷吃着馒头。 他们嘴里念叨着:“你说这都什么事儿,说这渠县有鬼,还要咱们轮番守夜,可饿死哥几个了。” “那可不是嘛,赶紧吃吧,吃完了睡会儿天亮又要出发了。” 几名锦衣卫蹑手蹑脚的灶台大口大口的吃着剩下的馒头,偷吃完的几人就悄悄从后门溜走了。 待他们走后,江雪走了进去。 她见着后厨的渣斗里还有些剩的鸡毛,她取了几根鸡毛藏在手心里就跑回了客栈前庭。 段平威已经寻了张桌子倒桌就睡,他已经找不到东南西北方向了。 江雪捏着手里的鸡毛就往段平威鼻子前放,段平威感觉鼻子痒痒的不通气,连打了几个喷嚏。 见着这段平威起来,江雪赶紧把鸡毛收进袖中。 段平威正做着美梦,梦到自己跟哪个千金小姐正游湖泛舟,还没游到一半就被闹醒了。 他起身正要撒气到江雪身上,此时客栈周围有众多黑影浮现而过。 黑影重重叠叠,他们变幻交织成皮影戏模样的小人,印刻在客栈上的墙面上。 小人像是有人在背后操控,客栈中突然出现一阵“咯吱咯吱”的笑声,异常的渗人。 段平威被这皮影小人吓的腿软跪在地上。 他支支吾吾的指着黑影说道:“鬼啊,有鬼!” 被操控的小人踩着碎步,伴随着“踢踏踢踏”的声音向着三层客房去了。 江雪拿上配剑往客房追去说道:“休得胡说,这世上哪里来的鬼!” 她脚下一轻,稍使内力已至三层客房,见着那黑影窜进去了最里层的房间,江雪连忙追了上去。 客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女声道:“啊!” 惊魂未定的宸妃猛的一起身就见到一位孩童在她的床边张牙舞爪,宸妃这一叫把武康帝也吵醒了。 江雪一脚把门踹开间上前搜寻,那黑影已经从破窗而逃。 武康帝正搂着宸妃安抚着她说道:“爱妃不要怕,朕在这里。” 宸妃瘫软的倒在武康帝怀里说道:“皇上,臣妾可吓坏了。” 段平威这个时候才唯唯诺诺的跑上来装着毫不知情的模样说道:“属下救驾来迟,皇上恕罪。” 勃然大怒的武康帝对着江雪发怒的说道:“你们这些锦衣卫都是干什么吃的?拿着朝廷俸禄吃白饭的?值勤的锦衣卫都拉下去杖责二十。” 段平威指着江雪说道:“皇上,今晚是江雪单独值勤,我也是问声赶过来,皇上要罚就罚江雪吧。” 段平威把全部责任都推托到了江雪身上。 他就等着看江雪出丑的好戏。 武康帝挥袖怒斥江雪说道:“江雪,朕是看中你的武艺,未曾想你如此不上心。来人啊,把江雪给朕拉下去!” 段平威在一旁冷嘲热讽的笑着江雪,江雪如何的为自己辩解都于事无补。 武康帝听信了那段平威的片面之词,自是不信任江雪。 江雪收了自己的配剑,她一脸的不服气。 只能任由着其他几名锦衣卫把自己拖走。 紧接着几名锦衣卫把江雪摁在了一层客栈的前庭的一张长凳上。 她武艺高强,自是被两名锦衣卫捆了个五花大绑。 段平威磕着瓜子笑道说:“江雪你昨日那股豪横劲去哪儿了,继续横啊!” 江雪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吐了一痰口水在他脸上说道:“小人得志!” 不屑的看着江雪的段平威被她吐了一脸,他火冒三丈的指挥着身边的锦衣卫就要对江雪施棍。 这两名锦衣卫也不是吃素的,手上的力道十足,朝着江雪的后腰就是狠狠的打。 一棍一棍应声而落,江雪咬着唇脸色发白。 眼见江雪就要被打昏死过去,此时宋绮罗披了件单薄的外衫站了出来说道:“棍下留人!” 两名锦衣卫见着是长乐公主,这才停止了对江雪的用刑。 武康帝一见是宋绮罗眯着眼说道:“绮罗,你就不必再给江雪求情,这是江雪该受到的惩罚。” 宋绮罗行了个礼说道:“父皇请听儿臣细说,宸妃娘娘是被孩童的黑影吓醒,渠县早有闹鬼失踪少女传言。父皇不如让江雪戴罪立功抓出这幕后真凶。” 武康帝眼睛一亮说道:“绮罗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这江雪抓不到幕后真凶又该如何定罪?” 宋绮罗低头细想说道:“儿臣就不会再为江雪有任何说辞。” 武康帝想来点点头让锦衣卫停止对江雪的用棍改口道:“就按绮罗说的做,江雪,朕给你三天的时间必须得抓到这吓到宸妃的黑影!” 一晚上的闹剧终是结束,江雪疼的从长凳上滚了下来。 待众人散去,宋绮罗上前扶起江雪叹道说道:“驸马你个傻子就白白挨了这棍棒,要是本宫不在你身旁,你该如何自保。” 宋绮罗招呼来风晚,俩人这才合力把江雪扶上了客房。 江雪伤的不轻,宋绮罗掀开她的衣衫都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棒痕。 宋绮罗让风晚去古生堂找屈大夫寻了些膏药,她这才给江雪抹上了药。 “公主轻些,疼……”江雪咬着牙说道。 “还知道疼,看你逞能的。”宋绮罗说着又往她身上的伤口一抹。 这下疼的江雪“呜呼”的喊道:“救命!公主你谋杀亲夫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8、☆、王家宅子现老妪 宸妃娘娘如今受到了惊吓,武康帝特意抽出三天时间让江雪在渠县抓出这幕后之人也好让宸妃得到休息。 江雪挨了几棍子还好都是皮外伤,擦了药膏后第二日已经能勉强下地了。 要不是长乐及时赶到,她少挨了些棍子不然得在床榻上躺个十天半个月都不在话下。 江雪撑着自己的身体拿过配剑不敢迟疑就去查案,风晚见着江雪要起来上前阻止她说道:“驸马爷您可别乱动了,公主让您歇着,揪出幕后捣鬼之人她去查。” 江雪咬唇说道:“那怎么行,我怎能让公主只身犯险,风晚她在哪里?我去找她。” 风晚埋着头不答。 公主出门前千叮万嘱咐她不要泄露她的行踪。 “驸马爷,您就别为难风晚了……”风晚摇了摇头说道。 江雪下一秒穿好靴子夺门而出说:“我自己去寻她!” 执拗的驸马跟公主有的一拼。 瞒不下去的风晚赶忙追上去说了句:“公主说,她去源头处调查。” 江雪刚下了客房,前庭坐满了人,锦衣卫们正在进食。 段平威嚼了一口馒头塞在嘴里说道:“哥几个今晚想去渠县吃啥玩啥,都算在小爷头上。” “渠县一个鬼县有啥好玩儿的,不去不去!”坐他旁边的锦衣卫摇头说道。 段平威斜眼看了一眼下楼的江雪,上前故意撞了她一下还把手里的桂花茶尽数倒在了她的身上。 他连忙摆手说:“我可真是没看见,是江雪啊,倒的你一身你看。” 段平威眼中带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看见他这个样子,江雪就觉得作呕。 江雪捏着紫电用剑身推了他,段平威连连往后退。 她脱口而出说了一个字:“滚。” 哈巴狗一样的段平威知道他打不过江雪,他低着头弱弱的回到了原先坐的位置。 身旁的锦衣卫嘲笑他说道:“尚书府少爷居然在江雪面前载了跟头,笑话,天大的笑话呐。” 这个才来没多久的江雪,已经短短两天时间就害得他段平威在其他人眼里出尽了洋相。 段平威捏着手里的茶杯应声而裂,直至整个掌心皆是血痕。 江雪又回了一趟客房换了身昨日公主给她备的衣物,她选了一身浅蓝色的棉衣给自己重新披上。 她探问了店家这渠县闹鬼失踪少女的源头,店家说着把客栈的门关上说道:“公子可说不得,这邪门的很。” 江雪从包袱里取了几锭银子扔给店家说:“这下肯说了吧。” 店家磨磨蹭蹭的收了银子这才娓娓道来说道:“说起这怪事要从半年前王家未出阁的小姐说起……” 渠县半年前出了一桩怪事。 县中有一户王姓人家的小姐自从那外县回来的晚上就开始离奇失踪,说是现在连个尸体都没找到。 紧接着接二连三县中相继就出现失踪少女,这可渗人的慌。 县中的老人都说是这王家小姐招惹了邪祟附体,这才令渠县不得安生。 店家随后摇头说道:“其余的小的可一概不知,您要是真要想知道个真相,还是得亲自去王家宅子去查。” 江雪点头转念一想说道:“店家,今早是不是还有一个身穿华服的女子向你来打探过?” 店家若有所思这才想起来说:“对对对,跟您问的问题如出一辙。” 看来宋绮罗已经比她早一步前往王家宅子了。 江雪让店家给自己写了个王家宅子的地址,她拿过配剑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按照着店家给的地址,江雪很快就找到了王家宅子。 她上前正准备敲门发现门是半掩着的,没多想就进了宅子里。 王家宅子冷清的很,院子前已经积满层层厚雪,院子中的桃树因为久未没人浇灌现下已经干枯而死了。 江雪低头瞅见这雪地上的脚印,与宋绮罗的大致吻合,想来她已经捷足先登到了。 江雪先是低声问了几句说:“有人吗?” 无人应答江雪,她只能向着宅子里处的寻去,江雪闻着些柴火的味道,似乎有人在宅子里生火。 寻着这星星的火光江雪踏着步子找去,只见王家宅子偏厅处门透了条细缝。 透过细缝江雪看到里面一个老妇人模样的人,她的头发花白,巴掌大的皱巴巴尖脸。 她披了件破败不堪的外衫,手里拿着黄纸正朝着火炉里扔。 再仔细一看偏厅正中的红木桌上放着一块灵牌,上面摆放着几盘早已干瘪的水果。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红木椅上坐着一个活生生的女子。 那女子头发凌乱嘴里被妇人用一块抹布塞了进去,她说不得话。 老妇人烧着黄纸说道:“你与我家小女子长的颇为相似,可愿意做我的干女儿?” 红木椅上被绑着的女子动弹不得,她咬着唇拼命的摇着头。 她瞅见门外似乎有人,女子摇起自己的身子来想要求救。 老妇人起了察觉,她起身往外一看有一个人影在门外逗留,她拈起红木桌上的烂梨就朝着门外砸去。 江雪躲过一击,一个转身就被人拉到了王家宅子的一处偏房里。 她这才认出她是宋绮罗,江雪刚要说:“公主……” “嘘,别出声。”宋绮罗拉着她的手,俩人躲在了偏房后。 她们身后的老妇人已经追了上来,她手里提着一盏纸灯笼朝着偏房方向寻了过来。 这老妇人看似平平无奇却只用了几步就精确的找到了两人的位置,她掌风凌冽一掌就把偏房的门劈开。 见着俩人正躲在偏方门后,老妇人扔了灯笼呵斥说道:“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竟敢坏我认干女儿的大事!” 江雪护在宋绮罗面前说:“要杀要剐冲着我来,不要伤害她。” 手捏着紫电的江雪飞速向老妇人刺去,老妇人也不是吃素的,她凌厉的掌风一掌击开了江雪的剑意。 见招拆招的江雪一眼就看出这是霹雳门下的霹雳断魂掌。 她剑尖朝地在地上生起剑花,老妇人顺着掌势向江雪的天灵盖劈去。 江雪从地跃起一个反转朝着老妇人的后背刺去。 老妇人眼见自己占了下风,避之不及江雪的剑意,背刺了她一剑。 被击中的老妇人倒在地上吐了一口黑血说道:“你竟是那雨花门下的剑客,老妇在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到雨花剑法!” 宋绮罗惊呼一声说道:“江雪,不能让她死,她身上有线索!” 江雪迅速明白了宋绮罗的意思,她上前赶紧封了老妇人的穴道。 现下封了她的穴位,血流的速度暂缓了。 她输了些内力给老妇人说道:“渠县是否闹鬼,这王家宅子为何只留你一人?” 老妇人笑的张狂说道:“自从我那女儿失踪后,王家早就败落了!” 她眼角的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到了那布满蜈蚣虫般的脸颊上,仅半年之间,她一夜白头。 思女过渡的老妇人本是这王家宅子的女主人。 她的夫君在早些年间出门经商一去不返,说是在山上遇到了豺狼虎豹被啃食了去。 老妇人这些年都是一个人含辛茹苦带着女儿长大的。 女儿贪玩了些经常喜欢跑去邻县找她的表哥玩耍,老妇人得知他们互相喜欢还私自许下了终身,她自是不答应这门亲事。 这天女儿又悄悄溜出去回来被她逮了个正着,她不高兴的说了句:“你要是再去找你那个整日不务正业的表哥,这个家你就别回了。” 老妇人看不上她的表哥,她坚决反对女儿跟这种浪子在一起。 她撇了撇嘴说:“娘你不要我去,我就偏偏要去。” 女大不中留,偏偏还是恨嫁的那种。 她口口声声嚷嚷着非她的表哥不嫁,老妇人听了就来气。 一气之下的老妇人干脆把她锁在了房里,她的一日三餐都有下人负责看管。 可关的时间长了这人精神就出了问题。 她开始变得疯癫各种在自己的房间里大吼大叫,老妇人实在拿她没办法只有放她出来。 给她寻了县上的屈大夫来诊治说她的女儿得的是失心疯,这病状还得心药医。 无奈的老妇人作为母亲只得同意她跟她表哥的亲事。 可王家小姐的表哥再次见到自己的表妹竟已成这副人模鬼样,哪里还是他认识的表妹? 表哥拒绝了两家人的亲事,于是亲事就此作罢。 王家小姐抑郁了这次没用的着母亲锁她,她倒是把自己锁进了柜子里。 再后来,王家小姐是活生生把自己锁死抑郁在了柜子里。 人间惨剧也是悲剧。 宋绮罗摇头说道:“所以你就对外宣称王家小姐是失踪?” 老妇人抹着眼泪说道:“家丑不可外扬,我还把知情的下人全都杀了。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守着她了,你们看到的那姑娘是我昨天抓来的,她长的可真像我女儿……” 痴痴傻傻的老妇人眼里全是女儿的影子,王家小姐疯,她也疯了。 江雪想要强行的给老妇人输些内力,岂料这老妇人推开了江雪的援助之手,她倒在地上说道:“你们走吧,不要救我!我也活够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9、☆、驸马不要得寸进尺 老妇人说罢蜷缩着身子,她身上的内力也不再流动。 江雪刚要迎上去阻止她,这老妇人比江雪抢先了一步,她自断了经脉…… 面色发紫的老妇人也已然放弃了最后生的机会,眸间只有一抹让人看不透的眼神,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江雪探了探她的鼻息,无奈的跟着宋绮罗摇了摇头说了句:“没救了。” 她话音刚落王宅中的偏厅便传来一声女子刺耳的惊呼声,俩人出了此处立马朝着偏厅迈去。 只见老妇人救下的那名女子指着门外支支吾吾的说道:“外面有……鬼影。” 她错愕的眼神中还没从刚刚自己所见到的鬼影恢复过来,吓的不轻的女子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江雪“嗖”的一声,迅速朝外面她说的鬼影追去,待江雪寻了王家宅子一圈,空空如也。 宋绮罗皱了皱眉头问道江雪说:“驸马,可有追到黑影的下落?” 江雪摇头说:“未曾。这贼人轻功身法较好,我一出来就不见了身影。” 受到惊吓的女子指着门外口里一直嘟嚷着,宋绮罗上前解了她身上绑着的绳子。 “扑通”一声,她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抹着眼角的泪沫子。 江雪问道她说:“姑娘可是渠县人也?” 她颤颤巍巍的点点头说道:“正是,我也不知怎的就被人捉了来,我以为自己都快要死在这里了……” 缓缓道来的女子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是渠县街坊巷打铁铺家的女儿。 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怎么就被这王氏宅子的老妇人捉了来,只记得自己出了街坊巷去街上买些胭脂,后面的事她一概不知。 江雪在王家宅子的庭院中央见着一口干净的井水,旁边有个破败的木桶。 她拿了木桶朝着井里一放,不一会儿就打了些清澈明亮的井水上来。 取了些井水的江雪又用了炉子把水烧开,这才倒了些水递给了女子。 “两位恩公可否送小女子回去一趟,小女子在此多谢两位了。”女子接过水喝了两口,她上前行了个敬礼致谢的说道。 宋绮罗扶起她说:“姑娘不必多礼,我们正好也要往回走,姑娘跟着我们便是。” 女子弱弱的点点头,一路上的她低着头也不说话,江雪见着她一脸愁容是受到了惊吓也没多问。 三人回了渠县城中行至一处名叫乌衣巷口这才顿足停顿了下来。 女子与她们两人作别说道:“小女子的家就在前面不远,多谢两位了。” 江雪应了一声说道:“姑娘还是多注意些。” 送别女子后,俩人在王家宅子的老妇人口中得到微量的线索正在走着路思考着。 江雪皱眉的说道:“屈大夫看来也是知情人,或许去他那里有线索。” 江雪还在一本正经的分析着老妇人说的话,宋绮罗脚下不知踩了何物,她惊呼了一声“啊”。 着急的江雪朝着旁边的宋绮罗看去,连忙扶上她的手说道:“公主小心。” 宋绮罗踩的急没见到刚前面的石子,这下脚受了些轻伤被扭到了。 江雪俯下身来去查看宋绮罗的脚伤,她掀开了她的鞋,看着肿的馒头大小的伤,心疼的说道:“公主是扭到脚了,疼吗?” 江雪说着细心的看着她的脚伤,手忍不住的抚了抚,宋绮罗脸色苍白的咬着唇说道:“驸马,疼……” 她被扭伤的脚伤势不轻,已经青肿成一块,见着宋绮罗我见犹怜的模样,江雪对她生了几分怜意。 江雪扶过她的手就低着身子在她前面说道:“公主,我背你,快上来吧。” 起初的宋绮罗是拒绝的,她撑着身子强行的走上了几步就感觉到不适。 宋绮罗最终还是没能拗的过江雪。 江雪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背起宋绮罗来,她背着她说道:“公主就别逞强了,你的脚还得需要抹些跌打酒药。” 宋绮罗被眼前的江雪背着,顿时觉得自己心里油然生出一丝暖意,她脸颊微微泛红的说道:“江雪,本宫为何看不透你?” 时而对她倍加的关心,可时而又无法介怀她是秦相派来的奸细。 宋绮罗无时无刻都提醒着自己,江雪是秦相派来的人,她绝对不可以对她掉以轻心。 对江雪心生芥蒂的宋绮罗始终看不透江雪到底对她是何用意。 江雪感觉到宋绮罗的话里有话。 她打着哑谜说道:“公主看不透江雪的地方还多着呢。” 两人就在这样互相揣摩中一路回了来福客栈。 风晚见到两人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才回来,她上前问道说:“公主,驸马你们可算回来了,可急死奴婢了。” 公主怎么还挂上了脚伤?被驸马一路背回来的。 江雪没来得及跟风晚解释,她招了招手唤了唤风晚说道:“风晚赶紧去找屈大夫要些跌打的酒药,公主脚扭伤了。” 这才反应过来的风晚连忙点了点头就小跑出了来福客栈,江雪背着宋绮罗上了楼,无意跟段平威又撞到了。 作威作福的段平威瞅见江雪背着宋绮罗自是心里头不爽的故意撞了她的肩膀说道:“哟,我倒这是谁呢?江雪回来了啊,可是抓到人了?” 江雪不理会段平威留下一句:“好狗不挡道。” 这不就骂他段平威是只狗吗? 气的段平威咬牙切齿的拔起腰中的配剑就要朝着江雪刺去,江雪反手就把他的剑打掉。 段平威捡起配剑又要上来攻击她,此时的宋绮罗缓过神来呵斥他说道:“本宫在此,还敢对驸马如此不敬,尚书令段昌可真是教出了你这样的儿子!” 他这才知道自己得罪了人。 江雪这小子什么时候成了长乐公主的驸马? 难怪有长乐公主给江雪撑腰,她才躲过了棍棒之刑。 段平威怒火中烧这江雪,吃了亏的段平威收了剑。 朝中人皆知长乐公主在朝廷中的地位,段平威自是不敢得罪权势。 他这才爬起来看清楚了是长乐公主,他跪着一口喊着一个公主饶命说道:“公主恕罪,段平威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得出是公主的驸马。” 宋绮罗冷冷的说了两个字:“退下!” 江雪从他身边背着宋绮罗走过,她不带正眼看段平威。 他攥着拳头朝着地上砸说道:“你个江雪不就攀上了高枝有什么了不起的!” 段平威跪在原处看着离开的俩人,心里对着江雪就是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江雪背着宋绮罗进了屋里,她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了床榻上。 她点燃了些火折子在炭炉中,整个屋里顿时暖和了许多。 江雪慢慢的把她放在床榻上,又低下头去脱了她的鞋,担心她不舒服,江雪拿过了布枕放在她的腰后让她靠着。 如此亲密的举动,宋绮罗有些脸红的说道:“驸马,你出去吧,本宫等着风晚回来便是。” 江雪搓了搓手把她的手暖了暖说道:“公主都这个时候了,还分你我?你的脚伤的不轻,手也凉凉的。” 表面上说着逢场作戏,可是俩人在不知不觉中都对双方萌生了别样的情愫,江雪抚了抚她的脸颊。 宋绮罗脸色一红赶紧把手收了回来,她捂上被子说道:“驸马,你出去。” 江雪逗着宋绮罗,能让宋绮罗难堪的人恐怕也只有她这个驸马了。 江雪“噗呲”一笑说道:“没想到我们长乐公主也有如此小女儿心思的一面。” 宋绮罗转过头去说道:“江雪,你真的烦死了,你出去!” 嘴里说着让江雪出去,她心里巴不得她能留下来。 江雪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床边说着:“那我真的出去了喔?” 宋绮罗见后面那人没了声音,心里还懊恼着江雪这个人怎么说出去就真的出去了。 她掀开了被子又往屋里寻江雪,江雪这时候从门外进来,她手里多了一瓶跌打酒药。 她不安分的小眼神早就暴露了一切,江雪都看在眼里。 她笑呵呵的上前说道:“公主这是在四处找江雪?” 宋绮罗嘴硬的说了句:“本宫才没有。” 她捏着手里的玉瓷瓶子,江雪从里面倒了些酒药轻轻涂抹在宋绮罗的脚上。 宋绮罗感觉到脚上像是有针扎着她一样,她吃痛的喊了一声:“江雪,你能不能对本宫温柔一点。” 江雪停止了手里涂抹药的动作,欺身上前的挑起她的下巴说道:“怎么?是公主不满意江雪的上药?那江雪可要认真起来了。” “驸马,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宋绮罗咬着唇说道。 俩人近在咫尺的脸就快贴上去了,宋绮罗连连朝后面退去,可又被江雪擒住了她的脚。 她轻轻的给她抹着药的样子,宋绮罗看的入神,江雪给她上完药又给她盖好了床褥似笑非笑的说道:“江雪只对公主得寸进尺呢。” 说罢的江雪又上前贴近了宋绮罗,宋绮罗躲也不是,直到感觉嘴间一热,她的吻贴了上来…… 宋绮罗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惊呼了一下,她撑起身子推开江雪,江雪笑着起了身寻了床被褥在她床边不远处打了个地铺。 江雪收拾着说道:“渠县晚上不安全,我就在公主房间地上睡下了。” 宋绮罗“嗯”了一声这才让江雪在她的屋里。 可被江雪的吻这么一弄,宋绮罗整个晚上都陷入了辗转难眠之中……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0、☆、别说话,吻本宫。 宋绮罗躺在床榻之上辗转难眠,江雪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翻来覆去的盯着床榻上的人儿,宋绮罗转过头去不看她。 因为前日挨了板子的江雪,现下只能侧身躺着,她一手枕着头一边看向宋绮罗熟睡的模样。 现在俩人的距离是那么近又那么远,江雪缓缓的眯上了眸子假寐,未敢睡的太死的她,侧耳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床榻上的宋绮罗轻咳了两声,她习惯性的唤了声:“风晚,本宫要出恭。” 夜来风寒,江雪也是见着风晚守了一天面色憔悴,此时的风晚早就被江雪提前支开去歇息去了。 江雪听着是宋绮罗呼唤的声音,她起了身走近了床榻问道一句说:“公主,江雪扶着你去便是。” 江雪伸出了手扶起睡眼朦胧的宋绮罗,宋绮罗半睁着眼对上江雪的视线。 屋子里只点了一盏油灯,还未恢复意识的宋绮罗只瞅见江雪模糊的脸庞。 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宋绮罗想到是江雪,她自然而然的伸出手让江雪扶着自己。 江雪牵着宋绮罗慢慢下了床榻不紧不慢的指引着她出了屋子。 她带着宋绮罗来到了小解的地方,宋绮罗背对着江雪,脚下不太好使的缘故,她红着脸说道:“驸马,你扶着点本宫,本宫怕黑。” 江雪捂着嘴笑道说:“位高权重的长乐公主竟是怕黑。” 宋绮罗白了她一眼说:“本宫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子,自是怕黑。” 江雪也是第一次跟长乐公主如此的近距离,她扶着宋绮罗扭过头去说道:“公主小解便是,江雪就在旁边侯着。” 俩人都同为女子,她有的她也有。 名义上她们又是夫妻,江雪自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就这样,宋绮罗在江雪的搀扶下,扭扭捏捏的解了裤腰带子这才蹲下身去。 片刻后。 蹲麻了的宋绮罗,刚起身双腿有些难以支撑,她险些滑倒。 江雪赶紧转过身去揽过她的腰把她护在怀里。 宋绮罗惊呼一声瘫软在江雪怀里,江雪一把拦腰抱起宋绮罗。 宋绮罗勾住了她的脖子,江雪看着怀中的宋绮罗说道:“江雪冒犯公主了。” 俩人回了屋子里,江雪把宋绮罗放到了床榻上打算继续回去打地铺睡觉。 这个时候宋绮罗抓住了她的手说道:“驸马,地上凉,上来与本宫同睡吧。” 宋绮罗刚去小解的时候就觉得凉嗖嗖的,可想而知江雪打地铺睡着更是冷了。 宋绮罗些许是被江雪的柔情打动到,这次她主动让江雪上床榻睡。 美人相邀,何不美哉? 此时不答应,更待何时。 江雪点了点头就收了地上的床褥,熄了桌上的油灯便上了床榻。 笑逐颜开的江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道:“江雪这就上来。” 宋绮罗听到背后那人上了床榻,她的身子往里面挪了挪,睡在她身旁的江雪清晰平缓的听到了她急促的呼吸声。 她的心里对于江雪是纠结的,内心对江雪不抗拒甚至有一丝欢喜,可始终看不透江雪的身份又让宋绮罗焦躁。 宋绮罗翻了个身对她说道:“驸马可是睡下了?” 屋门外的人扎了个破洞,就往着屋里传输了些白色烟雾的东西,嗅觉敏感的江雪很快闻到了这股子味。 江雪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对上宋绮罗突然转过来的这张脸,她立刻吻上了宋绮罗的唇瓣。 一吻封住了宋绮罗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她的吻中带着甜意,宋绮罗感觉到江雪顺着她的唇径直往上,她俯在她的耳边喘着热气说道:“门外有人。” 宋绮罗这才知会了江雪的用意,她攀上了她的脖子继续加深了这个吻。 她吐着热气在江雪耳边萦绕魅惑的说了句:“别说话,吻本宫。” 屋里传进来的这阵迷烟对于江雪这种武艺超群的人来说自是无用。 可对宋绮罗来说,只要吸上一点就会出现意识模糊,云里雾里的现象。 吸入少量进了鼻子里的宋绮罗,唯有让自己薄弱的意识中抓紧江雪这根救命稻草,她毫不犹豫的吻上了她。 这大概是长乐公主第一次如此主动的向江雪索吻。 江雪暗自窃喜。 这算不算长乐公主从心里开始接受她了? 她对宋绮罗是有感觉的,只是迫于逢场作戏,江雪在隐忍这份感情。 她自是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她摁着她的头对准她的嘴唇吻了上去。 俩人唇齿相融,像是一曲高山流水的曲目,你来我往的拥吻着。 宋绮罗感觉自己整个身子轻飘飘的,动情的她有些迷醉的捧着江雪的脸吻了起来。 上下其手的江雪也没闲着,她把宋绮罗摸了个遍,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探进了她的里衣里…… 江雪轻松拿捏住了那团雪盈,宋绮罗哪里经受的住这样的折腾,她抵着江雪媚眼如丝的说道:“夫君……” 动情的宋绮罗像是温柔的小绵羊,江雪看的真切,她把头继续埋向了她的颈窝。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吻接踵而至,惹的宋绮罗喘了起来。 俩人正在床榻上打的火热着,江雪耳朵精着就听到“嘭”的一声,有人破门而入。 随后一把尖锐的匕首朝着床榻上刺来。 她赶紧抓起身旁的床褥给宋绮罗盖上,首要是要保护宋绮罗的安危。 宋绮罗被江雪裹的像个粽子似的,动弹不得。 身法灵敏的江雪拿着布枕就挡下了匕首的攻击。 这把匕首正中贯穿在布枕上,布枕应声破开。 失手的那人随后又是抽出了匕首朝着床榻上的宋绮罗刺去,看来这贼人的目标是公主。 宋绮罗惊恐的朝着江雪身后躲,江雪把她护在身后说道:“公主莫怕,有江雪在。” 她的一句有江雪在,让宋绮罗觉得倍感安心。 江雪反手就是一个飞踢把那人踢倒在地,匕首也被她夺了下来。 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自知不是江雪的对手,他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了个黑色的药丸吞了下去。 手中捏着匕首的江雪,飞速的朝着黑衣人的手闪去,不偏不倚正中在黑衣人的手掌心中。 黑衣人吃痛的看着手上的血喷涌而出,他含着黑色咬丸拼命的咬了下去。 江雪上前阻止让黑衣人把药丸吐出来,黑衣人死活的咬住了自己的舌头说道:“我的任务既然失败,我唯有去死谢罪!” 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黑衣人生生的咬断了自己的舌头,他口腔里的血蔓延开来,随即喷了一口血沫子在地上。 江雪再去探他的气息已经没了…… 这是死士的做法,也不知是何人派来刺杀公主。 江雪搜寻这黑衣人身上的物品,从他的的衣物里摸出了一张纸条,她捏着纸条递给宋绮罗看道说:“现下是有人盯上了公主。” 宋绮罗接过那纸条一看,上面写着:今晚行动,刺杀长乐公主。 云川朝廷之上三分五裂,宋绮罗这些年招惹的人太多了,她都快记不清有多少次刺杀了。 捏着手中的纸条,宋绮罗看着这眉目清秀的字迹,一看就是出自于女子之手。 宋绮罗卷起了手中的纸条叹道说:“本宫对这字迹似曾相识,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一时想不起来的宋绮罗摇了摇头,江雪扶着宋绮罗又坐回了床榻上说道:“公主早些歇下吧,我去收拾黑衣人的尸体。” 见着这地上躺着的黑衣人,江雪拖着这地上的尸体把他移到了客房的角落处,想着寻个麻袋把尸体装走。 为了不引人耳目给宋绮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江雪决定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黑衣人的尸体。 经过今晚这一出黑衣人的刺杀行动失败,也招来了守在外面的锦衣卫。 留夜守卫的锦衣卫听着这里面的响动便敲门问道说:“长乐公主可是睡下了?刚刚有听到打斗的声音?” 宋绮罗斜视了一眼正清理尸体的江雪,她轻咳了一声说道:“本宫并无大碍,只是无意打翻了花瓶。” 守在门外的锦衣卫听着屋里如此大的响动,被吵醒的段平威想着拍长乐公主的马屁,装着一副关心的模样。 他带着手下几名锦衣卫就在门外嘘寒问暖的说道:“长乐公主您没事吧,可需要人进来收拾房间?” 宋绮罗在屋里说道:“本宫现下已经睡下了,明日再命人进来收拾。” 段平威也没敢多说话,他哈着腰说了句:“公主既然没事,那锦衣卫就先行退下了。” 看着屋子里被江雪收拾了大半,宋绮罗这才松了口气。 地上的血也被她用麻布擦了去,她抗着那黑衣人尸体开了窗户就朝外面的护城河里丢去了。 黑衣人尸体被江雪处理的干净利落,她很快又从窗户外回来了,瞅见宋绮罗还没就寝,她坐在桌前还在等着江雪。 江雪拍了拍手说道:“公主,你猜我发现什么了,这黑衣人来历看来不小。” 宋绮罗皱了皱眉头问道说:“驸马发现什么了?” 江雪把那把匕首放到桌上说:“这匕首上面刻着官家的字,看来要刺杀公主的人是朝廷掌握兵器的内部之人。” 只要知道这批兵器的制造者,就可以顺藤摸瓜的调查出来。 宋绮罗点头说道:“本宫知晓了,这事好办,一查便知。”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1、☆、夫妻双双诉真情 江雪吹着手中的火折子重新点上了桌上的熄灭的油灯,这才透过微弱的火光瞅见宋绮罗坐在桌前一脸愁容。 两人从王家宅子回来,一天都没进过食。 江雪肚子饿的咕咕咕叫,她不自觉的对着宋绮罗尴尬的笑了笑。 宋绮罗“噗呲”一笑道说:“驸马,这是饿了一天,难为你了。” “我去下碗面,公主要不要来一碗?”江雪瞅着她淡淡的问了句。 宋绮罗咬唇说道:“驸马还有这等下厨的手艺,本宫倒是要亲自尝一尝。” 江雪嘚瑟的笑笑说:“我会的可还多着呢,公主可不要迷恋我。” 宋绮罗唇角勾起说道:“少臭美了你。” 江雪又重新点燃了手里的火折子,摸着了门向福来客栈的灶房溜去。 她前日就把福来客栈逛了个遍,轻车熟路的江雪下了楼转眼就到了灶房。 灶房里昏暗无光,江雪捏着火折子寻了灶台上的油灯点上这才看清楚了铁锅的位置。 她瞅了一眼灶房里的调料摆放的倒是齐全,各种炒菜的香料都应有尽有,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江雪的肚皮不自觉的又叫了起来,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她干脆撸起袖子说煮面就开始煮面。 她先是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清水往铁锅里倒,灶台下也不紊不乱的烧着柴火。 柴火烧的越望,江雪就感觉到脸上一阵火热,她手里拿着蒲扇扇着火,顺道又给自己扇了扇。 呛的不行的江雪咳嗽了两声,看着锅里沸腾煮开的水,她弯着腰继续加了些柴火。 借着烧水的时间,江雪手上也一直没停下来。 她取了两个素色的面碗,配上了灶台上的小料。 一碗好面,怎么少的了好的面汤底料呢? 江雪捏着细勺舀散开来面碗里的作料,艳红麻辣鲜香的一碗辣料就在她的手中活灵活现的调配了出来。 也不知公主能不能吃的辣,江雪在另一个面碗里少放了些辣料。 想到公主今日跟着她崴了脚也是受了些苦,江雪想着加快了动作下着面条。 铁锅里的沸水翻滚着细面,现下面条正是煮好的时间,再晚几分钟怕是细面会煮融了。 事不宜迟的江雪赶紧舀了一瓢水熄灭了下面的柴火,这才让锅中沸腾煮开的面条停了下来。 她又取了双竹筷挑起锅中煮好的面条均匀的铺在两个调好面料的面碗中。 江雪搓了搓手看着自己的杰作,她这下算是把两碗面条煮好了,也不枉跟着公主府的厨子学上了几手。 半个时辰后。 灰头土面的江雪捧着两碗热腾腾的面条从灶房走了出来,她不紧不慢的跺着步子上了三层的客房。 宋绮罗留了个门缝没有关死,江雪用着身子侧身顶开了门。 她兴致勃勃的捧着面碗招呼着宋绮罗说道:“公主快来,快来尝尝。” 宋绮罗咧着嘴角笑道:“驸马下个厨倒是把自己整的像只小花猫了。” 江雪放下了面碗就找了块铜镜瞅着镜子里的自己,黑乎乎的东西印在自己脸颊上。 她像极了去刚挖煤回来的一样,难怪宋绮罗笑的这么开心。 江雪此时可顾不上自己的形象,她随手抹了抹脸笑道说:“公主你烦死了,别看那么细。” 本来一脸愁容满面的宋绮罗,现下倒是心情好上了几分,她笑逐颜开的跟着江雪说话。 宋绮罗仿佛又回到了她前几日认识的公主,江雪在心中暗自叹道:这样明媚快乐的长乐公主真好。 宋绮罗至少在她面前没有一点公主架子,江雪感觉跟宋绮罗亲近了不少。 俩人调笑说着就开始坐下来一起吃着江雪下的面条。 江雪注意着宋绮罗吃面的神情,她看着宋绮罗浅尝了几口然后点了点头,江雪一脸渴望得到肯定的说道:“公主尝了以后,感觉如何?” 宋绮罗中肯的评价说了句:“比上有余,比下不足。总的来说,驸马厨艺算的上甲中。” 江雪心里美滋滋的尝了自己的面“嘿嘿”笑道:“公主喜欢就好。” 宋绮罗转念一想说道:“驸马,本宫枕下有一个木盒子里面好像放了一块方巾,你去取来。” 听话的江雪没多想就上前去了床榻从布枕下拿起了一个复古的木雕盒子递给宋绮罗。 宋绮罗接过木盒子故意打开盒子的时候,手掌微微颤抖了一下,木盒子的东西“嘭”的一声从盒子里掉了出来。 她表现的手滑说了一句:“本宫些许是累到了,开个盒子的力气都尚无。” 江雪弯下腰去捡木盒里掉下来的东西,她摸到了一块令牌似的东西说道:“公主,方巾并未在此,这是一块令牌。” 宋绮罗捂着头说道:“本宫着实乏了记错方巾放的位置,驸马帮本宫收起来吧。” 她话音刚落,江雪就把捡起来的令牌正反面都瞅了一眼。 宋绮罗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可江雪的神情表现的很随意。 注意到宋绮罗灼热的视线,江雪捡起那块令牌说道:“公主怎会有这秦字令牌?” 素闻长乐公主与秦相在朝堂是针锋相对的两个阵营,她怎会有秦家的东西? 宋绮罗听着江雪说她捡过令牌,她于是疑惑的问道说:“驸马,不认得这令牌?” 她故意想用令牌试探江雪,照理说秦相派来的细作见到此令牌必是紧张不以。 可见到驸马的反应倒是让宋绮罗心中芥蒂感觉到释放了几分。 江雪楞在原地想起这块令牌,她一拍脑门说道:“我想起来了,云川大乱当日我遇到一队黑骑军从他们身上扒下来的,然后被我当到了当铺去……” 宋绮罗收了那块秦字令牌放回了木盒子里,她对于江雪的话半信半疑,一句捡到的话,她能相信她? 宋绮罗摇头说道:“本宫也不知驸马说的话能否信任,可你要记得,秦相不是什么善茬之人。” 江雪这才听出了宋绮罗话里的意思,她在怀疑她? 一脸委屈的江雪扯着宋绮罗的衣袖说道:“公主明鉴啊,江雪真的只是捡过一块一模一样的秦字令牌,我真的不认识什么秦相!” 再三解释的江雪,恨不得自己此时长了一百张嘴舌给自己辩论,她要怎么让公主相信她啊。 江雪细细想来宋绮罗前两天对自己产生的微妙变化,原因竟是出现在了这里。 这样说起来宋绮罗还是不信任她。 见着江雪一脸无辜受害者的模样,宋绮罗心里也像是针扎着疼,她太害怕她身边的人背叛她了。 经历多年在朝堂上纷争的宋绮罗,已经见怪不怪的看透了人心难测。 她缓缓的闭上了眼说道:“驸马若是秦相的人就早些跟本宫坦白了便是,本宫会放你走。” 一句轻描淡写的放她走,这可让江雪急了眼,她沮丧的说:“公主要江雪走,江雪偏不。三年的期限还没到呢,江雪是不会走的。” 江雪如今跟刚来公主府的时候完全是生了两副模样。 她当初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要离开公主府,现在看来在宋绮罗身边待了段时日是撵都撵不走了。 心生不忍的宋绮罗让江雪松开她的衣袖,于是淡淡的说了句:“本宫暂且相信你,可若是让本宫发现驸马的不忠之心,本宫定不会饶你。” 除了死亡都是背叛,宋绮罗不允许身边的人背叛她,这也是她的底线。 江雪哭嚷着这才起了身说道:“公主是不让江雪走了,感天动地!” 宋绮罗张了张嘴说道:“驸马赶紧去洗漱吧,时辰不早了,明日还得继续调查失踪案。” 说到底江雪除开锦衣卫的职位在身,她也终究是个女子的心思。 她们同为女子,宋绮罗对于江雪惺惺相惜起来。 江雪破涕为笑的收了桌上的两个面碗,然后就去打了盆水把脸上黑乎乎的东西给擦了去。 简单的洗漱过后,江雪扶着宋绮罗上了床榻,宋绮罗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在她旁边睡的正香。 江雪屁股还疼着呢。 她侧着身子躺着正对着公主的脸。 不由自主的手指来回的在宋绮罗的脸上婆娑起来,江雪由衷的感叹说:“要是每日都能这样静静的看着公主入睡多好。” 江雪这句心声就偏偏被宋绮罗听了去。 睡的正香的宋绮罗突然翻了个身,她就这样跌进了江雪的怀里。 她慵懒的念叨了句:“驸马,睡吧。” 江雪揽过她的香肩,宋绮罗眯着眼享受的在她舒服的怀里蹭了蹭。 江雪抚着她柔顺的发丝说道:“公主若是不嫌弃江雪,江雪会护你一世。” 一夜过去,宋绮罗醒来的时候已经没了身旁人的影子,温存着床榻上那人留下的余温。 宋绮罗唤来了守在门外的风晚,风晚这才跟宋绮罗说道:“公主,驸马爷说她独自前去查案子,让您歇着呢。” 些许是昨日被刺客扰了兴致,宋绮罗跟着风晚说道:“风晚,你下去让店家重新开一间上好的客房。” 风晚问道说:“公主可是住的不舒适?” 宋绮罗点头说:“昨日偷进来了野猫,驸马捉猫,连着屋里的花瓶都被击碎了去。” 风晚这才瞅见角落处的花瓶碎的个七七八八,她出去招来店小二这才把屋里的花瓶残渣给清理了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2、☆、怪医口中得线索 江雪交代风晚后便早早出了客栈,她一刻也不敢停留就来到了古生堂。 “砰砰砰……”江雪上前敲了敲古生堂前的门。 古生堂的药童心里正念叨着不知是哪个天杀的大清早就扰了人清净。 药童嘴里虽念叨着,可也不得不从药堂里走了出来开门。 “吱呀”一声,药童手里还攥着几味药材见到来人是江雪于是问道说:“少侠可是来求医?不巧的是师傅今早就出去给人看诊了。” 一向难求的屈大夫这是想通救人了? 江雪见时辰尚早说道:“我在古生堂等上屈大夫片刻便是。” 药童这才让江雪进了古生堂,他手里忙着配几味药材,让江雪随意找空地方坐。 江雪环顾了四周背着手看着古生堂存放着各式各样的药材。 嗅着这些药材浓重刺鼻的味道,江雪捂了捂鼻。 兴许是被这股子药材味冲了鼻,她连打了几个哈欠。 江雪正要问小药童这是什么药材,身后便传来了屈大夫低沉的声音。 “少侠这是又来向老夫寻药来了?”屈大夫背着药箱从外面匆匆赶回来,他拍了拍肩上的雪说道。 江雪摇头说道:“江雪此次前来是要向屈大夫打听些关于王家宅子的事。” 江雪也不拖泥带水直接说明了来意,屈大夫听到“王家宅子”四个字的时候,脸色突变。 他放下了背着的药箱放置药堂前的木桌上,屈大夫招来了小药童让他去泡了壶茶来。 “徒儿,去泡壶碧螺春来,老夫跟少侠有事相商。”屈大夫手忙脚乱的收拾了木桌上的药材跟着小药童说道。 小药童乍一看药堂里的茶叶罐子早就空空如也,他舒了口气道:“师傅您这几天是忙糊涂了吧,碧螺春早就喝完了。” 瞧他这记性,这招呼客人备的茶叶都忘记买了。 屈大夫脸上有点挂不住的说了句:“那你还不去街上买几两茶叶回来。” 小药童点头如捣蒜的说道:“徒儿这就去街上买。” 屈大夫脸色乍白,药童瞅见自家师傅如此模样,他头也不回的便扭头就跑。 江雪摆了摆手说道:“屈大夫客气,没了茶叶不饮便是。” 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屈大夫客气的让江雪在药堂里木桌上坐了下来。 他这才缓缓的道来:“少侠可是问王家宅子的事?老夫的确知晓一二。” 江雪侧耳细听的说道:“渠县城中接二连三的发生失踪少女,我调查到源头竟是出现在王家宅子,推断这王家宅子乃是起因。” 屈大夫心情忐忑秉了口气道:“老夫曾到王家宅子问过诊,给他们家的女儿看过病因,得的确实是心病。” 王家的女儿自从被老妇人锁死在了柜中,后事便不了了之,屈大夫说起他家的女儿也是倍感惋惜。 江雪继续问道说:“屈大夫可还想的起其他什么可疑之处?” 屈大夫思考片刻说道:“你这样一说倒是提醒了老夫,接下来渠县失踪的女子似乎跟王家女子长的都有几分相似。” 渠县失踪女子案闹的不小,失踪女子的画像都贴满了大街小巷。 屈大夫平日里偶尔出去问诊,自是不自觉的看了几眼这些画像。 江雪又接着问道说:“这样说起来,犯案之人是照着王家小姐的模样进行犯案。” “怪的很,这犯案之人一周会抓一名女子。”屈大夫摇头说起这件事情。 江雪回想起那日在来福客栈见到的皮影,或许在城中可以按照这个思路去寻找。 假借皮影之名行着拐人的事,这犯案的人就专攻了女子害怕的弱点入手。 江雪问到屈大夫皮影戏,他点头道:“我们渠县确实有会皮影戏的手艺人,他家就住在县城的乌衣巷。” 乌衣巷……那日她们救下的打铁铺的女子也住在那里? 她长的也有几分与王家女子相似这才会被王家的老妇人捉了去。 遭了,他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她! 江雪焦急的问道说:“这一周出现过失踪的女子吗?” 屈大夫肯定的点头说:“还未曾。” 他话音刚落,江雪拿起桌上的配剑马不停蹄的就夺门而出。 她正好撞上了买药回来的小药童,小药童赶紧把怀里的茶叶护着,见慌忙行事的江雪说了句:“少侠整天风风火火的,险些撞了我的茶叶。” 江雪顾不上跟小药童说话,急冲冲的就往乌衣巷奔去。 乌衣巷早市里的商贩们都摆出了各类早点,他们争相在街头叫卖着。 江雪此时可顾不上品尝美食,她上前问道一个刚支起摊位卖豆腐花的老婆婆说道:“婆婆可知道打铁铺怎么去?” 老婆婆舀着锅里的豆腐花指了巷口深处说道:“少侠往里面走,最后一家便是打铁铺家了。” 江雪向老婆婆道过一声谢后,健步如飞般就跑到了打铁铺前。 打铁铺的铁匠正在烙着手上滚烫的粗铁,江雪问道说:“请问你们家的姑娘在吗?” 中年铁匠抬头看了一眼说:“你说的是我家女娃吧,她一早就出了门,还没有回来。” 江雪叹道一声:情况不妙。 她又向中年铁匠问了渠县皮影手艺人住的地方,铁匠给她指了一处大致的方向,江雪匆匆的赶了去。 渠县皮影戏在近些年间已经渐渐不再兴盛,这项手艺也逐渐没落。 江雪瞅见这手艺人住的地方破败不堪,还没踏进茅草屋里,便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远山,为兄告诉过你多少次了,进屋前要敲门。”屋里又传来病娇男的喘息声说道。 江雪在草屋门口停留了片刻才敲了门说道:“公子可是会皮影戏?我家夫人爱看,不知公子可否有时间?” 已经许久没有人上门让他表演皮影戏了,他现下这身子也不太适合再现皮影戏的手艺。 他又抬头看着自家的茅草屋顶早已穿了洞,夹杂着风雪从上贯穿了下来,飘在他的手心。 年久失修的茅草屋,包袱里也空空如也身无分文,好不落魄。 现下的生活苦不堪言,有上门听戏的生意,他赚上些银两补贴家用又何尝不可? 屋里的人紧接着又咳了两声这才跺着步子开了门说道:“小生的确会有些手艺,少侠的夫人想听哪出戏?” 江雪张口即来说道:“我家夫人最爱的曲目是《西厢记》,不知公子可会?” 他点头说道:“小生会,公子家住在何处?待我家贤弟归来便一起登门表演这出戏。” 他支撑着自己孱弱的身体跟着江雪说着话,江雪趁这个时间,眼神有意无意的在茅草屋里搜寻了一番。 环视了茅草屋里情况就一些普普通通的皮影用的东西,江雪有兴趣的拿起其中一个女子的皮影瞧了瞧。 江雪晃了神没有答复他,他便觉得此人甚是奇怪,难道是耍他不成? “公子,公子。小生在问您家住在何处呢?”他打断了江雪的思绪说道。 江雪这才缓过神来说道:“我跟夫人是游玩到此处,听闻渠县皮影戏是一绝便找到了公子,现下我们住在来福客栈。” 江雪跟他商量好了价钱,他听信了江雪的只言片语点头说道:“少侠的夫人定是念旧之人,能听懂西厢记的人并不多。” 就当江雪打算用皮影戏试探一番眼前之人,屋外传来了稚气的声音说道:“兄长这是在跟谁说着话?” 一个侏儒孩童身高的人走了进来,他手里拎着两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花。 “远山快些进来,今天有贵客到访要听咱们表演皮影戏呢。”他拉着口中的远山便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向着江雪介绍。 江雪这才得知他们是兄弟俩,弟弟自幼患上了这天生残疾,从小便是孩童般的身高。 哥哥也没好到哪里去,自幼也是个药罐子里泡着长大的人,身体虚弱的紧。 他们一个叫李远山,一个叫李近水。 远山近水? 这套老祖宗流传下来的皮影戏,到了他们这一代就不再盛兴。 哥俩不忍就此让皮影戏埋没,哥哥李近水坚持要把这皮影戏做到流芳百世。 兄弟俩这些年相依为命,李远山几度劝阻哥哥放弃皮影戏,可李近水不肯放弃。 李远山看到江雪这张脸,他大惊失色的扔了手中的豆腐花转身跑去。 他记得这张脸!他见过她! 江雪跨过这地上散落一地的豆腐花,一个箭步飞了出去,拎着李远山的脖颈就把他抓了回来说道:“你跑什么?李远山。” 李远山害怕的说道:“远山知道自己犯了错,求官爷不要为难我的兄长。” 李近水这才反应过来,江雪前来听戏是假,试探他是真。 他气的咳了几口血裹在麻布上质问的说道:“远山,你背着我做了什么糊涂事!” 李远山跪着不敢起来说道:“这些年咱们的银两都花光了,我只能去拐卖些城中的女子到邻县赚取些银两。” 上次他从江雪的手里逃了,这次有兄长在,他想逃也逃不了。 兄长便是他李远山活在这世上唯一的软肋,他只有他一个亲人了。 江雪看的出这李远山在乎他的哥哥,江雪封了李近水的穴道,他立刻便按耐不动了。 江雪携剑指着他说道:“李远山,你若不从实招来,你的哥哥也凶多吉少!” 真是杀人诛心,江雪竟用他在乎的人威胁他。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3、☆、渠县迷雾终散开 李远山脸色乍青乍白,想到那日在客栈中江雪的身法过人,就感觉到她不是个好惹的主。 被封哑穴的李近水说不出话来,他瞪着铜铃般大小的眼睛,直勾勾的怒瞪着李远山。 他这个贤弟又在外惹了什么幺蛾子的祸事,人都找上他们家门口来了! 李远山哆嗦的打了寒颤这才娓娓道来的说道:“这位官爷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的兄长,我什么都说!” 教育无方的李近水恨不得把李远山活剥生吞,他们皮影世家怎出了李远山这样的东西! 逼的李远山又是给江雪磕了几个响头,江雪放下了戒备收了佩剑。 李远山才细细道来渠县失踪女子的来龙去脉。 “你最好是滴水不漏的把整个事情都道来,不然你的兄长也逃不了关系!”江雪冷凝着脸说道。 李远山说着起初他并没有想到绑县中的女子。 直到有一次跟他的兄长去了王家宅子表演过一次皮影戏。 兄弟俩人合作无间了一场皮影戏下来,深得王家姑娘的喜爱,便多给了俩人部分赏银。 李远山心里乐开了花,他们的皮影戏受到了赏识。 从此以后,王家的下人常常让他们去宅子演皮影戏。 日子久了,他们跟王家的姑娘熟识了起来,这王家姑娘也不嫌弃他们的身份低下,李远山渐渐对这王家姑娘心生好感。 他虽一身残疾却也有一颗追求喜爱女子的心。 一日,表演完的兄弟俩人正准备收拾完皮影的东西回去。 李远山瞅见看完皮影戏的王家姑娘声泪俱下的叹着皮影戏里的一双壁人却被封建礼数给打败,她感叹不已。 李远山上前安慰的说道:“姑娘可是被这曲目打动了?姑娘的心可真善。” 王家姑娘摇头说道:“我也只有从这皮影戏中得到稍许的安慰,曲中之人像极了自己。” 她也不知看的是皮影戏还是看的自己身处境地的真实写照,她与表哥那份情终究抵不过父母的阻拦。 李远山怜惜着眼前的女子,可自知自己的身份跟王家姑娘根本搭不上边。 他想要上去安慰她,却又止步于戏台。 李远山的感情很可笑,还未等到表达这份情感,王家姑娘就已经离奇失踪。 “你们以后都不用再来了,我们小姐失踪了。”王家宅子的下人摇着头说道。 沮丧的李远山失了这个前往王家宅子看心上人的机会,他独自回了家默默待了好几天茶不思饭不想。 “远山,你这是又在屋里捯饬着何物?”李近水看着眼前逐渐消瘦的贤弟问道说。 李远山这几天把自己关在家里,他做了一个王家姑娘的皮影人,他攥着手心里的皮影人说道:“兄长,我们再也没有机会去王家宅子了吧。” 李近水心底略微一颤道:“咱兄弟俩人好不容易靠上的金主失踪了,没有机会了……” 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去王家宅子表演皮影戏了,李远山仰天长恨自己为何如此懦弱? 错失聊表心意的李远山一段时间里一蹶不振,他完完全全把自己封闭在屋里。 李近水拖着身子每日照顾着自己的贤弟,心里有苦难言。 直到李近水有一天身体垮了下去,他倒在了他们身处的茅草屋中一病不起,李远山这才缓过神来知道他不能再失去兄长了。 “兄长,兄长!你醒醒啊!”李远山摇着李近水的身体焦急的说道。 “贤弟,兄长是旧病复发了。”李近水倒在床榻上咳出了血。 李远山摊开一看,他的手心都藏着他吐出的血。 兄长病瘫在床榻,家里的担子都压在了李远山身上。 李近水这身子靠着古生堂屈大夫开的药,苟延残喘的活着,可这些开支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李远山攥着他们这些年留下不多的存银,想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说到来钱,李远山倒是想起了一个人。 乌衣巷口的神婆子也是可怜这兄弟俩,她倒是无意的在李远山耳边提起过一嘴。 李远山知道这神婆子在他们渠县名气可不小,专为人驱邪做法,会些伎俩。 “远山,有没有兴趣跟着老婆子干一笔飞来横财,你只需要弄虚作假的唱皮影戏,其余都教给老婆子我。”神婆子神秘兮兮的拉着李远山说道。 李远山摇头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飞来横财,婆婆你不会是骗我吧?” 神婆子杵着拐棍说道:“老婆子都快入土的人了,有必要骗你?就说这事你干还是不干吧。” 李远山踌躇不决的摇头:“婆婆给我些时日,我考虑考虑。” 神婆子给他指了条谋财之路,他起初没有放在心上,可现下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时,他唯有按着神婆子的路子走。 神婆子笑道说:“从今往后你就跟着老婆子我混了,包你日后衣食无忧。” 李远山这才知道这神婆子让他干些装神弄鬼之事,让他寻些年轻貌美的姑娘拐给邻县的人贩子。 神婆子身上有些功夫,装神弄鬼跳大神在她的表演下深得人心。 这才让渠县的人心惶惶都说渠县闹鬼。 他这心里一直对着王家宅子的姑娘念念不忘,于是每一个与她相似的人他都一一绑来。 李远山身有残疾自是不方便一个人下手,神婆子成了他的得力助手,俩人同流合污做尽这贩卖姑娘之事。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江雪愤愤道。 “神婆子施法加上我的皮影戏术让那些姑娘吓的半死,我们就这样拐人的。”李远山舒了一口气说道。 得心应手的李远山在神婆子的帮助下,拐了一个又一个貌美的姑娘,他这才放开了胆子做起了这笔生意。 “我也不想啊,奈何家徒四壁,唯有发了横财才能给我的兄长看病……”李远山打了个寒颤说道。 “那神婆子现在何处?你赶紧带我前去!”江雪说罢取了剑逼着李远山带路前去那神婆子家中。 李远山看着自己的兄长还在江雪的手中,他只好顺着江雪的话,带着她去了那神婆子家。 待她们来的时候,神婆子家中已经空无一人。 江雪把剑架在李远山的脖颈说道:“李远山,休得耍花样,人呢!” 过河拆桥的神婆子早就得了风声人去楼空,现下留了个空屋在此处。 他如何让江雪信他? 李远山指着后院处说道:“我们平时就把姑娘关在后院,次日便会有人来接应。” 他口里应着便带着江雪去了后院查看,后院里的一处屋内地上都是粗绳,还有些女子的碎衣布料。 平日这些抓来的女子都会关在这里,不听话的就会被神婆子掌嘴甚至打骂。 这些无辜的女子不知道遭遇了何等残暴,江雪不忍再看下去。 “李远山,这些话你还是去跟渠县的县令说吧!”江雪拎着李远山便把他摔了出去。 “少侠你可要信我,我也是无辜的,我是受人指使的!”李远山指着眼前的屋里说道。 人证物证都齐了,她这下可以回来福客栈交差了。 渠县失踪案算是告一段落,江雪抓到的李远山也亲自交给了渠县的县令审判他犯下的罪。 李远山的同谋神婆子还在追捕之中,他的哥哥并不知情,所以算是跟这件事情并无关联。 江雪再次见到李近水之时,他一人在茅草屋前唉声连连。 李近水总会在这茅草屋前等着自己的弟弟回家,望眼欲穿的他是等不到了。 江雪叹道一声说:“李近水终是一人抗下了所有。” 转身离去的江雪又路过乌衣巷的打铁铺,铁匠的家的女儿也回来了,她正帮着父亲擦汗。 看来是自己的虚惊一场,她并没有被抓走。 心中卸下一块大石头的江雪这才往来福客栈的方向走去,途径巷口想到卖豆腐花的老婆婆,她停留了片刻。 “少侠可是来买豆腐花?你来迟了,婆婆昨天就收摊了……”隔壁摊位卖油饼的小贩说道。 江雪抓着卖油饼小贩询问道:“你说的那位婆婆可是乌衣巷会做法的那位?” 油饼小贩点头道:“神婆婆在我们这里可是出了名的,早上她会出摊卖豆腐花,空闲就会给人上门做法。” 昨天就收摊了…… 豆腐花…… 李远山回来之时也提着两碗豆腐花! 江雪这才恍然大悟,卖豆腐花的婆婆就是那神婆子! 她问路之时给神婆子报了信,这才让她从江雪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她跟李远山的同谋神婆子竟然擦肩而过! 案子大破解了真相,也到了他们离开之日。 众人整顿一番后,重新出发他们的目的地摘星楼。 江雪归了锦衣卫的队跟在宫撵后面,她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宋绮罗身上就没停下来。 她亲眼看着宋绮罗掀了车帘上了马车,江雪这才上了马跟了上去。 武康帝坐在车撵上掐指一算说道:“三天的时间不多不少,这江雪还是有几分手段。” 一旁服侍的秦轻烟给他捶着肩膀笑道说:“皇上这可是在考验江雪?” 武康帝神色一紧说道:“江雪乃云川锦衣卫又是长乐的驸马,朕自是对江雪颇为看好。”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4、☆、华岩寺下遇截杀 武康帝怀里搂过秦轻烟笑道说:“歇息几日下来,爱妃的身子可好些了?” 秦轻烟柔媚的瘫软在武康帝怀中道:“臣妾好太多了,说来多亏江雪去寻来大夫给臣妾看病……” 秦轻烟掀开车帘又瞅了几眼身后随驾马而行的江雪,这才上下打量起来江雪。 衣袂飘飘,俊美绝伦。 她双眸清澈如水般的温柔凝视着长乐公主的车撵。 秦轻烟脑中浮现起江雪的身影来,她与她在后宫御花园中有过一面之缘。 她不由得有几分赏识江雪,江雪一身好武艺又会品茶,是位妙人也。 秦轻烟勾唇一笑心中默念道:江雪颇为有趣。 江雪成功的引起了秦轻烟的注意,也不知是福是祸。 浩浩荡荡的人马从渠县出发,江雪手中攥着缰绳策马而去,身后传来屈大夫的声音道:“江少侠留步,老夫有药相赠。” 江雪闻声捏紧缰绳停刻半响缓缓下马而来。 渠县得已破此失踪案,江雪也不少的功劳。 现下的渠县重新恢复了以往的生机,屈大夫心中颇为感谢江雪替他们破此案。 “屈大夫这是?”江雪看着屈大夫冒雪前来送药不解的问道。 屈大夫手中攥着一个锦玉香囊递给江雪道:“少侠此去凶险,这药丸能短期提高功力,赠予少侠所用。” 初识的屈大夫颇为性格古怪,几日了解下来倒是觉得他不是性格怪异,只是习得医术痴迷不悟。 接过屈大夫手中的香囊,江雪道谢说道:“无功不受禄,屈大夫速速收回去。” 江雪可不敢乱收这怪医的东西。 “江少侠就不要客气了,这是老夫的一点心意。”屈大夫把香囊又递给了江雪道。 江雪闻得香囊中的药丸,丸中散来一阵清香,并无异常。 她身为江湖中人,对于这些入口之物自是谨慎了些。 屈大夫笑脸迎迎道:“只是些强身健体的药丸,少侠不必担忧。” 江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屈大夫再三嘱咐江雪让她收下,江雪难以推托只好把香囊收入囊中道:“谢过屈大夫。” 伫立寒雪之中的屈大夫,眸中闪过一缕深邃。 江雪并没有在意这抹眼神,她的注意力全然倾注在了长乐公主的车撵上。 前面护着车撵的人马往着县城外行去,江雪匆匆跟屈大夫告别后,驾马急奔而去,这才赶上了锦衣卫。 转眼之间众人行城至十里山路,再行半日的路程便可到达摘星楼。 摘星楼建于华岩寺庙之上,专用于帝王祈福所用。 江雪驾着马故意到长乐公主的车撵前,上前说道:“公主,华岩寺上面风大,多披件披风。” 宋绮罗听着外面那人温润如玉般的声音,她掀开车帘正对上江雪的眼眸道:“本宫无妨,驸马才是要多注意些身子。” 前几日挨了板子的江雪,宋绮罗还历历在目。 公主是在质疑她的体力咯? 她笑的邪魅道:“江雪看来没把公主服侍上心,是江雪的错。” 江雪显然误解了她的意思。 宋绮罗恢复神色道:“驸马日渐无赖了。” 夫妻俩人说话间,前面的锦衣卫人马顿足停了下来。 最前面带着锦衣卫队伍的指挥佥事薛松面色一冷摆了摆手道:“慢着。” 指挥佥事薛松停了下来,往山路前方眯眼看去,他看到山路上方有一群身穿黑衣的人正在探得他们的一举一动。 薛松眸子骤然紧缩,黑衣人已经有所行动,随之从天而知大量的乱箭而下,他大手一挥命令锦衣卫们道:“护驾!保护皇上!” 众锦衣卫把车撵都围的水泄不通,他们形成一个圆形方阵,纷纷上前以身挡下箭矢。 数百支乱箭从四面八方窜了过来,乱箭也没长眼,朝着车撵中的人纷纷射去。 几十支长箭射向宋绮罗所在的车撵,江雪惊呼一声上前道:“公主,小心!” 脚下一轻,江雪飞身而跃至车撵前,手疾眼快的她攥起手中的紫电配剑将乱箭斩于自己的剑下。 横断而裂开的数支箭矢应声断开,顾妻心切的江雪窜进车撵探得公主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宋绮罗反手安抚她道:“本宫无事,驸马不要过多担心。” 江雪点点头道:“公主切莫离开江雪的视线。” 还不等俩人说上两句话,一支穿云箭射穿车帘猛的向俩人飞来。 眼见宋绮罗就要中箭,江雪快手将箭矢捏在手中随之在她手中生生的攥断开来。 江雪护在宋绮罗身前,又夺了几支穿云箭攥在手中,生怕这些箭矢伤到宋绮罗分毫。 待到车撵外的箭矢声止后,江雪这才探出个脑袋环顾了四周。 四周的箭矢散落了一地,十几具黑衣人尸体都死在锦衣卫的剑下。 眸中暗含杀意的一名为首的黑衣人从山上窜下,见的自己众多弟兄惨遭尽锦衣卫的毒手之下。 咬牙切齿的他抡起手中的长刀向着江雪劈天盖地的劈来,连连退后的江雪躲过了这一重击。 黑衣人干脆抛了手中的长刀改为用拳与江雪过起招来,迎拳而上的江雪接下了黑衣人过拳数招。 拳中之意如雷如风,掌风跃过江雪的侧脸,她这张脸险些被击中。 江雪拂袖愤然道:“可不兴打人脸的!” 黑衣人不屑的道:“少侠要是再不上心,就不是一张脸了!” 江雪这才转念一想起王府宅子老妇人用的霹雳掌,这掌风雷霆霸道,掌掌快狠。 霹雳门的人? 此掌颇为凌冽,最大的弱点之处便是用力过猛会伤其经脉。 江雪反向行之让这黑衣人处处击空,惹怒的黑衣□□中如怒火在哽,青筋暴起的他朝着江雪继续挥拳。 不过多时感觉到胸腔像是积了一团火,他又是与江雪过了几招下来,感到倍感吃力。 江雪瞅见他的掌风已然处下风,见机行事的江雪脚下一狠对准他的膝盖踹去。 为首黑衣人败下阵来,他跪在地上吐了口血。 江雪擒住此人的肩部,他动弹不得。 周遭山路的黑衣人已经被锦衣卫尽数拿下,被擒与江雪手下为首的黑衣人嘴硬的说道:“杀我一个又何妨,你们是打不过我们门主的。” 这群黑衣人乃是乔装打扮的江湖客,从他们嘴里看来是撬不出任何的线索。 江雪扼住他的喉咙道:“那我就送你一程!” 视死如归的为首黑衣人缓缓闭上了眸子,等待着江雪最后对他的凌迟。 江雪捏着手中配剑正要上这黑衣人上路,身后却传来一阵轻笑的女声道:“少侠可真是好本事,看你能否接下本门主的长鞭!” 闻声望去,一身披着红衣貂皮大衣的女子手攥着三尺长鞭向着江雪挥来。 这女子蒙着面纱,她的面容像是隔了一层迷雾。 为首的黑衣人抬起头来看到是自家的门主前来相救,他唤了一声:“门主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红衣女子话锋一转道:“我岂会丢下你不管!” 黑衣人口中的门主,翩然而至已到江雪眼前,她紧接着挥舞手中长鞭便与江雪撕打起来。 江雪舞着紫电剑与她过招,红衣女子挥着长鞭转眼跟江雪的剑缠绕起来,剑与长鞭瞬间像一对痴缠的银蛇纠缠起来。 顿时间,俩人陷入僵局。 她使着手中的剑用不上内力,红衣女子笑道说:“无人能逃的过我的幽冥鞭!” 红衣女子唤这长鞭名为幽冥,江雪仔细瞅上这长鞭发现这鞭身坚硬如铁,它的周身都泛着绿幽幽的邪光。 “如此鬼魅之鞭,跟你的人一般!”江雪动了动唇道。 这句话也不知是在夸她还是在嘲讽她。 红衣女子厉声一喝道:“少侠就尝尝我幽冥鞭的厉害!” 说话间,鞭已抽回。 她挥鞭向上重重的朝着江雪的方向挥去,江雪瞧见这红衣女子急于挥鞭打败她的模样,不急不慢的慢慢消耗起她的内力。 一时之间,一鞭一剑在这山路间激战四起。 她的鞭意中带着怒气,招招致恨,恨不得把眼前的江雪活剥生剮。 “门主这么大的怨气分了心,可是打不过我的。”江雪动了动唇激怒她道。 红衣女子攥着幽冥鞭,眸中杀意越发浓烈。 她喉咙一哽道:“你杀了我霹雳门的护法,今日我必取你性命!” 江雪反问一句道:“我未曾见过你们的护法,何来杀一说。” 红衣女子一字一句的说道:“王家宅子,有人亲眼看见你进去杀了我们的护法!岂能有假!” 王家宅子的老妇人是霹雳门的护法? “你眼睛看到的就是真的?我从未杀她,她是自断经脉而死!”江雪嘴角浮起一抹冷意道。 红衣女子瞳孔骤然一缩道:“你这恶人还要狡辩!” 江雪捏着紫电向着红衣女子的手腕击去,红衣女子分了神,幽冥鞭被击落在地。 没了幽冥鞭的红衣女子如同失了左膀右臂,她咬牙深呼吸了一口想要去捡鞭子。 江雪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飞身到她的面前就点了她的穴道:“门主怕是杀不了江雪了。” 红衣女子伫立在原地道:“放开我!”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5、☆、唤本宫绮罗 江雪身后的锦衣卫们也随之赶来,俩人的战斗已经结束,红衣女子不屑的白了一眼江雪。 她语气有些不悦的道:“你有本事就放开本门主,再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江雪无心恋战再与她多费口舌道:“我可没那个闲功夫。” 指挥佥事薛松带着几名锦衣卫匆匆赶来,江雪招了招手。 “胆敢行刺圣上,抓起来!”薛松指着红衣女子道。 为首黑衣人与霹雳门门主纷纷都被拿下,薛松派了几名锦衣卫就把他们抓到武康帝的车撵前发落。 “老实点!别想跑!”一名锦衣卫架着红衣女子的肩膀让她跪下。 她死活不肯的咬唇道:“你们放开本门主!” 霹雳门的门主倒是有几分血性,可偏偏这宁死不屈的模样让人生厌。 薛松一记耳光扇在她的脸上道:“这里要是拱卫司你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薛松可没有什么好脾气,他对待任何犯人都如出一辙的狠绝。 世人皆知皇城中的拱卫司手段狠毒,审起犯人来颇为有些手段。 全然无了刚才的血性,红衣女子咬唇不语。 她这才安静了下来,不吵不闹的跪在车撵前。 车撵外面的动静似乎不小。 车撵里受惊的秦轻烟被吓的不轻,一个劲的朝着武康帝怀里靠,她娇嗔道:“皇上,臣妾害怕……” 武康帝拥着怀中美人安抚道:“爱妃莫怕,行刺的贼子已经拿下,朕这就处死他们!” 大手一挥的武康帝打算让薛松处死俩人,秦轻烟言语带着哭腔道:“皇上,现在让他们死太便宜了,不如先让把他们关起来再严加拷问有何目的……” 武康帝宠溺的拥着秦轻烟道:“都听爱妃的。” 她三言两语在武康帝面前说了几句便让圣意转眼之间就改变,秦轻烟娇柔的面孔下还有另一面。 武康帝出了车撵瞅了一眼红衣女子道:“薛松,你派几个人严加看管这行刺的贼人,回云川后再做处置!” 薛松上前拱手道:“属下谨遵圣意。” 这一激战后,众人整顿片刻便上了华岩寺。 华岩寺道前,雨雪纷纷。 御林军副使乔子龙早已在华岩寺上等候,圣上前日派身边的安公公让他前来协助摘星楼祈福。 乔子龙带着一队整齐的御林军守在华岩寺的山路道前,见着是他们的车队来了,他这才上前跪下拜道:“臣参见皇上。” 武康帝摆摆手道:“起来吧。摘星楼准备的怎么样了?” 乔子龙答道:“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陛下一声令下,摘星楼的祈福仪式便可开始。” 武康帝点头道:“朕听你这么说,便放心了。” 乔子龙深得武康帝的赏识,武康帝许诺过他回皇城后便给他升上几品官位。 瞻前马后的乔子龙自是对圣上交代的事情颇为上心,他接到圣上的旨意就马不停蹄的来了华岩寺部署安排。 他上前迎了车队便带着众人进了华岩寺。 乔子龙有意无意的看向宋绮罗的车撵,他闷声叹了口气。 前些时日还护送公主进宫,现下却已嫁作人妇。 圣上曾经有意撮合他与长乐公主的姻缘,乔子龙也有心与长乐结缘,可这中途被江雪截了去。 乔子龙的心里颇为不是滋味,明明长乐公主是他的,偏偏就便宜了那个长的似小白脸的江雪。 心中忿忿不平的乔子龙上前跟他的老熟人薛松闲聊道:“薛佥事一路上辛苦了,待到庙里可要好生休息一番。” 薛松摆手道:“我不辛苦,倒是苦了咱们新进来的锦衣卫江雪,江雪在渠县破案花上了几日时间。” 乔子龙听到江雪的名字更是气愤道:“江雪?可是长乐公主的新驸马。他长的一副油面小生的模样能会破什么案?” 薛松替江雪打抱不平道:“乔副使可别小看了江雪,此人是有些深藏不露的本事。” 乔子龙话锋一转道:“有机会我定要会会这个江雪。” 众人上了华岩寺,寺中主持方丈杵着手中宝杖前来迎接圣上。 他身旁的几名和尚手里都握着一串佛珠,恭恭敬敬的站在大雄宝殿前。 方丈苦玄已年过七十岁,前半身乃是云游高僧,现下年纪大了,便回了华岩寺接下了方丈的重任。 他满脸皱容,眉上已然泛白。 看破红尘的苦玄对世事无常早已禅透。 他眯着眸子上前迎接武康帝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武康帝下了车撵上前扶过苦玄的手道:“苦玄大师快快起来。” 苦玄笑道:“多年不见圣上还是容光焕发,苦玄准备了些斋饭也不知合不合圣上胃口。” 武康帝点头微笑道:“朕吃些清淡口味便好。” 武康帝见到久违见到的苦玄大师,龙心大悦。 他拉着苦玄大师便要与他彻夜长谈一番。 武康帝赐了些苦玄大师一些财物,可苦玄大师一生活的清苦,只图清平为乐。 他推辞道:“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贫僧早已置之度外,圣上还是收回去。” “苦玄高僧还是当面那般清高,这么多年都未曾变过。”武康帝皱了皱眉道。 “圣上切莫忘记这三日之类需要沐浴、吃斋还有便是诵经之道。”苦玄有意指点武康帝提了一嘴道。 武康帝点头道:“传朕的口谕,接下来的三天所有人都照着苦玄大师的意思去做。” 摘星楼祈福前,他们要在华岩寺准备三日。 苦玄大师美名其曰称之为:静心禅道,方能祈福。 随后的僧客带着众人前去寺中的厢房,江雪被分到了东南角的一处偏房。 “这三日将会让咱们兄弟轮流值岗,江雪你可要好生休息。”薛松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江雪点头道:“薛佥事放心,江雪定会到岗。” 薛松早早从指挥使宁柯口中听过江雪斗武的事迹,这几日观察此人下来倒是个可造之才。 薛松继续说道:“江雪你好好在锦衣卫干,我相信你必能成大器。” 江雪抿唇道:“薛佥事谬赞江雪了。” 薛松有意栽培江雪说了句:“江雪可别跟我客气,你在锦衣卫里有什么难处尽管找我,现在指挥使不在,我能罩着你点。” 薛松跟指挥使宁柯倒是同道中人,他们都是善恶分明、惜才之人。 渠县之后便不见了指挥使宁柯的踪影,江雪插了一嘴问道:“怎么不见宁大人?” 薛松摇头道:“皇城中的采花贼一案闹的沸沸扬扬,宁大人是急着回去处理这个案子了。” 江雪跟薛松随意的闲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薛松背着手满意的看着众锦衣卫兄弟安排妥当后,他这才放心的回了自己的房。 江雪转念想到长乐公主,也不知道她如何了。 担心她的脚伤还未恢复的江雪,她拉着一名寺庙中的小和尚问了皇室之人所居住的地方,小和尚指了指道:“圣上他们都被方丈安排到了离正殿不远的厢房。” 打听到了宋绮罗住的厢房,江雪携了些伤药便向她的厢房出发了。 夜已悄然无声的到来,长乐公主房前的风晚伫立的站在门外守着。 见江雪前来,风晚刚要唤出声,江雪随后做了个“噤”的手势便让风晚退了下去。 翻窗而入的江雪,蹑手蹑脚的朝着厢房内室走去。 素木屏风上挂着宋绮罗的外衣,薄薄的雾气从下往上冒了上来。 屏风下的美人腿尽衣衫,肌肤如雪。 她捧起木桶中的水浸湿全身,纤纤玉手正用着皂角抹着自己的手臂。 原来公主正在沐浴着。 轻手轻脚的江雪上前便蒙住了她的双眸道:“公主沐浴怎么能少了江雪?” 隔着屏风正在沐浴的宋绮罗并未有任何的感觉已经有人进来了。 她的耳旁感觉到一阵燥热。 宋绮罗反应过来她在沐浴,她迅速抽起身来,溅起木桶里水花四溅。 她惊呼的拿过屏风上的外衣给自己裹上道:“登徒子!” 江雪揽过她的腰轻笑道:“江雪可不是什么登徒子,我是正大光明进来的。” 宋绮罗随即看向房门禁闭又瞅了一眼窗门大开着,她嫣然一笑道:“驸马不仅是登徒子,还是爬窗的登徒子。” 当场被打脸的江雪脸上挂不住道:“公主别这么快就揭穿我嘛!” 眼前的长乐公主只着了外衣,里面被水浸透,白玉如瑕的肌肤被江雪全然看了去。 江雪看出了神,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宋绮罗。 宋绮罗攀上她的脖子柔媚道:“驸马,有没有想本宫。” 江雪横抱起宋绮罗坐至床榻之上,两片唇瓣翩然而至的覆了上去…… “江雪自然是想着公主的。”江雪吮吸好一点她的唇瓣说道。 “唤本宫绮罗……”宋绮罗瘫软在江雪的臂弯道。 “绮罗,绮罗……”江雪被宋绮罗迷的七荤八素,口里念着她的名字。 宋绮罗挑逗着江雪,她的身体里像是被放了一把火。 正当江雪想要下一步的动作,宋绮罗推开她轻声道:“佛门重地清斋伴佛,这几日不宜行房事,等过些日子吧。” 江雪握紧了宋绮罗的手道:“好,绮罗我等你。” 宋绮罗吻了吻江雪的额头道:“待我们回皇城后,绮罗定补偿给夫君。” 江雪咧嘴一笑道:“江雪就静待娘子了。” 俩人相拥而眠,直到次日天微微亮的时候,江雪才舍得离开。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6、☆、情到深处自然浓 华岩寺庙前的僧人若干,他们一心向佛都在虔诚的在大庙之内诵经念佛。 几名穿着黄衣素衫的小和尚双手合十的在庙前跟着来往上香的人讲解寺庙的起源。 华岩寺从建寺以来已有百年历史,从云川第一代帝王开始便有了华岩寺。 历史悠久的华岩寺处处都显着古朴的味道。 华岩寺分成三个大殿,分别是:大雄宝殿、观音殿与圣可祖师堂。 观音殿前的左侧乃是引客殿,有专门的僧侣接待香客在此处上香。 进寺庙的香客都会在小和尚手里卖些上香的香烛、香火。 静心禅佛也是对佛祖的一种敬畏。 小和尚每日会把前日香客捐赠的香烛放置炉前静静焚烧。 香火旺盛的华岩寺,络绎不绝的香客前来上香。 皇家祈福摘星楼,苦玄大师特意把圣可祖师堂留于皇家拜佛虔诚之用。 圣可祖师堂的皇室亲族正举行着斋戒拜佛的仪式,锦衣卫众人都守在祖师堂外留守。 苦玄大师杵着法杖走到祖师堂前的释迦牟尼佛前念道:“拜佛仪式开始!” 皇家众人纷纷从外踏进堂内,以三步五叩首的礼节向着释迦牟尼佛拜去。 武康帝龙袍加身带着皇室众人分别上前给大佛行礼。 沐浴斋戒完的皇室众人都换上了宫装,宋烟芷搀扶着睿亲王也紧跟其后的上前拜佛。 宋烟芷瞅着在她前面的宋绮罗。 她身着一身金色华服,衣摆上锈着金色的花纹,头戴着飞凤金步摇。 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 精致的脸颊下映着一张绝美的五官。 举止投足间都彰显着云川公主的风范。 宋烟芷自知自己的气质比不上宋绮罗,她想来就生气。 她身旁的贴身婢女扶着她缓缓进来,宋烟芷看的出宋绮罗脚不太灵活。 心生妒忌的宋烟芷见着宋绮罗这张脸都觉得生厌。 她这张脸把俊俏的驸马哥哥给夺了去。 宋烟芷想起来就恨。 自尊心强烈的宋烟芷故意上前撞了宋绮罗一下,她声音不由得尖锐了几分道:“长乐姐姐要是行不了这些礼数就趁早跟皇上说歇着吧。” 宋绮罗镇定自若的说了句:“本宫哪里比的过妹妹娇气,妹妹要是受不住才该尽早回去歇息。” 宋烟芷气鼓鼓道:“妹妹是好心提醒姐姐呢,姐姐不领妹妹这份情便算了吧。” 宋绮罗刮了一眼宋烟芷道:“本宫怎敢受的起烟芷妹妹的情,烟芷妹妹可好些手段夺本宫的驸马呢。” 宋烟芷冷沉着一张脸道:“长乐姐姐休得污蔑烟芷!” 宋烟芷之前在云川绑了驸马一事,闹的沸沸扬扬。 睿亲王的脸上也挂不住,他拍了怕宋烟芷的手道:“芷儿,休得无礼。快随本王上香。” 宋烟芷吐了吐舌头道:“芷儿这就来。” 宋绮罗的脚伤尚未痊愈不假,她稍许动动脚就感觉生疼。 风晚扶着宋绮罗担心道:“公主,你的脚还好吗?” 宋绮罗咬唇道:“本宫无碍,礼数自是不可少了。” 众目睽睽之下的宋绮罗自然是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尽管自己的脚还有丝丝酸痛,她作为云川国的公主也得坚持拜完。 守在门外的江雪把这一幕尽收在眼底,她看的出宋绮罗在隐忍着脚伤行跪拜礼。 江雪攥着拳头却无能为力,她真想冲上去替宋绮罗完成这一切。 皇家众人先是武康帝上前从苦玄大师手中取了三支黄色的佛香点至佛祖前的石雕香炉内。 苦玄大师递给武康帝道:“圣上这佛前三柱香由您来上,来日的晦气便可消散。” 武康帝一脸高深莫测捏着佛香点燃道:“愿云川国泰民安。” 秦轻烟在旁伺候着武康帝上了香,随之道:“圣上英明,云川定能国泰民安。” 皇室众人跪与其后口中都纷纷跟着武康帝道:“祝来年的云川国泰民安,寿与天齐,富国强民。” 武康帝站起身来道:“好啊好!待朕的云川踏平西凉之时便是繁荣兴旺之日。” 云川国目前最大的敌人便是西方国界的西凉国,西凉国与云川国交界地一直争割地盘。 多年以来为抢夺地盘,导致两国纷争不断。 武康帝现下最大的心愿便是能踏平西凉国,一统天下之势。 大手一挥的武康帝这才让皇室众人起身。 上香仪式很快就到了尾声,圣可祖师堂里的皇室众人纷纷散去,几名僧人这才在师堂内打扫起众人上香过后留下的沉灰。 指挥佥事薛松见着还在堂前不走上前问道:“江驸马,大家都前往芳心堂用些斋饭去了,你还不去?” 江雪摇头道:“我稍等片刻便等,薛大人先去吧。” 江雪眸中皆是祖师堂中的妻子宋绮罗,她灼热的眼神曝光了她的心事。 薛松抱拳道:“江驸马这是在等长乐公主吧,你们两人感情甚好,薛松羡慕不已。” 江雪笑道:“江雪既然娶了公主为妻,自是要对她好的。” 薛松作揖江雪道:“薛某便先行一步去芳心堂。” 皇室众人皆散去,徒留下宋绮罗的身影还在堂内之中祈祷。 虔诚祈祷的宋绮罗跪于祖师堂前,心中默念起自己的愿望。 她只希望这一世能与驸马鸾凤和鸣,相濡以沫到白头。 许完自己心中所愿的宋绮罗,缓缓起身。 此时一双手扶起她道:“娘子,别冻着了。为夫给你披上。” 俩人的感情逐渐升温,口头昵称自是亲密万分。 江雪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件披风为宋绮罗披上。 宋绮罗转身便被江雪护在臂弯之中,她抚过她的青丝道:“娘子,可要去芳心堂用些斋饭?” 宋绮罗只感一阵眩晕,她捂着头道:“绮罗身子不适便不去了,夫君你去吧。” 江雪摇头道:“娘子都不去,为夫岂能一人独食,那我也不去。” 宋绮罗声调轻微道:“夫君晚上还要守岗,断不能空着肚子。绮罗有风晚伺候着,夫君就放心吧。” 江雪耍着性子道:“绮罗你就让江雪陪你会儿吧。” 宋绮罗拗不过江雪,这才应了江雪让她陪自己。 俩人回了宋绮罗所住的厢房,江雪担忧宋绮罗的脚伤,一刻也不敢多在外面停留。 江雪揽着宋绮罗的肩膀,夫妻俩人就进了厢房里。 江雪扶着宋绮罗坐在木桌前,她弯下身去挽起她的裤腿,这才细细看来宋绮罗的脚伤。 “公主这脚上面的淤血已除,再休养几日便无大碍。”江雪说着从木桌上拿过一个瓷色玉瓶从里面倒了些药酒涂抹着她的脚道。 宋绮罗口中喊着疼紧接着又问道江雪:“夫君,绮罗已经好了,无事的。” 江雪擦着药酒道:“娘子听话,等到你好了江雪有礼物送你。” 宋绮罗抿唇道:“夫君有心了,绮罗很是期待。” 丝丝甜蜜入扣心间的俩人,连上个药都在互相偷看。 上完药的江雪收了桌上的药酒,她搂过宋绮罗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她的脸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弦。 江雪忍不住的挑起她的下巴,顺势吻了上去…… 一时俩人唇齿交融,唇枪舌战。 俩人如此亲密的姿势吻着,让宋绮罗害羞道:“夫君,你可别折腾我了。” 宋绮罗声声怪着江雪挑起她的情欲,明知现下是佛门重地,俩人只好把这份燃起的火花,掐灭其中。 “叩叩叩”门外一阵敲门声响起,传来风晚的声音道:“公主,驸马爷让奴婢去芳心堂端了些素食给您。” 宋绮罗应了一身风晚:“进来吧。” 听着风晚进来的声音,俩人慌忙的整了整凌乱的衣衫,正襟危坐在木桌前。 风晚端上了一碟油炸花生米与华岩寺独创的素食麻油锅巴。 风晚瞅了一眼染上红晕的公主,她捂嘴笑道:“奴婢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奴婢这就下去。” 慧眼识珠的风晚瞧着公主与驸马俩人正诉着情,立马会意便下去了。 江雪尝了一口这炸的酥脆的锅巴称绝道:“娘子尝尝,华岩寺的特色小吃呢。” 宋绮罗夹了一块锅巴放至口中道:“口味倒是不比公主府上的厨子差。” 江雪捏着手中的竹筷又夹了一块给宋绮罗道:“公主要是喜欢吃,江雪去找寺里僧人学。” 宋绮罗嫣然一笑道:“夫君这是要把绮罗喂胖了。” 江雪轻声笑道:“只要是公主喜欢吃的,江雪日日给你做。” 宋绮罗嘟嘴道:“绮罗才不要。绮罗要是变胖变丑,夫君怕是就不要绮罗了。” 江雪揽过宋绮罗道:“娘子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江雪都不会弃你于不顾之地。” 宋绮罗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她勾唇一笑道:“那驸马跟绮罗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江雪吻了吻她的额头跟她勾了勾手道:“一百年太少了,生生世世吧!” 想来她宋绮罗如浮萍沉浮在朝堂的腥风血雨之中,却有幸能与江雪结为夫妻。 宋绮罗眼眶里闪动着细泪道:“夫君怜我疼我,绮罗必定永世相随。” 江雪替她抹着泪珠道:“娘子怎么还哭上了?哭花了妆可不好看了。” “夫君你讨厌啊,本宫才没哭!”破涕为笑的宋绮罗攥着拳头轻拍了一下江雪。 江雪叫了一声哎哟:“公主要是把江雪打坏了,可没人哄你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7、☆、假凤虚凰乱云川 俩人你浓我浓诉尽情话,直到戌时将至,江雪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锦衣卫的职责便是随时随地保护圣上的安全。 今晚刚好轮到江雪守岗。 她回了自己的厢房先是换上了飞鱼服,这才朝着武康帝与秦轻烟就寝的厢房外走去。 武康帝跟秦轻烟的厢房被苦玄大师安排在幽静偏僻的华岩寺中的南院。 江雪绕过圣可祖师堂的走廊这才到了南院。 南院是华岩寺中的偏院,此处颇为寂静。 武康帝与秦轻烟住下的厢房还灯火通明着,门外站在一名锦衣卫。 他见着是江雪来换岗了,他捂着肚子喊着自己今个吃了芳心堂的斋食吃坏了肚子就要离开。 江雪上下打量了一番此人。 他面色红润饱满,看起来一点不像闹肚子的模样。 面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江雪也不愿戳破谎言。 这群锦衣卫中有部分人吃着圣上给的俸禄,却是偷奸耍滑。 看破不说破的江雪也很无奈,现下情况的锦衣卫办案进度也是一蹶不振。 “江雪你可算来了,兄弟我肚子疼的厉害,先走一步了啊。”守岗的锦衣卫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江雪点头道:“行了,你走吧。” 换上岗的江雪站在厢房外,里面俩人说话的声音她听的一清二楚。 厢房内的武康帝正仰躺在卧榻上闭目养神,秦轻烟手里点着龙涎香道:“皇上今日可是累着了?” 武康帝闭着双眼,他一只手撑着头长舒口气道:“爱妃你是知道的,朕有心悸之症,要是一口气上不来就去见先皇了。” 秦轻烟眼眸中泪光闪烁攥着帕子道:“皇上这是说的什么话,皇上正值壮年呢。” 武康帝紧接着又咳嗽了几声道:“朕的身体自己最清楚,爱妃就别再安慰朕了。” 秦轻烟抹着泪端起桌上的汤药喂给武康帝道:“皇上该喝药了,臣妾舀给你喝。” 秦轻烟攥着玉勺舀过那碗中暗红色的汤药喂给武康帝,武康帝闻了闻便摆手道:“张太医下的药方子猛的很,朕实在是难以下咽。” 秦轻烟端过汤药仰头饮过,她把汤药含在自己的嘴里欺身倒在武康帝的怀里,便吻上武康帝。 她顺势将口中汤药渡到武康帝唇中,武康帝搂过她的腰,尝着怀中佳人的药道:“好生苦涩。” 秦轻烟细声嘟嘟囔囔道:“臣妾的吻就不甜了么?皇上这是嫌弃臣妾了。” 武康帝话锋一转道:“朕岂会嫌弃爱妃呢?朕疼你还来不及!” 秦轻烟抿唇笑道:“皇上就把剩下的这些汤药喝了吧,对圣上您的身体有益呢。” 武康帝扬起嘴角道:“朕喝,朕这就喝。” 秦轻烟的再三催促下,武康帝这才慢吞吞的饮下了汤药。 秦轻烟见着武康帝饮尽了汤碗中的汤药这才收了汤碗道:“皇上这才对嘛,多喝点药。” 此时厢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迎面而来的是御林军副使乔子龙,他神色匆忙的欲进皇上厢房禀报急事。 江雪皱眉拔剑拦住他道:“皇上已经歇下,阁下请留步。” 江雪的脑中飞速旋转起这个人的影像。 她在云川国见过此人。 乔子龙身为副使还要被江雪一个区区的锦衣卫所拦,乔子龙并没有把锦衣卫放在眼里。 对于乔子龙来说,锦衣卫不过是皇帝身边查案的狗奴才,他们御林军才是皇上的亲兵。 他拔剑怒斥道:“本将乃御林军副使,休要拦我!” “任你是何副使都要等我进去禀报圣上再说。”江雪嘴角浮起一丝冷意道。 “江雪,本副使现在有急事要汇报给皇上,轮不到你进去禀报!”乔子龙一股恶气涌上来说道。 剑拔弩张的俩人眼见就要在厢房外打起起。 “吱呀”一声厢房的门开了,秦轻烟端着汤碗缓缓走了出来见着俩人争执不休。 她打了个圆场道:“乔副使赶紧进去吧,趁圣上还未睡着。” 宸妃娘娘都开口了,江雪也没有理由再拦着乔子龙于是说了句:“宸妃娘娘既然说了,乔副使就进去吧,乔副使还是多学习些规矩。” 江雪有意无意的暗嘲乔子龙,乔子龙本就对江雪有敌意,只是现下自己手上有急事,他没有闲暇的时间与江雪争执口舌之争。 乔子龙攥着拳头道:“江雪,我警告你,最好别惹本副使。” 推门而入的乔子龙随后关上了门闩,秦轻烟瞧见江雪穿着便装飞鱼服都如此俊郎。 她笑道:“你何必跟乔副使那般粗人计较?他一介武夫罢了,是个有勇无谋的粗俗武夫。” 江雪瞅见这宸妃娘娘生的一副狐媚模样,勾的武康帝都快指鹿为马了。 据说她还是秦相的女儿,看来这对父女在朝廷之上没少用心计。 江雪知道她是个不好惹的主。 她立刻拧眉回道:“宸妃娘娘多虑了,江雪未曾跟乔副使斤斤计较。” 秦轻烟把手中的汤碗交给了一旁的宫女清霞道:“江雪你且随本宫来,陪本宫品茶一番。” 秦轻烟也不知道心里盘算着什么计谋,江雪可不敢轻易应得邀约。 自己的妻子宋绮罗告诫过她,这秦相跟秦轻烟都不是什么善茬。 现下已是入夜时分,她要是跟这秦轻烟前去品茶被人看见岂不是落人口实? 毕竟她现在还是女扮男装的打扮,要是被传出跟皇上的妃子有什么来往,自己的名誉岂不是扫地。 江雪再三思量想来还是离秦轻烟远些的好。 她惹不起,难道她还躲不起? 江雪拱手道:“江雪在岗执守于岗,恕不能从宸妃娘娘之命。” 秦轻烟见自己相邀这江雪品茶不成,她掩嘴笑道:“江雪还真是尽忠职守,那本宫便不邀你了。” 见着秦轻烟携着宫女清霞离去,江雪才舒了口气。 清霞在秦轻烟面前说道:“娘娘这江雪真是油烟不进,娘娘有心招揽,江雪还不领情。” 秦轻烟转过头又看了江雪一眼道:“本宫不信了,江雪如此的不识好歹?” 清霞叹了口气道:“江雪是长乐公主的人,难免是站在她那边的。” 长乐公主向来与她不合。 秦轻烟表面上与宋绮罗和谐,实则两人在背地里互相的算计。 秦轻烟面颊阴沉道:“本宫倒是要看这江雪有几条命护着宋绮罗,本宫硬是要把这段鸳鸯给拆了。” 清霞时不时往秦轻烟那边看,时刻着注意着娘娘的变化。 气急败坏的秦轻烟攥着手中的丝帕扔在了地上,清霞赶紧拾起丝帕道:“娘娘,清霞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轻烟自是信的身边的清霞,清霞跟着她进宫几年,俩人主仆关系甚为亲密,秦轻烟待她就如自己的亲姐妹。 秦轻烟拉过清霞道:“清霞你且说来本宫听听。” 清霞俯身到秦轻烟耳边说了自己的计谋,秦轻烟拍手叫妙道:“清霞,你真是本宫的好帮手,就这么办!” 清霞哄笑道:“清霞择日便去办。” 次日。 江雪跟人换岗后便回了自己的厢房简单的洗漱后睡到了下午时分。 睡眼朦胧的她伸着懒腰看着前来的公主道:“绮罗难得主动来找江雪呢。” 宋绮罗上前替她整了整衣衫道:“夫君这是怨绮罗不主动咯?” 江雪调笑道:“为夫可不敢,娘子让我抄的《三从四德》,江雪这还记着呢。” 宋家长乐公主的家法《三从四德》,江雪历历在目她可是抄了几十遍。 宋绮罗笑道拉过她的手说:“夫君陪绮罗去求个签吧。” 江雪拥过宋绮罗道:“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走吧。” 华岩寺内依然香火盛望,络绎不绝的香客都跪在观音殿前祈福。 眼见年关将至,大家都希望来年有个好盼头。 江雪搂着自家的娘子便到了观音殿前的求签处。 求签处的地方被僧人单独设立了一处木桌台,木桌台上放着一个竹筒,竹筒里放置着数十根木签。 问签处的地方站着一位年龄大概六十的和尚,他双手合十的拈着手中的佛珠。 排到江雪她们的时候,他双眼泛光上下打量一番江雪道了句:“少侠骨骼惊奇,惊为天人,是个武学奇才。” 江雪摆手道:“高僧一眼便知江雪习过武,也是奇人也!” 他捋了捋胡子话归正题道:“少侠今日可是要抽何签?” 江雪转念一想道:“江雪就求个姻缘签吧。” 他摇了摇手中的竹筒,掉落出几根竹签,从里面抽了一根缓缓递给江雪。 宋绮罗欲夺过她手中的竹签看,江雪遮了遮这才看清上面写的小字:假凤虚凰乱云川,此生与她共白头。 “夫君,你躲躲藏藏的,上面写着什么?”宋绮罗问道。 江雪淡然一笑道:“娘子别看了,当然是上上签了。” 竹签悄然被江雪收入袖中。 “夫君你讨厌啊,藏着掖着不给绮罗看!”宋绮罗撇嘴道。 “娘子你来追我啊,追到了我就给你看。”江雪嬉皮笑脸说着就往前面跑。 “驸马,你给本宫等着!不要让本宫抓到你!”宋绮罗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待夫妻两人离开后,这位解签的高僧若有所思的叹道:“贫僧竟没想到能让云川掀起波澜的是名女子。”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8、☆、窗台月下许承诺 月明星稀夜。 今夜是江雪最后当值的一晚,明日便是摘星楼祈福大典。 子时后,江雪矗立在武康帝厢房门外正当值守。 江雪打着哈欠也不知道现在是几更天,她冷的打了个哆嗦。 忽然想起白天跟公主求的签来,她从袖中取来竹签又看了一遍那排小字。 指挥佥事薛松踏着步子赶来,江雪连忙收起了竹签。 薛松上前说道:“江雪,速跟本佥事来,华岩寺下抓到的贼子说是要拼死前都要见你一面。” 薛松这几日都在审着刺杀的贼人,他无论使得何种方法这黑衣人都闭口不提。 撬不开这贼人嘴的薛松想到或许找来行事果断的江雪前来会有用处。 江雪吱声道:“江雪这不算擅自离守吧?” 薛松反应过来道:“江驸马不必担忧,我已经派人前来顶替你守岗。” 江雪这才跟薛松匆匆赶去囚着关押那日抓到的为首黑衣人之处。 他们被关押在华岩寺的废弃院落之中,江雪跟在薛松一路小跑到了此地。 推开房门传来一阵的血腥味道,房中的为首黑衣人被架在木头桩子上。 他嘴角咧开喷了一口血道:“你们如何对我使酷刑,我都不会说,我要见她!” 江雪看着眼前此人已经被锦衣卫的人打的血肉模糊,皮开肉绽。 他的衣衫上都溅着他的血点。 为首黑衣人指名道姓要见江雪,江雪跟薛松说了句:“薛大人你们就下去吧,他就由我来审。” 薛松点头出门道:“江雪你可抓紧点,调查此人的来历,马虎不得。” 薛松也一脑子的雾水,这宸妃娘娘明明在圣上面前说是让刺杀的贼子关押回拱卫司再审。 圣上偏偏这个节骨眼上非要他们这两日查出刺杀贼人的目的。 向来办事效率拖沓的锦衣卫这次触了圣上的眉头,圣上龙颜大怒发泄到他们锦衣卫头上。 如今指挥使宁柯不在,这可把压力全都压在薛松身上了。 薛松接下了这审贼人的活,可问了三天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这贼子口中处处提及江雪,薛松这才想方设法找来江雪助他。 关上门闩的江雪,她取过自己的配剑先是指着黑衣人道:“你担任霹雳门中的何等职位,此行目的怕不是杀我这么简单吧。” 黑衣人喷了几口血道:“你果然有几分眼色,不愧乔竹教出来的徒弟。” 他的经脉已被锦衣卫全然断去,显然是个废人。 江雪捏着配剑朝着木桩上绑着他的麻绳一划,他整个人跌倒在地。 她的师傅乔竹早在三年前失踪了。 乔竹这个名字,江雪已经太久没有听到了。 她习得这套雨花剑法得以乔竹的指点。 “你竟与我师傅相识,你还知道什么!”江雪说着手中的紫电剑便往他的肋骨刺去。 扎的他痛道:“乔竹是我的旧相识,算是故人。我想与你做笔交易不知少侠肯与不肯了。” 江雪咬牙道:“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能跟我谈交易?” 他咧嘴笑道:“乔竹要是在定会答应我的条件。” 江雪捏着剑又深了几分道:“不要再跟我提及那个不告而别的师傅!” 为首黑衣人喘了口气道:“少侠,算是肖某求于你,请你带我们门主出去。” 江雪不肯道:“我可不是普度众生的活菩萨,我没有义务去救人。” 江雪眸中皆是杀意,她捏着剑拔了出来又插进了黑衣人的肩膀道:“你再不说实话,怕就死于我的剑下了。” 黑衣人自知自己命不久矣道:“秦轻烟安□□在霹雳门中,这次假借霹雳门护法之死怂恿门主来杀你,都是我的主意。我们的真正刺杀对象是圣上。” 秦轻烟心计倒是深沉,一边囚着他们留条短命,一边又让他们卖命。 江雪摇头道:“这么说来你们这霹雳门主也是被你玩弄鼓掌之间,被你利用,你又为何要我救她?” 他低下头道:“我本以为这次刺杀会成功,可现下失败。我这条贱命不足为过,我不想让霹雳门无了主子。” 江雪叹道:“心里狡猾的人也有良心发现的一天?我看你是怕事情败露,回霹雳门也是死局吧!” 一语道破他的心事,他点头道:“少侠猜测不假,肖某尽心尽责为霹雳门效忠,死后也想留个好名声。” 江雪嘴角掠过一丝嘲笑道:“你家主子要是知道你背叛她,她还会记得你?” “不重要了,肖某只求少侠这一件事。少侠若是同意,肖某赠予你三片金叶子权当酬劳。”他咳嗽了几声颤巍巍的从自己的鞋履中取出金叶子。 他也不嫌味大,藏在鞋履之中。 这也便是锦衣卫之前没有搜到的东西。 金叶子上面隽刻着霹雳门的印记,早有耳闻持着金叶子的人便是霹雳门的长老。 他的身份现在已经很明朗,江雪随之有了自己的计划。 江雪夺过他手中的金叶子道:“要我救你们门主也不是不行,可你是活不了,我要用你的尸体给锦衣卫一个交代。” 江雪想用他的尸体做文章。 他仰头长笑对着江雪手中锋利的剑,爬着身子便扎了过去。 过了半盏香的时辰,江雪推门而出。 薛松上前问道:“江驸马可是审出什么来了?” 江雪指了指里面的尸体道:“他身上有金叶子是霹雳门派来刺杀圣上的,这次动静可不小,霹雳门联合宫中之人意图谋反。” 顺水推舟的江雪直接把事情的矛头指向了宫里的人。 宫里朝臣众多,这逐一排查下来却也是难事。 薛松跟着几名锦衣卫进去检查了黑衣人的尸体,他们四下翻找把尸体翻了个遍。 “江雪,你是在胡说吧,我们怎么没有瞅见金叶子。”一名锦衣卫看向门外的江雪道。 江雪走了进来指了指黑衣人的鞋。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把尸体又翻了过来,取下了他的鞋履抖出了一片金叶子。 他的鞋履里面确实藏着一片金叶子。 “薛大人,江雪说的不假,这贼子身上确实有。”锦衣卫搜出来的铁证向上递给薛松道。 薛松瞅了一眼里面的尸体道:“你们几个赶紧处理掉尸体,闻着叫人作呕。” 江雪心里有谱,她知道谋划刺杀行动都是秦轻烟的手段,但是现下没有实际证据,只能暂时把矛头指向宫中。 薛松这边也好在皇上那边给了个交代,攥着手里的金叶子便向南院前去汇报了。 江雪一路跟着薛松去了南院,待薛松从厢房里面走出来才拍了拍江雪的肩膀道:“江驸马好生手段,你是我见过的刽子手还有办法让人开口的人。” 江雪今晚这一审把霹雳门勾结皇室中人这一线索给探了出来,这无疑是解了薛松的燃眉之急。 江雪笑道:“江雪不过是用些江湖的雕虫小技罢了,江雪这下可以回去就寝了吧?” 薛松点头道:“江驸马帮了薛某的大忙,薛某改日请你喝花酒。” 说到喝花酒,江雪摆摆手道:“喝花酒就算了,江雪不常沾酒,不胜酒力!” 薛松脸色一沉道:“江驸马不让薛某请你喝花酒,那可不行!薛某这心里过意不去!” 江雪作揖道:“多谢薛大人的好意了,江雪心领了。” 作别薛松后的江雪再次不自觉的走向了宋绮罗所住的厢房。 厢房门紧闭着,江雪随即又看向一旁的窗户。 爬窗而入的江雪已是轻车熟路。 宋绮罗正熟睡着,梦里恍恍惚惚的又梦见自己小时候身处在火灾之中,她的母妃独留她一人在殿前哭泣。 那场火灾彻底让她与母妃阴阳相隔。 她哭的像个泪人儿,口里喊着母妃不要走,不要留下绮罗一个人。 “母妃,不要!”宋绮罗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喊着。 惊醒过来的宋绮罗捂着被子出了一身冷汗。 江雪揽过她的肩膀把她搂在怀里道:“绮罗不怕了,为夫在这里陪你。” 宋绮罗从梦中醒来才发现自己是泪痕满面,她抹了抹眼泪道:“夫君不是去当值了吗?这是怎么回来了?” 江雪哄着她道:“为夫放心不下娘子你一人入睡,这才悄悄跑回来了。” 宋绮罗抱着江雪更紧了,她泪眼婆娑道:“夫君,有你真好。” 江雪抚着宋绮罗的青丝道:“你我既然已经结为连理,这一生江雪定会护着你。” 十指相扣的俩人眸中皆是爱意缠绵,宋绮罗声泪俱下道:“夫君我们说好了,你万万不能离绮罗而去。” 江雪擦着她的泪珠道:“堂堂长乐公主现在怎么成了个小哭包了,啧。” 宋绮罗抹了眼泪道:“夫君在说什么!本宫才不是小哭包!” “绮罗快睡吧,天快亮了……”江雪拥着怀中的妻子看向窗外的明月道。 “夫君你挨绮罗近些,我们俩睡暖和呢。”宋绮罗说着又把身子往江雪身上挪。 江雪怎么受得了这样的美人诱惑,她揽过宋绮罗的腰欺身而下道:“娘子不要乱动,为夫把持不住了怎么办?” 宋绮罗覆唇而上贴近她的唇瓣含住道:“绮罗就是要让夫君欲罢不能,还吃不到本宫!”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9、☆、摘星楼巧解危机 次日清晨,摘星楼。 皇室众人盛装出席摘星楼,只为今日这场祈福仪式典礼。 仪式坛上分别摆放着鸡、鸭、羊,这是为上天上贡的贡品,仪式坛中央摆放着香炉,炉中正燃着香烛。 武康帝携同秦轻烟走上了仪式坛,秦轻烟注意到站在坛下的宋绮罗,她眼神会意了清霞一眼,清霞点头表示明白。 秦轻烟妖媚的揽着武康帝的胳膊笑焉如花道:“皇上,本宫找来了青云观的仙鹤道长前来启动仪式,您看如何。” 秦轻烟在武康帝面前夸的这位仙鹤道长是如何的好,她这次可是花了重金请来仙鹤道长。 武康帝抬眼打量了一番仙鹤道长,这名道长身穿玄青色的道袍,他左手拿着拂尘右手的掌心里攥着晶莹剔透的玄珠。 仙鹤道长上前道:“仙鹤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武康帝眼睛半阖着道:“仙鹤道长起来吧,今日的仪式就劳烦道长了。” 话音刚落,仙鹤道长执着手中拂尘向天挥去,他一旁的一名老婆婆向他递了作法师用的鸡血。 仙鹤道长泼血抹到了自己的眼皮子,眼皮子就开始跳动,他神神叨叨道:“云川怕是国运不稳啊,有妖人作乱!” 武康帝勃然大怒道:“仙鹤道长莫要胡言!朕的云川繁荣昌盛!” 仙鹤道长急忙跪下道:“皇上你可要相信仙鹤的话啊,否则将会大难降临!” 武康帝听的迷糊,他攥着秦轻烟的手道:“爱妃,这仙鹤道长的话能信?” 秦轻烟俯在武康帝耳边道:“皇上,这仙鹤道长见血开天眼,能帮皇上辩人呢。” 仙鹤道长抹着血到了自己眼皮子上,他整个人开始群魔乱舞般的跳起怪异的舞蹈来。 这仙鹤道长的手下怎么看起来如此的眼熟,守在坛下护着宋绮罗旁的江雪看出了这其中的端倪。 过目不忘的江雪立刻想起来这名端鸡血的老婆婆正是渠县卖豆腐花的神婆子。 看来得来全不费工夫,今日能撞上这神婆子,她就休想再次逃走了。 江雪握了握宋绮罗的手道:“我去去就回,娘子等着看好戏吧。” 宋绮罗应声回道:“夫君,你且快些回来。” 江雪中途悄声离开,她瞅着那神婆子端着鸡血碗就跑进了观音殿。 江雪一路跟着这神婆看到她把碗扔了道:“老身要不是在渠县混不下去,岂会给仙鹤端茶递水。” 心气孤傲的神婆子自是不愿服从仙鹤的命令,她是从渠县逃了出来一路逃到她师兄仙鹤那里。 仙鹤说她在渠县的事情既然已经败露,不如跟了他继续骗吃骗喝骗这些达官贵人的钱财。 神婆子跟仙鹤俩人商量好,她负责跳大神,仙鹤就负责作法,俩人五五开分钱。 这些深信有鬼神之说的民众早就被他们那套装神弄鬼之法迷的团团转。 江雪攥剑从后面就要挟住了她道:“我看你今日便要活不下去!” 神婆子吓的一哆嗦颤抖着手道:“饶命啊饶命!” “你在渠县做尽那拐卖女子之事,今日我就要把你交给渠县县令的大牢之中!”江雪厉声呵斥说道。 神婆子闻声赶紧跪下道:“少侠饶命,老身也是逼不得已出于生计才拐卖渠县女子!” 江雪转念一道:“你若真是惜命,便随我前去揭穿那仙鹤,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神婆子点头道:“老身的命现在就在少侠手中,老身听少侠的便是!” 江雪随之从怀中取出一枚黑色的药丸灌到神婆子口中道:“此丹乃是断肠丹,明日之类要是没有解药你就会断肠而死,劝你最好不要耍花招!” 断肠丹?她岂不是肝肠寸断而死! 神婆子扣着自己的喉咙眼,跪地道:“老身明白,明白!” 此时仪式坛。 手执拂尘的仙鹤现是绕着仪式坛跳了一圈舞蹈。 他又到皇室众人面前跳了一圈,仙鹤浓眉小眼,色眯眯的盯着宋烟芷有意无意的看。 当跳到宋烟芷前的时候,她晦气的看了一眼道:“离本郡主远一点!” 睿亲王拉住宋烟芷道:“芷儿,仙鹤道长正在做法,休要打断仙鹤道长。” 仙鹤在宋烟芷前停了片刻最后停留在宋绮罗面前,他故意抹了一道血痕到自己眼皮上,眼睛随时装作疼痛。 仙鹤道长倒在宋绮罗脚下,捂着自己的眼睛指着她道:“皇上!她就是会惑乱朝廷的人!” 武康帝瞅着仙鹤道长指出的人正是他宠爱的三公主宋绮罗,他揪心万分道:“惑乱朝廷之人怎么会是朕的女儿!” 秦轻烟随后又向清霞使了个眼神,清霞跑到偏远之处吹了吹勺子。 数百名黑骑军扮做江湖人士打扮的模样从寺外涌进摘星楼。 摘星楼一时乱做一团,他们上前对宋绮罗说道:“公主,今日便是杀这昏庸无道皇帝老儿的最佳时刻!” 这一言话出,武康帝咬牙道:“绮罗你是朕的女儿,竟然想要谋害朕!” 宋绮罗苦笑道:“父皇何时信的过绮罗。绮罗根本不屑于皇权,父皇多虑了。” 朝廷三方多年内斗不断,殊不知宋绮罗是为了安身保命,她对皇位丝毫没有兴趣。 秦轻烟惊吓的躲到武康帝身后道:“皇上,仙鹤道长说的看来一点不假,长乐公主是想杀了你独揽朝纲,她想当女皇啊!” 武康帝一挥道:“御林军!快把这些乱臣贼子给朕通通拿下!” 乔子龙闻言挥起手中的长剑便与黑骑军厮杀起来。 这群黑骑军由秦相多年精心培养,个个身手不凡。 装作江湖人士的他们朝着武康帝便是执剑劈来,乔子龙护驾于前,拼死与黑骑军一战。 “你以为凭你就能拦的住我们嘛!”几名黑骑军把乔子龙团团包围,战斗中的乔子龙肩上中了一剑。 乔子龙寡不敌众渐渐败下阵来,他捏着长剑吐了口血守到武康帝面前道:“皇上快走,这群贼子武艺高强,子龙也不是对手!” 闪躲到一旁的武康帝瑟瑟发抖,携着爱妃秦轻烟转眼就要跑出摘星楼。 及时赶回的江雪已见摘星楼厮杀的血光满天,她赶紧上前寻找宋绮罗的影子。 宋绮罗伫立在寒雪之中,这些黑骑军倒是没有伤她丝毫,她拉过她的手唤道:“娘子,你没事吧?” 宋绮罗反手握住她道:“夫君,绮罗没事。” 薛松前来救驾武康帝,唤道江雪:“江驸马!保护皇上!” 乔子龙身负重伤跟黑骑军僵持不下,他口中喷血。 上前加入战斗的江雪,执剑紫电抢在乔子龙前面便把黑骑军的武功招式逐一击破。 黑骑军的武功招式阴柔狠绝,江雪换了一招:“雨花二十三式,攻其心肺五脏。” 话音刚落,紫电剑中的剑气萦绕,夹杂着雨雪化作一条银色的雪龙向黑骑军劈天盖地而去。 黑骑军被江雪这浑厚的内力所伤,几名黑骑军不敌江雪。 眼见事情即将败露被江雪抓到,急中生智的一人想到此逃脱之法。 他们从怀中取出一个竹筒,轻轻一扯放出大量轻烟弥漫开来。 “嗦”的一声,黑骑军消失在摘星楼上空之中。 江雪正要寻烟捉贼人去,薛松见状拉过她道:“穷寇莫追,江驸马不必追了。” 她暼了一眼乔子龙道:“乔副使,不过如此。” 乔子龙攥剑道:“江雪,你少说风凉话了。” 此次江雪护驾有功,武康帝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华岩寺南苑。 惊魂未定的武康帝险些丧命于贼子之手,他一口老气差点没上来,秦轻烟抚着他的心口,为他顺气道:“皇上,你总算醒过了,吓死臣妾了。” 武康帝怒道:“爱妃,你且命御林军把长乐给朕抓来!朕要亲自审问她!” 秦轻烟笑道:“圣上,长乐公主以下犯上欲夺皇位,其心当诛啊!” 武康帝命了乔子龙便把宋绮罗五花大绑的绑在他面前,他愤恨说道:“长乐,朕待你不薄!你是怎么对朕的!” 宋绮罗倒是不卑不亢的站了起来道:“儿臣是被人陷害的,今日派来杀父皇的贼人,不是儿臣派来的。” 武康帝斜视了一眼宋绮罗道:“长乐,你有何证据能证明你的清白?” 宋绮罗随即说道:“儿臣的驸马早就看出端倪,今日的摘星楼仪式都是仙鹤道长一手谋划。” 宋绮罗字字指向仙鹤道长,武康帝楞了楞神道:“乔副使,你去把那仙鹤道长请来,我倒是要看看他如何谋划!” 乔子龙点头正准备出厢房,江雪踹着仙鹤道长一脚就把他踢进了房里。 江雪说道:“不用劳烦乔副使了,江雪已经把这神棍抓来了。” 仙鹤道长想着自己有宸妃娘娘撑腰,他才不怕。 他振振有词道:“仙鹤说言句句皆真,圣上明鉴啊!” 这仙鹤道长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江雪紧接着又抓来了神婆子道:“圣上,她就是在渠县装神弄鬼的神婆,仙鹤道长跟她是一起的!” 江雪早已告知这神婆子接下来该如何说,她瞪了一眼神婆子,神婆立马会意。 她爬到武康帝脚前便道:“圣上,这仙鹤道长满口胡言,他让老身端的鸡血就是普通的鸡血,并不是什么开明神血!”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0、☆、琴瑟和鸣两相好 第30章 琴瑟和鸣两相好(倒v开始) 仙鹤道长定睛一看这神婆子怎么被人抓来了? 仙鹤道长铁青的脸摇头道:“圣上, 仙鹤认不得她。” 神婆子起身指着仙鹤道长道:“仙鹤师兄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说不认识我?” 神婆子说着婉起自己的袖子,她的手臂上刻着师出同门青云观的印记, 刻的是一朵开的正盛的白莲花。 江雪上前掀开仙鹤道长的衣袖,他的手臂如出一辙的出现了一朵白莲花。 “仙鹤道长,你的脸皮甚厚,还有何辩词?”江雪摁着仙鹤的头就往皇上面前跪。 武康帝招了招神婆子道:“你跟仙鹤道长如何行骗,还不快说!再不说, 朕现在就杀了你!” 吓的神婆子跪在地上道:“老身说!老身说!” 神婆子娓娓道来自从她离开渠县后便与仙鹤道长以骗取钱财为生。 仙鹤道长提议这次给她五成分红,神婆子想到仙鹤给的数目可不小, 她这才愿上这华岩寺做这笔生意。 神婆与仙鹤道长联手起来在摘星楼上演了一场闹剧。 “荒唐!简直是荒唐!”武康帝怒视着仙鹤道长说道。 仙鹤道长大喊了一声道:“圣上饶命啊!” 武康帝抚着自己锥心刺骨般痛的心口道:“长乐, 是朕错怪了你啊!” 宋绮罗一字一句说道:“父皇错怪儿臣, 死一个宋绮罗不要紧, 可您身边的人可别信错了。” 宋绮罗话中有话,她随之看了一眼武康帝身旁的秦轻烟。 武康帝清楚的很, 他身边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宋绮罗明面上在提示他,武康帝早就心知肚明。 呕心沥血的武康帝听完这才道:“仙鹤道长, 你还要什么好说的, 乔副使把这骗子道长给朕拖下去!” 乔子龙架着仙鹤道长就往门外走去,仙鹤道长道:“圣上, 饶命啊!不是草民找的江湖客……” 仙鹤道长似乎有话要说,秦轻烟眸中起了一丝冷意。 她上前拔起乔子龙的配剑,拿着剑便刺进了仙鹤的胸膛道:“你这个江湖骗子, 本宫真是错信了你!” 仙鹤道长衣襟前染红了一片血色,他捂着自己的胸膛冒出的血, 倒了过去。 江雪讥笑道:“宸妃娘娘这是心虚了?迫不及待杀了仙鹤,怕他吐出真言吧?” 江雪一语道破秦轻烟的心事, 秦轻烟额上冒着冷汗,她马上换了一张面孔。 秦轻烟朝着武康帝哭诉道:“皇上,都是臣妾识人不明这才错怪了长乐公主,都是臣妾的错……” 武康帝最不愿意看到他的爱妃流泪,他把秦轻烟拥入怀中道:“爱妃,朕可舍不得看你哭呢。” 秦轻烟哭的更凶了撒娇道:“臣妾知错了,臣妾自愿前去圣可祖师堂罚抄一百遍佛经。” 自愿领罚的秦轻烟娇柔造攥着丝帕作抹着眼泪。 武康帝这才给了秦轻烟一个台阶下,他犹如笑面虎转头对宋绮罗道:“绮罗,宸妃如此诚恳的态度上,你就不怪宸妃娘娘了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宋绮罗也不好僵持态度不下,她秉了口气道:“儿臣现下只想尽快回皇城,对于宸妃娘娘,儿臣并没有在意。” 秦轻烟攥着手中的丝帕抹着眼泪花上前拉过宋绮罗的手道:“绮罗,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本宫,是本宫一时疏忽了。” 宋绮罗收回手留下一句:“宸妃娘娘玉体金贵着呢,绮罗可碰不得。” 江雪心疼爱妻被绑,她上前挑起剑便划开了麻绳,她搂住宋绮罗道:“绮罗,你受苦了。” 宋绮罗对上江雪的双眸道:“绮罗不苦,是夫君来的及时。” 宋绮罗转身携着江雪离去,留下屋中几人。 神婆子跑了出来拽到江雪:“少侠,你说过放我一条生路的,解药呢。” “什么解药?那不是什么断肠丸,只是一枚普通的补血丸。”江雪轻轻一笑道。 神婆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她还以为自己没了解药会死! 可笑至极! 她竟然被一个后辈小生所蒙骗。 “好啊你!骗老身!老身这就去圣上面前告发你!”神婆子指着江雪愤恨的说道。 不等这神婆子前去圣上面前告状,宋绮罗就唤来自己随身跟着的几名亲兵,当场将神婆子拿下。 “你们几个传本公主的命令,送她去渠县的衙门吧,渠县县令自有判决。”宋绮罗指着神婆子说道。 神婆子这下是已无对策,全然被江雪算计了一通,她懊悔不已。 “哼,老身知道你们都同为女子,两个女子结合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即将被拉走的神婆子口里暗暗叫骂道。 神婆子无心一句,公主的亲兵顿时脸色大变。 这……这 驸马爷是女子? 面面相觑的亲兵都带着惊讶的眼神盯着江雪。 “放肆!休得在此胡言乱语揣测本宫的驸马!”宋绮罗凌厉的眼神呵斥道。 江雪面色一沉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长乐公主的话都不听了吗?将这疯言疯语的神婆拉下去!” “这疯婆子碍了驸马爷的眼,属下这就把这神婆送走!”几个亲兵扯着神婆子的肩膀就往后面拉。 神婆子在一阵惨叫中结束了这场摘星楼闹剧。 江雪深知宋绮罗受了委屈,她安慰她道:“绮罗,等回了皇城,江雪必定让秦轻烟付出代价。” 只要敢绊她宋绮罗的人,江雪都会想尽办法除掉。 宋绮罗想要权利,那江雪就替她做那刀上染血的锋刃。 宋绮罗抿唇道:“驸马陪在本宫身边便好。” 江雪接着道:“今天刚好是腊八节,我给娘子煮碗腊八粥吧。” 宋绮罗点头道:“夫君有心,绮罗都应你的。” 江雪神神秘秘的避开宋绮罗就到了华岩寺僧人用的灶房里。 他问了一个正在后厨忙着的小和尚道:“我见寺里在门前施粥香客,还有煮粥的食材么?我想亲自为我家娘子煮一碗粥。” 华岩寺每年的腊八节都会煮些香粥赠予香客,也是表示华岩寺僧人对香客的馈赠。 入乡随俗的江雪转念想到她要娘子熬一碗腊八粥。 小和尚点头指了指灶房道:“食材都在那边了,施主自己看着动手吧。切记不可浪费食材。” 江雪笑道:“多谢。” 看着灶房台就走不动的江雪,上前取了些莲子、花生、小米、红豆便清洗了起来。 清洗干净后的食材她倒入洗净的锅中开始熬制腊八粥。 不过一会儿,浓浓的腊八粥味就从锅中散开。 江雪揭开锅盖,扑面而来的香味便迎来,江雪闻了闻又尝了尝味。 当放起糖的时候,她少舀了一勺,她知道她们家公主不爱太甜的吃食。 一碗香粥便在江雪手里变了出来,江雪捧着手心里的粥就往着宋绮罗的房间去了。 “绮罗,快来尝尝腊八粥。”江雪唤着宋绮罗道。 宋绮罗舀了一勺甜到嘴里道:“齁甜。” 江雪笑道:“哎呀,腊八粥是带点甜味。” 宋绮罗又舀了一勺到江雪嘴里道:“驸马也尝尝。” 江雪摆手道:“这是江雪亲自为娘子做的,娘子快喝吧。” 宋绮罗舒了口气道:“本宫好久没尝到腊八粥了,上一个给本宫煮粥的人还是母妃。” 幼年失去母妃的宋绮罗,如今到现在还没有从那场火灾的阴影走出来。 宋绮罗每当想起那个夜晚,母妃的宫殿着火,她推着宋绮罗一人走,母妃便葬身在火海之中。 提及她的母妃,宋绮罗的神情转变黯然失色。 娘子的母妃定是对她很重要吧。 她在梦里都还叫着母妃。 江雪握紧了宋绮罗的手道:“以后有江雪陪在娘子身边了,我年年都给你煮……” 宋绮罗喉咙一哽道:“绮罗何其幸运能遇到夫君这般好的人,绮罗只愿余生与夫君不分离……” 她如果不是生在王后将相之家,她或许跟江雪在一起就是一对再平凡不过的夫妻。 没有朝廷恩怨也没有纷争,寻一处桃源村做一对恩爱小夫妻。 江雪勾了勾她的鼻子道:“江雪还担心娘子又赶我走呢。” 宋绮罗牵起嘴角道:“不走不走,本宫才不会放过驸马!” 明日她们便即将离开华岩寺,华岩寺的景色宋绮罗倒是还没看够。 她依偎在江雪的怀里道:“素问华岩寺里的华岩湖景色尚好,夫君陪绮罗逛逛可好?” 江雪应声答道:“佳人相约赏湖,江雪自是陪同。” 天上下起肆意飘洒的雪花,华岩湖中结冰的湖面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层薄薄的面纱,轻烟缭绕。 厚厚的积雪已然半遮住了华岩湖亭,亭中的宋绮罗清瘦曼妙的身姿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她手中抚起古琴来。 琴音声声响起犹如天籁入耳般,一旁的江雪拿过腰间的玉萧吹奏起来。 俩人在华岩湖亭中央,琴瑟和鸣合奏起曲子来。 江雪眸中皆是宋绮罗,宋绮罗也回应着她的眼神,俩人可谓是情意浓浓。 一曲罢,江雪从后悄然搂住她的细腰唤了声:“绮罗……” 宋绮罗转过身来踮起脚尖,吻上了她柔软的唇瓣。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0-40 第三卷 情定云川 第31章 重返云川 半月后。 江雪此次救驾有功, 武康帝下了一道圣旨提拔江雪为锦衣卫镇抚使。 连升官品的江雪接手了指挥使宁柯手中尚未破获的采花贼一案。 皇城御书房中。 “圣上,您这是让江驸马直接替代了萧祺的位置啊。”安公公在一旁递着茶盏说道。 武康帝眉头紧锁道:“江雪武艺超群,这次要是没有长乐这个驸马护驾, 怕是朕这条命都将折在摘星楼。” 安公公径自说道:“皇上您当真不怕这江驸马联合长乐公主夺权?” 武康帝接过安公公手中的茶盏抿了几口道:“朕此次提拔江雪,就是要打压乔子龙,朕知道那乔子龙向来跟江雪不合。” 安公公笑道:“乔副使……不对……现在应该叫乔将军了。” 乔子龙此前除去叛军有功,武康帝顺道也让他的官职提到了将军的职位。 武康帝这次给两人都升了官职,看来是有意指向他们双方的矛盾激化, 相互制衡。 “乔子龙一介武夫,擅于操控, 但是这个江雪看起来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武康帝长叹了一口气道。 安公公笑道:“皇上控制住长乐公主不就好了?奴才看的出江驸马对公主可是痴心一片呐。” 武康帝摆手道:“绮罗再怎么说都是朕的女儿, 不可用江雪逼她。” 御书房门外的敲门声响起, 安公公打开门就见到秦轻烟手里正端着一碗莲子羹。 “奴才参加宸妃娘娘, 娘娘千岁。”安公公上前磕头道。 秦轻烟手中的托盘交予安公公,她在御书房门前跪着道:“皇上这是还不肯见臣妾吗?臣妾知错了。” 秦轻烟自罚抄了经文回来, 这皇上也不想见她,看来武康帝是知晓了什么。 武康帝起身上前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秦轻烟扶起她道:“爱妃这手是怎么了?” 秦轻烟哭诉的上前道:“臣妾熬粥的时候烫到了, 不碍事的……” 故作疼的秦轻烟, 她伸出手指便到武康帝眼前比划。 她以为武康帝定是会怜惜疼爱她。 谁料武康帝咳嗽了几声道:“爱妃行事还是收敛些,朕不追究不代表不知道爱妃是何等心思。” 心思深沉的武康帝早就知道秦相把秦轻烟嫁给他, 定是在他身边放置的一枚棋子。 他表面上宠着秦轻烟,实则知晓秦轻烟打的是何主意。 秦轻烟哭哭闹闹道:“皇上这是说的什么话?妾身对皇上可是忠贞不二。” 武康帝无心再与秦轻烟再多说口舌。 武康帝斜视了一眼安公公道:“安公公,传朕口谕, 摆驾凤阳宫。” 安公公闻声便喊道:“圣上起驾凤阳宫。” 失去圣心的秦轻烟,眼睁睁就看着武康帝去了皇后的寝宫。 全都是宋绮罗跟她那个驸马导致她现在落的失去圣心! 秦轻烟心头涌起怒火道:“宋绮罗, 本宫定要让你跟你的驸马下地府去做一对苦命鸳鸯。” 清霞上前扶起秦轻烟递上一张书信道:“娘娘,秦相府上那边来信了, 说要您亲启。” 秦轻烟接过书信看完,攥着信便扔给清霞道:“清霞,找个没人的地方拿去烧了。” 秦相信中字字珠玑让她小心江雪,秦轻烟嘲笑道:“一个江雪而已,本宫倒是看你这次如何跟长乐公主逃脱。” 长乐公主府。 江雪现在是长乐公主的驸马,现在又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朝中臣子立马倒戈都有意投向长乐公主一派。 中郎将崔文这日到访公主府,他从民间寻了些曲谱打算赠予长乐公主。 云川国皆知长乐公主精通音律之道,崔文知人喜好便寻来了这曲云川失传已久的《凤求凰》。 崔文脚踏公主府门前,正见江雪指挥着公主府的丫鬟跟亲兵抬着大箱小箱的东西往公主的寝宫明月殿里抬。 秋灵满头大汗的跟着几个亲兵从落英阁把东西抬到明月殿里。 “驸马爷,您还有什么东西,我命人去抬。”秋灵擦着汗说道。 “我的随身衣物,最重要的是剑,其他的你们都看着搬吧。”江雪扬起嘴角道。 她跟公主回来已经有了些时日,她一直住在落英阁也不方便,今天干脆让人把自己的包袱都打包搬到明月殿。 “崔某看来来的不是时候,驸马爷正忙着呢。”崔文上前抱拳道。 江雪笑道说:“崔大人来的真是时候,府上正新进了一些茶,崔大人可要品上一品。” 崔文攥着手中的曲谱道:“驸马爷开口邀崔某品茶,崔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江雪让秋灵沏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俩人一前一后便进了明月殿。 崔文抿了几口茶道:“这是宫中新进的茶吧,果然茶香浓郁。” 江雪点头道:“不错,崔大人倒是有口福了,我跟公主都还尚未品过这茶。” 崔文环顾四周道:“长乐公主今日没在府上?崔文特来相赠曲谱。” 江雪摇头道:“夫人现下并未在府中。崔大人还有其他事否,江雪可帮崔大人转告。” 崔文将手中曲谱递上道:“崔文是来送曲谱的,并无其他事。前些日子驸马爷跟公主舟车劳顿归来甚是辛苦,崔某就不便打扰了。” 江雪接过崔文赠与的曲谱,是难得一寻的《凤求凰》。 这崔文倒是有几分眼力劲,长乐在朝中势力日渐稳固,崔文现下赠礼不就是以表她在长乐这一边。 江雪思前想后起身送走崔文道:“崔大人走好,江雪就不远送了,待过几日再到府上拜访崔大人。” 崔文摆摆手道:“驸马爷客气,金吾卫那边还有事,崔文就先走了。” 直到子时,宋绮罗才从宫中归来。 宋绮罗今日前去东宫与太子商量对付秦相的事,太子打算在过几日的宫宴上对付秦相这个老狐狸。 宋绮罗也应了太子的话,他们打算来一计里应外合让秦相在皇上面前露出马脚。 风尘仆仆的从宫中回来的宋绮罗,披风上都沾染上了风雪。 江雪上前拥住她道:“娘子回来啦,我让厨房熬了些参汤给你喝呢。” 宋绮罗径直走进自己的寝宫,看着殿中多了一些衣物,她问道:“风晚,本宫的殿里何时多了驸马的东西。” 江雪端上热汤递给她道:“娘子别怪风晚,都是我命人把我的东西搬过来了。落英阁住着不自在,为夫还是过来陪娘子吧!” 宋绮罗低下头念道:“夫君这些日子在拱卫司不是忙着查案?绮罗是怕扰了你的思绪查案。” 江雪放下手中的热汤放到红木桌上,她揽过宋绮罗的腰身道:“绮罗这是不愿跟为夫睡一起?” 宋绮罗允诺过江雪说待回到皇城就与她成为真正的夫妻。 江雪一直把这事儿也记在心上,回来已经半月有余,夫妻俩还是分房睡。 江雪今天在拱卫司闲来无事得了空才让秋灵跟几名亲兵把自己的东西都抬到了明月殿。 俩人之前都是分房而睡,现在共处一室。这让宋绮罗面色潮红道:“夫君,不是绮罗不让你跟我睡,是绮罗这几天身子不太方便。” 宋绮罗这几日来了月事,她扭扭捏捏也不好向江雪说。 女子总有那么几天,江雪转念便就知晓。 江雪拉过宋绮罗的手道:“绮罗,为夫不碰你。待到你真正愿意把心交付给我的那天再说吧。” 宋绮罗应了一声“嗯……” 她心中早已跟眼前的人共许下了承诺,宋绮罗百感交织,她们两个女子相爱真的能走下去吗…… 想起那日神婆子说的话。 她们两个女子的结合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宋绮罗从宫中回来显得有些疲劳,江雪让秋晚打来些水,她轻轻的为宋绮罗擦拭着脸。 宋绮罗握上了她的手道:“夫君你办案了一天也累了吧,让绮罗为你宽衣才对。” 江雪眯起眸子道:“为夫不累,绮罗你先睡下吧。” 半月以来她忙于接手拱卫司的案子,倒是忽视了宋绮罗。 她的娘子是对她开始冷淡了吗? 江雪抱着怀中的宋绮罗甜腻的拥吻片刻,宋绮罗略显疲惫上了床榻便说了句:“夫君,睡吧。” 宋绮罗背对着江雪脱着衣物,不一会儿便闭上双眸沉沉睡去。 江雪侧身躺着,心事重重的她听着身旁的妻子彼此起伏的呼吸声。 她们之前热烈的爱意全无。 她跟娘子是真的到了冷淡期? 江雪叹了口气给身旁的宋绮罗盖上了被子,这才睡去。 官大一级压死人,江雪的压力也不小。 她这日在拱卫司内阁坐于红木雕花椅前摊开手中的采花贼一案卷宗。 江雪把玩着手中的金叶子,她倒是突然想起一个还没救的人来。 江雪径直起身前往拱卫司的牢房走去。 “镇抚使,您要办什么事,都让小的们去办。”一名锦衣卫上前奉茶道。 拱卫司中的锦衣卫这次个个倒是都换了一副嘴角,他们都是开始阿谀奉承起江雪来。 江雪摆手道:“随本镇抚使前去查看日前抓来的霹雳门主。” “她这关进咱们拱卫司是一字不吐,镇抚使您看有什么办法让她开口。”这名锦衣卫跟着江雪一路开口说道。 第32章 醉酒 拱卫司暗牢内昏暗无比的光线下, 一个孱弱似风的女子嘴角溢出暗红色的血丝。 她四肢都被锦衣卫绑在刑架上,仅仅还剩下几口气。 段平威嗑着手中的瓜子砸到她的脸上道:“嘴真是够硬,到现在还不肯说。” 女子吐了一口痰道:“你算锦衣卫里什么杂碎, 你让那个恶人来见我!” 段平威抚着自己的脸骂道:“镇抚使可没空见你,由我亲自对你用刑。” 提及江雪他就来气,江雪何德何能连升官职还有长乐公主那般的娇妻。 他随手就拿起炉中烧的正旺的火钳要往女子的脸上烫去。 “叫你不说,我就毁了你的容!”段平威愤恨的说道。 女子瞅着那灼热的火钳,想到自己这容貌怕是要断送在这暗牢之内了。 她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落了下清泪。 段平威仗着自己是尚书府之子乱用私刑也不是一次二次了,狗仗人势的段平威在锦衣卫里作威作福。 “段平威, 你的狗爪是不是不想要了。”江雪及时赶到说了句。 背后传来江雪的声音, 段平威立马收回了火钳陪笑说道:“江镇抚使来了, 我正审着这个刺杀皇上的贼子呢。” 江雪招了招手道:“你退下, 这个人,本镇抚使亲自审问。” 段平威得知江雪的手段, 他便不敢吭声这才低声道:“段平威先退下了。” 苦于找不到对付江雪的法子,段平威也只能低声下气的在她身边被呼来唤去。 “恶人!你还有脸来见我!你的手段好生狠毒, 杀我霹雳门的护法!”女子抬起头来, 眸中冷冽的寒光直视着江雪说道。 江雪取出怀中的金叶子捏在手里放到她眼前晃了晃。 “你可识的此物?是你们长老让我来救你。”江雪面无表情说道。 女子犟上几句道:“我才不屑让你救,不如让我死在此处。” 江雪上前捏住她的下巴道:“你以为我想救你?我是饭吃多了?不是那临死前的霹雳门长老求我, 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女子不可置信睁眼道:“你说什么?我们霹雳门的长老?他死了!” 江雪点头道:“你的长老早就投靠了朝中作乱之人,他临死前把金叶子交给我,让我设法救你出去。” 女子摇头道:“我不信, 你说的都是骗我的……长老怎么会骗我!” 江雪叹道这霹雳门门主也是个可怜人,惨遭自己的长老设计却还被蒙在葫芦里。 “明日子时, 会有人来接应你。你出了拱卫司就全然把这里都忘了吧。”背手离开的江雪匆匆留下一句话。 “恶人!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会报答你!记住我叫颜婉清!他日必会找你报仇!”她一字一句说道。 江雪长笑一声道:“江雪就在镇抚使坐等, 霹雳门门主有那个本事就尽管来。” 出了暗牢的江雪径直朝着拱卫司内堂走去,薛松喊住了他道:“江驸马留步,上次薛某就说要请驸马喝花酒,不知驸马是否赏脸跟薛某同去南笙梦一约。” 说起喝花酒,江雪还未踏入过那烟花之地。 江雪转念一想:“薛大人,江雪手中还有案件尚未处理,改日再约。” 薛松摆手道:“案子都放下,有我这个佥事给你做主,江驸马要是不去便是不给薛某这个面子。” 次此他邀约江雪喝花酒也是为了促进他们的上下级关系。 江雪上次帮了他的大忙,这才让他没在圣上那里得到惩罚。 想到这江雪在锦衣卫任命也是大材小用,他可要把江雪这尊大佛给捧好了。 薛松再三邀约,江雪思来想去也不好推辞掉,只能随了薛松前往南笙梦。 南笙梦。 南笙梦楼前的莺莺燕燕正抹着浓妆招揽着过往的客人。 她们个个都婀娜多姿身穿着轻薄如纱的衣衫娇声细语的喊着:“官人,进来南笙梦玩啊。” 江雪跟着薛松一前一后的到了这南笙梦,老鸨看到薛松仿佛眼里瞅着银子都在她手里转。 她上前唤着薛松拉扯道:“薛大人你可是好久没来了,南笙梦的姑娘可都想死你了。” 薛松可是老鸨心尖尖的摇钱树,对于这些达官贵人,她可是希望日日都能来南笙梦光顾。 薛松介绍一旁的江雪道:“这位是江镇抚使,你们可要替本佥事好生招待。” 老鸨瞅着江雪的生面孔道:“江镇抚使好生俊郎,奴家这就去唤姑娘们来!” 南笙梦的小厮带着他们就进了南笙梦的雅香阁道:“两位爷先坐着,姑娘们正梳妆打扮呢。” 片刻后,雅香阁窜入一堆姑娘瞅着雅香阁里里长相俊郎的江雪,她们争相抢着要坐到江雪身旁。 “爷,奴家给您夹菜。”一名南笙梦的姑娘坐到江雪旁媚声唤语便要给江雪夹菜道。 江雪推着女子往外道:“不用……江雪自己来。” 江雪刻意的把坐着的木凳朝外面挪了挪,离她们远些。 薛松举起酒杯轻笑道:“江驸马还真是除了公主,便不近女色呢?” 江雪接过酒杯轻抿几口道:“江雪向来少出没这风花雪月之地。” 薛松拍了拍手掌道:“薛松知道江驸马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请柳如烟姑娘出来吧。” 薛松随后让小厮把身边的姑娘都叫了下去。 语音刚落。 一名蒙着面纱的佳人缓缓从雅香阁跺步走来,她手中环抱着琵琶,迎身上前道:“如烟见过两位爷。” 薛松举杯与江雪对饮笑道:“江驸马,这是南笙梦的花魁柳如烟,看能否入的了驸马的眼。” 柳如烟踏进雅香阁,犹抱琵琶半遮面。 她上前在琴案上放了琵琶开始轻弹起来。 她朱唇微启轻吟低唱来,句句犹如她的词句忧愁、哀伤、甚至还夹杂着一股幽怨。 面薄腰纤,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柳如烟生于这烟花柳巷之中,琵琶声中便是她这一生。 薛松唤着柳如烟道:“柳如烟还不过来服侍江镇抚使。” 柳如烟奏完琵琶乐,她放下手中的琵琶,贴身坐于江雪身旁,拈起手中的酒杯道:“柳如烟敬江镇副使。” “佳人给你倒酒呢,江驸马还舍不得喝?”薛松笑着说道。 江雪本意推脱掉柳如烟的酒杯,可这柳如烟联同薛松再三给她敬酒,直到她喝的醉醺醺。 “柳如烟,你伺候好江镇副使。”薛松看着房中的二人,匆匆关上门闩而去。 江雪心中也有苦楚,她醉意朦胧间把柳如烟错看成了自己的娘子,她唤道:“绮罗……” 柳如烟灌着她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下肚,她已被灌醉的七荤八素。 柳如烟欲要解开江雪的腰间带子。 “爷,如烟来伺候您……”柳如烟倾身上前搂着江雪,俩人跌跌撞撞摔到了床榻上。 薛大人可让她好生招待江雪。 重横烟花之地的柳如烟想着拿下江雪简直易如反掌。 媚到骨子里的柳如烟尽数褪下自己的外衫,露出香肩,抬着江雪的手就让她摸。 江雪还思索着,今天绮罗怎么如此主动? 绮罗不是来了月事,说她不方便么…… 江雪恍恍惚惚的看清了眼前柳如烟的模样,这才清醒了过来,她不是绮罗! 心下猛然一揪的江雪,望了望四处。 她现在身处在南笙梦,怀里的人是花魁柳如烟! 她可不能犯糊涂事做了对不起绮罗的事! 她猛的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衣襟,推开柳如烟道:“别碰我!走开!” 柳如烟被江雪推倒在地,顾不上柳如烟的江雪这才推开了房门急冲冲的出了南笙梦。 柳如烟眼睁睁的看着江雪从雅香阁离去,她叹道:江镇抚使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经的住她柳如烟的诱惑。 一脸落寞的柳如烟看着扬长而去的江雪,心里不是滋味。 醉意熏熏的江雪一路上走三步退五步。 江雪今天迟迟未归公主府,宋绮罗不放心她,便让风晚去拱卫司寻了去。 走到半路的风晚,迎面掌灯而来。 江雪行至一旁路边吐了些酒水秽物。 风晚这才看清了是她们家的驸马爷! 江雪现下已经醉的一塌糊涂,她倒在了一旁头顶着一家已经关门店铺的门前瘫坐在地。 风晚赶紧回去叫来公主府的几名亲兵这才一起把江雪扶回去。 “夫君,这是喝了多少酒?”宋绮罗上前扶着江雪就进了明月殿。 江雪睁眼看到周围熟悉的环境口里念叨道:“唔……这是公主府……江雪回来了嘛。” 宋绮罗服侍着醉酒的江雪睡到床榻上替她宽衣,江雪抱紧了宋绮罗的腰道:“娘子……别走……让我抱抱。” 此时的江雪像极了个耍赖皮的孩子,宋绮罗安抚她道:“绮罗不走,绮罗就陪着夫君。” 宋绮罗闻着江雪身上一股胭脂味这才问道:“夫君……你是去喝了花酒?” 江雪摇头道:“江雪不想去,薛大人非要拉着我去的!” “哼,你背着本宫居然去喝花酒!驸马休想再碰我!”宋绮罗转身不理她道。 江雪委屈的道:“娘子别这样……我再也不去了!” “没用!本宫不听!”宋绮罗撇嘴说道。 “娘子求你啦,为夫错了!”江雪拉扯着宋绮罗的衣袖道。 第33章 扮猪吃老虎 倍感心凉的宋绮罗背着江雪躺下, 她叹了口气道:“夫君也像那些男子一样么?都想要三妻四妾。” 世人皆说男子薄情寡义都想要三妻四妾,江雪是个女子,她也是这样么? 江雪拥过宋绮罗道:“娘子大人, 江雪一心一意都在你身上,万没有朝秦暮楚的心思啊。” 宋绮罗话音轻颤道:“三年之期转眼即逝,驸马要真是有那心思,绮罗提前应了你便是。” 江雪板过她的身子面对着自己道:“绮罗你在瞎说什么胡话?和离书早就被我撕了,这一生一世你都是我唯一的娘子。” 宋绮罗哽咽在喉埋到江雪的怀里道:“夫君, 你答应绮罗。今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 江雪吻上宋绮罗的唇轻声道:“我答应你, 如有违誓, 江雪天打雷……” 劈字未说出口, 宋绮罗以唇封住了她的唇道:“不准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绮罗要跟夫君共携一生呢。” 江雪“嘿嘿”坏笑一声,揽过宋绮罗的腰枝将其压下道:“那江雪是不是可以碰娘子了?” 宋绮罗咬唇道:“不可!罚你一周都不能碰绮罗!” 次日云川霹雳门。 霹雳门, 门众弟子正在堂中切磋武艺。 门中长老坐其堂内椅上都纷纷叹道:“门主与我门中长老都下落不明,这该如何是好。” 江雪身穿江湖中人的便行装, 她只身前往霹雳门, 门前的弟子见此人面生道:“你是何人,敢擅闯我霹雳门, 活腻了吧!” 门前的弟子攥起拳头如猛虎般向江雪袭来,江雪飞身躲过这一拳,灵动的身法捏起剑决便上前与这几名弟子过招。 这几名霹雳门弟子哪里是江雪的对手, 江雪三下五除二便把他们打倒在地。 江雪取中怀中的金叶子道:“看清楚这是何物,见此金叶子便是见到长老。” 守堂前的弟子相视一看, 这金叶子的确是堂中长老的信物不假! 他起身抱拳道:“少侠稍等片刻,我这就前去汇报长老。” 霹雳门中长老见此信物脸色都乍青乍白, 这才让堂前守门的弟子邀江雪进了霹雳堂。 “你怎会有此信物!吴川长老他人呢!”其中一名堂中长老问道江雪。 江雪叹道:“吴川长老已经遭遇不幸身亡,长老临死前交给我此信物前来,请各位长老营救门主。” 堂中长老脸色大变道:“敢问少侠,门主现下被困何处?霹雳堂众人必定拼尽全力营救门主。” 江雪唉声叹道:“门主现在被困在锦衣卫的暗牢中,小生乃是锦衣卫手下打杂送饭的,门主给了小生一些好处,这才冒死前来告知各位这个消息。” 扮猪吃老虎的江雪一套说辞把霹雳堂长老哄的深信不疑她的话。 堂中长老惊道:“少侠深明大义冒死前来告知我们这个消息,待我跟各长老商议后,烦请少侠带我们去暗牢救门主。” 江雪又接着说道:“小生囊中羞涩,不知各位长老能否先给与小生部分钱财,是门主允诺给小生的。” 霹雳堂门长老互相窃窃私语,长老相互商议下来,他们觉得这江雪就是个单纯图钱财的主。 其中站出来一名长老说道:“少侠要多少钱财只管开口提。” 江雪转念一想开口道:“小生要求不高,这个数。” 江雪摊开手掌,比划了个五。 “五十两?好说好说。”长老慷慨的让堂中管钱的账房先生拿出银两。 江雪摇了摇头,表示不止。 “五百两?少侠有点过分了吧。”长老随即擦了擦额上的汗。 这少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一下就要五百两。 江雪再次摇了摇头说道:“五千两,我就帮你们救人。错过这个机会,你们就救不了门主了。” 霹雳门中长老个个都对江雪出的数字心生疑虑。 “这少侠要五千两才带我们去救人,太高了吧。”长老摇头道。 江雪抿唇道:“霹雳门门主的命还不值五千两吗?哎,看来小生只有回去转告门主说你们不肯相救咯。” 江雪说完转身就要走,霹雳门中长老赶紧拦住她道:“少侠留步,我们应了你的要求便是,现下霹雳堂一时凑不上这么多钱,只有两千两先交给少侠。” 门中长老从账房先生手里夺过白花花的银票递给江雪。 江雪这才满意的点着银票子道:“爽快点就对了嘛,今晚子时你们负责营救门主吧,一会儿我会给你们一张暗牢所在的草纸。我在锦衣卫任职杂工会想办法把守暗牢的锦衣卫支开。” 堂中长老深信不疑江雪说的话,他们点头道:“今夜能不能救门主,全看少侠的了。” 攥着银票子收于袖中的江雪,迈着箭步离开了霹雳堂。 数着银票子,不多不少两千两正好,她现在可是有钱人了。 江雪回到云川城,挺直了身板走进了一家名为“瑶纱轩”的首饰店。 店内珠宝琳琅满目,珠光宝气。 店家轻笑上前迎道:“这位公子是来看珠钗还是手镯玉石的?” 江雪看中了一支梅花琉璃簪道:“我见这支就不错,给我包起来吧。” 店家摇头道:“公子抱歉,这支簪已经被人提前预定了,您看看其他样式如何?” “我就要那支簪,没有了?”江雪指着那支梅花簪说道。 店家口中带着歉意道:“这是本店最后一支了,如果公子当真喜欢,可以留下预定金,本店到货就给公子送去。” “如此也好。”江雪点头道。 江雪付了些许定金,在店家那里留下了纸条,让她直接送到拱卫司。 她一直想要送点礼物给宋绮罗,思来想去还是送她女子平日用的发簪最为合适。 现下酉时将至,她也是该回拱卫司布局今晚的这场“营救”了。 拱卫司暗牢守卫中的锦衣卫正嘴里念叨着:“你们知道吗?江镇抚使凭一人之力在摘星楼营救圣上,好生厉害。” 留守的众锦衣卫都叹到自己没能有机会上摘星楼一睹这江镇副使的风采。 他们化身小迷弟般讨论着江雪。 另一名锦衣卫道:“可别说了,我们夸江镇抚使的话要是被段平威听了去,非得找我们几个麻烦。” “段平威的官能大过江镇抚使?他平日就在我们面前嚣张气焰罢了。”他小声念叨着段平威道。 “嘘,来人了。”听到脚步声,他们立刻站的笔直,刚刚聊的话题也尽数吞尽了肚子里。 江雪提着手中的食盒赶来,这里面装着的是她从花满楼让大厨炒了几个小菜。 江雪提着食盒往桌上一扔道:“兄弟几个守暗牢辛苦了,我特地买了几个小菜犒劳大家。” 接过食盒的几人,迫不及待的揭开了食盒盖,道菜香味瞬间就萦绕在暗牢之中。 “江镇抚使下了血本啊,这几道菜可是花满楼的招牌菜!”一名锦衣卫流着口水说道。 “你们几人先吃着,我去看看那霹雳门的门主怎么样了。”江雪背着手起身往暗牢深处走去。 暗牢中木桩上绑着的女子死活都不肯吃一点东西,江雪拎了另一份食盒掀开取出菜肴道:“霹雳门门主真是硬气呢?还是不肯吃一口?” 颜婉清抬起头来“呸”了一声道:“我才不会吃你给的东西。” 江雪捏着竹筷把盘中的菜硬生生的塞进她的嘴里道:“你以为我想救你?我是不想看着你还没到子时就在这暗牢里活生生饿死了。” 颜婉清一字一句道:“你要杀我就快些,无需多话。” 江雪捏起她的下巴便夹着菜往她嘴里塞道:“你不是要找我报仇的吗?现在死了太可惜了吧?你说本镇抚使要对你做些什么不是轻而易举?” 江雪说着狠话就要剥她的衣衫。 这恶人竟然想在这暗牢中非礼她! “你休想□□我,我吃!”泪珠在颜婉清眼角打转道。 江雪这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继续给她喂起饭菜来。 激将法对颜婉清果然管用。 她要给护法报仇,她不能就这样死了! 怒视着江雪的颜婉清动了动唇道:“你这恶人都还没死,我怎么能倒下!” 颜婉清就这样在江雪的逼迫下,忍着身上的疼痛把饭菜咽了下去。 江雪收拾好食盒出了暗牢门,暗牢门外的锦衣卫吃了饭菜倒了一桌。 她下了点蒙汗药在饭菜里,他们估计能睡到明天。 子时将至,江雪为了这次霹雳堂众人能营救颜婉清成功,她打算不废一兵一卒。 江雪跑到内务阁放了一把火吸引锦衣卫的火力,火折子一点燃,火势悄然无声便从内堂烧起。 内务阁烧起来可不得了,众锦衣卫纷纷前往内务阁救火。 “救火啊,快来救火!”一名锦衣卫拿着手中水盆正往内务阁里面泼。 锦衣卫忙的不可开交,顿时所有的锦衣卫都被集中到内务阁救火。 拱卫司理案阁的砖瓦之上,跃过一排黑影。 不错,正是霹雳堂众人。 江雪看着前来营救的霹雳堂门众人,便安心的前往内务阁帮着大家一起救火。 “你!快过来提水!这边!还有那边!”江雪指着内务阁着火的地方道。 内务阁这边救火正忙,霹雳门众人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暗牢救的颜婉清离去。 第34章 宫宴争奇斗艳 霹雳门门众人救下颜婉清, 颜婉清醒来的时候,众长老跪在她的床榻前道:“门主你终于醒了!这次多亏那位少侠救您!” 颜婉清疑惑的问道:“你们说的可是一名长的眉清目秀的男子?” 众长老点头道:“次此多亏他在锦衣卫跟我们里应外合才救下门主,我们也应了他, 给了他银两。” 颜婉清怒道:“一群蠢货!你们都被他骗了!他是镇抚使江雪,是擒我的恶人!” 颜婉清道尽江雪所做之事,霹雳堂长老这才醒悟过来道:“我们这是被骗了钱啊!” 颜婉清咳嗽了几下道:“霹雳堂现在还有多少存银?” 账房先生从屏风后缓缓出来说了句:“霹雳堂现在身无分文,还欠着债。” 颜婉清大吼一声道:“你们差点把我霹雳堂的钱财都败光去,留你们这些长老何用!” 霹雳门长老跪下道:“门主息怒, 我们也是受了那江雪的三言两语蒙骗。” 颜婉清摆手道:“罢了。本门主累了,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他们都知晓门主这个暴脾气。 众长老纷纷打滚在地, 滚了出去。 霹雳门一世英名都被江雪毁了, 长老个个都没长脑子被江雪花言巧语骗了钱财。 她颜婉清与这恶人不共戴天! 次日。 拱卫司这边好不容易把火扑灭下来了, 内务阁烧毁了一些拱卫司日常用的生活用品。 “兄弟们人没受伤就好!镇抚使你没事吧!”薛松上前看着这扑灭的火势说道。 江雪首当其冲的冲进内务阁救火, 弄的自己满脸都是灰,她手里还提着水桶道:“薛大人, 我没事,只是可惜了内务阁里的东西。” 薛松秉了口气道:“损失的财物是小, 兄弟们人没事就好!” 醒来的暗牢几名锦衣卫捂着自己沉重的头都互相对视了一眼道:“发生什么了?我们睡了一夜?” 他们这才如梦初醒的发现暗牢关押的人已经人去楼空, 他们赶紧起身向理案阁跑去。 “薛大人,不好了!牢里的贼子跑了!”这名锦衣卫上前急喊道。 真是刚扑了火又逃走了一名贼人。 薛松沉声道:“你们是怎么看守暗牢的, 下去领罚!” “薛大人,我们哥俩昨天是睡着了,头疼的厉害……”这名锦衣卫跪下道。 放走刺杀圣上的贼人, 这罪名可不小。 气打不一出的薛松跟江雪说道:“江驸马,你看我锦衣卫中的人个个领着朝廷俸禄, 中用的却没几个。” 江雪长叹一口气道:“薛大人若是想提高破案效率,最好是给这些锦衣卫一个教训, 所谓杀鸡儆猴,薛大人应该明白。” 薛松懂了江雪口中点明的话,他张口道:“昨天晚上守暗牢的人通通扣三个月俸禄以示警戒,本佥事纵容不得守岗偷懒之人。” “你们两个还不快谢过薛大人的不杀之恩!”江雪有意的指了面前跪着的两名锦衣卫。 两名锦衣卫忙上前磕头道:“属下知罪,从今日起必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再偷懒。” 薛松摆了摆手道:“念在你们俩这么多年跟着我的份上,放走贼人这罪,薛松在圣上替你们抗下了!” 薛松是个重义气的人,对待兄弟犹如他的亲生兄妹。 大义凛然的薛松把这罪揽在了自己身上,这倒是让江雪有点过意不去,毕竟这场局是她设计的。 江雪这招借薛松的手惩治了两名锦衣卫,效果显著,其余锦衣卫顿时都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前去办案。 薛松自觉去圣上面前请罪。 圣上倒是无心怪罪薛松道:“薛大人尽忠职守,朕岂会怪罪你,放走个霹雳门的门主掀不起什么波澜来。” “薛某担心这霹雳门的门主携教众卷土重来与宫中之人勾结,请陛下下旨派遣锦衣卫去把霹雳堂门主一网打尽!”薛松上前说道。 圣上挥袖一摆道:“霹雳门根深蒂固扎深在我云川,岂是你口舌之争就能灭掉的?莫要再言!薛松你退下!” 霹雳门这些年成立不少的分堂,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剿灭干净的。 薛松见圣上发怒,他松了口道:“薛松明白。” 三日后,宫中圣宴。 皇室众人落座于朝阳宫中。 其中到场的有太子、太子妃、长乐公主、江雪。 江雪注意到宴席上还多了一处落座,看来是留个某位相爷的。 明面上说着是宫宴,实则是权利斗争的互相较量。 看穿一切的江雪,落座于宋绮罗身旁捏着手中的酒杯轻抿了几口美酒。 宋绮罗握住她的手轻声道:“驸马不可多饮酒。” 江雪反握住宋绮罗的手道:“绮罗不必担忧,江雪心中有数。” 郎情妾意的俩人相互夹菜倒酒好不甜蜜,太子妃看的真切。 太子妃在一旁捂嘴笑道:“绮罗妹妹真是招了个好夫君呢,绮罗妹妹可曾跟江驸马想要个孩子?” 宋绮罗跟江雪成婚几个月下来,也不见肚子有动静。 两人都是女子更不可能有孩子了。 宋绮罗面色一羞道:“绮罗跟驸马对子嗣一事还未考虑。” 太子妃打趣的笑道:“绮罗妹妹可要抓紧了,将来有了孩子才能抓住江驸马的心呢。” 江雪陪笑说道:“太子妃跟太子才应该多生几个孩子呢,东宫才热闹的起来。” 太子妃面色一沉,望向身旁的太子宋彦一脸冷漠的喝着杯中酒酿。 宋彦已经许久没有碰过太子妃了,他对太子妃根本没有兴趣。 太子妃跟太子的婚姻也纯属是政治联姻。 他当然喜欢不起来太子妃。 全然面无表情的宋彦静静的看着身旁的太子妃与自己的妹妹长乐闲聊。 宋彦凛声道:“太子妃要是太闲了,就回东宫去把本太子的寝宫打扫一遍吧。” 太子妃低下头来默不作声道:“妾身不敢多言了,太子莫要赶妾身回去。” 她嫁给这个对她全无爱意的太子,心中自是感慨万千。 她为何没有长乐公主那般好的命? 她作为女人这一生就希望自己能嫁个好夫君,然后生一堆的孩子,儿孙满堂多好…… 这些愿望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了,她会陪着太子在东宫,如果有幸能做上皇后,她也是孤独终老…… 苦涩难以言表的太子妃,盯着桌上的酒杯一仰而尽。 宴会刚开始,一群妖艳妩媚的舞女贯入朝阳宫的红毯之上,她们踩着红毯翩翩起舞。 数十余名女子围绕在红毯中,中间的一名舞女,玉手挥舞。 她腰间的蓝色绸带飞出,她捏着绸带纤足轻点架空于红毯之上,跳起一段舞来。 绸带在她的手中如泼墨,她时而跳向殿前的武康帝时而跳向坐落位上的太子。 太子见着美人自是上前牵住她的手道:“美人,这是在邀请本太子么?” 美人玉手一抬把绸带挂在太子的肩上道:“奴家可不敢在大殿上□□太子呢……” 太子妃看着自家的太子当着她的面调戏起舞女来,她站起身道:“太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太子妃!” 太子安抚她坐下道:“太子妃何必动怒呢?本太子只是欣赏美人罢了。” 殿上的武康帝冷声道:“太子,你还是收敛些你那副色包样,今天是宫宴!” 秦轻烟在一旁斟酒道:“皇上,太子血气方刚实乃正常,太子要是喜欢这舞女便让太子娶了便是。” 武康帝怒道:“成何体统,太子娶一个舞女进东宫!” 太子起身指明那名舞女道:“本太子就是要她!” 武康帝拂袖道:“胡闹!太子坐下!” 太子这才安分的坐了下来继续欣赏舞女的舞蹈。 一舞曲罢,舞女纷纷散去。 这舞看腻了,总得来点其他的吧? 秦轻烟在武康帝旁边说道:“皇上,今日是宫宴自是要图个热闹,听闻长乐公主近日得到凤求凰的曲谱,何不让长乐公主弹奏一曲?” 秦轻烟有意让宋绮罗给大家的弹奏,武康帝应下说道:“是吗?绮罗你可得了如此神曲?” 宋绮罗婉转拒绝道:“儿臣识得此曲谱不久,还不熟练,恕不能弹奏。” 秦轻烟轻蔑的笑道:“素闻长乐公主琴艺一绝,今日怕是要断送此名声了。” 秦轻烟的笑意带着一丝嘲讽。 江雪此时挺身而出道:“皇上,公主不便弹奏,江雪愿舞剑给大家助兴。” 主动请缨舞剑的江雪,武康帝大手一挥道:“江驸马好雅兴,朕准了!” 说罢的江雪舞起腰中的配剑,剑如游龙之势。 紫电剑在地上旋转了剑花,脚下轻轻一点,腾空飞起,她轻健的身躯在空中旋转飞舞起来。 剑指到秦轻烟的时候,她故意手抖了一下,靠近了她几分。 秦轻烟吓的说道:“江雪!你这是做什!” 江雪说着收回了紫电道:“是江雪唐突,冒犯了娘娘,江雪自罚三杯!” 江雪举起桌上的酒连给自己倒上了三杯,宋绮罗夺过她的酒道:“驸马你少喝点,绮罗帮你喝。” 江雪凑近她的耳垂,借着酒劲调逗她道:“绮罗这是怕江雪醉了对你如何?” 宋绮罗屏息静气道:“本宫才不怕夫君!” 第35章 宫宴暗藏杀机 宫宴正举行的如火如荼, 秦相这时匆匆赶来,他焦急的上前跪拜武康帝道:“微臣参见皇上。” 秦相一身官服,五十岁上下, 已过了知命之年。 他眉头紧皱深锁匆忙从宫外赶来这才耽误了宫中圣宴的最佳时间。 武康帝起身上前迎道:“秦相算是朕的岳父又是朕的得力臣子,跪着像什么话!安公公!还不快迎秦相入座。” 安公公应了声“喳”,他谄媚上前邀着秦相落座道:“秦丞相随奴才来吧。” 秦相叹道说:“微臣匆匆来迟,是相府中遭到变故,臣的家中进了贼啊。” 武康帝挑了挑眉道:“秦相家里进了贼?可是抓到贼人了?” 秦相摇头道:“贼子狡猾的很, 臣怀疑是有人故意在拖延臣进宫的时间。” 秦相四下瞄了一眼太子殿下与长乐公主,俩人都镇定自若。 太子宋彦道:“秦相可是丢了何物?何不让江驸马彻查一番, 定能查出贼子的下落。” 秦相咳嗽了两声道:“臣的家里进的贼怕是家贼, 不劳江驸马之手, 臣自有办法抓到这家里偷吃的老鼠。” 宋绮罗笑道:“秦相手下的飞虎精兵当真是不好使了?本宫听了好生笑话。” 秦相又继续道:“长乐公主有所不知, 臣的精兵可比不上江湖中的武林高手,用尽了手段啊!” 秦相一语道破殿中武功卓绝的江雪, 有意把脏水往她身上泼。 江雪不知何时已偷偷离席,众人还未曾发觉。 秦相唤来自己的手下, 他招手道:“臣特意寻来此名画佳作献给皇上。” 双手奉上的名画卷轴的秦相转手递给了安公公。 安公公接过秦相手中的名画, 呈到武康帝面前。 武康帝轻扯一开名画卷着的燕带,一副令武康帝瞠目结舌的画作缓缓开来。 画作摊开名为《惊变》的画作。 画中之人正是武康帝, 武康帝身处在未央宫中。 周围都是烈火燎原,武康帝身不蔽体慌乱逃窜而出。 未央宫乃是先帝太妃的寝宫,画师竟把武康帝与太妃关联在一起, 岂不是□□! 画作画的栩栩如生,画师活生生刻画把武康帝描绘成了一个乱淫先帝太妃的昏君。 他往明月殿前一扔道:“秦相还真是云川的好丞相呢, 你给朕献的何画作!” 秦相惊声道:“怎么可能……臣明明给皇上呈的是寿生福海图啊!” 秦相这才反应过来家中进了贼人,竟然是趁乱, 偷龙转凤把他手中的寿生福海图给换了去。 咬牙切齿的秦相被摆了一道,他跪下身来道:“皇上饶命啊,臣断然不敢有那些念头。” 众人都相视往那画作看去,太子宋彦上前觐言道:“皇上,秦相这是在有意咒父皇呢,他所赠画作寓意皇上是昏君。” 武康帝捏着那画作生生的撕成一分为二砸到秦相脸上道:“朕视秦相为岳父大人,秦相却如此污逆朕,秦相!你太令朕失望了!” 秦相给秦轻烟使了一个眼神,秦轻烟立马知会其意上前跟秦相一起跪下道:“皇上饶命啊,父亲是一时糊涂了,念在父亲多年来为云川的付出,绕他一命吧!” 武康帝重新回到了位置上挥手道:“秦明听旨!即日削去秦相一职,贬为凉州太守!” 秦明听到“凉州”,老眼昏花眼睛一闭便昏厥了过去。 凉州距离云川千里路途,是云川最为穷酸的封地。 凉州是何等清苦之地,秦轻烟攥着手中的丝帕心如刀绞,她的父亲即将离开云川,她一个人如何在宫中生存。 “来人啊!赶紧送秦相去太医院诊治,择日便出发凉州!”太子李彦指挥着御林军道。 太子李彦胸有成竹的暗暗思量。 看来他跟宋绮罗联手谋划陷害秦相这一出,引起了父皇的大怒。 宋绮罗安排她的手下潜入秦相府中盗宝是假,换他手里的画作才是真。 太子李彦这边把进宫的关卡都一一打点,中途让这秦相折返回府,才有了机会接近他的手下换画陷害。 秦相发配凉州,正中了他的下怀。 支开秦相贬到凉州,他就可以专心的对付自己的妹妹长乐公主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秦轻烟面露愁色。 大殿上的秦轻烟见众人口舌之争,她俯到武康帝耳旁:“圣上,前些日子宫中进了些琼浆玉露美酒何不让安公公取来上酒呢。” 武康帝点头道:“安公公,你且去让宫女取些美酒来。” 半柱香的时间后,安公公身后跟着一排宫娥,她们手里举着托盘,托盘上便是斟满烈酒的酒壶。 宫娥纷纷上前给众人倒酒,这名宫女低着头倒到长乐公主酒杯里的时候,她手抖了一下,微微颤抖。 秦轻烟瞅了一眼长乐公主的酒杯,这才跟武康帝说道:“皇上,我们共饮一杯吧。” 武康帝挥手一道:“爱妃,朕就陪你饮此杯。” 盈盈笑意的秦轻烟又重新得到了圣恩。 她亲眼看着宋绮罗正拿着酒杯准备饮下,江雪阻止了喊道:“公主且慢,这酒不能喝!” 宋绮罗捏着酒杯悬于空中这才停顿了下来,她皱眉道:“驸马这是怎么了?” 江雪取了那酒杯便抓住了刚刚给宋绮罗斟酒的宫娥手腕道:“你!给我喝下去!” 宫娥面色惨白道:“奴婢不敢喝……” 江雪笑道:“你不敢喝,本镇抚使亲自灌给你喝!” 江雪说着便上前要把酒杯中的酒灌进宫娥的嘴里,宫娥对上江雪怒视的双眸一怔道:“江镇抚使饶命,酒里有毒,奴婢喝了便是死!” 小小一个宫娥竟要下毒给宋绮罗,里面必然有文章。 江雪发怒道拔剑指着宫娥道:“你是受何人指使想要谋害我的妻子!” 受到惊吓的宫娥道:“全都是奴婢一人所为。” 她有意无意的看向宸妃娘娘身边的清霞,清霞给了她一记眼神,她瞬间全然低下了头。 这名宫娥知道自己是受了宸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清霞之命。 她宫外的家人全都在宸妃娘娘手上,她断然不敢道出幕后是秦轻烟。 秦轻烟指着这名宫娥数落道:“大胆!竟敢下毒到我云川长乐公主身上!安公公!还不拉下去!” 秦轻烟这迫不及待取人性命的模样跟摘星楼如出一辙,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她搞的鬼。 江雪上前道:“皇上,一名宫娥不足以下毒给长乐,她的背后必有人指使。不如把这名宫饿交到拱卫司,拱卫司必定明察秋毫。” 武康帝点头道:“江驸马说的言之有理,这名宫娥便交给江驸马处置!七天之内,朕想听到满意的答复!” 宫宴出了这一场毒酒剧,皇室众人都无心继续下去,不欢而散的众人把这次宫宴闹的不可开交。 江雪携着宋绮罗准备离开明月殿。 太子李彦上前叫住江雪道:“孤在殿上识得江驸马足智多谋这才避免了我妹妹长乐被毒酒所害,该日有机会本太子宴请驸马到太子府做客。” “太子殿下有意相邀,江雪定赴约。”江雪抱拳说道。 李彦上前打量此人,他这才仔细看这长乐新招的驸马来。 江雪五官轮廓分明,十足的英气。 深邃的瞳孔中暗藏着一丝邪魅气息。 难怪自己的妹妹会被江雪迷住,换作他是女子也会倾心于这样的人。 据说此人在摘星楼便立下功劳,武力值更胜乔子龙一筹。 江雪,倒是个不错的人才。 他要是把江雪拉拢到自己麾下,岂不是锦上添花? 这太子殿下两只眼睛望着江雪,眼睛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她的夫君难道还被太子殿下看上了? 宋绮罗感觉到一阵寒意,太子殿下都要跟她抢夫君了? 看来她改日得送上几个男宠才能治住他这双眼睛。 宋绮罗挽过江雪的臂膀道:“夫君,绮罗身子不适,我们还是早些回公主府吧。” 江雪拥着怀中妻子向太子作揖道:“太子殿下,江雪跟公主就先走了。” 太子殿下点头道:“孤看到长乐妹妹跟江驸马如此恩爱,孤也就放心把妹妹交给妹夫了。” 车撵上的俩人都各怀心事,一路上都一言不发。 江雪掀开车帘伸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她们此时已经出了宫。 宋绮罗主动打破了尴尬说道:“夫君,是如何得知那酒里有毒的?” 江雪回答说:“秦轻烟手下的宫女清霞悄然离开殿里,我就假借着小解的借口前去查看了去。” 宋绮罗问道:“夫君可是发现什么端倪了?” 江雪继续说道:“清霞正给着那个宫女毒药呢,我就想准没好事,这不赶回殿中,瞅见宫女正上着酒。” 要不是江雪及时发现其中猫腻,恐怕她宋绮罗将要命丧明月殿了。 宋绮罗瘫软在江雪怀中道:“绮罗没有看错人,夫君是能让绮罗依靠的人……” 江雪抱着宋绮罗放到自己的腿上道:“娘子也好生手段,今日能让那秦相被贬凉州呢。” “夫君……都被你看出来了?”宋绮罗勾上江雪的脖子说道。 江雪唇角勾起道:“绮罗还有什么是为夫不知晓得,除了……” 望着眼前的宋绮罗,江雪的目光注视到因为马车颠簸,她起伏不断摇晃的雪盈。 她揽上她的腰道:“当然是跟美人共度良宵。” “休想!本宫罚你去喝花酒的时日还没到呢!”宋绮罗嫣然一笑,从她的腿上挪出说道。 第36章 奏一曲凤求凰 秦相被贬凉州, 秦轻烟痛心疾首,孤身奋战的她望着惜花宫外正开的盛的梅花。 梅花扑鼻暗香来。 秦轻烟嗅着梅花香,索然无味。 秦轻烟这次失去秦相这个靠山, 犹如失去了臂膀。 秦相本是她在宫中最后一步棋子,现下只留她一人…… “这不是轻烟妹妹吗?怎么独自站在门口呢?雪多大啊,着凉什么的可经不起折腾。”一声嘲讽的口吻说道。 秦轻烟闻声转头对上皇后嚣张气焰的架势,她上前行了个跪拜礼道:“宸妃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从凤阳宫赶来,她特意想看看宸妃落寞的样子。 皇后斜视了一眼道:“清霞, 你是怎么照顾你家主子的!雪这么大还让宸妃单独出来!” 清霞低头道:“是奴婢疏忽了,奴婢这就扶宸妃娘娘进屋。” 秦轻烟被清霞搀扶着进了屋里, 皇后看着炭炉仅有的几根红罗炭道:“宸妃现在都如此拮据了?炭都舍不得领了?” 清霞点头低声道:“宸妃娘娘的红罗炭就这么点了……” 皇后勾起嘴角笑道:“风光的宸妃竟落的这步, 贻笑大方!” 秦轻烟咬唇道:“皇后娘娘来是来寒酸轻烟的?轻烟身子不适, 烦请娘娘移驾。” 皇后拂袖一挥道:“本宫才不想与你这失宠的妃子多话!” 失宠的妃子, 真是可笑。 秦相自贬凉州,她秦轻烟便受到了武康帝的冷漠。 帝王最是无情, 她岂能不明白? 皇后走后,秦轻烟的眸中染上了一抹黯然失色。 她手指缓缓往窗外伸去叹道:“终究是本宫年华留不住, 留不住圣上的心了吗?” 清霞上前道:“娘娘不要灰心, 秦相大人被贬凉州,我们更要忍辱负重等秦相重返朝纲, 蓄意待发……” 秦轻烟眼眸变的阴沉起来,开口道:“清霞,本宫交给你的事都办干净了吗?” 清霞惶恐道:“娘娘放心, 奴婢已经命人前去将宫女月儿一家全都让黑骑军除尽,谅江雪何等的方法都不会查出什么来。” 秦轻烟笑道:“如此便好, 我看这个江雪如何七天能找个所以然来。” 清霞背着秦轻烟关上门闩而去,她悄悄离开了惜花宫向宫外走去…… 心神不宁的清霞攥着手里的荷包冒着汗, 她骗了宸妃,她并没有通知黑绮罗杀月儿一家。 这荷包是月儿缝给她的,代表着她们的姐妹情谊。 月儿与清霞是同乡好友,她们出了那个穷乡僻壤的乡村一起进了这皇城当宫女。 月儿待她如亲姐妹,她现在却联合宸妃对自己同乡下手,清霞深吸一口气想到当年…… “清霞,你说皇城之中是什么样子?你跟我到云川看看吧。”天真无邪的月儿拉着清霞的手便往云川闯。 “月儿,你要去云川皇城?听说一去皇城再也回不来了,你可想好了?”清霞问道说。 “清霞,你跟我在那穷乡间都过了多少年苦日子了?我想出去看看。”月儿向往着外面的世界说道。 清霞应了月儿的话道:“月儿想要去云川,清霞便随你去。” 俩人一路上寒露风霜用尽银两才勉强到了云川,她们通过一步步努力才进了这皇城之中。 清霞很幸运靠着自己的那份心思得到了秦轻烟的重视。 月儿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月儿到现在都还只是尚膳宫的宫女。 同为宫女不同命。 朝廷内外多年争斗,莫名死的宫女、奴才不尽其数。 现在她把自己的好姐妹也蹚进了这次浑水当中。 月儿是尚膳宫的宫女,自是能接近酒水之物,清霞为了帮助宸妃不得不搭上自己的姐妹。 清霞在宫宴上离席跟月儿在殿外的假山相见。 “清霞,你可知道毒杀公主是大罪!”月儿惊讶的说道。 清霞攥着手上的玉瓶子递给她道:“月儿,就当你帮我这次,好吗?” 清霞难得有求她,月儿实在无奈只好答应。 月儿咬唇道:“好。月儿答应你。” 打从心底讲,清霞是不愿意的。 她望着宫墙长叹道一句:“月儿,是不是清霞真的错了。” 拱卫司暗牢。 “喂,醒醒了!江镇抚使问你话呢。”一名锦衣卫提着手中的水桶便往月儿的脸上泼。 满脸被泼的是水渍的月儿这才清醒了过来。 她现在身处暗牢之内。 她感觉整个身子像是被蚂蚁咬了一样,整个人都提不上力气。 她试着活动身体扭动肩膀,却发现自己被绑在刑架上不得动弹。 她的肩胛骨传来阵阵刺痛,看着肩上一道道的血痕,潜意识的痛感席卷而来。 她咬着唇道:“水。给我水……” 锦衣卫又提来一桶水泼到她的脸上道:“这还没喝够?还在装什么?醒醒!” 冰冷的寒意贯穿了她的四肢骸骨,她打了个冷颤道:“这是哪里……我在哪?” 江雪穿着一身紫色锦衣坐在红木雕花椅上道:“蹬大你的双眼看看,这里是锦衣卫暗牢。” 清醒过来的她摇头咬唇道:“江镇抚使,奴婢不会说一句……” 拼死相互姐妹情,真是感人肺腑。 江雪嘴角浮起一丝冷意道:“我到宫中内廷查过你的进宫笔录,你跟清霞是同一时间进宫的吧?” 月儿低下头道:“月儿不认识什么清霞!” 江雪厉声喝道:“还不承认?你跟她相识数载,这次是清霞教你毒杀我家妻子的吧!” 清霞是秦轻烟的人,自是她暗中教唆。 想杀她妻子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月儿摇头继续说道:“月儿说了,月儿跟清霞不认识,江镇抚使就不要再月儿身上下功夫问了!” 江雪眼睛半阖着道:“看来月儿姑娘真是嘴硬的很呢,来人,给月儿姑娘上咱们锦衣卫的刑法。” 江雪说罢招来几名锦衣卫轮番上阵挨个把刑法给月儿上了个遍。 先是鞭刑,一名锦衣卫拿着烧的滚烫的长鞭一鞭一鞭打在月儿身上。 月儿露出凄苦的表情,为了她心中的那份姐妹情,她只能挨着。 “镇抚使,这宫女嘴硬的很,再这样打下去她就快死了……”锦衣卫攥着手中的鞭子说道。 “不要让她死,留着她的命!你们继续审!”江雪起身背手而去说道。 新年将至,公主府张灯结彩都挂上了喜庆的迎红灯笼。 秋灵踩着凳子正听着驸马爷的指挥在明月殿前挂着对联。 江雪张罗着秋灵几个府中丫鬟道:“秋灵,明月殿前的对联挂歪了,对,往这边来一点。” 驸马爷不知找了哪里的文人墨客,上面提了一排对联的小字写道:岁岁年年有今朝,日日夜夜有公主? 这小字全然不是出自哪个文人墨客之手,就是江雪亲自提墨挥笔写下。 进宫回来的宋绮罗瞧见这排字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驸马闲下来了?” 江雪笑道:“薛松给我放了天年假,我这不回来装饰府里嘛。” 江雪拉过宋绮罗的手道:“绮罗,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她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根精致的梅花簪放到宋绮罗手上,宋绮罗捏着梅花簪道:“夫君,绮罗也有礼物相赠……” 脸色潮红的宋绮罗跑进了寝宫内室从床榻下取过一双崭新的清锻靴,靴上勾勒着花纹,靴底厚实。 她们已经成婚几月有余,宋绮罗闲下来便缝了这双鞋,她一直瞒着江雪不让她知道。 现下的温情来的太突然,江雪感觉到自己渐渐已经沉溺在宋绮罗的温柔中。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朝廷堂上振振有词。 摘星楼前临危不乱。 公主府里化身娇妻。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她都是江雪的妻子。 江雪走进寝殿从后面拥住她道:“娘子要赠江雪什么?” 她拿过清锻靴道:“夫君在拱卫司日常奔波,绮罗缝了鞋履给夫君,枉夫君牢记要陪绮罗走下去。” 江雪抚过她的青丝道:“为夫的好绮罗,我们算不算交换定情信物了?” 江雪缓缓把梅花簪亲自戴到宋绮罗的发颦上。 她抚了抚怀中佳人的脸蛋捏了捏道:“此簪跟绮罗正相配。” 所谓发簪配美人。 宋绮罗握紧了江雪的手道:“夫君赠给绮罗的发簪,绮罗会一直戴着。” 江雪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情脉脉彻底融化,她享受在宋绮罗的柔情蜜意之中。 她把怀中的妻子拥的更紧道:“绮罗,我真的无法想象没有你的陪伴,我该怎么办。” 宋绮罗勾唇一笑道:“夫君不离,绮罗不弃。” 夫妻俩人皆坐琴案前,宋绮罗抚上手中的七弦琴,朱唇微启,弹奏起《凤求凰》来。 悠扬的琴音从古琴中溢出,忽高忽低的音律奏起。 琴弦在她的纤纤玉手指间轻抚滑过。 宋绮罗抚琴,江雪位于侧身取出腰间的玉萧吹奏。 萧声配上她的琴音,俩人的萧琴结合,奏出的凤求凰可谓是犹如天籁之音。 一曲琴音罢。 俩人眸中爱意越发浓重,江雪欺身上前拥住她道:“娘子在那日宫中还不肯弹呢,明明都弹的这么好了!” “《凤求凰》绮罗只为夫君一人弹奏。”宋绮罗嫣然一笑说道。 第37章 引蛇出洞 “公主, 属下已经查清了那批兵器,渠县客栈刺杀您的人使的是尚书府段昌府兵的兵器。”一个黑衣男子身穿便服说道。 尚书府段昌乃是太子一党的人。 太子一党表面跟她结盟,实则手下人并不老实, 借力打力想要暗中刺杀她已是常事。 她在云川设下的眼线来报段昌一直都在私底下造兵器,她这次要急用这批兵器来一出引蛇出洞。 宋绮罗手执着狼毫正写着书信道:“你去召集云川的人手把这些兵器传播出消息,咱们静观段昌下一步棋怎么走。” 太子既然不仁,就别怪她宋绮罗断她了尚书府段昌的路。 “属下遵命。公主您怕是真的爱上那个江雪了吧……你就不怕她是奸细潜入公主府?”黑衣男子皱头说道。 宋绮罗摆手道“她如果是奸细就不会多次救本宫了!” 她绝不相信自己的夫君是奸细。 江雪她的夫君真是秦相一派的人,她不会蠢到当掉令牌。 这样做不是轻而易举暴露她的身份? 黑衣男子摇头道:“公主莫要后悔才是, 江雪毕竟是个女子。如果她的身份揭露于朝政,后果不堪设想, 望您三思而后行……” 长乐公主现下着实与那个江雪情深义重, 黑衣男子无奈的矗立叹了口气。 他要怎么才能说动长乐公主莫要沉溺于这个“情”字当中。 “本宫的事, 无需你多言。”宋绮罗捏着手中信纸揉成了一团丢进了渣斗说道。 黑衣男子闭嘴不提江雪, 这才退了下去。 宋绮罗唤来门外守着的风晚道:“风晚,你去把中郎将崔文请到府上, 本宫与崔大人有要事相商。” 崔文上次送《凤求凰》曲谱就表明了他的立场,他是站在长乐公主这边的。 用人不疑, 宋绮罗这次打算用崔文这颗棋对弈段昌。 风晚应了一声:“风晚这就去请崔大人来。” 东宫。 太子宋彦正挥着手让宫中的美人给他跳舞。 东宫正殿中一群美人踩着脚下的毛绒地衣, 在殿中央拂袖跳起舞来。 左搂右抱的宋彦又回到了那个整日寻欢作乐的东宫太子。 身旁的美人唇中含了一颗刚剥好的龙眼,咬着龙眼喂到他的嘴里, 他笑道:“美人,你可比龙眼甜多了,让孤好好宠幸你……” 他拉着身旁的美人便要跟她欢好, 美人勾唇一笑道:“太子殿下,我们来玩个游戏。” 太子挑了挑眉道:“美人要跟孤玩什么游戏?” 宋彦的眼睛被蒙上了一条红色的丝巾。 美人调笑道:“太子殿下, 来抓我……抓到了奴家就是你的了……” 宋彦笑道:“美人还有这等情趣,甚好, 甚好!孤喜欢!” 他四下朝着殿中摸索去,摸到一个圆滚滚的柔软道:“美人,你的身子可真软啊……” 宋彦的手不偏不倚的抓到了太子妃的硕峰上…… 太子妃扯掉了宋彦眼睛上的丝巾。 宋彦这才看清来人是他的太子妃。 “太子!您终日这样冷落臣妾与这些舞女欢好,臣妾心寒!”太子妃心灰意冷的说道。 宋彦挥手道:“孤以为谁来了呢,太子妃无事还是回听雪阁吧!” 一入东宫的太子妃,像被打进了一个冰窖。 太子妃叹了口气道:“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太子如此对待臣妾。” 宋彦嘴唇勾起一抹冷意道:“错就错在孤对你毫无感觉,孤劝太子妃安心在听雪阁待在,莫要在到东宫碍孤的眼。” 太子妃小声哭泣道:“太子既然如此厌烦臣妾,当初又何必娶我呢?” 宋彦手一摆让殿中的美人都散去,被太子妃这么一闹,他毫无心思饮酒作乐。 “错在你是骠骑大将军的女儿,孤娶你不过是念及他手中的兵权。”宋彦冷漠的笑道。 这场政治联姻不仅害了她的幸福,宋彦也是牺牲品。 太子与太子妃终日过着有名无实的生活罢了。 太子妃没有一点办法改变现状,她只有接受…… 黯然神伤的太子妃落泪离去,留下宋彦一人在东宫独醉。 宋彦拿过桌上的酒壶,酒壶流进他的喉头,吞下的酒变得生涩起来,他也有苦衷。 “酒……小邓子给孤拿酒来……”宋彦跌坐在东宫殿前。 “太子,您还是别喝了,尚书府段昌前来求见您。”名叫小邓子的太监弯着腰扶起宋彦道。 宋彦摆手说道:“段昌?让他进来见孤。” 段昌跟着太监小邓子进了正殿。 一走进来就闻到了酒气味,段昌扇了扇空气中弥漫的酒味。 他们这位东宫太子整日伪装成废太子倒是有一手。 段昌开口说道:“太子您可别喝下去了,段昌安排去刺杀长乐公主的人,这次失手了,她身边有高手护着,根本下不了手啊。” 宋彦冷淡的笑道:“你找的那些三脚毛功夫的人怎么可能是她身边江雪的对手?段昌,孤警告你,没有孤的命令不能轻举妄动。” 段昌低头道:“是微臣鲁莽了,本想接近这次前往华岩寺的机会除掉长乐公主,谁料这中途杀出个驸马拦路来。” 段昌这次派了手下府兵扮成杀手去杀长乐公主。 却没想到杀手的尸体被丢进了渠县护城河,他派人去把尸体给抬回来烧的。 宋彦摆摆手道:“你已经打草惊蛇了。” 段昌作揖告别宋彦不久,他还没有出东宫片刻。 他走到出宫的官道上,门上的府兵匆匆来报道:“段大人不好了,日前我们屯在仓库私自打造的兵器消息泄露了出去,金吾卫崔文正在查这起兵器的下落。” 金吾卫崔文要是查到这起兵器是他们私自所造,他这可是犯下了滔天大罪! 段昌大喊道“不妙”,他额头冒起冷汗来说道:“你且速速让平威带上府里的亲兵去城外我们藏兵器的地方查看……” 远处宫墙的一名黑衣男子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公主如您所说,段昌这个老头果然沉不住气,要去转移那批私造的兵器。”黑衣男子低着头跟宋绮罗报告道。 宋绮罗挥手道:“那还等什么?带上府中亲兵跟本宫一起去捉段昌!” 段平威收到父亲的指使,他带上手中的府兵便向着城外的一处山洞处走去。 这处山洞的地理位置及其偏僻,平常人都不会找到。 段家的大量兵器就被段昌埋在这个山洞里。 他们拿着手中铲子挖着山洞里埋的兵器,不一会儿,兵器就被府兵给挖了出来。 “段公子这是在挖什么?让本宫瞧瞧。”突然出现在山洞的宋绮罗,让挖着兵器的段家府兵丢掉了手中的铲子。 段平威唯唯诺诺道:“没……没什么!平威埋在这里的旧物罢了!” 宋绮罗指挥着身旁的亲兵道:“你们上去给本宫查看!” 几名亲兵把段府的府兵往外一扯,他们上前捡起土坑里的兵器呈给宋绮罗道:“公主!是段家私藏的一批军火!上面都刻着段家军的印记!” 宋绮罗摆手道:“尚书府私造兵器实乃大罪,通通给本宫拿下!” 几名亲兵上前就押住了府兵。 人赃俱获被长乐公主当场抓获。 段平威也没逃的过。 他嘴里嚷着道:“公主不是我啊!都是我的父亲段昌造的兵器,我不知情啊!” 段平威把兵器一事全都扔到段昌的身上。 段昌也真是出了个好儿子,就这样出卖了他爹。 段平威丝毫没了之前在锦衣卫耀武扬威的样子,现在完全一副怂包样。 “段平威给本宫先押回去,随后让崔文去抓段昌。”宋绮罗淡淡说道。 “属下遵命,我这就去办。”黑衣男子站在宋绮罗身旁说道。 尚书府今晚的夜可不平静,段昌跺着步子在书房走来走去。 “老爷,您就别走来走去了!平威定是去喝花酒才这么久没回来。”段昌旁的夫人焦急的说道。 段昌眉头紧锁道:“我岂能不急?我让威儿去转移兵器,可他现在还没回来!” 此时尚书府外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段昌以为是儿子段平威回来了,他赶忙出了书房准备去府前找儿子。 段昌等来的不是段平威,而是黑着脸的金吾卫崔文。 崔文把这批段家军兵器丢到尚书府门前道:“段大人可真是精明,私造武器意图谋反可是大罪!” 段昌低下头看到那批兵器,脸色苍白道:“诬陷!纯粹是诬陷!段昌为朝二十年忠心耿耿岂会谋反!” 崔文挑眉道:“段大人的嘴可真会以假乱真,你儿子都交代了是你锻造的。他被长乐公主亲自当场抓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段平威已经在长乐公主面前和盘托出段昌锻造兵器的事。 段昌气急败坏,他生了个什么儿子! 段平威简直是个草包! 段昌咬唇道:“你们金吾卫有什么权利抓我!我要求三司会审!” 崔文让几个手下轻而易举就把段昌给抓了起来道:“大理寺可没空审尚书府大人,段大人跟我走吧!” 尚书府中的夫人眼睁睁的看着段昌被抓走,她神色一紧张唤着丫鬟道:“你赶紧找个府兵前去通报给东宫太子,求太子设法救老爷。” 第38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东宫太子宋彦接到尚书府段昌被金吾卫所抓的消息, 心头一颤。 他动了动唇道:“段昌还真是狗急跳墙被长乐算计了,小邓子你过来,孤有事交给你去办。” 宋彦挥了挥手唤来小邓子俯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小邓子听完后点头便出了东宫。 朝阳宫。 中郎将崔文押着尚书府段昌连夜赶往宫中觐见武康帝。 武康帝此时正在凤阳宫跟皇后在一起, 皇后伺候着武康帝正在洗漱。 她手指轻轻按着武康帝的太阳穴道:“皇上可好些了?” 皇后的指尖轻轻婆娑,武康帝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他的身心似乎得到放松,武康帝长舒了一口气。 武康帝半阖着眸子道:“皇后的手法有进步。” 皇后端过身旁宫女递上来的脸帕擦着武康帝的脸颊。 武康帝现下已经无了年轻气旺似的样子,脸上呈现邹巴巴的黑斑。 “皇后你盯着朕看, 瞅出个什么了?”武康帝开口说道。 皇后这才诧然低头道:“皇上,臣妾有一事不敢说……” 武康帝眼神泛光道:“皇后有何事尽管开口, 朕能答应你的都能办到。” 皇后恍了恍神正准备开口, 凤阳宫外的安公公声音传来道:“皇上, 中郎将崔文有急事向您汇报。” 武康帝眯着眼睛道:“何事深夜上奏, 让他退下,明日再奏。” 安公公“喳”了一声道:“奴才这就去打发了这中郎将。” 安公公缓缓走到看着跪在凤阳宫前石阶的崔文道:“崔大人还是回去吧, 圣上跟皇后已经歇下。” 崔文作揖道:“劳烦安公公再替崔某通传一声,崔文有急事上奏。” 安公公阴阳怪气的说了句:“崔大人您这又是何必为难咱家呢, 您是知道皇上的脾气, 他说不见便不见。” “崔某见不到皇上,就一直跪在这里。”崔文说罢抱拳说道。 安公公暗骂这中郎将真是头倔驴, 他转身而去行至凤阳宫外跟皇上汇报了中郎将一跪不起的事。 凤阳宫外雨雪霏霏,雪势下的更大了。 冷冽的寒风夹杂着风雪肆意飘落进崔文的瞳孔中,渐冷的寒意让崔文打了个寒颤。 他拍了拍挂在他肩膀上的雪。 崔文誓要见到武康帝长跪在凤阳宫前不起 凤阳宫中的武康帝与皇后睡下, 皇后在一旁说道:“皇上要不还是见见中郎将吧,深夜觐见必是有要事。” 武康帝闭着眼道:“皇后开口了, 朕应了。” 皇后服侍着武康帝起来穿上了外衫这才唤道安公公:“安公公,让崔文进来。” 东宫那边此时也已经有了伺机而动的行动。 太子宋彦打算前往凤阳宫, 让太子妃亲自出东宫拦截进宫的长乐公主。 “太子妃,孤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你去拖住长乐,孤过几天安排你与骠骑大将军见面。”宋彦看向身旁的太子妃说道。 她嫁入东宫以来终日以泪洗面,这次好不容易有了见父亲的机会。 她虽心里知道跟太子并无爱,可是她已经嫁给太子,这一生他便是她的夫君。 夫君便是天,她不能不从。 太子妃应声点头道:“臣妾谢过太子。” 宋彦料到长乐公主会赶往宫中跟中郎将崔文联手指证尚书府段昌。 不出他的所料,半柱香的时间后。 进宫的必经之路玄武门前出现一辆车撵,车撵上挂着五彩流苏,正是长乐公主的车撵。 她跟崔文商量好,俩人一前一后进宫一起指证段昌。 太子妃拦路玄武门前道:“长乐妹妹这是往宫中去?语琴上次还没来得及宴请长乐呢,你我情同姐妹,何不到东宫一叙。” 呵。 宋彦现在竟然联合跟他一向感情不合的太子妃陈语琴来拦截她? 车撵里的宋绮罗镇定自若的说了句:“长乐怕是要失陪太子妃,择日再叙。” 太子妃轻笑道:“长乐妹妹,你怕是走不掉了。” 话音刚落,数二十名太子宫中的精兵出现在车撵前。 他们拔出剑靴,团团围住剑指长乐公主的车撵。 宋绮罗趁夜进宫匆忙,只带了府上的几名亲兵,哪能敌的过太子宫中精兵。 长乐公主宋绮罗掀开车帘优雅的从车撵下来道:“语琴姐姐何必这样大费周章动用了太子府的精兵呢?长乐随你去东宫便是。” 她凤眸微挑,红唇皓齿,举手投足间流露着妖媚。 陈语琴上前说道:“长乐妹妹这就对了,东宫的路往这边走。” 俩人随后到了东宫,太子妃领着宋绮罗进了自己的听雪阁,听雪阁的位置处于东宫偏西的一处院子。 听雪阁院中萧瑟,屋顶的雪积累着厚厚的一层。 太子妃的身边除了一个陪嫁的丫鬟正在听雪阁前续着炉中的炭火,便见不着多余的人了。 听雪阁着实寒酸。 “姐姐屈身于太子身边太可惜,听雪阁里没有其他侍候的丫鬟了?”宋绮罗四下打量听雪阁说道。 她自从嫁给宋彦以来就如打入冷宫般,他赐了她这座院子让她余生就在听雪阁度过。 说来也是好笑,她也不知道是如何能忍受宋彦这么久,现在她还要帮他阻拦长乐公主。 陈语琴咬唇道:“语琴喜静,不便让太多人打扰。” 陈语琴唤了贴身丫鬟收拾了桌上的杂物,这才腾出一张干净的桌子,她又让丫鬟去泡了壶茶。 宋绮罗轻抿了两口茶道:“茶叶泡的久了,失去了茶的浓香。” 陈语琴失礼道:“妹妹莫怪,听雪阁的茶定然比不上公主府,味道欠佳。” “太子是给了你什么?让你这次帮他?”宋绮罗开口说道。 耳闻他们夫妻两人向来是各自安好互不打扰,这次太子妃出手,倒是让宋绮罗意外。 她今天的任务便是拖住宋绮罗,陈语琴知长乐公主天生聪慧。 她不想遮遮掩掩道:“困住妹妹并不是语琴的初衷,实在无奈之举。” “太子太小看绮罗了,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本宫?可笑。”宋绮罗摇头继续抿茶说道。 凤阳宫。 武康帝应了皇后的话,放了中郎将崔文进来。 武康帝眯着眼眸正坐在圆椅上道:“中郎将,你深夜上奏,到底有何急奏,如若有假,朕便治你的罪!” 崔文一挥手便让自己的手下把段昌抓了进来道:“崔文此次贸然觐见,是要弹劾尚书府段昌,段昌欲谋反!” 武康帝挑眉道:“朕倒想听听你要如何弹劾段昌。” 崔文娓娓道来段昌这几个月出入城郊频繁,他随后呈上从山洞中搜刮的这批兵器道:“圣上明鉴,这都是臣从洞中亲眼看到段昌家的令堂挖出来的。” 武康帝怒视了段昌一眼道:“段昌,你好大的狗胆!锻造兵器是要与诸侯勾结群魔作乱?欲要以乱犯上!” 段昌跪着喊道:“皇上,臣冤枉啊,臣一家都是被长乐公主陷害的,臣根本不知道这批兵器的来源!” 武康帝“哼”到一句拔起中郎将腰间的配剑便要诛杀段昌道:“朕不杀你们这些以乱犯上的罪臣,真当朕是空气了!” “请圣上明察秋毫,段昌实属冤枉啊!”段昌连给武康帝磕着响头,直到他的额头都磕破出血。 “皇上,如今证据确凿,段昌是万万留不得啊!”崔文也接着跪下说道。 龙威一怒,武康帝正要一剑杀死段昌。 凤阳宫殿外传来太子宋彦雄厚的声音道:“父皇剑下留人啊!段大人对父皇可是一片赤诚!父皇切勿要做下错事啊!” 太子宋彦得了段昌被困凤阳宫的消息,问声赶来。 武康帝手心里攥着的剑这才缓缓从空中放了下来。 他问道宋彦:“太子,你又是何出此言,罪臣段昌无罪?” 宋彦上前道:“段大人的确不知情这批兵器的来历,皆是段大人的令堂段平威偷偷干下了此等勾结之事!” 武康帝说道:“一面之词,太子无需多言,朕现在就要亲手杀了这个罪臣!” 宋彦说罢取出一封书信道:“皇上,儿臣在尚书府段平威的房间里搜出了他与睿亲王往来的信件,他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段昌段大人被其子蒙蔽其中毫不知情啊。” 宋彦欲把这一切都颠倒在段平威身上,毕竟长乐公主当场抓获的人是段平威。 宋彦深知这段平威胸无大志整日在锦衣卫混吃等死。 段昌出了这样的儿子也是不幸,为了保住段昌,太子宋彦只好用他的草包儿子来牺牲了。 武康帝一目十行看完了书中来信的内容。 书信中皆是段平威与睿亲王商议锻造兵器意图从凉州兵反的信息。 武康帝拿过宋彦手中的书信道:“朕如何相信这就是段平威写的?” 宋彦抱拳道:“父皇找个人去尚书府比对段平威的笔迹就是。” 武康帝唤道安公公:“传朕口谕,安排御林军去搜查尚书府。” 父皇这一举动正中了宋彦的下怀,他早就找人模仿了段平威的笔迹。 字迹描绘的可谓是天衣无缝,谅鉴定司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长乐公主已经被他困于东宫,中郎将崔文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随后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宋彦嘴角微微上扬。 第39章 夜闯九重宫阙 二个时辰前。 江雪身在拱卫司的审讯阁提审宫女月儿。 江雪捏着手中的信件念道:“凉州曲月儿, 家中五口人,父母膝下还有一子一女……曲” 江雪这几日派了几名锦衣卫连夜赶往凉州,飞鸽传书来的消息一字一句听的曲月儿一愣。 信中的信息道尽曲月儿心中无限事, 仿佛笼罩着她这苍白的一生。 曲月儿家中父母在凉州卖糖饼摊子,她则十六岁偷偷跟清霞进宫当了云川宫女。 曲月儿会每日月中给家人寄银两回去,她一个月的俸禄并不多,曲月儿会省吃俭用下来则对半给家人。 曲月儿咬唇道:“奴婢不想听下去了!” 江雪起身叹道:“可惜了你还没看到你家里的弟弟跟妹妹吧?你说她们要是知道你在宫里做了这些事,做何感想。她们的姐姐下毒害人?” 曲月儿此生唯一的寄托都在家人身上, 她宁愿惨死在宫中,也不希望家人知道她不好。 江雪摇头从包袱里取了些凉州的糖饼, 是她们家独有的手艺。 她认出了熟悉的糖饼, 正用着油纸包裹着。 曲月儿突然想家了, 她想念在凉州的日子了。 日子虽然苦些, 但是一家人至少图个乐。 江雪捏着手中的糖饼放到手上一点点撕碎开来叹道:“曲月儿你说有些笼中的小白兔不听话,会不会像这些饼屑一样?” 曲月儿又继续道:“江大人想怎么样才放过奴婢的家人?” 江雪背手道:“我并不想伤害你无辜的家人, 你的家人在锦衣卫手里保护着呢,宸妃怕是不会放过你了, 懂吗?” 朝阳宫中的宸妃命令安公公行事便想让曲月儿消失个无影无踪。 出事败露杀人灭口向来是宸妃的风格。 曲月儿咬唇道:“奴婢明白江大人的意思……我能做到的只有帮您指证宸妃……清霞我做不到。” 曲月儿心中有数, 她知道宸妃是个脚踏在无数宫女上踩着血过来的人。 宸妃能走到今天,自是有她的手段。 向来念及姐妹情深的曲月儿不想把此事让清霞陷入其中。 江雪点头道:“我让手下写一份证词, 你在上面签字画押,你的家人我会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曲月儿喜极而泣道:“奴婢谢过大人的不杀之恩。” 江雪背过手去前往了审讯阁,她继续处理着未破的采花贼案。 案卷中记录着田无心作奸犯科无恶不作还有他的简易个人笔录。 田无心, 郑州人士。 他生于一个清贫的县城里,从小跟着黑虎寨的山贼混在一起, 黑虎寨的寨主教的他一身武功。 寨主当田无心像亲生儿子一样对待,田无心在黑虎寨算的上是个混世魔王。 他习得黑虎寨的寨主身传, 凭借着一招“黑虎掏心”,手持黑虎钩在黑虎寨名威大震。 难怪这田无心来无影去无踪,竟是有这身绝技。 江雪揉了揉自己的头,感觉头越来越沉重,随后她睡了过去…… 梦里的江雪回到了祈雪山上,那是她拜师学艺最开始的地方。 江湖人称的乔竹大师便隐匿于祈雪上之上。 欲上祈雪山之人必定要经过连绵不断的山丘与一千三百步的台阶。 世间求学人都被这一千三百步的台阶给劝退。 唯有江雪不同。 她背着个竹篓捏着把木剑,左手仗剑蹬台阶,一步步走了上去。 竹篓里放了些吃食,她知道要上台阶必然是不够的。 她饿了便采山中的蘑菇、野果子吃食,渴了便喝晨间的溪露。 江雪懵懂时期瞅着溪水湖前的自己,水中倒影着一名十五岁左右的青涩豆蔻年华的少女模样。 她身着玄青色的布衣,脚上穿着一双皱巴巴的草鞋。 灰色的细带扎着她瀑布般的长发,初出茅庐的她,一张稚嫩的脸颊映在湖中。 听的山中猛兽嘶吼一声,众鸟惶恐皆飞散。 祈雪上珍奇新鲜物不少,野兽出没也是常事。 江雪继续行路上祈雪山拜师学艺,身后的猛兽从山中窜出。 一道白影闪过,山中飞窜出一只怒睛狰狞的白虎。 白虎比她高五尺有余,它的嘴角流着唾沫,想必是许久没有吃上一餐人肉了。 江雪抽出暗藏在腿间的匕首防身,颤抖的对着眼前这只白虎。 凌空一跃的江雪伸出双臂就朝着那只怒晴白虎挥着匕首扎去,白虎重重的把她扔了下来。 整个人身子像是被一块石头碾压了般,是江雪无法想象的童年。 疼痛,痛苦,难忍。 跌落在山间的江雪摊开双手,她的手被磨破了。 掌心传来丝丝疼痛,江雪第一次感受到命悬一线的危机。 白虎猛的向她身上扑来,她抓过一旁的匕首扎向了白虎的眼睛,受伤的白虎感觉到自己的眼睛被她戳穿。 匕首混杂着老虎的血,白虎愤然还击伸出利爪向她扑去。 她绝不能死于白虎之下,她还要上祈雪山拜师学艺! 这是她第一次与老虎作战。 无法想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是如何在老虎口中险象环生。 她挥着匕首而出直击白虎的头颅,一刀一刀戳在白虎的头上,她闭着眼发疯的戳着。 直到这只白虎被扎断了起,她才肯罢休! 她要上祈雪山,她要活! 心中的意念不倒,她要活下去! 睁开眼开的江雪发现白虎断了起,它吐着舌头露出凶齿倒在一旁。 割下白虎头颅丢到一旁,她手持着匕首第一次把白虎的虎皮给刮了下来以示鼓励。 她告诉自己,她定要攀上祈雪山。 一路风餐饮露的江雪终是到了祈雪上山巅之上,她俯瞰雪山下的景色。 缭绕雪间的山色像是蒙上了一层轻纱般,层峦叠嶂高耸入云的山峰交错间。 江雪恍惚间看到山顶中的一处屋前。 有一名穿着粉色长裙的女子缓缓向她走来道:“你是第一个踏上祈雪山顶的人,不错。” 梦中的人与她渐行渐远,或许就是日后分道扬镳的理由吧…… “镇抚使,公主府上的自称秋灵的人求见,非要闯进来!”一名锦衣卫上前汇报道。 从梦中醒来的江雪这才缓过神来道:“让她进来。” 理案阁的门“吱呀”一声而开,来人是府上的秋灵。 秋灵急匆匆的上前道:“驸马爷不好了!公主去了三个时辰都还没回来!她临走前告诉我,如果她迟迟未归,就来找您!” 江雪猛的一抬头道:“什么?长乐去这么久了,秋灵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府兵来报,公主被困在东宫了!”秋灵焦急的说道。 太子宋彦想要对付绮罗?! 遭了! 她放下手中案宗顾不上田无心的案子,她拿过案桌上的紫电夺门而出。 东宫听雪阁。 阁外,漫天飞舞的雪花肆意张扬的落在院中,雨雪交织成一抹白色的美景。 陈语琴阁中的丫鬟手里攥着扫帚正清扫着院中积雪。 阁中的俩人坐在楠木方几前卧坐在珊瑚圆椅上一人各执一棋,正在博弈棋局。 一黑一白的棋子,落字无悔。 黑白子棋的对弈,现在已经斗的不分伯仲。 陈语琴拈起一枚黑子放置在棋盘的中央吃掉一枚,随后进攻而上。 “太子妃丢军保帅,实乃下策。”宋绮罗皱眉道。 陈语琴未听进宋绮罗的话,一意孤行的用光了能用的棋子。 陈语琴挽起衣袖做了个“请”的姿势道:“长乐妹妹,到你了。” 白字落于棋盘左上侧,转眼之间便让陈语琴陷入了僵局。 陈语琴拈着黑棋无从下手,自己只剩下最后一枚棋子,剩下的棋子都被她用尽。 “语琴输了,自愧不如。”陈语琴放下了指尖的黑棋放回棋盒中道。 “太子妃的心思并未在棋局,长乐猜测你定是忧心其他事吧?”宋绮罗注意到陈语琴眸中黯然神色说道。 陈语琴点头道:“长乐妹妹好眼力,语琴的心思都被你看穿了去,如果我们不是站在对立面,语琴倒是想跟妹妹做上姐妹知己。” 宋绮罗笑道:“太子妃想要逃离东宫也不是不可,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勇气踏出这一步了。” 陈语琴不语道:“语琴出生武将之家本因随了父亲的性子,却不得已嫁给太子,实乃憾事……” 宫墙外一个黑色的身影矫捷的从玄武门西侧钩着绳索爬上了宫墙之上。 她收起手中的绳索放到包袱中,衣服往上提了提,把自己的脸蒙了蒙。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江雪。 宫中御林军每五个时辰会换一次班,趁着他们换班的间缝,江雪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了宫中。 乔子龙正带着一批御林军在皇城中夜巡执法。 忽然感觉到一个黑影跃过殿上的红砖绿瓦,他猛的指挥着手下的御林军道:“你们跟着本将军来!” 一对御林军朝着黑影的方向来到了东宫,江雪扮做黑衣人径直入了东宫。 她把东宫太子豢养的美娇娘吓了一跳。 这名女子正在玫瑰金雕花卧榻上沏着茶,她衣衫半开着,被这突如起来的江雪闯入着实惊吓。 她上前要挟住她捏着剑划过她雪白的脖前道:“不想死,就老实点!” 第40章 长乐公主驾到 夜凉如水的东宫之中, 传来一声刺耳的女声道:“来人啊!抓刺客!” 这女子显然不配合,她瞪了江雪一眼。 接着这女子奋力挣脱江雪道:“我是太子的人,你动了我, 你也活不了!” 恐生事端。 江雪立马捂住了她的嘴点其穴道,她动弹不已。 这声尖叫声引来正在值勤的乔子龙,他朝着东宫带着御林军疾跑了过去道:“快!跟上本将军!抓刺客!” 御林军匆匆赶来,东宫热闹了起来。 灯火通明的宫殿外都是持着长信宫灯的侍女四处查看。 一名侍女被御林军这架势撞倒了她手中的宫灯。 江雪冷哼一声道:“既然你不配合,就休要怪我了!” 女子的瞳孔骤然放大咬着唇朝着江雪拼命板着身体。 江雪任她如此, 她手中的匕首架在女子的脖颈上道:“说!太子在何处!长乐公主在何处!” 刀锋划过她雪白的脖颈,她感受到丝丝冷气, 她的命现在掌握在江雪的手中。 她只要朝着她的喉头一割, 她便丧命于此。 她支支吾吾道:“太子殿下匆忙入了凤阳宫……长乐公主我瞅着被太子妃带进了听雪阁。” 江雪架着她的脖子说了句:“听雪阁在何处!” 江雪挟持着女子, 女子不敢生乱, 她举步难坚的指着西南方向的一处院落道:“听雪阁就在那边。” 朝着女子指引的方向,江雪举起臂膀朝着她的后背击了去, 她被打晕在东宫的卧榻上。 破窗而出的江雪,她脚下一点飞身而跃便飞到了东宫的寝殿之上。 她飞速的身法踩着脚下的砖瓦, 身轻如燕般施展着轻功, “嗦”的一声从一处寝殿飞到另一处寝殿。 御林军瞅着上方道:“乔将军!刺客往听雪阁方向跑了!” 乔子龙吼道:“楞着干什么!追!” 听雪阁。 丫鬟扫着雪听着院外有了动静,她放下手中的扫帚叩了叩门道:“太子妃, 外面好像有些吵闹,些许是太子殿下回来了。” 悠然坐在听雪阁下棋对弈的两人现下已经收了棋盘。 太子妃也不想再留着长乐公主,俩人一夜下棋甚感疲倦。 陈语琴推开门来道:“太子殿下回来了?梦儿你去东宫看看。” 梦儿应了一声出了院落 宋绮罗闻声出了听雪阁随着陈语琴一起, 她站立在阁中小院的栏杆上倚着,紧皱着眉头。 听雪阁上方的砖瓦脚步声将至, 踏的砖瓦声声作响。 俩人闻声朝着听雪阁上面的屋顶看去。 飞身而下的江雪已绕到宋绮罗身后在她的耳垂小声道:“娘子,为夫救驾来迟。” 浓浓的热气洒在宋绮罗的耳垂后, 江雪的声音听的她心里一阵荡漾。 一身夜行黑衣的江雪被当成了刺客。 陈语琴惊声尖叫指着道:“来人啊!抓刺客!长乐公主被挟持了!” 乔子龙领着御林军随后赶来了听雪阁,众御林军拔剑团团包围住了江雪跟宋绮罗。 宋绮罗跟江雪相视了一眼互相便明白。 俩人现场飚戏起来。 乔子龙怒拔剑指着江雪道:“本将军劝你束手就擒,否则便死于我的剑下!” 江雪抽出匕首压低了声线道:“你们的长乐公主在我的手上,所有人退后!我死了不要紧,有她给我陪葬!” 宋绮罗厉声叫道:“乔子龙你还在犹豫什么!本宫的命在她的手上!还不听从!” 此话一处,乔子龙顾及到长乐公主的安全,他挥了挥手让众御林军连连退后给她们腾出一条路来。 江雪揽住美人的细腰,宋绮罗下意识的抱紧了她。 乔子龙眼睁睁的看着长乐公主被这刺客揩油,怒火中烧。 江雪环抱住绮罗飞身一跃便再次上了屋顶道:“听着!所有人退避三舍!待我到安全的地方就放了她!” 乔子龙呵斥道:“本将军劝你不要耍花招!否则御林军将你杀的碎尸万段!” 御林军听从了乔子龙的命令,纷纷都拿着剑退到听雪阁外。 江雪抱着宋绮罗就行到了玄武门,出了玄武门便是宫外的路。 现在御林军都被乔子龙集中到了东宫,玄武门空无一人值守。 她寻思了一条近路拉着宋绮罗的手准备出宫,宋绮罗按住她的手道:“夫君你先回公主府,我还要去一趟凤阳宫。” 江雪点头在她的额头留下一吻应道:“我不放心,我会在暗中护你。” 宋绮罗点头道:“好。夫君那你等我,我们一起回家。” 江雪随后消失在宫墙黑暗中,她退到远处默默的看着宋绮罗一人从玄武门进了宫道。 乔子龙领着御林军赶来看到安然无事的宋绮罗这才收了剑道:“臣罪该万死,让公主受惊了。” 宋绮罗轻启朱唇道:“乔将军有这功夫都能去皇上面前领罚了,你的失职差点让本宫死在刺客手里!” 乔子龙跪了下来道:“臣该死,明日早朝自愿前去圣上面前领罚。” 宋绮罗径自说道:“本宫现在要去凤阳宫启禀圣上商议要事,乔将军一道前去领罚吧。” 乔子龙说道:“臣知晓,甘愿受罚!只要能解了公主的气!” 宋绮罗不再理会乔子龙径直跟着自己手下的几名府兵到了凤阳宫外。 乔子龙插嘴说了句:“公主,臣有话要说。” 宋绮罗眉头紧锁道:“有事便说。” 乔子龙“扑通”一声跪下道:“乔子龙爱慕公主已久,圣上几月前曾许诺过臣迎娶公主,未曾想到公主会选了江雪做驸马,臣悔不已,不知公主能否给臣一个机会……” 宋绮罗拂袖道:“大胆!乔子龙!乔将军太高看自己了吧!你凭什么认为你比的上本宫的驸马!” 乔子龙继续说道:“臣是不会放弃对公主的追求的,臣相信总有一天公主会被臣打动,休了江雪!” 宋绮罗说道:“乔将军趁早死了心吧!本宫一生只爱一个人,那便是我的夫君,江雪。” 乔子龙嘴角苦笑道:“臣不怕等,臣会等到公主接受臣的那一天!” 躲在暗中的江雪听到一清二楚,她紧攥着拳头直到手掌沁出薄薄汗珠。 吃醋的江雪瞪着乔子龙,这乔子龙居然现在还惦记着她的娘子,可恶! 有机会她定要让乔子龙吃苦头! 凤阳宫。 武康帝连夜让御林军搜查了段府中段平威的字迹拿到鉴定司比对。 鉴定司的掌事使捏着字迹反复比对道:“出自一人之手。” 天衣无缝的模仿字迹骗过了掌事使的眼睛。 松了一口气的太子宋彦跪道:“皇上,现在已经证据确凿,请皇上三思赦令段昌大人。” 武康帝思量片刻道:“朕差点就杀了我朝的尚书府重臣实乃罪过啊,段昌大人快请起!” 太子宋彦随即朝着段昌点了点头,段昌眼神往下压了压。 宋彦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要让威儿死。 段昌心中哽咽,为了他们一家人不被连累,他只有牺牲段平威了。 尚书府段昌这才被解了绑道:“皇上圣恩,臣不敢忘,只怪臣教育不方教出了威儿这样的逆子,求皇上让臣亲手杀了这个逆子!让他谢罪!” 大义灭亲的段昌实在让武康帝刮目相看道:“好!段昌大人果然是我朝忠义之臣!朕就给你个机会!让你亲自送你的儿子一逞!” 凤阳宫外的宋绮罗顿足,她让府兵押着段平威,这几话不偏不倚入了段平威的耳。 “长乐公主驾到!”安公公尖着嗓音喊道。 赶到的宋绮罗临危不乱的进了凤阳宫上前道:“皇上且慢,此事还有疑点!儿臣当场抓获段平威,他有话要说!” 武康帝挥手道:“安公公让段平威进来,朕要看看段大人如何亲手结束令堂的命。” 被府兵押进来的段平威,跌在殿前。 狼狈不堪的段平威已不是昔日趾高气昂的尚书府少爷。 段平威苦笑的自嘲道:“我以为我与父亲大人亲如血脉,竟没想到要亲手结束我,呵,真是讽刺。” 段昌扇了他一耳光道:“逆子!犯下如此重罪,你还有何话可说!我辛辛苦苦养育你二十载,你竟是如此报答的!” 虎毒都不食子,今日父亲却要杀他。 好生讽刺! 段平威捂着脸道:“圣上!我要告发我的父亲!他才是锻造兵器的人!我知道他有两本账本!一本给外人看的!一本是假账!” 此言一出,惊愕众人的下巴。 当场互咬的俩父子,已经反目成仇。 段昌怒道:“逆子!你还要陷害我!段家真出了你这样的不孝子!我现在就杀了你!” 段昌说着就要夺过崔文腰间的配剑,崔文收剑阻止道:“段大人,你最好冷静点!” 再次被崔文控制的段昌,没了机会。 段平威指着他道:“我没有说谎!他把账本就藏在屋里的暗格里!圣上不信可以去查!” 这个场景,武康帝倒是觉得颇为有趣。 他震惊的说道:“段昌!段平威所说可是真的!崔文,朕命令你立刻前去尚书府搜查。” 崔文抱拳道:“崔文遵旨。” 出了这等妖饿子,宋彦上前道:“父皇,你可要相信鉴定科啊,字迹假不了!” “太子若要说到字迹,这张字条作何解释?你伙同段昌一起刺杀本宫!”宋绮罗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取出一张字条呈到圣上面前。 武康帝过目上面写着:今晚行动,刺杀长乐公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0-50 第41章 鸳鸯被暖行尽欢 这张字条是半月前在渠县来福客栈, 她与江雪险些被刺,刺客身上搜出来的纸条。 宋绮罗那日到东宫商议对付秦相,无意中瞅见了太子的字画, 她这才想起了字迹跟她被行刺的纸条如出一辙。 太子看来暗中买通了段昌的手下,那日得到他的命令对宋绮罗身边的江雪武艺进行了试探。 段昌误以是自己派的人去,这是跟太子暗中买通的人撞上了。 段昌断没想到他跟太子派去的一批杀手都失败了。 太子好深沉的计划,现在把屎盆子都扣在他头上。 今夜东宫出了刺客的乱子,宋绮罗灵光一现, 想到一计。 顺水推舟的宋绮罗说道:“父皇明鉴,绮罗刚刚在太子的东宫遭遇到了刺客, 太子是想要置绮罗于死地。” 鉴定司随后道来, 鉴定了长乐公主呈上的纸条, 结果一致, 字迹出自于东宫太子宋彦之手。 他竟然中了宋绮罗设的圈套,这是一招计中计! 宋绮罗好深的计谋! “父皇!长乐妹妹是诬陷!字迹可以作假!”被激怒的太子失了言说道。 反应过来的宋彦懊悔不已。 现在已经为时已完, 定是被宋绮罗会做了文章去。 宋彦有苦难言。 宋绮罗接着说道:“既然太子说字迹可以作假,那太子呈的书信是不是也可以作假!” 太子见自己的计划已经被宋绮罗打破, 他跪下说道:“父皇, 是儿臣受到了段昌的诓骗!” 勃然大怒的武康帝道:“好你个太子,你跟段昌是串通一气想要诛杀朕的女儿!” 太子宋彦跪声道:“父皇饶命啊, 宋彦一时糊涂信了段昌的鬼话,是被他迷惑的,他让儿臣用计救他……” 武康帝说道:“传朕的口令, 太子择日起囚禁东宫面壁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出半步!” 太子宋彦喊了声道:“父皇, 儿臣自罪。” “混账!你身为太子竟然设计你的妹妹!”武康帝怒道。 一个时辰后。 中郎将崔文冒雪赶来在尚书府中搜出他屋里暗格的两本账本。 一本是记录着每月的支出真实账本,一本是表面功夫的假账本。 两本账本放到一起看, 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真账本的开支较大,都被段昌用来买兵器用了。 假账本的支出比较平缓,绣花账做的挺好。 这无疑揭露了段昌这几年来的账目。 武康帝攥着两本账本丢到段昌面前说道:“段昌,你这些年招兵买马的钱是收了不少区县上贡的回扣吧!大胆!” 段昌多年收刮区县上贡的钱财,从中谋利,得了不少的肥水,这也成了他招兵买马的资本。 尚书令段昌哆嗦一声道:“罪臣认罪!罪臣认罪!皆都是段昌一人所为,皇上要怪就怪罪段昌吧!” 武康帝怒道:“尚书府段昌受贿招兵买马意图谋反,朕深表心痛。传朕口令,尚书府段昌一家的财物皆充公,念及段昌效忠多年朝廷,其全家上下人口都发配边疆,永世不可回云川!” 边疆何其凄苦,路上风餐露宿不说,还会被押的士兵欺凌,段昌这身子骨怕是撑不到边疆就折了去。 武康帝明面上宽仁饶恕段昌放他一家到边疆,实则段昌知晓流放边疆跟处死没什么区别。 遭罪!他段昌遭了什么罪! 段昌随后被中郎将崔文拖走。 他哀嚎连连求到:“皇上!饶命啊!” 熬了一整夜出了这些事,武康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一旁的皇后上前扶着他道:“皇上是乏了吧,臣妾这就伺候皇上去内殿休息。” 武康帝大手一挥道:“你们都退下吧,一夜闹的朕头疼。” 退出凤阳宫的众人,宋绮罗出了凤阳宫,乔子龙上前说道:“公主,是否需要子龙护送公主回公主府。” 乔子龙想趁此机会表现一番。 宋绮罗摆了摆手道:“乔将军退下吧,本宫自己回去,怕是家中驸马等的急了。” 乔子龙咬牙切齿。 江雪到底使了何手段让长乐公主如此上心? 眼前的佳人嫁给了江雪那个小白脸为妻,乔子龙心中不快的很。 乔子龙愤愤然看着远去的长乐公主出了玄武门外。 穿着一身紫色锦服的江雪在玄武门外等着长乐公主回家。 趁着宋绮罗进宫的这些时间,她回了公主府换了身衣服。 夜行衣被她悄悄的收到了落英阁里。 江雪俊秀的脸庞尽显清冷,她默默的跟在宋绮罗的身旁。 她顿时化成了一个小跟班守在宋绮罗身边。 她挪了挪步子离的宋绮罗几尺远,两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两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回了公主府。 站在公主府前的风晚迎上来说道:“公主!驸马!你们可算回来了!你们可急死我跟秋灵了!” 宋绮罗摆摆手道:“风晚,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本宫跟驸马有话说。” 公主跟驸马爷的感情越发深厚了,她们这些做奴婢的看着自己主子幸福,自己也觉得高兴。 风晚捂着嘴偷笑道:“风晚退下了。” 风晚跟秋灵都捂着嘴偷笑着。 俩人进了明月殿内室,径直往前面走的江雪闷闷不乐自顾自走到铜镜前照着自己洗着脸。 不跟她亲热的驸马,宋绮罗显得不自在开口道:“驸马这是怎么了?一脸不高兴?” 江雪“哼”了一声说道:“那个乔子龙对你意图不轨,我都听到了!气死我了!” 她也有她的小情绪! 气的江雪跺脚攥着拳头说要修理乔子龙一顿。 原来驸马是吃醋了啊? 吃醋的驸马还挺可爱的。 宋绮罗捂着嘴轻笑了一声,随后上前跌入她的怀中抱紧她道:“夫君放心,绮罗除了夫君一人外,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 “绮罗真的喜欢我吗?不要骗我……我这个人经不起骗,内心很脆弱的。”江雪叹了一声还把宋绮罗的手拿到她的胸口。 “砰砰砰”,她的心跳跳的异常的快。 俩人紧贴的身子瞬间燥热起来,她们相互倾听着彼此的内心。 宋绮罗点头说道:“绮罗喜欢夫君是真的……喜欢你护着绮罗,喜欢你疼着我……” 江雪揽过她道:“为夫不信,除非娘子证明给我看!” 宋绮罗面颊一红,她倾身上前在她的耳边吐着热气道:“夫君想要绮罗么……绮罗……月事已过了。” 妖精!娘子就是个妖精! 此言一出,江雪搂抱着怀中的佳人,随即咽了咽口水。 说不想要都是假的,她又不是柳下惠。 江雪对自己心爱之人定是想要跟她做尽鱼水之欢的事! 江雪横抱起宋绮罗…… 江雪贴上她的唇瓣道:“今夜就让我们做真正的夫妻吧。” 共表心意的俩人顿时间像灼烧的火般,两人的眼眸中皆是源源不断的爱意。 宋绮罗面颊通红,尽现小女儿家的羞涩。 出嫁前的宋绮罗早在宫中看过嬷嬷让看的《春宫图》,但是换作俩个女子会是如何呢? 江雪目不转睛的看着怀中的宋绮罗。 春心涌动,骤然上脑。 春光尽现的宋绮罗就这样被江雪看了去。 宋绮罗经不住这样的折腾,感觉到自己翻滚波涛。 她轻声喊道:“夫君……” 随后细吻接踵而至…… 埋下头的江雪继续细细打量着宋绮罗。 俩人的拥吻,柔软瞬间起伏上下的涌动着。 “夫君……不要看的那么细。”宋绮罗咬唇道。 “我们大婚之日我没看清,今夜当然要看清楚我的娘子了!”江雪笑道说。 宋绮罗接着传来欢愉的媚声道:“夫君……要我。” “绮罗,我爱你……”江雪吻上了她的唇瓣,表达着自己的爱意说道。 “嗯……嗯……绮罗……也爱夫君。”宋绮罗她回应着江雪说道。 宋绮罗此时双手抱着江雪的后背。 “绮罗……你要记得我……我是你的夫君。”江雪涌入了碧波中。 宋绮罗被这翻云覆雨后的快感吞没。 俩人共享爱人之间的甜蜜直到天亮。 她拥住了怀中的妻子跟她贴在一起,俩人滚烫的身子贴在一起在这夜燃烧殆尽。 宋绮罗如被浇灌的折枝,新生萌芽被细心灌溉,滋润入体。 她们如寒潭翻搅,如碧波荡漾,翻江倒海。 一夜尽欢过后的两人。 江雪先醒来小心翼翼的从宋绮罗枕着自己的手臂慢慢抽出来。 屋里一片狼藉全都是她们两个昨天欢好的杰作。 江雪换上了衣物开了门,她唤来了风晚道:“风晚,你去准备一桶水来。” 昨晚她们两人的大作战,屋外的风晚跟秋灵都红着脸听的她们面红耳赤。 公主跟驸马在床榻上好生凶猛! 日上三竿都不见公主起来! 风晚小跑了出去道:“奴婢这就去准备!” 第42章 为你画眉一世 昨夜两人激情一夜后。 宋绮罗甚感疲倦, 被褥下的宋绮罗白里透红的肌肤到处刻满了吻痕,都是她们相爱留下的证据。 一抹鲜红的印记刻在床褥上,那是宋绮罗从女子变成女人的证据。 她们终于成为真正的夫妻了, 泪眼模糊的宋绮罗名副其实的成为了江雪的妻子。 江雪重新回到床榻上,她慵懒的朝着江雪的怀里挪了挪道:“夫君……再抱会儿绮罗。” 江雪低下头吻上佳人娇嫩的红唇,宋绮罗“呜……”了一声任由眼前的人含住了她的唇瓣。 激得宋绮罗连连喘道:“夫君……你今日不去拱卫司了吗?” 她想转移注意力。 她再次被江雪惹的溃不成军。 宋绮罗咬着唇忍不住迎接…… 江雪应声答道:“我留下来多陪会儿娘子再去,嘻嘻。” 俩人共赴巫山,得到满足的她抱紧眼前的江雪。 风晚准备好的水此时也到了, 江雪给妻子盖上被褥自己再整理了衣衫,让风晚放好水后便下去了。 木桶里飘洒着玫瑰花瓣, 琴桌上放着一些沐浴用的皂角。 江雪走进床榻把宋绮罗打横抱起缓缓放入木桶…… 俩人已是夫妻, 宋绮罗腿下了之前的羞涩, 任凭着江雪去了…… “夫君……绮罗现在真幸福, 有你。”宋绮罗勾着她的脖子惬意的眯着眸子道。 她的若隐若现的柔软在水上漂浮,江雪又一轮上手后…… 随着宋绮罗的一声声低吟中, 新一轮的木桶大战又开始了…… 江雪吻上她的唇瓣道:“绮罗……为夫也是。拥有你三生有幸。” 沐浴后的宋绮罗神清气爽不少,江雪抱着宋绮罗又回到床榻上睡到午时才起。 直到午时宋绮罗起身, 江雪眯着眸子道:“娘子醒了?我让厨房做了点午膳, 起来吃些吧。” 宋绮罗应了声道:“好,夫君。晚上早点回来。” 宋绮罗伸了个腰这才起来洗漱穿衣, 江雪把宋绮罗拉至梳妆台前道:“娘子……为夫今日为你画眉可好。” 宋绮罗点点头,江雪执起眉笔看着铜镜中的妻子轻轻为她描起眉来。 岱眉清扫,目若含星, 风华绝代,绝代佳人也。 最后搭配上她赠给妻子的琉璃簪, 一张绝色丽人的脸在铜镜中浮现。 “夫君,此生绮罗与你同在, 你若不离我绝不弃……”宋绮罗握紧了江雪的手说道。 江雪拥着怀中的妻子道:“绮罗……为夫绝不离开你!” 相拥甜蜜后的两人一起共用午膳。 江雪直到下午才去了拱卫司,她一路上口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别提有多开心了。 容光焕发的江雪今日心情甚好,她走到拱卫司暗牢打算提审月儿与她前去指证秦轻烟。 当江雪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月儿已经没有了气息…… “镇抚使大人,宫女月儿昨个夜里已经身亡了……”一名锦衣卫上前汇报道。 仵作前来探查月儿的死亡原因,初步诊断是中毒身亡,月儿唇间泛着紫色,面色煞白。 江雪怒道说:“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锦衣卫暗牢都被人潜入了!昨夜是谁当值,给本镇抚使站出来!” 俩名锦衣卫从队伍中举步难坚的站了出来指着自己道:“江大人,是我们俩,都是我们疏忽了!请江大人降罪!” “降罪有何用!人都死了!现在死无对证!”江雪留下一句话说道。 怒不可遏的江雪转身而去理案阁寻那份指证秦轻烟的供词,这份供词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雪让昨日值班的两人把事情经过讲个所以然,两人相互对望吞了吞口水。 “行啊你们,不说是吧?来人,把他们俩抓进暗牢,所有刑法都来一遍!”江雪指着两人说道。 所有的刑法都来一遍,岂不是剥了他们的皮一层吗? “江镇抚使饶命,我们兄弟俩就不该昨日喝了酒然后在暗牢找了几个锦衣卫兄弟一起打叶子牌。”一名锦衣卫这才说道。 暗牢聚众赌博打叶子牌可真是好样的,锦衣卫弄的乌烟瘴气的也是这群人吧! 江雪说道:“除了打叶子牌呢?你们那么多人都没一个能盯着的?” 这名锦衣卫站了出来道:“我们兄弟几个喝了酒又小打了几局,这脑袋就像灌了水银一样,沉的很……” 看来这锦衣卫是混入了内奸,还是一个熟悉锦衣卫地形的内奸。 这名内奸是如何出入这严密的拱卫司? 江雪接着说道:“酒呢?酒壶都查一遍,叶子牌上缴!你们两个择日就到内务阁领上自己的俸禄,走人!” “大人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这名锦衣卫上前求着江雪道。 江雪挥袖而去道:“锦衣卫不需要你们这样的老鼠屎,当我替指挥使除了你们。” 剩余的锦衣卫都盯着眼前的两人被江雪当场罢职,他们都低着头不敢说一句话。 江雪誓要查出这个潜伏在锦衣卫的内奸,她不动声色的走出了拱卫司。 仵作给的曲月儿死亡原因已经出了,她是被人下了鸠毒。 赐一杯毒酒? 呵,秦轻烟把宫宴上的那一招再次故伎重演了? 酒壶上面也残留了蒙汗药的药物。 这个人潜入锦衣卫先对他们的酒里下药,接着再毒杀了曲月儿。 现在拱卫司的人已经不能用了,她找了公主府的几个亲兵前去给她办事。 公主府的府兵听从江雪的话就跟长乐公主的话一样,府兵们对江雪也是马首是瞻。 “传本驸马口令,你们几个到宫里放出曲月儿死的消息,择日便把曲月儿的尸体运到乱葬岗。”江雪思索片刻说道。 几个府中亲兵得了江雪的命令抱拳道:“驸马爷,属下这就去办。” 她现在就要看看清霞会不会为了曲月儿这个好姐妹现身了。 她们姐妹情深。 清霞肯定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姐妹不留个全尸被抬到乱葬岗任凭野猫野狗啃食吧? 江雪长叹一口气看着府兵离去道:“诱饵已经放出去了,就看这条鱼上不上钩了。” 皇城惜花宫。 秦轻烟瞅着眼前跪下的清霞说道:“清霞,要不是本宫在凉州的眼线看到锦衣卫,还真不知道月儿的家人还活着,你现在连我的话都要违背了?本宫自认为待你不薄!” 秦轻烟自以为她把证据都毁的一干二净,谁料她身边的清霞并没有通知黑骑军处理曲月儿的家人。 千算万算没算到是身边的清霞。 清霞跪着摇头道:“娘娘饶命,清霞一时难以对好姐妹的家人下手,这才没通知黑骑军。” “啪”的一声耳光打在清霞的脸上道:“你差点就坏了本宫的大事!本宫念你跟随本宫多年,这次暂且给你一次机会,再有下次,你的下场跟曲月儿一样!” 清霞继续说道:“奴婢知错,谢娘娘的不杀之恩!” “你下去吧!本宫不想看到你!”秦轻烟捏着手中的茶杯捏碎扔在地上说道。 秦轻烟现下还不想把清霞杀掉,她有太多利用价值。 她跟随她多年熟悉这宫中的大小事务,现在还不是杀清霞的时候。 要在这后宫身存就要有人脉跟眼力劲,秦轻烟觉得清霞还有利用价值。 清霞也不蠢,她留了一手后招给自己。 她在宫外有个老相好的,每月她跟她的情郎都会幽会。 清霞说如果她哪天死了就把她在宫外秦淮河边一颗大树下的盒子挖出来,那里面全是秦轻烟这些年的罪证。 清霞捂着红肿的脸颊出了惜花宫跑去宫外找自己的老相好。 宫中开始流传着拱卫司暗牢中死去的曲月儿。 传的很恐怖,说曲月儿惨死拱卫司,拱卫司每夜会听到女子的哭声…… 这日,宫中华清池前每月定期的清理池子周边的污物,众宫女太监都集齐在华清池。 几名宫女小声的在讨论起曲月儿道:“你们听说了吗?给长乐公主下毒的曲月儿死在暗牢里,话说是鸠毒,多惨啊……” “所以呢,我们这些做宫女的最好不要去惹上这些公主、王爷什么的,小心招来杀生之祸,”窃窃私语的宫女说道。 “劝你们还是小声点议论,隔墙有耳懂不懂。”一名宫女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说道。 这名宫女话音刚落,清霞缓缓从旁边路过,她听的一清二楚。 清霞没好气的来了一句:“你们这些背后嚼舌根的可小心断了舌头,曲月儿变成厉鬼来找你们。” 清霞挺身而出为姐妹说情,没想到月儿到了九泉之下还要被这些人说三道四。 几名宫女见是宸妃娘娘身边的红人清霞,他们连忙低头说道:“清霞姑姑教训的是,是我们多嘴了……” 清霞白了一眼她们道:“池子都清理干净了吗?宸妃娘娘怪罪下来,你们可担待不起。” “我们这就去,清霞姑姑!”几名宫女低头连忙跑开了。 第43章 瓮中捉鳖 拱卫司出了内奸这事儿, 江雪打算上奏总指挥使宁柯让宁柯联通薛松,他们三个人演一出戏,揪出这个内奸。 拱卫司理案阁。 三人齐聚在案桌上轻抿着茶。 江雪捏着手中的茶杯把握道:“不知两位大人意下如何江雪的计划。” 宁柯思索了片刻道:“江镇抚使这招瓮中捉鳖甚是妙哉。” 薛松点点头说道:“总指挥既然赞同江镇抚使的计划, 那薛松就下去安排了。” 江雪悄声道:“薛大人动静越大越好,就是要让那个内奸听见。” 次日清晨薛松召集了所有锦衣卫到拱卫司大厅集合,锦衣卫们站的笔直都纷纷昂起头挺直了身板。 薛松绕来绕去的打量众人,于是开口道:“宫女曲月儿死在咱们暗牢里,现下镇抚使已经查到了线索择日将要上报给皇上, 本佥事要求所有人打起精神来,不得再出现这样的事端!” 下面的锦衣卫们个个都点头道:“锦衣卫谨遵薛佥事教诲。” 薛松背着手说道:“现在由宁大人给大家讲一些话, 希望锦衣卫能从今日开始由全新的改变。” “啪啪啪”锦衣卫们拍着手, 个个都点头哈腰的请出了总指挥使宁柯。 宁柯走上大厅咳嗽了两声道:“现在我们的锦衣卫犹如一盘散沙, 为了让兄弟们打起十二分精神办案, 本总指挥使决定让兄弟们竞争与金吾卫联合办一次案。” 总指挥使这下给到锦衣卫的压力不小,众人皆知金吾卫跟他们属于半个对立。 现在要比破案的效率, 锦衣卫们都开始争相说道:“论起办案来当然是我们锦衣卫在行了。” “我们这次一定比他们快。”另一名锦衣卫说道。 宁柯拿着手中的卷宗道:“这次交给你们的案子正是一直未破获的云川采花贼案,江镇抚使现下手头忙, 所以这个案子移交给各位, 请在一个月之内给宁某一个结果。” “总指挥使放心!我们一定行!”一名斗志昂扬的锦衣卫拍着胸膛说道。 “你们行不行我不知道,我知道你们要是比人家金吾卫慢就是给我们锦衣卫丢脸。”宁柯咳嗽了两声说道。 “啊?宁大人, 如果这次我们输给金吾卫会怎么样?”一名锦衣卫小声的问道。 宁柯说道:“全部等着挨罚,今年的春游取消。” 江雪躲在远处静静的看着锦衣卫们每个人的表情变化,其中她注意到有几个人眼神漂浮根本没有听薛松在讲话。 等薛松从拱卫司大厅出来跟江雪汇合, 江雪皱着眉头指道:“这几个人神情不太自然,薛大人重点关注下。” 薛松问道:“江驸马发现什么新奇了?” 江雪皱眉道:“他们神情恍惚, 听到有线索似乎在刻意回避你的话,总而言之不自然。” 薛松咳嗽两声道:“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江镇抚使。” 宁柯在里面发言总结完,最后出场的是江雪。 一身紫色锦衣服踏进门的江雪先是把眼神压了压放到了她之前注意到的几名锦衣卫身上。 她进了大厅站至锦衣卫们的前面道:“宁柯大人说的很好,现在我们的锦衣卫过于懒散。为了调动大家的积极性,调查此案之前,本镇抚使打算让各位齐聚花满楼吃酒,酒水敞开喝,饭菜尽管吃。” 下面的锦衣卫们纷纷都兴奋起来说道:“江镇抚使大手笔啊,舍得给兄弟们花钱!” “江镇抚使咱们什么时候去啊。”另一名锦衣卫问道。 江雪思索片刻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夜子时,江雪包下花满楼,兄弟们敞开了肚皮吃。” “多谢江镇抚使!兄弟们一定破案,不负抿的款待!”锦衣卫们抱拳说道。 江雪继续说道:“江雪的目的是希望大家能共进步高效率破案,不是整日在锦衣卫游手好闲,如果再出现这样的人,江雪会不留余力的让他消失在锦衣卫。” 新官上任三把火,江雪这把火算是在锦衣卫们里烧起来了。 他们个个都低着头不敢说一句话。 江雪的计划是把所有锦衣卫调到花满楼,只留下内务阁跟看守的人。 等到他们都去了花满楼,就等着这个内奸上门偷她说的“假线索”。 江雪在锦衣卫中放出消息,说她明日早朝便会把线索移交到圣上,那么这名内奸动手的时间就只有今晚了。 这名锦衣卫内奸从审讯阁偷走了曲月儿指证秦轻烟的证词,想必会趁着今晚这个绝妙的机会铤而走险。 默默注视了下面的锦衣卫一番,江雪心中得了内奸的几名人选,她随后跟薛松与宁柯商量。 “到时候就请薛大人跟宁大人稳住花满楼,江某中途折返回来,杀个回马枪,让这名内奸措手不及。”江雪思考了一会说道。 薛松笑道:“江驸马此计妙哉,你放心,我跟宁柯会让人记录每个当场的锦衣卫,以免有漏网之鱼不参加这次聚会。” 江雪点头道:“有劳两位大人了。” 花满楼子时。 花满楼整个客栈都灯火通明热闹了起来,店家在花满楼前放了一块牌子“今日客满”。 花满楼的一层跟二层的包间都坐满了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 众锦衣卫齐聚在花满楼,他们都豪气冲天举着手中的酒坛争相喝起来。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畅快的喝酒吃肉了。 几名锦衣卫都互相聊着天,他们吃着菜,不亦乐乎。 锦衣卫需要的是这种团结一心。 花满楼今儿在一层中央摆了个简易的擂台,看来今晚的锦衣卫要切磋一番。 “在场的兄弟们,希望我们锦衣卫能越来越好,薛某敬大家一杯。”薛松首先站到了花满楼的中央环视着周围的锦衣卫说道。 江雪也站出来说道:“今夜能跟众兄弟们一起喝酒,乃是人生尽事。” 此时一楼跟包间的锦衣卫目光都注视到薛松身上,他们都一起举起了酒杯共饮。 宁柯上前说了两句道:“饮酒多无趣,各位兄弟们不如上着临时摆的擂台互相较量!” 话音刚落,随后就有几名锦衣卫拔起腰中的绣春刀挥刀向着前面的锦衣卫扔去。 绣春刀在空中旋转三百六十度,划成一圈美丽的弧度。 擂台对面的锦衣卫赶紧往后退去,低下头,迎面而上接下了这绣春刀。 互相执刀的锦衣卫们在双刀拼战中,过招十载。 其中一名锦衣卫身法矫捷,执刀挥起,刀起刀落向对面的攻击而去。 一时的花满楼充斥着刀影交相辉映。 待到众人皆醉,江雪不知何时早已离场。 她换上了之前的夜行衣回到了拱卫司。 她脚尖一轻跃至拱卫司理案阁的砖瓦之上。 她悄然掀开一片砖瓦静待着这名内奸上钩。 直等到寅时,砖瓦下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出江雪所料,他果然兵行险招。 江雪瞅着这名内奸蒙着黑衣鬼鬼祟祟的在理案阁翻着她桌上的线索。 黑衣人在理案阁的案桌上翻找了一番,发现自己徒劳无功。 他转念立刻从理案阁逃出,江雪飞身而下道:“你这个内奸往哪里跑!” 江雪拔起紫电剑便和眼前的人打了起来。 他识出紫电剑,是江雪! 此人的剑法招招柔软像是一条细软,他的剑意中柔风似骨,倒是像极了江湖中的峨眉。 相比之下江雪的剑法更为凌厉,每一剑都直接击中要害。 几十招下来,他都在处处的防守。 他的剑逐渐已经在手中开始拿不稳道:“江雪为什么哪里都有你!这次是你逼我的!”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粒黑色药丸将其吞下。 片刻后,他整个人的眼睛变的通红,瞬间老了十岁,他手上的青筋也开始暴起。 传闻江湖中有一种药丸,普通人服下后会功力大增。 这种药丸也有缺点,副作用则是会变得像狂暴巨兽不受自我控制。 他攥着手中的长剑发疯了起来,双眸红的像噬血残血般。 他顿时像一只找不到方向的巨兽以出笼之势横冲直撞的向江雪攻击而来。 江雪也不甘示弱执着手中的紫电跟他过招。 增长数十倍功力的他,由刚开始的软剑变的顿时凶狠起来。 数面跟他正刚的江雪,双方一时陷入逆局。 正当江雪跟他僵持不下,花满楼的宁柯与薛松匆匆赶回,他们抽出长剑向他攻击而去。 三人围着他展开了围攻的方式对战眼前这个功力倍增的人。 “薛大人,宁大人,攻他的檀中穴跟天灵盖!”江雪喊道说。 薛松跟宁柯一前一后上前压制住他,江雪上前击了他的天灵盖,他这才跪了下去。 他仰天悲悯的长笑,捏着拳头开始砸着自己的手。 他已经控制不住了,这种功力大涨的内丹对自身的伤害极强。 江雪突然说道:“薛大人赶紧去内务阁取捆神索,我们三人合力把他给绑起来!” 薛松点头说道:“薛松这就去!” 待薛松取来捆神索,三人联合下才把这名内奸制服。 宁柯摇头道:“他服了此丹后作用太大,已经出现神志不清了……” 薛松问道:“难道就没有办法让他开口了?” 江雪叹口气道:“无解,他最后会承受不住功力,五脏六腑暴烈而死。” 内奸是抓到了,人死了! 第44章 误会横生 江雪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已是凌晨了, 她蹑手蹑脚的进了明月殿。 内室里的宋绮罗早已睡下。 她轻手轻脚的脱了外衫后点上了屋里的灯,简单的洗漱一番后钻进了被窝。 被窝里暖和的紧,江雪盖上了被子朝着床榻上里侧的妻子贴了贴。 宋绮罗感觉到身后有人抱住自己, 她这才半梦半醒的揉了揉眼眸。 “夫君,回来了?”宋绮罗眯着眸子问道。 江雪点头道:“这几天拱卫司忙着抓内奸呢,冷落你了……” 宋绮罗摇摇头说道:“夫君忙归忙,别忘记绮罗在家等你就行。” 她搂着宋绮罗的腰,随后从背后吻着她。 江雪笑道:“为夫当然不会忘了, 绮罗我想……可以吗?” 宋绮罗转过身去吻上了江雪的唇瓣应了她。 俩人上次初尝试到情爱的滋味,正是情浓佳。 宋绮罗无法抵抗江雪的要求, 她很了解她身体每一个的地方。 透着屋里淡淡的光映射在她的侧脸上, 江雪手指婆娑在她的脸上徘徊说道:“娘子, 你好美。” 顾盼流转, 千娇百媚。 腿去外衫,若隐若现的柔软贴着单薄的里衣。 溃不成军的宋绮罗, 她主动拉过江雪…… “夫君……呜…”宋绮罗抵着她说道。 江雪转过她的身体道:“绮罗想要?嗯,多唤两声夫君我听听。” “夫君……夫君……”宋绮罗唇瓣一开一合喊道。 “绮罗好乖, 为夫这就来啦!”江雪轻笑一声说道。 一阵欢愉过后, 宋绮罗瘫软在她的怀里。 丝滑软湿。 江雪笑道:“娘子,你又想了?” 宋绮罗克制不住燥热的冲撞, 她含蓄的点了点头。 直到她口里喊道:“夫君……绮罗不要了…” 江雪欺身而上压住她的唇瓣止住了她低吟。 俩人一夜缠绵后。 宋绮罗感觉到整个身子炸裂开来,江雪搂着她的腰。 她美美的闭着眼睛嘴角上扬还做着美梦。 宋绮罗推了推她道:“夫君,夫君。” 江雪是被宋绮罗摇醒的。 江雪睁了睁眼看到她身上布满了吻痕道:“我说呢, 原来是我昨天跟娘子大战了啊,难怪做了个春梦!” 她一脸的坏笑得逞。 宋绮罗娇嗔道:“都是你……我今天还怎么去上早朝!” 江雪攥过她的手腕欺身压下吻道:“那就不去了, 刚好今天我休息,绮罗你陪我吧!” 她要她陪她, 竟做些坏事! “谁要陪你,大白天的不正经!”宋绮罗拍掉了她的手,起身欲要下床榻。 江雪又把她拉入了怀中道:“娘子,陪陪我呗!” 两人之间的力气悬殊过大,江雪毕竟是习武之人,轻而易举就把她拉了回来。 宋绮罗推开她道:“夫君,今天不行。要不你陪我去?” 江雪点点头乖巧说道:“好。那我跟你一起去上早朝,我在外面等你。” 俩人用过早膳好换好了进宫的衣物便上了车撵,车撵过了云川的官道接着是玄武门。 宋绮罗初经人事不久,昨晚又被江雪折腾一宿自然是身子吃不消。 她略现疲惫的瘫软在江雪的怀里道:“夫君,我头有些晕,我在你怀里睡会儿。” 江雪自然而然的揽过宋绮罗的腰点头道:“娘子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众朝臣上朝的地方是明月殿,江雪掀开外面的车帘看着陆陆续续有车撵往着明月殿去。 不一会儿俩人的车撵便到了明月殿前。 一身官服的乔子龙伫立在不远处看着长乐公主的车撵将至。 他上前迎道:“公主千岁,随子龙一起进去可好?” 车撵里的江雪听着是乔子龙的声音。 这个乔子龙还真是阴魂不散的跟着她的娘子。 一点脸都没有。 她唤醒了宋绮罗于是扶着她,两人一起下了车撵。 江雪咳嗽了几声道:“乔将军最好还是有个脸,不要天天盯着我的妻子。” 醋意横生的江雪看着这个乔子龙就来气。 得知自己失礼的乔子龙改口道:“子龙不过是对公主一片痴心,我追求自己的爱意又有什么错呢?” 江雪拉过宋绮罗把她拥自己的怀里道:“乔将军睁大你的眼睛看看,绮罗现在是我的娘子,你离她远点!” 她是她的娘子。 宋绮罗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夫君是在乎她的。 俩人在乔子龙面前秀尽恩爱。 乔子龙昂着头道:“我要跟你公平竞争长乐公主,江雪,你敢不敢接本将军的生死状!” 江雪怒蹬道他:“一个区区生死状我何畏惧!如果我赢了,你就离绮罗远远的!” 乔子龙冷哼一声道:“如果不是你半路杀出来,绮罗怎么会嫁给你这样的小白脸!你输了就跟公主和离吧!” 气的江雪不轻,乔子龙说她是小白脸?! “你说谁是小白脸?乔子龙,你是想我在大殿前就收拾你吧!”江雪随后拔剑指着乔子龙道。 两个人要是在大殿前引起轩然大波,传到圣上耳朵里成何体统。 宋绮罗站了出来挽上江雪的手臂,制止两人在大殿前引起战斗。 她缓缓说道:“乔将军,你太高看自己了吧。就算没有我的夫君出现,本宫也不会选择你。” 此话一出,乔子龙甩手径直向明月殿走去。 众朝臣进去的差不多了,宋绮罗抬脚往着上面的台阶准备进殿,江雪依依不舍的跟宋绮罗作别。 她把她送到了殿前才不舍离开道:“绮罗,我在外面等你。你别理那个乔子龙!说话都不行!哼!” 江雪吃醋了。 宋绮罗踮起脚尖吻了吻她的唇道:“傻夫君,我的心里容不下其他人了。” 眸中皆是缠绵爱意。 她们是日久深情。 她是真的爱上她啦。 江雪目送着宋绮罗进去。 她这才顿足在大殿外。 现下已是雪融的时刻将迎来春季,天空中飘着阵阵的小雨。 江雪登上了明月殿一旁的铜雀台,她踏着步子上了右侧的石梯。 几名站的笔直放哨的御林军正捏着手中的长矛在铜雀台上四周巡逻着。 见到是江雪,他们都行了行礼道:“参见江镇抚使。” 江雪摆了摆手道:“你们继续忙,我无事来上面看看。” 江雪背着手往下看去。 宫殿交错间红砖绿瓦。 这里是能俯瞰整个皇城景貌的站台。 原来皇城比她想象的要大的多。 铜雀台上站着一名撑着油纸伞的姑娘。 她的双目失明蒙着一层白布,手里捏着一把油纸伞。 颤抖的手被顺着雨伞的细雨落下来,直到流到她的手指倍感冷意,她打了个寒颤。 宫女匆匆赶来道:“九公主,您出来有一段时间了,咱们该回宫了。” 宫女口中的这位“九公主”虽眼睛失明,可耳朵较为灵敏。 九公主轻点了下头道:“水仙,扶我回去吧。” 水仙上前扶着九公主,她脚下一滑险些滑倒,水仙扶住了她,油纸伞却飞了出去。 江雪闻声缓缓朝这边走来,飞身上前接住了油纸伞。 她听到还有其他人脚步的靠近道:“水仙,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水仙点点头道:“回九公主的话,是咱们云川新上任不久的江镇抚使江大人。” 江雪折叠好油纸伞物归原主递上道:“九公主,伞可要拿稳了。” 九公主双耳动了动听着这人温润如玉的声音,想必她就是长乐姐姐的驸马江雪。 宫女水仙接过了油纸伞收下,九公主开口道:“筝儿记着了,有劳江大人递还伞给筝儿。” 江雪往后站了站道:“九公主客气,举手之劳。” 此时明月殿里的众朝臣纷纷出里面走了出来。 江雪一溜烟就跑了下去,她一路小跑到明月殿前。 宋绮罗已经出来一小会儿。 江雪迎上前去握住她的手道:“娘子,你可出来了!” 她开口道:“夫君跑哪里去了?绮罗四处找你呢。” 宋绮罗随后被江雪揽着腰,她也逐渐习惯了夫妻两人亲密的动作。 江雪指了指铜雀台道:“我刚无聊登上铜雀台看看风景遇到了什么九公主,这九公主怎么没听说过啊?” 宋绮罗转念开口道:“夫君你!你怎么跟九公主在一起!” 宋绮罗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她竟然背着她跟其他女子! 她瞬间脱离了江雪揽着她腰间的手,离她几尺远。 完了,娘子误会她跟九公主的关系了。 江雪上前追上她解释道:“呜呜……娘子大人……你误会了!我跟九公主是偶然遇到的,什么也没发生啊!” 宋绮罗摇头道:“本宫现在不想听!江雪,你晚上回家跪家法吧!” “别啊,娘子!你忍心么……”江雪弱弱的说了句。 第45章 满园春色 下了早朝回到公主府的俩人气氛异常的尴尬。 宋绮罗闷声气着不说话, 她径直回了明月殿内室关上门闩就蒙着被子低声抽泣。 明月殿内室里传来“砰”的一声关门,江雪想进去安慰妻子,可宋绮罗正在气头上不想跟她多说一句话。 “娘子!我真的跟九公主啥都没有啊!天地良心!”江雪在内室外敲着门闩说道。 宋绮罗吐出一句:“你走!本宫不想看到你!” 江雪低着头道:“娘子真就赶我走了?不信任我?我们俩感情就这么脆弱吗?” 宋绮罗捏着丝怕在里面抹着泪, 她接着说道:“你之前去喝花酒我就没怪罪你,现在你又单独跟我的九妹在一起,你教本宫作何感想?” 江雪又开始拍门道:“娘子!我跟九公主啥都没有啊,我今天第一次见她,我如果跟她真有点啥关系, 我还会告诉你嘛。” 宋绮罗思前想后也是,如果她跟九妹真有什么关系她大可不必明目张胆的告诉她。 或许她真的误会她了? 门外的那人没了音, 宋绮罗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丝帕, 开了门闩探了探头, 门外空无一人。 驸马说着爱她, 就这样? 宋绮罗忍着泪咬着唇静静的关上了门。 江雪去把家法《三从四德》给落英阁给搬了出来。 她双手捧着家法走到明月殿内室屋外的空地跪下道:“娘子,江雪真的没做出格的事, 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一直跪着。” 宋绮罗气着传出一句:“你江雪要是真没错, 要跪就跪着吧!” 两人这阵仗闹的府上的丫鬟跟府兵都看在眼底。 风晚瞅着明月殿廊外的雨下的更大了, 江雪不一会儿就被这场雨淋的湿透全身。 她眼也不眨的跪着,任凭风雨把她淋了个遍。 雨水顺着她的脸颊蔓延浸透遍她全身, 她依旧坚定不移的捧着家法跪着。 公主跟驸马爷发生什么了? 两人的关系不是一直很好的吗? 实在看不下去的风晚叹了口气上前劝说道:“公主你就原谅驸马爷这一回吧,她跪了一下午了,外面雨可大了, 驸马爷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啊!” 宋绮罗狠下心道:“风晚,你随她怎么折腾!传我命令任何人都不准管驸马!” 长乐公主下了命令, 公主府上下没一个人敢为江雪求情。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像是泪珠子断了下线,从午时下到晚上还未停。 待到江雪淋雨到子时, 她终于倒了下去。 风晚着急的拍着门道:“公主!公主不好了,驸马爷倒在雨里了!” 宋绮罗是被风晚这阵拍门声敲醒的。 昨夜经历房事的她身子顿感疲倦,下午不知怎的睡了过去。 听到她倒在了雨里,宋绮罗的心立刻揪了一下。 她还是爱着她,心还是会软。 她推开了门闩,她看到眼前的江雪倒在殿前的空地,捧着的家法也散落在地。 宋绮罗不顾大雨落下,她冲到雨里扶起她。 她整个身子烫的厉害像是刚出炉的熔铁般,宋绮罗手触到她的额头,异常烧的厉害。 她在雨中喊道:“夫君!你别吓绮罗!绮罗相信你就是了……风晚!快传宫中张御医!” 宋绮罗又唤来几名府中的府兵把江雪扶进了明月殿内室床榻上。 担心江雪着凉,她动手解下了她的衣物。 俩人早已是夫妻,宋绮罗褪去了初识看到互相身体的羞涩。 她自然的给她换了衣物然后换上了新的干净衣物。 还有那双她亲手给她缝的鞋履…… 她的手指停顿在半空中,心里久久不能平复。 这双鞋,是她亲手送的。 她们互相交换了定情信物,她说她是她一世的妻子…… 她这才恍然大悟,夫君一直都把她放在心上,无时无刻都穿着她缝的鞋…… 宋绮罗眼角多了泪握着江雪的手道:“夫君,你醒醒好不好,是绮罗错了……” 泣不成声的宋绮罗心中油然生出一股前无仅有的心揪,她怕失去眼前这个视她为珍宝的夫君。 她握着她的手,久久不放…… 一个时辰后。 张御医冒雨从宫中赶来,他提着药箱上前为江雪诊治病情。 宋绮罗焦急的问道:“张御医,驸马她怎么样了?” 张御医把了把脉后汇报宋绮罗道:“公主,驸马爷还好只是感染了风寒,不碍事。待我开几副药服下择日便可醒来,驸马爷需要多多休息几天。” 宋绮罗点头道:“风晚,跟着张御医下去抓药吧,要尽快熬药!” 风晚点头道:“风晚明白,我随张御医这就去!” 待到二个时辰后。 风晚把熬好的药端了上来,宋绮罗接过汤药放在嘴前吹了吹。 她捏着勺子递喂到江雪的嘴里,可她嘴里的药顺着嘴角把药液吐了出来。 风晚在一旁说道:“公主,驸马爷这样似乎喝不下去啊!” 她扶起江雪在床榻上坐起来,后面垫了个枕头。 宋绮罗端着手中的汤药一仰头含在嘴里然后抱住她的后背,一点点把药渡进了她的嘴里。 啊这! 公主竟然口对口给驸马爷喂药! 风晚看到这一幕,手遮上了脸,默默的关上门闩退了下去。 江雪嘴角动了动,她感觉口中有软舌闯入,她汲取的舔着舌中带来的味道,随之把药喝了下去。 宋绮罗看着江雪终于是喝下了药,一颗心这才悬了下来。 守着江雪到了天亮的宋绮罗,她在床榻边上睡着了。 她紧握着江雪的手,感觉到床榻上的江雪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宋绮罗抬起头来看江雪眯着眸子念道:“水……水。” 宋绮罗泪眼迷离的握着她的手道:“夫君,绮罗这就去给你拿水。” 她转身拿过红木桌上的茶杯倒了些茶,上前伺候着江雪慢慢喝下。 江雪喝的急被茶水呛到,咳嗽了几声。 她替她顺了顺气说道:“夫君,夫君,好些了吗?” 江雪意识这才缓缓清醒道:“娘子……” 宋绮罗呜咽两声扑进她的怀里道:“夫君,是绮罗错了,不该误会你……我真害怕……失去你。” 江雪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嘴角抿起艰难的一抹笑容道:“哼!你不相信我!我不理你了!” 江雪学着她的样子转过头去不理她。 她也有小脾气! 宋绮罗死死的抱紧住江雪,她的唇随后贴在江雪的唇上。 一吻结束后,江雪感受到嘴齿间都萦绕着她的味道。 江雪被宋绮罗这突如其来的主动不知觉的回抱住了她。 她不知不觉已经坐到了她的腿上,江雪感到宋绮罗有意无意拉起她的手指。 俩人姿势瞬间变得暧昧。 哼!她在勾引她! 江雪故作镇定转过头去不看她。 她才不要受这个妖精的蛊惑! 宋绮罗嫣然一笑的勾上了她的脖子唇间吹着热气到她的脖颈道:“夫君,还要不理绮罗吗?” 她芙颊红晕染染,脸颊红透。 酥山上下起伏。 直到感觉被抚到那处柔软,惹的宋绮罗喘道:“夫君……呜……” 她都这样了,她还能忍?! 江雪欺身压下她说道:“娘子!这可是你送上门来的!” 随后,满园春色一片。 “绮罗,以后房事都为夫说了算!”江雪在热流湍急中沉沦,沦陷泥潭其中。 “嗯……夫君……绮罗都应你。”宋绮罗被江雪惹的忍不住叫了起来。 “你以后不准不信任我!哼!”江雪说着又往里面。 宋绮罗“啊……”了一声道:“夫君…绮罗受不住……” “绮罗……”江雪划进了幽流。 俩人欢爱后,宋绮罗枕着江雪的手臂幸福的沉醉在她的怀里。 她这两天跟夫君房事后,她感觉她更离不开她了…… 江雪安抚着宋绮罗摸着她的后背道:“绮罗啊,我认真的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为夫怎么样?” 宋绮罗思索片刻答道:“夫君……要绮罗说真心话?” 江雪点头道:“娘子且说,我听着。” 宋绮罗想想说道:“总的来说夫君是个能给绮罗带来安心的人。我们在摘星楼你护着我,遇到危险挡在我前面,常常还给绮罗做菜吃,绮罗真的很感动……” 江雪把她捞进怀中宠溺的吻了吻她的额头道:“你既然是我的妻子了,我说过,我会一直对你如初……” 宋绮罗咬着唇止住了眼角夺眶的眼泪道:“夫君……对不起……我还错怪了你。” 江雪“哼”了一声吻上她的唇道:“那就罚你永生永世留在我身边!” 她激烈热情的回应着江雪的吻,想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与她。 第46章 驸马是个妻管严 江雪这几日仗着自己感染了风寒在宋绮罗面前无法无天。 拱卫司那边请了假, 她几天下来都拉着她干房事,宋绮罗被折腾的不轻。 她美名其曰:她是个病人,需要遵从她。 “呜……夫君你饶了绮罗吧……”宋绮罗在最后一次泄身后叫道。 江雪拥着她道:“好绮罗, 为夫爱不爱你?” 宋绮罗点头道:“爱…” 江雪翻过她的身子瞅了瞅道:“我给你抹点药。” 江雪说罢就起身去自己放药的盒子里取出来一瓶小瓷瓶。 宋绮罗裹着被子捂着头道:“夫君……不太好吧……” 如此私密的地方让她的夫君给她上药…… 宋绮罗面颊一红躲进了被子里,她把自己蒙了起来。 江雪往瓷瓶深处手指一伸进去拈起白色的药膏抓出躲在被子里的妻子道:“我们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呢?” 宋绮罗红着脸道:“谁跟你老夫老妻了!” 江雪说着就把药抹了上去,她用手指轻轻划动。 宋绮罗任由着江雪给她上药,还别说她觉得丝丝清凉。 江雪笑着说道:“你看你!嘴硬, 身子享受着呢!” 宋绮罗拿过一旁的枕头扔向她道:“夫君,你讨厌!” 江雪接过枕头道:“你要是把为夫的头砸坏了, 你就失去我了!” 宋绮罗唇角勾起道:“失去了我就再找一个驸马咯!” 江雪上前攥着她的手腕道:“哼!你敢!你是我的!” 宋绮罗“呜”了一声道:“夫君……疼疼疼……我不会找啦, 逗你的!” 江雪这才松开了她的手又接着给她上起药来…… “夫君……好难为情啊……你要不别上药了……”宋绮罗红唇一张一合说道。 江雪拈着药继续抹道:“不擦可不行呢, 我的绮罗快点好, 等着为夫回来爱你!” 宋绮罗转过头去道:“谁要跟你天天来!明天!你就回拱卫司去!” 江雪笑道:“我去了,娘子不要想我!” 次日。 江雪穿的衣冠整齐在铜镜面前一照, 感觉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回来了。 她看着床榻上还在睡觉的妻子,上前给她盖了盖被子, 小心翼翼的把露出来的手放进了被褥里。 江雪还没出公主府, 公主府上的府兵唤住了她道:“驸马爷,我们盯着清霞的人有消息了, 明天刚好是她的出宫日,要不要跟着她?” 江雪点头道:“你们继续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禀报我, 只要清霞往乱葬岗的方向去,就通知我。” 府兵应声道:“属下明白。” 为了指证这秦轻烟派曲月儿下毒, 江雪费尽心力。 她回了拱卫司,薛松到了理案阁就问道她说:“江驸马这几天是感染风寒了?可好些了?” 江雪动了动唇道:“江雪已经好了, 多谢薛大人挂念。” 薛松叹道说:“你跟乔子龙下生死状我都听说了,你说这乔子龙倔的跟个牛似的,非要夺人妻子。” 江雪扯了扯嘴角道:“江雪既然接下了生死状,这次必定重创乔子龙,让他再也抬不起头来。” 薛松拍了拍江雪的肩膀道:“有啥难处尽管跟我开口,薛松力挺你的!” 江雪眉头一皱道:“说来江雪真有一事儿需要薛大人帮忙。” 薛松接着说道:“江驸马有何困难,尽管跟我说。” 江雪不假思索说道:“我需要薛大人帮我找几个可靠的人,毕竟随时都有事需要人力帮忙,薛大人,您看?” 薛松点头道:“这事儿不难,薛某从锦衣卫挑几个精英给你。” 江雪抱拳道:“江雪谢过薛大人了。” 薛松狂放的笑起来说道:“江驸马跟我客气就生分了啊!上次南笙梦那个花魁姑娘不错吧?下次我再带你去另一家!” 噗,上次她去南笙梦醉酒把宋绮罗给气了几天呢。 她再也不敢去这些风花雪月的地方了。 江雪面色一□□:“薛大人,以后这些地方就不用叫上江雪了,您知道,我们家公主她会不高兴……” 长乐公主一个不高兴,后果相当的严重! 薛松摇头道:“江驸马怕长乐公主呢,看来江驸马你是个妻管严!” 江雪低下头承认道:“我……算是吧。” 毋庸置疑,她真的是个妻管严。 她江雪啥都不怕,就是怕长乐公主…… 第二日,宫里传来了清霞出宫的消息。 暗中追踪的府兵几人连忙通知了江雪。 江雪接到消息带上薛松给她安排的几名锦衣卫。 一行人一路上跟踪着清霞的身影到了城里的南山街。 清霞出宫换了身朴素的便装,她鬼鬼祟祟的窜进了南山街。 四处张望的清霞确定没人后走进了一处宅子里。 “都跟上,离宅子远点,不要打草惊蛇。”江雪作了个“嘘”的手势说道。 几名锦衣卫都点头分别窜进了宅子附近的巷子里。 南川街四通八达,兜兜转转回来还是这几条巷子。 宅子不大,中规中矩,里面的设施摆了一些简单的家具。 这所宅子是她多年的积蓄跟着她的老相好王二狗一起买下的宅子。 王二狗是个街上卖煎饼的,一天收入下来也能存上些银子。 俩人相好过程很狗血,清霞是买了个煎饼拉了肚子找上王二狗赔钱。 这王二狗也是个实诚人,二话没说就赔了清霞十张煎饼。 不吃煎饼不相识。 清霞觉得王二狗这人老实巴交的,两人就这样好上了。 清霞一走进宅子里,王二狗就从宅子大堂走了出来,俩人相拥在一起。 “霞儿!有些日子没见着你了,你在宫里咋样啊?”王二狗握着清霞的手说道。 清霞泪流满面道:“二狗哥,霞妹子可能等不到出宫了,宸妃娘娘已经怀疑我了!” 王二狗义愤填膺的说道:“霞儿,要不你这次别回去了吧,我们把这座宅子卖了换些银钱,你跟着二狗哥远走高飞好不咯?” 清霞摇头道:“二狗哥我们能逃到哪里去?普天之下都是宸妃的眼线……” 王二狗衡量许久道:“实在没办法,咱就去把你埋的宸妃罪证给挖出来上交给锦衣卫!” 清霞捂住了他的说道:“二狗哥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 王二狗一个出生在市井里的毛头小子怎么会理解宫里的那一套,他马上住了嘴。 王二狗抱了抱清霞道:“霞儿!你就别走了吧!回这宫里每天担惊受怕的,就算我们都要死还不如跟着二狗哥过些逍遥日子!” “二狗哥你说些啥不吉利的话呢!清霞出宫了还要给你生几个大胖小子呢!”清霞脸颊一红说道。 王二狗拥上清霞道:“霞儿,真是二狗哥的宝。” 宅子外的江雪听的一清二楚,原来这清霞藏了一手对付秦轻烟。 清霞应该也是怕到最后她落的个毒酒的下场,这才不留一手。 如果要是能把清霞说服,她就是最有力击垮秦轻烟的一步棋。 江雪让锦衣卫围住了这座宅子,她径直走了进去说道:“清霞你逃不过秦轻烟的法眼,她的眼线遍布云川,你现在只有跟我合作,才有生机。” 刚刚还在跟王二狗亲热的清霞,听到江雪如雷贯耳的声音,她顿时转过身来跪下说道:“奴婢参见江镇抚使,既然江镇抚使有意跟奴婢合作,何不谈谈条件?” 她在宫中需要一个有力的靠山,随时能防备秦轻烟对她下手的靠山。 江雪既有锦衣卫,背后还有长乐公主的支持,她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江雪走上前说道:“条件就是我会派人护好你的情郎,宫中有任何事都跟我商量,我会想办法给你解决。” 她给的条件倒是不错。 清霞思考了片刻才说道:“可以。那清霞有什么能为江镇抚使做的?” 江雪接着说道:“你带着罪证跟着本江镇抚使去圣上面前举发秦轻烟。” 清霞咬唇摇头道:“不行。若是江镇抚使过河拆桥,清霞还不是死?” 江雪“呵”了一声道:“你信不信我全凭你。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其他路可以选?秦轻烟已经对你失去信任了吧。” 清霞无奈的说道:“这样,我可以为江镇抚使在秦轻烟那里得到信息随时通报给你如何?我确定你是能相信的盟友后,才能放心的带着罪证去圣上面前指证。” 清霞看来也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她手上有秦轻烟的把柄,还可以威胁秦轻烟。 但是她又担心秦轻烟会杀她,所以她留了王二狗上报罪证这最后一条路。 江雪嘴角噙着一丝笑道:“那你可要尽快考虑呢,我也不确定秦轻烟她的耐心还有多久呢?你说呢?清霞姑姑?” 清霞弯着身子跟江雪作揖道:“清霞心里有谱,江镇抚使只需要按照您的承诺执行,我在秦轻烟那里给您当细作,您也不亏是吧?” 江雪点头笑道:“不错,你是聪明人。清霞姑姑如果想好了就给我个信,还是到此处。” 清霞应了声道:“江镇抚使放心,奴婢在宫里会装作跟您是对立派,毕竟我在宫里还是宸妃的人。” 江雪转过身去说道:“如此甚好。” 第47章 鸾凤和鸣 日子恍若流光即逝, 又过了半个月。 现下已是初春。 太子妃陈语琴携着黄花梨铜提盒来到长乐公主府拜访。 太子幽禁东宫久不出户,陈语琴方才得到了自由,她现在能随意出入东宫了。 陈语琴从东宫赶来, 车撵伫立在公主府门口片刻。 府兵瞅见眼前的女子从车撵上优雅的缓缓而下,宫女扶着她的手,她微微一笑。 她跟府兵打了声招呼道:“唤长乐公主一见,就说是太子妃相邀议事。” 府兵见是太子妃于是点头道:“太子妃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去通报公主。” 半盏茶后。 府兵小跑了出来气喘吁吁道:“太子妃有请, 公主在厅中等候。” 陈语琴进了明月殿大厅就瞅见宋绮罗已备好香茶。 她坐至一侧美人榻上,尽现芙蓉如面。 宋绮罗抿唇笑道:“今儿是什么风把太子妃给招来了?” 太子妃陈语琴欠了欠身道:“托长乐妹妹的福, 语琴在东宫犹如囚鸟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宋绮罗捧了一杯热茶递到她手上说道:“语琴姐姐可是想通了?摆脱太子方为上计。” 陈语琴接过茶杯轻抿了两口道:“这些日子下来, 语琴也考虑了长乐妹妹的话, 长乐妹妹可有法子助语琴离开太子?” 宋绮罗思前想后道:“若我能有朝一日板倒太子, 待到他日让他赐你一封休书,将是易如反掌之事。” 陈语琴面色愁容道:“语琴想过, 可是我又如何能相信长乐妹妹?” 宋绮罗继续道:“你在宫中可信之人寥寥无几吧?现下你只有信长乐,方能在宫中图个安宁。” 陈语琴深处东宫常年被太子禁足, 自然是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人。 她除了带着自己的陪嫁丫鬟一个, 不认识宫的任何一个人。 说来陈语琴这太子妃也当的憋屈,不受太后待见更不受太子的喜欢。 她如一只笼中鸟, 囚中兽。 她真的太想冲破东宫这道天穹了。 陈语琴吐了一句说道:“语琴信长乐妹妹一次,那我们立下信字一人执一信如何?” 宋绮罗摇头道:“不可。太子宋彦是个疑心病重的人,他必会起疑。” 陈语琴点头道:“那好。陈语琴今日在此立誓如若长乐公主能助我离开东宫, 我会劝说父亲手下的兵将任凭你的调遣。” 宋绮罗对这个答复很满意,她嫣然一笑道:“甚好。深宫终不是女子该待的长久之地。语琴姐姐你若能寻个一世对你好的良人, 方为上策。” 说到良人,陈语琴倒是羡慕宋绮罗寻得江雪那样温润如玉的郎君。 身为女子谁不想拥有一个与自己举案齐眉, 琴瑟和鸣的良人呢? 陈语琴提过黄花梨铜提盒道:“语琴做了些糕点给公主跟驸马尝尝。” 她揭开提盒拿出一碟千层糕,还有一盒香。 宋绮罗拿过香问道:“语琴姐姐,这是?” 陈语琴说道:“长乐妹妹跟驸马一直以来也没个孩子,这香啊是能促进夫妻之间房事的催情香。” 陈语琴在宫中寻了些好物,借花献佛的她便转手送给了宋绮罗。 她知道两人一直以来没个子嗣,宫里有不少人嚼舌根子。 宋绮罗面色一红道:“谢过语琴姐姐的好意,绮罗暂且收下了。” 陈语琴攥着那盒香道:“长乐妹妹听姐姐一言,你们迟早生个孩子让江驸马定心,你俩有孩子捆绑了,江驸马定是更离不得你。” 近来她跟夫君的房事还算和谐。 江雪有时候办案忙,回来倒头就睡,有时又会要上她那么几次。 只是两人皆为女子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这一生会嫁人生子,现在跟江雪在一起了,孩子这事倒没想过了。 宋绮罗想来也好,虽然失去做一个母亲的机会,但是她省去了带孩子的那个过程。 待陈语琴走后,宋绮罗攥着这盒香扭扭捏捏的放进了明月殿内室的梳妆台上。 直到戌时,江雪从拱卫司回来进了明月殿内室。 她双臂缓缓腿下外袍,宋绮罗连忙上前为她接过外袍放置一旁到置物案上说道:“夫君,今日处理案子可是累到了?” 江雪坐至红木桌前喝了两口茶歇息道:“最近我们不是在跟金吾卫一起办案嘛,刚查到点蛛丝马迹就被他们捷足先登了。” 江雪纳闷,这金吾卫消息怎么比她们快上一步? 宋绮罗让风晚打了些水进来,她柠了柠汗巾擦着她的脸道:“夫君莫急,案子要是遇到阻碍,大可跟绮罗讲,绮罗帮你分析。” 娘子不是外人,跟她讲讲也无妨。 江雪办这案子办的糟心,刚有点线索就被金吾卫截了,她都怀疑锦衣卫是不是有金吾卫的人了? 这案子急的很,田无心采花贼害死了好几个城里自尽的姑娘。 圣上那边也下了最后的通缉,要他们月底前破案。 江雪冗长的叹了口气道:“娘子,你说这田无心是什么喜好,采的都是长相相同的女子。” 江雪皆向宋绮罗道来这案件的内容。 宋绮罗思考片刻为她说了一计道:“既然这采花贼田无心喜爱这类长相的女子,夫君不如将计就计让人扮成这类女子的长相诱这田无心上钩。” 江雪拍了拍手道:“好主意!我怎么想到呢!娘子你好聪明!” 上能血拼朝堂,下能出谋划策。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江雪兴高采烈的把宋绮罗横抱而起,双臂环抱住她,这让宋绮罗不得不抓紧了她的衣襟。 “夫君,切要记得在城中大肆宣扬,让这田无心上钩。”宋绮罗抱紧了江雪说道。 江雪点头,她心中已经有了诱捕田无心的计划。 闻着房中的熏香,江雪感觉到不对劲。 眼前的宋绮罗轻纱曼妙只着罗裳,玲珑有致的身姿皆被尽收在她的眼底。 江雪指着那香道:“绮罗……这是何香?” 宋绮罗脸红说道:“今早语琴姐姐送的,说是能促进夫妻感情的催情香……” 怀中的佳人已然把她揽倒了床榻之上。 吹弹可破的肌肤,娇艳欲滴的唇瓣。 她触手婆娑蔓延她的锁骨再到蝴蝶骨。 她欺身压下宋绮罗道:“为夫才几日没跟娘子欢好了?你对为夫都用上催情香了!” 宋绮罗勾上江雪的脖颈道:“绮罗就是要让夫君离不开我……” 细腻缠绵的亲吻,缱绻爱恋。 她褪下她的亵衣,雪盈跳脱而出。 美腿修长,腰枝纤柔。 她缓缓覆上…… “那为夫就满足你!”江雪揉着来回滚动。 她们彼此摩擦走火,江雪轻柔安抚。 “呜……夫君…”宋绮罗抵着她低吟道。 宋绮罗被这磨人的羞耻感弄的不得不抱紧了她。 “娘子,我来啦!”江雪笑着说道。 习武后臂力惊人的江雪,每次都能让宋绮罗享受到求饶。 宋绮罗闭上了眼…… 她双颊泛红,撑起身子。 她只想跟她共沉沦鱼水之欢。 当她被她填充的那一刻感到了幸福。 宋绮罗舒展眉头道:“夫君……我好爱你。” 欢爱过后。 宋绮罗身心得到了满足,她侧着身子盖上被褥沉沉睡去。 江雪揽着她的腰,还不忘把手往她的两团柔软上覆着。 揉捏了半响,怀中的妻子拍掉了她的手道:“没个正经,睡觉都不让我睡了!” 江雪收了手给她盖上被子道:“睡吧,一会儿天亮了。” 宋绮罗嘟嘟嚷嚷着怪江雪又让她睡不着了。 她闻了催情香,年轻气盛的俩人又来了一发。 实为催情香,可是对行走江湖的江雪丝毫没有作用。 她的武功心法已至玄门,对她当然不起作用。 倒是宋绮罗闻了这香…… 陈语琴这哪里送的催情香,简直是让江雪彻夜折腾她啊! 宋绮罗整个骨头都感觉要散架了,她连声哀求江雪。 “呜……绮罗不要了……夫君放过我……”宋绮罗被弄的连连求饶道。 江雪坏笑道:“娘子,你不是怪我么?” 宋绮罗娇嗔一声说道:“不怪了不怪了,夫君你就让我睡觉吧……” 江雪这才肯作罢满意的揽过怀中的宋绮罗,宋绮罗不一会儿便在她的臂弯中睡去了…… 次日。 江雪交待了风晚让她备些热水跟公主喜爱的早膳,便一大早就出去了。 金吾卫总是比他们锦衣卫抢先一步得线索,江雪安耐不住。 她干脆到了金吾卫寻了中郎将崔文一起商议捉捕田无心的事。 崔文现在站在长乐公主一派,见是江雪到访上前抱拳道:“江驸马贸然前来,崔某有失远迎。” 江雪摆摆手道:“崔大人不必跟我套这些官场话,江雪此次前来是跟崔大人有事相商。” 崔文眼睛发光的问道:“江驸马可是有了什么好计策?” 江雪招来崔文道:“崔大人,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我们寻个地方细说。” 崔文点头道:“崔某倒是知晓城中一处茶楼向来清净,江驸马不如跟崔文到茶楼一约。” 江雪接着说道:“崔大人,请。” 第三卷 定风波 第48章 冷面阎王 崔文带着江雪去了南城外的“一间茶楼”, 这家茶楼隔闹市远但是清净,现在只有廖廖几个文人在品茶。 崔文唤了店家要了一间上好的雅阁议事。 不一会儿,小二就端上来热茶。 俩人进了雅阁, 崔文四下打量无人后关上了雅阁的门。 江雪闻了闻道:“扑鼻而香,好茶!” 崔文握着手中的茶杯抿了抿道:“江驸马,一边品茶一边说说吧。” 江雪皱了皱眉道:“崔大人,江雪也不卖关子了。你也知道圣上让我们破案在即,不如我们联合破案能让效率更快。” 崔文接着道:“江驸马说的不无道理, 人多力量大,合作起来也颇为省力。” 江雪继续抿了口茶道:“崔大人, 可要听听江雪的计划?” 崔文点头道:“江驸马有何计策, 崔某愿闻其详。” 说罢, 江雪把自己诱捕田无心的计划都一一说给了崔文听。 崔文不假思索道:“江驸马的计策是可行, 但是现下我们要如何找到这个人选?” 江雪衡量许久道:“待江雪寻到再跟崔大人一起联合抓捕。” 俩人出了茶楼,正准备分道扬镳。 茶楼转角突然闪出一身红衣的颜婉清。 她手持着幽冥鞭便向江雪挥来。 “江雪!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骗我门中长老, 还杀我护法,拿命来!”不由分说的颜婉清便向江雪扑来。 颜婉清今日终于等到机会杀江雪, 却唯独没料到她身旁还有个崔文。 崔文的武功也算的上皇城顶尖高手。 崔文拔出腰间金刀上前接下她的攻击道:“何人如此猖狂!皇城之中刺杀朝臣!” 颜婉清怒道:“我今天是来杀江雪的, 与你无关,识相的滚远点!” 江雪嘲讽的笑道:“颜婉清?就凭你?不自量力!” 颜婉清看见这恶人的脸就倍感烦躁, 江雪仗着上次打赢了她便如此狂妄。 “我今日就要让你这恶人命丧我手!”颜婉清挥起幽冥长鞭,鞭鞭砸向江雪皆被江雪巧妙的躲开了。 鞭鞭打向空气的颜婉清,她恼羞成怒的飞身对上江雪正面。 茶楼前的大战一触即发。 她丢下了长鞭, 看来是打算放弃武器跟江雪近身战斗。 拳头攥的死紧,她的内力缓缓都聚集到了一起。 混杂着内力加持, 一拳霹雳拳朝她的脸颊挥去。 这招拳意如狼似虎,劈头盖脸向江雪袭击而来。 江雪五指摊开掐起剑决, 腰中的配剑紫电已飞离去。 她手掌前瞬间幻化成千万道剑影护在她的面前,生生为她挡下霹雳拳。 江雪脑中快速搜寻这个人,她在江湖百位榜搜寻到了颜婉清的来历, 颜婉清,霹雳门的门主。 江湖百位榜排名第五十五名,擅长用鞭与拳。 曾经以一己之力打败霹雳门所有长老,这才夺得霹雳门门主的位置。 霹雳拳的修行对女子却有弱点,不宜用力过猛容易伤及经脉。 通读江湖百书的江雪,早已有了过目不忘的本领。 十五岁上祈雪山独身杀虎,十七岁便破晓雨花剑法的窍门。 如今的她二十岁已经到达雨花剑意玄门的境界了。 颜婉清疯了似的像她杀来,无疑是自寻死路。 “颜婉清。你真的是为了杀我,命都不要了!”江雪挥剑而上,以柔克霹雳拳的刚毅说道。 高手之间的过招,瞬间风云涌起。 崔文攥着手中的金刀道:“区区一个江湖人何必用得着江驸马动手,崔文一人既可拿下她!” 崔文说罢凌空一跃,挥刀斩向颜婉清。 明晃晃的金月弯刀在空气中划破挥斩出一个弧度。 刀身泛着噬血的光芒,顿时间刀风凌冽,阵阵作响。 左有江雪,右有崔文,她犹如被夹击在了中间,颜婉清开始顾不上两头的攻击。 左右夹击的颜婉清最终败下阵来道:“江雪,你叫个人来帮你,算什么本事!” 江雪扯了扯嘴角道:“颜婉清别逞强了,今日没有崔大人,你也是我的手下败将。” 此时崔文已经把颜婉清抓了起来,他唤了几名手下让人把她绑着,颜婉清双膝跪倒在帝,动弹不得。 皇城闹事,刺杀朝廷官员的江湖人杀无赦! 崔文厉声说道:“老实点!” 她撑着地面的手掌沁出血珠来。 刚刚用力过猛的颜婉清这才看向自己的双手,手掌心全是渗着血。 强行用力霹雳掌,经脉开始倒流的她眸中皆是绝望。 她仰头往向天空传出一声撕裂的吼叫,似在发泄心中的愤怒。 颜婉清嘴角缓缓溢出鲜红的血道:“没想到,今日竟是我颜婉清命丧之时。” 江雪上前看着这张脸,倒是跟田无心的喜好女子有相似。 若她能参与这个案子,必定事半功倍。 她转念一声道:“崔大人,不能让她死!你速去寻渠县的屈大夫前来救她。” 平常的大夫是救不了颜婉清,或许怪医屈大夫有办法。 崔文听罢立刻封了颜婉清的穴道命了几个手下带她下去。 崔文的几名手下拉着颜婉清便退下。 她踢着双腿嘴里哭喊道:“我不要你们救我!让我死!” 江雪挥手道:“甚是吵闹。” 崔文面容一紧张道:“这女子跟江驸马有何联系?为何突然想救她?” 江雪笑道:“我们不是正愁着没有女子诱这田无心上钩?今日不是送来了个人选。” 崔文想来说道:“江驸马这样一说,我看这名女子长的也颇为相似。崔某再去请人替她梳妆打扮一番,便能上演这场诱敌了!” 江雪点头道:“屈大夫若能救的下她的命,或许能一试。” 崔文又问道:“可这女子如此排斥,会不会不答应我们的条件。” 江雪嘴角上扬道:“她不会拿霹雳门整个门众的性命开玩笑的。” 她要是闹着不配合破案,江雪也有应对的办法。 江雪的一语点醒了崔文。 崔文感叹道跟眼前的人不是对立面,无法想象江雪是一个还有怎样雷霆手段的人。 崔文抱拳道:“江驸马,杀人诛心的手段还是你会,崔某自愧不如。” 江雪在皇城中还多了一个称号:冷面阎王。 说她冷面阎王是对待她手下的审讯者的狠绝,皇城中人听到她的名号都无不避而远之。 崔文连夜命人快马加鞭去渠县寻了屈大夫。 屈大夫起初不愿意到皇城救治,提到江雪的名字,他这才动容起身皇城。 崔文现下把颜婉清安顿在皇城中的一处宅子里休养。 这处宅子是崔文前些年家里遗留下来的旧宅,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 崔文觉得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用来让颜婉清休养看病。 他又命人打扫了一番这才腾出了地方让颜婉清养病。 过了两日,颜婉清在屈大夫的救治下得到了好转。 崔文问道屈大夫说:“屈大夫,你看她的情况如何了?” 床榻上的女子毫无血色,整张脸惨白的像是一张白纸,她咬着唇紧皱着眉头。 目前她处在昏迷之中,似在梦中遭遇噩梦。 她的眉头紧锁着,手抓着的被褥溢出汗珠。 她的嘴角不断的溢出:“救我。” 屈大夫给她把着脉道:“命算是保下了,毕生修为的武功算是废了。” 她强行用尽武功跟江雪一战,颜婉清受到了重创。 心脉被屈大夫用银针护了下来,再加上药辅佐喂之,就算她现在醒来也只是个修为平平的普通人。 醒后的颜婉清如一个行尸走肉的活死人般。 她整日睁着双眸看着上方,不吃也不喝。 崔文派人给她送的食盒都被她打翻在地。 崔文眉宇间都是厌恶道:“不是江驸马让我竭力救你,崔某都不想多看你一眼。你现在的样子,令人生厌。” 颜婉清心如死灰说了句:“你们不如给我个痛快,一刀砍了我。我的修为尽失,我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一身武功丧尽,毕生修为尽废。 这对于一个江湖人是多么的声嘶力竭。 她比死了还要难过。 如同废人的颜婉清,空洞的双眸伸出自己的手掌,她的手掌已经用不上一点力气。 现在她连最基本的凝神聚气心法都做不到了。 江雪接到颜婉清身体好转的消息,她从拱卫司闻声赶来。 她正要踏进宅子里,就听见颜婉清摔着碗筷道:“你们整天这样关着我有何意义?我说了,不如杀了我!” 江雪扯了扯嘴角笑道:“颜姑娘何以动怒?再气坏了身体恐怕连做普通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颜婉清看着眼前的人就咬牙切齿,她咬着唇道:“江雪,我颜婉清跟你的仇是分割不开了。” 江雪冷沉着一张脸道:“颜姑娘,江雪劝你耐心跟我们配合,不然你门中教徒就没你那么好命了,几位长老的年龄也不小了吧?” 颜婉清一字一句说道:“江雪,你杀我一人既可,何必牵扯到我霹雳门无辜的人!” 江雪“哎”了一声道:“我说了,只要你愿意跟我们合作,我们不会动霹雳门丝毫。” 颜婉清苦笑道:“我现在已经武功废尽,还能跟你们合作?江雪,你来哄骗我!” 江雪点头道:“不用你的武功,用你,这张脸。” 第49章 设局捉贼 颜婉清妥协了, 她深思熟虑后最终答应了江雪的计划。 她一个武功丧尽的人,眼里失去了光,如同枯槁。 颜婉清唇瓣微启道:“望江镇抚使说到做到, 不伤我霹雳门众人。” 江雪点头道:“我江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江雪跟崔文的计划就是把颜婉清在短短几天内打造成太尉之女霍连城。 霍太尉是崔文在朝廷里的昔日结交挚友。 两人关系匪浅,霍太尉现在也已经摇摇欲坠投向长乐公主一派。 次日,江雪跟崔文携了些礼物到太尉府登门造访。 年过五十的霍太尉身着一身的玄色衣裳,眉宇间暗藏着一抹深藏不露的眸光。 霍太尉招了招手下的几名府兵上前拱手迎接道:“江镇抚使,崔大人, 霍某有失远迎啊。” 江雪抱拳道:“霍太尉身子骨还硬朗?今日特来拜访。” 长乐公主的驸马倒是懂礼数,通笼络人心。 霍太尉见到他们笑逐颜开道:“两位来便来, 这还提什么礼物?” 江雪把手中的字画递给霍太尉道:“江雪得知霍太尉喜好诗词字画, 江雪寻了些名师画作来, 不知霍太尉可是喜欢。” 霍太尉眼眉上挑, 接过江雪手中的字画,他摊开来看竟是范宽的《雪景寒林图》。 深谷寒意夹杂着风雪, 朦胧山间忽明忽暗见着一所寒山寺。 青石板桥下的寒泉,从远处迂回而往下流。 峰峦沟壑见云雾缭绕, 宛如一副仙境图。 霍太尉捧着手中的名画爱不释手道:“江镇抚使能寻此大师的名画, 甚好!” 他挥了挥手吩咐府中下人递上来热茶还有一些糕点。 三人这才坐在府中细细交谈。 霍太尉听闻崔文在与江雪合作捉采花贼。 吃人手软拿人手短,他收了江雪赠的字画也不好不答应。 江雪颇有几分本领深得皇上的器重, 霍太尉对此人倒是刮目相看。 江雪问道说:“霍太尉意下如何?” 霍太尉应了下来道:“霍某自是能答应江镇抚使的计划,但霍某有个不情之请。” 江雪继续说道:“霍太尉有何难处,请讲。” 霍太尉皱了皱眉头道:“家中夫人的弟弟误被抓到拱卫司当作嫌疑人, 望江镇抚使能帮霍某这个忙。” 江雪推托道:“江雪断不能做这种徇私舞弊之事,霍太尉的请求, 恕霍太尉收回。” 霍太尉家中的夫人躲在屏风后,皆听去了他们的对话。 她从屏风后跑了出来, 哭哭啼啼的攥着丝帕抹着眼泪道:“江镇抚使,您可要为我弟弟做主啊,他断不是作奸犯科的人。” 江雪思虑片刻道:“待江雪回到拱卫司彻查此事再给霍太尉一个答复。” 霍太尉拥着怀里哭泣的夫人道:“霍某谢过江镇抚使,有劳了。你们的计划,我应下了。” 霍太尉那边他们是谈妥了,现在就是要打造颜婉清了。 颜婉清大病初愈脸色苍白。 她坐在卧榻上惊呼道:“你们……竟然要利用我去捉采花贼!” 江雪上下打量摇头道:“还是得让薛大人去请南笙梦的花魁柳如烟,好好教教你的一言一行。” 颜婉清指着江雪道:“我才不会去那种烟花之地,学习那些狐媚子的妖术!” 江雪嘴角上扬道:“颜姑娘,这可由不得你了。” 颜婉清是江湖中人,一言一行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言行。 江雪心思缜密,她想来还得让颜婉清学习学习,以假乱真也得让她变成个太尉女儿的模样。 定不能让那狡猾的田无心看出任何纰漏来。 崔文说道:“江驸马,这薛大人会不会反对我们的计划,毕竟锦衣卫跟金吾卫存在竞争的关系。” 锦衣卫总指挥宁柯日前在拱卫司放出了命令,给了锦衣卫们最后的时间,这个月底前捉拿田无心。 他们现在无疑存在一个强行的竞争关系。 江雪摇头道:“薛大人是个忠义之人,他定会顾全大局不会争强好胜眼前的一丁点利益。” 至于宁柯那边,江雪打算暂时周旋。 宁柯是个铁面无私且看重锦衣卫利益相关的人,他誓必是想亲自拿下田无心为锦衣卫争光夺彩。 江雪把这个计划只给薛松讲了。 薛松听后叹道:“我薛松不是那种计较的人,定是愿意帮江驸马。” 江雪抱拳说道:“有劳薛大人请花魁柳如烟了。” 半盏茶后,薛松从南笙梦回到拱卫司。 他背手摇头,看来薛松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薛松笑道:“江驸马,薛某去了无功而返。这花魁柳如烟亲自要您去一趟。” 江雪摇头道:“夫人不喜我踏入风月之地,江雪断不能前去南笙梦,望薛大人想办法让柳姑娘出来面谈。” 她答应过绮罗不再踏入南笙梦,自是心中早已记下。 妻子说的话,她倒是记得真切。 薛松想到江雪上次排斥人家柳如烟姑娘的样子。 他好笑的说道:“江驸马还真是对长乐公主一心一意呢,可这柳如烟指定要见你。” 江雪无奈道:“待我回家向夫人请示。” 薛松仰天大笑出门道:“薛某都看不透江驸马了,拱卫司冷面阎王怕妻子,哈哈哈哈!” 夜凉如水。 江雪在理案阁审完手中的折子美美的起身伸了个懒腰,她顿感疲惫随后就倒在案上埋头睡去。 迷迷糊糊中见着是妻子的身影前来,她坐至江雪一旁唤着她道:“夫君。” 江雪这才睁开眼来,宋绮罗在旁唤着她的名字,她的手里多了食盒。 江雪揉了揉眼道:“绮罗,你怎么来了?夜里凉,赶紧回去吧。” 宋绮罗把食盒放置桌上拿出食盒里的几道小菜,东坡豆腐、四鲜羹、小炒肉。 宋绮罗递上碗筷道:“绮罗不看着你,夫君你都不好好吃饭了。” 江雪接过碗筷尝了尝菜道:“公主府厨子的厨艺又精湛了!” 宋绮罗横了她一眼道:“是本宫亲自做的。” 江雪眼眸泛光道:“没想到我们家绮罗还有这手艺啊,深藏不露!” 宋绮罗冷“哼”一声道:“今日本宫不亲自来拱卫司找夫君,你是打算都不回家了?” 江雪放下碗筷,她掰了掰手指算了算。 她离开公主府这几天忙着布局捉田无心,居然有整整五天没回公主府了。 江雪恍然大悟扯着宋绮罗的衣袖道:“娘子,我这不是最近忙着抓贼嘛。” 宋绮罗转过头去说道:“别叫我娘子,你干脆睡在外面得了,别回公主府这个家了。” 江雪“呜呜”拉过她的手道:“娘子,你嫌弃我了!还要赶我走,我的心好痛。” 戏精上身的江雪说来就来,她捂着胸口倒到宋绮罗身上喊着疼。 宋绮罗一躲,江雪人仰马翻倒在了地上,摔了一跤。 摔的她屁股生疼,她捂着屁股道:“娘子你好狠心!看着我摔也不扶我,你变了娘子,是不爱了吗?” 宋绮罗笑着说道:“夫君那点小把戏还是别用在本宫身上了,不经用。” 两人打情骂俏到子时,江雪这才随宋绮罗回了公主府。 俩人一前一后进了公主府,江雪捂着屁股跟在宋绮罗后面。 明月殿内室。 宋绮罗洗漱后略显疲倦便躺到了床榻里侧,随后江雪腿了外衫只着里衣。 她准备躺在床榻上美美的跟妻子睡个好觉。 她揽过宋绮罗的纤腰把她拥在怀里,见着怀里的佳人。 江雪这颗按耐不住的心,紧接着抚上了她的脸颊。 “娘子,几天不见,想没想为夫我。”江雪手指绕有兴趣的在她的脸上婆娑。 宋绮罗轻轻点头道:“想。” 江雪对着她的唇覆了上去,两片唇瓣紧贴,释放着两人几天没见的爱意。 唇齿交融间,她抵着她的衣襟闻着江雪身上一股汗味,催嚷着让她先去浴室沐浴。 “夫君……你先去洗洗。”宋绮罗催促着她说道。 江雪点头道:“好,娘子等我!” 江雪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飞速从床榻起身跑到浴室去沐浴。 “娘子,我洗好了,这下可以……”江雪声音小的像只蚊子说道。 宋绮罗娇嗔道:“你还要让本宫等多久?江雪,你快点!” 得了妻子的允许,江雪熄了桌上的灯,脱了鞋就往被窝里钻。 她搂着身旁的宋绮罗,她的衣物早就被她扒的松松垮垮。 急色的江雪扯下了她的亵衣,欺身而下。 随后便传来宋绮罗高低不平的□□声。 云雨高唐后。 江雪揽着宋绮罗的腰弱弱的问了句:“绮罗,跟你商量个事,我说了你不要生气。” 宋绮罗眯着眼睛还未从刚刚的□□中缓和过来,俩人每次一做完都让她腰酸背痛。 她问道:“夫君瞒着我什么了?” 江雪低着头说道:“娘子你知道吧,我办案需要现在要去一趟南笙梦,怕你生气,我跟你商量呗……” 宋绮罗扯了被子道:“夫君只要不做出格的事情,绮罗也没有那么小心眼。既然是办案便马虎不得,你去吧。” 江雪激动的抱紧她道:“太好了,娘子!你放心,我对她们不感兴趣,我只对你,嘿嘿……” 宋绮罗“嗯”了一声就被江雪压在了身下,她推开她道:“夫君,不要了……” “娘子说不要就是要!” “不要!夫君再折腾本宫,本宫就踢你下去!” “哼!娘子你好狠!” 第50章 捉贼行动 次日, 南笙梦。 柳如烟指明要江雪亲自前往商议指教颜婉清一事。 江雪无可奈何之下才应了柳如烟,她清早就到了南笙梦。 南笙梦的老鸨还出奇的招呼她道:“哟,这不是江镇抚使吗?快快进来, 姑娘们惦记着爷您呢。” 老鸨向江雪介绍着南笙梦的姑娘,哪位擅长琴艺,哪位精通舞乐。 楼宇内众多女子艳丽,琴音如听仙乐。 南笙梦的姑娘个个都是技艺在身,不简单。 江雪环顾四周, 南笙梦的大厅是姑娘们献歌献舞的舞台。 舞台四周放置着红木方桌用来招待客人观赏的。 大厅往右侧看去是环行廊梯,走上去便是单间的阁房。 如果能在南笙梦建立一个情报网会如何? 让南笙梦的姑娘们盯着这些出入皇城的达官贵人兴许能得到情报,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她改日回家跟公主商量商量, 或许是个培养暗线的好归处。 老鸨还在给她介绍着姑娘, 江雪听的脑瓜子疼说道:“您打住, 我这次来不是喝酒的……” 上次江雪在南笙梦醉酒的尴尬局面,她现在都还历历在目, 老鸨捂着嘴笑。 江雪低着头不语从怀里取了几锭银子塞给老鸨道:“我单独来找柳如烟姑娘,您看着找间干净的雅阁就行, 其他姑娘不用上来了。” 见到银子的老鸨眼里都发光了。 她赶紧收了江雪的银子塞进自己的袖里道:“好勒, 这就给江镇抚使您安排。” 南笙梦的龟奴穿着素色的衣衫,他弯着腰恭敬的带着江雪一路上了二楼的雅香阁最里侧的房间。 他招呼着江雪进去道:“公子, 这间是南笙梦最安静的一间,包您满意。” 柳如烟听闻江雪赶来,她换上了一身素色白衣的装扮。 江雪敲门而进, 柳如烟一脸倦容正坐至椅上抚着琵琶曲。 她轻声道:“前些日子江镇抚使不是躲着奴家?现下怎么来找如烟了。” 江雪离的她几丈远的距离坐到屋内圆桌边说道:“江雪此次前来是有事想要找如烟姑娘帮忙。” 柳如烟放下手中的琵琶问道:“奴家有什么可以帮江镇抚使的吗?请奴家帮忙是很贵的哦。” 柳如烟妖艳多姿,笑声婉转坐至她身旁。 江雪下意识的挪了挪。 她低头说道:“江雪这次来是想让如烟姑娘帮忙教一位女子。” 柳如烟掩嘴而笑:“没想到江镇抚使找奴家是这事, 奴家倒是想见识见识是怎样的女子,够不够格让如烟教授。” 江雪继续说道:“江雪就当如烟姑娘答应了, 择日就会把人送回来,江雪告辞!” 话音刚落,江雪一溜烟就跑了。 颜婉清在柳如烟的指教下学习的很快,柳如烟劳心劳力的教着颜婉清。 “颜姑娘,您这手啊要这么着。” “声音再媚一点。” “伺候男人啊可得多软着身子……” 几经被逼疯的颜婉清捂着耳朵怒道:“本小姐不要学了!还是一刀砍了我吧!” 她霹雳门的门主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窝囊了! 她居然要靠媚男人了! 江雪,这个可恶的恶人! 柳如烟调笑道:“颜姑娘短短几天能做到现在这样很不错了,我看成。” 学艺归来的颜婉清,她像模像样的在崔宅里弯腰欠身跟江雪表演道:“小女子参见江镇抚使,小女子乃霍太尉的千金霍连城。” 她素雪白衣,秀眸生辉,明艳动人。 颜婉清跟之前的她完全变了个模样,现在如同一个如假包换的霍千金。 江雪点头道:“做的不错,现在看来是时候布局抓田无心了。” 颜婉清瞬间转变了一副面孔冷声道:“希望江镇抚使说到做到,此次婉清任务完成就放我走。” 江雪笑道:“当然,前提是你必须让我们抓到田无心。颜婉清,为了你的门众,不要让本镇抚使失望。” 颜婉清攥着手掌。 若不是她颜婉清武功尽废。 岂是被江雪拿捏。 锦衣卫联合金吾卫办案这事很快传到了宁柯的耳朵。 宁柯起初是反对的,他拍了拍桌子道:“你们背着我跟金吾卫合作,还有没有把我这个总指挥放在眼里?” 薛松打着圆场道:“宁总指挥使息怒,我们这瞒着你也是怕你不答应,我们这计划没办法实行,只能先斩后奏了。” 江雪也说道:“指挥使何必动怒,联合都是我的主意,跟薛大人无关。” 宁柯挥手而去道:“这次要是破不了案,我就拿你俩开刀!” 如果这案子迟迟破不了,他在锦衣卫面前如何立威望! 次日,皇城中一辆雍容华贵的马车从城外缓缓驶入。 马车中的女子时而掀帘朝着路人笑,时而含羞不语。 马车前的卫兵在前面吼道:“太尉千金回府啦,通通闪开!” 迎面而来的路人听着是霍太尉的千金回府,个个都低头避之不及。 皇城中皆知这些达官贵人惹不得,还是尽量避开的好。 马车从进城到城里逛了一大圈,最终在一家含香阁前停顿了下来。 马车旁的侍女扶她下来问道:“小姐,是要去买香露吗?” 霍千金面纱遮脸微微点头,手捏着鸳鸯丝帕,尽显未出阁小女儿的姿态。 她携着侍女进了含香阁,她四处看了一圈。 店家上前迎客问道:“姑娘看上了咱们家哪款香露?要不要给您推荐一下。” 这名霍千金脱口而出道:“十步余香,你们这里有吗?” 店家点头说道:“姑娘可是来对了,十步余香是我们家独有的香露,使用过后七天之类尚存余香。” 霍千金点头道:“我就要十步余香,店家帮我包起来吧,多谢。” 一掷千金的霍连城随手就让侍女前去付了银子给店家。 店家捧着银子嘴咧开着不行道:“霍千金,常来啊!” 深夜。 金吾卫已经在全城布防好人手,一有可疑的人当场抓获。 他们这几日下来守了几夜也没见着田无心的身影。 锦衣卫这边也没闲下来,锦衣卫出动了大量的人手在皇城中各个角落藏匿着。 两个人影飞身跃在霍府上方,注视着霍府的风吹草动。 “江大人,你说这田无心会上钩吗?”崔文有点垂头丧气说道。 江雪嘴里塞了一块莲花酥道:“崔大人,心急啊吃不了热豆腐,急不来。” 崔文来回跺着脚。 眼见这月底将至,要是再抓不到田无心,他们如何跟皇上交代。 江雪随手从怀里抓了几块莲花酥递给崔文道:“崔大人不如尝尝,耐心等候。” 崔文“哎”一声道:“江驸马你还有心情吃,皇上怪罪下来,我们都逃不了关系。” 话音刚落的崔文,江雪就瞅着霍府外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趴着身子在后门准备从狗洞里爬进来。 他趴着匍匐前行钻了狗洞,直到进了霍府后院他起身又打量看了看周围有没有霍府的下人跟守卫。 霍府守卫是轮番制,每六个小时换一次岗。 这个人轻松的躲开了府卫兵,一路穿过府中的廊道寻到了霍千金的闺房。 江雪拍了拍崔文指着黑影道:“崔大人,看来鱼儿上钩了,通知兄弟们部署吧。” 崔文点头道:“崔文这就去,定把这霍府围的个水泄不通,谅这田无心插翅难飞!” 俩人商量好后各自行动,江雪脚尖轻点飞身而跃。 她转眼便飞到了霍千金的闺房屋顶上。 揭开屋顶的瓦片,看着这名身形酷似田无心的男子正准备掀开霍千金的被子。 素闻霍千金可是皇城一等一的美人,他可要一亲芳泽。 床榻上的霍千金感觉有动静,她转念把藏在枕下的金剪刀捏在手里向着他挥去。 这名霍千金乃是颜婉清假扮,真正的霍千金尚未回府。 他攥着她的手腕道:“霍家千金果真泼辣爽性,我喜欢!” 他嗅着这美人脖颈肩诱人的香露味,迷恋的蹭了蹭。 颜婉清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的登徒浪子,男女之间力气的悬殊让她不得不被他夺下了金剪刀。 换作以前的她早就杀了这样的登徒浪子! 颜婉清激他说道:“你真有那个本事就让我屈服你,没有就滚开!” 他一脸□□道:“美人,别急嘛。我现在就来好好宠你。” 他说着从怀里取了他管用的下三滥手段,撒了一把迷药就往颜婉清脸上。 颜婉清打了几个喷嚏就感觉到头晕道:“你这个无耻下流的登徒子!” 他笑道说:“美人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美人就让我来宠爱你吧!” 他说完便推倒了颜婉清,颜婉清咬着唇仰头看着屋顶上被掀开的瓦片,她唔唔唔的发出求救。 颜婉清蹬着双腿嘴里骂着他。 他欲要扯下颜婉清最后一道防线…… 此时江雪从屋顶上急驰而下,抓着他的衣领子就往后翻。 他整个人跌落在地说道:“怎么又是你,你怎么老破坏我的好事!” 他一招凌厉的黑虎拳向江雪劈来,江雪巧妙的移动躲了过去,他趁着这个空档打算逃跑。 江雪笑道说:“田无心,你跑不了了。” 田无心拔腿就往门外冲,崔文带着一批金吾卫已经把他堵在门口。 霍府内外都围满了金吾卫跟锦衣卫两波人马,任凭这田无心长了双翼也飞不出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0-60 第51章 斩首示众 城中久违破获的采花贼一案终得破案, 金吾卫跟锦衣卫此次配合天衣无缝得到了皇上的嘉奖。 江雪跟崔文两人为首其中带领众人成功拿下采花贼。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锦衣卫也跟着江雪得到了圣上的封赏,锦衣卫上下每个人都洋溢着笑容。 武康帝赐崔文一块免死金牌另赐江雪一把上能斩奸臣下能斩贪官的尚方宝剑。 武康帝递上此剑道:“江雪, 从今日起你将要担任起斩我云川一切奸佞之贼人,朕特赐此剑!” 江雪捏着沉重的尚方宝剑道:“圣上委以重任给江雪,江雪定不负命。” 武康帝大手一挥道:“三日之后,由你亲自监斩田无心。” 江雪抱拳道:“谨遵圣上旨意。” 三日后。 皇城中一群锦衣卫走在囚车前方带着囚车中的人赶往刑场。 囚车的人关的正是罪犯田无心,田无心罪恶滔天害了城中众多女子清白, 甚至有女子自尽。 田无心这一罪行被挂在皇城之中下令处斩并且他的头颅会悬挂在皇城的城墙上三天三夜以示警戒。 城中一路上的老百姓都拿着手中的白菜鸡蛋往着囚车里的田无心扔,田无心被老百姓们扔的个满脸都是。 “害我家姑娘清白的狗贼, 该死!” “咱们要亲眼看着他死!” “使劲砸, 砸死他!” 皇城中的老百姓们都民愤四起, 砸的这田无心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他灰头土面的脸上全是叶子跟蛋液。 他忍受着耻辱把菜叶子塞在嘴里,民众一红衣女子更为过分, 她捏着手中的蹴鞠就朝着田无心的脑袋砸去。 砸死这个欺负她的登徒浪子! 田无心抬起头看到人群中的她如鬼魅笑道:“你的身子真是好生香甜,田无心死而无憾, 哈哈哈哈!” “你马上要死了!嘴还这么臭!”一名锦衣卫上前替红衣女子煽了他几个巴掌。 “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锦衣卫懂个屁!老子死也死得其所!”田无心仰天长笑说道。 说罢, 皇城中上空出现一批飞贼模样装扮的歹人,他们像窜天猴般在城中上窜下跳。 行至囚车中间, 他们取出腰间的飞刀对着锦衣卫喉咙的位置射去,精准无误的一刀封喉。 周围的老百姓们受到了惊吓,民众散去到处都是妇人的尖叫声, 他们被飞贼吓到然后纷纷往四处逃开。 几名锦衣卫捂着脖子喷射出的血,他们强行手握着绣春刀拼死跟这群飞贼一战。 他们跳至囚车上方, 其中一名飞贼挥刀劈砍下囚车上的锁链道:“田香主,寨子里的兄弟们来救你了!” 田无心大叫一声道:“你们走啊!走!” 他跟田无心拉扯间, 又一名锦衣卫扑身而来,挥舞的绣春刀止住了他们的去路。 光天化日皇城脚下想把他劫走,黑虎寨上下决定愚蠢至极! “田香主,寨主让兄弟们来救你!快走啊!走!”他上前跟锦衣卫打了起来,掩护着身后的田无心。 田无心摇头道:“我们能走哪里去!皇城都是皇帝的人!走不了!你们来救我就是个错!” 血泊中倒下的一个个飞贼装扮的人,让田无心痛心不已。 城中出了乱子,一名锦衣卫赶到了刑场向江雪求救。 “江镇抚使赶紧去看看吧,兄弟们遭到了飞贼截杀!他们来救田无心的!”匆匆赶来的锦衣卫抱拳向江雪汇报说道。 江雪执剑带领着剩余的锦衣卫往城中赶去说道:“你们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把来救田无心的人都给我抓住了!” 问声赶来的江雪见这群飞贼的参余力量还在跟锦衣卫殊死搏斗。 眼见其中一人就要把田无心从囚车带走,江雪执剑上前跟这名飞贼打了起来。 他使出了黑虎寨的拿手绝活,黑虎掏心拳。 拳风如一只猛虎向江雪劈斩而来,江雪化拳为掌,生生接下此拳。 没有他预料之中的疼痛,江雪咬了咬牙。 “能接下此拳的人,你是第一个!”飞贼面露凶光的说道。 拳拳直击江雪的命脉,江雪一个侧身使足了掌间的力量,然后她用力一掌反手打在他的胸膛。 他的胸膛像是遭受到了猛烈的撞击,被击开至囚车外数十里。 他被击落在一店铺门庭前,从上而下跌落在地,他撑起身子猛吐一口黑血道:“田香主,你快走啊!” 护香主心切的他爬到囚车前推着田无心让他走,田无心虽迷恋女色可岂是抛下兄弟的人。 他一拳砸在囚车上,囚车震裂开来。 田无心怒视着江雪道:“你杀我说我是个奸邪无道的恶人我认!伤我兄弟,我万不能忍!” 江雪竟没想到田无心这样一个□□无道的淫贼,还有重义气的一面。 田无心攥着拳头向着江雪挥来,他像一个十足发疯的猛兽。 拳头中带着怒火,江雪执剑上前跟田无心扭打在一起。 俩人过招间,田无心似乎又看到了他在黑虎寨那段快乐又短暂的时光。 黑虎寨主不嫌他的出身,收他为义子,教的他一身的武艺。 他虽然投身黑虎寨下跟着寨中的众人生活,却一心向往外面的世界。 寨主终于同意他出去了,他很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怎样。 田无心第一次在青楼里享受到了人间乐事,便是美人。 他觉得偷香,很美味。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的他开始从青楼到夜晚窜进女子闺房中做尽这被众人鄙视的□□之事。 众人笑他是个淫贼,他只笑众人不会享受牡丹花下死的风流快活。 田无心恍惚间又看到了向他招着手的寨主,他们还在黑虎寨等着他回去喝酒吃肉。 失神的田无心不敌江雪手中的快剑。 长剑肆意挥洒折射出耀眼的紫色光芒,田无心一个失手连连败退往后,他被江雪砍去了一只臂膀。 断臂之痛的田无心,痛的他嚎啕大哭。 失去臂膀的田无心咬着唇看着那只手被街边的野狗含了去。 快剑斩断他的额上青丝的时候说道:“田无心,你最好束手就擒,你的兄弟也犹如此丝。” 青丝一落,披头散发的田无心低下了头。 黑虎寨这次前来贸然营救田无心的计划惨遭失败,全军覆没。 他的兄弟都被他害死了。 他如果没有出黑虎寨,是否还是那个活的逍遥快活的少年。 悲怆从心中缓缓扑面而来,田无心默默的看着那些为他死的尸体道:“对不起兄弟们,田无心来世再报你们的恩情!” 他慢慢跪了下来双眸暗淡无光,任凭锦衣卫把他送往刑场。 众锦衣卫都护在囚车前唯恐现场生乱,直到押到刑场,他们才把田无心送上了刑场。 刑场上的江雪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刑场周围都是围观田无心斩首的老百姓们。 他被押到刑场中央,一个刽子手光着膀子上前喷了一口酒在自己的刀锋上。 午时转眼已至,杀田无心的时辰已到! “斩!”一声令下的江雪扔下了监斩牌说道。 监斩牌一落地。 “咔嚓”一声,刽子手中的刀朝着田无心一挥,他的人头当即落地。 喷洒的血迹在空中形成了一道抛物线,血溅三尺了一地。 田无心终将被斩首示众,此时大快人心。 老百姓们纷纷鼓掌道:“杀的好!” 腿去监斩官的官服,江雪又重新换回了自己衣物。 采花贼案一破,她也是时候回到妻子身边了! 一身蓝衣锦服的江雪,策马奔回公主府。 长乐公主府前的府兵见着驸马爷回来了。 府兵上前牵过江雪手中的缰绳道:“驸马爷回来了,公主备好了佳肴等着您呢。” 江雪点点头进了明月殿就见着妻子正在摆着红木桌上的菜肴。 她小跑上去从后拥住她道:“娘子!我回来了!” 问声的宋绮罗缓缓抱住她的双臂道:“夫君……等你回来吃饭呢。” 她一句柔声的喊着她夫君,她的内心便荡漾万分。 江雪眸中全是这个女子。 绮罗是她的妻子更像家人。 有家人等的感觉,江雪倍感到温暖。 黏黏腻腻的俩人又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调情。 江雪揽着她的腰,坐在她旁边跟她一起欢声笑语吃着饭。 “夫君……以后不准睡在拱卫司了,你给我回来睡!”宋绮罗摇着她的手臂央求道。 江雪点头说道:“怎么啦?娘子心疼我咯?我就知道你最心疼我,快亲一个!” 江雪说着就把自己这张脸往宋绮罗面前送。 宋绮罗撇开她的脸道:“谁要跟你亲了,晚上少折腾点我!” 江雪“哼”了一声道:“你不亲我,我就回拱卫司打地铺了。” 宋绮罗拿她没办法,她靠近她轻轻的在她脸上印下了一个唇印。 得了乖的江雪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娘子你的唇好香。” 宋绮罗支支吾吾道:“讨厌,不跟你说了。” 江雪拉着她的手说道:“娘子晚上陪陪我,好久没跟你……” 宋绮罗拍开她的手道:“不正经,今晚不许碰我,老实点。” 江雪揽着她的腰道:“娘子娘子……” “一次,不能再多了。”宋绮罗抵挡不住粘人的江雪说道。 第52章 上元佳节 上元佳节, 华灯初上。 酒街都是小厮的叫卖声,千盏明灯漂浮于璀璨星空,秦淮河水道中夹杂着无数的荷花灯, 给云川皇城的夜晚增添了华美。 剥开层层人群,江雪穿着一身锦服携着身旁的白色纱裙的宋绮罗逛着灯会。 第一次跟宋绮罗约会,江雪牵着她的手不知不觉走至秦淮河前,河道两边都是在放着河灯的人。 江雪指着拱桥下方的一处摊位摆设着各种各样的河灯道:“娘子,我们也去写个河灯可好。” 宋绮罗点点头道:“走吧, 夫君。” 俩人牵着手到了摊位下,摊位经营的是名年轻的姑娘, 她见着是客人来选荷花灯。 她热情的介绍说道:“两位看看吧, 这些都是我们自己做的, 款式多着呢。” 江雪挑了款清新淡雅的, 宋绮罗挑来挑去也没见着自己中意的只好跟江雪选择一样款色的淡粉色荷花灯。 “两位真是好眼力,这款荷花灯卖的可好了。两位过来写祝愿吧。”店家笑了笑递上笔墨给她们。 俩人都互相躲着对方, 偷偷的在荷花灯上写下了祝愿。 江雪捂着手在上面写了一句:明年后年都还能跟娘子放荷花灯。 她偷笑写下荷花灯的样子,宋绮罗要上前看, 她捂着荷花灯道:“娘子不给你看, 看了就不灵了。” 宋绮罗“噗嗤”一笑道:“傻子,我们去放灯吧。” 江雪点点头拉上宋绮罗, 俩人漫步走到秦淮河的河道旁,她们缓缓蹲了下来。 江雪先把自己手中的荷花灯放到了河里,她把手伸进河里推了推荷花灯。 她看着这盏充满美好愿景的灯顺着河势飘远。 江雪把宋绮罗手里的荷花灯也拿了过来, 放进河里的时候偷偷瞄了一眼:绮罗愿跟夫君白头到老。 宋绮罗锤了锤她道“:夫君你讨厌,偷看!” 江雪牵起嘴角道:“我看到了, 嘿嘿。” 江雪负立着手跟宋绮罗继续悠闲的走在喧闹的南街上。 宋绮罗挽着她的手臂道:“夫君,我们过去猜个灯谜吧。” 江雪揽着她的纤腰道:“好, 都听娘子的。” 花满楼前摆着大大小小的红灯笼,店家正站在门前吆喝着:“猜灯谜咯,猜灯谜,猜对一盏五文钱。” 城中百姓都图个彩头,争相上前的猜灯谜。 店家笑逐颜开的看到江雪道:“公子要猜一猜吗?” 店家指着摊位上的花灯,江雪瞄了一眼点了点头。 灯笼上写着潦草的字迹,江雪瞅到一个灯笼写的:千里归人空白头(猜一字)。 思考片刻的江雪跟宋绮罗异口同声答道:香。 店家取来这盏花灯递给江雪笑道:“公子跟夫人好生默契,答案便是香。” 店家缓缓揭开字条后面的答案,一个香字无疑。 江雪提过店家给的灯笼手心里攥着,牵着她的手往其他摊位看去了。 城中有一杂耍戏团到访皇城又正值上元灯节,杂耍戏团前围满了不少人,江雪他们被人群吸引过去了。 杂耍戏团第一表演节目是空中飞人。 几人叠成一个山形,其中在最上面的一名女子跃至中央高挂的火圈。 这最是考验女子的柔韧力,她踩着脚下的人一跃而起涌入火圈,脚落至地,毫发无伤。 一套杂技下来,她表演的行云流水。 “啪啪啪”一阵响声响起,老百姓们都纷纷向戏班子前放着的圆碗里丢铜板。 紧接着第二个节目是徒手叠盘子。 只见戏团的班主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白盘子,他跟表演杂技的女子相视对了一眼,女子点点头。 一人拿着手中的盘子往上方丢,女子眼疾手快上前接下。 戏团班主的手中丢的盘子速度更快,往不同的方向扔去。 女子在空中飞舞争相上前接下,她把盘子立于脚尖凭借着自己柔韧的韧力。 一盘不落的接了下来。 满满的一叠盘子毫发无损的交还给班主,班主满意的点了点头。 最后一个节目更是出奇,戏团班主牵了一只猴头猴脑的小猴子,它墨绿色的瞳孔中环顾四周。 小猴子被班主牵到了戏团中央搭建的临时舞台,他手指一唤从怀里掏出吃食往上空一抛。 接过吃食的小猴子塞进嘴里,它向后面翻了个跟头,便在中央打起了一套醉拳。 “这猴儿倒是通灵性的很!班主,猴儿卖不卖!”戏团中央站出一名身穿华贵锦服的女子说道。 江雪仔细打量这女子,竟是宋烟芷? 宋烟芷带着手下的几个丫鬟跟府中侍卫闲来无事逛灯会。 她见着这猴儿欢喜的不得了,她跟丫鬟说要带回去当宠物。 班主出来咳嗽两声说道:“抱歉这位姑娘,这猴儿认主后便不会听任何的话了。” 宋烟芷趾高气昂的说道:“本郡主可不是普通人,我必要把这猴儿训的像自家的!” 班主擦了擦汗,想来还是个不好惹的主。 他开始招呼着身边的几名其他杂耍团的人,几人开始收摊。 他上前抱歉的说道:“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啊,猴儿真卖不了你,它就像我们的亲人。” 宋烟芷冷“哼”一声道:“你是觉得本郡主出不起钱?你出个价,我今天就是要买!” 戏班主径自说道:“姑娘,多少钱我也不会啊,您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死活不肯卖给宋烟芷的班主扭头就要走。 宋烟芷招呼了手下道:“今天你不卖给我,休想出的了这皇城,你们把他们给我拦下!” 无法无天的宋烟芷让王府的侍卫把戏团几人团团围住。 戏班主手里牵着的猴儿躁动了起来,它瞪着墨色的瞳孔朝着宋烟芷的手背咬了去。 宋烟芷甩开了手道:“你这破猴子敢咬本郡主!你们把猴子给我抓回去炖猴汤!这几个人都抓回王府关进柴房!” 几名侍卫上前抓那猴儿,猴儿灵敏的四处逃窜,嘴里喊着“咿咿呀呀”的话语。 他们没抓到猴儿不成,反而自己撞到了头。 贴身丫鬟上前道:“郡主要不算了吧?这事儿闹到王爷那儿,您少不了一顿责骂。” 宋烟芷咬牙道:“你们几个丫鬟愣着干嘛,都去给本郡主抓猴儿!” 几名丫鬟得了宋烟芷的命令,两人一团上前抓那猴儿。 那猴儿见着这些人驱赶它,它扑向宋烟芷又是朝着她的脸抓了几下。 戏班班主赶忙唤回猴儿道:“小猴哥,快回来!” 猴儿听着主人的命令,它迅速躲到了班主的肩膀上。 本是喜庆的上元佳节此时变的吵吵闹闹,城中百姓都被宋烟芷抓猴的阵势散退。 马戏团几人也看着自己的东西全都被宋烟芷的侍卫都砸碎。 “你们不卖给本郡主,本郡主非要得到!”宋烟芷叉着腰说道。 戏班主哭诉道:“皇城是没王法了么!郡主都可以不让我们活了!” 宋烟芷扯了扯嘴角道:“本郡主就是王法,我父亲睿亲王就是王法!” 宋烟芷说着上前要去夺猴儿,灵性的猴儿对着宋烟芷的脖子就是咬上了一口。 吃痛的宋烟芷捂着脖子道:“你这顽猴敢咬本郡主!你们都给我抓住它,打死!” 几名侍卫上前捉猴儿乱成一团,最终猴儿难逃几名侍卫之手被生擒用绳子吊了起来。 那可怜的猴儿被吊着脖颈,失去了行动能力,四肢往后面扑腾的拽着,它的嘴里发出“吱呀吱呀”的微弱声音。 侍卫上前拎着猴儿道:“郡主,抓到了。您看要怎么处置?” 宋烟芷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双手往那猴儿脖颈上掐道:“让你这猴儿咬我!我掐死你!” 满眼通红的宋烟芷眼见就要把这只猴子活活掐死。 江雪上前攥着她的手腕往后一扯,她“扑通”一声跌坐在地。 猴儿得了救,戏班主上前赶忙把猴儿捧在怀里。 “哪个王八蛋,敢管本郡主的闲事!”宋烟芷被摔的吼道。 “烟芷妹妹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辱骂本宫?好大的胆子!”宋绮罗冷冽的声音说道。 江雪补了一嘴刀道:“辱骂公主按照云川律法重仗三十棍!” 三十棍,宋烟芷脸色顿时煞白。 宋烟芷一抬头看到宋绮罗这张脸,她摇头道:“长乐姐姐不是这样的,是这只泼猴先咬的我,我才……” 一时语塞的宋烟芷支支吾吾,戏班主上前磕头道:“公子夫人,您要为小的做主啊,我们是小本生意,这位郡主非要买猴儿,我不答应,她就……” 宋烟芷横了他一眼道:“你是哪里来的乡巴佬,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宋绮罗接着说道:“我劝烟芷妹妹最好给本宫道歉,否则风言风语传到睿亲王的耳朵里,你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长乐姐姐,是烟芷错了,我自扇耳光!”宋烟芷说着就开始自己扇了起来,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打,她对自己倒是有几分狠。 宋绮罗挽着江雪离去留下一句道:“烟芷妹妹既然知错了,今天就把剩下的烂摊子给处理了吧。” 宋烟芷看着远去的两人,为了息事宁人她这才不情不愿的赔了戏团班主一些银两。 脸上又是猴儿抓的,又是她自己扇的耳光。 她记住了今日的耻辱,她定要让宋绮罗付出代价! 第53章 危从中来 宋烟芷在皇城街上闹的不可开交, 这件事始终还是传到了睿亲王的耳朵里。 睿亲王耳根子软,听不得这些话。 睿亲王这日亲自把宋烟芷叫到了王府大厅前责问她。 睿亲王勃然大怒拍着桌子道:“芷儿,你都在外面做了些什么!听听, 别人都是怎么议论你的。” 皇城中人皆说尽宋烟芷的行为,数落睿王府的家教堪忧,睿亲王这面子可挂不住,气的他几天都吃不下饭。 宋烟芷埋着个头说道:“芷儿知错了,都怪芷儿一时冲动了。” 睿亲王拂袖而去道:“宋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女儿, 造孽!你这样的德行谁还敢娶的了你!” 女子纵应该有三从四德或是琴棋书画精通一样,而宋烟芷除了任性无一是处。 睿亲王看着自己含辛茹苦带大的女儿变成这个样子, 他长叹了一口气。 宋烟芷哭着道:“爹爹, 芷儿变成这样能怪我吗?芷儿从小就没了娘, 谁来教过我?” 宋烟芷的生母在生她的时候就难产而死, 从小到大都是嫡母把她抚养长大的。 明面上是嫡母把她抚养成人,暗地里那些妹妹哥哥还是打压她。 她这些年要是没点心眼刁蛮劲, 怕是活不到今日。 她过得一点都不好,她活的不像自己。 睿亲王呵斥道:“你少拿你的娘来搪塞我, 这不是你今日变成这个样子的理由!” 宋烟芷大喊道:“爹爹, 你真的忘记我娘了吗?果真是有了嫡母早就把我娘忘的一干二净!” 宋烟芷提到她娘,睿亲王更气了。 他的王妃因为生宋烟芷难产而死, 而宋烟芷现在又如此没出息! 他折返回来扇了她一耳光道:“你不配在我面前提你娘!” 宋烟芷跌坐在地上哭闹起来:“爹!你今天就打死烟芷吧,烟芷也好下去陪娘亲。” 睿亲王唤了宋烟芷的贴身丫鬟说道:“胡闹!你们都看着郡主,不准让她再出门!” 宋烟芷被罚禁足, 她一想到宋绮罗那张脸她就想撕了她。 为什么她什么都有? 她有身为公主的高贵! 她还有驸马哥哥那样的郎君宠爱! 宋烟芷妒意早就在心中暗自生根发芽,她心中萌生了一计。 她扯着自己的贴身丫鬟说道:“你听着, 你这几日扮成我的模样装病躺在床榻上,任何人来都不要见。” 贴身丫鬟惊恐道:“郡主你可别为难奴婢了, 您这是要出去?” 宋烟芷点头说道:“我宋烟芷不泄上元灯节的恨,我就不姓宋。” 宋绮罗在上元灯节羞辱她,她誓必要讨回来! 随后她的贴身丫鬟跟宋烟芷换了一身装扮,她换上丫鬟的衣服就推门出了王府。 宋烟芷身上带了些银子,出了王府便去城里买了件上好的华服这才趁着天色尚早偷偷进了宫。 宫中的御林军守卫都认得她是睿亲王的女儿,也没多想就放宋烟芷进了宫。 宋烟芷一路上问了几个小宫女,终于问到了惜花宫的位置。 “宸妃娘娘,睿亲王的女儿宋烟芷说是要见您呢。”清霞在一旁端着姜汤小心服侍着秦轻烟说道。 秦轻烟正眯着双眸在卧榻上小憩道:“宋烟芷?本宫向来跟她没有来往,清霞你让她出去。” 清霞本意想打发着宋烟芷走,可这宋烟芷拦也拦不住冲了进来。 秦轻烟抿了两口茶道:“郡主,本宫好像跟你并无来往,擅闯惜花宫可不好吧?清霞,还不送客。” 清霞随即做了个“请”的姿势道:“郡主,请把。” 宋烟芷赶紧说道:“宸妃娘娘!你听烟芷一句,我有办法推倒长乐公主!” 推倒长乐,秦轻烟听着来劲。 宋烟芷有睿亲王这个靠山在,任凭她利用这枚棋子出手,出了事也赖不到她头上。 秦轻烟笑着上前道:“郡主,你这是在跟我谈合作吗?” 宋烟芷点头道:“长乐那个贱人处处跟我作对,烟芷恨不得把她切碎!” 宋烟芷说着还用着手比划,她瞳孔里除了恨,再也装不下其他了。 这样看来宋烟芷跟她还是同道中人? 秦轻烟眼眉上挑道:“既然你如此恨长乐,你我若是能联手也是美哉,郡主可有妙计?” 宋烟芷低下头说道:“宸妃娘娘,你先让宫女都下去,我们细说。” 秦轻烟明白了宋烟芷的意思,挥了挥手让众宫女都下去。 清霞走在最后不紧不慢的关上门退了出去,她贴着门细细听了去。 次日。 老谋深算的秦轻烟一早就命令她的旧部黑骑军出现在皇城外,故意放出消息。 锦衣卫接到黑骑军余党出现的消息,紧急接到任务实行抓捕。 江雪就这样被支开了。 她出门的时候妻子还在床榻熟睡着,江雪没敢打扰她,接到任务便径直走出了公主府。 “江驸马,黑绮罗余党出现城外,你带上一批人赶紧前往!”薛松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江雪点点头带上一批精英锦衣卫往城外赶了去。 秦轻烟又命人分别送了两封信。 一封送到长乐公主府上,另一封送到乔将军的府上。 宋绮罗捏着手上的信指尖发汗,上面写着:江雪有危险,若要救人,来城中轻语楼。 宋绮罗问道说:“风晚,驸马什么时候离开的?” 风晚在一旁说:“公主,驸马爷确实一早就出去了,这信是刚送来的……” 宋绮罗咬了咬牙道:“走,轻语楼。” 风晚喊道:“公主莫急,这信真假可信吗,要不要我联系暗卫!” 宋绮罗摇头道:“本宫管不了那么多,我担心夫君有危险!” 宋绮罗匆忙的换了身衣服带着府上的几个亲兵就往轻语楼赶去了。 她走进了轻语楼,门外的府兵跟风晚都被拦下。 轻语楼的小厮上前道:“公主如此有诚意前来,有请吧。” 宋绮罗跟着小厮上了轻语楼二楼,还未踏进房间她就感觉到不对,正要逃离这个地方。 “不好,中计了!”宋绮罗惊呼一声道。 她转身就要逃走,后面的小厮推开门就把她推了进去,随后门上了闩。 任凭宋绮罗如何拍打都无人应她,直到看到屋里的乔子龙,她连连后退。 这两人莫名其妙就被相约到了皇城中的轻语楼中。 乔子龙比宋绮罗先到一步,他瘫软在屋里道:“公主,你单独约子龙来这里是为了跟我……” 乔子龙在府中接到书信,信上写着宋绮罗约他到轻语楼一见。 他心想着难道公主真的想通了,她愿意接纳他了不成? 乔子龙没多想放下了手中待批的折子就出了府,他到轻语楼的时候发现宋绮罗还没有到。 小厮让他等上一等,他等着等着就觉得整个身子燥热不已。 乔子龙吸进了不少烟,此时人已经恍惚了。 宋绮罗把信丢到他的脸上道:“乔将军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是我们都被算计了!” 房中的香炉烧的正旺。 宋绮罗吸入了一点香就感觉这香跟日前陈语琴送她的催情香是一股味道,她赶紧捂住了嘴。 乔子龙吸的香比她多,早就对宋绮罗有意的他看着眼前的长乐公主如此美貌倾城的绝代佳人,内心早已澎湃不已。 乔子龙上前扼住她的手腕道:“公主,你要不就从了子龙吧!我受不了了!” 乔子龙被身体那个东西撑的难受,他迫切的想要释放出来。 宋绮罗甩开他的手道:“乔将军请你自重!本宫已经是江雪的人了!” “子龙管不了,就算背负奸人妻子的罪名,今天我也要让你变成我的人!”乔子龙说着又上扼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床榻上一丢。 宋绮罗的外衫随之就被乔子龙一把撕碎,宋绮罗尖叫了起来。 他不由得她的尖叫声,眼见就要扑了上去。 宋绮罗的眼角飞溅出泪花。 她的内心痛苦万分。 夫君,你在哪里? 千钧一发之际。 “彭”一声剧烈的开门声,江雪踹门而进。 她发疯了般看到乔子龙欲对她的妻子做禽兽之行。 她猛的一个箭步上前拎起乔子龙往后面的桌椅上砸去。 她内力浑厚一掌劈到乔子龙的后背,乔子龙的后脑勺碰到了桌角,猛吐了一口黑血。 她挥剑怒斩下乔子龙体内之物说道:“你这个混蛋,辱我妻子,今日我就废了你!” 乔子龙捂着□□,□□溢出大量的血迹,接着传来的是他嘶声力竭的惨叫。 江雪一声令下到公主府兵:“来人!把他的子孙根拿去给我喂狗!” 府兵上前把那地上血淋淋之物随后包了出去。 江雪上前脱下外衫护住宋绮罗把她包裹起来道:“绮罗,对不起。我是不是来晚了。” 宋绮罗扑入她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道:“夫君……” 匆匆赶来想看一出好戏的宋烟芷,没看成好戏反被公主上的府兵逮了个正着。 府兵把她押在地上道:“驸马爷,她鬼鬼祟祟的在门外看,我们就把她抓进来了。” 江雪横抱起宋绮罗冷漠的看着宋烟芷道:“你们把她送进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让里面的人出来!” 府兵点头道:“属下这就把她关在里面。” 第54章 为她解香 江雪任务接到一半, 还没出城。 宫里的清霞就传来消息,说是秦轻烟对宋绮罗有行动在轻语楼。 清霞是江雪安插在秦轻烟的身边的一枚有力的眼线。 清霞顾及着她情郎的命,自是不敢对江雪有虚假的消息。 江雪顾不上剿灭余党, 她捏着手上的缰绳便往皇城里赶去。 “江镇抚使,今日的任务您不出了嘛!”一名锦衣卫喊道说。 “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们先行一步!”江雪捏着缰绳驾马而返。 中途折返的江雪这才阻止了轻语楼里即将发生了一切。 睿王府那边的睿亲王也得了消息,说他的女儿正在轻语楼跟着个男人做着苟且之事。 平日宋烟芷再如何刁难任性,也不会做出这等出格的事情,无稽之谈! 定是有人在诓骗他! 不到黄河不死心的睿亲王打算亲自去看她的女儿宋烟芷。 睿亲王一把推开宋烟芷的闺房发现她根本不在, 而是她的丫鬟正扮成她装睡。 他上前掀开被褥道:“郡主呢?郡主去哪儿了!” 贴身丫鬟从床褥上滚了下来说道:“郡主她说她出去了,要奴婢假扮她……” 睿亲王声音不由得尖锐了几分道:“混账!你连郡主都看不住, 来人啊, 把她给我拖下去!” 睿亲王转身便离开王府赶往了轻语楼。 公主府的府兵没拦住睿亲王, 睿亲王说道:“你们看好了!敢拦本王的路?不想活了!” “睿亲王请回。小的也是听从命令。”府兵低着头说道。 睿亲王愤愤道:“你们给本王让开!” 他上前猛然推开门看到的是他们两个抱着的身体。 宋烟芷裸着跟乔子龙抱做一团, 两人正彼此温暖…… “你们!你们竟然白日做出这等事情!”睿亲王指着眼前的两个人说道。 宋烟芷捡起自己的衣衫道:“爹爹不是这样的,你听芷儿解释, 是长……” 宋烟芷跟秦轻烟的计划看来是完全乱了。 她话还没说完。 “啪”的一把掌猛然而落。 睿亲王痛心疾首的看向宋烟芷说道:“枉费我宋家苦心养育你这么多年,你连女子最基本的德行都不遵守了!” 宋烟芷哭哭嚷嚷道:“爹爹真的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都是长乐姐姐她害我的!爹爹, 你要相信芷儿啊!” 事到如今,她还把脏水往长乐公主上泼。 糊涂啊!他的女儿真是糊涂! 睿亲王歇斯里底地喊了一声道:“本王没有你这个女儿, 你既然喜欢跟乔将军在一起,本王就去请旨让你嫁给他就是!” “芷儿不要嫁给一个残疾的人!芷儿不要!”宋烟芷嚎啕大哭起来。 乔子龙现在已经不是个男人,他跟太监没什么区别。 她才不要下辈子跟他一起过! 睿亲王冷寂的说道:“宋烟芷, 由不得你!自作孽,不可活!” 喉咙一哽的睿亲王被宋烟芷气的, 他的心疾之症的老毛病又上来了。 皇室的人都有这个毛病,他的哥哥武康帝有, 他也有。 他们这个老毛病生不得气,一气便要用药物控制。 睿亲王的夫人匆匆赶来扶过他道:“王爷啊,您这何苦为她这个不孝顺的女儿生气呢!” 睿亲王抚着胸口道:“夫人,药,药带了吗?” 睿亲王一时呼吸不上气,如鱼刺哽在喉头, 她点点头取出药赶紧给睿亲王顺气喂他服下药丸。 睿亲王这才缓上了气跟夫人离开了轻语楼。 …… 长乐公主府。 宋绮罗再也忍不住揪着她的衣襟小声抽泣起来。 她险些被那乔子龙夺去身子,她就再无脸面见江雪了。 她宁愿死都不要做对不起夫君的事。 贞洁对女子来说多么重要,宋绮罗哭更厉害了。 她握着她的手让她安心。 她喊着江雪道:“夫君…” 完事后。 江雪凑上前去闻她的发丝间传来阵阵幽香,她贴着宋绮罗的脸亲了亲。 苏醒过来的宋绮罗瘫软在她怀里像只慵懒的小猫。 她黏腻的喊道:“夫君……绮罗当时真怕你不来……” 江雪捏了捏她的脸颊道:“我在呢,我一直都在守护你。” 宋绮罗“嗯”了一声说道:“夫君,我们睡吧。” 江雪拥住怀中佳人,她们彼此紧紧拥抱着,仿佛再也不分离。 …… 次日。 轻语楼的事都事无巨细的传到了武康帝的耳朵里。 长乐险遭乔子龙的迫害,乔子龙被江雪除去子孙根,宋烟芷跟乔子龙滚做一团。 一连串的事情让武康帝头大,他把江雪跟乔子龙单独叫来对峙。 他倒要看看这两人有何说法。 江雪跟乔子龙各执一词。 江雪上前说道:“圣上,我亲自前去轻语楼要是再晚点臣的妻子就被乔将军□□去了!” 武康帝转向乔子龙怼了一句道:“乔子龙!你好大的胆子!竟做出夺人妻子之事!” 乔子龙捂着受伤之处崴着脚道:“圣上明鉴啊!子龙是被人算计骗到轻语楼的!后面的事,子龙一概不知!” 不知天高地厚的乔子龙还在为自己找推托借口,武康帝再如何看重他,也断不能让他欺辱他的女儿! “朕不想听这些,朕的女儿长乐跟江驸马说辞一致,一个女子总不会用自己的清白胡说吧!乔将军,你太令朕失望了!既日起,乔子龙贬到边疆镇守!”武康帝醇厚的声音说道。 乔子龙跪下道:“圣上三思啊,皇城没了乔子龙守着御林军会陷入危机的!” 皇城可不是除了他就会塌。 武康帝嘴角撇了撇道:“来人啊!拖他下去!” “皇上!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的!”乔子龙被拉走的时候含恨的看向了江雪。 武康帝问道江雪:“江雪,长乐现在如何了?” 江雪动了动唇道:“公主受到些惊吓,恐怕得休养段时间,暂时不能上朝为皇上分忧了。” 武康帝挥了挥手道:“你且回去好生照料长乐,朕会命人送些宫中的佳品到公主府上。” 江雪抱了抱拳道:“叩谢皇上天恩。” 接下来的日子,江雪向锦衣卫总指挥宁柯请了段时间假,她抽出空来陪着宋绮罗。 她只想陪着她,其他她什么都不在乎。 …… 睿亲王在皇城中被宋烟芷整的颜面尽失,他择日便启奏皇上让他的女儿下嫁给乔子龙。 武康帝也知道自己这个皇弟最在意脸面,他一口应了下来,还要求他们择日完婚。 乔子龙即将被发配到边疆,自是不愿去宋烟芷。 他的心仪之人并不是宋烟芷,轻语楼做了那荒唐事,他也无言面对了。 他草草了事完了婚事让宋烟芷进了自己家门,成婚当日便冷落她独守空房。 宋烟芷成了皇城的一个笑话,众人口中的饭后闲聊。 临走前的乔子龙信誓旦旦跟江雪说道:“江雪,你给本将军等着,等我回来那天必跟你有生死一战。” 江雪咧着嘴角道:“乔将军,你还是想想如何去边疆守夜吧,手下败将。” 乔子龙攥着拳头道:“你让我做不了男人,这仇,乔子龙此生难忘,睚眦必报!” 江雪抿唇道:“再让我见到你,下一次就是你的死期了。” 第55章 游湖泛舟 春意盎然, 阳光明媚。 柔和的暖风跃过长乐公主府庭院中,正仰坐在椅上的江雪脸颊上。 她含着颗蜜饯正享受着田园生活。 现在的生活很好,没有案子也没有宫中繁琐的事情。 她跟公主生活在府中没有任何人打扰。 仿佛过上老夫老妻的俩人, 难得的惬意时光。 庭院中种满了江雪刚播种的蔬菜,她拿过一旁的水桶拿起瓢站至花圃外浇着水。 闲来无事的江雪在庭院种起了菜,顺道把长乐公主府命工匠重新修整了一遍。 她叉着腰伫立在长乐公主府前看着修缮后的府邸满意的点了点头。 布局规整,亭台楼阁,飞檐青瓦。 落英阁那条青石板路被她改成了连接长乐公主府的一道拱桥。 她们的爱情好像是从她迷路公主府开始? 那就改成连接爱情的桥梁吧。 长乐公主府原本布局看起来中规中矩, 经过江雪对整个布局规划,看上去大气多了。 “驸马爷, 公主让您去书房一趟呢。”风晚一路小跑赶来对着江雪说道。 江雪舀着瓢里的水洒了洒道:“我马上就来。” 她闻了闻自己手上都是菜叶子味, 她赶忙打了些水洗了洗然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书房里的宋绮罗一身淡紫的月牙裙, 一缕青丝随意的披散在胸前, 肌肤胜似白雪,露出精致的锁骨。 她纤纤玉手捏着手中的狼毫轻点了点研好的墨, 摊开宣纸正练着毛笔字。 江雪悄无声息进了书房里。 她偷偷的走到她的身后拥上她的腰道:“好绮罗,练字呢?要不要为夫教教你。” 话音刚落的江雪就上手握住她的手, 俩人同握着狼毫, 江雪认真的教她写起来。 她的头不自觉的靠在宋绮罗的肩上,俩人紧紧的贴在一起。 宋绮罗感觉身后那人的贴近, 她的翘臀不自觉碰到江雪的右手,江雪故意揉了一把又躲开了。 虽不是未经人事的女子,可是对江雪大白天的靠近, 她依然会害羞。 宋绮罗双颊微红道:“夫君……” 江雪搂过她的腰横抱而起,俩人转眼就坐在红木椅上。 宋绮罗跨坐在她的身上紧紧看着她故意在她的脖颈间吐着薄薄的热气, 姿势暧昧之极。 江雪拈过桌上盘中的一颗龙眼,她剥开外皮, 捏着晶莹剔透的龙眼送入宋绮罗的樱桃小嘴中,她抿了抿甚甜。 紧接着宋绮罗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住她的唇瓣,舌尖轻轻探出勾勒着她的唇形。 “绮罗,昨日还没尝够?”江雪打趣着说道。 宋绮罗娇嗔道:“不够呢,绮罗要一直缠着夫君。” 江雪捏了捏她的脸道:“今儿日子不错,绮罗陪为夫去游湖泛舟吧。” 宋绮罗攀上她的脖子道:“好,绮罗都应了夫君的。” 夫妻两人得了段清净日子,没有朝廷纷争。 江雪拉着宋绮罗便出了公主府。 游湖泛舟为时尚早。 江雪先拉着宋绮罗去街边小吃品尝了一道民间美食。 宋绮罗生在宫中习惯了宫里的饮食,她很少品尝这类美食。 江雪带着宋绮罗来到皇城北巷中的一处小摊位。 摊主正炸着金黄色的鸡肉块,沥干油后便用荷叶包裹了起来。 大老远,两人就闻到了香味,江雪开口道:“店家,来一份荷叶鸡,多谢。” 摊主忙着手中裹着的荷叶鸡答道:“好勒,客官稍等。” 一份美味可口多汁的荷叶鸡不一会儿就被摊主端了上来。 闻着味道,扑面而来的香味喷香扑鼻。 江雪细心的摊开荷叶鸡上的荷叶,竹筷拈起鸡肉块放到宋绮罗的嘴里。 酥烂香糯、肉质鲜美。 她一口鸡肉块下去点头称赞,鸡肉的口感软嫩香滑都化在嘴里了。 宋绮罗咧嘴笑道:“绮罗许是很久没吃到民间的美食,颇为觉得新鲜。” 江雪点头说道:“公主府那些山珍海味吃腻了,偶尔出来吃一次也不错是吧。” 宋绮罗问道说:“夫君说的不错。” 秦淮河岸上杨柳依依,花树摇曳多姿。 浓重的夜色降临笼罩了整个秦淮河,如添加了一层薄雾,如梦似幻。 秦淮河中渔火点点,一艘画舫张灯结彩,金色雕梁画栋,缓缓驶来。 河中摇晃着二层高的画舫,一层用来观赏秦淮河游景所用,第二层则是用来休息的厢房。 画舫四周柱梁上挂着五彩斑斓的彩灯正与这艘画舫相得益彰,河中倒影变幻画舫的影子来。 画舫内一应俱全,墨宝、茶具、铜镜、香炉…… 江雪牵着宋绮罗行至秦淮河案边,她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牵着宋绮罗缓缓上了画舫。 宋绮罗笑道:“夫君难得有如此雅致。” 江雪调笑道:“绮罗,为夫以前很没有情趣?” 宋绮罗摇头道:“今日一见,夫君是有的。” 俩人共坐至一层画舫中央的毛毯上,琴案上放着一把古琴,旁边的香炉里烧着正旺的檀香。 宋绮罗见到琴便爱不释手,江雪邀着宋绮罗一起奏起那首《凤求凰》。 一人奏琴,一人吹萧。 俩人琴瑟和鸣奏起了凤求凰。 静谧的夜里,琴音袅袅。 她指尖弹起琴弦,传出的琴音顿时清澈明亮如山间的清泉般如听天籁之音。 一曲罢,两人相拥在画舫中尽享着属于她们的美好时光。 江雪手指朝着天空打了个响指。 远处躲着的风晚、秋灵两个小丫鬟立刻得到了驸马爷的指使,她们在岸对面放起了烟花。 夜空中的烟花四处朝着天空飞去。 美丽妖娆、流光溢彩。 瞬息万变的烟花在上空变幻着模样,如繁花似锦般灿烂。 宋绮罗指着烟花道:“夫君,你快看。好漂亮。” 江雪的手臂不自觉的揽上宋绮罗的肩说道:“娘子,生辰快乐。” 宋绮罗眼眸中流淌着一丝惊喜,她这才反应过来道:“绮罗自己都忘了,夫君还记得……” 江雪唇角勾起道:“你这个小傻瓜整日忙着朝廷,哪里还记得自己的生辰,笨蛋。” 宋绮罗瘫软到江雪的怀中道:“夫君……谢谢你,为了我……” 她为她做了太多,她一时语塞。 江雪眨眨眼道:“我们都是夫妻了,还跟我说谢谢呢?” 宋绮罗不知是感动还是惊喜,她不自觉的用手抹着夺眶的泪珠。 已经太多年了,她没有认真的过一个生辰。 应该是自从母妃离开后吧,再也没有人给她过生辰。 她咬着唇终于忍不住抽泣出声。 江雪抹了抹她的眼泪道:“我们家绮罗现在怎么越来越爱哭了,这可不是风靡朝廷的长乐公主喔!” 她这些年在朝廷上隐藏的那份压抑好像终于爆发出来了。 宋绮罗破涕为笑道:“谁哭了?本宫才没哭!夫君你看走神了吧!” 故作坚强的宋绮罗把自己的眼泪都逼了回去,她不能再哭了,她可是云川的长乐公主宋绮罗。 江雪爱逗她说道:“没哭没哭,绮罗跟我一起上去吧。” 江雪拉起宋绮罗的手上了二层画廊,画廊里布置摆放着心形的花烛,周围铺满了大量的玫瑰花瓣。 宋绮罗上前看到不得不捂住了嘴,江雪悄悄从画舫里屋取了早就备好的礼物。 她悄悄的准备了几日,都是为了她的生辰啊。 她藏在后面放到她的手心里道:“娘子,送你的礼物。” 宋绮罗接过江雪送的木盒子道:“夫君,这是?” 江雪“嘘”了一声说道:“绮罗现在不能打开喔,要等到哪天我不在的时候再开。” 宋绮罗锤了锤她道:“夫君,你说什么胡话,你岂会不在绮罗身边!” 江雪揽过她的腰道:“如果哪一天我比你先走一步呢?” 宋绮罗紧锁深眉道:“绮罗不许,夫君留下我一个人,我也不独活!” 江雪瞳孔骤然一缩道:“好好好,我们都好好的。” 宋绮罗不由得搂紧了她揪着她的衣襟道:“求你……别离开我。” 久违来的温暖都是江雪带给她的,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宋绮罗无比珍贵。 江雪抱住她道:“我不走不走,为夫不是在这儿吗?” 宋绮罗点了点头瘫软在她怀里道:“夫君跟绮罗拉过勾,你就不能离开我……” 江雪揽着宋绮罗的腰连哄带骗把她哄进了画舫里屋。 桌上摆着酒壶跟精致的小点心,江雪斟满了两只酒杯递给宋绮罗道:“我们再来一次交杯酒?” 宋绮罗接过酒杯跟江雪挽着手相互喝过对方的酒来。 她举着杯子一饮而尽道:“夫君,绮罗敬你。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一杯酒下肚,不胜酒力的宋绮罗便摇摇欲坠的瘫在江雪的怀里。 俩人吹着河风,四目相对的瞬间爱意一触即发。 “唔……夫君,我们今夜不回公主府了吗?”宋绮罗唇瓣吻过江雪说道。 江雪甜腻的回吻着她道:“画舫被我包下,今夜当然是不回去了……” “夫君……吻我。”宋绮罗轻启朱唇道。 “绮罗……”江雪揽上她柔软的腰枝,腿下了她的罗裳…… 画舫里忽明忽暗的油灯下,她们紧贴着彼此的身体在床榻上交织缠绵悱恻着…… 第56章 情报组织 江雪本以为自己能过段清净日子, 上天偏偏不给她这个机会。 这日她正在暖和的被窝里跟妻子睡着回笼觉。 她拥着怀里的宋绮罗,宋绮罗枕在她的臂弯里睡的正香。 俩人最近房事正浓,昨晚没少一场大战。 宋绮罗面红耳赤的想到昨晚, 瘫软到了江雪的怀里。 江雪越来越大胆了,不知从哪里的学来些新姿势弄的宋绮罗求饶连连。 江雪蹭了蹭她的脖颈吻了吻。 “唔……夫君……”宋绮罗长舒了一口气唤道。 江雪揽过她的腰道:“睡吧,昨夜弄疼你了吧……” 宋绮罗脸颊泛起一丝红润道:“都怪你……绮罗腰疼。” 江雪顺手握住她的纤腰道:“好绮罗,为夫帮你看看?” 宋绮罗推开她道:“讨厌,谁要你看了, 你就知道欺负我……” “欺负娘子,三生有幸!”江雪说着挠着她脚心的痒痒。 “夫君……别闹……嗯……哈”宋绮罗蹬着脚忍不住笑道。 两人接着又睡了过去…… 她们是被风晚的敲门声喊醒的。 风晚在外面急的跺脚道:“驸马爷, 拱卫司那边来人通报要您赶紧去一趟。” 江雪口里嚷道:“我都请假了这群人怎么还不放过我, 风晚告诉他们, 我这是在公休!本驸马没空!” 偷的浮生半日闲, 她好不容易跟娘子独处一段时间。 风晚急着说道:“驸马爷,您还是去看一趟吧。拱卫司那边说一名红衣女子在拱卫司大闹, 吵着要见您。” 江雪继续说道:“什么红衣绿衣女子的,我通通闭门不见!风晚, 你就去说我病了。” 怀里的宋绮罗也被吵醒, 她翻了个身说道:“夫君,你还是去看看吧, 没准真有什么急事。” 宋绮罗摇晃着她的手,催促着江雪起床。 江雪这才蹑手蹑脚的捡过地上散落的衣物道:“起了起了,娘子让去我就勉为其难去一下吧, 看她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片刻后,江雪简单洗漱了一番才出了公主府往拱卫司走。 她换上了平日穿的飞鱼服径直向拱卫司方向走, 还没走到拱卫司就听见颜婉清在拱卫司外面大吵大闹。 她叉着个腰犹如泼妇骂街指着拱卫司道:“你们把江雪给我喊出来!她不出来我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江雪走上去咳嗽了两声道:“我以为是那座大佛降临呢,原来是颜姑娘啊。江雪已经履行了承诺, 颜姑娘今日之举又是何意?” 颜婉清转过头来骂道:“江雪你还好意思说!都怪你这个冤家,害的我跟我肚子里的孩儿流落街头……” 拱卫司前的两名守卫目瞪口呆的看向江雪,惊诧连连。 江镇抚使竟然还有这等风流债? 孩子她娘都闹到拱卫司了? 两名守卫都瞪大了眼睛看向眼前的女子。 江云赶忙上前捂住颜婉清的嘴说道:“颜婉清,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这是吃了哪门子的药闹这一出,她跟颜婉清可是什么都没发生啊! 颜婉清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面锣鼓,敲锣打鼓的引来皇城大街小巷的老百姓们看热闹。 老百姓们都把拱卫司围的个水泄不通,坐等吃瓜。 颜婉清又开始哭道:“乡亲们,你们可要为小女子做主啊,江镇抚使不要小女子了,可怜我这肚子里的孩儿受罪啊。” 众人都开始对江雪指指点点,说她妄为朝廷的江镇抚使。 拱卫司闹的不可开交,总指挥宁柯出面息事宁人拉过江雪道:“江雪,你是怎么回事?赶紧处理好你的私事!” 江雪扯过颜婉清板过她的身子,气的真想拍死这个女人。 颜婉清生的一副好面孔,脸皮也够厚。 她指着脸道:“江镇抚使,你好狠心啊!还要打奴家!” 好话坏话都被颜婉清给说去了,这个女人,可恶至极! 江雪话锋一转道:“够了!颜婉清!你到底想怎么样!” 颜婉清这才收起那张哭哭啼啼的嘴脸,她咧着嘴笑道:“江镇抚使,换个地方说话。” 颜婉清定是出于某种心机才闹出今天这一出闹剧。 江雪为了让拱卫司颜面过得去,她才应了颜婉清的话。 宁柯摆了摆手让拱卫司前停留的老百姓们都散去说道:“大家都走吧,走吧。今天这事儿啊都是误会,大家也别看戏了啊。” 驱散了人群,宁柯这才松了口气。 成也是江雪,败也是江雪。 江雪怎么一天天的不让他安宁呢! 一间茶楼。 俩人寻了处清净地上了二楼点了茶。 店家上茶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捧着热茶上了桌。 杯中的茶叶跌宕起伏,江雪捏着茶杯愤愤道:“颜婉清,废话少说。你这次让我在拱卫司难堪,我饶不了你!” 她怎么回去跟宋绮罗交代啊,宋绮罗要是知道了,她今晚就别想回公主府了! 颜婉清抿着茶笑道:“江雪,你也有难堪的时候!你上次再来晚一点,我就被田无心那个狗贼欺凌了!” 江雪语调生硬道:“你为了这件事情大闹拱卫司,我承认是救你慢了步,但是这就是你大闹拱卫司的理由?” 拔剑就要取颜婉清命的江雪,眸中皆是冷漠。 颜婉清闭上眼道:“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反正我也武功尽废,霹雳门我也回不去了。” 一向性格暴躁如雷狂傲的颜婉清现在也变得安静了下来。 她一副生无可恋任人宰割的样子让人倒是突生怜惜? 武功尽废的颜婉清再次回到霹雳门之时已经是物是人非。 霹雳门不需要一个没有武功的人当门主,她的位置自然被长老重新选择人选,已经有新的人代替了她的位置。 “颜门主。真的对不起你,霹雳门已经不需要你了。”霹雳门长老惋惜的说道。 门中长老一致决定废除了她门主的身份,并且收回了门主信物。 颜婉清从霹雳门出来很落寞,她仿佛像一个失去方向乱撞的一头狼。 狼生来就是孤独的,或许就跟她的命运一样。 垂头丧气从霹雳门出来的颜婉清想到了害她武功废尽的江雪,她既然不好过,江雪也别想好过! 江雪“啧啧啧”的说道:“曾经江湖榜第五十五名的颜婉清现在犹如丧家之犬,心酸啊。” 江雪,赤裸裸的讽刺她。 江湖榜五十五名已是前尘往事。 现在她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子。 颜婉清声音不由得尖锐了几分道:“都是你害的我!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落的这个地步!” 江雪冷哼一声道:“我本无意跟你比武,是你那日自己找上门来。颜婉清,你是自讨苦吃。” 颜婉清心底略微一颤道:“我不管!你如果不安排我个去处,我就去公主府闹!长乐公主会怎么想?江镇抚使可不想脸面上过不去吧?” 皇城皆知江雪怕长乐公主,公主就是她的命。 江雪拔剑指着她道:“你再用我家妻子威胁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她最恨别人用她妻子威胁她。 剑尖划过颜婉清雪白的玉颈,仅是轻轻划过,一条血痕显而易见。 她这剑再深入三分,她便是被她一剑封喉。 颜婉清抵着剑尖道:“江镇抚使你大可现在动手,明日就会传出江镇抚使杀人灭口的消息。” 颜婉清这么在拱卫司一闹,真让江雪难堪。 她前脚在拱卫司闹,后脚就死,最大的嫌疑人莫过于江雪。 她可不想给自己惹上一身罪。 左右为难的江雪最后给了颜婉清一条出路。 江雪思虑片刻道:“我最近有意在培养南笙梦情报组织,你如果不嫌弃可以加入南笙梦,但是必须签订生死契。” 一入南笙梦深似海,生死契签下便是身心归南笙梦。 她跟公主最近休养这段时间也没闲下来,她暗自跟南笙梦的老鸨谢妈妈联合。 她投钱入到南笙梦作为南笙梦的日常开销,南笙梦的姑凉为她们截获各类情报。 她们也不亏,谢妈妈答应给她们每月抽三成福利。 她们也算小半个南笙梦东家。 起初的江雪并没有把握自己能在南笙梦建立情报组织。 她这人瞒不住心事还是向公主袒露了,公主也答应了她。 收买人心这些事儿,江雪在背后干的风生水起。 她愿意帮助她的妻子铲平朝廷的一切障碍,哪怕让她双手都沾满血,只要她想要的,她都会帮她。 颜婉清心中踌躇了片刻,她开口道:“我如今已是废人,是否还有资格能进去?” 江雪收回剑点头道:“南笙梦的姑娘皆不会武功,要的就是用才艺还有心计从那些达官贵人口里夺得情报。” 她四下无处归去,或许南笙梦是个暂时归依之地。 颜婉清应了下来说道:“那好,我自愿加入南笙梦签生死契。” 江雪秉了口气道:“颜婉清考虑清楚,南笙梦一旦成立随时都会有牺牲。” 颜婉清抬起眸子来说道:“江镇抚使觉得颜婉清已经从阎王爷手上走过一遭的人,还有何畏惧?” 她已是二世人,对于这个世界看淡了很多。 如今能寻个安生之所或许才是活在乱世的真理。 颜婉清妥协了,活着就行。 第57章 今生有你 颜婉清前脚刚走, 宫中就传来了清霞出宫的消息。 江雪在宫中安插的线人来报,清霞约她一见有事相商。 江雪没有直接回拱卫司而是转身去了跟清霞一直约的据点,南城酥油饼摊子。 南城酥油饼摊子来往的人杂, 三教九流各类江湖人都常常出没。 江雪之所以选择在这里见面,是因为人多眼杂的地方越为安全。 一旦乱起来更不容易被发现。 江雪换了身黑色便装又戴了顶斗笠,她手指抬了抬把斗笠往下压了压。 一身黑衣的她蒙着黑色面纱,只露出两只明亮的双眸。 她随后便淹没在南城人群中。 江雪走进酥油饼摊子跟店家说道:“店家,两块酥油饼, 加辣不要葱。” 酥油饼加辣不要葱,是他们的接头暗号。 店家回答的意思是:约见的人已经到了。 店家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江雪, 随后点头道:“好勒, 客官这边请, 有空余的位置。” 店家领着江雪到摊位靠边的一坐, 孤零零的几张桌子搭配着几个圆凳。 来往的几位江湖客买了几张酥油饼子塞进了兜里。 木桌子上放着几张葱香口味的酥油饼跟浓郁的豆浆。 豆浆香味浓香袅袅扑鼻而来,江雪轻抿了两口豆浆。 迎面而来的清霞满脸皱容, 她紧攥着小手焦急的拽着手中的信件。 江雪坐到她对面环顾了四周的人。 她又压了压斗笠道:“说吧,你这么着急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她焦急的说道:“江大人, 恐怕我们的计划要提前进行了。” 江雪盯睛接过清霞的书信快速的看了一眼道:“你这书信真实度可信?” 上面写着秦相在凉州任职期间抓到西凉的叛贼, 立下了大功,武康帝龙心大悦特赦秦明不日即将班师回朝。 秦明中途折返云川, 必将对长乐遭到威胁。 江雪不能坐以待毙看着秦明顺利的回朝。 她早有布局,看来如清霞所说是要提前启动了。 信中叮嘱秦轻烟媚惑武康帝,待秦明归朝之日便是他们卷土重来之日。 秦明跟秦轻烟是打算来个里应外合把朝廷新的波澜卷起。 清霞点头道:“宸妃娘娘本意让我拿去烧掉, 我多了个心眼子偷偷留了下来。” 江雪接过书信收入袖中道:“你且赶紧回去盯住宸妃,她对你已经起疑, 你回宫中后便启动除秦计划。” 清霞坚定的说道:“清霞宫外的二狗哥便劳烦江大人了。清霞可以死,清霞在乎的人我舍不得。” 原本以为清霞久在秦轻烟身边, 她在宫中早已经练就视人命冷漠的本领,却还是被这个“情”字撼动。 江雪接着说道:“上次我放出假消息,曲月儿其实并未扔到乱葬岗,起因是想引你上钩。我命人把她的骨灰盒藏了起来,下次我拿给你,好生让她魂归故里吧。” 曲月儿也是个可怜之人,她在这世上最后的牵挂便是清霞了吧,她临死前都不愿意说出清霞。 姐妹情深的两人遭尽宸妃的迫害,曲月儿最终被宸妃害死,这也是清霞跟江雪合作的原因之一。 秦轻烟害死了她最好的姐妹,她认为待在秦轻烟的身边像是待在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毒蛇身边。 清霞含泪道:“多谢江大人,能让月儿在九泉之下安心的走!” 江雪随后放下一锭银子在木桌上,转身悄然离去。 拱卫司今日之事动静可闹的不小,不出半日的时间便传到了长乐公主宋绮罗的耳朵里。 长乐公主府。 宋绮罗正在书房抿茶小憩,她坐在红木椅上闭目养神。 身旁的黑衣男子说道:“公主,您的驸马还真是花花肠子,拱卫司今日被那女子大闹。” 她的夫君是女子,根本不会让人有孕一说。 拱卫司红衣女子的大闹,无稽之谈。 她相信夫君的为人,她断不会做出轻薄女子这等事。 宋绮罗摇头道:“本宫发现你整日盯着驸马比本宫交给你的事情还关注,交给你的事办妥了吗?本宫不想说第二遍。” 黑衣男子径自说道:“凉州那边的动向,暗探来报,秦明不日将回朝。公主要魏征安排人手埋伏这个老贼吗?” 魏征,长乐公主的暗探带领人。 他多年潜伏在云川国替宋绮罗打探朝中大臣动向的消息,魏征随长乐公主身边已经三年了。 他亲眼看着这个不明任何事理的公主到现在只手遮□□廷之上,可谓是步步为营。 宋绮罗淡然说道:“秦明身边门客众多还有飞虎精兵,埋伏行不通的。” 埋伏愚蠢之极。 魏征面目严峻道:“公主,我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这老贼重回朝廷?您可是好不容易把他弄到凉州的。” 宋绮罗嘴角上扬道:“断不了秦明回来的路,那就断掉秦轻烟。” 秦轻烟如今已经是被冷落的宸妃,武康帝对她昔日的恩宠已经不复存在。 现在正是除掉秦轻烟的大好时机。 魏征抱拳道:“公主是否需要魏征派人去宫中。” 宋绮罗摆手道:“不必了,一切都在本宫的掌握中,你只需要听从本宫随时的调动即可。” 魏征点头道:“属下遵命。” 宋绮罗放下手中的茶杯,算算这个时间。 夫君也该回来了吧。 笑逐颜开的宋绮罗立刻从严肃换上了喜悦的笑脸。 说到底她也是个盼君归家的女子。 日子久了,她跟江雪产生了感情,渐渐也离不开那个整日粘着她的人了。 明明才过半日,她便开始思念她了。 她离开书房留下一句:“魏征,休得在本宫面前再说驸马的不是。” 她能让魏征做暗探首领也能随时废掉。 宋绮罗不知觉的护上了江雪,字字句句都偏向那个她口中的驸马。 公主变了好多,她什么时候变得为了一个相处不到一年的人来责怪他了? 魏征心里不是滋味也说不上话。 毕竟他是属下,她是德高望重的长乐公主。 他们之间有着一道无法超越的鸿沟。 魏征默默的退了下去,黯然失色的看着提裙跑向公主府门口等江雪的长乐公主。 公主真的变了,她现在宛如一个等君归的小女子? 魏征摇摇头,他无心插手主子的事。 江雪辗转走了南城几家店铺买了嫩的流油的烧鹅,城口铺子的糖糕,吴家的糖炒栗子。 这些都是公主爱吃的,俩人相处日子久了,也了解彼此喜欢的吃食。 江雪闷着头提着一堆回了公主府。 大早上出了那事,她怕妻子不理她。 她买了一堆好吃的打算让她消气呢。 江雪拎着烧鹅提着油纸包着的糖糕还有糖炒栗子正往明月殿里寻宋绮罗。 从书房里出来的宋绮罗刚好跟江雪碰了个正着,她扑向江雪的怀里道:“夫君,你回来了。” 小别胜新婚的俩人,整日甜腻不休。 江雪低着头不敢看宋绮罗,宋绮罗挽着她的手臂道:“夫君,拱卫司今日可好?” 提到拱卫司,江雪调节呼吸道:“娘子,拱卫司今天那个事……我真的没有!” 宋绮罗以吻封缄攀上她的脖子道:“绮罗知道……绮罗信任夫君的。绮罗断不会像上次那般无理取闹了。” 她的一个吻如羽毛轻轻划过她的唇瓣,江雪扣住她的后脑勺继续加深了这个吻。 她的吻是窒息的,她猛的把她按到廊柱上拥吻。 灵舌悄无声息的钻入,她们相互缠绕。 两人忘情的吻着,直到呼吸喘不上来。 江雪才不舍的放开她说道:“好绮罗,你都知道了?我还怕你会生气呢,我都在想怎么跟你解释呢。” 江雪最怕的就是妻子伤心难过,她不愿意看到她流眼泪。 宋绮罗“唔”了一声道:“夫君,对不起……绮罗以前太害怕你跟其他女子走太近了,绮罗会患得患失……” 她身为女子难免会害怕自己的夫君爱上别人。 宋绮罗也不例外,她也是个不愿意跟别人共享爱的人。 江雪握紧她的手道:“为夫觉得有你一个就够了,今生也只有你一个妻子。” 宋绮罗睫毛微颤说道:“以后的日子还长,夫君莫要厌了绮罗才是……绮罗害怕……” 夫妻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终究是怕江雪腻了她。 朝廷上她是风云掌权的长乐公主。 现如今有了江雪,她也不过是个为爱低头的女子。 宋绮罗那么争权好胜的人,今日却害怕江雪离开了。 她害怕这份爱骤然失去…… 她无法想象这份爱如果失去她会如何承担。 相处久了的妻子,变得感性许多。 江雪揽过她的腰安抚道:“我们家好绮罗,我不走,除非你哪天赶为夫走了!” 宋绮罗抱紧她道:“绮罗才不会放这么好的夫君走呢,绮罗还要跟夫君携手余生……” 江雪抚过她的青丝道:“绮罗乖,为夫的好绮罗。” 宋绮罗眉眼弯弯道:“绮罗要是能给夫君生个孩子就好了,可惜你我都是女子……” 她们同为女子,这辈子是无法拥有自己的子嗣了。 宋绮罗面容黯然失色,心中怅然。 她转身被江雪的臂弯牢牢圈住道:“你我二人世界岂不是妙哉?为夫觉得现在挺好的。” 第58章 宫中生乱 秦轻烟自从失去圣心以后, 她一蹶不振的在惜花宫唉声叹气。 宫中女子容颜易老去,旧人不去新人不来。 秦轻烟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感叹的抚上自己这张脸, 毫无血色。 她有心无力的略施淡妆,捏着手中桃红色的胭脂。 即使抹上了,又给谁看呢? 她默默的放下了胭脂,长舒了一口气。 武康帝已经有段时间没来过惜花宫了,秦轻烟就这样等啊等, 等到欲眼望穿也没等到他。 她紧咬着唇瓣身着一身白衣,清霞如往日伺候她睡下后, 她做了个梦。 梦里的她睡在床榻上正服侍着武康帝, 喜极而泣的秦轻烟上前想跟武康帝说上话。 武康帝背着她默默不语, 他们像是隔了一条银河的距离。 近在咫尺的人仿佛远若天涯。 秦轻烟咬唇道:“圣上既是如此厌倦臣妾了吗?” 身旁的武康帝缓缓转过身来, 他的五官逐渐变得扭曲。 他从一张壮年男子的脸眼睁睁的变成了一张血肉模糊的女人脸。 紫唇的女人,脸上全是血痕。 不难看出这是一张遭尽折磨后的脸。 她转过头来对着秦轻烟就是掐她的脖子, 她恶狠狠的说道:“宸妃,还我命来!” 曲……曲月儿? 她变成厉鬼来找她了吗? 秦轻烟紧张的喉咙吊到了嗓子眼。 她疯狂的抓起旁边能扔的枕头、香炉向着曲月儿砸去。 一系列行云流水的防护动作对曲月儿毫无作用。 曲月儿那双水灵灵的瞳孔变的血通通的, 眸子泛着血泪。 滴答滴答的血一点点从她的瞳孔缓缓滴落到秦轻烟的脸颊上。 血顺着她的脸颊流进了她的唇间。 “宸妃, 曲月儿的血好喝吗?都是你害的!”曲月儿疯扑上前掐住了她的脖子说道。 “啊……曲月儿你不要过来啊!”秦轻烟惊声尖叫道。 她死死抓着被褥不放,双眸猛的睁开。 大口大口喘着气, 她赶紧让清霞进来点上了宫灯。 明亮的黄色暖光照映下来,让人稍稍感到安心。 秦轻烟这才放开了手中的被褥。 她久久坐立在床榻上,心情不得平复。 等到回过神来, 秦轻烟怅然若失的看向四周空荡荡的惜花宫,这才明白刚刚只是个噩梦罢了。 清霞在一旁提着长信宫灯说道:“娘娘是做噩梦了吧, 喝点安神汤补补吧。” 秦轻烟脸色十分呆板点点头道:“清霞你去备些来吧,本宫最近似乎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疑神疑鬼的秦轻烟神经已经开始紊乱, 她已经分不清是人还是鬼了。 世间哪有鬼?心神作乱罢了。 清霞热了些安神汤端了上来道:“娘娘光靠这汤可解不了您的心病,要不哪天去华岩寺请玄苦大师给您看个相?” 秦轻烟接过清霞的安神汤道:“心中作乱罢了。对了,清霞。本宫问你,曲月儿确认无疑被丢到乱葬岗死了吧?” 曲月儿那张血脸在她的梦中作祟,她惶恐不安。 清霞点头道:“锦衣卫那边传出来的消息,错不了。娘娘这是怎么了?” 秦轻烟垂下眼睑掩盖情绪道:“没什么,本宫想确认一下罢了。” 心有余悸的秦轻烟喝完了碗中的安神汤,她始终觉得心里不安稳。 择日便命清霞让人去华岩寺求些安神的符水来。 她的同乡好友月儿遭尽这毒妃的暗算,清霞岂会让宸妃好过。 清霞把求来的符水里加了少剂量的毒药,每一天都往里面多加一点剂量,她定要让宸妃尝命。 秦轻烟开始把现实跟梦境颠倒,梦里曲月儿会掐她,而现实中…… 清霞作为秦轻烟的贴身侍女自然是少不了每日的侍候,她在皇城街上买了一张鬼人面具。 栩栩如生的鬼人面具犹如来自十八层地狱的修罗,鬼面獠牙,目瞪凶光。 秦轻烟睡下后,清霞独自戴上鬼人面具趁着夜色潜入她的寝殿中一步步走向秦轻烟。 秦轻烟醒来,看见一张鬼人面具的脸,她大惊失色叫道:“来人啊,来人啊!” 清霞攥着丝帕捂上她的嘴道:“宸妃娘娘,你少费些口舌!” 熟悉的声音传至秦轻烟的耳中,她瞪着瞳孔,左右摇晃着脑袋。 不可置信的看着清霞捂着她的嘴,清霞这次准备单独行动亲手杀死宸妃,她下足了狠劲把宸妃往后拖。 “唔……清霞……你!”秦轻烟被清霞掐住了脖子,一时语塞。 她要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清霞掐住了秦轻烟的脖颈。 秦轻烟慌乱的挣扎中拿起桌上的香炉往清霞头上一砸。 清霞昏了过去。 她上前扯开鬼人面具,正是她的贴身宫女清霞。 她信了这么多年的人,今日竟然背叛她了! 秦轻烟起身踹了她一脚道:“好你个贱婢!本宫平常待你不薄!” 她的身边人竟然是想谋害她的人! 随后赶来的夜间御林军看向倒在惜花宫的清霞,秦轻烟怒视道:“来人!你们把这贱婢给本宫拉下去!” 秦轻烟让人把清霞押进了天牢,以谋害宸妃的罪名,清霞不日便赐白绫而死。 清霞知道自己的行动失败,是她冲动了。 清霞奄奄一息的倒在天牢,脸上全是触目可及的伤。 她被关进来后没少被毒打。 清霞本就觉得她们是贱命一条,可怜了曲月儿白白帮她死了。 秦轻烟走进了天牢一个巴掌扇在她的脸上道:“清霞,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那些小动作!” 清霞咬唇还嘴道:“宸妃娘娘这些年干的一桩桩恶心事,清霞可是有证据,杀了我,你的罪证将公布天下。” 秦轻烟冷笑一声道:“你每个月十五出宫跟你那情郎私会以为本宫不知?你还会去秦淮河对不对,呵。” 秦轻烟早派有人暗中监视清霞近期的一举一动,她早就怀疑上她了。 清霞紧张的说道:“你……你都知道了?” 秦轻烟捧腹大笑道:“本宫上次命你去杀曲月儿家人你骗了我,我就开始怀疑你了。蠢货,本宫改日便派人去销毁你说的证据。” 清霞径自说道:“宸妃娘娘觉得清霞那么蠢,只埋了一个地方?你太小瞧我了。” 这……这贱婢居然还藏到了别的地方! 秦轻烟掐住她的脖子道:“清霞。你最好告诉本宫,本宫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清霞怒的一口咬到她的手上说道:“宸妃杀了清霞,就没人知道证据的存在了!” 秦轻烟“啊”了一声推开清霞道:“你求死,本宫偏不让你死,就是要折磨你。” 看着自己手上被咬的印记,秦轻烟定不这么轻易让清霞死了。 她不仅不让她死,还要让她痛不欲生。 死了的人解脱了,活着的人还痛苦着。 她一挥手命人把清霞重新用锁链绑了起来,交代了牢中的狱卒加强防守看住清霞。 宫中传来清霞被秦轻烟关押进天牢的消息,江雪“嗡嗡嗡”的脑袋听的疼。 她还是没忍住为曲月儿报仇的心,行动了。 江雪没想到的是清霞这次这么冲动,白白搭上了自己的这条性命,实乃不值。 “江大人,清霞被抓进天牢了。她的情况不太妙,你看下一步?”酥油饼摊的店家说道。 想来是清霞忍不了,擅自行动了。 她们的初计划被打乱了,清霞显然已经成为了秦轻烟的弃子。 江雪饮了小半杯豆浆道:“下一步计划按照第二套执行。” 店家点点头道:“小的明白。” 江雪一袭黑衣转身便消失在街巷中,留下空空的碗筷。 忙完拱卫司的公文,她回到公主府已是戌时。 明月殿里还亮着宫灯,想必是宋绮罗还在等她回家。 还是回家的感觉好。 妻子准备好了些热菜,江雪还没踏进明月殿就闻到了饭菜香。 一身疲惫的她从外面回来,江雪吸了吸鼻子。 宋绮罗上前接下她的外衫道:“夫君,可是听说宫里的事了?” 江雪点头道:“清霞抢先一步动手,失败了。” “绮罗这边的暗探来报,秦轻烟那边也派人出宫似乎在寻找什么。”宋绮罗接着说道。 “不用想了,定是清霞留的后手。”江雪脱口而出道。 宋绮罗唤着江雪到桌上吃些夜宵,江雪接过她递来的碗筷道:“娘子,你命人通知太子妃吧,执行我们第二套计划。” 宋绮罗点头道:“好。绮罗这就派人去。” 江雪用了些饭菜伸了个懒腰,略感疲倦。 宋绮罗唤来风晚把碗筷都收了下去。 她上前轻柔的拥住江雪道:“夫君可是累了?绮罗侍候你歇着吧。” 娘子总是那么温柔,真好。 江雪点头揽上她不盈一握的纤腰道:“还是我们家娘子最疼我。” 批了一天公文的江雪,眼睛发酸。 她现在只想洗漱后就去会周公了。 简单的洗漱后,江雪眯着眸子享受的让宋绮罗扶着她上了床榻。 宋绮罗褪去了罗裳也紧接着睡到了里侧。 她揽着宋绮罗的肩膀道:“娘子,睡吧。过几日宫里注定不太平,你我都要平安。” 宋绮罗靠在她的怀里道:“夫君,我们会安然无恙的。” 江雪吻了吻怀中的妻子搂着她便睡去了。 第59章 太后设宴 三月初春, 太后在宫中大设宫宴。 皇室众人纷纷被邀请到凤仪宫中参加这场圣典。 应了太后的邀请,皇室众人皆隆重出席宫宴。 实则是宫宴其实是一场盛大的家宴,太后设家宴的目的是为了让他们增加彼此之间的来往。 太后这笼络人心的手段, 见怪不怪。 这日正是花季正浓之时,太后携众嫔妃在御花园赏花,众妃子都跟在太后。 宸妃眸光暗淡许多,脸色苍白的她犹如一个苍白纸人。 那下了地府的曲月儿时不时出现在她的梦里,她想了各种办法摆脱可终究无用。 秦轻烟身边已经没有一个可信的人了, 她现在谁也不相信。 清霞,让她很失望。 出神之际。 “砰”一声清脆的响声应落。 秦轻烟戴着多年的玉镯子挂到了树枝, 应声脱落在地。 玉镯子碎成了两半, 似乎在预言一切再也回不去。 犹如这镯子碎裂般。 秦轻烟无力的摇头低下头去把碎成两半的玉镯子小心用手绢包起来。 “哎哟, 宸妃娘娘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皇上赏赐给你的镯子都掉了。”走在她后面的武美人故意上前撞了她一下说道。 秦轻烟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今日不同往日,她竟然被一个小小的美人欺负。 秦轻烟的嘴角浮现一丝苦笑。 她狼狈的攥着玉镯子爬起来拍了拍灰道:“武美人不就得了几天圣恩, 耀武扬威起来了?你不过是个美人。” 武美人没好气的迎面走到她跟前道:“宸妃娘娘呢?独守闺怨的妃子罢了。” 武美人捂着嘴讥笑秦轻烟。 “啪”的一声应声而落在武美人脸上。 “本宫何时需要你一个小小美人说三道四。”秦轻烟冷漠的说道。 武美人捂着红肿的脸蛋哭嚷道:“宸妃娘娘动手打人啦,欺负人啦。” 武美人也不嫌事儿大, 哭哭啼啼的就跑到太后面前控诉秦轻烟。 后宫女人是非多, 太后见过太多女人之间产生的事端。 太后凤眸一挑道:“武美人这脸怎么红的像苹果了?” 武美人哭嚷着指着秦轻烟道:“太后,宸妃她打的妾身。” 秦轻烟向太后欠了欠身行李道:“太后明鉴, 是武美人出言不逊在先,宸妃才动手的。” 太后心疼的看着武美人的脸道:“一张美人儿脸都折腾成这样啦,宸妃你是下多大的劲儿啊, 武美人不就比你得圣恩,何以至此打人呢?” 太后言辞一出, 众妃纷纷倒向武美人。 如今这宸妃是个失去圣恩的主,她们都倒戈跟她不对付的皇后跟太后这边。 秦轻烟说不过, 她只能服个软说道:“是臣妾唐突了,本意想着给武美人一个教训,没想着……” 太后咳嗽了两声道:“宸妃还是多注意自己的言辞吧,哀家不想听你们争吵,都退下。” 太后摆了摆手让众嫔妃都退了御花园,她甚觉得扫兴也回了凤仪宫。 拨开桃花层层细枝。 华清池前。 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华服女子跟另一个穿着淡绿色宫服的女子大打出手。 她们互相扭打揪着对方的头发道:“你现在也跟着他们来取笑我啊?好啊!今天我就要去太后那里揭发你们!” 淡绿色宫服女子把她往华清池下一推道:“你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你还是下去跟阎王爷说吧。” “你……你……”哑口无言的她被逼到池边,再退一步便是冰冷的池水。 等待她的是无尽死亡。 “扑通”一声,粉色衣裙的女子扎进了池中。 她感觉浑身湿透,整个人犹如堕入冰川。 冷到寒冰刺骨。 不识水性的她先是在池中折腾,双手向上喊了几声求救。 目前宫人都被叫到凤仪宫去帮忙布置现场,华清池除了她们两个没有任何人。 她的呼救淹没在了她最后的挣扎中。 她两眼一翻,沉入池中。 淡绿色宫服的女子神色骤然一紧,她扯着自己的衣裙赶忙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四下无人,她选择了走御花园的小路逃走。 凤仪宫。 皇室众人皆已到现场,家宴刚刚才开始便端上来了一大桌的山珍海味。 宫女们手里都攥着托盘从宫门外整齐的涌入,一人上一道菜然后报着这道菜的菜名。 安公公在一旁指挥着宫女、太监们,他生怕他们一个不谨慎出了差错。 太后坐至武康帝身旁说道:“皇帝,现在时候差不多了开始吧。” 武康帝点头招着安公公让宫女太监们站到一旁,安公公咳嗽了两声道:“家宴正式开始!” 殿下的众人都起身参见皇帝与太后,太后一招手道:“哀家设这场家宴希望各位玩的尽兴。” 太后开了口,他们从拘谨到了开始各自聊天。 幽禁东宫的太子也被放了出来,宋彦携太子妃而来,正襟危坐的两人隔了一张桌子那么远。 他们虽然是名义上的夫妻,可太子还是希望表面功夫跟太子妃做足。 他面色铁青的小声道:“太子妃,你表现的自然些。你现在跟本太子像两个陌生人。” 陈语琴面不改色道:“臣妾跟太子的关系不是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臣妾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的吗?” 她一脸天真无辜的看着宋彦,宋彦咬牙切齿。 如果她不是骠骑大将军的女儿,他真想掐死这个女人。 宋彦继续说道:“你回东宫如何耍性子也好,现在是家宴你得跟本太子装的像些。” 宋彦怪着陈语琴,陈语琴硬气了起来道:“臣妾不会演戏呢,抱歉。” 宋彦捏着的酒杯洒了一地道:“你非要本太子奚落你是不是!回东宫在找你算账!” 以前的陈语琴太唯唯诺诺了,她在太子面前听话的像个奴才。 这次陈语琴想通了,或许长乐公主说的对。 她这一生不愿做这笼中雀,唯有自己突破这牢网方能善终。 两人这边闹的难堪,长乐看出他们脸色都挂不住。 她出来打了个圆场牵住陈语琴的手道:“语琴姐姐这是何必生气呢?太子殿下一时在气头上,犯不着。” 陈语琴淡然道:“长乐妹妹说的是。上次语琴送长乐的小礼物,可还满意。” 陈语琴故意把“小礼物”三个字说重了些,她捂嘴笑了笑。 宋绮罗抿唇道:“语琴姐姐送的东西,甚好。” 陈语琴笑道:“长乐妹妹可要跟江驸马抓紧要个孩子呢,要是不够,待会再让人到我听雪阁去取。” 江雪在一边听的一清二楚,她赶紧摆摆手道:“太子妃的好意我跟绮罗都心领了,那个东西还是不用了。” 陈语琴上次送的催情香可把两个人折腾坏了,一夜都没闲下来。 她们一个手麻了,还有一个腰疼。 陈语琴有一句没一句的跟着长乐聊着家常,她们现在倒是宛如亲姐妹。 太后在殿上招手道:“长乐,哀家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快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是胖了还是瘦了?” 宋绮罗缓缓抬起头来注视着太后。 她双眸似水,十指纤纤,肤如凝脂。 娇柔婉转之间,美艳不可方物。 她勾唇一笑道:“长乐见过太后。” 不似未出阁的姑娘了,多了些柔媚。 太后笑道:“长乐这些日子倒是容光焕发,少不了江驸马的功劳吧。” 宋绮罗握紧江雪的手道:“多谢太后记挂,绮罗跟驸马感情颇好。” 一身紫色锦衣华服的江雪。 眸似幽潭,容颜如画,雍容雅致。 宋绮罗说她穿紫色好看,她便选了这身紫色。 太后上下打量一番江雪继续说道:“江驸马倒也是一表人才,难怪长乐看的上。江雪,哀家可把宝贝孙女儿交托给你了。” 江雪上前作揖道:“太后请放心,江雪此生必不负公主。” 十指紧扣的两人,眸中皆只有对方。 太后满意的看着这对天作之合随即点了点头。 长乐能得到幸福,她也倍感欣慰。 长乐的母亲走的早,她看着长乐长大的。 这孩子倔随了她的母亲容妃。 太后感叹的说道:“长乐都长这么大嫁人了,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容妃呐。” 武康帝长叹一口气道:“母后莫忧虑了,容妃……” 提及故人,武康帝欲言又止。 一场家宴气氛顿时变得严肃,太后转移话题道:“长乐啊,你跟你的九妹还是要多些来往,她再怎么说是你的妹妹。” 太后无意提及九公主宋筝,宋筝因身体原因并未出席这场家宴。 双目失明的宋筝,她从小身体孱弱服用大量的药剂调理。 宋筝阴差阳错服错了药,所以导致她这双眼睛被药物所废。 宋绮罗点头道:“长乐知晓了,等得空会去看看九妹。” 九公主算是她的亲妹妹。 两人因幼时丧母,宋筝把母亲一个人葬身火海的原因都怪罪在宋绮罗身上,她们之间有一层矛盾。 江雪拉过宋绮罗的衣袖小声问道:“娘子……九公主是你妹妹?” 宋绮罗点头道:“绮罗比她年长二岁,算是亲妹妹。” 难怪那天她在铜雀台碰见九公主,娘子听到是她,她反应那么大。 亲姐妹,她们还有这层关系? 第60章 攻心之计(1) 家宴正进行的如荼如火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 安公公慌张的跑进殿内跪着说道:“太后娘娘, 万岁爷不好了!” 武康帝剑眉一皱道:“何事如此慌张,安公公你且道来。” 安公公紧皱着眉头道:“御花园清扫的几名宫娥发现了华清池一具溺水的女子,死者是高阳郡主!” 高阳郡主, 宋烟芷? 武康帝余光扫到殿中空余的座席本是留给宋烟芷。 她再如何也算是睿亲王的女儿,太后仁慈破格让宋烟芷参加家宴。 人还没来,就死了? 武康帝问道安公公说:“今日之内到过御花园的人都给朕彻查,死的是我云川的郡主,岂有此理!” 武康帝跟睿亲王情同手足, 他要是知道宋烟芷死了得多难受。 众人赶到华清池时,宋烟芷的尸体被捞了上来。 双眼泛白的她嘴里还塞了几根水草, 嘴唇惨白, 四肢被水侵泡着发软了。 发鬓凌乱不堪, 整张脸被浸白。 高阳郡主惨死华清池可悲。 御花园赏花的各嫔妃都有嫌疑, 唯有逐各击破。 太后不忍直视说道:“皇帝,御花园今个早上哀家跟众妃赏花, 难免少不了有些个浑水摸鱼的主对高阳意图不轨。” 太后倒是说到了点子上,武康帝命御林军封锁了御花园前前后后。 “今天到过御花园的人都安排到凤仪宫审问。”武康帝淡淡的说道。 家宴上的皇室众人也没逃掉, 纷纷都被这案件牵扯其中被迫留了下来。 江雪上前说道:“皇上, 家宴的人暂时可以排除,目前嫌疑较大有作案时间的还是今日早上赏花的娘娘们。” 江雪的一席话点醒了武康帝。 首先用排除法把家宴上的人排除, 他们都是跟武康帝一起进来的,并没有作案时间。 武康帝环视下面的人说道:“凶手就在你们妃子这群中间,如果有提供线索者, 朕有赏。” 这无疑是一场攻心计的心理战。 殿前几名才人面面相觑,一名才人指鹿为马道:“皇上, 我看见刘才人鬼鬼祟祟的跑到假山,她很有嫌疑!” 刘才人咬着唇道:“皇上明鉴, 您给别听谢才人胡说八道。” 武康帝来了兴致说道:“谢才人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证据?” 谢才人指着刘才人道:“刘才人近来跟宸妃娘娘走的近,她身上还有宸妃赏她的银镯。” 谢才人跟刘才人是一同进宫的一批秀女,她们互相打压一步步上位。 谢才人在宫中留了几个眼线盯着刘才人,这才看出她跟宸妃娘娘的勾结。 刘才人一哆嗦跪下道:“皇上恕罪,臣妾是收了宸妃娘娘的小恩惠,但是我没有杀高阳郡主的动机啊。” 两名才人的互相恶踩,踩出了秦轻烟。 武康帝摇头道:“刘才人,你且说说你跟假山后面的人是谁?宸妃?” 提到宸妃,刘才人摇摇头。 她知道宸妃的手段,如果把她跟宸妃在宫里暗地害皇后的事儿供出来,她不知道死的有多惨。 刘才人一咬牙低着头不语道:“是……是臣妾在宫中的相好侍卫。” 刘才人此话一出无疑暴露了她给皇上戴了一顶顶绿帽子。 宫中向来寂寞,得宠的也无疑是万里挑一。 孤苦伶仃的刘才人寂寞芳心藏不住。 刘才人进宫时间不久初得了一次龙恩晋升为才人之后再无动静。 刘才人不知不觉跟御林军的巡逻侍卫勾搭上。 他们每隔几天就会相约到御花园假山后面私会。 武康帝拂袖指着刘才人道:“好你个刘才人!给朕拉下去打三十鞭刑,逐出宫外!” 几名御林军架着刘才人的胳膊就往殿外拉,刘才人大喊道:“圣上!饶命啊!” 武康帝笑面虎说道:“谢才人你做的很不错,朕有赏,冷宫!” 冷宫两个字,谢才人仿佛被打入了冰窖之中。 谢才人瞪着眼睛道:“皇上!臣妾做错了什么?您要……” 声泪俱下的谢才人抹着眼泪。 武康帝说道:“你事无巨细的指控刘才人,你以为你在宫中作的恶,朕不知?” 谢才人跪着说道:“皇上恕罪啊,臣妾只是犯了每个女子都会犯的错。” 表面不谙世事的谢才人,无形的却在宫中伸向其他人作恶,她就像一个浑浊的泥垢。 武康帝摆了摆手道:“拉下去,朕不想看到你!” 武康帝一下处置了两个妃子,他继续说道:“你们剩下的人可以不说,朕就把你们都关到朝天阁,直到磨到耐心为止。” 朝天阁犹如皇陵般鬼魅,那里是关押着疯癫的妃子。 殿下的妃子们都惧怕暗无天日的朝天阁,众妃子都磕下头来道:“皇上恕罪,臣妾们一概不知啊!” 令众妃子畏惧的朝天阁望而却步,在她们惊声惨叫中被御林军通通拉走。 武康帝这个老谋深算的狐狸玩起了心理防线战,他的目的就是击破凶手的心理防线。 一个人被关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她们就会害怕就会畏惧就会互相生疑。 武康帝感觉朝天阁应该会上演一出精彩的好戏。 他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武康帝大手一挥道:“江雪,朕把这次审讯任务全权交给你,希望你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江雪本无意参加这次的审问,圣上开口了,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江雪上前抱拳道:“臣必定竭尽所能。” 家宴的皇室众人散去,江雪跟着妻子也出了宫门。 太子宋彦上前拦住她们的去路道:“长乐妹妹跟江驸马有空否,孤邀约两位到东宫一聚,上次是孤的错看错了段昌那个老贼,孤在这里给长乐妹妹赔个不是。” 巧言令色的宋彦巧妙的把刺杀事件全都往段昌身上推,他全身而退只是短暂的被幽闭了一段时间。 宋绮罗与江雪举步难行,宋彦再三的邀请,让她们难以找借口推托。 江雪拱手答应下来道:“既是太子相邀,我跟绮罗岂有不去之理,太子请。” 宋彦扬起嘴角道:“江驸马颇为爽快,孤喜欢结交你这样的人才。” 太子摆宴东宫,不免少了太子妃陈语琴相陪。 陈语琴本是想早些回了听雪阁,宋彦眼睛一横她道:“太子妃这是不给本太子面子?长乐妹妹你都不招呼了?” 陈语琴婉转的答道:“语琴可以去东宫陪宴,我是给长乐面子,不是给太子您,望太子心里有个数。” 宋彦怒道:“孤不想与你妇道人家争辩!” 东宫,酒池肉林。 奢侈的宋彦为了豢养美人特意把东宫的布局打造成了酒水跟美食一体的玩乐之处。 他大摆宴席挥手道:“这次能邀请到两位,孤甚感欣慰,孤自饮三杯给长乐妹妹赔礼!” 宋彦借着酒劲又往自己的杯里倒了满满一大杯一饮而尽。 江雪得知长乐不擅饮酒,她上前替她挡酒道:“绮罗身子不适,江雪替她喝了。” 宋绮罗扯了扯衣角道:“夫君……你也不准多喝。” 宋彦哄堂大笑道:“江驸马怜惜长乐妹妹,甚好甚好!” 酒过三巡,宋彦喝的伶仃大醉,他举着杯子道:“宋彦这次算给长乐妹妹赔罪了吧,长乐可别往心里去啊。” 长乐目前是他在宫中较劲的对手,待到秦相归来,她又可以成为盟友。 宋绮罗显然看穿了宋彦的心思,她说着场面话道:“太子殿下这是哪里的话,长乐岂是心胸狭隘之人?” 两人都话中有话,互不作声。 喝了几两酒的江雪醉醺醺的,宋绮罗搀扶着她出的东宫。 江雪歪着脑袋倒在宋绮罗的腰上,她耍赖的说道:“娘子……我抱会嘛。” “夫君,你喝多了,回去睡吧。”宋绮罗抱紧了她道。 昏着头的江雪迷迷糊糊的跟宋绮罗回了家。 她进了明月殿内室扑到床榻上,倒头便睡得不省人事。 第二天醒来的江雪怀里抱着妻子,她捂着头道:“昨天这个太子灌了我多少酒,再也不能喝了。” 怀里的宋绮罗被她的动作扰醒道:“夫君可是要起来去朝天阁了?” 江雪点头道:“绮罗,一切都在我们掌握中。” 她轻轻的在宋绮罗额头上刻下了一吻,宋绮罗不舍的拉着她道:“夫君……你早点回来。” 江雪安抚她道:“好,娘子等我。” 江雪委以重任出席这次朝天阁审问的主审官。 朝天阁有九层阁楼,每层都关着症状不同的妃子,有发疯轻微的,有咬人打人的,还有严重自残型。 武康帝建立朝天阁的目的就是关押不听话的妃子给下面的妃子警示。 此次到场御花园总人数十四人,除去皇后跟太后还剩十二人,再减去谢才人跟刘才人,整整剩了十个人。 江雪要从这十个人挑出最终的凶手。 江雪首先查看了各妃子的进宫底细,并且把她们每个人吃住行的房间逐一分细。 她们关进去的第一天反应甚是激烈,个个都敲着门叫喊着让她们出去。 头一天两天吧,个个嘴硬的掰不开。 第三天下来她们渐渐学会了闭嘴。 进来三天了她们在这朝天阁里吃不好穿不暖,每日都是粗茶淡饭。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0-70 第61章 攻心之计(2) 江雪身后跟着群太监拎着食盒, 她走到她们的房间故意声音说大道:“今个儿的菜分了等级,有优先说出御花园凶手的人,可以吃到尚膳局做的美味佳肴, 各位娘娘有兴趣吗?” 江雪让太监把食盒的菜盖子掀开,各类颜色流苏挂着的饭盒代表不同品阶。 绿色食盒里掀开是粗粮馒头大饼。 紫色食盒掀开是普通的素菜凉菜。 最后红色食盒是重头戏里面是鲍鱼、鱼头、酱爆鱼头。 享受惯了宫里锦衣玉食的娘娘们,自是瞅着馒头大饼无了食欲,而那最好的一份会落入哪位妃子的口中呢? 江雪放了一个沙漏在朝天阁中央道:“我给各位娘娘一柱香的时间考虑,没有人说的话这红色食盒我就只有送回尚膳局了。” 一炷香让她们难为情, 咬唇的众嫔妃都止步。 她们哪里受过这些苦,几位妃子盯着红色食盒眨巴着眼睛, 时不时的攥着手里的丝帕。 江雪咳嗽两声道:“尚膳局的东西看来不适合各位娘娘的口味, 江雪拿走了。” 江雪转身便要拿走食盒, 身后的众妃子传出来一个声音道:“江……江大人。” 众妃中间窜出来一名穿着淡粉色衣裙的女子, 她头戴着金色珠花,薄施粉黛, 扭扭捏捏的站了出来。 宫中派来的一名宦官在江雪耳边俯声道:“江镇抚使,这位是苏美人。” 苏美人欲言又止, 她抬头看了江雪几眼又低下头去。 苏美人似乎有话要单独跟江雪讲。 宦官小心呈上苏美人的进宫册。 江雪上下打量了一番她道:“苏美人, 请跟江某来吧。” 宦官领着苏美人跟着江雪进了一间单独的厢房。 苏美人是扬州知府的女儿,她在今年新晋选的一批秀女中脱颖而出。 她仅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爬到了美人的位置, 这个苏美人看来也有几分手段。 江雪备上宫中的好茶,泡好后递到她的手中道:“苏美人,说说你最怀疑的是谁?有目标了吧?” 她楚楚动人的坐至江雪对面, 苏美人向江雪说道:“江大人,我怀疑是武美人, 她故意跟宸妃娘娘挑事引起注意。” 苏美人一口咬死在武美人身上,她两私下就相互算计, 她现在到了朝天阁也不忘踩她。 江雪抿了几口茶道:“苏美人何出此言?” 苏美人低头道:“江大人有所不知,武美人对付自己的姐妹可有一套呢,宫里的人都知道她。” 武美人并没有跟宋烟芷有过多的接触,甚至可以说她们互不相识。 苏美人纯粹就是报复心。 江雪摇头道:“苏美人你提供的人选我暂为考虑。” 提审完了苏美人接着就是她说的武美人。 武美人被叫到这间厢房的时候,她的神情恍惚坐到江雪对面。 江雪皮笑肉不笑的面对这些妃子,她开门见山说道:“武美人,有人举报说凶手是你,你有什么想说的?” 武美人听闻大笑道:“天下之大滑稽,我跟高阳郡主无冤无仇,我杀她做甚?” 江雪勾起唇角道:“臣可在调查过您呢,您在进宫前跟睿亲王打过交道,你们甚至还有一层关系?” 武美人被戳中心事,她否认道:“不不,事实不是那样,我只是到睿亲王府献过舞……” 这位武美人出身于花楼,凭着一身的妖艳妩媚还有舞技深得人心,朝中达官贵族皆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武美人并不满足现在的生活,她想到了攀权势进宫的想法。 她通过献舞一步步走上宫殿。 武美人装作宫女故意打翻了武康帝的酒,就在她为武康帝擦拭的时候,武康帝瞧见她的容貌,两人对上了眼。 一入宫门,武美人便如同麻雀变凤凰。 江雪捏着茶杯道:“武美人,既然你觉得你不是凶手,你有怀疑目标吗?” 武美人一口咬定道:“宸妃!是宸妃!她跟宋烟芷见过面,她们有来往!” 江雪继续问道:“武美人又是如何得知她们见过?看来你在宸妃身边也没少下功夫。” 武美人点头道:“不瞒江大人,我买通几个宫女潜伏在宸妃身边作为耳目,她的风吹草动我是知道的。” 江雪拍了拍手道:“武美人心计颇深,难怪能把宸妃得宠之势击垮。” 武美人咬唇道:“江大人夸奖了,我也不过是为了在宫中自保。” 江雪让人端上来红色食盒,她揭开热气腾腾的饭菜道:“武美人,有个交易跟你合作。” 闻着这久违的宫廷佳肴,武美人点头道:“江大人,就不怕我告密?” 江雪淡然说道:“我笃定你不会,没有你比我们更希望秦轻烟死。” 武美人扯了扯嘴角:“好。那现在我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江雪送走了武美人,她的计划正在一步步施展。 接下来的三天里,江雪观察着她们的动向,众妃子都踌躇不决想着如何出去,唯有秦轻烟一直保持沉默。 她铁定自己能安然无恙的出去,秦明快回来了,朝天阁是困不住她的。 江雪在第四天召集了众妃子到达朝天阁的阁楼三层大厅。 她让宦宫抱上来一个木制盒子,盒子上方开一道横口,下面是密封的。 苏美人紧张的说道:“江大人,你这是何意?” 江雪负手上前道:“江雪给各位娘娘半柱香的时间,投出你们认为的凶手还有理由。我会根据娘娘们的投票结果来决定。” 苏美人咬牙道:“江大人,您这是让我们姐妹互相猜忌啊!” 江雪笑道:“宫中还有真的姐妹吗?各位娘娘想想自己的后半生不想折在朝天阁吧。” 朝天阁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苏美人一刻也不想待了。 苏美人一狠心上前拿了纸跟狼毫在一小截宣纸上写下名字朝着木盒中央塞了进去。 武美人出来说道:“江大人,难道我们就没有弃权的权利?” 江雪摇头道:“没有。不投的娘娘,江雪会亲自把她关进朝天阁九层喔。” 朝天阁九层,朝天阁最恐怖的地方,听说进去的妃子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 她们面面相觑的表现出惊愕的模样。 苏美人指着江雪道:“江大人,你岂可如此对待我们?我们可是皇上的女人!” 皇上的女人,在这朝天阁里也还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江雪笑道:“各位娘娘看来还是没有看清现在的局势,皇上把这件案子交给江雪来办,进了这朝天阁便由我说了算。” 朝天阁是什么地方?一个随时都会出现疯癫女人甚至女人自杀而死的地方。 江雪想让她们死,给她们安插罪名很简单。 武美人一个白眼瞟了苏美人道:“苏妹妹,我说你是真天真还是假天真,皇上既然把姐妹打入朝天阁必然是放弃了。” 苏美人的喉头发出痛苦的呜咽声道:“你说谎!爱我们的皇上怎么会抛弃我们……” 愚蠢的女人,到现在还相信武康帝的爱? 世上女子千千万万,宫中最不缺少的便是美人。 选秀一波来一波又去,宫中佳人无数。 江雪咳嗽两声道:“臣希望各位娘娘及时的配合江雪抓凶,只要抓出真凶,江雪会请示圣上放各位回去。” 听到能回去,她们信心得了不少。 刚刚还是一脸愁容的苏美人也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她把木盒子里自己投的纸条取了出来,她揉在手心里。 江雪看着木盒子转念想道:“明日我会来收结果,各位娘娘看着投。” 江雪这一设置木盒的举动。 其中几名妃子暗暗联合打算投死同一个人,她们的立场不同自然投的人就不同。 甚至有妃子为了能活着出去,不惜用这副皮囊讨好江雪,比如按耐不住的苏美人。 趁着夜色,苏美人换上了一身淡粉色的纱裙。 她柔声的走到江雪的厢房道:“江大人,可是睡下了?” 江雪抿唇道:“夜深凉,有什么事苏美人明日再说,请回吧。” 苏美人不死心道:“江大人,我尚有一线索未向您禀报,怕是夜长梦多。” 江雪开了门道:“苏美人有何线索现在说便是。” 苏美人故意没踩稳脚一个踉跄想扑到江雪的身上,江雪反应灵敏往身后一退,苏美人载了个跟头跌坐在地。 苏美人柔声道:“江大人怎的如此排斥妾身……妾身自知在这朝天阁里没那么容易出去,想要江大人的帮助……” 起身的苏美人说着就要贴到江雪身上,江雪拔剑指着她道:“苏美人,您可是皇上的女人,请自重些!” “江大人……您怎如此不解风情……”楚楚动人的苏美人怪着江雪道。 江雪厉声道:“苏美人,离江雪远些!” 她扯着嗓子喊,惊动了外面的宦官。 江雪唤来宦官让她把苏美人拽了下去。 宫中前来盯着江雪破案的宦官在外面听的仔细摇头道:“苏美人的命看来是出不去这朝天阁了。” 苏美人欲勾上江雪出朝天阁,很快传入了武康帝的耳朵。 武康帝最恨这种不贞的女人。 择日,苏美人一尺白绫吊死在房内。 第62章 攻心之计(3) 一尺白绫便轻易的让苏美人在这朝天阁中悄无声息的死去。 发现她尸体的是她身边的婢女, 婢女每日辰时都会唤苏美人,伺候她洗漱。 今日婢女敲了十来声的门,里面的苏美人都没声响, 这名婢女才慌忙的推了开门去。 “哐当”一声,婢女手中端着的水盆,应声而落。 她家主子是夜里去的。 水溅满了一地。 瞳孔逐渐放大,她不敢相信眼前的苏美人…… 悬梁三尺白绫,死去。 她家的主子早就吊死在房中, 婢女惊呼的喊道:“死人啦!苏……苏美人……” 朝天阁死去一个妃子,似乎不是什么新奇的事。 “大惊小怪的作甚!惊扰了其他娘娘的休息!”宦官匆匆赶来呵斥了这名婢女。 宦官白眼一翻, 婢女就颤抖的点点头然后默不作声。 宦官在门外伫立着, 晦气的摆了摆手说道:“几位侍卫大人, 麻烦你们清理苏美人的尸体了。” 早已知晓是武康帝下的旨意, 宦官默不作声的看着苏美人的尸体。 一个面无表情的御前侍卫上前抱过苏美人的尸体把她放在担架上。 他指挥着手下人又向江雪道:“江大人,我们这就抬着苏美人的尸体回去复命了。” 江雪一身白衣负手而立在楼层中央对着侍卫们点了点头道:“有劳诸位。” 许是被这阵吵闹声惊醒, 众妃子随继赶来。 苏美人的死去惊扰的众妃子面面相觑。 她们各自怀揣着心思,望向朝天阁外的景色, 个个都有所思虑。 她们的性命就犹如浮萍, 皇帝一声令下,她们就随时毙命。 犹如糟糠, 犹如被遗弃的棋子。 江雪摇摇头故作深沉说了一句:“大早上的让各位娘娘受惊了,现在江某请各位娘娘到正厅一叙,公布投票结果。” 心惊胆战的投票结果, 她们都攥着手帕子咬着牙显得异常的紧张。 这无非是一场博弈的心理战。 江雪拍了拍手,宦官身后的一排宫女端着手上的玉盘整齐有序的走向正厅中央的饭桌上。 她作了个邀请的手势纷纷让各位妃子入了饭桌。 江雪让宫女们把美味珍馐放上桌后便让她们下去。 饥不择食的几名妃子早就闻到了香味, 热气腾腾的早膳,让她们暂且忘记了刚刚死去的苏美人。 她们执着手中的竹筷迟迟不敢动筷。 更多的是踌躇不安, 害怕,甚至还有恐惧。 先是武美人打破了这饭桌上的宁静,她开口道:“江大人这是送咱姐妹的断头饭不成?” 她话中有话在试探江雪的用意。 虽说她姑且跟江雪合作,她也不得不多了个心眼子,提防着江雪。 长乐公主的驸马,足智多谋活阎王的名声早就响彻整个云川国了。 她,必须给自己争取后手。 江雪笑道说:“娘娘们不必过问江某,结果既然已经出来了,娘娘们吃完我便送各位回宫。” 结果出来了? 到底会是谁? 众人心里随即“咯噔”一下,犹如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沉重的压着她们的心理防线之上。 竹筷都纷纷放到了一旁,她们无心吃食。 江雪捏着手中纸条随即舒展开递给身旁的宦官。 目观全场在座的都是武康帝宠爱的妃子,她们如今分成了两派,一派站在武美人这边,另一派则是仰仗宸妃。 站在宸妃那头的苏美人已经死去,她少了一城胜算。 剩下的几人则是见风使舵的投了票。 宦官尖尖的鸭嗓声念着一票票,仿佛击落在她们心上的警钟。 武美人对整个过程也是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全程目不转睛的盯着宦官手里的票。 宦官接过纸条一声声的开始念道:“武美人二票,宸妃娘娘三票,最终结果是宸妃。” 武美人跟宸妃这场没有战争的硝烟凭借着一票之差最终落幕。 她手中这至关重要的一票当然是投给了她一直的竞争对手宸妃,秦轻烟。 武美人笑的花枝招展道:“宸妃娘娘,现在没话说了吧?您可是众姐妹亲自投选出来的凶手啊。” 武美人的嘲笑,秦轻烟自是不放在心上的。 她不屑跟她计较。 江雪看戏似的观察着众妃子的神情。 有的人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拈起手中的竹筷自顾自的品尝着这劫后余生来之不易的早膳。 还有的人则是紧皱着眉头,手心沁上了层层的薄汗。 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漫不经心的江雪搅着瓷碗里的汤勺喝了几口粥。 对于这个结果,她并不意外。 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江雪起身优雅的擦了擦嘴角道:“宸妃娘娘,请吧。” 秦轻烟没好气的说了一句道:“江大人断案还果真是武断,空凭着投票吗?可笑。” 江雪嘴角上翘道:“宸妃娘娘自己做过的事难道心里没数吗?投票结果可不是空穴来风呢。” 秦轻烟抗争的道:“江雪,你凭什么认定我就是凶手?证据呢!” 江雪招过手唤来侍卫道:“宸妃娘娘既然要证据,江雪双手奉上。” 大惊失色的秦轻烟看着托盘上的信件,一字一句的都是她跟高阳郡主来往的书信。 上面还有她亲自主谋调虎离山让江雪主城的计划。 秦轻烟咬牙切齿道:“你们!你们哪里找到的这些!我不是让宫女烧掉了。” 武美人义正言辞的笑道:“宸妃娘娘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前些天你换掉的宫女,就是从臣妾宫里调过去的。” 秦轻烟竟没想到自己的身边安插了武美人的人,她气急败坏的指着她道:“你这个贱妾!这是诬陷!诬陷!” 疯癫的秦轻烟上前掐住了武美人的脖子。 瞬间窒息的武美人向着江雪求救道:“江大人,您快救救我!宸妃要杀我!” 江雪怒斥一声道:“宸妃娘娘!请你清醒一点!难道您想多一条杀武美人的罪名嘛!” 武美人推了推她道:“怎么?宸妃娘娘还想掐死我不成?你定是怕高阳郡主戳穿你们的事情所以设计杀了她!” 秦轻烟一时语塞,当时的情况众妃子跟随着太后散去,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场。 她的作案时间是非常充分的再加上书信的指控无疑给她扣了罪名。 江雪让身旁的几名侍卫拉开了秦轻烟,秦轻烟花容失色的跌坐在地。 武美人连续咳嗽了几声愤愤道:“宸妃可真想掐死臣妾,最毒妇人心!” 一个武美人怎会想到如此精密的计划,她必是身后有人出谋划策,而这个人定是跟她一直作对的江雪。 她眸中射出三尺寒意,瞟向了江雪。 看似一场跟江雪毫无瓜葛的事件,其实都是她的计谋。 江雪,你这招借刀杀人倒是用的挺妙啊。 假借武美人的手想除掉她? 江雪大手一挥道:“你们把宸妃带下去,既刻关到监察司水牢,等待皇上的发落!” 监察司水牢身处地下,阴暗潮湿,暗无天日。 秦轻烟进去了恐怕活不过三天。 据理力争的秦轻烟想替自己争取时间道:“本宫要面见皇上!他舍不得杀我的!本宫的父亲可是秦明!” 秦轻烟上前抱住了江雪的腿,眼眸中皆是哀求。 江雪最不吃的就是这一套,她扯了扯裤角。 之前秦轻烟设计害她们,现在她就要看着她死。 只要是长乐的绊脚石,她江雪都会一点一滴的铲除了。 江雪喊道:“你们还楞着做什么?赶快把这个杀害高阳郡主的凶手带下去!” “属下这就带她走!”几名侍卫拉开秦轻烟说道。 呵? 秦轻烟用秦明来压她,可惜太晚了。 如今就算来十个秦明也救不了秦轻烟。 高阳郡主一案告一段落,其他众妃子也安然无恙的回了宫。 江雪兑现了自己的承诺让众妃子毫发无损的回宫。 武美人临走前笑笑道:“希望本宫能一直跟江大人合作下去,毕竟江大人帮助本宫除了宸妃。” 江雪点头道:“娘娘是聪明人,想必知道如何在皇上耳根子前如何说了。” 皇上生性多疑,又偏偏是个最容易听信枕边人的话,只要武美人在他的耳边添油加醋,事半功倍。 武美人嫣然一笑道:“江大人放心,秦轻烟现在就像待宰的羔羊,她死个十次都抵不住她的罪过。” 谋杀云川国高阳郡主是何等大罪,秦轻烟这次是必死无疑了。 她不想让其他跟这件事情无关的人受牵连,她的目标是秦轻烟,她要她死。 伤害她娘子的人,她绝不会容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江雪对宋绮罗的爱深入骨髓,她可以做任何事甚至放弃一切来守护着她们的爱。 江雪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在朝天阁花费了不少时间,整个人看上去清瘦不少。 还没出朝天阁的江雪,她正回自己的屋里收拾着凌乱的衣物,拾起那双她一直舍不得穿的鞋。 那双鞋是宋绮罗亲手锈给她的,她没舍得穿几次,就带在身边。 她想她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她捧在手心里看了许久又小心翼翼的整理好。 “夫君,辛苦了。绮罗来接你回家。”熟悉的柔声细语响起道。 江雪转过身抬眸看到宋绮罗满脸微笑的站在门口。 她上前拥抱住她道:“娘子,你怎么来啦,你在府里等我便好。” 宋绮罗抚上她消瘦的脸颊道:“我再不来接你回家,父王的妃子怕是都要把你勾了去吧!” 啧,醋味十足啊。 苏美人想勾搭江雪那事还是传到宋绮罗那儿。 结果是被江雪无情的拒之门外。 江雪勾了勾她的鼻子笑道:“咱家的醋坛子翻啦?回家,我们这就回家!” 第63章 公主撩人 “没个正经, 回家再跟你算账!”宋绮罗推开了她说道。 “娘子,你等等我啊!”江雪顾不上行李,让风晚赶紧藏她拿着, 她赶上前去追宋绮罗来。 俩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她们皆是沉默不语。 宋绮罗侧过头去不搭理江雪,她还正准备看着江雪如何哄好她。 岂料身旁的人没有下一步动作。 宋绮罗忍不住的说了句:“夫君,你就没想着跟绮罗如何解释?” 江雪近日在朝天阁就没闭过眼,闻着马车上浓郁的龙涎香, 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 恍惚间,她自然而然的揽过宋绮罗靠在她的肩膀处道:“娘子, 你别走, 呜呜呜呜。” 呜呜嘤嘤的江雪哪里还是那个人神惧怕的云川活阎王。 江雪都多大了, 居然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她面前撒娇。 她大概也忘记了她的夫君终究是女孩子。 她只会在她的面前表现出女孩子的一面。 宋绮罗全然没了之前置气的模样。 她笑脸迎迎的安抚着她道:“好。绮罗不走, 绮罗陪着夫君。” 嗅着她身上熟悉的淡然清香,江雪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她搂着她便不放。 此刻在宋绮罗身边她觉得是安心的,她终于可以闭目养神睡上一会儿。 她们到达公主府的时候已是戌时, 宋绮罗轻声细语的唤了声:“夫君, 我们到家了,快醒醒。” 感觉到身旁的宋绮罗摇着她的手臂, 江雪这才逐渐有了清醒的意识。 她揉了揉眼撑起身子来揽过宋绮罗的腰道:“娘子,我头好昏啊,你扶着我嘛。” 江雪装作一副小白兔可怜的模样对着宋绮罗眨眼哀求的眼神。 一想到这些天江雪待在朝天阁没日没夜的办案, 也是辛苦她了。 宋绮罗软下心来,扶过她道:“夫君, 走吧。” 两人回了明月殿,江雪箭步流星的朝着内室的床榻倒了上去。 “呼, 娘子。还是自己家的床榻舒服啊。”江雪仰着头撑开双臂,美滋滋的躺着。 下一秒,她就被宋绮罗拉了起来道:“夫君,你出了一身汗,先去洗洗再睡。” 江雪搂过宋绮罗的纤腰道:“好。娘子,要不要一起啊?” 好些日子没有碰娘子了,急色的江雪说着就要带她一起去沐浴。 她能跟娘子洗个鸳鸯浴,听起来也不错的样子。 江雪乐呵呵的扬起了嘴角。 她心里那点小算盘早就被宋绮罗识破,她推开她道:“谁要跟你一起洗……绮罗乏了,就不等夫君了。” 江雪嘴角上扬道:“娘子,等我一起睡,我很快就回来。” 夜已深,明月殿中灯火尽灭。 内室中的床榻前,一盏忽明忽暗的烛灯还在闪烁。 宋绮罗早已睡下,担心江雪在夜里磕着碰着,她特意给江雪留了一盏灯。 一路摸着黑回来的江雪,轻手轻脚的上了床榻。 天气逐渐转凉,窗外下起密密麻麻的小雨。 雨声滴滴答答的滴落在窗台,江雪起身缓慢的关上了窗。 睡在她旁边的宋绮罗呼吸声此起彼伏,江雪怕她着凉掖了掖被角给她盖好。 她侧着身子守着宋绮罗,看着眼前这个美好的女子是属于她。 江雪忍不住从后拥住她轻吻着她。 宋绮罗感觉到身旁有动静知道是江雪回来了,她翻了个身瘫软在江雪的怀里道:“唔……夫君……” 江雪宠溺的抚着她的青丝道:“好绮罗,快睡吧。” 她被江雪亲的软软的,脸颊泛红,这让她如何再接着睡。 “都怪你…”宋绮罗感觉周身都被点了火,她主动的献上唇跟江雪纠缠起来。 她的妻子好撩人,勾的江雪神魂颠倒。 “娘子想了?”江雪一脸坏笑的说道。 “闭嘴!”宋绮罗咬着唇道。 她嘴上说的很硬,身体倒是挺诚实。 江雪轻车熟路的吻上宋绮罗,煽风点火。 直到宋绮罗感觉那阵舒适感释放,她柔媚的叫道:“夫君……嗯……” “娘子,我爱你。”江雪俯身在她耳边低喃道。 …… 俩人做到三更时分才肯罢休。 好久没有睡过自然醒的觉了,江雪睡到辰时才睁眼,身旁还留有妻子的余香。 桌上还留着热气腾腾的早膳,宋绮罗特意命公主府里的厨子烧了不少的好菜慰劳江雪。 江雪唤了一声秋灵道:“秋灵,公主呢?” 秋灵从门外低着头进来道:“公主一大早就去上早朝了,说是让驸马爷您不必等她用午膳了。” 想来绮罗是去上早朝未归,江雪用过午膳后乖巧的起身换了身平日里在公主府里穿的素色白袍。 她也没闲着自己就到她们家后院去浇浇水赏赏花顺便把公主府上上下下都命人清理了一翻。 “秋灵,怎么我几天没回来,后院的杂草都长这么多了?”江雪指着后院的花花草草说道。 秋灵吐了吐舌头道:“这些后院的花草平日都是驸马爷您在浇灌,公主不让我们下人插手,说是怕跟您弄坏了。” 江雪点头道:“娘子倒是有心,我的爱好她都记得。” 秋灵打趣的说道:“驸马爷,您没回来这段时间,公主总是晚睡,她常常就站在公主府前等呢。” 宋绮罗,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她会放下身段,为了她? 她也时常在朝天阁里念着宋绮罗,常常一人伫立在阁楼之上,想念着她的夫人。 她们原来是互相念着的,看到的也是同一轮明月。 宋绮罗虽说看起来淡漠傲娇的模样,私底下竟还是默默担心着她的。 宋绮罗,到底为她做了多少事情,还有她不知道的? 阴差阳错的两人结为夫妻走到今时今日,她们一路走来并不容易。 心里暖暖的江雪唤道秋灵:“秋灵,你让后厨准备些我说的食材,今晚本驸马要亲自下厨。” 秋灵咯吱笑个不停道:“秋灵这就去安排!” 皇宫。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文武百官整齐的站成了两排,他们纷纷上奏着“处死秦轻烟刻不容缓”。 朝中分割三派,一派归属太子殿下,一派归属长乐公主,还有残余的派系则是追随秦明的几名老陈。 其中带头的就有中郎将崔文,崔文一身官服跪在殿前启奏道:“圣上明鉴,宸妃罪恶滔天大罪杀我云川高阳郡主,此等恶妃留不得啊,留不得!” 崔文早在上朝之前跟长乐公主宋绮罗联络过,今日在朝廷上的上奏就是为了快刀斩乱麻的处死秦轻烟。 秦轻烟被关水牢这事儿早就传入了武康帝的耳朵里,又加上他身边有个武美人这样口蜜腹剑的妃子在。 武康帝大手一挥道:“宸妃,择日在水牢处死,由中郎将崔文亲自处刑。” 崔文得令道:“臣谨遵圣旨。” 话音未落的崔文。 “扑通”一声,一名穿着官服的白发老臣道:“皇上不可啊不可!宸妃娘娘是秦相之女,秦相掌控有兵,恐怕他会谋反啊!” 白发老臣已过花甲是朝中太子的太傅,李太傅跟随先帝多年,在朝中说话的分量自然是占几分。 近日武康帝收到秦明在凉州、冀州收买兵马一事,这次招他重返云川就是为了断去他的左膀右臂。 各地的眼线查明秦明早就有谋反之意,武康帝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除掉秦相。 武康帝勃然大怒道:“朕自有打算,传令下去!立刻处死宸妃!” 秦相的女儿留着也是浪费云川的土地,杀之后快方能解他的心头三把火。 “皇上三思啊!三思!”李太傅冒死直谏连着在殿前磕着响头。 “李太傅既然爱跪便跪,退朝!”武康帝大手一挥愤然的离朝。 不欢而散的众朝臣,宋绮罗字句未提便让这秦轻烟得到了处死一刑。 李太傅与她擦肩而过说道:“长乐公主好生手段!手下崔文行事雷厉风行,当真是不给宸妃一点活路!” 面不改色的宋绮罗莞尔一笑道:“李太傅过奖,绮罗家中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棋差一步,李太傅不悦的挥袖离去。 江雪身穿一身白袍手里提着食盒,远远就看到自家的妻子宋绮罗,她挥了挥手道:“绮罗,饿了吧?我去城南买了些你爱吃的糕点。” 翻开食盒是城南糕点铺子的桃花酥,江雪排了很久的队才买上的。 她家娘子爱吃,她觉得排再久她都能等。 宋绮罗上前挽过江雪的手臂道:“夫君懂绮罗的心,绮罗心领了。” 两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的微笑,一路上说说笑笑。 江雪叹道:“娘子不仅下的一手好棋,朝堂之上也不逊色。” “绮罗跟夫君比起来差远了,这次还得多亏夫君在朝天阁里安插的戏,武美人的出现倒是绮罗没有想到的。”宋绮罗品尝着甜腻的桃花酥说道。 武美人的出现是她们始料未及的,她们的计划中未曾有武美人,不过武美人反咬宸妃这一出戏码倒是让江雪顺水推舟做了一场局。 “娘子,你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劝动太子妃助我们的?”江雪眨着眼扯着宋绮罗的衣袖问道。 “太子妃也是女人,绮罗不过是将心比心为她铺了后路罢了,她定然不会拒绝。”宋绮罗眉眼带笑说道。 第64章 小吵小闹 数日前。 太子妃陈语琴趁着夜色降临, 她一人孤身前往东宫外的酒池林与长乐公主宋绮罗赴约。 恐惊宫人发觉,陈语琴唤了身边的侍女早早退下,她起身换了身素色衣裙悄然离了殿里。 神色紧张的陈语琴快步的赴约, 宋绮罗一身淡黄色衣裙伫立在酒池林下。 她纤纤玉手拈起一支茶花,优雅的嗅了嗅。 宋绮罗肌肤雪白赛雪,五官精致无比,嘴角微微上扬,给人一种绝世而独立的感觉。 “绮罗妹妹, 深夜相邀语琴可是有急事?”陈语琴衡量许久缓缓开口道。 宋绮罗转过身来道:“不错。绮罗有一计的步骤中缺少不了语琴姐姐的帮助,特来相商。” 宋绮罗招了招手, 陈语琴点点头听她讲她的计划。 陈语琴凑上前去听的一愣愣, 她听后整张脸发白。 陈语琴哆嗦了一下道:“绮罗妹妹是要让我去杀高阳郡主……” 事情败露这可是罪不可赦! 宋绮罗谋划已久舒了一口气拉住陈语琴道:“语琴姐姐切莫声张, 绮罗已想好了万全之策。” 宋绮罗答应她会逃出太子的手掌心, 而除掉高阳郡主嫁祸给秦轻烟则是她计划中的一环。 陈语琴先是紧张,到后面镇定了下来答应道:“好。我会尽力而为。” 宋绮罗攥着手心交予陈语琴, 她打开手心一看竟是免死金牌。 这块免死金牌是武康帝在宋绮罗年幼时赏赐给她。 武康帝对宋绮罗疼爱有加,一直对这个宝贝女儿宠溺, 宋绮罗也没让武康帝失望。 云川长乐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朝政上的她更是如鱼得水深得人心。 武康帝长长感叹这个女儿胜似太子,她有治国安邦之谋略又有擅稳定人心的手段。 昔时幼年的长乐偶然之间得到这块免死金牌, 希望她有朝一日能用上。 宋绮罗不需要也根本用不上。 “语琴姐姐大可放心,绮罗断然不会把姐姐置于险地。”宋绮罗神情专注攥了攥她的手道。 陈语琴惊鄂道:“绮罗妹妹这是何意,这可是皇上赐给你的一道保护符啊!” 宋绮罗塞进她的手心里让她无论如何都要收下于是挤出笑容道:“语琴姐姐大可放心, 要真到了性命攸关那时,绮罗自有应对之法。” 两人互相推脱, 陈语琴扭不过宋绮罗。 她只好收下这块免死金牌道:“绮罗妹妹愿意帮我出这东宫围墙已是大恩,语琴暂且帮妹妹收下, 日后如果有需要,语琴必定原封不动的归还给妹妹。” 陈语琴内心挣扎许久,终是答应了跟宋绮罗的计划。 “语琴姐姐就不要跟妹妹推辞了,这块免死金牌就是绮罗送给语琴姐姐的第一份大礼。”宋绮罗眯着眸子不假思索道。 深宫之中现在唯有宋绮罗能帮助她逃离这无助的宫墙里。 她们女子本就被人看低,她们能做的是团结一致互助,互相救赎。 陈语琴坦然自若的接受了宋绮罗的计划,她知道她别无选择。 “绮罗妹妹,我答应你。”陈语琴咬了咬唇道。 她们决定在太后的寿宴下手,毕竟人多眼杂,事出当天根本无人在意她们的动向。 宋绮罗使了一招声东击西故意把高阳郡主宋烟芷引到御花园,御花园是众妃嫔们的必经之路,这无疑把落单的宸妃推向了嫌疑。 真正杀死高阳郡主的其实是在宴会上迟到的太子妃陈语琴,陈语琴故意激怒太子就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 这样她们就神不知鬼不觉完成了一次嫁祸宸妃。 细思极恐的计划竟是两个女人联手实施的。 “娘子算无遗漏,为夫佩服。”江雪抱了抱拳感叹道。 宋绮罗摇头道:“若不是没有夫君在宫里藏的眼线清霞,我们的计划也不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清霞还关在牢里呢,她怎么把清霞给忘了。 她答应过清霞,待她们处掉秦轻烟就当她出宫去。 江雪紧锁深眉道:“娘子你提醒我了!” 江雪乐呵呵的揽过宋绮罗的腰,两人又恢复了之前的甜蜜。 一进公主府,秋灵跟风晚看着她们就咯吱咯吱的捂嘴笑。 江雪今天亲自下厨烧了公主爱吃的菜,还排队去给她桃花酥。 豆儿糕、三鲜面、醉排骨、凤尾虾…… 都是她爱吃的。 江雪倒是会抓住她的心,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宋绮罗上下打量起江雪说道:“江雪,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江雪大喊一声“冤枉”摇头道:“我江雪万万做不出啊!” 对了,苏美人? “哼,你还没跟我说清楚苏美人是怎么回事呢!”宋绮罗转过头去道。 “那个……苏美人……我什么都没做啊!她来招惹我的!娘子,你听我说……”百口莫辩的江雪语无伦次的解释道。 “这么说起来都怪我夫君魅力太大咯?”宋绮罗唇瓣一张一合说道。 “娘子你别多想,我跟苏美人什么事都没发生啊!”欲哭无泪的江雪扯着宋绮罗的衣袖道。 “姑且信你,这几天不准碰我。”宋绮罗心中迟疑了一下道。 宋绮罗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用膳也没了胃口,匆匆离了明月殿回了内室。 娘子这是怎么了? 江雪百思不得其解在明月殿转来转去问着风晚道:“风晚,你说我做错什么了?惹得娘子这么生气。” 风晚小声的说道:“驸马爷,你千不该万不该惹女子总有那么几天的时候。” “女子总有那么几天的时候。” 风晚一句话点醒了江雪,难怪她火气那么大,原来是月事来了。 江雪拍了拍脑门又屁颠颠的朝着内室走去。 此时的宋绮罗靠在床榻边小憩,听到响声,她闭着眼道:“绮罗伺候不了夫君,夫君还是自行歇息吧。” 江雪上前拉过她的手暖了暖道:“你看你说的什么话,我哪里需要你伺候了,你身子不适便歇着。” 宋绮罗嘴里还逞强道:“谁要你来看我了,我一个人待会儿。” 江雪哄着宋绮罗道:“好绮罗,我跟苏美人啥事都没有,你对我放一百个心,我的一颗心啊都在你那里。” 宋绮罗心底舒坦了一些道:“你最好是,如果被本宫抓到,你就死定了。” 她真是不称职的夫君,娘子来了月事,她竟毫不知情。 江雪啊江雪,你整天办案都办傻了吧。 “肚子还疼吗?我给你揉揉。”江雪坐到她的身边轻轻抚上。 “嗯……好多了。”宋绮罗感受到自家夫君轻柔的动作点了点头。 “这几天你就好好歇着,朝廷上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都麻烦崔大人盯着。”江雪揽过宋绮罗的肩膀把她圈在怀里道。 宋绮罗低声道:“夫君……我没事的。” “绮罗听话,有什么事儿我扛着。”江雪在她的额头轻轻印了一吻。 她家娘子整日忙着朝廷上的事,她就担心她哪天操劳过度。 得夫如此,宋绮罗还有何求? 眼泪珠子在眼睛里打转,她又是个好强的人,生生的憋了回去。 “嗯……夫君我们歇息吧。”宋绮罗 事情偏偏就这么巧,秦明不日到达云川,巧舌如簧的他在圣上面前周旋。 秦轻烟被他从水牢救了出来,目前禁足在冷宫等候发落。 次日。 清晨第一道耀眼的晨光透过铁窗射进清霞的眼眸之中,她潜意识是用手去挡住光。 清霞被秦轻烟关在这大牢中数日。 她的身上早已是伤痕累累,她全身上下没一处是好的。 她被鞭子打的道道鞭痕,还有秦轻烟让狱头在她身上炮下的丑陋烙铁印。 清霞嘴角里渗着血,她竖起耳朵听到有脚步声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她知道那恐怖的酷刑又来了。 “要打就快一点,打死我。”清霞喘着微弱的气息道。 她以为等待她的又是一场新的酷刑,不过是皮外伤罢了。 “哐当”一声,绑在清霞手上的铁链被一把锋利的剑刃斩断。 “清霞,你可以出宫了。”江雪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清霞这才缓缓睁开双眼看见来者是江雪。 江雪今日换了一袭紫袍,锦冠玉带,锦袍绣着华丽的金丝边,整个装扮英气逼人。 “江大人,我可以出去了?”清霞一脸茫然的问道。 她可以出去了?她可以去见二狗哥了? “江某答应过你放你出宫,自然是真的,不过你要把秦轻烟的罪证全部交予我。”江雪负手而立点头道。 喜极而泣的清霞声泪俱下道:“清霞必定把罪证都呈上!” 江雪挥了挥手唤了几名锦衣卫道:“兄弟们,你们护送清霞姑娘出宫取罪证,不能出半分差池。” 几名锦衣卫上前扶住孱弱的清霞道:“清霞姑娘,跟我们走吧。” 清霞伤势过重,昏厥了过去。 清霞目前的身子怕是出不了宫。 “清霞在这大牢之中受了不少的苦,先请宫中的御医为她调理一番。”江雪思索片刻道。 几名锦衣卫点头带着清霞便下去了。 清霞在宫中御医的诊治调理下身体得到了恢复,江雪在宫中打点好一切就等着清霞出宫帮她们取证。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清霞,她是她们击垮秦轻烟最有利的证据。 第65章 宸妃之死 秦轻烟为何会从水牢被救出, 还要从她行刑的前一夜说起。 秦明班师回朝,神不知鬼不觉的趁着夜色进了武康帝的御书房。 秦相收到云川国中密探来信,深知秦轻烟遭此劫难, 作为父亲的他马不停蹄的连夜赶回云川国。 武康帝即以恢复他的秦相之位,他尚在云川国有联络的旧部愿以追随他的老臣。 “皇上,夜深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安公公在一旁给武康帝端茶道。 书案上叠着厚厚的奏折,武康帝捂着头,头疼不已。 一部分群臣起奏处死秦轻烟, 另一部分处于中立态度。 武康帝推翻书案上的奏折道:“朕何时被这些老匹夫左右,荒唐!” 安公公赶忙奉茶劝道他:“皇上可别气坏了身子啊。” 此时。 秦明携同几名前朝旧臣齐齐跪在御书房前要求武康帝觐见于他。 “臣等请奏皇上, 跪求皇上觐见。”为首的秦相俯首跪在殿前连磕了几个头。 秦相联合几名老臣誓要上演一场苦肉计, 众臣皆跪御书房前, 磕声不止于耳。 “求皇上觐见, 皇上不见,我们就不走了。”李太傅附和着秦相在御书房外扯足了嗓子喊着。 李太傅仗着自己是前朝臣子上奏的折子也皆是在说教武康帝。 御书房外整夜都是这群臣的觐见声, 武康帝扔了奏折怒道:“一个个老匹夫真是要反了天!” 武康帝推开门去见着面前的老臣跪了一地,秦相首冲其发的跪在最前面道:“陛下, 臣一片赤胆忠心岂会行谋反之事, 切莫伤及到臣的女儿啊,她是无辜的!” 秦明一口一个无辜在为秦轻烟辩解, 武康帝索性说:“秦相就不要再做无谓的求情,宸妃犯下谋杀云川高阳郡主的大罪,罪不可赦!” 秦明磕头道:“老臣就这么一个女儿, 都是老臣教导无方,任何过错都由老臣来承担!” 武康帝挥袖道:“秦相, 一命抵一命你可愿意?” 用一个秦相的命换一个失势的毒妃,武康帝觉得这个交易似乎也不错。 秦明点头道:“老臣这条命既是效力云川的, 皇上需要就取了便是!” 秦明说着就要朝着旁边的石柱撞去,以表忠心。 武康帝命人拦下他道:“秦相的命,朕先留着。” 秦明上演的这出苦肉计,武康帝看在眼里。 他配合他的表演,等他把他手里的兵力削弱再杀不迟。 武康帝个字未提赦免宸妃之罪,秦明慌了。 他上前道:“此案疑点重重,望皇上查明!皇上不信臣的忠心,臣可交予手下亲兵。” 武康帝听到“亲兵”两个字,眼里倒是起了兴致。 他摆摆手道:“秦相言之有理此案尚有疑点。安公公,传朕口令把宸妃打入冷宫,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准探望。” 安公公尖着声音喊了一声“喳”又道:“奴才遵旨。” 御书房前的众老臣见他们的目的已经到达,秦明一个眼色他们都懂了七八分。 众老臣附和秦明道:“叩谢皇上英明。” 秦明携着一丘之貉的老臣做足了苦肉计戏码,殊不知不过是在小丑面前跳大梁。 小人得志的秦明心里早就乐开花。 他真还以为武康帝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少时皇帝。 秦明众人散去,安公公服侍着武康帝前往寝宫,他掌着宫灯道:“皇上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宸妃了?” “不急,朕倒要看看秦明能锈出个什么花来。”武康帝醇厚的声音说道。 高阳郡主一案又推向了风口浪尖,秦明在宫中不知哪里找来的宫人证明她一直陪同在宸妃身旁不曾离开。 金銮殿前。 秦明义正言辞的命人叫上一名十五、六岁模样的小宫女。 她生的水灵,黑不溜秋的眼睛珠子低着头咬着唇不语。 处世未深的小宫女哪见过这场面,她哆嗦了一下跪在地上道:“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武康帝瞅着这小宫女面熟道:“朕记得你是太后跟前的宫女怎会跑到宸妃那里去了?” 小宫女唯唯诺诺道:“宸妃娘娘前段时间见着奴婢在太后跟前碍手碍脚,怕太后处置奴婢这才把奴婢要了去。” 秦轻烟还有这等善心? “有何人能证明你说的。”安公公指着小宫女问道。 秦明拍拍手说:“自是有证人。” 太后宫中的管事大姑姑被招来问话。 老气横秋的大姑姑眉来眼去的盯着这小宫女道:“老奴教育过你多少次了,莲花。你怎去了宸妃那边还是毛手毛脚的?” 名叫莲花的这名宫女正是前段日子被调到宸妃娘娘身边的宫女,莲花生性胆小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日前,秦轻烟发现了身边的毒瘤清霞随即就换掉了她,她在太后宫女里唤了一名宫女来伺候。 她迟疑道:“宸妃……日常起居都是奴婢伺候,可宸妃娘娘……” 小宫女莲花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一些事实。 武康帝疑问道:“莲花,你尽数道来,有任何谎言,朕必将你治罪!” 莲花神色慌张道:“奴婢伺候宸妃娘娘以来发现她一到晚上就神志不清,太医开了几副药也无用,太医说……娘娘得了失心疯。” 秦相大怒道:“休得胡言乱语!” 秦相未曾想到自己找的小宫女为秦轻烟说辞却当场反水,咬牙切齿的秦明自以为这次能替秦轻烟洗白,确实竹篮打水一场空。 安公公扯着嗓子道:“陛下,想知道莲花说的是不是真的请来太医作证不就一清二楚了?” 宫中陈太医负责宸妃娘娘的病状,陈太医匆匆从医宫赶来,他递上给宸妃娘娘开处方:的纸张道:“皇上明鉴,宸妃娘娘患有失心疯属实啊!” 宸妃需要经常服用陈太医开的药剂来缓和自己的症状,所言不虚。 莲花点头指认道:“皇上,就是这味药。奴婢看见宸妃娘娘在太后寿宴当天前也曾服下。” 莲花话音刚落,一袭紫袍的江雪从殿外赶来道:“参见陛下,臣已搜到宸妃多年潜藏的罪证。” 宸妃数年的罪证被翻出,这本是清霞为了最后的自保给自己最后的一道防身符。 清霞不曾想今日会用在金銮大殿上一一控诉宸妃。 上面清楚的记载着宸妃多年潜伏在武康帝身边的真正的目的,她所做过的恶事皆被败露。 元年三月宸妃初入宫,安排奴婢清霞前去给谢妃投毒,让她小产。 元年九月,宸妃娘娘设计埋伏长乐公主想置她于死地。 元年十月,宸妃娘娘与秦相谋逆在凉州筹兵器。 武康帝看着上面桩桩件件都是他曾经最宠爱的妃子做出来的,呕心沥血的武康帝捂着胸口直喷一口老血。 他的枕边之人竟是如此的妖妇! 秦相脸色大变上前道:“皇上,切莫相信这些片面之词,圣心蒙蔽啊!” 江雪不动声色的让清霞出来作证道:“秦相,清霞可是陪伴宸妃数年的忠仆都要设法处死,你觉得还有假?” 清霞自进宫来对宸妃出生入死,宸妃早就把她看成了自己的亲人,可清霞这些年做的肮脏事连累了她的好姐妹。 她痛苦不堪的掩面流泪道:“宸妃不过是把我们这些奴婢的命当作棋子罢了!” 宫女的寿命犹如她们主子手上随意捏死的蚂蚁,何其苦哉。 声泪俱下的清霞揭开自己的伤疤道:“圣上请看!奴婢这身伤都拜宸妃娘娘所赐,宸妃娘娘患了失心疯常常还夜里掐人脖子。” 宸妃竟以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药物治疗无用,甚至到了夜晚还要对宫女下手。 这下已经不难解释高阳郡主一案所有的矛头都指向秦轻烟。 “对!对!宸妃娘娘定是发了疯一怒之下杀了高阳郡主!”莲花尖叫了一声喊道。 武康帝仰天长笑道:“秦相,你教出的好女儿,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秦相知道现在的处境,他也顾不了秦轻烟了。 秦明唉声道:“皇上息怒啊!都怪老臣教导无方才生出了这样的女儿,老臣无话可说!秦轻烟这个孽女任凭皇上处置!” 秦明这一举大义灭亲倒是把自己撇的干净,他在凉州囤兵谋反那些事早就钻进了武康帝的耳朵里。 武康帝愤怒的说道:“如秦相所愿,朕要你亲自喂你的女儿喝下毒粥上路,以表你的忠心。” 虎毒都还不食子,这无疑让秦明痛彻心扉。 秦轻烟如何也没有想到,最后送她的死的人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在冷宫里自甘堕落整日盯着窗外的黄雀发呆,一站就是一整天。 她痴痴呆呆的指着窗外:“皇上,是您来看臣妾了吗?” “烟儿,父亲来看你了。”秦明强忍着难受提着食盒。 食盒中正是那放过毒药的毒粥,秦明掀开食盒取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来递到秦轻烟的手中。 秦轻烟自从得了失心疯,智力疾速下降。 她犹如十岁儿童呜咽道:“爹爹来看我了,有粥吃,有粥吃!” 她兴奋的端起粥拿过玉勺吃了起来。 秦明想上前阻止可手却退缩了回来,他的身后有安公公监视着。 安公公一板一眼的盯着秦明,如鲠在喉。 第66章 举杯同饮 皮笑肉不笑的安公公目睹着秦相颤抖的手抚着秦轻烟的脸颊。 “秦相您还是麻利些, 老奴还得回去复命。”安公公不耐烦的催促道。 秦明知道安公公是武康帝派来的,他这出杀女儿的戏必须在他面前进行。 他不能哭,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愤慨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口一口吃着这碗毒粥。 秦轻烟捏着勺子就往自己的嘴里送, 嘴里还念叨着:“好吃,真香啊。是烟儿最爱的鸡丝粥。” 秦明知道秦轻烟的口味,她打小就爱好这一口。 秦轻烟迈着个头就专注着吃粥,直到她感觉到腹部开始翻江倒海一阵呕吐,她用手扣着口腔。 “哇哇哇”夺眶而出的眼泪飙升, 她痛苦的喊道:“爹,轻烟肚子好痛啊!” 秦明皮笑肉不笑的拥抱住她道:“烟儿不痛了, 一会儿就好了。” 他就像小时候一样抱着他的女儿烟儿, 讲着前朝旧事哄她入睡。 秦轻烟“哇呜”一声哭的更厉害了, 她大吵大闹道:“烟儿肚子痛痛, 爹爹……” 秦明已经记不清她叫了多少声爹爹,仿佛震碎了他的心。 无能为力的他只能尽最大能力安慰她, 秦明叹道:“烟儿,是爹爹对不起你啊。只希望你走的轻松些。” 秦明不愿意看到秦轻烟被毒药慢性毒发身亡, 他捂住了她的鼻息…… 秦轻烟的瞳孔中皆是震惊, 她双脚一蹬想要努力的呼吸,却被秦明死死的捂住。 秦明亲手把她送上了死路。 他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对不起, 女儿。爹也是迫于无奈。” 远处的安公公瞧的一清二楚,他满意的点点头道:“宸妃已安详的离去,老奴也可以回去向皇上复命了。” 待到安公公走远了, 秦明才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他到底做了什么? 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 武康帝,他誓要反。 至于宸妃身边的清霞虽说助纣为虐多年但是这次弃暗投明之举也让她洗清了自己的作孽。 江雪应证了自己的承诺, 她在圣上面前替清霞求情。 “皇上,清霞这次能戴罪立功助我们破案, 希望皇上能开恩放过她,她良心未泯。”江雪抱拳道。 武康帝点点头:“准奏。镇抚使江雪这次功不可没,朕特准许你提一个你想要的。” 江雪摇头道:“江雪什么的不需要,只要能陪着长乐公主身边,一世安乐便好。” “江雪,望你说到做到,不要让朕看到长乐流一滴泪。”武康帝凝眉道。 江雪的心愿不大,陪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就好。 “清霞此行出去便是山高水远,你出去后就过些安分日子吧。”江雪带着几名锦衣卫一路护送清霞出了宫门嘱咐道。 清霞背着个浅蓝色的包裹声泪俱下道:“江大人的大恩大德,清霞没齿难忘。” 清霞以为自己的命运会像她的好姐妹一样被人利用惨死在宫中。 含恨而终的宫女不在少数,宫中堆积的尸首,马车都拉不完吧。 江雪重新给了她出宫的机会,清霞跪着道:“清霞从前做了很多对不起长乐公主殿下的事情,望江大人在公主面前替清霞道歉!” 宋绮罗可不是什么话都听的进,她爱恨分明的很。 江雪摆手道:“行了清霞,道谢的话我家娘子最不爱听了,你的道歉我帮她领了。” “清霞谢过江大人不记小人过。”清霞抹了泪背上包裹向云川国市井深处去了。 公主府。 高阳郡主一案最终结案,她们的共同敌人宸妃已然除去。 宸妃是她们的心头大患,现在除去了倒是轻松不少。 宋绮罗相邀陈语琴前来赴宴。 陈语琴多得宋绮罗的帮助,现在已经能随意出入东宫。 太子宋彦本就是好面子的人,自是希望自家的妻子能跟宋绮罗稳定好关系。 宋彦想来这陈语琴近来跟宋绮罗相交甚好也是好事,他能在宋绮罗身边多个耳目。 宋彦殊不知陈语琴早已在暗中跟宋绮罗互帮互助。 俩位绝代佳人置身府中小院对弈。 “棋逢对手,公主请。”陈语琴手拈白棋而下随后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宋绮罗捏着手中的黑子已然剩余不多,她蹙眉一紧。 现下她每下的一步都需要深思熟虑。 整场棋局不明,俩人已然到了僵局。 宋绮罗终是决定下到了棋局的一处不经意处。 她不经意的一步棋扭转了整个局势。 白子被逼入绝境,无路可走。 “语琴姐姐,承认了。”宋绮罗嫣然一笑,动人心魄。 “绮罗妹妹的棋意越发精湛了。”陈语琴回应的点了点头。 江雪在后厨忙了大半天,终是把这桌子的菜烧出来了。 江雪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汤勺道:“娘子,你们还在下棋啊,用膳咯!” 蓬头垢面的江雪从后厨出来还拿着一柄汤勺。 江雪,还真是接地气。 陈语琴忍不住捂嘴掩笑道:“江驸马亲自下厨,语琴有口福了。” “让语琴姐姐笑话了,夫君平日在府中跟绮罗相处便是这般。”宋绮罗起身说道。 公主府好久没有这般热闹了,江雪招呼着陈语琴落座公主府后院庭院的石凳上。 款款落座的陈语琴,她的一言一行把陷于深深困于宫墙囹圄之中的女人演绎的淋漓尽致。 不敢言不敢怒,唯有等待时机暗中发力。 她们夫妻两人设宴相邀陈语琴倒是别有一番用心。 江雪特地挑了后院的空地设宴。 空气清新,花香作伴,岂不美哉。 三人在月前,对酒当歌。 “娘子,我很好奇。你们怎么掐定秦相会去找莲花来作证?”江雪倒了杯酒递给宋绮罗道。 宋绮罗尝了尝坛中的劲酒道:“秦相极力想要找到人证证明秦轻烟的清白,当然是从她的身边人抓起了。” 秦家父女都一样,喜欢用威胁强逼来得到目的。 有其父必有其女,这一点,毋庸置疑。 她们早就料到秦相会为救女儿去买通她身边的宫人,岂不料被她们捷足先登一步给莲花施了威。 莲花只是个小宫女她可不想得罪她们任何一方,莲花答应了下来会如实禀报。 陈语琴在宫中做她们的内应,让她们的计划才进行的如鱼得水。 “陈太医也是娘子的人?”江雪动了动唇道。 宋绮罗点点头道:“夫君忘了,他替你治过伤。自是本宫安插在宫里的人。” 陈太医…… 江雪这才恍然大悟这个人替她动过针灸,还有药浴。 原来如此。 陈太医是宫中的御医自是经手宸妃的病状,宸妃本是轻微的失眠之症,但他每日在她的药引子中加重剂量便成了毒药。 无形之中杀人最为锋利。 宋绮罗推了推想入神的江雪道:“夫君在想什么呢。” 江雪缓了过来道:“没…没什么。来,我们三人一起喝一杯吧。” 高举酒杯,一饮而尽,真是尽兴! “语琴不胜酒力就不陪二位多饮了。”陈语琴轻啜了几口酒。 劲酒最为辣喉,她轻咳了两声连忙捂手。 “语琴姐姐多用些膳才是,吃菜。”宋绮罗夺了她的酒杯转而给她夹了些菜进碗里。 江雪小声嘀咕道:“娘子,我怎么没见过你给我夹菜呢。” 江雪,小家子气。 她扯了扯宋绮罗的衣袖,撇撇嘴。 她还撒娇起来了,像什么话? “夫君,语琴姐姐是客人。”宋绮罗轻咳了两声说道。 她拿着碗递到宋绮罗面前故意摇晃道:“那你也给我夹嘛,娘子娘子。” 宋绮罗哄孩子似的给她也夹了菜道:“给你夹给你夹。” 江雪像得了糖果的小屁孩,她瞬间笑逐颜开道:“我就知道娘子最疼我啦。” 咳。 这么多菜都堵不上她的嘴。 “好啦你夫君,快吃菜吧。”宋绮罗牵起嘴角道。 她们夫妻两人的相处模式倒是颇有意思。 坐在她们对面的陈语琴,心微微一紧。 宋绮罗能得到江雪如此这般的体贴入微的照顾,是太子宋彦从未带过有她的。 人跟人的命真就有这么不同。 陈语琴现在的处境真不能跟宋绮罗言语。 宋绮罗浅浅一抿春道:“夫君让语琴姐姐见笑了。” 陈语琴低头夹着菜道:“未曾,未曾。江驸马做菜的手艺倒是不错,语琴羡慕绮罗妹妹的紧。” 嘴上说着恭维的话,谁知道陈语琴心中的苦楚。 她又何曾不想寻一人择一世白头。 问世间,真爱有多难寻。 三人用过膳后,时辰已不早。 陈语琴饮了些酒身子孱弱,宋绮罗便让府中的亲兵送她回了东宫。 夫妻两人送走了陈语琴,江雪肆无忌惮的揽过宋绮罗的腰声音如蚊叮小声道:“娘子,你那个……月事走了吗?” 江雪这人,真是急色。 宋绮罗嫁了个这样的如狼似虎的夫君还能怎么办呢,只能顺着她呗。 “嗯……今天晚上可以了。”宋绮罗红了脸应道。 “走吧,娘子。为夫今晚亲自伺候你沐浴,我对你好吧。”江雪一脸坏笑道。 宋绮罗刮了她一眼道:“本宫是不是还要多谢夫君咯。江雪,本宫告诉你,你只能碰我!” 江雪吐了吐舌头揽腰抱起她道:“知道咯,我的公主大人。” “嗯……你这人……”宋绮罗还未说完就被江雪的热吻堵住。 第67章 悬案又起 夜色悄然而至, 云川国的城中响起“乌鸦”的怪鸣之声。 已是子时三刻过,凄凉的街上只留了一个年迈的打更人迈着笨拙的脚步踱着步子。 他手里拿着一面小锣鼓敲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当他行至酒坊之时, 瞅见酒坊内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平时的酒坊店家早早打烊,今夜奇了。 兴许是好奇心作祟,打更老人放了手里的小锣鼓到门前。 他大着胆子伸出个脑袋往缝隙里面探却看到了自己不该看的一幕。 酒坊店家的尸体被数着乌鸦啄着尸体,一点点啃食他的内脏。 “吱吱吱吱……”它们发出一阵阵享受美食的满足感。 活生生的一个人竟被这群乌鸦生吃了去。 胃里的食物瞬间就要喷发出来,他夜里偷吃的煎饼都快呕出来。 作呕的打更人吓的魂飞魄散, 扭头就跑。 乌鸦的瞳孔瞬间变幻成了红瞳,它们似乎得到某种“指令”, 群体有序的排着一条横线朝着门外的打更人追去。 打更人哪里赶的上这些毛头畜生的速度, 三下五除二就被这群训练有方的乌鸦扑倒在地。 血溅三尺的打更人都还没来得及捡自己的锣鼓, 他被这群乌鸦吞食于腹中。 “啊啊啊啊……”他的喉头发出阵阵的惨叫。 打更人伸着手向街角处招手。 他的喉头一紧, 从口腔上涌出血来,血鸦像是问到了美味的味道, 朝着他的喉咙疯狂的撕咬而去。 打更人就这样在一声声惨叫中丧生。 尝过这美味的大餐后,它们成群结队的向天空上方飞去。 街上还有个五岁孩童踢着蹴鞠, 他猛的一脚就踢到了街的正中央, 不偏不倚就是打更人死的地方。 小孩捡过蹴鞠若无其事的小跑回去,殊不知后面还躺了一堆血肉模糊的尸块。 妇人发现孩子不见了从屋里赶紧跑了出来寻孩子。 “别出声, 妖物来了,不听话的小孩儿是要被吃的。”妇人打着小孩的屁股教育道。 小孩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道:“蹴鞠上有血,血边上还有一大堆猪肉。” 妇人只当是大晚上小孩的胡言胡语, 他说大街上出现猪肉,稀奇。 “小宝, 乖啊。我们回家。”妇人哄着孩子赶紧进了屋锁上了门。 最近这云川国的百姓提心吊胆,到了夜里都不敢出门, 生怕那吃人的乌鸦给抓了去。 夜里巡逻的锦衣卫们行至城北见到如此惨状立刻叫了仵作前来。 “这已经是这个月发生的第五起案件了。”一名锦衣卫无力的摇头。 薛松已经加派了人手日防夜防这黑鸦,还是没能防住。 “赶紧把这件事情通报给薛大人吧,死的人越来越多了。”另一名锦衣卫叹了口气道。 黑鸦作祟,薛松奏请圣上,圣上一道圣旨传了下来: 云川本是国泰民安之邦,今现黑鸦在国中乱国之安危,扰民心。 朕限令拱卫司为期半月必将把妖物缉拿归案,如若做不到,全体上下拱卫司难逃责罚! 江雪没过几天安稳日子,很有幸就被召回了拱卫司办案。 她心里是百十个不愿,也只能默默接受。 宋绮罗整天嘴里也挂着:“夫君现在是镇抚使自然是要能者多劳一些,拱卫司没你不行。” 拱卫司没她行,大大的行。 江雪想偷懒赖在床榻上不愿意起来,故意闭上眼睛装睡。 宋绮罗掀了她的被子道:“夫君再不起来我就让风晚敲锣打鼓!” 母老虎,当真的母老虎。 她怎么就娶了个宋绮罗这样的女人。 宋绮罗这指明就是不让她睡了呗。 江雪撇嘴答道:“娘子你怎么这样!你就不想我跟你腻歪呗,哼。” 宋绮罗推搡她道:“江雪,你最近皮子是不是又痒了,家规看来还没有抄够。” 家有严妻,不得不听。 江雪一听“家规”两个字,犹如晴天霹雳。 她“嘭”的一个翻身攻城缴械般举手投降道:“我去,我去还不成嘛。” 宋绮罗催促着江雪快些起床,她还赶着上早朝。江雪拗不过宋绮罗只好乖乖听话的起身穿了衣。 两人起了身,宋绮罗吩咐风晚让后厨上了些素食小菜。 宋绮罗知晓江雪的口味,早膳也安排的明明白白。 夫妻两人坐在一起安静的用早膳,江雪端着白玉瓷碗喝了几口白粥就感觉饱了。 一旁伺候的风晚插嘴道:“驸马爷,这么大一桌子菜,您就喝点粥啊?” 江雪暗自下来一个重要的决定,她放了碗筷道:“从今天开始,我!要!减!肥!” 励志减肥的江雪昂首挺胸的站的笔直。 宋绮罗手里攥着手帕细心的给她擦了擦嘴角道:“夫君是受了哪门子的刺激要减肥?公主府还是养的起一个驸马的。” 江雪摇头道:“娘子有所不知啊,要是我再不保持身材,你哪天觉得我丑了老了岂不是要休了我。” 宋绮罗细心的帮她擦了擦嘴角的饭粒道:“夫君且宽心,绮罗与你同在,绝不背弃。” 宋绮罗吧,虽然有时候很凶还傲娇,但是对她的好都是真的。 江雪情不自禁的握紧了她的手道:“好。只要我江雪在的一天,定会护娘子周全。” 此时此刻不管身旁那人所言是一时情绪还是真心实意的真话,宋绮罗的眸中皆是对他的的爱意。 至少这一刻,她始终如一相信她的。 匆匆与宋绮罗告别后,江雪身穿一身飞鱼锦服出了门。 今日的她没有骑马,选择徒步去拱卫司。 闲情逸致的江雪在闹市中负手踏着步子,清晨闻着飘香的豆腐花的味道格外有人间烟火气。 好久没吃上这一口豆腐花了,江雪先是找店家要了一碗尝尝鲜。 她在府里还说着要减肥,出来就开始吃。 江雪,打脸吧。 江雪想着拱卫司那群家伙定是还未用过早膳,江雪走到豆腐铺前向店家要了几十份的豆腐花。 店家跟着店里的小二打包着豆腐花道:“客官真是阔气,您一人定是拿不走,稍等片刻我们跟您送来。” 江雪谢过店家后道:“请店家送到拱卫司,多谢。” 店家客气的招呼着江雪道:“大人原来在拱卫司当差,小人眼拙了。请您先行一步,我们后脚就送到。” 店家欢喜的收下了江雪递过来的银两,想着这单生意抵他们忙上一阵了。 穿过几条街巷,江雪的步子停留在拱卫司大堂前。 “江大人,您可总算回来了。薛大人跟宁大人可是整日都念叨着您呢。”一名眼尖站岗的锦衣卫看出是江雪道。 江雪摆手笑道:“偌大的拱卫司如此多的能人异士,还缺我不成?” 他笑逐颜开道:“您可不知道,最近云川国又出了怪事,说是出了妖兽吃人。” 江雪迈着步子跨进了属于自己的内堂,案桌上叠满了厚厚的折子。 江雪随意拿起几叠折子翻看又给自己倒了杯茶,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薛松皮笑肉不笑的从外面走进来道:“哟,我们江大人回来了,瞧瞧多大气,还给咱兄弟们带了豆腐花。” 拱卫司里的兄弟们今儿个得了口福,个个都笑脸相迎江雪归来办案。 薛松手里捧着豆腐花埋着头舀过一勺滑嫩的豆腐花,吃的津津有味。 入口即化,香滑玉嫩,这城北老杨家的白玉豆腐铺够地道。 江雪看着折子随口说了句:“路口顺便带罢了,薛大人莫要多想。” 薛松打趣的笑她道:“口是心非。江大人这几天可休息好了吧,公主也哄好了?” 江雪见薛松匆匆忙忙赶来,定是没有闲聊如此简单。 薛松有意无意的打趣,江雪就料到了。 江雪似笑非笑道:“我们家娘子大度的很,怎么会跟我计较嘛,薛大人想必是有求而来吧。” 薛松一拍桌道:“江大人慧眼识金啊,薛某此次前来的确有事想求。” 薛松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一宗卷宗递给江雪道:“云川出了妖邪害人这事棘手,圣上已经下旨要我们锦衣卫全力以赴捉拿妖邪。” 江雪道听途说过些妖邪摇头道:“薛大人是个精明果敢的人也信这民间传的妖邪之物?” 薛松不假思索道:“薛某自是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 世上本就没有妖物,只是谣传的人多了把它变成了妖。 这就是所谓的以谣传谣吧。 薛松跟宁柯这两位大人可真是一刻也没不愿意她闲下来,案桌上早就准备好了一叠叠关于这黑鸦的杀人事迹。 云川国中已经连续有五人受害者,死状皆是血肉分离,惨状不堪入目。 受害的群体大抵是随即挑选,每隔三天左右就会出现一名死者。 仵作在上面的注释相对于来说较模糊,江雪思考片刻抿了抿茶。 江雪大概翻阅了一下道:“难怪你们始终抓不到这装神弄妖的人,这些普普通通的线索,一点用都没有。” 江雪起身而去,她想到一个好地方,或许能查到这黑鸦来历一二。 “江大人,黑鸦一案就交给你了啊!我跟宁大人有其他案子要出云川去办。”薛松吆喝着说道。 薛松跟宁柯还真是不客气,他们早就把任务给她安排好了。 第68章 天机晓阁 江湖传闻中的天机晓阁, 阁中楼主有通天晓地的本领,江湖客需花费楼主满意的酬金便可倾述告知。 天机晓阁建立在云川国城北的郊外深处,江雪决定一切从简给自己换了身衣物。 她脱了锦衣卫的飞鱼服换了身江湖中人的行头。 浅色布衣, 随手拿了条丝带绑着头发,腰间佩着一把佩剑,颇有江湖人的气息。 竹林阁前有两名穿着玄色衣袍,头戴浅蓝色方巾,额中印着似锁的印记, 他们呈对立站着。 江雪翩然而至到天机晓阁前,阁前弟子阻拦她道:“天机晓阁主人每日只接待前十名客人, 少侠请明日再来。” 天机晓阁的规矩, 楼主每日只收十名客人的钱办事。 江湖中称天机晓阁跟霹雳堂过世的老门主颇有渊源, 江雪心生一计。 江雪从腰间取出一片金叶子递给他道:“江雪是霹雳堂的长老特前来有事与楼主相商。” 弟子接过金叶子确认无疑道:“原来是霹雳堂长老到了, 我这就去通报。” 霹雳堂跟天机晓阁素来交好有盟友之约,弟子自是不敢怠慢霹雳堂来的客人。 江雪点了点头道:“江雪在此等候片刻便是。” 前段时间从霹雳堂死去的叛徒夺来的金叶子, 这下倒是用上了。 通报的弟子转身一跃便消失在林前。 不过半盏香的时间,一路小跑的阁前弟子从竹林中下来道:“楼主说让你上去, 跟我来吧。” 阁前弟子在前方带路, 江雪在后面跟着,她们走至竹林中的石板路。 刚开始还一切正常, 可越行至竹林深处迷雾四起,江雪失了方向。 前面带路的阁前弟子也不见踪影,江雪只能往前方继续行走。 此处迷雾一时半刻看来还不会散去, 江雪在迷雾中寻找前往上天机晓阁的路。 天机晓阁浅藏在竹林中,竹林雾中渐起迷雾。 天机晓阁楼主在此处设了迷阵, 江雪定睛一看她绕了几圈还在原处。 雾中迎来一阵扑鼻的花香,江雪吸入感觉头痛欲裂, 她大叫道一声:“不好,这味道……” 江雪曾在古书上见过此迷阵,入此阵者必定要养气凝神静气,切莫慌乱。 强压住内力的江雪扯碎了衣角的一块碎布赶紧给自己捂住口鼻。 想要破解此阵得先找到阵眼,江雪手执佩剑跃之上空,以正中的方向为指引,运功借力把这些雾劈散。 耗费了不少内功的江雪终于看清了前方的路,阵眼离她大概还有几百米左右。 她执剑飞身而上踏至一块平淡无奇的青石板前停下,青石板上的盆栽里放着一株摇曳多姿的开的正盛的曼陀罗花。 传闻中的曼陀罗花闻名有摄人心魄之用。 迷雾中难怪都夹杂着花粉的味道,用途便是迷人心志。 毁此花便可破此阵,江雪屏气凝神的执剑毁砍曼陀罗花。 “休想毁我阁中花草!”一声尖声历喝的女声道。 竹林雾中一柄长剑划破,江雪身法敏捷向后退一步道:“阁主设此阵法是待客之道吗?” 竹林中雾气逐渐散去,青石板路缓缓走下一名蒙着面纱的女子道:“江湖人心险恶,不是什么人都能来我天机阁作祟。” 粉衣裙袍的女子,柳腰细眉,透露着一双明眸,睫毛微颤了一下。 她蒙着面纱给人格外一种错觉。 江雪以为看错,天机晓阁身形好似她的一位故人。 不可能是她吧,她都消失这么多年了。 打消了这个顾虑,江雪收回长剑道:“江某是奉霹雳堂门主前来有事询问楼主。” 面纱女子轻哼一声道:“霹雳堂现在那几个老头子坐镇能成何大气,枉费前门主生前的一世英名。” 面纱女子口气中皆是不屑似乎对如今霹雳堂的风气尽是不满。 江雪低头道:“楼主,江雪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面纱女子白了她一眼道:“你姑且随我进阁中。” 天机晓阁伫立在竹林深处,江雪一抬头便瞧见这座如牢狱般的阁楼。 阁楼整体呈现塔状,阁中的材质皆是由有云川名匠为天机阁精心设计。 天机阁的玄妙之处在于近看是塔,远看却是座楼。 她踏进天机阁前,阁楼的弟子拦下她道:“少侠请留步。按照阁中的规矩需要上缴兵刃。” 江雪冷哼一声道:“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在天机阁大开杀戒不成,我可没那个精力。” “少侠入乡随俗还是遵从我们这里的规矩吧,待你出来之时,我们必将归还。”阁中弟子没收了她的佩剑道。 江雪随手递给她后,他们这才放心的放她进去。 “例行公事,不必介怀。”面纱女子冷声道。 江雪没吱声,她跟着天机晓阁主进了天机阁。 内堂正中环绕着一根以玄铁铸造的玉柱,玉柱四周包裹着类似锁的印记,这似乎是天机晓阁的特殊标识。 她发现每个人额头上都有这个印记,石柱也雕刻着有,这很难不让人意识的记住了这锁的模样。 江雪触手去碰那柱上的花纹,面纱女子转过头来打断她道:“莫要乱动,天机阁处处机关。你跟紧我。” 江雪猛的伸回了手点点头继续跟上了面纱女子。 天机阁内部呈九曲连环的旋梯,每一层阁是不同机密的分档。 阁中弟子分别守在九层阁每一层,这是一只蚊子都难逃他们的视线。 天机晓阁号称江湖第一内阁,果然名不虚传。 每一层都设置有暗哨,只要踩错一步便会中了机关。 面纱女子屏住呼吸道:“跟我走,切莫分心走错一步。” 江雪大气都不敢出,她小心翼翼的紧跟其后。 面纱女子带着江雪行至一处“百晓阁”处停下,江雪瞅见眼前的铁门正中有个环形的装置,正中央的位置应该是开启机关的卡槽。 她从腰间取出一枚类似锁的暗器塞进门中的细缝中,暗器跟卡槽门完美结合,直到听到“咔嚓”一声,铁门发出沉重的轰隆声,应声而开。 面纱女子目光如尖刀利刃开口道:“随我进来。” 江雪点头跟着她进了百晓阁,阁中数十层的书架上堆满了江湖失传已久的典籍。 破皮的书籍似乎被人已阅尽,江雪随意的瞟了一眼。 逍遥凌波步法、灵蛇剑法、调理内息用的归墟心法等等。 江雪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些武学秘籍就差把它们给带走了。 胆子不小啊,明目张胆在她面前看她天机阁的秘籍。 面纱女子轻启唇道:“你休想打那些秘籍的主意,今天来找我什么事,有话直说。” 天机阁楼主倒是个直爽人,知道她有所求。 江雪转念胡编乱造了一番,说的绘声绘色,手还不忘笔画。 江雪轻咳了两声道:“楼主有所不知,云川接二连三出了黑鸦袭杀人一案,其中有霹雳堂的弟子,江雪身为长老岂能坐视不理。” 面纱女子听的真切于是道:“如此说来,江少侠此举是来为门众弟子寻明真相,打听到我天机阁头上了?” 江雪奉上一叠银票道:“楼主既然已经知晓。江雪也不拐弯抹角了,天机晓阁收银钱办事,江雪是懂规矩的。” 她笑逐颜开收下银票道:“江少侠想知道什么说吧,本楼主也不是那循规蹈矩之人。” 江雪抱拳说道:“实不相瞒楼主,江雪是想知道那黑鸦的来历,寻个破案的思路。” 面纱女子指着阁中第三排第四层的书架上道:“你要的东西就在那边,你看完了就赶紧走吧。” 天机阁的规矩是知晓其物却不能带走。 江雪点头,脚下一轻。 飞身而至那层书架看到《山海异志》这本书从夹层里抽了出来。 江雪一目十行快速的翻看起书来,终在二百四十章翻到了一种类似黑鸦的动物名为黑色血鸦。 书中画其形态,此黑鸦全身乌黑,瞳孔为红色,它们从小被南月族人秘养作为他们的宠物。 黑鸦噬血,常年需要用人血喂养。 南月族是西凉国支下的一个族落,南月以守护西凉为主,谁能想到南月族的人已经渗透进了云川国作乱。 江雪读到这黑鸦最后一排的小字:此鸦生性噬血,破解之法:找到群鸦的主体火烧取其瞳。 此黑鸦是群体生活饲养,其中主体那一只就是它们的主导。 主体的母鸦控制着其他意识的血鸦。 原来如此,只要灭了这主体黑鸦就能除尽黑鸦。 西凉国的野心昭然若揭,她们是想趁虚而入打压云川国民的民心。 “完璧归赵,江雪告辞。”江雪递回山海异志对着楼主说道。 面纱女子点头道:“我吩咐人送你出去,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来过这里。” 江雪告辞的抱拳道:“江雪明白天机晓阁的规矩。” 江雪离去之时被两名阁中弟子蒙上黑巾,他们带着她出了阁中。 直到走出这片竹林下,两名阁中弟子归还她的佩剑道:“少侠收好你的剑,就当没有来过。” 故作神秘,不就是一个阁嘛。 江雪取回剑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公主府一趟。 第五卷 爱未央 第69章 质疑的爱 南月族这次潜入云川国中作乱, 必有他们的企图,关乎国之安危。 江雪匆忙赶回公主府想把自己的想法皆数告知公主。 江雪一进府中问道秋灵:“秋灵,公主呢, 我找她。” “驸马爷,公主在书房呢……”秋灵指着公主府的书房念道。 此时书房中的宋绮罗正坐在红木椅上闭目养神的听着面前跪着的暗卫魏征的汇报消息。 一身黑衣的魏征压低声音道:“公主殿下,属下已经查到西凉国的使臣不日便到达云川,南月族已经开始行动,她们真是狼子野心啊。” 宋绮罗摆了摆手道:“魏征, 照我说的做,暗中追查南月族的动向, 她们一跟使臣有联系立刻向我汇报。” 魏征拱手道:“属下遵命。” 欲言又止的魏征了多了一嘴道:“公主殿下, 你真还要留下那个江雪?这会影响您的计划啊。她留不得啊!留不得!” 公主殿下的身边自从多了那个叫江雪的, 她似乎没有以前那么不尽人意了, 眼里居然也有光了? 宋绮罗不悦冷声道:“本宫的事何时需要你来多言。魏征你的这张嘴,是不想要了吧。” 魏征不知当讲不当讲, 再三思虑下道:“魏征请公主以大局为重,切莫为了江雪分心啊!公主要是下不去手, 魏征代劳!” 江雪呆若木鸡的站在门外听的一清二楚。 留不得?呵。 什么? 宋绮罗, 她的娘子算计她? 她跟她的朝朝暮暮到底算什么呢? 江雪本要敲门的手停顿在半空中收了回来,失魂落魄的她转身准备离去, 不巧碰到了门前的盆栽。 书房里的魏征耳朵灵敏,一点动静他都能知晓。 魏征飞身破门而出道:“谁!” 他抽出腰间的长刀向江雪刺去。 江雪一个转身向后退了几步执剑挡下了他的长刀道:“就凭你?杀我?” 她这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真让人恨,不过是江湖榜上的高手之一, 有何了不起。 魏征咬牙切齿挥刀劈来道:“公主殿下不忍心杀你,我魏征就替她除了你这个假驸马!” “假驸马”这三个字正是激怒了江雪的斗志, 江雪这会正是没气可发泄。 江雪执起长剑数百道剑意形成百剑阵,忽而化整为零, 无数剑意在紫光中盘桓飞舞,快剑如破雷之势。 “魏征,死在雨花剑法下也是你的荣幸!”剑剑直击魏征的要害,他连连败退。 江雪内力浑厚,她在剑气中注入了大量内力。 一套雨花剑法使的炉火纯青,如同人剑合一。 府中桃花瓣瓣飘落,花随剑意舞动飞花。 剑随着剑尖的摩擦,刀剑相互的冲击,魏征连连败退道:“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势不可挡的凌厉攻击,江雪执剑抵住魏征的喉咙,离割喉近在咫尺。 “很想死?成全你!”江雪眸中皆是灰暗,暗暗发力。 魏征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 “夫君,住手!”宋绮罗唇如胭脂开口道。 江雪收回了剑道:“怎么?杀你公主殿下一个暗卫心疼了?” 宋绮罗上前制止她道:“夫君你要吵就跟我关上门吵,放了他。” 江雪冷寂道:“随你。” 冷淡的两个字说出口如同把宋绮罗打入冰窖,这是江雪从未在她面前表现出的态度。 宋绮罗一个眼神示意魏征退下,魏征点了点头明白。 魏征被江雪打成重伤嘴角溢出血,他强忍着伤势说道:“属……属下告退。” 江雪头也不回的就快步走去,宋绮罗一路小跑的追上她,她从后面抱住她道:“夫君,你听我解释……” 解释,还要怎么跟她解释。 她的暗卫口口声声说要杀了她。 她竟然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那么爱她,她就是这样对她的吗。 痛彻心扉的江雪比人刺一百刀还要痛,江雪强忍着泪不愿意在宋绮罗面前表现。 江雪停下步子对上她的眼眸道捏住她的手腕质问道:“宋绮罗,你到底拿我算什么?难道是你的棋子?” 她是习武之人,手碗力大惊人。 宋绮罗咬着唇道:“夫君,我们成婚这么久了你还不信任我?你去听信一个暗卫的话。” 曾经她是想过把她当成傀儡,不动心。 今时不同往日,她早已动情了。 江雪把宋绮罗逼到墙角道:“公主殿下的计谋我可是见识过,江雪自愧不如,你连我也算计了是吧?我是不是你计划中的一环呢?” 她可以为她付出,可以为她杀尽她的任何敌人,她唯有不可接受自己被最爱的人算计。 江雪步步紧逼到她角落,宋绮罗的身子剧烈一震道:“江雪,你给我说清楚!本宫在你眼里是这般攻于算计?” 她们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江雪苦笑。 如何看,她也不知道。 从一开始进公主府就是误打误撞,她以为日子久了她能感动她,原来人家当她是棋子啊,棋子。 爱不是感动啊,她真蠢。 心如刀割的江雪,已经没有了争吵的力气。 江雪松了手道:“罢了,我不想跟你吵了。” 她说完就回了明月殿收拾自己的行李,江雪自从来了府里置办了不少新衣物,江雪挑了几件匆匆忙忙的塞进了行囊里。 江雪这一出闹的可不小,整个公主府的府兵跟丫鬟都看着。 秋灵看着江雪抗着行囊收了起来劝道:“驸马爷你这是做什么啊!就算跟公主吵架也不能这样啊。” 江雪夺过行囊道:“秋灵,你别劝我了。或许我走了,你们公主就找新驸马了吧。” “你们公主就找新驸马了吧。” 江雪,她是会气人的。 一句气话,差点没把宋绮罗气的锤她。 秋灵也劝不住江雪要走的心,她赶紧禀报宋绮罗道:“公主,驸马爷这是要离家出走啊。” “江雪,你给我站住。你敢出了公主府就别回来了。”宋绮罗冷声道。 江雪冷冷的经过她的身旁,箭步流星出了公主府。 俩人从如胶似漆转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一天前,两人的誓言犹在耳边。 今日就发生了如此大的矛盾。 秋灵上前说道:“公主,要不要奴婢去盯着点驸马爷。” 宋绮罗淡然道:“她走,她爱走哪儿去哪儿!公主府不缺她一个!” 反了,江雪真是反了。 她在质疑她们的爱。 宋绮罗也生气,闷着声就回了房把自己关了起来,她让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她。 俩人都正在气头上说着气话,江雪抗着行囊就回了自己的拱卫司,拱卫司还有她的一席之地,打地铺。 几日过去了,俩人还在闹着冷战。 江雪这日调理气息,强行运功。 越是在意越就不能专注在心法上。 思前想后的江雪越发用力,内力就越紊乱游离在她的体内跳动,一往后仰她就撞到了案桌上,她捂着胸口猛的吐了几口血。 情字困人,困住的是她的心。 “江大人,别来无恙啊。二只烤鸭,一壶陈年女儿红,不成经意。”颜婉清眉眼带笑的说道。 颜婉清一如往常的向江雪来上报南笙梦的动向以及打听到的消息。 “你看我现在像别来无恙吗?”江雪擦了擦嘴角的血,她笑的凄绝道。 颜婉清摇头道:“你这是为情所伤啊,哎。我一个个小小的风尘女子也帮不了江大人的忙呢。” 阴阳怪气,颜婉清。 弯酸人,她倒是很有一套。 颜婉清递来一张手帕道:“擦擦吧。我知道你江雪没那么容易死,不就是跟你家夫人吵架闹脾气嘛。”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江雪摆摆手道:“不提她。你且说说南笙梦近况如何。” 颜婉清丢了烤鸭跟酒到案桌上道:“喏,城南王嫂家买的。边吃边说。” 颜婉清说着南笙梦里的老鸨谢妈妈接了个大单说是西凉国要来几位贵客,太子殿下让她们好生招待着。 西凉国属称女儿国,西凉的女子皆都喜欢女子,她们国家见不到男子。 这几名从女儿国前来的贵客是西凉国的使臣跟女殿下,西凉的贵客她们南笙梦自是不敢怠慢。 太子宋彦还承包了南笙梦,她们的吃住玩乐都在南笙梦。 宋彦的拉拢人心吧。 太子真是深藏不露,暗中跟西凉还有勾结。 江雪饮了一点女儿红就被酒辣到。 口腹中皆是辛辣。 烈酒果然是伤身。 宋彦在武康帝面前看起来是沉默的小羔羊,谁能想到他荒乱后宫不过是装作外人看的罢了。 过几日便是一年一度的花魁选拔夜,宋彦一掷千金点名要花魁陪舞,见钱眼开的谢妈妈立刻答应了下来。 一本万利的生意,谢妈妈笑的合不上嘴。 这个谢妈妈还真是无奸不商啊。 颜婉清点头道:“江大人,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行动。” 江雪思索片刻道:“你回南笙梦盯着,花魁之夜我也会到,我倒想看看太子能办出什么个花了。” 颜婉清明白了江雪的意思说道:“行,我这就回去跟谢妈妈商量。” 江雪摆手道:“不送。” 颜婉清白了江雪一眼:“你这家伙真是除了对你夫人温柔点,其他人都冷冷的。” 江雪一掌拍碎了案桌,桌子七零八落粉碎在地,桌上的烤鸭跟酒都撒了一地。 她紧绷的神经吐出一句话道:“别给我提她!” 颜婉清吐了吐舌头故意气江雪道:“急气攻心是会气血倒流而亡的。” 江雪一挥手,掌风扑来道:“给我出去。” 第70章 不如不见 江雪以为就她自己会难过, 宋绮罗也没好到哪里去。 闭门不出的宋绮罗,对外宣称过于操劳在家静养,接连着几日的早朝都未去。 武康帝派了宫中的御医前来诊治都一一被宋绮罗婉拒。 她没有病, 她是被江雪的不信任给气到了。 日渐憔悴的宋绮罗照着铜镜中的自己倍感到有心无力。 她还记得她们定情之时奏的那曲《凤囚凰》,宋绮罗端庄的坐在琴案上,纤纤玉手抚起琴弦,琴声悠扬四起响彻整个公主府。 不难听出,琴声中夹杂着一丝哀怨。 秋灵叹道:“许久没有听到公主殿下奏曲了, 不奏则已,一奏惊人。” 风晚无奈道:“公主殿下这次是被驸马爷灼心了吧。” 夜色逐渐暗淡又到了就寝的时辰, 空洞的明月殿只留了宋绮罗一人。 身着寝衣的宋绮罗躺在床榻上, 额头上沁着密密麻麻的汗, 她又做噩梦了。 她又梦到母妃被烧死在寝宫中, 留下她一人独自喊着:“母妃,母妃……” 她从噩梦中一次次醒来, 她习惯性的朝着身旁的江雪寻求安抚。 她的身旁早已空无一人,她忘了, 她们吵架了。 她每次做噩梦惊醒, 江雪就会把她搂在怀里哄着她让她不要害怕。 突然失去她了,她不习惯了。 江雪, 离家出走已经三天了。 她在她的生活里已经形成了记忆,她仿佛又看到从前有一个身影总是在她的身边叫着她娘子。 她很黏腻又很烦人,每天都在她耳边嗡嗡嗡的。 “娘子, 我回来啦,今天想我没……” “娘子,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在你身边……” “娘子,你看, 我又给你带了你爱吃的糕点回来啦……” 她的话一句一句回响在她的耳边,如刀割在她的心头。 江雪真的走了,她现在才猛然发现。 宋绮罗形影单只的站在殿前,她还在回忆着跟她的点点滴滴,有哭有笑。 两人的过往皆在她的脑海里像放着倒序曲播放着。 原来她早就悄无声息的爱上她了。 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其实她的心早就属于她了。 宋绮罗单薄的身子娇弱似风好似随时都要倒下,眼角不争气的泪珠滴落下来。 她又强忍着自己性格中的倔强又生生的把泪逼了回去。 她是云川的长乐公主,岂能会为了一个女子流泪。 一生要强的女人,长乐公主。 宋绮罗想起江雪送她的生辰礼物了,她一直锁在梳妆匣里,宋绮罗捏着手里的一柄细致的金叶片。 “咔嚓”一声,她向锁在梳妆匣的金锁一扭,那枚香囊安静的躺在匣子里,似乎沉睡了许久,静待有缘人打开。 她轻轻一扯,香囊袋子一松,呈现出一个俏皮的泥人来。 泥人是照着宋绮罗的模样雕刻的,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江雪在她生辰前花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云川的手艺人打造的。 江雪故作神秘没让她当时打开,宋绮罗偏偏这个时候想起来了。 宋绮罗手心里捧着泥人喃喃道:“夫君,你要如何才能相信绮罗对你的爱呢。” 她走了,宋绮罗心空荡荡的。 泥人的底座下面还刻着一排小字:祝我家娘子永远开心。 宋绮罗看到这儿,再也经不起自己内心的煎熬,她抱着泥人掩面而泣。 “公主殿下,您多多少少还是用点膳吧,您这样跟驸马爷置气迟早气坏了身子啊。”风晚手里端着热腾腾的菜摇了摇头。 “她,还是没有回来吗?”宋绮罗咬了咬唇问道。 她嘴上说着叫她再也不要回来,心里始终是惦记着她的。 风晚叹了口气道:“驸马爷这几天都住在拱卫司,听拱卫司的锦衣卫说驸马爷好像练功走火入魔吐了不少血……” 她还是那样秉公执法的镇抚使江雪,一办起案来就没日没夜的不顾着自己的身体。 过去几天了,她的气该消了吧。 宋绮罗抹干了几滴累起身破门而出道:“风晚,跟我去一趟拱卫司。” 趁着夜色,宋绮罗带了几名府兵跟风晚前去拱卫司。 拱卫司的锦衣卫见着是长乐公主,他们作揖道:“公主请回吧,江大人说不想见你。” 江雪还给锦衣卫下了这样的命令,她们的关系已经生分到此了吗? 风晚上前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见到公主不仅不拜还不让我们公主见驸马爷!” 锦衣卫赶紧下跪道:“属下也是听从江大人的命令,请公主不要为难我们。” 薛松跟宁柯外出办事了,拱卫司的大小事务现在都交给了江雪处理,江雪这几天都把自己困在拱卫司里理案子。 落寞的宋绮罗摆手道:“风晚,她既然不想见本宫,我们就回去吧。” 风晚叹了口气道:“公主,你真不进去了?” 宋绮罗摇头道:“她不想见,有一千万种方法避着我。” 江雪,她还能回到她的身边吗? 她又要如何去做才能挽回她的心,证明她的爱。 待她们走远后,通报的锦衣卫进了理案阁道:“江大人,按照您的意思,公主已经走了。” 长乐公主主动放下身段来找她,真是稀奇。 江雪点头道:“她走了也好,免得我总牵挂。” 一句轻飘飘的话,江雪倍感痛心。 她的伤势又加重了,因为练功的缘故,导致急气攻心,无法凝聚内力调息。 江雪捂着胸口传来的剧烈疼痛感,她苍白的脸颊咬着唇。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她从前是不是太爱她了,凡事任何事情都以她为首要,她把她当作最重要的人,那她呢? 或许是一颗看不上眼的棋子吧。 江雪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她今天想通了,她为什么要为她而活? “江大人,今夜巡逻的锦衣卫又发现了黑鸦的行踪。”一名守夜的锦衣卫匆匆前来汇报情况道。 江雪拿过紫电剑道:“速速随本镇抚使前去查看。” 数百只黑鸦盘桓在上空绕着圈子久久未散,它们似乎在等待某种指令发出。 宋绮罗回公主府还有一段路程,而这群黑鸦盘旋在上空正盯着她们回去的路。 它们的瞳孔里由浅红色逐渐变暗,成群结对的黑鸦扑所朝下而飞来。 眼见这群黑鸦就要扑向宋绮罗,江雪的身影如闪电一般跃至她的面前击杀掉一只黑鸦。 那道熟悉的身影挡在她的面前,是江雪。 她总会在第一时间出现保护她。 宋绮罗眼眶里的泪还打着转道:“夫君,绮罗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你还是念着我,会顾及我的是吗?” 触碰到心底的那处柔软,江雪微微触动了一下。 她还念着她,她口是心非。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说这些话。 江雪顾不上跟她说话,她用力推开她道:“你走啊,快走!” 她把她推出了黑鸦群,自己身险在鸦群中。 江雪终是不忍看着她受伤。 “我们要走一起走!”宋绮罗挣扎着挽着她的手臂道。 江雪扯开了她的手,看了一眼后面跟来的公主府兵道:“你们赶紧带公主走,这里危险!” 宋绮罗随后被府中的府兵带出了黑鸦群,黑鸦开始攻击江雪。 江雪的血百毒不侵,她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头,以血注剑跟黑鸦战斗起来。 说来也是奇怪,这些黑鸦碰到了江雪的血仿佛遇到了什么脏物,它们迅速的逃离。 江雪指挥着手下的锦衣卫进行火攻,她指着逃离的黑鸦道:“你们几个跟我拿上火折子烧光这群黑鸦!” 众锦衣卫脚下一点,轻而易举的轻功跃至黑鸦逃脱的痕迹,左手执剑击落了几只,右手则是点了火折子又烧死了十来只。 黑色血鸦,她在《山海异志》上读到。 它们都有一只“主体”意识的黑鸦,就算她们击败这一波,下一波依然会死灰复燃的接踵而至。 不出江雪所料,下一波的黑鸦攻击悄然到来。 “江大人,不好了!这黑鸦怎么越烧越多啊!”一名面色惨白的锦衣卫说道。 “找到它们主体的那一只!”江雪执着长剑击落下一只又一只黑鸦。 “这么多黑鸦,我们如何才能找到啊,这不是大海捞针吗?”锦衣卫焦头烂额的围成了一圈,他们用尽力气砍黑鸦。 江雪定睛一看其中一只黑色血鸦生的比其他血鸦大上一倍,它被黑鸦保护在最中央的位置,形成一道围障把它包裹起来。 “你们拖住!我去杀那只主体!”江雪跃过众锦衣卫径直的埋入了黑鸦群中。 她从外围一路杀进黑鸦包裹的漩涡圈中,数只黑鸦碰到她的血都一只只掉落到地面咽了气。 最中央的黑色血鸦瞧见她,龇牙咧嘴的向她咬了过来。 她一个侧身躲过,捏着紫电剑向黑鸦刺去。 这一剑不偏不倚的刺穿了主体黑鸦的脖子,那膨胀的黑鸦死寂的惨叫了一声“呜咽”就断了气。 黑鸦的红瞳黯然失色泛着幽冥的绿光,这只黑鸦被江雪一剑穿喉而死。 “抓回去把这只黑鸦毛都拔了,烧死。”江雪串着它的尸体对着锦衣卫说道。 恐有死灰复燃的迹象,江雪不留余力的要把黑鸦烧成灰。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0-90 第81章 她只爱她 长乐公主带领暗卫与府兵包围了潇湘馆, 潇湘馆内的店家吓的直哆嗦,账本随之散落在地。 她的暗卫魏征统领上前擒住店家反手绑了起来道:“你!长乐公主问你话呢,你们主事之人在哪里!” 店家被这阵仗吓得直跪在长乐面前道:“长乐公主驾到, 草民有眼不识泰山。草民的主人常年不在,这家店是由草民接管。” 店家所言不虚,他口中的主人常年经营天机晓阁,无心照看这潇湘馆。 潇湘馆只是她们西凉人的一个据点,专门用来联络用的。 魏征逼迫店家道:“你们可有曾见过一位身穿飞鱼服的郎君前来此处。” 店家颤抖的手指指向二楼雅香阁道:“大人说的郎君确实上了我们潇湘馆二楼。” 店家话音刚落, 宋绮罗就派魏征上了雅香阁搜查。 她们搜查之时已经晚了,推开雅香阁的门里面已经人去楼空。 魏征在床榻上搜查到一柄长剑, 正是江雪的配剑, 紫电剑。 除此之外长剑的枕边还写了一张纸条, 魏征把搜来的纸条转交给宋绮罗道:“公主, 属下搜到一张纸条。” 宋绮罗接过纸条打开来一看上面写着:长乐公主若想要江雪活命,明日午时带着军事部署图前来马嵬坡交换。 果然是出自西凉人的手笔, 或许是西凉的细作也或许是刚来的西凉三殿下的作为。 宋绮罗捏着纸条道:“魏征,明日午时你带少数的暗卫到马嵬坡跟我前去救夫君。” 魏征抱拳道:“公主, 马嵬坡地势险要!您还要交给敌人我国重要的军事部署图, 江雪她不值得您这样啊!” 暗卫魏征统领向来对江雪这个假驸马抱有成见,他认为她不配当长乐公主的驸马。 宋绮罗淡漠的说了句:“少说话, 多做事。本宫可以培养你,也可以废了你。” 长乐公主对待属下向来都是让他们听命行事,她更不想听到任何人说她的夫君不是。 魏征轻点了头道:“属下领命, 这就去部署人手。” 宋绮罗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那个店家。 她们从刚进来到现在他都显得从容不迫,甚至像是编好了? 宋绮罗假意离开, 她带着手下暗卫出了潇湘馆不到一百米。 “公主,属下送您回公主府。”魏征毕恭毕敬的说道。 宋绮罗停下步子摇头道:“不, 回潇湘馆。” 待她们离去后,潇湘馆店家这才从桌子下爬了出来。 大殿下已经成功带着江雪逃离,他打算通风报信给三殿下。 乔雪颖最近又喂了几只黑鸦,专门用来给西凉传递情报。 店家吹了吹勺子唤来黑鸦,黑色血鸦充满灵气的抖了抖翅膀落座在他的肩膀上。 他正准备执笔写纸条,却不料长乐公主带着暗卫杀了一个回马枪。 宋绮罗的突然折返,他措手不及。 他的情报还未通传出去,魏征逮住那只黑色血鸦一刀砍下去当场把它砍成了两半。 店家见事情败露打算服毒自尽。 “魏征,别让他死了。”宋绮罗声音不急不缓的说道。 魏征擒住店家捏住他的喉咙把毒药粉末硬生生的扣了出来,他又拿起茶壶里的水往他口里倒。 他好几次被毒辣感呛的直流眼泪。 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让他全身上下如同电击般。 他被呛的直打哆嗦跪下道:“长乐公主饶命,饶命啊。” 乔雪颖新培养的这批黑色血鸦似乎不太行,它们的战斗力大大下降,仅仅只能用来传信。 “抓,不要给本宫放过潇湘馆任何人。”宋绮罗眯了眯眸子说道。 魏征领命说道:“是!公主!” 潇湘馆这个据点明显暴露了,宋绮罗追查下来这家潇湘馆背后是名西凉人所买下的。 她们西凉人居心叵测潜入云川国形成了盘枝错节的势力。 毁掉了西凉在云川埋的据点,她这次也不算白跑一趟。 云川城外,小木屋。 “这个长乐公主真是好手段,我们在云川设下的潇湘馆的据点被她毁了。”乔雪颖攥着拳头愤愤的说道。 “难怪我这徒儿如此心悦她,倒是有几分本事。”乔竹开口说道。 乔雪颖心底乱成一团道:“姐姐,中午我便带着江雪去换军事部署图,此前你可以看好她啊。” 江雪这人狡猾,乔雪颖恐怕她生事端。 她足足给她下了昏睡一天的药量。 乔竹心中难免有些心疼道:“三妹,我不想利用她。非要如此吗?” 乔雪颖点头说道:“姐姐,你是未来继承大业的西凉女皇,切莫因为女女情长耽误了大计啊!” 乔竹摆了摆手说道:“三妹,你先出去。我想单独跟她说会儿话。” 乔雪颖“哎”叹了口气,拉上了木门走了出去。 大姐什么都好,就是太注重感情。 她们之间的师徒情,乔雪颖不明白也只好不去过问。 她对江雪的执念太深了。 乔竹看向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江雪说了句:“对不起,徒儿。剩下的日子还要委屈你一下,待到大业将成,师傅带你回西凉。” 她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就算江雪恨她也好,她都要把她留在身边。 江雪半睁半眯睡眼朦胧听到有人在跟她讲话,乔竹不忍心看她这么睡着,她喂了些给她解三妹的毒功丹药。 她咳嗽了几声,乔竹手里拿着木碗给她服下了解毒的丹药道:“你慢些喝。” 江雪直到中午时分才稍微清醒了一点,但是始终使不上劲。 她推开乔竹说道:“师傅,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江雪已经成婚了,是有妻子的人。” 乔竹放下了木碗问道:“你就这么排斥师傅对你好吗?你跟她的感情这么深了?” 江雪心头一暖道:“她是江雪此生最重要的人。” 乔竹摇头道:“你跟为师在长白山数十年之久,为师竟然比不上跟你成婚短短的一年的长乐公主?” 江雪不假思索的道:“爱情岂能用时间的长短来衡量,她是江雪的妻子,一直守护的爱人。” “江雪,她长乐公主就这么值得你爱吗?师傅……师傅也喜欢你,不是师徒的那种……”乔竹紧锁深眉,她想了好久才说出口这句话。 她的师傅对她竟然有如此的想法,这是江雪未能察觉的。 也许在长白山上她们彼此度过快乐的时光,也仅仅是江雪对师傅的依赖,还未到女女之情。 江雪咬唇道:“师傅,您不要再说了!江雪对师傅只有师徒之情,再无其他!” 乔竹摇头大声喊道:“不!为师不想做你的师傅,为师想做你的妻子!等到我们回到西凉,我们就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好不好……” 乔竹对她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她看不懂也不想懂。 她早就心有所属她的妻子,她的心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 江雪稳住自己的情绪说道:“徒儿恐怕要让师傅失望了,江雪此生此世只有长乐公主一人为妻!” 俩人还有未说完的话,乔雪颖不合时的打断了她们对话推门而入道:“姐姐,时辰差不多了。雪颖带着江雪前去马嵬坡了。” 乔竹收拾了自己激动的情绪这才对乔雪颖点头道:“麻烦三妹了,我……情绪不太好,就不跟你一起去了。” 江雪刚刚跟她说的那些话,甚是伤了她的心。 她说她只爱她,她这辈子都不可能。 她的爱难道要埋葬了吗?她做不到。 乔竹的瞳孔里黯然失色。 她们在里面的对话她站在门外都听进去了。 江雪的字字句句都伤透了大姐的心。 这个混蛋! “啪”的一记响亮耳光印在江雪的脸上。 乔雪颖上前揪着江雪的衣领道:“我大姐无论是样貌还是武功都如此出众,难道就比不上你的长乐公主?” 江雪捂着脸道:“江雪说了,江雪只爱我的妻子。乔竹大殿下再如何的好,与我何干?” 乔雪颖安慰着乔竹说道:“姐姐,切莫跟她再说话了,伤人!” 乔竹的嘴角浮现一丝苦笑道:“三妹,无妨。” 伤她姐姐之人,她必不轻绕她! 乔雪颖带着江雪就离开了木屋说道:“行啊。本殿下这就带你回你的长乐公主身边。” 江雪咧嘴笑道:“江雪求之不得呢,雪颖殿下你倒是带我去啊!” 这招激将法对乔雪颖倒是有用。 她拽着江雪在前面走拉着一根绳子绑着她的手道:“本殿下巴不得现在就丢了你这烫手山芋,要不是你还有利用价值,我早就杀了你。” 江雪嘲讽她道:“三殿下杀了我,我家夫人不会放过你。” 乔雪颖冷哼一声道:“你一口一个夫人,我今日倒要看看这位长乐公主究竟会不会为了你出现。” 乔雪颖绑着江雪一路赶到了马嵬坡,她把她绑在槐树前就等着长乐公主用军事部署图来换了。 江雪内心倒是不希望她来,她不想看她为了她置身险境。 乔雪颖从行囊里取了些馒头撕成小半,她走到江雪眼前塞进她的嘴里道:“你可别饿死了,等会见到你家夫人说本殿下亏待了你呢?” 江雪别过头去说道:“她不来也好……我不想看到她心疼。” 乔雪颖使着手上的劲撬开她的嘴往里面塞道:“吃吧你!话真多!” 江雪这宁死不屈的劲把她塞的馒头碎都吐到吐了地上。 “江雪,真是给你脸了。”乔雪颖咬牙切齿的对她说道。 第82章 马嵬坡前救夫君 江雪性子向来倔, 骨子里又刻了几分傲气。 她“呸”了一声说道:“乔雪颖你够本事现在就杀了我!” 不识好歹的江雪,乔雪颖看着就来气。 乔竹姐姐怎么喜欢上这种人! 现在还不是杀她的最佳时刻,她还有利用价值。 她把捆江雪的绳子拧紧了些道.“江雪, 老实点!” 江雪嘴角扯了扯道:“雪颖殿下,用些卑鄙的手段困住江雪,你这三殿下的名声传回西凉国只会贻笑大方!” 乔雪颖一字一顿说道:“本殿下做事,管他人如何去说。江雪你的激将法对我没有用!” 乔雪颖说完便去马嵬坡后山打算去小解。 江雪看着乔雪颖的走远,她使了些内力把绳子挣脱开来。 她的内力已经恢复大半, 她想趁着机会逃脱。 绳子挣脱到一半,乔雪颖回来了。 江雪只好作罢放弃逃跑的机会, 她神色自若的站在槐树前。 乔雪颖一回来, 她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江雪确保无恙后, 这才坐到她的不远处开始摆弄她的毒药。 乔雪颖眯着眼盘地而坐修行她的心法毒攻。 直到午时三刻, 马嵬坡山下出现一批人马。 长乐公主的暗卫都身穿统一的黑衣,她走至队伍的中间, 暗卫前后保护着她。 马嵬坡这段上山的路略微坎坷,路上坑坑洼洼不说, 时不时还会有落石砸下。 马车跟马匹根本上不来, 所以她们只有徒步而行。 暗卫魏征在最前面走着探路,随行的护卫都四处张望着马嵬坡周边的情况。 一行人走至马嵬坡的中段位置, 终是在一颗参天槐树下看到江雪跟乔雪颖。 江雪被绑在槐树下,乔雪颖听见有响动声立马警觉起来,在她们的不远处出现一批黑衣人。 乔雪颖起身捏起鱼肠佩剑让江雪走在前面, 她把剑架在她脖子上,逼迫她走在前面。 清一色的黑衣护卫中从中间走出来一名女子, 这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长乐公主。 她身着一身雪白的云丝羽衣,黑色如瀑布般的长发精致的挽在脑后, 发间插着金色的流苏步摇。 她的举止形态间皆是从容、惊鸿艳影。 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阁下想必就是长乐公主。”乔雪颖声音不由得尖锐了几分。 宋绮罗朱唇轻启道:“不错,正是长乐。” 江雪被乔雪颖控制着,动弹不得。 她只能支支吾吾跟宋绮罗眼神交流。 乔雪颖瞥了她一眼道:“雪颖要的东西,长乐公主带来了吗?你家夫君可念你得紧呢,你还不救她?” 乔雪颖故意说着笑又把剑尖杵向江雪的脸上,她笑的肆意张扬跋扈。 宋绮罗开口道:“雪颖殿下要的东西长乐带来了,可以放了本宫的夫君了吧?” 宋绮罗从袖中取出一卷图纸,图纸折叠着上面缠了一条红色绳子。 乔雪颖眼见军事部署图就在眼前,她迫不及待的说道:“长乐公主你我各向前三步,我数到一、二、三、各取所需!” 宋绮罗缓缓走上去,对面的乔雪颖也挟持着江雪往前去。 “娘子,不要给她!”江雪摇了摇头说道。 事关国家的军事部署图,这么重要的东西落到敌国的手里,后果无法估量! 乔雪颖执着剑往她的脖子里又深了几分,江雪的脖颈出现一道血痕。 乔雪颖冷笑说道:“江雪你闭嘴!长乐公主难道不想救你家夫君了?再迟疑一分,雪颖就杀了她!” 宋绮罗坚定不移的走上前道:“夫君,你的命比军事部署图更重要!” 乔雪颖数完三,宋绮罗把手中的军事部署图往上面一抛。 “江雪的命不比国家重要啊!”江雪一咬牙用内力冲破了绳子往前撞了一下乔雪颖。 她的内力早就恢复了七八分,刚刚故意在乔雪颖面前变得毫无内力就是为了打消她的顾虑。 乔雪颖被撞的肩膀吃痛间往后退了几步,江雪脚尖一轻想去抢军事部署图,乔雪颖紧跟其后。 俩人陷入双方争夺军事部署图的过招。 千钧一发之间,一箭刺下了那张图。 马嵬坡不知不觉又多出了一批人马,一身轻装便服的太子宋彦带着他的东宫大刀侍卫前来。 宋彦长弓一拉又是一箭,正中射穿了乔雪颖的右臂。 “雪颖殿下,休得无礼!”宋彦快步至乔雪颖的面前说道。 乔雪颖咬牙道:“太子宋彦你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你现在不应该是在大理寺受审?” 宋彦仰天长笑道:“天不亡我宋彦,得亏绮罗妹妹告知我来对付你这野心勃勃的西凉三殿下!” 乔雪颖冷笑一声道:“你不过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罢了,愚蠢!” 乔雪颖的冷嘲热讽更是加剧了宋彦对她们西凉人的无耻痛恨,他大手一挥道:“来人啊,西凉三殿下意图谋夺我云川军事部署图拿下!” 宋彦手下的几名御前大刀侍卫上前就把乔雪颖五花大绑了起来。 乔雪颖咧着嘴角笑道:“宋彦你还是那么愚蠢,被人利用还不知道!” 宋彦抽过侍卫的长刀一刀刺在她的肩胛骨,血汩汩不断的向外倾斜而出。 “念你是西凉三殿下,姑且留你一条命!”宋彦不屑的说道。 乔雪颖忍着肩上的痛道:“你们要杀要剐赶紧些,西凉正愁没有机会开战!” 宋彦捏着她的下巴说道:“孤不会轻易让你死的,拉下去!” 几名大刀侍卫上前就把乔雪颖拖拽了下去。 江雪手里还捏着军事部署图,宋彦上前说道:“江驸马,图纸交给孤吧,孤回去向父皇也有个交代。” 江雪下意识的看了看宋绮罗。 宋绮罗扶过她附耳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夫君给他便是,军事部署图绮罗有后招。” 江雪点点头这才把手中的军事部署图交给宋彦。 宋彦得意的取过图纸道:“多谢江驸马,孤这就回去向父皇汇报。” 待到宋彦一批人马离开,宋绮罗扶着江雪后面跟着一群黑衣暗卫下了山。 江雪受了一点皮外伤被那妖女乔雪颖扇了一记耳光,手上被捆了一天一夜,红肿着血痕。 宋绮罗心疼的抚着她的脸道:“夫君你受苦了,是绮罗疏忽了才让西凉三殿下钻了空子。” 江雪握住她的手问道:“娘子我没事。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子出来了?” 宋绮罗这才娓娓道来。 太子的出现搅乱了她们这场交易,宋绮罗要的就是越乱越好。 她很聪明,很会利用人心的得失跟利益冲突。 昨日夜里。 宋绮罗收到了那封到马嵬坡换人的信件,她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宫里。 她先是去了父皇的寝宫求见。 武康帝正沉醉在美人乡里,旁边的美人伺候着准备入睡。 宋绮罗在门外求见说道:“儿臣有重要的事情要向父皇请奏。” 安公公尖着嗓子出来劝说道:“夜深露重,长乐公主有什么事情还是明日再启奏圣上吧。” 宋绮罗摇头跪在殿前道:“今日绮罗要是见不到父皇就长跪不起!” 安公公没了法子,如何劝说都劝不走长乐公主。 安公公这才进了皇帝的寝宫隔着花雕屏风禀报道:“皇上,老奴这也是没法劝动长乐公主才进来扰了您的兴致。” 武康帝半阖着眸子长舒一口气道:“长乐还真是没个分寸,三更半夜都不让朕落个清净。” 长乐这性子真是随了她母亲,性子急又坚韧的像寒冬腊月中百折不屈的傲骨寒梅。 安公公听见皇帝口中似有不快,他揣的圣意道:“皇上既然不想见长乐公主,老奴这就去打发了长乐公主。” 武康帝些许是对她那过世的母亲有几分愧疚,他让安公公停了步。 武康帝捂着头说道:“安公公你让长乐进来吧,蒋才人扶朕起来。” 珠帘龙榻下的美人服侍着武康帝起身,武康帝在美人的搀扶下这才起身坐到了寝宫的紫檀雕花木椅上。 “儿臣自知深夜上奏扰了父皇,可事出有因十万火急,请父皇恕罪!”宋绮罗款款提着裙角贸然进来说道。 武康帝摆手道:“长乐有何事启奏,如此焦急。” 宋绮罗叩首说道:“儿臣请父皇下一道圣谕。” 东宫。 太子即将被大理寺的人抓走前去审问,宋绮罗的及时到场才让他们没能抓走人。 “少卿沈大人且慢,本宫有话要讲。”宋绮罗上前说道。 大理寺少卿沈阳亲自负责此次的案件,他主要负责前往羁押太子跟审问。 沈阳紧皱着眉头不解。 俩兄妹向来在朝中是水火不容之势。 今日奇了,长乐公主竟帮着太子宋彦! “公主还有何话可说,沈阳倒是有几分兴趣。”沈阳轻咳了两声说道。 “太子跟西凉三殿下有来往不假,但是没有铁证能证明他跟西凉三殿下的暗通的最重要的证据不是吗?”宋绮罗每一个字都说的无比清晰。 长乐公主所言不假,大理寺迟迟没有找到证据定太子的罪所以皇上一直把他关在东宫。 沈阳点头道:“公主是个明事理的人,正因为没有找到最关键的证据,大理寺才要带太子前去审问。” 宋绮罗开口道:“沈少卿恐怕带不走太子了。” 宋绮罗掐算着时间,父皇的口谕差不多时候也应该快传到了。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安公公手里执着拂尘翘着兰花指赶来道:“圣上口谕,大理寺暂且停止对太子案件的追查。” 第83章 爱妻成疾 武康帝一道圣谕下, 大理寺少卿沈阳瞬间没了话语权。 俗话说的好圣意难以揣测。 少卿沈阳只好带着手下的几个人就此作罢。 沈阳拱手道:“臣谨遵圣意,沈阳告退。” 拂袖作罢而去的沈阳,心中有数。 这不过又是一场政治内斗的一场局。 暂停太子宋彦的审问也不过是宋绮罗的缓兵之计, 她其实是在利用宋彦来搅局。 “孤的好妹妹你这样无私的救我不容易吧,费了多少劲?”太子宋彦冷笑的说道。 宋绮罗径自说道:“本宫也不想跟殿下费过多口舌。如今云川国难当头,云川国必先一致除外,还望太子殿下顾全大局。” 长乐说的字字句句倒是颇有道理,如今的云川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内忧外患严重。 内有朝中三方势力的明争暗斗,外有西凉国的狼子野心争夺地盘。 宋彦也不是个自我为中心的人。 既然宋绮罗这次帮他洗脱罪名, 他也愿意放下过往一起除西凉的外患。 宋彦思虑万分顿足道:“长乐妹妹说的在理, 你我在朝中争锋相对许久只会让那些有心人利用, 孤跟妹妹应联手铲除异己才对。” 宋绮罗点头道:“绮罗这儿有个能让太子殿下将功赎罪的机会, 不知道殿下是否愿意。” 长乐主动向宋彦抛了橄榄枝,宋彦迫切的想得到父皇的认可, 这个机会他不得不抓住。 宋彦灵机一动打起精神的问道:“长乐妹妹有何计划,但说无妨。” 宋绮罗凑近上前说道:“长乐的夫君被西凉贼人抓去, 长乐需要太子殿下的帮助, 明日午时三刻带兵前往抓拿西凉贼子。” 宋绮罗细细说来江雪在潇湘馆遇到西凉贼子的陷阱被抓去的事情由来。 太子宋彦的紧皱的眉头又缓缓舒展。 此事恐怕西凉贼子有诈或是设下的圈套,他需要再三斟酌。 宋彦迟疑万分道:“容孤考虑, 明早给你答复。” 太子生性多疑跟他的父亲武康帝的性格如出一辙,他必须确定这件事情的真伪性,他才能作出决定。 宋绮罗没有跟太子再继续多说什么, 说太多反而会让太子起疑。 宋绮罗点头道:“话已至此。长乐就不再做过多的叨扰,告辞。” 这场局宋绮罗布的很巧妙, 因为宋彦无论来不来马嵬坡,赢家都是她们这边。 夕阳西下, 马嵬坡上的夫妻两人手拉着手往着山下赶。 宋绮罗遣散了随行的暗卫,她们夫妻二人需要单独相处的美好时光。 马嵬坡吹来的微风吹拂着她额前的发丝,江雪替她理了理。 江雪默默感叹妻子的谋略道:“如此说来,那份军事部署图被娘子做了手脚,就算宋彦不来,她们得到的也是一份假的军事部署图。” 太子宋彦不过是她的布局之一,宋绮罗早就想好了退路。 宋绮罗抿唇点头道:“不错,夫君一点就通。你我夫妻二人默契依然。” 宋绮罗没走过马嵬坡这样地势险要的山路,下陡坡的时候崴了下脚。 江雪上前看她的伤势肿的不行得赶紧找个郎中敷些跌打酒药伤才是。 “娘子切莫乱动,你到我背上来,我背你。”江雪说着就蹲下了身子让她上来。 她的脚确实走不了,一动右脚就疼的厉害。 俩人已是夫妻也没有那么多拘束。 宋绮罗咬唇点头道:“有劳夫君了。” 江雪背着宋绮罗,宋绮罗贴在她的背上。 她很轻盈,她背着她也不觉得重。 她们距离近的仿佛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嘭嘭嘭…… 两人的心跳加速,跳个不停。 江雪笑她道:“我们家娘子还是这么青涩啊,摸摸你的心,跳的多快。” 两人快成婚一年,她们整天还是如胶似漆的在一起,仿佛还如新婚热恋般的夫妻。 宋绮罗双颊潮红道:“夫君,你少打趣绮罗了。” 夫妻两人说说笑笑一路上也不乏味,江雪背着妻子赶了几个时辰的路终于回到公主府。 江雪这才把宋绮罗放了下来改为横抱。 她的身体突然被江雪拦腰抱起,身体难免重心失衡。 她惊呼一声赶忙搂上她的脖子。 “绮罗,为夫抱你进去歇息。”江雪眸中皆是柔情,她看向怀中佳人说道。 宋绮罗攥着手帕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道:“夫君辛苦了,绮罗这就吩咐下去让后厨烧几个好菜慰劳你。” 江雪摆手道:“为夫习武,身强体壮的,没事!” 江雪抱着宋绮罗进了明月殿内室的床榻上让宋绮罗先好好休息。 随后她让风晚请了宫中的陈太医前来给宋绮罗诊治。 宋绮罗最是信任他,他的医术算是太医监数一数二了。 陈太医提着医箱风尘仆仆匆匆从宫中赶来。 “陈太医来的正好,娘子脚受了些伤,请您帮忙看看。”江雪上前迎上赶来的陈太医说道。 陈太医眉眼带笑道:“江驸马甚是客气,陈某多得公主照拂这才在太医监有了一席之地,陈某感谢公主还来不及。” 陈太医句句都是些客套的恭维话,江雪有礼貌的应了陈太医,她便带着陈太医进了明月殿内室。 宋绮罗的脚伤显肿胀,鼓起了一个红肿的包。 她的症状这是崴脚后的积起瘀血所致。 陈太医细细查看一番伤势后,他捋了捋胡子说道:“公主需配上臣调制的药酒半月足矣,加上口服的药剂辅佐,不日便可恢复如初。” 江雪抱拳说道:“有劳陈太医了,您开好药我就让人去拿便是。” 陈太医点头离去道:“公主的伤需要静养,恐怕伤势加重平日不得随意下床榻,江驸马得用心照料了。” 江雪点头送走了陈太医回了明月殿内室。 床榻上的妻子躺着,江雪安静的陪在她身边。 宋绮罗今日略显得疲惫了些,马嵬坡的上下山路可没折腾她。 江雪取笑她说道:“娘子还是缺乏锻炼了,以后为夫没事就带你出去多走走。” 她又在笑她了。 她真烦人! 宋绮罗别过头去道:“夫君你讨厌,绮罗不是为了救你才……” 才去爬马嵬坡的! 江雪转过身准备去倒些水给她喝,她以为她要走,宋绮罗勾了勾她的手。 江雪守在她床沿边道:“为夫不走,我就留下来陪你。” 她握着她的手,俩人对视间生出浓浓的情愫。 宋绮罗主动的拉过她,蜻蜓点水般的吻上她的唇瓣。 她难得这么主动,江雪扣住她的后脑勺吻的更猛烈。 她配合的回吻着她,两人激吻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唔……夫君……绮罗喘不过气了。”宋绮罗轻柔推开她说道。 怀中有佳人瘫软在她的臂弯,她看向她绝美的侧颜,江雪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江雪揽过她的纤腰道:“娘子真美,等到你脚伤好了,为夫再碰你……” “夫君……你坏。”宋绮罗娇嗔一声说道。 “明明是对你的爱,不喜欢才不碰呢。”江雪瞥她一眼说道。 宋绮罗抚上她的手掌道:“绮罗知道夫君对我的爱,绮罗也爱夫君。” 爱妻成疾,药石无医。 她很爱她,她也是。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呢,你怎么办?”江雪不知道为何问出这个问题说道。 宋绮罗捂了她的嘴道:“夫君你不许胡说,你若不在了,绮罗岂会独活。” 她无法想象失去她的后果,她无法承认。 江雪就随口一说还把宋绮罗急哭了。 她的眼角溢出几滴情泪,江雪上手给她擦了擦。 堂堂长乐公主还哭鼻子了。 要强的长乐公主什么时候还变得这么爱哭了。 “好好好,我在我在。”江雪安抚着她的情绪说道。 “都怪你,老是说些不好的话……惹的我难过。”宋绮罗触及心底柔软说道。 宋绮罗自幼失去母妃对于感情本就缺失,现在出现了江雪这样好的夫君,她自是倍感珍惜。 同为女子心里自是敏感又脆弱,江雪感同身受了。 江雪搂住她说道:“娘子,只要我江雪在的一天就会守护你一天。” 宋绮罗微微点点头道:“夫君,谢谢你对我如此的真诚,余生还请多多关照。” 她的夫君总会让她觉得安心。 她就是她的全世界。 她们什么时候已经变得离不开彼此。 夫妻两人的感情似乎又进了一步,江雪搂着她哄着她慢慢入睡。 陈太医那边开的药,江雪让风晚拿了过来。 现下已是入夜时分。 江雪两天没合眼困意铺天盖地而来。 她撑着手臂坐在床沿边,险些睡着。 风晚手里捏着托盘上面都是药酒道:“驸马爷,您也劳累一天了,不如让风晚替公主上药吧?” 江雪拿过药酒说道:“风晚你休息去吧,娘子这边有我守着。” 江雪执意要守着宋绮罗,风晚劝不动她只好作罢默默退下。 她轻唤了声她道:“娘子,为夫给你上药,疼的话你就咬我。” 宋绮罗摇头道:“绮罗不怕的。” 她贴心的捧着她的脚踝到自己的腿上放着。 江雪轻轻的给她抹着药,她觉得心里一阵暖流滑过。 上完药,江雪收拾好简单的洗漱后便上了床榻睡在她旁边。 “夫君你真好。”宋绮罗身子凑近了她些在她耳边吹着热气。 气温逐渐升温变得热烈起来。 她贴的她好近。 江雪心里七上八下,心跳加速。 娘子总是在有意无意间拨弄她。 “娘子你别撩拨我……你好好休养!”江雪故作镇定摁住了她的身子,鼻间吸了口气说道。 第84章 她们的爱 次日。 宋绮罗脚崴了需要人照顾, 她这个当夫君的自然是要亲力亲为,于是江雪打算向薛松请了一段时间假。 江雪醒的早,怀里的妻子还在熟睡。 宋绮罗瘫软在她的怀里睡着, 她的睡颜甜美,像极了一只慵懒的小猫。 宋绮罗枕着她的手,江雪轻手轻脚的慢慢抽了出来,她把她的头轻放到玉枕上。 天未亮,五更天。 宋绮罗似乎感觉到身边的江雪动了动, 她睫毛微颤拉住她的手道:“夫君你去哪儿?” 江雪垂下视线道:“我去洗漱再去趟拱卫司向薛大人告假,回来再照顾你。” 她知道她需要人照料, 她不放心她。 宋绮罗身子贴了过来, 她从后面环抱住她的腰道:“好。绮罗等着夫君回来。” 江雪安抚着宋绮罗睡下后, 这才匆忙前去洗漱。 江雪出门的时候天还没完全亮, 她一路小跑到拱卫司,好巧不巧的便撞上了薛松。 薛松每天早上都有练功的习惯, 江雪在拱卫司的练功房找到了他。 薛松使的一身好枪法,他手中的那柄出自名家之手的名器梨花枪。 他挥动手中的梨花枪, 他挥洒自如间像极了那首诗:忽如一夜春风来, 千树万树梨花开。 薛松练完一套完整的枪法作罢,江雪拍了拍手道:“薛大人使的一手好枪。” “我倒是谁来了呢, 江驸马早啊。”薛松放下了手中的长枪搁置到兵器架上。 江雪上前说道:“江雪恐扰了薛大人的兴致。” 薛松摆手道:“岂会。江驸马这么着急找薛松,有何事?” 江雪缓缓道来:“江雪昨日跟夫人在马嵬坡险象环生。夫人的脚崴了,需要江雪的照顾, 今日起早特来向薛大人告假。” 他早有耳闻昨日马嵬坡的事件,他也替江雪松了口气。 近日云川国潜入的西凉贼子不尽其数, 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薛松也是个明事情轻重的人,没多想便就答应了下来。 “江驸马你放十个心去, 拱卫司有我跟宁大人顶着呢。”薛松神情专注的说道。 “江雪这次大概要休半个月,拱卫司的事务都交给薛大人处理了,有劳。”江雪抱拳说道。 薛松一听江雪是要照顾公主的饮食起居生活。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江驸马这段时间你就不用过来拱卫司了,就在家好好陪陪公主吧。” “多谢薛大人,江雪现在就要回家照顾夫人了。”江雪径自说道。 江雪交代了薛松一些琐碎的公务便匆匆忙忙回了公主府。 看着江雪远去的背影,薛松嘴里默默念道:“江驸马倒是个对公主用情专一的痴情人。” 江雪请好了假,心里也落个安稳。 她至少不用在担忧为了处理公务冷了娘子。 现在她可以全心全意照顾她了。 江雪在回府的途中买了几碗热豆腐花,她给夫人带两碗,自己吃了一碗。 江雪拎着豆腐花正准备回家的路上,城中围了不少的民众在公布栏前围观。 公布栏前,人围的个水泄不通。 江雪觉得挺热闹,她也凑上前去瞅了瞅。 几名官兵手里捏着几张画像贴在公布栏上道:“你们都看仔细了,公布栏上的这名女子现在是我们朝廷要捉拿的要犯。” 画像上画着一张长着妖祸众生的脸蛋,尤其是她的笑容,邪魅无比。 下面的几位民众吵嚷起来道:“这么漂亮的小娘子竟然是通缉犯啊!可惜咯,不然娶回家做媳妇儿多好!” “你可别瞎说了,听说是西凉的殿下,昨天在马嵬坡被抓住了然后被人半路截走了。”另一名民众叽叽喳喳的八卦说道。 江雪挤进了人群中往最前面挪去。 她上前疑惑的问道:“兄台,请问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他们觉得江雪也是来听八卦的,就跟她多说了几句。 他顿足说道:“这位郎君有所不知,昨日马嵬坡出了西凉的贼人,现在还没捉到呢!” “西凉的贼人是画像上这位?”江雪一脸茫然故意询问说道。 他点头道:“看着来头还不小呢,如果抓着了据说赏黄金百两。” 乔雪颖的命也就值黄金百两,宋彦还真是没把她这个西凉三殿下放在眼里。 原来昨日的马嵬坡之战,太子宋彦前脚刚走半路就杀出来了一个穿粉色衣衫的女子救走了乔雪颖。 宋彦带的那批大刀侍卫根本不是粉衫女子的对手。 听说那粉衫女子使得一手潇湘夜雨的雨花剑法把宋彦的带去的人马杀的个七零八落。 宋彦不敌粉衫女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乔雪颖被截走。 他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 眼见着到手的肥羊就这样飞了。 宋彦仰天长叹道:“为何老天对孤如此的不公!现下只能拿军事部署图回去向父皇交差了。” “殿下莫急,您也算是洗脱了跟西凉勾结的嫌疑。”他身边的大刀侍卫说道。 “滚!”宋彦愤愤的说道。 他做的这一切又付之东流。 扶不起的阿斗,太子宋彦。 乔雪颖说的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江雪嘴角扯了扯笑:“乔雪颖现在都被通缉了,宋彦还真是没用,这么轻易的让她跑了。” 世上能使雨花剑法的除了她便是师傅,不用多想便是乔竹救了乔雪颖。 太子这么着急的抓乔雪颖回去向武康帝讨赏想将功赎罪,真是狗急跳墙。 他最大的弱点就是多疑又很轻易被人拿捏利用。 宋绮罗就是利用这一点把太子宋彦耍的个团团转。 宋彦也许不知道,他从始至终不过是宋绮罗布局的一枚棋。 这下有好戏看了,太子宋彦交回去的假军事部署图,武康帝会怎么样? 只有一个答案:他会再次失去武康帝对他的信任,做回废太子。 有名无实的空壳太子,不堪一击。 现在江雪懂了,宋绮罗从未跟太子同一战线,不过是无心之举的利用。 她应该感叹她家夫人的足智多谋还是说太子宋彦真是蠢到无可救药。 看来今日得来全不费工夫,一个买早膳的时间,江雪也算顺道打听了个情报。 她嘴里哼着小曲拎着豆腐花回了公主府。 江雪进了明月殿拎着豆腐花放到圆桌上,宋绮罗此时正准备起身。 她上前扶住她道:“娘子你别起身了,你的脚还未消肿呢。” 江雪心疼的揉了揉她的脚踝,她又重新给她盖好被子。 宋绮罗撑着身子念道:“绮罗哪有那么娇气,下床还是有力气的。” 宋绮罗想起身,江雪扶着她坐了起来道:“你啊就少操心朝廷的事儿,有什么事情不是还有安插朝廷里的眼线盯着,还有我呢。” 江雪抚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让她安心,她钻进她的怀里道:“有夫君在,绮罗自然放心。” 江雪勾了勾她的鼻子道:“这段时间你就好好歇着,为夫寸步不离的守着你,直到你完全好起来。” 宋绮罗“嗯”了一声道:“平日都是绮罗服侍夫君的日常起居,现在要让夫君伺候我……有劳夫君了。” 江雪拥住她轻声道:“你瞧瞧你说什么话,为夫照顾你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世上哪里来的理所应当的爱啊? 爱情都是相互扶持相互理解相互尊重彼此。 她们本就是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今生能遇到江雪这样的夫君,她宋绮罗何其幸运。 她是女子,她也是女子。 两人在这样的世道在一起并且相结合的爱情更不容易。 一切尽在不言中。 宋绮罗一时哽咽也不知说什么好,她唯有奉上自己的红唇印在她的唇瓣上。 两人纷纷动情,满眼都是想要把互相吞噬的欲望。 江雪得了妻子香甜的吻,她的嘴边挂着笑意。 她意犹未尽的揽着她的腰,手掌意欲探入她轻薄如蝉翼的寝衣内…… “唔……夫君,不要。”宋绮罗半推半就的娇嗔道。 江雪想着她的脚还没好,顿时清醒了过来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绮罗……是为夫冲动了。”江雪放开了她抱歉的说道。 宋绮罗握住她的手掌道:“夫君再等等,过几日我们再……” 她现下脚受着伤,实在不方便跟她行房事。 江雪抱住她吻了吻她的发丝道:“好。等到娘子的脚好一些吧。” “绮罗不是不愿意的,夫君你知道我向来都顺着你……”宋绮罗担忧江雪多想于是解释说道。 江雪点头说道:“为夫知道,知道。” 湮灭住了片刻的□□,江雪想起来自己早上买的豆腐花。 豆腐花还是热气腾腾的。 江雪说完拎着桌上的豆腐花捧在手心里,她怕宋绮罗烫着又放到嘴边吹了吹。 “来,娘子。你快来尝尝新鲜的豆腐花。”江雪捏着勺子扶着她喂道说。 “嗯……甜。”宋绮罗勾起唇尝了一口说道。 “有点烫,我再吹吹。”江雪说着又吹了吹。 “夫君你也吃,绮罗喂你。”宋绮罗动了动唇说道。 “哎呀,娘子!现在是为夫伺候你,怎么又反过来啦!你不许动,好好躺着!”江雪说着又把她摁回了床榻上,她捧着碗一勺一勺的喂着她。 宋绮罗牵起嘴角笑道:“哪有夫君你这样伺候人的,你还敢命令起我来了?” 江雪低着头嘟嘟嚷嚷道:“为夫不敢啊不敢,我是在真心诚意的伺候公主大人您。” 宋绮罗别过头去道:“少来。” 第85章 情敌相见 自马嵬坡之后, 乔竹偷偷把乔雪颖带到了天机晓阁疗伤。 天机晓阁,暗阁。 众阁中人之人尚未见过乔雪颖,但见着是乔竹阁主带来之人, 他们都闭嘴不言。 乔雪颖来的那日身负重伤,嘴唇泛白,整张妖媚的脸颊都已经没了丝毫的血色。 众阁中的弟子上下打量乔雪颖,一身紫衫戴着面纱倒是有几分神秘的色彩。 乔竹扶着她,她奄奄一息。 “看什么看!你们这些狗男人再看本殿下一眼就抠了眼睛喂秃鹰!”乔雪颖嘴角溢着血还笑的肆意张狂的说道。 众阁中弟子只倒是遇上个疯子, 众人都闭不作声。 乔竹下令这段时间任何人来拜访都避而不见,称病在家休养。 乔竹带着乔雪颖进了自己的暗阁厢房, 她取了些药膏来, 乔雪颖坐在床沿上仰头倒了过去。 乔竹扶着自己的妹妹心痛不已道:“云川太子竟把你伤成这个样子!” 乔雪颖按着自己肩胛骨上的伤咬牙切齿的说道:“姐姐, 我乔雪颖誓必要报这一箭之仇。” 乔雪颖这有仇必报的性子, 乔竹看在眼里。 三妹是因为她的缘故才去了马嵬坡,她们不但没拿到军事部署图还被人算计一通。 乔雪颖的箭伤伤口不浅, 差以毫厘便足以致命。 乔竹轻轻扯开了她肩上的衣物,血已经渗透进了衣物里。 俩人是亲姐妹, 给对方上药疗伤之事都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 乔雪颖面色潮红道:“姐姐, 手法地道。” 乔竹捏着手上的玉瓷瓶子,指尖拈了些白色膏体状抹在她受伤的肩胛骨上。 她慢慢的给她上着药道:“三妹, 你忍着点。药劲有点猛。” 乔雪颖只感觉自己的肩胛骨像是着了火般,灼热之感遍布全身。 她抽了一口凉气咬紧牙关道:“姐姐,我能忍住。” 乔雪颖自幼尝毒练毒, 受过的苦可不必这小小的箭伤轻。 她喉间猛的涌上一股腥味,一张口便喷出一口血来。 乔竹见着自家三妹身负重伤, 心中油然而生一丝愧疚。 也许因为她的优柔寡断害了三妹。 乔竹思来想去说道:“三妹,我们有必要利用马嵬坡的事情发动两国的战争了。” 乔雪颖“噗嗤”一笑道:“雪颖也正有此意, 雪颖这就联络我们安插在云川的暗哨秘密潜回西凉报信。” 乔竹咧嘴笑道:“三妹你且在我天机晓阁养伤,我去联络。” 乔竹姐姐还是不触碰爱情的时候最闪耀。 她只要不碰上江雪,便还是那个冷静沉着的大姐。 俩姐妹相视一笑,她们秘密把马嵬坡的事情打算传播回西凉国。 乔竹想要把暗信传播出去并不容易,云川现在对西凉细作已经有了戒备。 无论是城防还是边境皆都是重兵把守,武康帝的用意就是不能让一个西凉细作从这云川国逃出去。 “大姐,情报传播的如何了?”乔雪颖看着回来的大姐询问道。 “三妹,进展的并不是很顺利。云川国已经加强了戒备,我们很难把消息送回去。”乔竹叹了口气道。 乔竹跟乔雪颖俩姐妹本来想利用马嵬坡发动战争,却被云川给截住了。 “要不我亲自回去一趟?”乔雪颖捂着伤口艰难的说道。 乔竹摇头替她换了新的膏药然后用层层的纱布缠住伤口道:“三妹不行,你的伤势刚有了好转,大姐不能让你一人回西凉。” 西凉距离云川相差万里长征的路程,两国相隔甚远。 乔雪颖本来就负伤在身,更不能让她以身犯险。 她这个做姐姐的,这次绝不能让三妹出事了。 乔雪颖咬牙说道:“云川国那个老狐狸还不知道有什么后招,真是可恶。” 乔竹安抚她的情绪道:“三妹你好生养伤,大姐再另谋他法送情报出去。” 传递情报的重任落在了乔竹一人身上,乔竹想到了一个献宝假意求和的计策。 三天后,皇宫。 乔竹盛装而来前往皇宫觐见,她带了数名西凉的侍卫跟使臣招摇过市的进了皇宫。 一路上众朝臣见着西凉乔竹大殿下都冷嘲热讽,乔竹不以为然的自顾自往皇宫走。 武康帝虽暗地里打压西凉,可明面上还是故作友好。 西凉大殿下觐见让武康帝觉得另有所图,他知道自己身边除了能依靠长乐,并没有其他人他能所用。 宫里来了人传旨,此刻江雪跟长乐正在用着午膳。 江雪今日做了几道妻子喜欢吃的小菜,夫妻两人坐在圆桌前相互夹着菜说笑。 “夫君,你多吃点。你这几天照顾绮罗都瘦了。”宋绮罗抿唇说道。 江雪坐在她旁边说道:“娘子你多吃点,为夫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夫君,讨厌。白白胖胖的不好看了!”宋绮罗动了动唇道。 “胖怎么了?你胖了说明为夫养的好。”江雪捏了捏她的脸蛋说道。 “夫君你别……风晚她们都还看着呢。”宋绮罗心底略微一颤说道。 这里可不比她们的内室,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宋绮罗面薄,江雪又偏偏喜欢戏弄她。 她脸红的像樱桃攥江雪的手掌。 江雪揽着她的腰道:“她们看怎么了,爱看就看呗!” 风晚跟秋灵站在一旁都“咯吱咯吱”的笑着她们俩。 驸马爷跟公主的感情日渐升温,她们都看在眼里。 俩人正说笑调情间,一道圣旨打破了她们的片刻的温馨。 “长乐公主听旨,宫中急召长乐公主前往金銮殿。”安公公捏着圣旨前来公主府念道。 长乐的腿不方便行走,江雪上前替她接了旨。 她拿过圣旨递给宋绮罗,宋绮罗打开圣旨默读了一番: 西凉大殿下造访恐生诡计,朕急召长乐前往宫中一议。 事出紧急,安公公也没有过多的时间跟她们解释。 安公公焦急的说道:“西凉大殿下来者不善,还请长乐公主速速跟奴才去宫里。” 宋绮罗的脚伤好了一些,但是还不能完全自己行走。 江雪扶着她道:“娘子,我陪你去。” 宋绮罗点了点头道:“好。有夫君在,绮罗有安全感。” 夫妻双双随同安公公前往了金銮殿。 一路上,江雪扶着宋绮罗坐在马车里。 她怕她累着,特地让风晚拿了个柔软的坐垫放在下面。 宋绮罗靠在她的怀里喃喃道:“夫君,恐怕西凉大殿下有备而来,你我要步步为营才是。” 江雪紧握着她的手让她宽心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在呢。” 她这次的对手不是别人,而是跟她相处了十年的师傅。 江雪有想过这个局面会发生,她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金銮殿前站着一名粉衣衫女子,头戴着她们西凉的异族头饰,面纱下掩盖不住她美憾凡尘的美貌。 乔竹独自觐见带来了西凉的一件珍宝:天山雪莲。 据说这朵雪莲百年才盛开一次,凡人服下后可以延年益寿,习武之人服下更是内力突飞猛进。 乔竹让身边的两名西凉侍女缓缓打开华美的锦绣盒子道:“陛下请看。” 武康帝凑上前看那朵雪莲生的摇曳多姿,锦盒旁边有源源不断的白色雾气在滋养着这朵雪莲。 “大殿下,这白色的雾气是何物?”武康帝百思不得其解问道。 乔竹开口解释说道:“白色雾气乃是天山的寒冰,雪莲需要每日注入内力融合,它才得已继续滋养生息。” 武康帝称奇的说道:“西凉果然产不同凡响之物。” 乔竹点头道:“乔竹前来特意奉上本国的圣物是为了求和。” 武康帝挥手一道:“云川本跟西凉就交好,何来有矛盾一说?” 乔竹启唇道:“乔竹希望皇上能赦免对令妹的通缉,她是一时糊涂才做了傻事。” 乔雪颖在马嵬坡跟太子宋彦争夺云川军事部署图一事情早就传进了武康帝的耳朵里。 他那愚蠢的太子拿回来的军事部署图还是假的。 现在军事部署图已经不知道落入哪一方之手了。 武康帝默不作声看这雪莲看的真切,正要答应乔竹。 殿外传来太监的通报:长乐公主驾到。 乔竹回过头,这才正眼瞧见了鼎鼎大名的云川长乐公主。 未施粉黛,肤如凝脂,明眸善睐。 长乐公主果然是名美艳的不可方物的女子。 她的身旁多了一个人,江雪。 乔竹觉得刺眼,故意不去看那个人。 她喜欢的人已经娶了别人为妻子,现在她们还一起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情何以堪? 乔竹强忍着内心的酸楚欠身行礼道:“西凉乔竹,见过长乐公主。” 宋绮罗对她微微点头道:“长乐见过西凉大殿下。” 俩人互相说着客套话,不过是探探对方的虚实。 宋绮罗殊不知眼前这名女子,是她真正意义的上的情敌。 空气中似乎弥漫了一股火药味。 宋绮罗径直上前说道:“云川无功不受禄西凉之物,还请大殿下收回雪莲。” 宋绮罗一句话就把乔竹打入冰窖。 她急切的说道:“长乐公主这是何意,雪莲只是西凉的一点心意,希望两国交好罢了。” 宋绮罗一字一句道:“云川不需要这样的求和方式,西凉若真有诚意便不会派你们的三殿下来夺取云川的军事部署图了。” 长乐说的在理。 武康帝有所动摇。 他也应了长乐的说辞道:“长乐所言甚是,朕劝大殿下还是安分守己些看管好你的令妹,否则休怪朕下达死命令。” 第六卷 女女情长 第86章 江雪身世 盛气凌人的长乐公主在金銮殿丝毫不逊色, 她振振有词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武康帝彻底改变了主意让乔雪颖收回雪莲,乔竹见这计假意投和不成,她只好就此作罢。 乔竹咬了咬牙道:“乔竹告退。” 武康帝咳嗽两声道:“来人啊, 送西凉大殿下出去。” 乔竹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江雪一眼,仿佛把她刻进眼眸中。 十年了,她还是她,她却也不是她。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乔竹突然有一种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的感受。 涌上心头的悲伤, 她强忍了下来。 那是她无法言语并且超越师徒之情的爱恋。 她避之不及的眼神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现在已经有长乐公主作伴了。 她早已不是当年陪着她一起在长白山的徒弟了。 她已经是成家立业成了云川国的驸马。 她的瞳孔瞬间暗淡下来, 垂头丧气的离去。 待乔竹离开后, 宋绮罗这才缓缓开口道:“父皇切莫被西凉人的片面之词扰了心智,她们献宝必是有诈。” 不错, 长乐慧眼如炬一眼就看穿了西凉贼人的计划。 武康帝心中已有定数。 武康帝对长乐赞赏有加道:“长乐心思缜密这才阻止了那西凉大殿下的计策,朕有你这个好女儿足矣。” “父皇过奖, 若无其他事情, 长乐随驸马先行告退。”宋绮罗行了行礼道。 武康帝点头道:“长乐近来脚踝受伤一事,朕已有所耳闻, 江驸马你可要照料好长乐。” 江雪上前抱拳说道:“请圣上放心,江雪会寸步不离照顾公主。” 武康帝捧腹大笑道:“好啊!长乐有江驸马在,朕也可安心。” 夫妻两人从金銮殿牵着手出来, 长乐就觉得江雪情绪不太对。 江雪避过她的眼神不去对视,她握紧了妻子的手道:“绮罗, 事情结束了我们回家吧。” 江雪只想拉着宋绮罗早点离开皇宫,她不想再跟那个人碰见。 宋绮罗抚上江雪的手掌道:“夫君不急, 你陪绮罗去一趟听雪阁吧。” 江雪问道说:“娘子可是要去找太子妃说说话?” 宋绮罗点头说道:“这次宋彦能逃的大理寺追查没有受到制裁,恐怕语琴姐姐要误会我们了。” 宋绮罗脚伤还未全好,江雪搀扶着她前往东宫的路。 金銮殿离东宫有一段脚程,江雪担心妻子的脚伤便说道:“娘子,此去东宫还有段路,我背你吧?” 宋绮罗支支吾吾推辞道:“夫君,不必了吧,绮罗慢慢走就好。” 宋绮罗想着拒绝她,可江雪已经作好姿势蹲下让她上去。 江雪开口说道:“娘子你就别站着了,上来吧。” 她的脚伤确实不宜走太多的路,轻轻触碰伤口还是肉眼可见的红肿。 宋绮罗“嗯”了一声道:“劳烦夫君背着绮罗了。” 她再次背着她,她伏在她宽阔的背脊上倍感安心。 宋绮罗身子轻盈,江雪背着她也不觉得重。 她迈着步子向东宫走去,这一段路她们走了好久。 宫墙内的桃花开的正旺。 微风拂面而来,片片花瓣随意的飘落不经意间飘洒在她的肩膀上。 画面突然变得唯美起来,宫墙桃花下的俩个人正说着情话。 空气瞬间都凝固了,仿佛大宫之中安静的只剩下她们俩人世界。 江雪上前折了一枝桃花道:“娇花赠佳人,娘子送给你。” 得了江雪的花,宋绮罗眉眼带笑。 她在她的耳边说着话道:“夫君能一世护着绮罗真好。” 江雪心底略微一颤道:“娘子,傻瓜。为夫是你的夫君,自然是护着你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辗转到了东宫。 东宫一片死气沉沉的模样,侍卫面无表情的守着。 宋彦平日里的那些宠妃妻妾都被他遣散了去,他现在看见这些女人就烦。 他就不该相信宋绮罗的话! 太子宋彦放走乔雪颖,择日起就被武康帝禁足在东宫足不出户。 众朝臣嘲笑太子已然失了最后的一线权势,纷纷倒戈长乐公主一派。 宋彦本以为能图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能重获父皇的信任,岂料弄巧成拙,偷鸡不成倒蚀把米。 现在整个东宫最想让太子去死的便是太子妃陈语琴了吧。 太子玷污她,欺凌她,她对他已经到了入骨之恨。 陈语琴曾经说只可惜出生将门却未能习得一身武艺。 她没有像她的父亲跟兄长一样出征,她枉为将门之后。 陈语琴心中的怨,宋绮罗是知晓的。 她这次进宫顺道去听雪阁看望陈语琴,为的就是能解了她们之间的心结。 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出过听雪阁了。 陈语琴把自己封闭在房里,贴身的侍女给她端茶送饭,她一顿也最多吃上一点。 陈语琴确实不理解长乐为什么帮助宋彦逃脱大理寺审问,他明明可以早点去死! 东宫事宜变迁,朝廷上风云莫测。 她陈语琴又能撑到几时? 听雪阁的侍女默不作声的守在她的闺房前端着茶水。 江雪扶着身旁的妻子问道侍女:“太子妃这还是闹着脾气?” 侍女点头回道:“太子妃自己把自己关起来,饭也不怎么吃。” 陈语琴这是被灼了心,食不下咽。 “语琴姐姐切莫饿着自己,用点膳吧。”宋绮罗不禁上前叩门劝道。 屋里的陈语琴闷声闷气道:“长乐妹妹不是向着那太子?” 宋绮罗叹了口气道:“语琴姐姐误会绮罗了,不过是缓兵之计。” 陈语琴在屋里也松了口气道:“绮罗妹妹进来吧,我也有话跟你讲。” 江雪点了点头扶着妻子推门而进,陈语琴满脸愁容正坐在红木椅上一言不发。 她见着宋绮罗一瘸一拐的模样出于担忧说道:“绮罗妹妹在马嵬坡可是遭了罪啊。” 宋绮罗摇头道:“不碍事,是绮罗自己不小心崴了。” 陈语琴的处境也并不太好,她自从被那太子欺凌就咽不下这口气。 江雪扶着妻子到椅上坐下,陈语琴让侍女去泡了壶新茶。 “绮罗妹妹说对太子只是缓兵之计,此言当真?”陈语琴攥着手说道。 “当然。语琴姐姐切莫心急,等到时机成熟我们再见机行事。”宋绮罗朱唇轻启道。 陈语琴言语中带着几丝抱歉道:“语琴之前误会绮罗妹妹,还以为你真的要帮太子……” 陈语琴跟宋绮罗之间的心结终于打开,两人宛如亲姐妹又重归于好。 江雪在一旁不吭声,静静聆听。 夫妻两人出了听雪阁,宋绮罗对那个乔竹隐隐不安,她看着江雪的眼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轻声问道:“夫君,你以前认识乔竹吗?” 江雪对于妻子的询问开口说道:“娘子不瞒你说。她,以前是我师傅。” 江雪知道这件事情妻子始终都要知道,她还不如自己早点告诉她。 宋绮罗诧异的说道:“夫君师从是西凉大殿下,夫君你跟绮罗说个真话,你到底是哪国人?” 江雪的身份,宋绮罗曾让人去调查过。 暗卫回来禀告皆是一无所获。 宋绮罗想来夫君也不过是个江湖散客,她没作多想。 江雪低下头说道:“我自幼便是无父无母,出生在长白山下一个小村子里,吃百家饭长大。” 江雪说及自己的身世,她懵懂记事开始就只知道她叫江雪。 长白山下有一个小村子,名家源溪村。 村里的王婆婆告诉她,她被发现的时候是在一个炎热的酷暑。 王婆婆跟几个村里村妇正下塘子洗衣服,缓缓从上流飘下来个木盆。 盆里是个唇红齿白的女娃,她嘤嘤嘤的哭个不停,木盆下面还放了一叠银票再无其他。 她的脖子上了挂了一块木牌,上面刻了两个字:江雪。 王婆子也是见这女娃可怜便说道:“如此乖巧的女娃子,父母怎么舍得丢弃?” 王婆子拾捡了银票便把江雪从木盆里抱了出来,江雪从小就被王婆子放养式。 源溪村百余多口村民都认识江雪这女娃子。 村中传闻长白山上有一高人武学造化极高。 江雪是个不愿意留在源溪村的人,她从小就有志向一定要拜这名高人为师。 江雪回忆这段往事长长舒了口气。 宋绮罗握住她的手道:“夫君,我相信你。” 江雪笑逐颜开揽着她的腰道:“走吧,回家咯。” 西凉国,皇宫。 “皇上,两位殿下在云川受难,属下也是历经重重难关才回到西凉。”来人报信的是西凉密探,她捂着身上伤口说道。 云川在两国交界处设下重重难关,西凉密使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受尽重伤才逃回西凉。 西凉国的皇帝乔清铃收到两个女儿的信件。 她捏着手中的信件愤怒不已道:“自不量力的云川,这是你们云川逼我们的。” 西凉密使报完情报已经流血过多而亡。 数来年两国安插在对方的细作众多,伤亡无数。 乔清铃也想过停止两国的争端,可云川国比她们的地盘大优势更多所以她们不得不承认云川是个富庶之地。 觊觎云川国土已久的乔清铃不惜花费大量的人力财力去培养西凉国的精英士兵。 有战争发动就会有流血牺牲。 乔清铃阖上眸子缓缓摆手道:“来人,替她好好安葬并且给家人多些犒赏。” 西凉几名女御前侍卫上前摇头的抬过这名西凉密使。 前往云川国前赴后继的密使身亡无数,她们早已见怪不怪。 乔清铃当天就下了圣旨派了西凉国骁勇善战的二殿下乔凉月出征云川国。 乔凉月如她的名字一般,冷如皎月。 她生性凉薄对任何人跟任何事都不上心。 乔凉月冷漠的接下了圣旨道:“儿臣遵旨,谨遵圣意击败云川边防线。” 乔清铃笑道:“凉月,西凉此次能否扩张土地就靠你了。” 乔凉月点头作揖道:“凉月必不辱使命。” 第87章 敌国来犯 西凉跟云川的战事一触即发, 其导火线竟是太子宋彦射伤西凉三殿下。 西凉国的皇帝凭借这个由头派遣二殿下乔凉月出征。 此次镇守边关的正是被发配到边疆的将军乔子龙。 乔子龙在离西凉交界之处驻扎了营地。 乔子龙心灰意冷驻守边疆早就失去战斗的意志力。 他时常坐在边疆的沙堆上一人感伤,他喃喃自语道:“子龙何时能归云川。” 他的嘴里总是念叨这一句,却不知他再也回不去云川了。 他城还未守住就先被西凉二殿下乔凉月用计生擒。 乔子龙身为云川将军却受到了其奇耻大辱。 乔凉月当天夜里秘密派了一批精英武士女兵烧毁了他的粮仓。 众将士救火间, 却不知道敌国的二殿下乔凉月已经悄然混入其中。 身法轻盈骄健的乔凉月早就摸透了乔子龙住的营帐。 趁着夜色,她一袭黑衣空降出现在他的大帐。 “你是何等贼子,竟敢夜闯本将军的营帐!”乔子龙随即抽起腰间的配剑跟乔凉月打斗起来说道。 乔子龙修行的是至阳的九阳剑法,刚好跟她再西凉修行的阴柔的天晶刀法相克制。 “乔凉月,一个取你狗命的人!”乔凉月手执半月弯刀向乔子龙砍去说道。 刀剑相向的瞬间, 顿时火光四射。 乔凉月修行的刀法柔软,刀刀都压制住了乔子龙的攻击。 乔子龙感觉自己体内的内力被压制, 他使的招招剑法在乔凉月面前变得空洞无力。 乔凉月重刀出击, 刀刀攻其乔子龙的要害。 乔子龙不敌乔凉月的武艺, 渐渐败下阵来。 乔子龙顿感到火热烧身, 他捂着胸膛连退了几步道:“怎会如此,怎会!” 营帐外救火的将士们传来一声声的惨叫声, 他们开始自相残杀。 乔凉月冷笑道:“看见外面烧起来的浓烟了吗?一旦人吸进去就会变得意识涣散,你的将领们现在已经开始疯癫!” 乔凉月笑的张狂她撩开营帐故意让乔子龙瞅见。 乔子龙眼见着自己的亲手带领的手下自相残杀, 站在他们旁边的是冷漠无情的西凉人。 西凉国的女子都精通南月族的毒术, 这位乔凉月二殿下擅长的用毒淬到兵刃上形成剧毒。 乔子龙刚才被她击中了一处刀伤,现下已然中了毒。 他的嘴唇开始变成污浊的紫色, 瞳孔逐渐放大。 直到感觉自己的身体摇晃不已失去重心,沉沉身躯倒了过去。 “殿下,云川的将领们都被我方擒住了。”一名西凉精英女武士前来汇报道。 “做的很好, 今夜回去喝酒吃肉!”乔凉月挥刀一出就把云川的那面锈有“云”字的旗帜生生砍断了下来。 旗帜上的云字已然被云川的将士血染上了痕迹。 它不再是那面能振奋军心的军旗了,它脏了, 被西凉国的贼子污秽了。 它孤零零的倒在血泊之中背后传来的是西凉国贼人的欢声笑语。 羿日。 边疆主帅当夜被生擒,乔凉月第二日把乔子龙绑到城门前道:“云川太子伤我三妹, 我乔凉月今日就杀你们一个将军泄愤。” 乔凉月一身战甲披衣头戴玉冠腰系双兽血玉佩,她的坐骑是一只雪绒绒的白虎。 她的白虎颇有灵性一爪就把乔子龙扑倒在地。 乔子龙“哇”的一声,喉头的血喷涌而出。 两人同姓乔却大为不同,一个是恐有武力的武夫而另一个是心冷睿智的西凉二殿下。 乔凉月的武器是一把锋利的弯刀,刀柄出鞘,刀尖转眼而至乔子龙的脖颈前。 乔子龙愤愤的说道:“要杀就杀,我乔子龙不怕死!” 乔凉月咧着嘴角笑道:“你那么想死吗?本殿下就偏偏不让你那么轻易的死。” 乔凉月说罢就让自己的随从呈上了她们西凉的毒物,银绳之月。 西凉国南月族盛产毒物,银绳之月就是她们西凉专门用来调教不听话的猎物。 据说此毒服下若没有解药,七天七夜的时间会被银绳吸干精血而亡,最后会变成一具干尸。 乔子龙的喉头发出一声:“卑鄙无耻的西凉人,你不如杀了本将军痛快!” 精美的玉瓷瓶子里倒出一只虫卵般的虫子,乔凉月让两个随从翘开乔子龙的嘴道:“本殿下赏你一剂毒药,还不接着?” 鬼魅冷血阴沉的西凉二殿下,手段令人发指。 乔子龙别过头去,誓死不受西凉国的这份屈辱,他欲要咬舌自尽。 乔凉月的两个随从见准了时机,一左一右分别站在乔子龙身旁,她们钳制住他的下巴给他灌了下去。 乔子龙顿时感觉那虫卵入体跟他之前的毒已经融为一体,他匍匐趴在地上呕吐不止。 乔子龙中了双毒之症,他的时日显而易见的不多。 乔凉月看向城门上方守城的将士说道:“乔将军的命,我乔凉月收下了。云川若是再不放过三妹,乔凉月便血洗云川城池!” 乔凉月在边疆蓉城外叫嚣,她放下的狠话很快被蓉城的守城将领飞鸽传书传回了云川国。 乔凉月很会攻心,她偏偏没让乔子龙活到七日,而是第三天就把他的头割了。 “西凉妖女,你羞辱我,我乔子龙变成厉鬼都不会放过你!”乔子龙临死前还对着乔凉月放着狠话说道。 “本殿下不想跟一个将死之人废话。”乔凉月话锋一转说道。 乔凉月手起刀落,弯刀一斩,他的头颅就掉了下来。 一道残血溅在她的铁甲上呈喷溅状,她很嫌弃的说了句:“晦气。” “二殿下,此人我们要如何处置?”女武士低着头说道。 “头颅送回云川,恶心恶心他们的皇帝。”乔凉月擦了擦自己的弯刀,脱口而出道。 乔子龙身败俱毁的消息很快传回云川国。 “皇上,边疆传来西凉妖女送来的一箱东西。”御前侍卫捧着一个方形的锦盒道。 武康帝大手一挥道:“速速打开。” “啪嗒”一声。 御前侍卫掀开锦盒的瞬间,一颗血淋淋的头颅从里面掉落了下来。 云川国的朝臣见到乔子龙怒瞪着瞳孔死不瞑目的头颅,他们个个都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西凉妖女,卑鄙!”李太傅吓的连退了几步跌坐在地说道。 蓉城是边疆驻守的重要一座城池。 蓉城易守难攻,但如若被敌人攻下,云川将会失去一道保护屏障。 云川跟西凉的战事已经僵持不下一月有余,眼见这西凉二殿下乔凉月就快攻破此关卡。 众朝臣纷纷上奏武康帝西凉贼子在边疆大放厥词要血洗云川城池。 他们现在急需对策来对付乔凉月。 国之危已,大难临头。 “皇上,现在边关战事吃紧,西凉贼子越发猖狂要是再无对策恐怕蓉城失守啊!”李太傅守当其冲的跪在众朝臣前说道。 “皇上您可要下圣旨重新选一名大将镇守边疆啊!”秦明跟着李太傅坑壑一气的跪着说道。 他俩自是希望云川国闹的一团糟是最好,秦明联同李太傅一起上奏了数十封奏折讨伐西凉之意。 武康帝捏些众朝臣联名上奏的折子勃然大怒道:“你们个个只知道听风是雨,无人想出应对之法,朕要你们来何用!” 云川内忧外患的最大原因就是有奸臣当道,他们在其中浑水摸鱼借势打势。 武康帝第一个下命令就是仗毙了李太傅。 “李太傅,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私吞受授朝廷的财物,即日起仗毙株连九族!”武康帝一声令下,年迈的李太傅被御前侍卫拉出了殿外。 武康帝心里清楚的很,他只是平日不表露出来,并不代表他不记着他们身上这些污点。 “冤枉啊!臣冤啊!”李太傅口里念叨有词的说道。 天子震怒,众朝臣都跪下喊着皇上息怒。 杀鸡儆猴果然有效果,众朝臣皆默不作声。 西凉女武士向来生猛,她们修行的武术跟云川国的兵士截然不同。 依照乔凉月带兵打仗的路径,蓉城不日便会被攻下。 乔凉月的目的不过就是要求他们放行乔雪颖。 “儿臣倒是有一计可以牵制住乔凉月。”宋绮罗上前启禀说道。 她的腿伤已然好了,现在已经恢复每日上朝了。 武康帝紧张的神色舒缓了下来道:“长乐有何计策但说无妨。” 宋绮罗作揖说道:“西凉三殿下还在云川国,我们抓住她就能控制住乔凉月,据儿臣所知乔凉月向来最疼惜的是她这个三妹。” 宋绮罗的计策是她们在云川布下天罗地网抓住乔雪颖以此震慑住乔凉月。 她们到时候就可以让乔雪颖在云川国做一名“质女”留在云川,压制住乔凉月的下一步行动。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宋绮罗在西凉的这三名殿下身上下了不上的功夫。 不错,她的暗卫遍地五海四洲。 安插在西凉的细作也不在少数,西凉朝中的朝臣甚至殿下她都了如指掌。 武康帝点头说道:“长乐向来心思巧妙,此次抓捕乔雪颖的事情全由你负责。” 宋绮罗安然自若道:“儿臣还有个不情之请想要父皇的允许。” 武康帝径直说道:“长乐你且说来。” 宋绮罗不假思索的说道:“儿臣需要驸马的协助,望父皇允诺。” 江雪跟长乐一人能武一人用智,珠联璧合倒是一对不错的组合。 武康帝抿唇道:“朕准了。” 第88章 初露锋芒 云川国, 拱卫司。 这天,江雪一如往常的在拱卫司翻着案子整理着案件线索。 娘子的脚伤已好半个月,她重新回了拱卫司操办起手里大大小小的案子。 她正看的入神,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理案阁外传来。 一名锦衣卫在门外叩门道:“江大人,宫中急报,现在由您接管抓捕一案。” 宫中之人来的急还未见到江雪便把圣旨塞给锦衣卫的手里。 江雪推开了门瞅着锦衣卫手里捏着一卷圣旨。 她接过圣旨迅速扫了一遍道:“圣上的意思是让我跟娘子一起?” 这名锦衣卫点了点头:“是的,江大人今晚回家问问公主不就知道咯。” 江雪咧着嘴笑道:“你也开始打趣我来了。” 锦衣卫摆手道:“属下岂敢,只是听闻您跟长乐公主感情向来甚好。” 江雪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 你先去忙吧。我需要提前指定一份计划。” 锦衣卫在江雪的带领下转接了抓捕乔雪颖的任务。 长乐现在已经接管了御林军的兵权,她分了一部分人马给江雪。 夫妻两人分工明确, 江雪负责抓西凉的细作, 而长乐负责监视朝廷中的朝臣动向。 江雪安排了几组人分别在城南、城北以及云川国几个重要的通商水路渠道设下了路障。 她设计路障限制云川国的百姓出入就是为了等到那几个想浑水摸鱼从水路逃走的西凉细作。 江雪尤其是在水路码头这一块布下了大量的兵力, 她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切。 万事俱备, 只欠东风。 三日过后,午时。 西凉国混入的几名细作神色匆匆的乔装打扮了一番。 她们故意把自己打扮的跟云川百姓无异, 可因为语言学习的不流通,还是露出了马脚。 雨巷码头这条水路是用于商人经商的货物专用。 除非朝廷特定派出去的水军除外, 目前这条水路都对外经商用的。 通常会有随行的商人跟随着商船去其他洲县去, 他们有一部分的生意来往。 守码头的几名锦衣卫挨个挨个的检查他们行商的商人通关文牒跟印章的真伪。 一艘巨大的商船停靠在码头边。 船上装满了琳琅满目的货物,船家的几名打手光着膀子往船上抬着货。 几名锦衣卫当检查到一名二八芳龄的女子时, 她颤颤巍巍的拿出文书道:“官爷,请查看小女子的文书。” 锦衣卫抬头看了这名女子的模样,她的长相并不像他们云川人。 他接过文书正要查看一二, 发现这文书有被篡改名字的痕迹。 显然这文书上的商户已被西凉细作所杀,现在她们利用这份文书想要偷天换日的上商船。 他正要开口询问, 面前的这名女子已然掏出匕首向他桶去。 站在她后面排队的几名女子也跟着她一起上去要刺杀他。 她们使的是西凉人的招数,果不其然是细作! 面色一沉, 她们起身飞去想要上商船。 他往后一退迅速的抽出腰间的佩剑道:“西凉细作,拿下!” 反应迅速的几名锦衣卫当即就把这名女子跟她的同伙一起拿下。 西凉的几名细作欲要服毒自尽,一名锦衣卫眼疾手快间便点了她们的穴道。 她们顿时吃了个哑巴亏,服毒自杀不成现在还落得个动弹不得的下场。 “江大人,您果然料事如神。兄弟们几个在雨港码头抓到了几个疑似西凉细作的人。”一名锦衣卫带着另外几个人匆匆赶来拱卫司向江雪汇报。 江雪一身紫衫华服负手而立道:“西凉女子嘴硬的很,她们不见棺材不落泪,带她们去地牢审问。” 随后几名锦衣卫绑着西凉的女子就往地牢去了。 如她所料,他们连续熬了几个通宵都没能从西凉细作的口里翘出来个所以然。 江雪兴致勃勃的从城北糕点铺子买了些糖炒花生打算分给几个辛劳审问细作的弟兄。 地牢里伸手不见五指。 江雪右手拎着食盒,左手点了个火折子一路上走了一段路程才到了地牢。 地牢的台阶上传来脚步声,橘黄色淡淡的光晕映射在江雪的脸庞间,她倩丽的身影印刻在斑驳的墙上。 “喏,给你们几个的。你们都退下吧,本镇抚使亲自来审。”江雪扔过食盒给他们,他们立马接住。 几名锦衣卫见着江镇抚使亲自投食,他们连忙起身迎接道:“江大人,您怎么来了?审问西凉细作这种小事情我们来就好了。” “等到你们审出来,皇上早就要了我们命了。”江雪摇摇头说道。 “属下几个先退下了,江大人有任何事传唤我们一声便是。”几名锦衣卫拎了食盒默默退了下去。 西凉女子向来生猛倔强,她们任由打骂都不会服输的。 抓来的那几名西凉女细作被锦衣卫绑在木桩上打了整整三天,她们还是只字不提。 她们身上都是伤,道道血痕印刻在身上像恐怖的毒虫蔓延一样,未经处理的伤口已经结痂。 她们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 江雪点了火折子放到地牢中的油灯里,整个地牢忽然变得亮堂起来。 她这才细细打量起这几名西凉的细作,她们都低着头眼睛紧闭着,仿佛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现在说的还能赏个全尸,不说的就继续在这地牢生不如死吧。”江雪咳嗽了两声,语调重微微加重了些。 其中一名西凉女细作“呸”了一声道:“江镇抚使有种赏我们姐妹几个一个痛快,不要废话了!” 江雪冷哼了一声道:“你让我赏你们死就赏?那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她说完便从怀里取出一个玉瓷瓶。 她从里面倒出一枚暗褐色的药丸捏着那个为首发言的西凉女子下巴道:“西凉不是盛产毒吗?那你们尝尝我们云川的毒!” 江雪擒住她的下巴又往她的后背一拍,药丸就这样服了下去。 被灌进药丸的西凉女子连续呛了几声也没能把药丸给吐出来,她突然瞳孔剧烈放大,嘴里吐出白色沫子。 她没有立刻死去会怎样,她只是全是突然像发了疯般的抽搐翻着白眼。 江雪语气加重说道:“好好享受这噬心丸的威力吧,想死都不可能!” 活着容易,死了更难! 身旁的几名西凉细作皆被吓到,她们瑟瑟发抖道:“江……江大人,饶命啊!” 江雪给自己留了一份小包的糖炒花生,她嘴里塞着花生细嚼慢咽。 她寻了张红木椅坐了下来,她自顾自的吃着花生悠闲的念道:“怎么?现在知道求我了?是不是太晚了!” 几名西凉细作求饶说道:“江……大人!我们也是受了三殿下的胁迫啊,逼不得已!” 江雪拈起一颗糖炒花生继续悠然自得的嚼着道:“说吧,乔雪颖现在身在何处?你们谁先说我便让她痛苦少一点。” 她们皆都摇头道:“江大人,我真的不知情三殿下的下落,我们平常都是在联络点接受任务!” 江雪“喔”了一声道:“联络点名单,写出来。我能让你们死的快活点。” “无论如何都是个死!我们凭什么要说!”几名一心求死的西凉细作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流下了眼泪。 她们作为细作的一生,随时就要做好了牺牲的代价。 江雪摇摇头道:“既然你们如此冥顽不灵,余生便在我这地牢里为伴吧。” 不能让她们死了,也不能让她们好好活着。 看来从这些西凉细作的口里是探查不到什么了,她要另外想其他办法。 江雪焦头烂额的出了地牢,地牢外面几名锦衣卫正分着花生吃。 他们上前问道说:“江大人,如何了?问出个什么眉目了吗?” 江雪摇头递给他们一瓶药丸道:“嘴硬还是不肯说,这些药给她们服下,想死没那么容易。” 几名锦衣卫点点头接了玉瓷瓶接着向地牢下面走去审问了。 江雪从地牢审问完出了拱卫司,天色已经暗沉下来。 她抬头望向天空,一轮孤月悬挂在上方。 今日又是十五了? 江雪散着步漫步回了公主府。 她还未进公主府正厅里,就听到秋灵叽叽喳喳的喊道:“是驸马爷回来了!” 江雪问道秋灵说:“公主呢?她还没回来?” 秋灵摇摇头说:“公主跟中郎将崔文在一品轩商议正事儿呢,她让驸马爷您别等她了。” 深更半夜的还议什么事儿呢! 她不放心她,还是打算去接她。 江雪扭头就走说道:“我去接娘子回来。” 江雪接到跟娘子一起抓捕乔雪颖的任务,朝中的某些朝臣自然是按耐不住要向乔雪颖通风报信。 朝中的风向变得混乱,西凉是如何得知她们的抓捕行动,不难猜想有朝臣已经投奔了西凉。 长乐自是跟崔文在想方设法的引这个内奸出来。 云川,一品轩。 一品轩是云川江湖客常来的饮酒吃茶之地,长乐挑选了这个地方也是为了避开跟着她的小尾巴。 江湖人常来的地方,鱼龙混杂。 “公主殿下是故意在朝廷上透露了自己的计划,其实自己私底下在揪内奸,此招不露声色,高明。”中郎将崔文叹道说。 “不错。我让驸马明着去调查,本宫在查内奸。”宋绮罗笑焉如花说道。 第89章 一生一世的妻(倒v结束) 宋绮罗安排了中郎将崔文在朝中盯紧风向, 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立刻向她禀报。 两人商议完政事,眼见夜已深。 中郎将崔文匆匆作息道:“崔文还要回金吾卫处理内务,先行告退了。” “崔大人先行一步吧, 绮罗也要回公主府了。”宋绮罗点点头说道。 宋绮罗带了几名府中得力的府兵,她稍坐了片刻也打算起身回府。 崔文前脚刚走,后脚就进来一位身着粉衫衣裙的面纱女子。 她的举止投足间都萦绕着仙气飘飘。 虽隔着面纱,但是不难看出她正是西凉大殿下乔竹。 周遭的江湖客都对她的美貌叹为观止,个个唏嘘吹勺吹捧她的美貌。 她不是云川的女子, 因为她身上有一种异族特有的香气。 是她们西凉女国独有的香料调配的熏衣香,蔷薇露。 乔竹一记冷冽的寒光从她的瞳孔中迸射而出, 似乎肆意要把周遭的人都吞没。 她咬咬唇道:“诸位的眼睛是不想要了罢, 小女子可以亲自动手废了。” 西凉来的女子向来猖狂, 说话间都是张狂的气息。 “好大的口气!洒家今日便要会一会西凉小娘子!”坐在桌边角落一名五大三粗的糙汉拍了拍桌子道。 这名糙汉手拿大刀把烈酒都喷洒在刀刃上以此给自己助兴就要杀乔竹。 说时迟那时快, 一阵凌冽的风划过,他的刀风转变成数百刀幻影, 刀如惊雷之势铺天盖地而来。 他手起刀落飞身向乔竹砍去。 方寸间,乔竹脚下使了一招不知名的鬼步, 步伐快如闪电形同鬼魅。 她早已化解他的刀式, 每一刀挥舞的瞬间,都被乔竹破解轻易的躲了过去。 乔竹抽出腰间的柔软的细剑, 剑中似有千树梨花开,顿时间一品轩被她的剑气笼罩。 雨花剑法再现于世,必定掀起江湖大波! 乔竹是雨花剑法的开创者, 这一手剑法使的出神入化。 雨花剑法跟她修行的阴柔内经融会贯通,这套剑法已经深入了她的骨髓。 众人皆知江湖榜上目前排名前十, 有一名叫江雪的少侠会用此剑法,未曾想过还会有其他人也会。 众江湖酒客个个都称赞道:“小娘子使的一手好剑法!” 大汉还未来得及瞧见乔竹的身影。 乔竹已悄然扼制住了他的喉咙道:“剑再进三尺, 你便是死人了。” “啪嗒”一声,大汉的刀应声而落。 他惊恐的咽了咽口水放弃抵抗举手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乔竹美眸流转吐出一口字:“滚。” 大汉连忙跪地大喊了几声感谢女侠的不杀之恩。 他老老实实倒地把自己的身体一斜当真滚作一团朝一品轩的门外滚去。 众江湖客捧腹大笑道:“真是没志气!” 乔竹放下狠话道:“不想死的都给我滚,今日的一品轩我包了。” 她的眸中寒光愈发浓烈,每一道眼神仿佛都在向他们宣告死亡谍报。 众江湖客知道这女子来头不小,不是他们得罪的起的人。 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身在江湖以武功至上者为尊。 他们纷纷扫兴起身的离开了一品轩。 一品轩内稳坐在角落里的宋绮罗不紧不慢的夹着竹筷吃着晚膳,她当是看了一场精彩的武打戏。 她早就发现她了吧,还跟了她一路。 她身后的小尾巴就是乔竹。 乔竹向她这边走来道:“长乐公主临危不乱,不愧是云川公主。” 宋绮罗嘴角上扬道:“西凉大殿下武艺超凡,震慑人的本领也有一套。” 两个女人互相吹捧着,实际上都不屑对方。 政治是她们是敌国,感情上她们更是情敌。 乔竹坐至她的对面道:“长乐公主可否赏个酒?聊一聊吧?” 宋绮罗镇静自若挥手道:“大殿下请便。” 乔竹仔细打量面前的女子。 云鬓楚腰,美目湛湛,万般姿色。 风华绝代四字形容她也不为过。 她眸里泛着让人看不透的秋水碧波般的涟漪,似乎要把人卷进去。 “乔竹就是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女子能让我的徒弟动心?今日一见长乐公主果然名不虚传。”乔竹开口说道。 她的好徒弟可以为了她练功走火入魔,她已经有耳闻。 乔竹此人深不可测,宋绮罗秀眉紧蹙。 宋绮罗声调轻微道:“大殿下今日前来并非如此简单吧?” 乔竹点头道:“乔竹今日前来就是想让公主能离开我的徒弟,你给不了她幸福的。” 她要带她回西凉,远离云川。 乔竹这一字一句,无非就是挑衅她。 宋绮罗朱唇轻启道:“大殿下何出此言?夫君跟本宫在一起好的很。” 乔竹冷笑一声道:“长乐公主能够做到宣告天下人,她是女驸马这件事情吗?你做不到,我乔竹可以。” 天下人若是知道当今长乐公主的驸马是女驸马会如何说? 假凤虚凰的女驸马,欺君之罪! 云川这个国度定是不允许她们的女女之情。 云川不可以的,西凉女国却可以。 乔竹对江雪的爱看似隐忍多年,实则她一见到她就觉得心都乱了。 她可以放弃在云川得到的势力,她想不顾一切的带她回西凉去。 宋绮罗嘲笑的说道:“大殿下又凭什么觉得本宫做不到?她是我的夫君,天下人知道又何妨。” 乔竹声音尖锐了起来道:“长乐公主愿意放弃权势宣告天下那天再到乔竹面前证明你对她的爱吧。我跟她相处十年,你凭什么?” 她为什么才出现短短一年就可以夺走江雪的心,她不甘心。 江雪,明明是她费尽心力栽培出来的徒弟。 她的所有爱都被眼前这个女人夺走了,现在她属于她了。 她的眸中有泪又极力的被自己逼回去了。 乔竹话音刚落,一品轩外一身紫衫玉冠的翩翩美少侠江雪出现。 江雪上前把妻子护在身后握住她的手道:“她凭什么?凭她是我江雪明谋正娶的妻子。” 她怕师傅伤害她,她挡在她面前保护她。 江雪,满眼都是她。 乔竹话语里带着哭腔道:“江雪,你竟然为了她不惜跟师傅作对,她值得你这样吗?为了你的爱,你想过后果吗?” 江雪对上乔竹一字一顿道:“她值得,她是江雪最珍惜的人,是我的妻。” 她是一生一世的妻,最爱的人。 她就算冒天下之大不违也要跟她在一起! 明知她们的爱情是不被世人所认可,她还是陷进去了。 江雪,她在清醒的沉沦。 无论发生任何后果她决定一力承担。 乔竹愤愤的放下一句狠话道:“江雪,你会后悔的。师傅要让你知道你的决定是错误的。” 乔竹抛了这句狠话便离开了,她再又不甘心也只能吞进肚子里。 江雪这才扳过妻子检查了她全身个遍道:“娘子你怎么样,她没伤着你吧?” 宋绮罗反手握住她的手掌道:“夫君,绮罗没事。你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 她是她的妻,最珍惜的人。 江雪点头道:“情出自愿,当然是真。” 宋绮罗一时不知如何表达现在的心境。 她拥上她抱的很紧道:“夫君,谢谢你。” 江雪笑笑揽过她纤细的腰枝道:“娘子走吧,我来接你回家的。” 夫妻两人牵着小手出了一品轩。 街上现在已经空无一人,俩人对视间有意无意的闲聊,她们悠闲的徒步走回公主府,倒是别有一番心境。 两人回了公主府,江雪的肚子就咕咕咕的开始叫了。 江雪尴尬的扯着嘴角笑道:“娘子,我好饿啊。” 最近拱卫司的案子催的紧,她手头上就有好几桩。 她白日操劳案子,夜里的饥饿感倍感增加。 宋绮罗捂嘴笑她,连忙让风晚准备了晚膳。 宋绮罗让后厨烧了几个江雪平日爱吃的家常小菜。 江雪夹着菜就往嘴里狼吞虎咽的塞。 江雪是南方人自是喜吃些麻辣爽口的小菜,宋绮罗对她的喜好倒是了如指掌。 家有贤妻,不错。 一大桌子菜被江雪一个人消灭了个精光,她这才发现妻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用膳。 她擦了擦嘴角的饭粒道:“为夫最近很累,多吃了一点,不会把咱家吃空吧?” 宋绮罗笑道说:“夫君,绮罗还是养的起你的,吃吧。” 宋绮罗陪着江雪用完膳已经是零晨了,她不吃陪着她。 她们让风晚秋灵收拾了碗筷,两人不紧不慢的回了明月殿内室歇息。 “呼……”江雪长舒了一口气。 她仰躺在床榻上就不想动,她现在一闭上眼就能睡着。 宋绮罗背对着她在梳妆台卸妆,江雪交叉着手看着眼前的妻子。 “夫君,你看着绮罗作甚?你赶紧去洗洗。”梳妆台前的宋绮罗透过铜镜注意到江雪灼热的眼神说道。 江雪上前拉住她的手撒娇道:“娘子你陪陪我嘛,我们一起洗。” 她就想拉着她洗鸳鸯浴,然后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江雪打的什么鬼主意,她做妻子的还能不清楚。 宋绮罗面色泛红推辞道:“夫君,明日有正事,不可。” 江雪撒了手道:“你看你,我让你陪陪我都不愿意,伤心,为夫太伤心了!” 江雪捶胸顿足倒地不起耍赖皮,这一招果然对宋绮罗有效。 她拉过她的手起身道:“绮罗陪夫君沐浴便是了,但不可以做其他的。” 江雪得意洋洋的从后面抱住她,她的头顶在她的头上道:“我就知道娘子最疼我了,嘻嘻。” 第90章 公主中箭 西凉细作的这条线索眼见就要断了, 江雪原本放弃这条线另找其他线索。 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锦衣卫最终在那几名死去的西凉女子的尸体上都搜到一块刻有“锦”字的令牌。 江雪这天办案刚回来,一名锦衣卫捏着令牌递给江雪道:“江大人, 这批细作训练有素,尽管受尽折磨而死还是宁死不屈。我们在她们身上搜到这个。” 锦衣卫说起那几名倔强不屈服的西凉女子硬是受尽噬心丸的折磨最后选择了咬舌自尽。 西凉女子,倒是有几分铁骨铮铮的气质里面。 “锦”字令牌应该是她们身份出入的证明,毋庸置疑她们在云川国必定有潜在的据点。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世。 西凉的细作就藏匿于云川每一个细微的地方。 上个据点如果潇湘馆, 其他据点也会不会是某一家商铺? 按照这个思维逻辑,江雪决定派人搜查所有店铺的相关出入人员、以及每家店铺的经营人状况跟人数。 商铺背后有部分来自朝廷的势力, 这也难怪妻子要查朝廷内奸一事。 如今的云川岌岌可危, 朝臣跟西凉勾结的大有人在。 江雪接过“锦”字令牌上下当量一番说道:“传我命令下去, 搜查云川国所有店铺, 凡事有出现这种令牌的,立刻封锁。” 短短三日, 云川国查出了数十家有令牌的铺子。 不出她的意料之外,购置这些店铺的买家都出自云川商人, 实际他们是替西凉人做事。 凡是持有令牌者皆都被锦衣卫抓进了地牢审问。 西凉的细作假装成商人在云川根深蒂固, 竟已有五年之久,她们竟然能做到如此的滴水不漏? 一鞭一鞭的打在她们身上, 她们不为所动。 “哼,你们就算打死我们,我们也不会透露半个字。”她们被绑在木桩上奄奄一息的说道。 “我知道你们嘴硬, 据点被毁于一旦很难受吧?我还要命人一间一间查,直到查到你们私联的线索。”江雪皮笑肉不笑的捏着鞭子又是一挥。 “云川狗贼!你们替武康帝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那名绑着的西凉女子继续说道。 江雪扔过鞭子递到一名锦衣卫手上道:“你们继续, 别让她们死的太快。” 锦衣卫点头道:“属下明白。” 接着,她的背影后面传来一声一声惨烈刺耳的尖叫声。 江雪听而不闻径直出了地牢。 …… 李太傅被武康帝仗毙甚至株连九族一事, 他家里流落了大量来历不明财物。 由于金额量数大,长乐公主的推荐下,武康帝选择让江雪带领锦衣卫前去抄李太傅的家。 次日。 江雪带着大量人马前去李太傅家,李府的尸体还没清理赶紧,宫里派的飞骑军还在抬着尸体。 李太傅全家上下三百多口一夜皆被灭口,无一生还。 江雪不敢想象这是如何的惨状。 据说是武康帝派了飞骑军亲自执行了这场屠杀三百多口的命令,一夜之间三百多口人都已经成了死人。 飞骑军如今已经归顺了武康帝,秦相被夺了实权。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就这么杀进了李府,是如何惨状? 妇孺孩童的惨叫声必定不绝于耳吧,江雪不禁打了寒颤。 武康帝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她看不透,他似乎在谋一场局? 李太傅凭借一己之力触怒天威这次是真的惹怒了武康帝,他将要重新洗牌朝政的官员。 武康帝就这么着急想要李太傅私吞的财物? 朝廷里面看来水挺深,并且没那么简单。 江雪看来,或许武康帝如此急于求成,他可能在李太傅身上找某种东西,对他有利益? 江雪心中有这个想法但是并没有跟长乐提起,她默默留了个心眼。 当江雪走到李府跟前的时候,那块牌匾上都挂着白绫。 整个李府肃然一片死寂的模样,除了御林军抬尸体的声音外,放眼望去里面萧瑟不已。 几名飞骑军一前一后用着担架抬着尸体,在他们看来已经见怪不怪了。 江雪扇了扇缓和一点血腥味道:“人都还没死透,皇上就派我来点财物,这不是对死者不敬嘛!” 飞骑军的首领拉扯过她道:“江大人你可别乱说话,传到圣上耳朵里,谅你是驸马也得治罪!” 江雪立刻闭了嘴默不作声不再说话,她可不想给夫人惹麻烦。 江雪可真要感谢她家那位好夫人,整天都在给她安排任务。 这次任务非凡,她需要清点李太傅家涉敛的财物,一样都不能少。 江雪分了几组人开始搜,她一个人单独走到李太傅住的内室,翻箱找柜的找查着李府重要的收敛财物的线索。 据她了解,李太傅为人老谋深算,这样重要的东西他肯定设了机关或者暗格。 江雪东找西找翻箱找柜也没有找个所以然出来。 书里、画里、墙上的砖她都没放过去敲了敲,但是都一无所获。 最终她把视线定格在李太傅书案隔壁旁木架上的一个虎型方印上。 她手握在虎头上轻轻往右边一扭。 “轰隆轰隆……”背后的传来一阵巨响声。 书案中间的那堵墙应声而开。 虎型方印果然是触发密室的关键。 江雪径直向里面走去,她发现这是李太傅存另一个小金库的密室。 “江大人,我们在西厢房发现一本账本,请您过目。”一名锦衣卫小跑前来寻找江雪说道。 江雪翻看了一遍账本可谓做的天衣无缝,每月支出流水都旗鼓相当,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江雪摇头说道:“不用看了,精心做的假账本。” 这种假账本的戏码蒙混过关骗其他人还行,骗不了江雪这双火眼金睛。 密室里藏着大量的财宝。 锦衣卫被眼前的这一幕惊讶到,下巴掉的都快装的下一个鸡蛋了。 这个李太傅果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不仅账本作假,多年在朝廷了收刮了不少的民脂民膏。 江雪安排几组人进了密室开始搜,大大小小搬出来十多个装着金银珠宝的木箱子。 “金镶玉手镯十对,红玛瑙六对,白银缠丝双扣镯八对……”一旁的锦衣卫做着摘抄跟笔录,另一名锦衣卫在旁协助点道。 江雪看了看最后两箱沉甸甸的道:“还有两箱怎么回事,没开封?” 一名锦衣卫说道:“属下查看过了,是满满两箱的金砖。” 江雪上前用力掀开箱子一看,金灿灿的金砖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 一个李太傅竟然能收刮如此多的财物,可想而知,朝廷腐败的贪官污吏又何止他一个。 李太傅不过是云川国朝廷牺牲官员中的沧海一粟。 江雪思虑的入神,旁边的锦衣卫说了句:“江大人,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她这才缓过神来,负手而立道:“兄弟们辛苦一下,这趟差事处理完,明天请大家喝好酒!” 众锦衣卫抱拳道:“谢过江大人。” “嗖”的一声。 一抹神色紧张的人影在李府晃悠。 江雪以为是自己刚眼花了,她继续安排着锦衣卫接着清点脏物。 待她正打算往李府的别院走去,她注意到四周总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她们一进府就盯上了。 这双贼眉鼠眼的眼睛就像一个小偷注视着她们。 是窥探的目光,此人到底在看什么? 江雪隐隐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她决定把这个人给揪出来。 朝廷现在把风向都往李府这边推,现在的李府就是众矢之的。 难道是朝里的人也盯着李府? 他们到底在找什么? 江雪临走前俯到一名锦衣卫耳边道:“晚上你们故意放松警惕,派几个兄弟在暗中监视李府的情况,切勿打草惊蛇。” 李府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让人窥探的?她倒是要一查究竟。 这名锦衣卫没有多想,他点头遵命道:“属下明白,这就去部署。” 江雪满意的点了点头,锦衣卫的这群跟着她出生入死的兄弟她还是信的过。 临近中午时分,江雪回了公主府一趟。 江雪在李府发现的端倪自然是要跟夫人商议一番了,或许夫人的口中有不一样的见解。 还未踏进公主府,她瞅着中郎将崔文正急冲冲的赶来,他神色表现慌张异常。 中郎君崔文大喊道:“江驸马不好了!公主……公主在下早朝出宫门的路上遭到了刺杀!” 原来宋绮罗在下早朝回家的途中,遭到了潜伏在皇宫殿上高处西凉探子射的暗箭。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宋绮罗不会武功。 宋绮罗这次被西凉人设了暗招,她当场中箭倒地不起,汩汩的血从胸口直冒而出。 她在倒地昏迷前念着两个字:夫君。 那是她意识最后想到的名字,就是她江雪,她的夫君。 众御林军顿时就把皇宫四周包围了起来,御林军统领喊道:“抓刺客,救公主!” 宋绮罗的意识已经逐渐模糊,她恍恍惚惚看见一群人围着她,在喊着她名字。 直到,她失去最后的知觉。 箭尖险差三分左右便要入了她的心脏穿心。 崔文在拱卫司没找到江雪,他只好来公主府寻她。 “你,你说什么?夫人她怎么了!她在哪里!快带我去!”心急如焚的江雪声嘶力竭的说道。 “江驸马快跟崔文前去太医属,众太医正在救治公主啊!”中郎君崔文加快了脚步跟江雪细说宋绮罗中箭的始末道。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0-100 第91章 救妻!救妻! 毋庸置疑, 宋绮罗会在这个时间点上中箭受伤,是有心之人故意布局支开了江雪。 他们不想让江雪顺利的在李府搜查到或许某种东西? 江雪前脚刚走,李府后脚就窜入了一群武功高强的神秘黑衣人杀手。 锦衣卫跟众杀手缠斗厮杀间, 李府已经乱成一团。 有一抹身影趁乱潜入了李太傅的密室,他偷偷的拿走了一样不为人知的东西。 …… 江雪的心思现在全部都放在宋绮罗身上,无心顾及李府的事情。 她跟随着中郎将崔文的脚步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皇宫的太医属。 崔文伫立在外道:“江驸马赶紧进去吧,公主嘴里一直念叨着你……” 江雪迫不及待的推开了太医属的门。 她第一次觉得这道门如此沉重,仿佛在她的心上加了一道锁。 她一颗紧张乱跳的心走到太医属看到了她的妻子, 宋绮罗。 绕过素色屏风,江雪来到床榻前看到她。 她瞬间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 宋绮罗面色惨淡, 唇瓣已无了血色, 她紧闭着双眸, 额间滚烫的汗珠缓缓流下。 那柄鲜红的利箭刺到了她接近胸口的位置, 衣襟已然染成绯红一片。 江雪坐在床沿边上前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异常的冰凉。 江雪用力的握紧她的手搓着说道:“娘子……娘子。到底是害你!为夫誓要查出来将其碎尸万段!” 她滚烫的泪从她的瞳孔里夺眶而出, 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太医属的陈太医上前说道:“江驸马你终于来了,微臣要替公主拔箭, 她非要等到你才肯……” 床榻上的宋绮罗恍惚间听到江雪在唤她, 她朱唇微启一张一合道:“夫君……是你吗?” 江雪泣不成声喉咙嘶哑道:“娘子……是我……你看看我。” 宋绮罗抚上她的脸婆娑的喃喃道:“夫君……你别落泪……绮罗心疼。” 她都到这个时候还在考虑她的感受。 她的娘子真是个傻瓜。 江雪泣不成声紧握着她的手,于心不忍的让陈太医开始拔箭。 陈太医叹了口气道:“公主, 这过程有点疼,你且忍住。” 陈太医说罢便从药侍的托盘上取了一个小瓶子,瓶子里撒了些白色粉末在她的伤口上止痛麻醉的作用。 陈太医随后又让药侍取来了用火烤的一柄细小的弯刃, 他需要把她周围的箭刺给取出来。 弯刃刮在她的伤口处,陈太医一点一滴的才把箭头给顺利的拔了出来。 这一过程, 宋绮罗已经记不起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扎进了刀子又被人狠狠的拔了出去。 她的感受跌宕起伏,苍白的唇瓣紧咬着。 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越来越聚集。 江雪怕宋绮罗疼, 她让她咬着她的手。 宋绮罗才舍不得咬自家夫君的手,她宁愿咬破了自己的唇。 直到尝到那丝血腥味,她痛的失去了意识。 江雪焦急的问道陈太医:“陈太医,娘子她如何了!” 陈太医摇头说道:“箭是取出来了,可公主中毒了……” 陈太医指了指宋绮罗的手臂。 江雪这才揭开她的衣袖发现她的手臂上有一条黑色的线。 箭矛上卒了毒,果然是西凉人下作的手段。 江雪扯着陈太医的胳膊道:“陈太医!你一定有方法解娘子的毒对不对,一定有!” 江雪已经接近疯狂,她扯着陈太医的胳膊力气之大,甚至快要把陈太医胳膊都拧下来。 陈太医清醒的说道:“江驸马你镇静一点,这毒……微臣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陈太医跟江雪细细说来。 此毒如果入了心脉那条黑线就会从淡红变成最终的深红,就便是无可救药之地。 他现在只能开一些让她止痛的药,并不能保证她的毒。 江雪摇头晃脑道:“不可能!不可能!你都救不了娘子,我还要去找谁!对了,屈大夫!屈神医一定可以!” 陈太医叹了口气说道:“世上的神医来了都无用,解铃还须系铃人,江驸马你要救公主,唯有去找西凉人要解药。” 西凉人下的毒,只有她们西凉人精通解法。 “唯有去找西凉人要解药。”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她要去找敌国的人救妻子。 找,师傅? 师傅是她最不想面对的人。 乔竹对她有一种偏执、超越师徒的感情。 江雪跌坐在地又猛的爬起身来,她交待好风晚一定要照顾好娘子,她快步的向外跑去。 无论如何她都要救她! 江雪知道她的师傅是天机晓阁的阁主,她骑着快马到了云川竹林外,她记得清清楚楚这条路。 天机晓阁竹林下的阁中弟子瞅见她拦住道:“少侠,抱歉啊。天机晓阁近日不接待客人。” 江雪上前揪起他的衣领道:“不接待也得接待,放我进去!我可以选择不杀你。” 阁中弟子开口道:“少侠真是狂妄自大!我倒要看看你有何等本事!” 她眸中的杀意越发深沉。 她不介意今天血洗天机晓阁的弟子。 西凉这次派遣的来刺杀她妻子的罪魁祸首,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杀!杀!杀! 天机晓阁众弟子拔剑与江雪过招起来,可他们怎敌江雪的快剑。 说罢,她腰间的紫电剑随之腾空而起。 江雪的内力已经全然灌入紫电剑中,她与剑已然人剑合一。 顿时竹林间杀意四起。 无数的剑意在竹林中穿插,快如惊雷之势,江雪手执紫电剑接二连三横腰砍杀了几名阻拦她的弟子。 腰斩的几名弟子尸身瞬间被分割成两半,抛至上空中形成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谁敢拦我,犹如此腰斩之刑!”江雪字字句句铿锵有力道。 江雪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谁阻拦她救妻子,她就杀谁。 众天机晓阁弟子不敌江雪,一路上被她杀的弟子数量过百,所到之处皆是尸横遍野,哀鸣惨叫。 江雪在他们的眼里仿佛是个堕入魔道的狂人。 她步步紧逼杀到山上,进了天机晓阁这座楼阁之外。 天机晓阁的众弟子倾巢而出,已被江雪斩于紫电剑之下,她的剑尖染上了数百人的血。 她拖着剑尖一路划到天机晓阁前道:“你们还有谁!要阻拦我的!” 两道身影从天机晓阁内门里窜了出来,一个是乔竹另一个乔雪颖。 “我谅是谁来了,江大人怎么有空来看雪颖了!”乔雪颖猖狂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响开来。 江雪以不及迅雷之势的身法已然到了她的身后点了她的穴道,她动弹不得半分。 乔雪颖没想到的是,她的武学造诣已经到了真武境界。 她们修炼武功之人分:青铜、白银、黄金、钻石、最后便是真武。 真武的境界世上能有几人能到达! 江雪近年来暗自的修行多种术法,她早已经融汇了心经剑法。 世上无非金木水火土几种术法的相生相克,假以时日相辅相成的修炼便能到达更深层的境界。 江雪,默不作声的掩盖自己的武功隐隐于云川。 乔竹现在拼尽全力也恐难是她的对手。 她冷笑道:“乔雪颖你想活吗?让你姐姐拿解药来!卑鄙无耻!你们对我的妻子下毒!” 她口中已经不再叫她师傅了,而是很冷漠的直呼其名。 乔竹痛心不已道:“徒儿,我们在一起十年相伴最后竟然比不过一个长乐公主?” 她真真没想到江雪为爱能一路杀到天机晓阁,她为了救她不惜跟她翻脸。 江雪,她彻底的完了。 她堕入了爱河,不可自拔。 为了一个长乐公主可以跟她决裂! 江雪咬牙道:“你我师徒情分早就断的一干二净,从你离开长白山的那天就彻底完了!” 乔竹仰天长笑道:“我还念着你这个徒儿啊,没想到你早就恨透了我!哈哈,你爱长乐公主是吗?想救她?求我。” 乔竹顿时感觉自己多年的痴心错付,到头来不过好像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江雪放下了剑随即扼住了乔雪颖的脖子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妹妹?” 乔雪颖被江雪扼的生疼,雪白的脖子上刻下了扼痕。 她喘不过气来对着乔竹求救的眼神喊道:“姐姐,救我。” 乔竹狠下心来说道:“你杀了她也救不了长乐公主,为师就要看你肝肠寸断的样子!” 江雪嘴角上扬笑道:“好啊!我现在就杀了她!我妻子解不了毒,你妹妹跟着陪葬!” 江雪说罢就要下狠手掐死乔雪颖。 说时迟那时快。 乔竹猛然回身一跃,她手掌一阵掌风而动。 乔竹的掌风催动了天机晓阁前的石虎机关。 她一扭动石虎头变传来“轰隆轰隆”般的巨石穿空的巨响声音。 江雪站的那处地方突然塌陷了下去,随后江雪跟着乔雪颖一起掉了下去。 乔竹趁机拉了乔雪颖一把,江雪则是被困在了下面。 “轰……”又是一声巨响。 江雪感觉到她掉进了一个四方形的牢笼里,上面能逃生的出口被锁住了,她叹了口气蜷缩在里面不得动弹。 天机晓阁的巧妙之处就在于无形之中便是一道机关。 刚才的石虎机关阵就是为了防止有敌人进攻做的陷阱,乔竹未曾想到用到了这里。 乔竹说那句重话,原来早就预料好了救妹妹。 “江雪,你敢伤我?有你好受的!”乔雪颖站在上面笑的发狂说道。 江雪被乔竹关了起来,她把她关进了天机暗阁的一处厢房。 第92章 画地为牢 刺杀长乐公主的计划完全是乔雪颖的一时兴起, 江雪捣毁了她们在云川埋下的据点,使得她们一时手足无措。 乔雪颖完全是出于报复心理。 所以她派了自己的手下实施了这场宫墙高殿放射弓弩长箭这场计划。 乔雪颖的手下潜藏在云川多年,她们自是对云川皇宫摸了个透。 “你这次做的很好, 参透了长乐公主的作息,才得了手。”乔雪颖笑的张狂道。 “三殿下过奖,还是三殿下部署得当。”西凉女武士作揖到。 乔雪颖点头说道:“下去领赏吧。” 乔竹在一旁听的一清二楚道:“三妹,刺杀计划你怎么不跟我提前商量一声,现在江雪已是恨我入骨了吧。” 乔雪颖劝她道:“大姐你何必执迷不悟, 你知道她不喜欢你的,你还要把她带回西凉?” 她的大姐向来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 可是一遇到这个江雪就变得不像她自己了。 “三妹。你不必劝我了, 我欠她的, 我还。”乔竹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乔竹愧疚江雪, 是她自行离开了长白山,对她不闻不问的。 她现在做的这一切像补偿。 可是江雪未必需要。 乔竹瞅着江雪可怜兮兮被关在笼子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她目不斜视的看向乔竹, 一个字也没有力气跟她再说。 她蹲在笼子里闭目养神,乔竹为了防着她还让乔雪颖给她上了铁链。 她的左手腕被一个铁链子死死的焊在了铁笼上。 此铁链是由玄铁打造, 它的中央部分被分成两半, 一半是头一半是尾,凹槽部分是解锁孔。 除了天机晓阁特有的解锁匙孔解锁, 其他方法是打不开的。 乔竹为了控制她,不惜把她用这种方式关起来。 乔竹的脚步声轻微向铁笼这边走过来。 她的耳朵灵敏,稍微有一点声响便能听见。 江雪双眸无神盘地而坐, 久久的吐了一句道:“乔竹,你要如何才肯给我解药。” 她困不住她, 她知道。 她只要恢复能力,铁笼对于她来说犹如劈碎石那般容易。 乔竹忆往昔, 她们昔日在长白山上过了一段与世无争的师徒岁月。 她终是舍不得对自己的徒弟下狠手,她手指轻轻一点封了江雪内功的穴道。 她这才把她从铁笼子拉了出来。 乔竹拽着铁链从缠绕的铁笼上面解了下来。 她打开了铁链说道:“你想救她可以,你跟我回西凉完婚,忘记云川的一切。我就把解药给你。” 乔竹直至今日都还对她没有放弃那份感情,她还对她心存幻想。 江雪摇头道:“绝无可能,江雪此生的妻子只有她。” 她竟然如此固执! 乔竹冷笑一声道:“既然你不肯答应,那么就静待长乐公主死去的佳音吧。” 乔竹放下一句狠话拂袖而去。 沉重的关门声而来,江雪在强行动用内功冲破穴道,她要想办法弄到解药再离开这里。 江雪在冲破穴道的瞬间,体内翻江倒海的内力在体内作乱。 她强压下这股乱窜的内力,喉头猛的一紧,涌出了一口鲜血。 江雪这才渐渐感觉使得上力气,她艰难的爬起来向着面前的那道厢房门走去。 她还未走到门前,乔雪颖推门径直走了进来道:“江雪,你现在已是强弩之末,还想着找我姐姐要解药?” 强弩之末,画地为牢。 江雪颤巍巍的身体摇晃着说道:“乔雪颖,你还敢来?不怕我杀你!” 江雪手掌聚了内力,掌风向乔雪颖劈来。 乔雪颖夺口而出道:“我有解药!” 宋绮罗所中之毒是她们西凉国南月族炼制的一种名叫“焚寂”的毒药。 焚寂初入体内只是轻微疼痛,假以时日便会感觉到五脏六腑被火烧一般。 中毒者的手臂上会出现黑线,直到这条黑线最终变成深红色,便是大限将至之时。 她想到能救妻子的解药。 江雪松开了五指,这才没痛下杀手。 她遏制住乔雪颖的脖子道:“此言当真!” 乔雪颖艰难的点头道:“我给你解药,但是我有条件。” 她想要拿到解药果然没那么简单,江雪张开说道:“你说吧。” 乔雪颖缓缓从衣袖里取出一个锦盒子道:“锦盒里面有你要的东西。不过我要提醒你,你要救她就需要把她身上的毒引到你自己身上。” 锦盒子缓缓打开来竟是西凉的圣物天山雪莲,一朵开的正旺盛的白玉雪莲在锦盒里生的旺盛。 前些日子她的姐姐送着圣物给武康帝还不领情,现在看来是要用在她女儿的身上了。 天山雪莲不仅有恢复元气的功效还能帮助人脱胎换骨。 “此天山雪莲是何意?不是光引毒就好了吗?”江雪接着问道。 “长乐公主不是习武之人,需要服下此雪莲护住心脉,你再用内力引毒。”乔雪颖解释说道。 乔雪颖这样狠毒的女人居然愿意把她们的圣物献上,想来条件必不简单。 江雪问道说:“乔雪颖,说出你的条件吧。” 乔雪颖眸间闪出一道寒光道:“不难,本殿下想要你的血。” 江雪的血竟然能让她的黑色血鸦避之不及,想来是她的血有避邪的奇效,她要用江雪的血来练药。 江雪抽出手臂道:“你要血,取便是。” 乔雪颖笑的鬼魅道:“江大人还真是痴情人啊,为了你的妻子你可以连命都不要!难怪我大姐对你如此钟情!” 江雪长舒了一口气道:“乔雪颖,废话少说。你能保证我回去救她我才答应!” 乔雪颖动了动唇道:“两天后。是大姐每个月必须要静养冲关的日子,趁这个机会我放你出去。” 乔雪颖可不想看着自己的大姐陷进江雪这个人身上,还不如早点把她除了! 江雪,这次回去给她的妻子解毒,引毒上身便无药可救。 “三殿下最好是遵守诺言,你知道我杀你轻而易举。”江雪僵着脸说道。 乔雪颖偏一点头道:“我乔雪颖说到做到,请江大人静待佳音。” 一个蛇蝎美人跟她谈条件! 接下来的两天日子里,江雪还是每天无精打采的盘坐着。 乔竹派人送来的吃食都被她原封不动的命人退回了。 她不喝水也不进食。 她担心着她的妻子,不知道如何了。 乔竹中途又来看了她几次,她还是对她冷漠不语。 她们之间丝毫没有一点师徒情分。 她们师徒俩人现在的积累的恨越来越多了。 乔竹缓缓开口说道:“江雪,我不相信你的是心是石头做的?等到我带你回去,慢慢感化你。” 乔竹对她到底是出于一种怎样的情感? 十年师徒相伴让她误会成了爱情? 江雪摇头说道:“乔竹大殿下你为何就不肯放过江雪呢?我说了,我不会去西凉更不会娶你!” 乔竹转过身去留下一句:“时间漫长,乔竹相信能打动你。” 乔竹一心想要带江雪回西凉,殊不知她的妹妹设下了计划要放走江雪。 她不废摧毁之力便能除了江雪,这不是更好? 姐姐就不会再为了江雪难受了。 两天后。 乔竹交代完乔雪颖便自顾自的前往了天机晓阁的另一处暗阁闭关修炼。 她修行的驻颜之术每个月都需要静修几天,这段时间内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她。 乔雪颖点头说道:“姐姐放心去闭关,外面的事情有雪颖看守着。” “姐姐自是对你放心。”乔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乔竹相信自家的妹妹,她这才踏进了修练暗阁之处。 乔雪颖松了口气,转眼就到了江雪关的那间厢房。 她手里拿着锦盒塞给江雪的瞬间,江雪夺过了盒子,右手捡起自己的剑转眼就已经到了乔雪颖身后。 她现在已经恢复了内力。 她执剑逼迫起乔雪颖道:“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不然我的血你得不到!” 乔雪颖愤愤说道:“江雪,我好意跟你合作。你对我戒备心还是这么重!” 主动权再次落到了江雪这边,她一路挟持着乔雪颖出了天机晓阁。 众天机晓阁的受伤残余弟子见到这杀人如修罗般的江雪,个个都连连后退了几步,不敢招惹。 他们手里捏着剑都围着江雪。 “识相的就开条路,不然我就杀了乔雪颖,你们也不好跟乔竹交代吧!”江雪执着剑搁在乔雪颖的喉处说道。 乔雪颖咳嗽了两声道:“你们还不滚开!等着本殿下被她杀吗?” 众天机晓阁弟子缓缓放下了兵器,眼看着江雪劫持着乔雪颖出了天机晓阁的竹林下。 乔雪颖怒火中烧说道:“江雪,你这下肯放了我吧。还有你的血!” 江雪手劲越发来力一掌打向乔雪颖道:“江雪的血就要看三殿下有没有本事取了?” 乔雪颖避之不及,硬生生接下了此掌。 岂料两人在武学造诣上相差实在悬殊,乔雪接下一掌便连后退几步,她险些倒地。 乔雪颖咬牙切齿说道:“你知道我打不过你,你!” 兵不厌诈,她还是太年轻了。 江雪抿唇一笑,向竹林下方飞跃而去。 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竹林中,留下乔雪颖一人。 她的余音绕耳留下一句:“江雪的血,随时恭候三殿下来取!” 乔雪颖淡淡的说了句:“一个将死之人罢了。痴情人,没有好结果,呵。” 第93章 以我命换你命 乔雪颖助江雪逃跑天机晓阁的事情, 断然不能让乔竹起疑,恐怕会让她们姐妹的感情疏离。 乔雪颖刚中了江雪一掌,为了表现的自己受伤很重, 乔雪颖拖着自己的羸弱的身子一路回了天机晓阁门前。 天机晓阁众弟子见着身负重伤的乔雪颖,他们都纷纷上前。 人群窜出个头,女侍卫清儿。 她大老远就听见三殿下的声音了,清儿踱着步子赶忙扶住自家的主子。 “快……扶我进去……我不敌江雪,还是让她逃了。”乔雪颖开口说道。 清儿点头说道:“三殿下受了重伤, 你们赶紧让开!” 众弟子退了几步把中间的路空了出来,清儿搀扶着乔雪颖方才进了内阁休息。 清儿担心的说道:“三殿下, 要不要通知大殿下过来给您疗伤。” 骗过了天机晓阁众弟子的眼睛, 乔雪颖长舒一口气的坐在方凳上道:“好了, 清儿。本殿下没什么事, 只是中了一掌。” 大姐此刻正在突破修行驻颜之术的关卡,她是绝不能打扰到大姐修行的。 清儿瞅着乔雪颖没事, 她才说了句:“三殿下你吓死清儿了,正以为你被那个江雪给抓走了呢。” 乔雪颖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江雪, 活不久了。” 好戏正在上演, 乔雪颖倒是要看看江雪如何能逃的过焚寂之毒。 “不好了,殿下。大殿下突然出关要去……”清儿从外面匆忙推门进来说道。 清儿刚出去想给三殿下取些吃食过来, 疗养。 “什么?大姐怎么会突然出关!”乔雪颖不可置疑的说道。 乔雪颖神色慌张赶紧出了屋里跑去阻拦乔竹。 乔竹在暗阁中修炼半日,隐隐感觉她自己哪里的修炼出了问题,她正要去天机晓阁的藏书阁寻些书经查阅。 乔竹还没出暗阁, 守在暗阁外的弟子便附耳上前向她汇报道:“阁主,江雪给逃了。” 乔竹执剑向关江雪的房间跑去, 发现已经为时已晚,人去楼空。 乔雪颖慌忙赶来说道:“大姐!雪颖没想到那江雪如此狡猾, 还是让她给逃了。” 乔雪颖开始自圆其话编造了被江雪挟持打抢的说辞。 乔竹深信不疑自家妹妹的话。 “三妹,你的伤势如何了?”乔竹话锋一转说道。 乔雪颖抚着自己中掌的伤口道:“大姐。我无碍,只是让那个诡计多端的江雪给逃了!” 她就这么想逃离她吗? 江雪,她一定要把她抓回来! 乔竹攥着手中的剑道:“天机晓阁的弟子听令,下令给我抓捕江雪!” 众弟子抱拳说道:“属下遵命!” 乔竹对江雪下达了江湖追杀令,并且悬赏活捉她,金额高达黄金条十锭。 此江湖追杀令一出,云川潜伏的群雄纷纷把关注点都放在了江雪的身上。 乔竹命人画了江雪的画像跟着追杀令一起发出去了。 追杀令上言:择日起凡是活捉江雪者,赏金! 江雪这次回公主府的路上并不容易,她刚入云川城中便被江湖人士盯上了。 江雪在天机晓阁耽误了几日,腹中略微感到饥饿,她行至熟悉的城南小面铺前脚步停顿了下来。 江雪让店家给她煮了二两的馄饨不加葱。 店家在铺子里侧下着热气腾腾的馄饨,江雪自顾自的坐在木凳上捏着茶杯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轻轻抿了一口。 “好勒,客官您的馄饨来了。趁热吃。”店家下好了一碗红油馄饨端至江雪的桌前。 她四下张望了附近的身着布衣的江湖人士似乎都用着一种寻找“猎物”的眼神盯着她。 江雪捏着竹筷正要下筷吃馄饨,她的碗突然被人用一石子直接击碎道:“少侠今日怕是吃不了馄饨!” 江雪抬头望去,面铺前杀出来一名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的江湖人,他的左脸划了一道疤。 江雪认识此人,他是江湖榜上排前五十的刀疤客。 他的脸上有疤,常年一身黑衣戴斗笠。 刀疤客向来是江湖中佼佼的赏金猎人,他以赏金抓捕得金为生。 江雪抽了一口气道:“何事动了刀疤客来抓江雪?” 刀疤客扯了嘴角道:“江少侠还真是孤陋寡闻!有人出赏金要你的命都不知!” 说话间,两人便已经拔刀相向。 火光四射间,刀疤客抽出腰间的刀便向江雪袭击而来。 江雪腾空而起,使了她自创修行的一套游若惊龙的剑法,此剑法融会贯通了雨花剑法跟惊龙内功心经。 两者相结合的剑招极快,她长剑一挥,空中的剑意无数向刀疤客挥去。 刀疤客避之不及向侧躲去道:“你已入了真武境界!” 江雪冷笑一声道:“刀疤客今日的名声怕是要葬送了!” 紫电剑的力量犹如千斤顶,不偏不倚正中刀疤客的手臂。 他的手臂传来剧烈的震痛,手中的刀应声而来。 刀疤客身后追踪江雪的数名江湖客窜涌而来。 他们放肆的说道:“一个刀疤客是打不过你,可你能打的过我们数十名高手的围攻嘛!” 看来想要她命的人不少! 现在并不是跟他们正面冲突的时刻,她还要赶着回去救妻子。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数江湖十名高手把江雪团团围住,江雪执剑向其中两人刺去,这才让她有了空隙逃脱! 她刺伤其中两人后面的人眼见就要扑了上班,她放下一句话道:“江雪急着救妻,没有时间跟诸位切磋武艺,告辞!” 江雪没有选择逞强跟数名高手恶斗,她使了一招翩若惊鸿之影,身形极快的向上方飞去。 江雪前往皇宫太医属,太医属的床榻上已是空空如也。 陈太医正忙着在抓药材,江雪上前抓着陈太医的胳膊道:“陈太医,公主呢?” 陈太医缓缓说道:“江驸马您赶快回公主府吧,公主已经回府。” 她不在的几日,长乐公主的毒暂时用了些灵芝来护住她的心脉。 云川国,长乐公主府。 宋绮罗自从中了焚寂之毒,她身子虚弱的躺在明月殿内室的床榻上。 江雪匆忙从外赶来,一进门就喊道:“公主呢?公主在哪里!” 风晚哭丧着脸道:“驸马爷您可算回来了,公主在里面躺着呢!” 驸马爷一连走了好久也没个音信,公主的毒又加重了,她们府里最近是遭了厄运啊! 江雪的行囊里放着锦盒子,那是救妻子的灵药,她片刻都不敢耽误。 江雪捏着行囊冲进了明月殿内室,她上前跑到她的床榻前握住她冰凉的手道:“娘子,娘子,为夫回来了。” 宋绮罗迷糊间听到夫君的声音在跟她讲话,她张了张嘴努力的说道:“夫君……是你吗?” 泪流满面的江雪点头道:“是我,是我啊。” 夫妻两人还未说上话,她又晕了过去。 江雪知道她的毒必须马上引渡,她让风晚准备了一桶热水便让她们都出去道:“我要为给公主解毒,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风晚、秋灵都守在门外道:“驸马爷,您有任何事儿都唤一声,奴婢们都去做。” 需要救宋绮罗,她就必须把她身上的毒引到自己身上。 半盏茶时间后。 江雪扶着宋绮罗起了身,俩人一前一后的坐在床榻上。 江雪把掌中的内力都传输给宋绮罗,她在强行把她的毒过渡过来。 江雪咬着牙,宋绮罗额头上的汗珠滴答滴答无声的落下。 源源不断的内力冲向宋绮罗的体内,她只感觉到周身火热,要过渡此毒,便要散热气。 这也是江雪为什么让风晚准备热水的缘故了。 因为在驱散热毒的事后,宋绮罗需要沐浴净身。 她在给她驱散热气,然后继续使着掌中的力量过渡毒。 一柱香的时间后。 只见她手臂的黑线像一只穿梭的鱼儿般,以迅速的速度慢慢爬进了江雪的指尖。 江雪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进入她的体内,直到那条黑线出现在她的手臂上,她才松了口气。 毒,算是引过来了。 江雪横抱起妻子把她放进了水中。 她轻轻的给她擦拭着身子,宋绮罗浑身颤抖了一下。 她的身子很是敏感呢。 切勿在此刻动了情念的心思…… 江雪忍住不去看她那雪白的柔软跟盈盈一握的腰枝。 她闭上眼睛然后继续为她接着驱毒。 直到木桶里的水由清澈变的浑浊,她才停止了下来。 毒物已经全部排出来了,她把她从木桶中捞了出来抱在怀里。 宋绮罗下意识的攀住了她的脖颈道:“夫君,好冷。” “不冷不冷,为夫在。”江雪哄着宋绮罗把她抱上了床榻说道。 江雪细心的给她擦拭她身子上面的水渍后,又给她盖上了一层厚厚的被子。 宋绮罗面色逐渐红润起来,不像之前的苍白如纸。 江雪握紧了她的手道:“为夫总算是把你救回来了。” 江雪瞥到那个锦盒这才想起来天山雪莲,她让风晚去把天山雪莲熬成雪莲粥给宋绮罗服下。 天山雪莲的功效甚为奇特,江雪分成了几次给她服下后,宋绮罗逐渐好了起来。 江雪手里捧着雪莲粥给她喂着说道:“今天再吃最后一副,你就好了。” 宋绮罗“嗯”了一声道:“多亏了夫君的照顾……” 夫妻俩人情真意切的拥抱住,江雪却故意掩盖了自己手臂的黑线…… 她用她的命□□子的命,她还能陪她多久? 第94章 娘子大人 长乐公主府, 书房。 她的暗卫魏征来报道:“公主殿下,您要魏征着重监视的几名朝臣有了动向。” 原来,宋绮罗在暗中早就派出暗卫严盯死守朝廷上的部分官员。 朝中有官员相互勾结暗自的谋划, 殊不知这一切都在宋绮罗的掌握之中。 秦明自以为高明的拉拢了几名朝臣就能跟她抗敌。 宋绮罗已经暗自想到了后招跟退路。 魏征递上一封名单给宋绮罗,宋绮罗快速的看了下,心中已经有了七八分眉目。 宋绮罗眉眼带笑道:“秦明的几个门生果然是坐不住了,魏征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 魏征点头道:“属下遵命,这就去安排。” 宋绮罗似乎在布一场局, 江雪都不知道的局。 抓捕乔雪颖的事情暂时放了下来,现在重要的抓到云川国这个内奸。 西凉女国的三殿下狡猾, 她们要到天机晓阁抓她并不容易。 天机晓阁设有多重机关, 她的身边还有乔竹, 她们要抓捕乔雪颖需要从长计议。 李太傅的府上出现中途截道陷入混乱的僵局, 江雪就料到此事并不简单。 点报财物的锦衣卫道“那日我们遭遇一群高手的围攻,清点的财物并没有完成。” 那日的锦衣卫还未把李太傅府上收刮出的财物点完就被打断了。 一只悄无声息的黑手已经卷入进了朝政之上, 它正在无形之中跟西凉国勾结。 江雪跟宋绮罗和议,打算联合金吾卫钓出朝廷的这条大鱼。 她们派人在国中散布出李太傅府中遭遇贼子丢失重要的财物, 现在这名贼子已经被下抓进了金吾狱。 江雪这边的锦衣卫自是不好亲自出马搅乱这场布局。 长乐公主部署了金吾卫中郎将崔文放出假消息作局。 云川市井上开始流传着各种层出不穷的版本, 一传十、十传百最终传到说书人凌书生的故事里更是惟妙惟肖。 凌书生快人快语把版本以一流传,江湖人士都唏嘘哀叹。 李府现在已成为众矢之的, 下一个倒台的会是谁呢? 江雪腿去飞鱼服换了些江湖人士的打扮,她又给自己弄了个络腮胡,乔装打扮了一番。 追杀她的杀手一波又一波, 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江雪这日混迹花满楼之中,她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来。 江雪还是点了老三套。 花生米、清酒、卤牛肉。 凌书生一身素色白衫装扮围着一堆听书的江湖客打板讲着故事。 她夹了几颗花生米塞进嘴里, 自顾自的听起了书来。 “今日且说起李太傅家遗失的财物据说是关于朝中重臣的重要把柄有关,如今这云川朝臣上下并不同心, 圣上可谓是忧心忡忡。”凌书生敲着板说的振振有词。 凌书生每日在这花满楼讲上一两个趣事,自然而然起到了宣传的作用。 喝酒吃肉的众江湖客都唏嘘不已道:“云川危矣!危矣!” 江湖客也只是图个乐子听新鲜,朝廷的事儿只要不影响他们就没事。 这一计谋出,朝中的官员开始蠢蠢欲动。 他们都担忧着自己是否能坐稳位置,需要步步为营。 江雪满意的起身又灌了几口酒这才放了酒坛子离开。 谬论的效果很成功,至少引起了部分人的恐慌。 毕竟任何事情不是空穴来风,反而是有迹可循的。 她们在李太傅放出的假消息看来已经奏效,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金吾卫那边又抓到个西凉的细作,那名细作嘴里闹着要见江雪,中郎将崔文无奈之下又找上了江雪。 江雪正从花满楼出来就跟崔文打了个正面。 崔文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江驸马,崔某正找你呢。” 江雪问道说:“崔大人找我有何事?” 崔文紧锁深眉道:“金吾卫抓到个细作,指名道姓要见你。” 江雪“喔”了一声道:“金吾卫是哪里抓到此人的?” 崔文意味深长的说道:“她就潜伏在皇宫里,昨日的宵紧出现在街上被我们逮了个正着。” 金吾卫负责皇城的安保,每日巡逻守宵禁。 他们昨天发现个可疑人物在皇宫游荡,这一抓起来还来头不小是西凉细作。 江雪点头道:“我随崔大人去金吾狱一趟便是。” 金吾狱里关着的犯人不必她们锦衣卫少。 江雪刚踏进金吾狱就看见牢中关着的个个张牙舞爪的犯人正对着她龇牙咧嘴。 崔文走在前面带着江雪进了金吾狱审问犯人的审讯室。 审讯室里两名金吾卫正把那名西凉细作按在长条木凳上准备施刑。 “且慢,她不是要见我吗?看她怎么说再用刑不吃。”江雪停顿了脚步说道。 两名金吾卫这才把那名西凉女子从木凳上拽起来,他们踹了她一脚让她跪着。 她发丝凌乱不堪,脸上都是血痕。 “抬起头来,江大人问你话呢!”旁边的一名金吾卫又打了她一鞭子说道。 她这才缓缓抬起头来道:“江大人来的晚啊,想来现在我们三殿下应该逃出云川国了吧。你也快死了吧,哈哈哈。” 这名西凉细作正是那日在暗中放箭之人,她是乔雪颖的得力手下。 昨天她们用了一招调虎离山计把众人的焦点都引到皇城,好让天机晓阁的殿下逃离。 江雪自知自己的毒入心脉,就算她用内力强行护住也只能勉强的撑上半个月。 等到半个月内力耗尽之时便是油尽灯枯之时…… 江雪眉眼染上了一丝伤感道:“不用问了,处死她!” 她最近有意的疏远宋绮罗,她不想让她知道她中毒的事儿。 她选择了自己默默承受,于是又开始在拱卫司凭借着公务繁忙的由头夜宿在理案阁。 江雪叹了口气,她已经快是个将死之人,还是让公主早点对她没了念想吧。 江雪自顾自的又开始在理案阁铺的床榻上铺着被褥,她长舒了一口气脱了靴子才上了床榻休息。 她掀开了自己的胳膊,看见那条黑线在逐渐变成淡红色。 江雪刚睡下就被外面的锦衣卫敲门道:“江大人,公主来寻您了,您要见她吗?” 躲的过初一,果然躲不过十五。 她还是来了。 江雪矛盾了片刻说道:“让她进来吧。” 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 不一会儿,宋绮罗铁青着一张脸冲了进来拧着她的耳朵道:“夫君,我看你最近胆儿是又肥了?你办案办的废寝忘食的连家都不回了!” 江雪口里念叨着:“疼疼疼……” “娘子大人你轻点,我不是不想回,我……”江雪欲言又止的说道。 宋绮罗扯着她的胳膊就往理案阁走说道:“夫君,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家!” 她也隐隐约约感觉到江雪在刻意的回避她,她一度的以为她们的感情又发生了什么变化? 夫妻两人好像从之前的如胶似漆到了现在的平淡期。 江雪漫不经心的跟着宋绮罗回了公主府,一路上两人隔了一丈的距离。 江雪不再向以前那么粘着她,她突然感觉内心有点失落。 她的夫君是厌她了吗? 她百思不得其解。 江雪进了明月殿内室就坐在圆凳上发呆。 宋绮罗洗漱完又催促她去洗漱,她开始自顾自的褪下了衣衫只留了单薄的寝衣。 俩人成婚已经一年多,她在她面前也毫不避讳。 香肩半露,精致的蝴蝶骨,若隐若现的雪盈都浮现在她眼前。 江雪强行让自己止住了情念,下意识的转过头去。 熄了屋里的灯,她听话的洗完就倒在了床榻上蒙着被子打算呼呼大睡。 黑暗中,江雪感受到身后的妻子环抱住她道:“夫君,近来对绮罗为何如此冷淡?” 她感受到耳边有热热的气息萦绕,她的靠了过来,让江雪不由得想贴近她。 她心中有苦难言,她不知如何跟她开口。 “为夫白天办案办的累了,睡吧。”江雪闭上眼睛说道。 宋绮罗抚上她的手掌婆娑道:“夫君……你到底怎么了?” 江雪咬着唇道:“没怎么,睡吧。” 宋绮罗紧贴着她,她能清晰的听到她的心跳声…… 江雪把她搂进怀里哄着她说着睡觉。 宋绮罗不老实的在她怀里乱动。 “娘子别闹,睡吧。”江雪双眸微眯说道。 宋绮罗的朱唇又紧跟着贴了上来,轻轻触碰了一下。 宋绮罗撩拨她一套一套的…… 唇齿交融。 江雪一时间没有把持不住佳人的邀约。 “娘子,今天……”江雪揽过她的腰坏笑道。 …… 夜,还很漫长…… 次日清晨。 江雪捂着头感觉头昏脑涨的看向熟睡的妻子,这才回忆起两人昨晚干了点正事。 两人昨天的遗留的痕迹一扫而光,江雪嘴角上扬的又亲了亲怀里的妻子。 宋绮罗慵懒的瘫在她的怀里打了个盹道:“夫君……什么时辰了?” 细长的睫毛颤动着,白皙无瑕的肌肤下透着淡淡的红晕,美眸流转动人心魄。 佳人在她日日夜夜的精心呵护下,她变得容光焕发不少,多了一种女性成熟的力量。 江雪揽着她的腰说道:“快辰时了,娘子该起床上朝咯。” 第95章 纨绔子弟 江雪背着宋绮罗缓缓起身, 她把手臂的那条黑线掩饰的很好不让她见到。 她知道她要去上早朝,她横抱起她去了浴室清理了身子。 宋绮罗“唔”了一声说道:“夫君。” 江雪吻了吻她的嘴角道:“为夫带你去清理下,你再去上早朝。” 她不似之前的冷淡了, 她的夫君又回来了。 宋绮罗喜极而泣道:“好,都应夫君的。” 浴室周围的四个龙头都汩汩的流着温热的水,江雪抱着宋绮罗下了水。 水雾缭绕间映的她身形曲线动人,黑色如瀑布般的长发披散在雪盈前。 江雪拿过浴室边上放的皂角轻轻给她擦着身子道:“娘子,可舒服些了?” 她靠在浴池壁边上享受的闭着双眸泡着澡, 江雪轻柔的给她按着太阳穴。 宋绮罗“嗯”了一声吻上她道:“夫君,绮罗要你陪我演一场戏。” 江雪回应着她的吻道:“好啊你娘子!难怪你昨夜那般主动, 是有求于我啊!” 宋绮罗的唇附上她的耳边说了她的计划。 江雪身体往后一退道:“什么?娘子你让我去结交云川的纨绔子弟?” 宋绮罗点头道:“逢场作戏。这次计划主要就看夫君的了。” 江雪应了下来道:“为夫姑且一试吧。” 三日后, 云川国城中。 南笙梦的姑娘新进了批姑娘, 江雪瞧着她们部分姑娘倒是有些武学苗子的底子。 她教授了这些姑娘一个叫作“媚杀之术”的武功。 姑娘们也应了下来, 她们出生于风月之地寻个安身立法的武功也不错。 媚杀之术用于魅惑心神再出其不备用她们柔软的身体当作最锋利的武器。 江雪来回走到她们面前道:“心法跟招式我都已经派人抄了小本,你们各自都拿回去勤加练习。” 师傅领进门, 修行靠个人。 江雪唯独有一样没有教她们需要她们自己去实践。 媚杀之术那就是必须动情念,要用情杀人无形。 江雪一身紫衫翩翩的行头招摇过市的进了南笙梦。 谢妈妈陪笑的迎上她说道:“江大人这次孤身前来?没跟薛大人一起?” 江雪自是不喜进烟花之地, 水粉胭脂重, 她闻着就觉得干呕。 她把情报组织建立在南笙梦,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过来监督她们每个人的修炼情况。 江雪咳嗽了两声:“谢妈妈, 你去叫颜婉清单独到后院见我。” 谢妈妈知会了意道:“江大人你等着啊,我这就去把婉清叫过来。” 江雪走至南笙梦后院的单独等候颜婉清,颜婉清一听说是江雪来找她。 她走过来说道:“哟, 江大人这是哄完家里的公主想起南笙梦的情报组织了?” 江雪白了她一眼道:“今天晚上有个任务,需要你配合我。” 颜婉清点头道:“什么任务把你江镇抚使给吹来了?” 江雪低声道:“今天晚上, 市舶使的儿子上官浩要来,你负责引起他的注意。” 上官浩, 云川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他整日除了调戏良家妇女斗蛐蛐就是到南笙梦听小曲儿。 市舶司家就出了他这么一个儿子,家里的母亲对待他也是疼爱有加。 “为什么是我?”颜婉清诧异的问道。 江雪嘴角上翘:“上官浩爱受虐,喜欢你这类。” 颜婉清咬牙切齿道:“江雪什么意思你!” 她在说她爱对别人使虐? 江雪眯了眯眼道:“事不宜迟快去准备吧,我顺便验证验证你的媚杀之术修炼的如何了。” 颜婉清心气高说了句:“我本来就有武功底子再练了洗髓经法自然配上媚杀之术天衣无缝。” 她能重新习的武功还要多亏江雪的指点下,她才重新把武功给捡了起来。 她一度以为自己再也跟武艺无缘。 谁料在这样机缘巧合下,江雪在民间寻了本洗髓经法给她修炼重铸了骨髓。 江雪这个人,颜婉清始终看不透。 虽说江雪有冷面阎王之称,可对她们这些无处可去藏身的南笙梦的女子却格外的照顾。 她们的身世都如这乱世之中的蚍蜉。 感同身受的江雪又何况不是? 江雪不过是觉得女子应该帮助女子,她们才能在这乱世之中存活。 “颜婉清你最好是,不要让我失望。”江雪负手而离去说道。 卯时。 南笙梦这段时间点来的客人络绎不绝。 谢春花笑的咧不开嘴招呼着京城中这些达官贵人跟花花公子哥。 钱啊,白花花的银子都在向她招手。 谢妈妈这个无奸不商的商人果然在利益面前都被折服。 江雪在南笙梦的二楼寻了个最佳位置探查着她今晚的猎物。 直到瞅着一名长相儒生般的公子哥嘴里嚼着栗子糕,他带着几名小厮进了南笙梦。 江雪的眼睛突然发光起来,猎物已出现。 上官浩常年身边带着几名小厮,小厮手上还提着装蛐蛐的盒子。 果然是纨绔子弟,都到了南笙梦还不忘记他的蛐蛐。 江雪响指一打,站在她不远处的颜婉清知了意。 谢妈妈那边,江雪已经打好招呼。 她们是合作关系,谢妈妈立场自然站在她这边的。 她们现在就等着上官浩这条鱼主动上钩。 “上官公子今晚要点哪位姑娘的牌子听曲儿啊。”谢春花一脸笑容说道。 上官浩扯着喉咙道:“你们这儿最泼辣的姑娘叫上来,越辣越好!” 谢春花面色一紧张道:“您说的这姑娘我们南笙梦有倒是有,不过……” 上官浩瞳孔一瞪道“不过什么?谢妈妈你看不起谁?小爷有的是钱!” 谢春花摇头道:“这位姑娘今天有约了,您还是改日再来。” 上官浩从腰间扯了两袋子钱攥到谢妈妈手心里道:“谢妈妈您就通融通融呗,小爷今天非见不可!” 谢妈妈收了上官浩的钱眉开眼笑道:“上官公子稍等片刻,妈妈这就去跟婉清说说。” 上官浩应了谢妈妈的话,他自己寻了一处大堂中央空闲的圆桌处,自顾自的坐在圆凳上逗起他的宝贝蛐蛐。 身旁的小厮催促着他道:“少爷,您还是早点回去吧,老爷怪罪下来,小的们几个怕是又要被打一顿了!” 上官浩这纨绔公子哥背着家里父母翻墙跟几个小厮跑了出来鬼混,几个小厮不知道给他背了多少黑锅。 上官浩捏着根竹签逗着他的蛐蛐说道:“你们急什么?本少爷还没见到泼辣美人呢!” 几名小厮劝不动少爷,只好作罢, 谢妈妈缓缓从二楼阁楼下来对他说道:“上官公子,佳人说了她不敢得罪今天晚上赔的客人,如果公子有这个胆子就进去吧。” 上官浩来了劲道:“整个云川国谁不知道小爷的名号,我倒是要看看谁能阻拦我见美人!” 上官浩嘴里念叨着,几个小厮跟在他后面就让谢妈妈带路去泼辣佳人的房间。 南笙梦的二楼一处厢房中。 江雪正襟危坐的吃着菜点头称她的剑法有长进。 颜婉清换了一身红衣,烈焰红唇搭配她的衣炔飘飘,脚尖轻点舞着一袭寒意凌冽的剑舞。 “嘭”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上官浩一脚踹开了房门。 颜婉清挥舞着剑舞翩然已到了上官浩跟前,她剑指着上官浩的喉结之处。 上官浩不惧反兴奋道:“美人,好一段剑舞!” 其他女子都是抚琴唱曲,颜婉清倒有点特别之处。 江雪起身说道:“这位兄台打搅了在下的兴致,实属不应该吧。” 上官浩冷哼一声道:“小爷命令你现在就给我出去,小爷出双倍的价钱买下美人今晚!” 江雪“啧”了一声道:“兄台是哪里来的勇气让在下让步?” 上官浩拍拍胸脯道:“你这哪里钻出来的毛头小子放狠话,你知道小爷是谁吗?小爷是市舶司上官明朗的儿子!” 江雪抱拳笑道说:“在下失礼了,原来是上官浩公子,可有闲心坐下来喝一杯?” 上官浩招呼着颜婉清坐到他身边,颜婉清在一旁说服道:“上官公子,你就答应了嘛。这毕竟是江公子先来,先来后到的规矩呢。” 上官浩瞅着颜婉清这样的女子舞得一手的好剑舞,想来在床上也肯定是那类泼辣的小野猫类型吧! 他正想入非非,颜婉清又加重了语气道:“上官公子如果不讲道理,休怪婉清执剑轰上官公子出去了!” 脾气真爆,她还要用剑轰他!他喜欢! 上官浩咳嗽两声道:“既然美人让你留下就留下吧,美人,你继续舞剑呗。” 上官浩流了一地的哈喇子,从进门到现在视线就没从颜婉清身上移开。 颜婉清浅钱一笑欠身行礼道:“奴家献丑了。婉清小舞一段,给两位公子助兴。” 她翩翩起舞,脚尖轻点着地,衣袖上扬。 颜婉清舞起一段柔软的舞来。 她的举止投足间皆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轻盈舞姿。 美人,当真是美人! 上官浩顿时就被颜婉清的舞姿给勾了去,两颗眼睛珠子转个不停。 江雪掩盖住自己的笑意递过一张丝帕道:“婉清姑娘的,你接着擦擦吧。” 他嘴里接过丝帕擦了擦口水说了句:“谢谢兄台。” 上官浩见着颜婉清像是被猫儿抓了心一样痒,南笙梦卧龙藏虎还有这样的奇女子! 上官浩闻着那丝帕的香气又嗅上嗅道:“极品啊极品!公子跟上官浩果然都是慧眼识金,识佳人!” 第96章 引狼入局 上官浩一脸痴迷的盯着颜婉清, 江雪轻咳嗽了两声道“在下不打搅上官公子的雅兴了,先行一步。” 上官浩拍了拍桌叫道:“兄台真是有眼力劲,这次把美人让给我, 下次我上官浩物色个更好的给你!” 江雪当他说笑呢,她家里有一个娘子大人就够了。 江雪一边抱拳告退一边给颜婉清使着眼色,颜婉清点了点头。 江雪这一走,上官浩的咸猪手一刻也没停下来往着颜婉清身上蹭。 色心大起的上官浩又往身边的颜婉清那边蹭。 颜婉清推开他道:“公子你这样粗鲁的对奴家,奴家可要生气了。” 上官浩哄着她道:“美人, 你生气的样子我好爱,你发怒是什么样子?” 这个上官浩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非要看颜婉清发怒的样子。 颜婉清捡起地上刚摔的长剑便要向上官浩劈来。 两人一前一后在厢房里追逐, 上官浩一脸享受的表情。 颜婉清愤怒的说道:“我发火就要砍人了!专门砍登徒子!” 上官浩吓得捂着头喊道:“饶命啊, 女侠。” 江雪退至门外去悄悄听里面的情况, 她捂着嘴轻笑起来。 颜婉清玩的还不够,她放下了剑上前说道:“上官公子, 你不如陪奴家玩个更刺激的吧?” 上官浩灵机一动问道:“美人可有什么刺激的游戏?” 颜婉清从腰间扯出一条红色的丝巾绕到他的身后,蒙住了他的双眼道:“上官公子来抓奴家, 抓到了今夜奴家就是公子的了。” 上官浩痴迷的闻着红丝巾的香气, 忘我沉浸在颜婉清甜甜的声调里。 这些男人果然都一样,色字当头一把刀。 颜婉清在指甲里涂了些让人陷入幻觉的迷药, 她嫣然一笑的在酒杯里悄无声息的抖了点迷药进去。 颜婉清举杯递到上官浩的唇角边道:“上官公子先喝一杯酒助助兴吧,奴家等着你来抓呢。” 上官浩顺了颜婉清的意思一饮而尽下美人递的酒。 他猥琐的笑道:“美人,好啊。今天晚上你就看着本公子怎么抓到你的吧。” 颜婉清故作神秘饶到他的身后又把丝巾带子系紧了道:“上官公子, 我们开始吧。” 上官浩眼前被红丝巾遮住了,他朝着四周乱抓着。 “美人, 美人你在哪儿啊,让小爷猜猜。”上官浩慌乱的抓着说道。 颜婉清笑声不断把他引到盆栽前, 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颜婉清扶了他一把说道:“上官公子这才开始你怎么就摔了?” 上官浩绕了几圈感觉自己的头变的像被灌啊水银一样似乎有千斤重。 颜婉清下的迷药生效了,上官浩捂着头喃喃自语道:“美人,美人……” 随后,他一个狗吃屎的姿势应声朝前面倒了过去。 颜婉清踹了踹倒在地上的上官浩道:“纨绔子弟还想吃我颜婉清的豆腐,下辈子吧。” 江雪在外面偷听,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 颜婉清咳嗽了两声道:“我看你江镇抚使看戏看的热闹呢,还不进来一起帮忙抬这死猪。” 江雪推门而进道:“你就让他这么睡了?颜大小姐最近变得心慈手软了啊。” 颜婉清想来也是,她差点就被这登徒子调戏占便宜了,她颜婉清怎么受的了这个气。 颜婉清唇角勾起寻来书案上的笔墨,她跟江雪一起把上官浩弄到红木椅上去坐着。 颜婉清手里捏着狼毫就往着上官浩脸上创作。 她左画一笔右画一笔画了十来笔,大功告成。 她拍了拍手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道:“怎么样,我颜婉清的大作不错吧。” 江雪往红木椅上的上官浩看去,上官浩的脸上画了一只大概像癞蛤蟆的图形。 江雪于是说道:“图上还差点东西,应该补上一句诗。” 颜婉清好奇的问道:“江镇抚使有什么好诗但说无妨?” 江雪唇角上扬道:“呱呱呱,听取蛙声一片。” 颜婉清在比喻上官浩就是个想吃天鹅肉的大癞蛤蟆。 颜婉清捧腹大笑道:“你比我更可恶了吧!” 江雪“噗嗤”一笑道:“不不不,颜大小姐最近不错啊,捉弄的人本领比我还高超了。” 颜婉清放了手中的狼毫道:“夸奖的话就别说了,江镇抚使我们这下把人往哪塞?” 江雪思考片刻开口道:“他的那几名小厮我已经让谢妈妈支开了,上官浩抬到后院柴房去吧。” 一个纨绔子弟被关几天不得闹成什么样。 颜婉清点头道:“饿这癞蛤蟆几天?让他爹来上南笙梦来寻?不妥吧,会给南笙梦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江雪摇头说道:“不,我们要制造出我救了他的假象,这样我就能通过他接近市舶使上官明朗了。” 江雪想要跟纨绔子弟上官浩结交,她就可以通过他认识他的爹,以此到达她们计划的第一步。 颜婉清懂了江雪的用意道:“原来如此,江镇抚使很会操控人心啊。” 江雪跟颜婉清正说着,外面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她拉开门往南笙梦大堂一看,一群类似府兵的官爷腰间配着长刀。 他们正问着谢妈妈道:“谢妈妈,我们家少爷呢?我们是来带他回家的。” 谢妈妈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她低着头不语。 官爷急了拔出刀就架在谢妈妈的脖颈上道:“谢妈妈,上官府你可得罪不起,说与不说?” 谢妈妈吓的直哆嗦,她缓缓指了二楼厢房道:“上官公子在上面……” 谢妈妈这么快就出卖了上官浩的行踪,她也不是个省油的老鸨! 江雪关了门说道:“上官浩家里府兵找来了!” 颜婉清神色一紧道:“啊这,我们怎么办?被抓个现行不就完了?” 她瞟了一眼睡得像猪一样的上官浩,脸上那只癞蛤蟆还在他的脸上刻着。 上官浩这副样子被抬回去,市舶司还不知道会找南笙梦什么麻烦。 江雪听到了外面有一阵急促的脚步上来的声音。 她立刻转头跟颜婉清说道:“不好,有人上来了。我们赶紧把上官浩藏起来。” 江雪跟颜婉清两人一起抬上官浩。 一个抬他的脚,另一个抬起他的肩膀,一前一后就把上官浩塞进了床褥下面。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安全的。 江雪向她说道:“你想办法拖住他们。” 颜婉清立马知意坐到床沿边装作要入睡的样子。 江雪则是一个翻身跳窗而出站在窗沿的地方。 “嘭”的一声,房门被打开。 上官府的府兵问道:“公子?公子你在吗?老爷让我们来找您,请随我们回府。” 颜婉清在帷幔里道:“上官公子不在呢,他听完奴家的小曲儿便离去了。” 帷幔外的帘子被颜婉清拉上了,他们看不清里面女子的真容。 他们在外面隔着帘子咳嗽道:“府中小厮并未看到公子出南笙梦,姑娘的厢房怕是要让我们搜一搜了。” 颜婉清愤愤的说道:“你们这些官爷这样欺负我一个小女子的么,这是闺房!” 上官府的府兵嚣张的说道:“冒犯了,颜姑娘!” 几位府兵说罢便上前掀了珠帘,顿时床榻上的佳人春光乍泄。 颜婉清身上的外衣已腿去,此时香肩外露只留了单薄的里衣,里面的鸳鸯肚兜若隐若现。 “非礼啊非礼……救命!官爷轻薄小女子了!”颜婉清忍俊不禁的大叫了起来。 此语一出,几位府兵脸上挂不住立刻转身道:“颜姑娘抱歉,我们什么都没看见!我们这就出去!” 几位府兵连忙朝门外跑去,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颜婉清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才披起了外衫说道:“他们被我打发走了,安全了。” 江雪从窗外又翻了进来,她背过身道:“等他们走后到戌时,我们就把上官浩弄去柴房。” 颜婉清点头道:“好。这大半夜的忙死姑奶奶我了,江雪你得给我涨工钱。” 颜婉清摊了摊手心要工钱。 江雪从腰间取了一袋子的钱放到她手上道:“喏。我身上的钱都给你行了吧,颜婉清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财迷了。” 颜婉清抹着泪一本正经的装作楚楚可怜般的模样道:“奴家身世坎坷,不得不多给自己攥点钱呢,女子总要独立些。” 江雪“啧”了一声道:“戏过了啊,戏过了。差不多就行了吧你。” 颜婉清这人,认识久了都快觉得她是个戏班子出身了。 她随时随地都能代入场景…… 也许这也是江雪选择她作为情报组织头目的原因吧。 颜婉清的组织能力跟随机应变的能力都很强,她的带领下南笙梦姑娘们已经获得不少的情报。 演戏折腾了大半夜的时间,俩人这才坐下来正经的吃上个饭。 “我说你这样频繁出入南笙梦就不怕你家夫人知道了?”颜婉清嘴里吃着菜说道。 江雪抿了一口清酒道:“夫人那边我都禀报过了,这次的计划啊,她知情。” 颜婉清饥笑她说道:“就知道你这个妻管严提前报备了。” 江雪夹着菜喝着小酒道:“吃完赶紧的把上官浩给抬了,放你闺房里也闹心吧?” 颜婉清叹了口气支起胳膊道:“那可不是嘛吗?床褥、被套都得换,被上官浩躺了多脏。” 江雪张口即来道两个字:“洁癖,你咋不烧了呢?” 颜婉清一拍手说道:“好主意!我明日就让小厮帮我拿去烧了。” 第97章 纨绔学院 戌时一到, 颜婉清就叫上了南笙梦俩名小厮五花大绑的把上官浩给绑进了柴房。 上官浩这贵公子被她们扒了外衣,丢到脏兮兮的柴火堆上,上官浩呈一个“大”字状趴在上面。好不狼狈。 颜婉清打趣的笑道说:“看着怪可怜的, 要不赏个馒头塞进嘴里?” 江雪摇头道:“让他吃点苦,上官公子也尝尝人间疾苦。” 颜婉清捂着嘴关上柴门,离走前还不忘加了把锁上着。 她吩咐俩名小厮说道:“这里面的人好生看着,谢妈妈交代要求严加看管的人。” 颜婉清打着谢妈妈的名号安排俩个小厮做事。 小厮也没多想,现在颜婉清是谢妈妈跟前的大红人, 他们都得多担待点。 俩名小厮点了头道:“颜姑娘放心,里面这憨子有我们看着呢。” 天微微亮, 上官浩的迷药劲才过。 他捂着自己的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天晚上他醉之后发生的事。 他的嘴里突然发出一阵“呜呜呜”的声音。 上官浩的嘴里被塞了一只臭烘烘的锦袜。 香飘飘醉人的香气从锦袜中传来, 仿佛有一阵抠脚大汉穿过的气息。 上官浩一阵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只想作呕。 哪个天杀的敢这么绑他?被他抓到他定不饶了他! 柴房又潮湿又冷。 上官浩的外衣被她们扒了去, 留了件里衣,他不得不哆嗦的抖着腿想要发出声音求救。 外面守门的两名小厮听见有动静, 他们拍了拍门道:“老实点,不然饭都没得吃!” 上官浩听到“没饭吃”, 他一个公子哥哪受过这样的委屈啊。 他翻了个身滚作一团慢慢的滚到临近门口努力的用脚踢了踢门, 想引起外面的人注意。 外面那俩个老实巴交的小厮站的比标杆还直,任凭上官浩如何的踹门, 他们都置之不理。 在上官浩饿的几近快要昏厥,他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打发走了门外守着的俩名小厮,进来给他松了绑。 上官浩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一辆马车上, 马车前驾车的正是江雪。 江雪朝着里面的上官浩说道:“小桌上有吃食,你饿了赶紧吃点吧。” 上官浩听着熟悉的声音, 他掀开了帘子道:“你是南笙梦遇到的兄台?是你救了我!” 江雪摇头说道:“你就差点被人贩子拖去卖了,还好我察觉到不对劲及时赶到柴房才发现了你。” 她说上官浩喝醉酒以后, 南笙梦就闯进来几个神秘江湖客。 他们武功高强还打晕了颜婉清,颜婉清也跟着昏迷了过去。 上官浩问道说:“颜美人呢?她怎么样啦?” 江雪长舒了一口气道:“颜姑娘没事,神秘组织专门抓你这样的少男。” 上官浩捂了捂自己胸襟道:“我们少男现在也危险啦!” 江雪说起这个神秘组织专门虏走睡梦中的少男,拉到西凉女国去割腰子卖来给她们练毒药。 “不听话的少男是要被抓去西凉女国割腰子的。”江雪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 上官惊吓连连道:“西凉女国的妖女甚是恶毒,一国的毒妇啊!” 江雪说的绘声绘色,上官浩拿过小桌上的糕点就往嘴里塞道:“南笙梦里面竟然昨晚潜入了割腰子的组织!我要回去告诉爹,让他带人铲了南笙梦!” 南笙梦可是她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情报组织,怎么可能让上官浩给铲了呢。 不行,绝对不行。 她还要跟谢妈妈一起分红赚点小钱呢。 江雪捏着马缰绳阻止上官浩说道:“上官兄不可冲动啊,这样的人贩子组织肯定在云川根深蒂固,你派人查了南笙梦只会打草惊蛇的。” 她说的不假,真有这种组织一定潜藏在云川深处并且不止南笙梦一个据点。 上官浩转念一想也是道:“兄台有远见,小弟佩服。你救了我,以后你就是我的兄弟了,请问兄弟姓甚名谁啊。” 江雪抱拳说道:“在下姓江名雪。” 上官浩称赞的说道:“独钓寒江雪?兄台名字甚是有趣。” 江雪谦虚的说道:“上官兄谬赞了,区区普通人的名字罢了。” 上官浩拍了拍她的肩说道:“江兄以后要是在云川国有事都可以找我,上官浩必定拔刀相助。” 上官浩自称是云川国的小霸王,天不怕地不怕,阎王爷来了见着他都要绕着走几圈。 两人说话间,江雪捏着缰绳停到了上官府前。 上官府的府兵瞅见是少爷回来了,他们上前连忙迎接上官浩道:“少爷。您总算回来了,您可把我们急死了!” 上官浩拉着江雪就进了上官府说道:“江兄一起留下来用饭再走不迟。” 江雪抱了抱拳道:“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便不用了,上官兄告辞。” 上官浩只好作罢道:“江兄既有事在身,上官浩便不再强留,告辞。” 她的第一步计划达成,她当然得赶紧离开上官府。 夜色悄无声息的来临,江雪驾着马车回了公主府。 府中的府兵上前牵马,江雪问道说:“公主呢?她回来了吗?” 府兵答道:“公主下午就回来了,她在府里等驸马爷您呢。” 江雪一听娘子在等她呢,她快步的朝着明月殿走去。 明月殿中的宋绮罗身着单薄的寝衣且未施粉黛。 纤细如柳的腰枝正坐在梳妆台前静坐着思虑万千。 江雪风尘仆仆的回来,满身都是汗味。 宋绮罗见着是自家夫君回来,她起身上前替她褪下外衣放到身后的衣架。 “夫君,今日如何了?”宋绮罗一边帮她褪衣一边说道。 江雪坐至圆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喝道:“上官浩已经拜我为兄弟了,接下来就凭他替我引荐那位市舶使了。” 江雪闻着妻子身上迷人的味道,她起身把她拉入怀里从后面环抱住,头放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她的脖颈。 她闭上眼睛在享受回家跟妻子间短暂的温存。 宋绮罗任凭她抱着道:“上官浩还不够信任你,看来需要绮罗推波助澜夫君一把,只是要委屈夫君了。” 江雪拈着她的青丝把玩道:“委屈?娘子你可别乱来啊!” 宋绮罗唇角有笑意附在她的耳边吐着温热的气息道:“明日你便会知道了。” 过了三天。 长乐公主府便传来公主跟驸马不合的消息。 起因是江雪出入南笙梦私会姑娘被长乐公主逮个正着。 她们在府中闹的不可开交,长乐公主甚至把驸马给赶出了公主府。 江雪可怜兮兮的背着一把紫电剑被妻子扫地出门,她的脸上还多了几处爪印。 无疑就是长乐公主的杰作。 她说,做戏就要做全套。 爪就要爪的深一点。 风晚配合的从公主府大门缝隙丢出个灰色的行囊递给她道:“驸马爷你保重吧!公主说了要送你去纨绔学院进修!” 江雪回头望了一眼长乐公主府的牌匾。 她念念不舍的捂着脸心里念道:“好你个宋绮罗下手够狠的,为夫差点都被你毁容了!等事情结束了,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纨绔学院,一个专门调教不守德行良家妇男的地方。 学院的宗旨:不调教好的妇男绝不能从纨绔学院出师。 云川国世人都以为江雪是个男子,她其实是女扮男装啊! 现在要她跟一群纨绔子弟在一起学习纨绔学院的规章,天杀啊! 江雪背着自己的紫电剑拎着行囊徒步走至城北的纨绔学院。 纨绔学院的师长早就恭候多时等她,他后面还跟着一排排的纨绔子弟。 纨绔子弟们凑个热闹都挤在师长的身后争相探头看,他们听说今天有新生报道。 江雪一身白色锦服,清澈的眸子泛起一道深邃之意。 她箭步流星上前抱拳道:“江雪,前来报道。” 师长身着一身素色的青衣,他满意的看着前来报道的江雪道:“江驸马,一点点小小的心意,入院礼物。” 江雪接过师长给的礼物,灰色的布巾轻轻一拉扯开露出一本书,名叫《纨绔守则》。 江雪收了书说道:“真是谢谢你啊,我可以退了吗?” 师长摇头道:“不可。江驸马你回去熟背,三日后本师长要抽验你。” 她最烦读书写字了,这比她扎几个时辰的马步还难。 江雪捏着纨绔守则真想给它丢了。 不行,她得忍。 她咬牙切齿的挤出了一句话:“行,我背。” 师长点头说道:“时候不早了,纨绔学院的侍卫会带你去安顿。” 纨绔子弟们窜出个头来凑热闹的,此人正是她前几天见过的上官浩。 上官浩还是一副痞子样,他吊儿郎当的吃着根糖葫芦嘴里还不忘吹着勺。 上官浩也进来了?有意思。 看来一切都在娘子的预料之中吧,难怪她把她送到这儿来! 上官浩一见到是江雪套近乎的说道:“江兄江兄,你怎么也进来了?” 江雪长叹一口气说道:“一切都要从去南笙梦说起……” 上官浩身旁的几个纨绔子弟附耳跟他说了江雪被长乐公主扫地出家门的事。 他笑个不停说道:“江兄你也太惨了,你别怕,进了纨绔学院没人敢欺负你,小爷就是霸王。” 江雪摆手道:“上官兄可别单独给我开小灶受不起,受不起。” 上官浩接着说道:“你救我一命,我上官浩欠你一条命呢,纨绔霸王定是罩着兄弟。” 第98章 卧龙凤雏 纨绔学院的侍卫一前一后带着江雪去了住处, 学院的厢房还好都是设立的单间。 曲径通幽的尽头是纨绔学院的学子厢房,江雪紧跟着前面的侍卫,险些走丢。 “江驸马, 纨绔学院大的很,你且跟上来。”前面的侍卫开口说道。 江雪点头道:“请问早课的地方是在何处?” 侍卫指了指后面的一条小路道:“顺着这条石板小路再走几公里路便能看到德贤居。” “这便是你的厢房,赶紧收拾吧。明天还有早课。”学院侍卫带着江雪到了东南角的一处厢房停下说道。 江雪推开门进去放下了身上背着的行囊跟配剑到木桌上。 她这才空闲下来整理起床榻。 她手上整理床褥的动作还未停下,门外就传来上官浩的敲门声道:“江雪兄,未时尚早, 一起出去玩儿啊。” 江雪答了一声道:“上官兄稍等,江雪这就来。” 江雪匆忙的拿过配剑带到身上随时防身用。 她一开门就看到上官浩带着纨绔学院另外两名书生气打扮模样的男子。 他们激动的跟江雪打了打招呼, 其中一名男子说道:“兄台就是江雪吧, 鼎鼎大名的冷面阎王啊, 怎么被公主送到纨绔学院啦!” 俩名男子哄堂大笑江雪跟他们这些凡夫俗子一样被送到纨绔学院。 另一名男子跟着起哄说道:“那些个女人就知道控制着人呗, 江雪兄台一表人才纨绔一点怎么了!” 纨绔,并不是她的本意。 谁纨绔了, 她是被逼着来的! 江雪皮笑肉不笑的转移话题说道:“俩位看着面生,俩位是?” 上官浩立马接了她的话说道:“忘了介绍, 这两位一个是工部尚书之子李辰另一个是刑部侍郎之子谢仪。” 纨绔学院的卧龙凤雏不少, 朝廷官员的儿子都送来纨绔学院修身养性了。 江雪从上官浩的口中了解到他们两个。 一个是跟着上官浩玩了赌博被工部尚书当场抓获。 另一个则是上官浩带着去南笙梦看姑娘被家里的夫人送来纨绔学院的。 上官浩这个云川小霸王果然是带坏了一个一个,他们都是潜在的纨绔被他挖掘启发的吧。 上官浩觉得一人无聊, 他就想着拉拢两个伙伴入他的伙,三人成虎。 纨绔学院有这三个凤雏在,倒是给生活凭添了几丝乐趣。 谢仪笑逐颜开道:“江雪兄跟我一样的遭遇被夫人遣送而来, 实乃难兄难弟!” 她的好夫人一手的杰作把她给送了进来。 现在的江雪想回家也暂时回不去了。 江雪嘴角抽搐的说了句:“谢仪兄,你们在纨绔学院日常都这么清闲的?” 谢仪嘴角上扬道:“杜师长一根筋, 奈何不了我们。他巴不得我们多在这学院待一天呢。” 纨绔学院垄断了纨绔学子们在纨绔学院的开销。 他们的吃穿用度都是纨绔学院提供,纨绔学院会收取一定的费用。 杜师长巴不得这些纨绔子弟终生都留在这儿学习, 他日复一日的摇钱树不就来了? 江雪接着问道:“你们就没想过出去啊?” 谢仪摆手道:“出去多无趣啊,我爹肯定抓我回去看云川的刑法学法。” 谢仪是刑部侍郎的之子,家里定是让他接受他父亲的衣钵。 李辰也跟着摆手说道:“李辰跟谢兄一样,回去就要被逼着成婚,我才不去呢,我要做潇洒的纨绔。” 现在做纨绔的门槛都这么高了,没点身后的雄厚背景还没资格当纨绔了? 江雪要尽快的融入他们的话题,打入纨绔学院的内部,获取上官浩的信任。 她于是插了一嘴道:“谢公子说的是。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就算是当个纨绔又如何呢?” “没有好与不好,只有愿意不愿意。”上官浩意味深长的说道。 纨绔学院个个都争当纨绔,居然一点改变之心都没有。 杜师长表面上让他们洗心革面,实际上放任不管。 他们有一句口号是这么喊的:“纨绔好,纨绔妙,纨绔顶呱呱天下第一好。” 江雪心里暗想这纨绔学院是让她来休年假了放松了? 转眼之间,上官浩带着几人出了纨绔学院便到了云川国的最大的斗鸡场。 斗鸡场人满为患,人挤人都挤到场子外面来了。 上官浩是斗鸡场的熟客,小厮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他。 “上官公子,您可算来了。今天有本斗鸡场的竞争场,您也来碰碰运气押押注吧!”小厮一脸陪笑的招呼着上官浩说道。 上官浩摆手道:“小六子,你能不能换个新鲜的说法,每次都想让本公子押注。” 小厮眉眼带笑的说道:“您看看这不是今天斗鸡场的两只鸡王决斗赛吗?下注比例五:十,绝对的超值啊!” 现在做个小厮不易啊,出来混还要推销斗鸡比赛。 “走走走,小爷要带几个兄弟瞅瞅。”上官浩打赏了斗鸡场的小厮赏钱,小厮收了赏钱带他们走了一条近道。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上官浩不差这一点钱。 小厮捏着手里白花花的钞票笑逐颜开,这下他娶媳妇的钱又有着落了。 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就是不一样,花钱都不带一点心疼的,别人花钱要命,他们花钱无关痛痒。 小厮领着众人走进了斗鸡场的大堂,大堂的十余个斗鸡场子被纨绔子弟们围了个团团转。 这家斗鸡场还不是普通人能进来的,重点画上要求:本斗鸡场只准云川纨绔子弟出入。 纨绔子弟们嘻嘻哈哈的在小厮那里下赌注,下定离手不能反悔。 小厮给他们讲解着大堂中央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决斗争霸赛,场子周围围满了纨绔子弟们,他们在呐喊着下注。 台上两只斗志昂扬的公鸡跃跃欲试上前互啄。 一只看似凶狠实则是没什么实力,另一只公鸡则是戴着一根红绳子,双目泛红。 上官浩瞅定了那只红绳公鸡道:“本公子就下它了,三百两都压在它身上!” 谢仪拉过上官浩说道:“上官公子你怕是疯了,压这么多输了,令尊回去得把你屁股打开花。” 市舶使是什么手段?教训儿子从来不眨眼的。 上官浩扯了扯嘴角道:“我爹他去南淮考察了,这几天回不来,怕什么!” 江雪心生一计,她想要哪只公鸡赢就能赢。 上官浩就等着回去挨板子吧。 “江兄你快劝劝上官兄啊,这可不得了,不得了!”谢仪张了张嘴说道。 江雪摇头道:“上官兄下注心意已绝,恐怕江雪也拦不住。” 上官浩不顾几人的阻拦硬是在斗鸡场小厮那里下了几百两的注。 小厮收下了钱笑合不拢嘴道:“上官公子阔气!祝您旗开得胜,恭喜发财!” 小厮这张嘴像是涂了蜂蜜似的,逗的上官浩又取了一袋银子压上那只红绳公鸡。 这场斗鸡决赛局,分为三局二胜制。 俩只鸡一只叫灭霸,一只叫威武将军。 它们是鸡中的佼佼者,一路奋杀才斗到了今日的决赛场。 随着小厮们手上的锣鼓一敲,激烈的斗鸡局隆重的开始了。 事关下注的纨绔子弟们的利益,他们都在手心里攥了一把汗。 一开局那只戴红绳的公鸡上了台子就朝着对面的红公鸡脖子咬去。 被咬住的那只红公鸡发出“咕咕咕……”的声音,它以同样的方式反咬红绳公鸡。 俩只鸡互咬啄的不可开交。 “上啊!威武将军打死那只灭霸!”上官浩激动的在纨绔子弟中间喊了起来说道。 威武将军似乎得了上官浩的鼓励。 双瞳变的泛红,它两边的翅膀扑所的飞起,两只鸡脚重力一击弹到红公鸡身上。 第一局毫无悬念的是威武将军获胜。 上官浩暗自得意下了好注。 一声锣音毕,双方交战的公鸡被小厮们抱了下去,中场休息。 上官浩沾沾自喜的跟他们说道:“你们看吧,我就说小爷眼睛毒吧,你们还不跟着小爷一起下。” 谢仪摆手说道:“我可不敢,家里的母老虎要是知道了,我要被大卸八块不成。” 李辰站在一旁说了句:“谢仪你就那点出息,我愿意跟着上官兄下注!” 李辰见上官浩下注的那只威武将军得了胜,他也跟风的到小厮处买了威武将军的注。 李辰下注回来却不见了江雪的身影,李辰问道谢仪说道:“咦,江雪兄台呢?” 谢仪在大堂取了杯茶抿道说:“人有三急,江雪兄出恭去了。” 江雪哪里是去出恭,她不过是找了个由头出来罢了。 中场休息有一个时辰,江雪出了斗鸡场寻了个算命先生的铺子。 他是一名五十来岁的长者,花白胡子。 铺子旁边支了招牌:算命活神仙。 “少侠我看您印堂发黑,要不要老夫为您算上一卦。”算命的杨半仙捋了捋胡子说道。 江雪摆手说道:“在下从来不信命,我命由我不由天。老先生这些骗人的把戏就不要在江雪面前比划了。” 老先生摇头道:“又是一个不信天命的人,你的命格迟早会引来杀身之祸。” 江雪笑道:“江雪自知活的不久了,只想最后再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江雪话不多说花了些银两塞到老者手中,他算命用的东西都被江雪拿了去。 “江雪借老先生东西一用,老先生买新的便是!”江雪径直往斗鸡场回头说道。 听人劝吃饱饭,上官浩要载跟头了。 第99章 故弄玄虚 江雪整了一出江湖神算子的行头走至斗鸡场前, 故作深沉的看了一眼斗鸡场。 她有模有样的掐指盘算,嘴里念着咒语。 斗鸡场的站着的一名小厮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道:“算命的,赶紧走, 别挡在前面妨碍我们做生意!” 江雪摇头叹了口气道压低声线说道:“本神算子瞅着此处斗鸡场内并不安宁,场主可是姓陈家里有八房妻妾?” 小厮仔细一听这神算子居然说对了他们场子主人家里的情况。 小厮一愣道:“您当真是神算,您与我家主人素未谋面,竟都能知晓?” 她能知晓完全是因为前段时间锦衣卫接了桩陈府家中一妾室离奇投井的案子。 斗鸡场的主人陈峰家里是云川数一数二的富商,家中有亲戚在朝廷当差, 他算半个朝廷官员的家属。 他们交给云川官府查不出个所以然来,陈峰央求着才上报到了锦衣卫处理此案。 江雪前段时间手里案子多没接这案子, 现在这案交由薛松处理了。 江雪能知晓一二其案件的情况, 自是对当事人家底熟知。 她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本神算夜观天象算到陈公子命中恐有遭遇失妻一劫, 厄运上身啊!” 小厮神色慌张, 她说的丝毫未查。 他立刻拦住江雪道:“您先别走,我去请主人前来, 您到斗鸡场的偏厅休息片刻。” 江雪被斗鸡场小厮带进了偏厅,奉上了好茶跟一些吃食让江雪稍等片刻。 江雪拿过茶盏瞅着上面的青花瓷云纹, 应该是前朝时期遗留的上品。 士、农、工、商, 商人是排在最末。 一个商户能用的上如此贵重的茶具,这陈峰看来没少赚黑钱。 陈峰这些年在云川摸爬滚打凭借斗鸡场的生意赚了不少, 他打算还开几家分店。 云川赚什么人的钱最好赚?当然是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他们不需要废多大心力,只要凭借小厮的一张嘴便能让云川纨绔子弟乖乖下注投钱。 纨绔子弟公子哥都有个通病:好面子。 他们看着别人下注,自己当然也不能丢面子。 陈峰利用这一点旁推敲击了小厮, 教授了他们一些语术,自是赚的一钵的快钱。 陈峰身穿一身锦色衣袍从珠帘后缓缓走了出来。 他笑逐颜开的跟江雪抱拳道:“阁下当真是神算, 陈某听场中的小厮说起您讲的,您说我会厄运上身?” 江雪眼神扫射四周环视了一遍偏厅道:“陈公子可是家中有一小妾投井, 她是元年三月甲申时人?” 陈峰面色逐渐变得泛白点头如捣蒜道:“大师当真是奇人,都被您算到了。” 江雪掐指一算定经一看,抽出桃木剑在偏厅内游走道:“她就在这附近,阴魂不散的找陈公子呢!” 陈峰心中有鬼。 “噗通”一声的跌坐在地上他喊道:“大师救我啊!给多少钱我都愿意!” 江雪手执桃木剑,一个翻身又在偏厅四周念着法咒施法说道:“急急如令令,鬼怪哪里逃!” 鬼!有鬼怪! 陈峰神色逐渐失控紧张的躲在江雪身后道:“难怪本公子最近右眼皮跳的厉害,她一直就在我身边!” 江雪作法施展了一番舞了些剑法,她收回桃木剑摇头道:“让她给逃了,她兴许是跑其他地方去了,陈公子可否带着江雪去斗鸡场其他地方中一探究竟。” 陈峰眼眸里泛起惊色道:“大师跟着我来,我带大师前去。” 陈峰心里暗自发毛,他那死去的小妾怎么突然变成鬼了? 陈峰领着江雪走到斗鸡场的大厅,这群纨绔子弟正围着场子边休息。 “上官兄,你说我们下的那只红绳公鸡定能完胜吧!”李辰在一旁给上官浩递着茶水说道。 上官浩笑道说:“你们俩跟着小爷我这么久还不相信本小爷的眼光?” 李辰点头说道:“那是那是,上官兄眼光向来毒辣。” 谢仪小声嘀咕了一句:“一天到晚就知道拍上官浩的马屁,没出息。” 李辰同样阴阳怪气的说道:“总比某些人怕家里母老虎的好。” 谢仪怒瞪了他一眼道:“李辰!你!” 俩人正在互相斗嘴,瞅见陈峰带来一名算命先生。 这是闹的哪一出? 江雪乔装打扮了,上官浩他们几人并未察觉是她。 江雪手心里转着两颗鹅卵石,她在斗鸡场大厅左转转右转转,最后在大厅中央的场子停顿了下来。 斗鸡场上的两只公鸡正被小厮喂着些鸡饲料。 “大师可察看到什么了?”陈峰跟上前来问道说。 江雪手执桃木剑指着红绳公鸡道:“鬼魂已经附身在那只红绳公鸡上,众人速速闪开!” 众纨绔子弟吓的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小厮们护着众纨绔往后退道:“公子们赶紧后退,切莫影响了大师作法!” 江雪从怀中抽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符纸又在上面涂了些火石碎末,火石遇到空气随之自燃起来。 江雪使了一些小把戏就把斗鸡场的众纨绔子弟包括陈峰吓的一愣一愣的。 浓厚的白烟从那张符纸炸裂黄色的火焰。 公鸡被烧到了鸡脚,红绳公鸡逃生的扑着翅膀往空气中乱跳。 江雪手执桃木剑怒声道:“女鬼往哪里跑,还不速速从它身上离开!” 江雪上前生擒住了红绳公鸡,执剑把它捉拿在手。 举头三尺有神明,陈峰信这鬼神之说。 他一颗七上八下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陈峰这才松了口气道:“大师高明,她走了吗?” 江雪点头道:“女鬼已经被本大师驱除,只是这只鸡上面沾染了邪祟,陈公子您必须亲自动手杀鸡才能断了这女鬼对您的念想。” 陈峰接过江雪手中的红绳公鸡道:“聂小倩,本公子生前待你不薄,你死后还要纠缠!” 陈峰说完命了几名小厮把这只红绳公鸡拿到后院去拔毛杀了喂狗。 江雪瞅见这陈峰对聂小倩咬牙切齿的模样,聂小倩投井自戗的原因少不了这个陈峰。 一个自戗案陈峰故意而为之要上报锦衣卫,其目的不过是竖立了他好丈夫的人设,贼喊捉贼。 江雪看破不说破,心中已有定数。 江雪自行收剑说了句:“女鬼已除,本大师告退了,陈公子。” 陈峰抱拳感谢道:“大师技法高超替本公子除女鬼,请收下陈某的一些心意。” 陈峰说罢便让小厮取了十两银子奉上江雪,江雪摇头道:“江湖人士,行侠仗义,陈公子不必多礼,告辞!” 江雪转身离去,斗鸡场现场一片混乱。 红绳公鸡没了,他们下的注也不算数。 小厮们在大厅前给上官浩退着银钱道:“下定离手,现在只能退一半给您了,上官公子。” 上官浩瞥了一眼银钱道:“比赛不是还有两场没斗吗?你们这分明是强买强卖!” 小厮淡淡的说了句:“这是咱斗鸡场的规矩。上官公子您海量包容一下。” 明明好好的一场斗鸡比赛,中途杀出来了什么算命先生说公鸡上附身了女鬼,斗鸡比赛泡汤了。 上官浩“哼”了一声道:“本公子再也不会来你们这儿了,黑店!” 江雪换装归来前故意去了一趟茅房,她把那身装扮都悄悄扔到茅房后的废井里。 江雪理了理衣衫从茅房里出来,正巧不巧就遇上了谢仪。 谢仪拉过她说道:“江雪兄你怎么上了这么久的茅房,可让我们好找!” 谢仪身后的李辰紧跟其后,江雪问道说:“怎么不见上官兄?” 谢仪摆手说道:“你是不知道,上官浩输了一半的银子,回去可是要挨板子了,他正想办法躲起来呢。” 江雪故作疑问道:“红绳公鸡败了?我见那只鸡不是生龙回虎斗志昂扬的胜算有八、九成吧?” 谢仪跟江雪说了一遭大厅发生的事情,江雪的神态转换间从深沉到惊愕,转变的一点都不生硬。 他们真以为江雪毫不知情,其实大错特错。 江雪,她才是这一场故弄玄虚捉女鬼的布局人。 江雪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只是时而点头时而表现的诧异。 李辰垂头丧气的说道:“江兄可别提那只鸡了,现在恐怕被陈峰拿去杀之而后快了。上官兄也不知道是什么眼神,选了一只凶鸡,害得我也跟着赔了……” 李辰唉声叹气说着自己也跟着上官浩赔了一半的银子。 他这个月的生活费快要严重超支了,他可不想回家跟着他那个刑部的爹要钱。 谢仪嘲笑李辰道:“我都劝过你们俩了非不听。这下你回学院只能吃点粗茶淡饭了。” 李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谢仪你给我住口,我可比你这个怕家里的母老虎的有骨气多了。” 谢仪愤怒的攥着拳头揪着他的衣襟道:“李辰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谢仪七尺男儿怕她一个女子不成!” 李辰不屑的说道:“谢仪你有本事就回家跟你家的母老虎打一顿,别整天在我面前说些有的没的。” 谢仪跟李辰在互相拉踩,俩个人看似在纨绔学院是亲近的朋友,实则互相都看不上对方。 江雪眼眸里划过一丝兴致。 现在的上官浩应该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躲避他爹上官明朗派府兵前来捉他吧? 第100章 抛砖引玉 不出江雪所料, 南笙梦颜婉清给她传递消息说上官浩进了南笙梦躲了半日。 上官浩身上没多少银子了打算放任自己一把就算被抓回去也是在温柔乡里。 他一进南笙梦,谢妈妈瞅着了摇钱树似的上前挽过他的手臂道:“哟!上官公子来啦,有几日没见着了!” 上官浩指名点姓的说道:“小爷上次在你们这儿都没玩尽兴还差点被人刀了, 小爷不管,谢妈妈你必须补偿我。” 上官浩记忆犹新前几日受的苦,他差点还被卖到西凉割腰子,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谢妈妈陪笑的说道:“哎哟,定是婉清上次伺候上官公子不周到, 老朽这就把她叫出来陪公子您。” 上官浩一听到颜婉清的名字,立马精神了起来。 他推搡着谢妈妈说道:“谢妈妈, 你赶紧快去把婉清姑娘叫来。” 谢妈妈嘴角上扬道:“上官公子先到雅阁等候片刻, 婉清姑娘也需要梳洗一番。” 上官浩被小厮迎进了雅阁里, 谢妈妈前去唤颜婉清。 颜婉清此时正在她的闺房里钻研媚杀之术的心法。 谢妈妈叩了叩门道:“婉清, 上官公子来了,特意要求你过去。” 上官浩那个傻子被她跟江雪骗的团团转还敢来南笙梦。 看来上次还没耍够他, 需要再加一把劲。 颜婉清笑道说:“妈妈,婉清稍后就来。” 片刻钟以后。 “吱呀……”一声, 颜婉清推开了雅阁的门。 她依然是一身红衣淡妆出现在上官浩眼前。 上官浩一把泪的低声抽泣非要找颜婉清哭诉他最近的遭遇种种。 颜婉清听后, 她攥着帕子捂嘴轻笑。 “婉清美人,你怎么还笑我?我差点被西凉神秘组织掳去割腰子了!最可恶的是他们还在我脸上画了只癞蛤蟆!”上官浩嘟着嘴向颜婉清说道。 上官浩回了上官府, 上官府上的下人跟府兵瞅见他都笑个不停。 他身边的小厮提醒他,他一照铜镜才看到居然他那英俊的小脸上被人画了一只癞蛤蟆。 上官浩气的差点没昏过去。 颜婉清差点没忍住又笑出声。 那只癞蛤蟆不是神秘组织画的,就是她本人亲笔画的。 “上官公子, 奴家那日也醉了,谁料醒来就不见了公子的踪影, 上官公子可让奴家好找。”颜婉清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上官浩眼眸里泛光道:“婉清姑娘可念着上官浩?我就知道你没忘记小爷,都怪那个神秘组织打搅了我俩的春宵一刻。” 江雪到底编了什么西凉女国神秘组织拐卖少男的故事能把上官浩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颜婉清替江雪打起圆场道:“西凉女国安插在云川的神秘组织, 婉清早有耳闻,婉清听南笙梦的小厮说是江雪公子救了公子您呢。” 上官浩点头说到哪:“江雪兄弟救了我一命,上官浩不敢忘。” 上官浩虽是纨绔倒还算是个懂知恩图报的人,江雪也许就是拿捏了他这一点。 上官浩瞅着眼前的美人,他的手又控制不住往她身上贴。 颜婉清推搡着他说道:“上官公子这几日不打算回家?就待在南笙梦?” 上官浩点点头道:“我爹快从南淮回来,我得躲躲,被抓到要挨板子。” 上官浩说罢那双手又不安分起来,他今晚是铁定想吃定了颜婉清。 颜婉清岂会让上官浩占了便宜去,她起身往后退了退道:“奴家在南笙梦是卖艺不卖身,公子自重!” 上官浩冷哼一声说道:“小爷能出钱买了你?娶回家是不是就能碰了!” 他扯掉了腰间的钱袋子,锦囊里白花花的银子掉落了出来。 他这里面的钱足够让颜婉清赎身了。 颜婉清甩开了他的手道:“婉清暂时并无离开南笙梦的打算,公子休要做其他心思。” 颜婉清跟南笙梦其他姑娘还真不一样,那些个姑娘都求着官人们替她们赎身。 如今这乱世的女子谁不想有个安稳的家。 颜婉清却自诩清高要留在南笙梦卖艺不卖身? 有意思! 上官浩一步步紧逼她道:“小爷就喜欢你这种贞洁烈女!婉清姑娘你跟了我,下半辈子不愁吃喝!” 上官浩这个登徒子,她颜婉清绝对不会从的! 颜婉清眸中生出杀意,她想用魅杀之术杀他。 两人正在拉拉扯扯间。 “嘭……”的一声,门被打开。 来者正是江雪。 江雪一身白衣腰间配有佩剑说道:“上官兄竟沉醉在温柔乡里,让江雪好找啊!” “江兄怎会来南笙梦就,莫不是也来找婉清活姑娘的?”上官浩扯着嘴角说道。 江雪立马朝着颜婉清使了个眼神。 颜婉清示意点点头欠身行礼道:“两位公子慢慢叙旧,奴家先下去了。” 颜婉清这才从江雪身边擦肩而过。 上官浩跺了跺脚说道:“江雪兄你一来怎么把美人给吓跑啦!” 江雪开门见山说道:“上官兄你躲在南笙梦也不是个事,钱财乃是小事,我手头上进来宽裕可以借上官兄些银子。” 上官浩问道说道:“江雪兄真的能借我应急?不太好吧!长乐公主那边你不好交代吧?” 上官浩回去打听了江雪的来历,搞了半天他这个好兄弟竟然是长乐公主的驸马。 江雪摇头说道:“无妨。江雪存的些闲钱,夫人并不知情。” 上官浩调笑的说道:“好啊你江雪兄背着夫人藏钱啦,我要是去告发你,长乐公主定让你跪搓衣板子!” 她夫人就算知道了也无妨,她的这些钱都是南笙梦分红得来的。 一笔笔账她心里有数呢,分红的钱算得上是她们的共同财产。 江雪摆手道:“上官兄说笑了,我谅你不会做这么不仗义的事吧。” 上官浩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那是自然。我上官浩是什么人?能为兄弟两肋插刀!” 江雪点头道:“那行,我的钱存在天字钱庄,待我去取来借给上官兄。” 上官浩心里总觉得不是个滋味,他看着江雪取了钱,他自己又写了张借条给她。 借人钱财始终不是个滋味,更何况上官浩还是因为去斗鸡赔了钱。 斗个鸡倒贴了钱,这要是传出去真丢人。 上官浩接过江雪取来的银两,感激涕零道:“今日江雪兄的感慨解燃眉之急,上官浩来日必定加倍奉还!” 江雪抿唇笑道:“感谢的话就不要多说了,上官兄不请江雪吃顿饭过不去吧!” 上官浩点头说道:“江兄想吃什么尽管开口,是花满楼的醉仙鸡还是翠云阁的佛跳墙或者是那回香楼的清蒸鲈鱼?” 江雪眼眸里泛起一丝兴致道:“云川烂大街的酒楼吃着没劲。江雪听说上官兄府上有一江南名厨做的一手淮扬菜,江雪想尝个鲜,不知上官兄可否成人之美?” 上官浩没多想应了下来道:“江雪兄既然想吃淮扬菜那的确只有我府上的名厨能做,云川怕是找不出第二个比他做的更正宗。” 江雪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他府上有个做淮扬菜的名厨? 此事他并未对外张扬。 上官浩心中起疑,感觉此人并不像纨绔学校那群纨绔子弟那么简单。 “多谢上官兄能解了江雪今日之嘴馋了。”江雪抱拳说道。 “江雪兄不必多礼,你这就随小爷回府吧。”上官浩眉眼带笑的说道。 上官浩想着这几天他又在外面浪,一直浪在外面也不是个事。 今日不如拉着感谢江雪的由头回去一趟也好。 上官府。 上官浩一进府就便让府中的小厮准备晚膳道:“今日小爷的兄弟上府叙旧,你们赶紧去准备一桌丰盛的淮扬菜。” “少爷,小的这就去吩咐后厨。”小厮意味深长的瞅了一眼江雪又低下头便走开了。 江雪跟随上官浩其后进了上官府的大厅。 上官浩几日没回,家中的老夫人念他得紧。 老夫人抹着泪道:“浩儿你可是急死我跟你娘啊,你这几天是又跑出去瞎玩了?” 上官浩吐了吐舌头道:“我就到处玩玩嘛。” 老夫人见江雪面生。 她于是开口问道:“这位公子是?” 上官浩连忙说道:“祖母,忘记跟您介绍了,这位是我最近结交的兄弟,江雪。” 云川国谁人不知江雪的名号,她跟长乐公主,云川朝政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 江雪这名字耳熟的紧,老夫人转念一想。 莫不是长乐公主的那位驸马? 老夫人热情的招呼着江雪落座道:“来者是客,江公子请坐。” 江雪有礼貌的抱拳道:“江雪恭敬不如从命,多谢。” 不一会儿。 只见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妇女身着淡绿色云纹纱裙入了大厅双目圆瞪上官浩道:“浩儿你这个逆子,你还知道回来!你快要气死我跟你爹了!” 江雪捏了捏茶杯轻抿了一口上下扫视了她一遍。 想必这名妇女就是上官浩的亲娘,上官明朗的正妻曲婉。 上官浩扯着她的胳膊道:“娘!你还在生气呢,多大点事儿啊,至于吗?” 她苦口婆心的说道:“娘也是为了你好啊,希望你将来有出息才把你送到纨绔学院纠正你的恶习,为娘一片苦心,你怎么不知晓?” 上官浩劝着她别生气道:“浩儿知道了,娘别气了,再气老的更快,小心爹不要你咯!” 曲婉别过头去说道:“你这小王八蛋就知道嘲笑娘,等你爹回来,看他不打你板子!”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0-110 第101章 缱绻温柔 上官浩被曲婉收拾了一通, 她揪着他的脸。 上官浩喉头发出直叫着:“老娘,疼。浩儿的朋友还在呢,你给我个面子吧。” 曲婉这才松了手道:“你现在知道要脸面了?在外面玩儿的时候怎么没考虑我跟你爹的脸面?” 上官浩连声呜咽喊道:“浩儿知错浩儿知错, 老娘就放过我吧。” 江雪坐一旁面不改色,有想笑的心思也忍住了。 她可不能笑,她要憋住。 上官浩这一家子估摸着都贼爱脸面。 江雪昂首起身向曲婉作揖道:“小生江雪拜见曲夫人。” 江雪一袭白衣若雪,五官端正,眉宇间都透露着英气十足。 曲婉淡淡的朝着她笑了笑道:“实在是让江公子看笑话了, 浩儿向来顽皮。” 江雪唇角勾起道:“无妨。上官浩生性洒脱向来如此,江雪见怪不怪了。” 上官浩哪里是洒脱, 明明就是纨绔。 江雪的说辞黑白颠倒, 白的都能被她一张嘴说成黑的。 曲婉两只眼睛转了转, 她仔细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此人长的仪表堂堂, 口舌灿若莲花,来头不小。 几人在说笑间, 老夫人杵着拐杖从红木椅缓缓下来,身旁的丫鬟扶着老夫人。 老夫人轻咳了两声道:“江公子也别站着了, 后厨那边菜已经做好了, 入内堂一起用膳吧。” 江雪紧跟其后随着他们入了内堂,内堂中间设有一大张圆桌。 府中丫鬟还在接二连三上着菜, 圆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 一桌的炊金馔玉八珍玉食,其中就有江雪指名点姓要的淮扬菜。 酥脆香软的清滋排骨、入口即化的芙蓉鱼片、还有炸的外焦里嫩的干炸一枝春。 满桌子的菜都让人食欲满满。 上官浩忍不住嘴馋先动了筷子。 曲婉捏着竹筷拍掉了他的筷子道:“浩儿不可无礼。” 老夫人尚未发话,上官浩先动了筷子。 他在家里是越来越无礼了。 平日没有外人在还好, 曲婉眨眨眼就过去了。 如今江雪在,她们家可不能让人家江驸马看笑话了去。 老夫人偏头一看上官浩饿的是面黄肌瘦, 她轻声开口道:“动筷吧。” 江雪抱拳彬彬有礼道:“江雪贸然前来叨扰还能尝上淮扬菜,多谢了。” 老夫人向她点点头道:“江公子不必多礼, 用膳吧。” 几人坐至圆桌前品着美味佳肴,府中丫鬟在一旁伺候倒着茶水。 上官浩首冲其发的夹了几颗狮子头塞进嘴里,嘴里直夸赞道后厨的技艺大增。 江雪夹了一块酥脆呈金黄色皮的干炸一枝春,她刚放入口中轻咬,里面裹的菜馅鲜美丝丝入扣。 曲婉问道她说:“府中的菜肴可还合江公子的口味?” 江雪点头道:“江雪早有耳闻府中名厨手艺高超,今日一尝果然不同凡响。” 曲婉和声细语道:“江公子喜欢就好,既然是浩儿的朋友,日后可以常来府中走动。” 长乐公主如今在朝中占势,曲婉自然忘不了讨好江雪。 江雪现在虽然被长乐公主扫地出门,可再怎么说还是长乐公主的驸马。 夫妻间小打小闹她看的多了,江雪跟长乐公主也不过是一时闹脾气。 曲婉想着,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曲婉话里都是恭维的意思,江雪也听出个七七八八的意思。 这一家子的心思果然跟夫人揣摩的一样,既想在秦相那边讨好又想在她们这边不得罪。 总归一句话,他们一家子站中立派。 江雪转念一想道:“江雪闲来无事,这饭后也是回学院,可否能让上官兄陪着江雪在府中逛一逛。” 江雪主动提出在府中饭后散步闲逛,曲婉也并无多想。 她立马应了下来道:“浩儿,你用完膳快些陪着江公子逛逛。” 江雪向她们作别道:“江雪现在府中随意逛逛,各位慢用。” 江雪一袭白衣飘飘起身踏步而去。 上官浩嘴里还塞着饭也不顾上吃了,他嘴里念叨:“江雪兄,别走那么快啊,我带你逛上官府。” 上官府分为四个宅院,分别叫梅、兰、竹、雪院。 梅院是大厅跟上官明朗的院落,剩下的三个宅院是上官浩、老夫人跟上官明朗的一些填房小妾住的偏院。 她这次的任务便是潜入上官府打探虚实,江雪自顾自的梅院转着。 江雪耳朵微微一动,听着后面有人赶来的脚步急促声。 她故意放慢了脚步,于是折了一只开的正盛的海棠花放到鼻间轻嗅,清淡优雅。 三月连绵不断的春雨过后,现在是四月中旬。 上官府中海棠花相继盛开,它们就像娇花美人一般争奇斗艳。 “江雪兄还是个赏花之人,这一点我倒是没想到。”上官浩追上她的脚步说道。 江雪拈起花枝道:“赏花只是在下的兴趣而已,没有很精通。” 上官浩笑逐颜开道:“江雪兄逛了我们府中感觉如何,怕是比不上公主府吧。” 江雪摆手道:“上官兄自惭形秽了,上官府修的倒是别有一番雅致,就比如说这梅院。” 上官浩陪着江雪逛了大半个梅院,江雪的脑海里开始记录着她从进门到现在的位置方位。 她必须给夫人提供一份上官明朗院落的地图。 江雪停顿脚步说:“梅院也没有江雪想象的那么大,这么快就逛完了。” 上官浩噘噘嘴道:“梅院啊以前大的很,后来被父亲锁了几间房。” 江雪眉头紧锁起来问道:“上官兄说的可是我们刚走过的那处偏院?看着是许久没人住了。” 上官浩点头道:“父亲都不让我们进去,偏院早被锁了。” 看来此处的偏院被上官明朗锁了,甚是有鬼。 江雪此行的目的已经到达,上官明朗的宅院她已经熟知了。 她见天色已晚道:“时辰不早了,江雪也要回学院了,不叨扰上官兄休息了。” 江雪一天下来的精力没少费,得来全不费工夫。 上官浩打了个哈欠道:“一天下来也确实甚是疲倦,上官浩就不送江雪兄了。” 上官浩喊了身边几名小厮送送江雪出府,江雪出了上官府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回了一趟公主府。 长乐公主府,明月殿。 内室中的宋绮罗正卸完妆,她换上了单薄的寝衣准备入睡。 灭了内室中的灯,宋绮罗上了床榻,她习惯性的往里侧睡。 外面的位置她会留给江雪,因为她常常早出晚归的办案,经常夜深人静才回家歇息。 宋绮罗不知何时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她这几天不在,宋绮罗心里觉得空荡荡的。 少了一个她啊,她的夫君。 朝廷中的几名大臣今日在大殿上争吵,争的是如今各自朝夕的地位。 宋绮罗想到白天的政事就头疼,闭上眼眸使劲让自己入睡。 可有的时候越是这样,越睡不着。 江雪轻车熟路的摸进了明月殿内室。 她对自己家熟的很,专门从后门偷跑进来的。 她轻手轻脚的上了床榻,掀开了锦被从后环抱住宋绮罗道:“娘子,还没睡呢?” 宋绮罗正要叫出声以为家里进贼了呢。 她转过身来见到是自家夫君才长舒了一口气道:“夫君,是你啊。” 江雪冷“哼”一声道:“好你个娘子把我推到纨绔学院那种地方,为夫整天都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江雪假装抹着眼泪说着自己可怜,宋绮罗拥抱住她道:“夫君再等几天,我亲自去接你。” 她突然想起在上官府探查的情况,她下了床榻拿过桌上的火折子点上了灯。 江雪从怀里取了一张她自己的画的上官府草图道:“上官府家里的底细我摸清了,上官明朗没准就把贪污受贿的证据放在这个位置。” 地图上面清楚的画了四个院落的路线,其中梅院落有几个位置画上了问号。 问号的地方表示江雪没有进去,也是她们疑惑的地方。 夫妻两人原来是接着在调查李太傅家中丢失的东西。 宋绮罗派府中的暗卫探查这李太傅前些年发了横财,刚好在同一时间跟上官明朗一起合伙的。 李太傅家中搜出数十箱金银,转念一想,他们很可能通过职务便利以高价转卖到西凉。 市舶使负责云川船只这一板块,上官明朗其中吃的回扣应是不在少数。 俩人在时间点上刚好相撞,不得不怀疑是上官明朗派的人下的手。 李太傅手上有他们贪污的证据,不然他不可能这么着急的找。 武康帝急切的派江雪去抄李太傅的家,应该也是想把这后面谋私的贪官一并抓出来。 宋绮罗点点头起身拉过江雪的手道:“夫君,剩下的事我会派人潜入去找,你就在学院里等我的消息。” 宋绮罗攀上她的脖子吐着热气说着情话。 怀有佳人,江雪怎能不心动。 江雪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住她的唇瓣。 她的唇炽热如火,席卷着宋绮罗凌乱的心跳。 两人在橘黄色的淡淡的光晕下,唇齿交融,缱绻温柔。 “为夫好几天见不到娘子呢。娘子,我会想你的。”江雪横抱起宋绮罗上了床榻,她替她盖上了锦被说道。 宋绮罗勾住她的手道:“夫君,天亮前走也不迟。” 江雪揽过她的腰,蹭着她的脖颈道:“为夫也是这样想的,我陪娘子睡到天亮。” 鸳鸯被暖,随后传来她的嘤咛声…… 第102章 你记得我就好 两人明日都还有正事, 匆匆做了一次便尽兴。 事后的两人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宋绮罗侧着身子闭上双眸准备入睡。 江雪把妻子揽入怀中道:“娘子啊,我总觉得上官浩哪里不对劲, 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纨绔。” 上官浩表面上看着纨绔,实则精明? 宋绮罗张了张嘴道:“不止上官浩,纨绔学院也没有看似那么简单。” 她千方百计把她弄进纨绔学院,看来是早就想好的招。 妻子无心的一句道破江雪心中的疑问,她们两人想到一处去了。 江雪点头说道:“待为夫探查一番便知晓, 过几天等我回来再好好疼你。” 她整天就馋着她的身子,想的美。 宋绮罗背对着她道:“谁要你疼了, 睡觉!” 江雪翻过她的身子看着她说道:“娘子!你说你要谁疼!” 宋绮罗应了她说道:“绮罗的夫君, 夫君。” 欢爱后的她实在疲倦, 她想着江雪早点放过她入睡。 江雪继续问道说:“你家夫君是谁啊, 说。” 她半眯着眸子说了句:“江雪,夫君。” 江雪吻上她的唇瓣亲了亲道:“好娘子, 你能不能把上面的话连起来说一遍给我听?” 江雪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宋绮罗别过头去说:“好话只说一遍。夫君,绮罗先睡了。” 不一会儿, 江雪的身边传来宋绮罗起伏不定的呼吸声。 她睡着了。 江雪从后面环抱住她意味深长的说了句道:“你记得我就好了。” 她后面其实还有半句没说出口, 忘了也没关系。 江雪掀开自己的手臂上的那条黑线已经变成淡红色,她活下去的时间不多了。 焚寂之毒已经深入了她的身体里, 等到淡红色变成深红色那就是她的死期到了。 也许等她走了以后,她还会遇到新的人。 江雪的心事,唯有她的妻子。 她放不下的只有她。 她临走前希望帮她扫清朝廷的一切障碍, 她想把最好的都留给她。 次日。 天还未亮,江雪就起了身看着还在熟睡的妻子, 她轻手轻脚的穿着衣衫。 临走前的江雪搂过妻子,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 随后, 她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明月殿。 江雪回了纨绔学院,学院中的府兵个个站岗都打着哈欠,并未发现江雪入了学院。 江雪回了自己的厢房,厢房的桌上多了一套衣衫,她打开来一看是纨绔学院子弟专用的学院衫。 学院衫是一袭青衫素色的学院风,青衫中央还若隐若现的印了竹子。 学院衫的衣角处还刻了几个字:纨绔学院。 江雪试了试新衣衫,穿上去尺码刚刚好。 她今天第一日入学一想到那本《纨绔守则》,头都大了。 临时抱佛脚的江雪,她拿起桌上的《纨绔守则》反复翻看。 纨绔守则上第一条道:纨绔必须要磨炼其体能,每日寅时不到晨跑十圈。 算算时间,现在寅时已经到差不多到了,门外晨跑没有一点动静。 江雪捏着毛笔划了一道黑线道:“杜师长设定的这些守则是给新人看的吧。” 她自言自语的说着话,岂料话音刚落。 门外的府兵便来敲门说道:“江驸马怎的第一天你就不准时跑步了?你这个样子反馈到杜师长那边是要扣学分的。” 江雪嘴里嚷着:“来了,来了。” 纨绔学院居然还搞学分制,上官浩他们的分不就早扣光了? 江雪推开门说道:“这位府兵,你让我一个人跑这么大个纨绔学院不像样子吧,这不摆明着欺负新生?” 府兵仰头说道:“纨绔学院的规矩懂不懂,第一天的新生必须晨跑。管你是何等高就的职位,进了这纨绔学院就要守规矩。” 江雪摇头道:“规矩不破不立,今日我江雪就偏偏不跑了。” 江雪明面上是被传言扫地出门的驸马爷,实际上还是锦衣卫的镇抚使。 府兵惧怕她的职位,也不敢轻易动她。 府兵指着她道:“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汇报杜师长,有你好看的!” 江雪扯了扯嘴角道:“杜师长是吗?我倒要领教领教。” 她江雪就不是个循规蹈矩守规矩的人,越逼她做,她越不按照常理出牌。 江雪闹了这一出,纨绔学院的众人都被闹的起了个早床看热闹。 “你们都别睡了赶紧起来,你们知道那个新来的江雪吧,听说在学院大厅跟杜师长吵起来了。”纨绔学院一学子七嘴八舌的跟他们说道。 “走啊,赶紧去看看热闹。”他们也不嫌事情闹大,都跟着要去看热闹。 纨绔学院众学子都还在睡梦中,却被江雪这一闹都起床看戏。 上官浩、谢仪、李辰三人还在睡觉就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几人不得不起了床跟着人群一起去看热闹。 纨绔学院,大厅。 江雪跟着纨绔学院的府兵到了大厅,府兵咳嗽两声道:“师长片刻便来,有你好受的!” 一个区区府兵竟如此大放厥词,还真没有把她镇抚使放在眼里。 半盏茶后。 大厅正门走进来的杜师长,他昂首挺胸的说道:“我以为是谁在闹呢,结果是江驸马啊?” 他刻意的把江驸马三个字加重了些,是在讽刺她被扫地出门。 杜师长却不知,扫地出门的由头只是她们的权宜之计。 “江雪是被家妻送来学习,却不曾遭到这样的待遇,传到长乐公主耳朵里,杜师长你看如何?”江雪一字一句的说道。 杜师长捧腹大笑道:“江驸马,你还以为你是那个跟长乐公主琴瑟和鸣的驸马呢?记住你现在的处境,你是被扫地出门的,你有话语权吗?” 江雪咬牙切齿道:“你!” 杜师长跟江雪各执一词,争的面红耳赤。 俩人对立的站着,像是在宣战。 众学院弟子把大厅的门口围的水泄不通,他们都尽量站在前面看这场热闹。 江雪依然站的笔直摇头道:“杜师长这学院第一条规矩我江雪便不会遵守,要我去晨跑,休想。” 杜师长被江雪气的脸铁青着,他手里捏着戒尺拍了拍桌子道:“江雪,你反了你。入学第一天便不守学院规矩,你对的起把你送来学院读书的长乐公主吗?” 这杜师长老是拿她媳妇来压她,可惜了她江雪是个硬骨头,说了不去那就是不去。 江雪一副你能乃我何的样子,看的杜师长想活剥生吞她的心都有了。 外面看热闹的上官浩奋力的挤出人群说了个公道话:“不是吧,不是吧。杜师长你怎么欺负我江雪兄了,招你惹你了?我们也没跑啊。” 谢仪在一旁附和的说道:“杜师长你别欺负江雪兄啊,讲点道理,我们都没跑过,你这不明摆着欺负人?” 杜师长白了他们二人一眼道:“你们两个闭嘴,什么时候轮的到你们教我教训学子了!” 今日若是冷眼旁观,明日便会有千千万万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纨绔学院。 上官浩的话一出,那本《纨绔守则》显然被杜师长改了,专门为了整治江雪改的。 看戏的人不嫌事情闹大,上官浩吆喝着其他学子都纷纷闹了起来。 今天这事情传出去,他纨绔学院以后还怎么招生? 云川国的街上只会传:纨绔学院杜师长为老不仁,欺负学院新生学子做人。 名声对于一个学院来讲何其重要,杜师长可不能自己搬块砖砸了自己的脚,他也是要脸面的。 杜师长咳嗽了两声道:“你们这些府兵都是怎么当的?快把他们都叫去学堂上课。” 纨绔学院府兵都应了一声:“是。” 杜师长的脸立刻垮了下来,他起身说道:“江雪,念你是初犯罚你去抄纨绔守则十遍,抄不完就别来上课了!” 江雪负手而立吐了一句道:“不上也罢,我江雪也没打算上课。” 不可一世的江雪转身而去。 杜师长攥着拳头狠狠向桌子上砸去道:“要不是看在她还是长乐公主的驸马,本师长早就除了她!” 府中一名府兵走至他的耳朵道:“皇后娘娘那边来信了,师长请过目。” 杜师长的表情变化很微妙,他从刚才的勃然大怒逐渐变成了嘴角浮现一丝阴沉的笑意。 杜师长接过信看了一遍道:“现在有皇后娘娘给我们撑腰,本师长还不相信整不死一个江雪!” 众学子被学院府兵都赶到了学堂里,学堂里的学子们都在小声的议论。 “这个江雪第一天来就这么出风头,如今得罪了杜师长,以后怕是在学院不好过咯。”一名学院学子细如蚊绳的声音说道。 上官浩轻咳了两声说道:“有些人在背后嚼人家舌根子,自己还不是躲在学堂里做缩头乌龟不吭声。” 他起身扔了书案上的书籍道:“上官浩你得意什么你,你不就是仗着家里有权势?你这辈子都逃不过纨绔这两个字眼。” 上官浩嘴角抽了抽道:“我家里有的,你没有。这就是你跟我与生俱来的差距,懂吗?你再嚼舌根子,小心你的舌头。” 他上前揪住他的衣襟道:“你这个纨绔还想拔我的舌头不成?” 上官浩冷笑一声道:“学院里死个区区士大夫之子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挑衅的说道:“上官浩,你有种就来。你小子别忘了这里是皇家亲自设的学院。” 第103章 一战成名 这名士大夫之子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他掀翻了面前的书桌, 一个转身攥着拳头就朝着上官浩挥来。 “上官浩!你得意什么!”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挥拳而来脱口而出说道。 上官浩惊呼一声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打他!” 上官浩身旁的小厮站在他面前就把他推倒在地, 俩人围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的伺候。 他站起来不过十秒钟的时间,就被他的小厮打趴在地上。 他承认,他怂了。 他也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 他被打的连连求饶道:“上官公子,饶了我这一次。” 他抱着头跌坐在地,脸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 上官浩觉得不解气, 又让身边的两名小厮把他推到地上暴打了一顿。 他“呜呜”了两声,跌倒在地上。 谢仪扯着上官浩的胳膊道:“上官兄算了吧。打出人命来可不得了。” 上官浩摆了摆手才两名小厮停手。 上官浩上前用脚踩在他的手指上恶狠狠的说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心里也不掂量掂量?你也敢在学院跟我横?” 他的手指上传来阵阵撕裂感, 趴在地上说不出一个字。 他知道他不敢得罪权贵, 他心里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上官浩兴风作浪在纨绔学院欺负弱小已经见怪不怪。 谢仪跟李辰在旁边最多只能拉扯住他, 让他别闹出人命来。 两人争吵冲突间,柳师长捏着戒尺走了进来道:“你们今日还上不上课了?都怪本师长平日对你们太松懈了, 一个个都顽劣难改!” 前院大厅刚出了一个顽固不化的江雪,现在又出了上官浩恶霸打人的事件。 他苦心经营开的这个纨绔学院迟早要被这群纨绔玩完。 柳师长急气攻心猛抚住胸口咳嗽了几声。 他捏着一张牡丹花的手帕子捂在上面猛咳了几声。 一滩鲜红的血迹刻在手帕上, 倒是别样的一点红。 府兵惊愕的上前说道:“师长, 您的身体可受不了气啊!属下这就去给您拿护心丸!” 柳师长镇定自若的摇头道:“老夫这身子是老毛病了,不碍事。” 柳师长看着被打在地上趴着的学子, 他叫了两名府兵带他下去。 地上的那名士大夫之子这才被学院的府兵拉下去看医师诊治。 柳师长捏着戒尺指着上官浩到前面来道:“上官浩你欺凌同袍可知错!” 上官浩摇头否认道:“学院的各位学子都有目共睹,是那个没长眼的吴棣先招惹我的,我差点就被他打了。我才是受害者!” 柳师长让他摊开手来道:“上官浩你多次欺凌同袍还敢在这胡言乱语, 说你是受害者?” 上官浩故作委屈,瞳孔里皆是快要盈出的泪珠。 他“扑通”一声跪在柳师长面前扯着他的衣角道:“师长, 你要相信我,在座的学子都可以作证。” 上官浩一本正经的说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他还向周围的学子使了个眼色。 周围的学子立马知会了他的意思。 他们连忙应声附和的说道:“对啊,师长!我们都看到是吴棣先动的手,上官兄纯属是自卫!” “我!我也看到了!我可以作证!”又一名学子站了出来给上官浩作证说道。 上官浩家中的权势,他们都知晓。 他们自是不敢得罪上官浩。 众学院子弟跟着上官浩的说辞颠倒是非。 柳师长本想用戒尺打上官浩让他长个记性,可这学院学子作证他并没有欺凌。 杜师长现在骑虎难下,他必须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杜师长叹了一口气道:“既然有人证给你作证,此事便作罢了!今日本师长无心授课,你们自行读书去吧!” 一个上官浩都让他焦头烂额了,现在又来了个硬骨头的江雪。 造孽啊,他杜辉到底遭了什么孽! 引来了这些难对付的纨绔子弟! 杜师长被气的不行,他捂着手帕子吐了点血沫子踱步向学堂门外走去。 众学院子弟乐呵呵的看着杜师长带着几名府兵远去的身影。 他们都拍手叫绝道:“杜辉老头儿现在气的估计直锤他的绣花枕头了,大快人心!” 他们每日的日常就是看着杜师长如何被气的咬牙切齿,他们就可以不用读纨绔守则,自行安排行程。 “读书,读个大头鬼啊,出去玩儿去。”上官浩把手里的书一丢,带着谢仪他们又跑出去玩了。 “上官兄今天想去哪里玩,小弟奉陪到底。”李辰咧嘴笑道说。 “斗鸡不去了太霉了,今天我们去斗蛐蛐!”上官浩兴致满满的说道。 他被斗鸡斗出了阴影,他再也不去那家黑店了! “上官兄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们!”谢仪在后面追着上官浩跑说道。 江雪在纨绔学院一战成名,入学第二天就成了纨绔学院的风云人物。 纨绔学院的众纨绔子弟都对称赞她干的漂亮,又为了他们在气死杜师长的路上进了一步。 这些个纨绔子弟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说她是上官浩的兄弟还是长乐公主的驸马,个个都想讨好她。 江雪这日在自己的厢房中躺着看小人书,她有事没事就喜欢搜集些民间艺人写的书。 自从前天跟杜师长大吵一架回来,她就没出过门。 她饿了就自己出去买点吃食,小日子过的还是挺美的。 来去之入的纨绔学院,不就成了她江雪的一个游玩点。 反正娘子让她在学院待几天就来接她,又没让她必须去上课。 她一个习武之人要她学那些咬文嚼字的书,难! 可谓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拱卫司那边她也替她打理好了,这段时间她不用去操心办案。 趁着这个闲功夫,江雪待在纨绔学院相当于给自己放个短假,何乐而不为呢? 入夜。 江雪正看的小人书入迷,厢房门外传来一阵“叩叩叩”的声音。 “江公子你在吗?小生有事相求。”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 江雪放下了手中的小人书起身吹灭了桌上的油灯。 她咳嗽两声道:“江雪睡下了,改日再聊。” 江雪寻了个由头,拒绝了外面那人的要求。 这几天来拜访她的人实在太多了,她也不清楚他们到底存的什么目的。 或许是想尽同门之谊的友谊,又或许出于其他目的都不得而知。 江雪不想去结交太多人,她在纨绔学院又待不了几天,没多大意义。 厢房门外那人似乎顿足许久,听见里面的江雪没了后话,他唉声叹气的踱着沉重的步子离去。 待那人走后,江雪推开了门,门外面放了个木匣子。 趁着夜色,江雪把木匣子打开里面写着两个字:救命。 她出于身为锦衣卫的高度警觉,江雪四下察看了周围有没有其他人。 四下无人的情况下,江雪手里攥着木匣子往那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那道人影走过学院的长廊转角处已没了身影。 想来此人今晚也是匆忙赶来,连走都走的如此利落。 江雪寻人无果,正准备往回走。 现在回去还不是躺被窝里看她的小人书,甚是无聊。 她想到无事便往纨绔学院其他地方走走散散步。 灰暗的光线下她隐隐约约的看见纨绔学院的偏院处有两抹相互缠绵的身子。 皎洁的月光照耀下他们的脸显得朦胧。 江雪没想到自己还撞上了这种香艳的场景,没眼看。 大晚上的在纨绔学院里偷情,胆子真不小。 她躲在不远处的水车后面背对着他们,她侧耳倾听着那两人喘着气说话。 “谢官人,你什么时候能休了你家那个母老虎娶我过门啊……”女子娇气的撒娇说道。 她口中的这名谢官人,不用多想就是谢仪。 纨绔学院百名子弟,就谢仪一个姓谢的。 谢仪捏着她的下巴道:“小香香你别着急啊,等我转移了母老虎的财产就把她休了然后再娶你怎么样。” 谢仪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对着她许下天长地久的承诺。 女子过于重情,是很容易被上当受骗。 谢仪明面上惧怕家里的母老虎,实则早就想休了她。 他在学院了养了个香香,香香是纨绔学院柳师长夫人的丫鬟,他对香香可谓是一见钟情。 香香长的乖巧可爱,比他家里的那个母老虎好上一百倍。 谢仪凭借着自己还有几个钱,时日一久摸准了她的喜好买胭脂水粉相赠。 情窦初开的女子自然抵挡不住爱慕者的追求。 他怀中的女子被他骗的深信不疑点头道:“谢官人,香香还等着做你的大娘子呢,以后香香要十几二十个下人伺候我。” 谢仪一晚上就没停顿过,他喘着粗气道:“小香香你想的我都答应,今晚你帮爷泄泄火,奖励你一个玉镯子。” 谢仪在家里就跟母老虎就没几天见着正面,可别提房事一说了,母老虎更是不让他碰。 谢仪想来就气,他又加重了气力。 小香香被谢仪□□的发丝凌乱。 她呜咽的喊道:“谢官人,你可要说到做到喔……” “香香!你配合点爷!”谢仪说完,俩人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某种自由活动。 …… 江雪全场靠听,听完了这两人不可为人知的秘密。 现在看来这个谢仪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她缓慢起身离去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回了自己的厢房。 第104章 学院恶霸 次日。 江雪一人漫步在纨绔学院, 兜兜转转走到学院饭堂。 饭堂传来飘香的排骨味,江雪被这股香味迷了去。 饭堂的掌勺厨子正让纨绔学院的学子们排着队,学子们也正相上前的排队打饭。 当然除了某些不守规矩的学子, 比如上官浩。 上官浩带着谢仪跟李辰盯准了站在前排的吴棣就上去挤了他的位置。 吴棣被谢仪推到一边,吴棣愤愤不平道:“上官浩,你平时豪横就罢了,今日打个饭都要排队?” 上官浩笑着说道:“小爷今天就排这里了,怎么着?” 吴棣指了指他吵起来道:“你们都来看看, 上官浩仗势欺人了!欺负弱势群体!” 吴棣干脆选择跟他死破脸,敞开喉咙喊。 他一个士大夫之子确实没有什么可以跟他可以抗衡的, 唯有以卵击石。 上官浩指着吴棣说道:“谢仪, 李辰你们上, 给我打死这个整天张嘴胡说八道的吴棣!” 谢仪跟李辰两人一起揪起吴棣的衣领子, 俩人一起把他扔到地上又是一顿狠揍。 上官浩在学院的恶势力人尽皆知,却无人敢反抗这股恶势力。 因为他家里有权有势, 朝中的大臣都忌惮他的父亲上官明朗。 上官明朗跟秦相已经自成一派。 如今在朝廷上除了太子跟长乐公主就属上官明朗权势最大。 学院里谁敢得罪他啊?那就是自毁前程。 周围的其他学子都纷纷低下头继续打着饭,两耳不闻窗外事般的捧着手中的锦盒。 掌勺给他们打饭的炊事道:“你们都别去看, 咱们啊惹不起上官家, 还躲不起?” 炊事拿着勺子给学子们打着饭,他们都默不作声的点了头打过饭离上官浩远远的。 学院的这些软弱无比的纨绔都怕上官浩, 他们都见到他就像耗子见到猫似的。 上官浩指挥李辰谢仪正收拾的来劲。 一个沉稳的声音突然响起调侃道:“哟,上官兄这是在干嘛呢,教训小学弟?” 上官浩瞥了来者一眼, 是江雪。 白衣若雪,翩然而至。 江雪换了那身纨绔学院的院服换上了自己的一袭白衣, 舒爽多了。 江雪嘲讽的语气说着上官浩,她这还没见到心心念念的排骨, 就看到了上官浩在搞欺凌。 上官浩嘴角上扬道:“江雪兄啊,你这名声现在比我还响亮,厉害啊。” 江雪摆摆手道:“上官兄何必跟一个士大夫之子计较,今天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吧。” 江雪瞅了一眼那个叫吴棣的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睛还被打肿了,看着挺可怜的。 上官浩点头道:“行啊,今天给江雪兄面儿,放了这不识好歹的家伙。” 上官浩出了心里那口怨气便带着谢仪跟李辰走了。 江雪摇头对他说道:“吴棣是吧,你赶紧去请个医师诊治。” 吴棣艰难的站起来不领情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你跟上官浩一样,都是狗仗人势,你们都是乌合之众!” 她可跟上官浩不一样。 上官浩是纨绔加恶势力,她江雪行得正坐得端做好事从不留名的三好锦衣卫。 江雪可没心情跟闲人说话,她转过身道:“是吗?我自我感觉良好就行。” 江雪做好自己就行了,其他人她管不着,也不想管。 上官浩突然折返想到今晚上还有个局,或许叫上江雪会变得更有意思。 “上官兄不是走了?”江雪问道说。 上官浩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江雪兄,今晚兄弟几个在学院清心亭打叶子牌,你也来吧。” 江雪还没跟人玩过叶子牌,她起了兴致点头道:“行啊,上官兄摆好酒肉,江雪奉陪。” 江雪答应的爽快,正中上官浩的下怀。 纨绔学院这日子待久了,他也在强行给自己找乐子。 上官浩大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不醉不归。” 江雪想到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套一套上官浩的话,没准酒后就能问出点东西。 她可是千杯不醉,那不得把这上官浩灌的他回家的路都找不回去。 上官浩现在已经嚣张到在纨绔学院大肆的摆酒桌打叶子牌了,杜辉都拿他没办法。 谁让他有个好爹罩着他呢。 人的出身不一样就都注定了? 待上官浩走后,趴在地上被打的皮青脸肿的吴棣看着江雪说道:“趋炎附势,你们果然是一路人。” 公道自在人心。 她做人,不需要别人的评价。 江雪扯了扯嘴角道:“随你怎么说咯,本公子要去吃排骨了。” 江雪说完就去排队排她馋嘴的排骨,掌勺炊事见她面生于是说道:“从未见过公子,你不会就是那个新来的江雪吧?” 江雪点头道:“您好眼力,正是在下。” 掌勺炊事笑的合不拢嘴道:“你还是近年来第一个把杜师长气的吐血的,优秀。” 掌勺炊事跟江雪说着玩笑话,江雪一笑而过。 江雪没想到她这点气人的事迹传遍了整个学院,连掌勺炊事都知道了。 她尴尬的笑笑道:“不足为道,不足为道。” 掌勺炊事见她没带锦盒打饭,特意给她拿了一个玉碗道:“江公子今天想吃点啥,多给你打一点。” 炊事捏着一柄勺子问着江雪,江雪瞅着面前的食盒里装着各式各样的精美小菜。 食盒分别用不同的颜色装着素菜跟荤菜,后厨正在热着其他菜。 她还是钟意闻到的排骨道:“有劳炊事帮我打点蒜香排骨跟饭。” 炊事点头道:“江公子好品味,这是我们纨绔学院的拿手绝活菜。” 江雪看着炊事一勺勺的给她舀着排骨进碗,心里别提多想吃了。 酥香软嫩的排骨,谁不爱啊! 江雪让炊事给她另外打了一份,她准备装回去接着看小人书的时候吃。 “剩下的都给你了吧,我称江公子为我们学院最佳气人勇士。”掌勺炊事说着话,手里也没停下来舀着排骨进了碗里。 江雪抱拳接过说道:“多谢炊事了,江雪今日付双倍的银子吧。” 江雪说着要取腰间的银子付给掌勺炊事。 掌勺炊事立刻拒绝道:“江公子实在是客气,你的每一笔在纨绔学院的消费都记在公主账上的呢,你就放心大胆在学院尽情消费吧。” 绮罗啊,她家的妻子,总是很贤惠。 她身处在哪里,她都设身处地的想着她。 宋绮罗早就在纨绔学院替她打点好了一切,她生怕自家的夫君在学院里受了委屈。 杜师长那边,她难道也打过招呼了? 果不其然,江雪还未出学院饭堂就遇上了匆匆赶来的杜师长。 杜师长翻遍了纨绔学院,终于在饭堂找到江雪了。 杜辉老泪横生的哭泣的喊着江驸马。 “江驸马!江驸马!你可让老夫好找啊!”杜师长扯着江雪的衣角说道。 杜辉变脸可真快,昨天还一副要生刮油炸了她的样子,今天就是这副嘴脸? 江雪弯酸的说道:“杜师长不是被气的吐血了,还有兴致吃学子的饭?” 杜师长作揖赔礼的说道:“江驸马,昨天是杜辉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啊,您可别让长乐公主革了杜辉的职啊。” 上有对策,下有政策。 杜师长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他在昨天晚上就收到了长乐公主派人送来的警告书信。 信中少不了有杜辉这些年在纨绔学院做了些不干净的把柄,没想到被长乐公主拿捏住了。 长乐公主只需要在皇上那边动动嘴皮子,他杜辉就完蛋了。 他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纨绔学院就这样被人毁于一旦。 皇后娘娘只在信中让他在纨绔学院想办法做掉江雪。 长乐公主这边,他也不敢得罪。 杜辉,一个墙头草。 风往哪里吹,他往哪里倒。 江雪“啧”了一声道:“江雪也不知道昨天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在我面前拿我家妻子压我的。” 杜辉立刻跪了下来自己扇了几个耳光道:“杜辉,杜辉这个王八蛋说的。” 江雪嘴角上扬道:“杜师长赶紧起来吧,你给我行这么大个礼,我身为学院的学子可担待不起啊。” 杜师长认错的哭嚷着道:“一切都是杜辉的不是,江驸马您可千万要大人不记小人过啊!” 江雪径直往饭堂外走去,这杜辉又屁颠屁颠的跟着她跑。 江雪没好气的说了句:“杜师长留步吧,江雪要回厢房了。你如果不来惹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江雪也不想惹事给妻子添麻烦,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度过这段日子,替她做完未做完的事。 杜辉哈腰点头道:“恭送江驸马。” 他身边的几名府兵实在看不下去了。 府兵在旁边煽风点火说道:“杜师长,您就这么放过江雪了?以后江雪不得在学院上天啊,骑到您头上耀武扬威。” 江雪要不是有个权势的夫人,他早就轻而易举的让江雪死在纨绔学院了。 悄无声息的在纨绔学院弄死一个学子对于杜辉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可以用各种理由让他们暴毙。 杜辉看着远去的江雪,他手里攥着拳头道:“你们懂什么?小不忍,则大乱。” 他就算要对付江雪也不是这一两天,他需要从长计议。 府兵点头道:“杜师长不是还有皇后娘娘吗?还怕一个江雪不成?” 说起他的表妹皇后娘娘,杜辉顿时昂首阔步道:“我杜辉自是不怕。” 第105章 睹物思妻 江雪提着手里的锦盒回了厢房, 她把锦盒放在红木桌上。 她拿过红木桌旁的靠背椅坐着,自顾自的一边看小人书一边继续吃着热腾腾的排骨。 江雪看小人书的正入迷,门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她这厢房怎么那么热闹, 一天天排着队来人找她? 江雪在纨绔学院跟杜师长那么一闹,不少学子都想来结交,江雪可烦着呢。 她只是想安静的度几天假,怎么就那么难呢? 江雪不耐烦的说道:“谁啊?我不结交什么院友,请回吧。” 门外传来公主府的府兵的声音道:“长乐公主让属下给驸马爷您送些换洗的衣物跟吃食。” 江雪听到是家里来人给她送东西了, 心里美滋滋的。 她家媳妇还是没忘记她啊。 江雪念念不舍的丢下了手中的小人书,起身开门继续问道:“公主, 可还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的吗?” 府兵手上提着锦盒跟布囊袋子转交给她道:“公主未曾交代其他。” 江雪眼眸里闪过一丝失落说道:“你先行回去吧, 跟她讲一声, 我一切安好。” 府兵点头道:“属下这就回去跟公主禀告了。” 江雪拿着媳妇送来的东西, 她打开布囊袋子都是她平日喜欢穿的白衣素衫。 她拿出衣裳放到屏风后的箱柜里有模有样的叠着衣裳一件件往里面放。 江雪满意的看着自己叠放整齐的衣裳点了点头道:“收拾了一番果然看着舒服多了。” 红木桌上还有个双层的锦盒是娘子让府兵送来的,江雪安耐不住想吃的心。 她搓了搓手打开上面的一层盖子, 锦盒夹层里面装着是一些江雪爱吃的糕点。 锦盒里的糕点都用小碟子单独装着,五份一碟。 绿豆糕、蝴蝶酥、还有蛋黄酥跟栗子糕。 江雪拿过一块绿豆糕放在嘴里, 入口即化, 香甜无比。 当江雪吃到第三块的时候略感到不适,江雪感觉自己嘴里进了什么纸物。 江雪“呕”了一声吐出, 这才把那团纸物打开来看,上面正是宋绮罗的笔迹。 能让她家娘子想这个办法跟她联系,看来纨绔学院里盯着她的眼线也不少。 难怪刚刚家的府兵说她未曾交代过一句话, 原来她把想说的话都放到糕点里了。 不得不说宋绮罗很了解江雪,她知道她会最先吃绿豆糕。 江雪在家里的饮食起居都是她负责, 她自然是了解江雪的习惯。 江雪抹了抹纸上面残留的绿豆糕碎渣,江雪捏着纸团上面的宋绮罗写的内容, 她快速的扫了一遍。 看完之后,江雪寻了个桌上的香炉,她点燃了火折子把迅速纸团烧掉。 她传来的消息是:上官府偏院有府内的府兵看守。 并且每日都有一个时辰轮流换着看守,她派去的暗卫潜入后一无所获,线索中断。 如今看来上官浩对她已经起了疑心,或者说他已经让他父亲把重要的证据转移了。 他故意引导她去,来个瓮中捉鳖? 上官浩表面上看起来纨绔无比,实则颇有城府。 越是表面人畜无害的人,越危险。 上官浩没有想到的是江雪没有亲自去,并且还在纨绔学院待了下来。 江雪的眼眸燃着火苗,她眼睁睁的看着那团纸在香炉里燃烧殆尽。 纨绔学院不简单,上官浩也不简单。 原以为是卧龙凤雏,结果是深藏不露? 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她倒要看看这上官浩能闹出幺蛾子。 江雪想到晚上跟他们有个叶子牌的局。 她特意的挑选了一件月牙色的锦袍,再配上娘子送来的浅紫色的虎纹玉带。 江雪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倒是颇有几分文人墨客的气息。 入夜,子时。 上官浩几人也是精力十足,偏偏选了子时。 谢仪跟李辰在清心亭里摆上了几道下酒的小菜。 上官浩提着几壶陈年老酒往石桌上一放,他四下打量了周围一遭道:“江雪兄呢,还没来?” 谢仪摆着菜接着他的话道:“江雪兄那边我们去催过了,片刻就来。” 上官浩点头跟李辰说道:“李辰,你快去把我精心准备的叶子牌拿来,就在我床榻边上。” 李辰语音带着哭腔道:“上官兄。我帮你拿来,牌就不打了呗,我可输不起了。” 上次李辰在斗鸡场跟上官浩一起下注输了大半个月的银子,他现在肉还疼呢。 想想自己接下来半个月都要吃饭堂里的馒头配咸菜,李辰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李辰想着自己再输,裤兜子都要拿去卖了都不够。 上官浩摆摆手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道:“李辰。就你那点出息,真没用。行了,你帮我去把牌拿来,你就回去躺着吧。” 李辰堆起笑脸道:“李辰这就去帮上官兄拿!” 李辰这狗腿子一听到要打牌跑的比谁还快。 上官浩踹了他屁股一脚道:“你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李辰吐了吐舌头调皮道:“上官兄你别撵我啊,李辰这就去!” 谢仪摆好酒菜又跟上官浩闲聊了几句。 江雪这才姗姗来迟的抱歉说道:“两位等了一阵了吧,我这肚子最近吃坏了,闹肚子呢,这才来迟了。” 江雪捂着自己的肚子说着她肠胃不舒服。 上官浩插了一嘴道:“我们兄弟几个可是准备了好菜好酒,江雪兄怕是无福消受啊!” 江雪咧嘴艰难的笑道:“不碍事,不碍事!喝点酒我还是能抗的住。” 谢仪跟上官浩已落座到石凳上,谢仪招呼着江雪也坐。 “江雪兄别愣着啊,多少吃一点吧。这几个小菜可是我从花满楼排队买来的。”谢仪哈腰点头的跟江雪说着客气话。 江雪坐到他们对面道:“菜,江雪就不吃了。白天吃太多了,胃有点不消化。” 上官浩扯了扯嘴角想到江雪白天坏了他的事,江雪非要碍着他修理那个不长眼的吴棣。 他把酒坛子上的红布一扯,扑鼻的酒香迎面而来。 上官浩取了几个酒碗放到她们面前说道:“江雪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菜可以不吃,酒不能不喝啊!” “上官兄这是今晚上要灌醉江雪了?江雪可不是那么轻易醉的!”江雪咧嘴一笑。 她还正愁着这个上官浩不喝呢,没想到他自己要求喝,主动送上门的肥肉? 谢仪在旁边煽风点火说着喝酒,三人推杯换盏互相喝过几碗烈酒。 江雪擦了擦嘴角道:“上官兄,藏了不少好酒在家啊。” 谢仪说笑道:“上官兄可是把家里埋了有些年份的酒都给挖出来了吧。” 上官浩喝了几碗酒,他意识恍惚摆手道:“挖多庸俗啊,不妨告诉你们,我家有个酒窖,专门放陈年好酒。” 上官浩这酒劲上来了又开始给江雪倒酒。 江雪接过上官浩递来的酒碗摆手道:“上官兄,你这样生硬的喝有什么意思?我们不如来玩个游戏?” 上官浩眼睛一亮道:“江雪兄可有什么好助兴的游戏?” 江雪笑咪咪道:“上官兄不是要跟江雪玩叶子牌,输了的人罚酒怎么样!” 上官浩听了觉得甚是有趣,他拍了拍手叫好道:“江雪兄,好主意!” 话音刚落,李辰从学院长廊那边走了过来,他的手里多了一副叶子牌。 纨绔学院现在都熄灯了,除了他们几个纨绔子弟还公然的在清心亭喝酒玩乐。 李辰手里掌着灯,他贼眉鼠眼的四下往周围望了一眼,他像做贼似的。 他紧张的攥着那副叶子牌一路小跑到他们面前递给上官浩道:“上官兄,你的叶子牌。我先走了啊。” 江雪问道说:“李辰兄怎么不留下一起玩叶子牌啊?” 李辰自是怕他家里的尚书爹知道他如果在学院玩叶子牌,他回去怕是手都别想要了。 李辰有贼心赌却没胆子玩的大的。 上官浩觉得他是个玩不起的人,只能当当他的小弟跑跑腿。 上官浩扯了扯嘴角不屑的说了句:“他就那点出息,不必理会他,我们玩我们的。” 上官浩手心摊开叶子牌便洗起牌来,江雪拿过叶子牌看着上面画的小人甚是有趣。 江雪是第一次玩不太懂牌的规则,一旁的谢仪跟她讲了大概的玩法,她有兴致的听了起来。 江雪指着上面的一张穿着雍容华贵的女子道:“这张牌上面画的是?” “那是皇后牌,比皇上小一级。”谢仪跟江雪讲道说。 叶子牌整副牌一共五十四张,不同的职业代表着牌的大小。 一张商人牌可以压制平民,宫女跟太监平级。 侍卫又比宫女太监的牌高一级。 牌的出法分单张、双张、三带、还有一皇后加一皇上的王炸牌。 有平民、商人、宫女、太监、侍卫、甚至还画了她的媳妇长乐公主? 江雪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牌面上画着的女子。 乌发如瀑,略施淡妆,别致淡雅。 她的周身绽放着如星辰般耀眼的光芒,眼眸间流淌着动人心魄的柔光。 不得不说画叶子牌的这位画师技法出神入化,画的竟栩栩如生。 江雪眼睛干干的,眸间染上了一层氤氲。 睹物思妻,她突然有点想她了。 江雪捏着那张牌缓缓开口道:“上官兄,可否把这张长乐公主的牌赠一张给予我。” 江雪向上官浩要牌,上官浩觉得这牌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送就是了。 上官浩打趣的说了句:“江雪兄你服个软回去看你家夫人不就成了,牌你拿去就是。” 第106章 投石问路 众人皆以为她被长乐公主扫地出门, 其实她只是为了接近上官浩拿到他父亲贪污的证据。 她忽然抬头看向天上悬挂的明月。 月牙弯弯,凄冷如月。 她们同处云川,如果抬头看到的应该是同一轮明月。 她现在是否也在同样想念她呢? “江雪兄别看了, 你把月亮看穿了,长乐公主也不会从月宫下来的。”上官浩在一旁笑着说道。 上官浩的一句话把她猛的扯回了现实。 眼眸间干涩,江雪吸了一口凉气。 她这才把视线移了下来。 江雪咬了咬唇强忍了心中那份思妻之情。 她还能陪她多久?她的时日已不多。 焚寂之毒深入骨髓。 江雪会在每个夜晚用内力强行压制住毒,防止焚寂之毒继续扩散。 她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帮助她铲除朝廷的内奸。 江雪苦笑的说道:“罢了,上官兄继续喝酒。” 江雪想用喝酒来转移自己心中的那份苦楚, 这也是她最近老是躲着宋绮罗的缘故。 上官浩摆手道:“按照江雪兄说的,我们三人打叶子牌, 输了的那个喝!” 上官浩洗好了叶子牌把牌放在石桌正中央, 中间要抽取一张牌为庄家, 抽到庄家牌那张的人作为庄。 江雪随意从中间抽取了一张, 好巧不巧的是一张锦衣卫牌,倒是跟她的身份符合。 她把那张抽取好的牌嵌入牌的中央, 叠好整整一副牌,三人开始抽牌。 锦衣卫的那张牌被谢仪抽了去, 谢仪捏着自己手上的牌开始暗暗偷笑道:“今天我这运气走了狗屎运, 两位怕是要输了。” 这轮该谢仪做庄,他脸上的笑容从刚开始就没停下来, 一看就是抽到了一副好牌。 谢仪一对二还面不改色,这小子定是有皇后或者皇帝牌在手。 上官浩见不得他这副嘚瑟样道:“谢仪你别得意,现在是我跟江雪兄, 二打你一个。” 谢仪笑道说:“江雪兄玩第一局都不熟悉规则,我看谁能帮你。” 江雪摸着手上的牌, 她从小到大给牌派了个顺序,手中交换着牌, 无比认真。 江雪嘴角上扬道:“谢兄下定义未免太早了,庄家出牌吧。” 谢仪开局就下了一个顺子,上官浩手上没有牌过的了他,他摆了手道:“过。” 江雪手上有四张贵妃牌,集齐四张就可以炸任何牌面,但是现在不是炸他的好契机。 江雪故作牌差道:“谢仪兄好牌啊,过吧。” 谢仪捏着牌开始走单张。 上局出的顺子落了几张单的,他得早点出掉。 谢仪出了张平民叁,上官浩就料到他单带牌多,他出了张侍卫牌压他道:“谢仪兄,就这?” 江雪也跟着压牌,压了一张禁卫军牌道:“两位,不会要出太子牌来压我吧。” 禁卫军牌上面便是太子接着就是公主,最大的是皇上牌,退而求次则是皇后牌。 谢仪手上攥着一张太子牌跟一对皇后牌,他自是要留到后面压他们的牌。 谢仪思索片刻放弃了跟牌道:“江雪兄挺能玩啊,第一局就压这么大的牌,过吧。” 江雪继续攥着手中的牌面,她出了一对联对牌,分别是双侍卫双宫女双太监。 联对牌是指职位接近的牌,成双打,可以组成三对一起走。 谢仪手上还有些单牌跟对子打不过江雪,只能放她过。 上官浩现在跟江雪是一头的,自然也喊了声过。 上官浩笑着夸奖她说:“不错啊,江雪兄,第一局牌都会打联对了。” 江雪捏着手上散着的三带,她先出了三张商人带一张平民牌。 叶子牌中的三带玩法是指有三个相同的牌可以带一个比它小的牌走,这类牌就叫做三带一牌。 谢仪在纠结要不要炸掉江雪的牌,她现在牌没多少张了。 江雪把三带牌一走全是单张,她故意的用激将法说道:“哎,我这牌啊是要快走完了,谢仪兄就等着喝酒吧。” 谢仪又看向她手中确实没剩几张牌,江雪的嘴角上扬捏着牌笑笑。 谢仪一狠心出了一对皇后牌炸掉了江雪的三带一,江雪摆手道:“走不掉咯,走不掉咯。” 江雪等的就是他炸,上官浩接着也摆摆手说过。 炸掉了江雪的三带一,谢仪手上剩几张孤零零的单张跟一张太子牌。 他出了张商人牌就被上官浩用一张皇后大牌截胡了道:“谢仪兄这么会玩的人,居然会被江雪兄一个初学者炸了牌。” 接下来都是上官浩在出牌,谢仪的牌打不过他,只能咬牙切齿的喊着过。 上官浩手上还剩下一对子跟一个单张,他先出了对子,江雪瞅着他的牌立刻明白了。 江雪随后出了对公主牌,还念念不舍的看了下上面的她。 她出自己媳妇的牌,自然要多看两眼了。 谢仪低头看了自己最大的太子牌也打不过江雪摇头道:“你两这次合作的,真会玩。” 江雪笑笑说道:“谢兄啊,你就是太看轻我是新手了,其实打牌需要算牌的。” 一共五十四张牌,江雪想到只要算好每一张牌除去的顺序,剩下的牌,她心里就已经了如指掌。 江雪最后出了一张平民接着上官浩那边的牌一过,她跟上官浩自然是赢了这场叶子牌局, 上官浩鼓了鼓掌道:“合作愉快啊,江雪兄。” 谢仪一赌气扔了牌道:“你们联手起来,我打不过。不玩了,不玩了。” 江雪拿过叶子牌重新在手里洗道:“你的酒都还没喝呢,谢仪兄输不起啊。” 上官浩手里捧着酒坛子就往谢仪的酒碗里倒,他逼着谢仪把一坛子酒都喝了下去。 上官浩给他灌着酒道:“谢仪,江雪兄第一次跟我们玩牌,你输不起太丢脸了,给我喝!” 谢仪走也不是不玩也不是只能闷着头继续喝酒,谢仪被上官浩灌醉的倒在了石桌上。 三个人醉了一个,叶子牌也玩不下去。 江雪又把两人手上的酒碗斟满道:“谢仪醉了,上官兄接着喝啊!” 上官浩接过江雪递来的酒碗跟她碰了下道:“江雪兄想喝,上官浩奉陪到底!” 上官浩这纨绔酒经沙场,喝了二坛子下肚还没醉。 江雪一边跟他喝,一边用右手指施展内力把酒都逼了出去,她自然不会醉。 行走江湖多年的江雪,别人要跟她喝酒,她就用这个办法应付,屡试不爽。 上官浩抱着酒坛子起身晃来晃去道:“我这是在哪啊,在哪儿,江雪兄你怎么不醉的。” 江雪把酒坛子的酒全都倒进他的酒碗里,继续糊弄着上官浩让他喝。 上官浩面红耳赤喝的伶仃大醉,他趴石桌上开始说些不着边际的胡话。 江雪见这上官浩差不多是醉了,她推了推他道:“上官兄这酒量差强人意啊,看来令尊没有带你喝过几场酒啊。” 上官浩摆手道:“我爹?他从来都看不起我……觉……觉得我是个逆子。他什么都不带我去。” 如今看来上官浩跟他的父亲关系并不是很好,江雪就可以用挑拨离间之间那疏离他们的关系。 江雪接着说道:“那可不是吗?上官兄不是家中长子怎么还不得父亲宠?” 上官浩迷迷糊糊的说道:“我父亲……最疼爱的是我的三弟,那个嫡出捡来的,野女人生的孩子!” 江雪摇头道:“上官兄何不自己开创一番事业,何必跟家里人置气。” 上官浩不知不觉的哭闹起来:“我也想证明我自己啊,可我父亲始终觉得我是个废物,我做什么都不如他的意……” 上官浩在上官家明面上是长子,父亲却对他这个纨绔子弟早就失去了信心,上官明朗在家里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 这些年,无论上官浩做什么,上官明朗都视而不见。 江雪想到她早就准备好的试言草,她这才蹑手蹑脚的从自己的怀里取出那株试言草。 这株试言草可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云川黑市买来的。 江雪想着放在身边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现在倒是用在上官浩身上了。 试言草看来现在成了给上官浩量声打造的神草。 江雪把这株试言草撵碎然后放在酒碗里又倒了些酒。 酒混着试言草,江雪捏着上官浩的下巴给他灌了进去。 上官浩恍惚间感觉自己的唇里又进了酒,这股子酒怎么还带着药草的清香。 他误以为是提神的汤药,上官浩就这样被江雪捏着下巴灌进去了酒。 药效不到半个时辰就作效了,上官浩的神情变得扑朔迷离。 他摇摇晃晃的跌坐在石凳道:“主人,你想问什么。” 上官浩这声主人一喊,江雪差点被吓到。 这哪里是试言草,简直就是傀儡术吧…… 江雪轻咳了两声道:“听着,你叫上官浩你的父亲是上官明朗。你现在回忆一下,他有没有把什么重要的东西放在什么地方。” 上官浩闭上眼睛快速的搜索着上官明朗这个人。 他的脑海中浮现的记忆,皆是上官明朗打骂他的场景。 但是他的脑海里有一段记忆。 上官明朗经常出入上官府的后山,一去就是几个时辰。 上官浩开口说道:“上官府,后山东南角……” 上官浩话还没说完,纨绔学院夜巡的几名府兵赶来道:“你们几个夜不归宿在做什么!都回去!” 纨绔学院府兵赶来催促叫她们回自己的厢房。 江雪推着上官浩问说:“什么?后山东南角哪里?” 上官浩醉的一塌糊涂,醉昏了过去。 第107章 一叶障目 江雪眼见就要问出个好歹来, 这纨绔学院的府兵偏偏来的不是时候,江雪只好作罢。 上官浩喝的醉醺醺的不省人事,江雪眼见府兵追赶了过来, 江雪这才没有继续逼问上官浩。 “上官浩喝醉了,劳烦几位送他回去吧。”江雪起身抱拳说道。 几位府兵瞄了一眼这上官浩,醉的七荤八素倒在石桌前。 他们去推他,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几位府兵互相搭了把手才把这上官浩这尊大佛给抬走。 清心亭来了几个府兵把上官浩抬走了,江雪从上官浩口中得到后山的线索。 她必须想办法把这个线索传出去。 江雪思前想后干脆想了出生病的戏码。 她告知纨绔学院的府兵自己昨天晚上吃坏了肚子要出去买药。 江雪一大早醒了酒就预谋了这场自己拉肚子的戏, 不出半个时辰便往茅房去一次。 她故意让纨绔学院的府兵都瞅见,她算准了时。 她捂着肚子表现如利剑钻心般的刺痛焦急的喊道:“你们快让开, 别挡着我去茅房。” 府兵连忙退了几步道:“江驸马你一个上午已经去了不下五次了。” 江雪再一次出茅房出来道:“不行了, 我要出去一趟买点药。” 纨绔学院除了本学院的学子, 还有亲属能短暂的探望外, 其他人一律不能入内。 亲属探望还必须要院内府兵亲自陪同在一旁。 凡事有任何事需要告知院内府兵或是像杜师长告假。 郎中进不来,只有他们请假出去看病了。 这杜师长都制订的些什么破规矩, 这不就是限制学子的出入。 府兵问道说:“江驸马需不需要我们代劳买药。” 江雪摆手说道:“郎中自然得对症下药,我还是亲自去。” 杜师长器重的那名亲兵往这边赶来说道:“你们几个还在这闲聊什么?赶紧去站岗。” 府兵指着江雪道:“这江驸马拉肚子说要出去买药。” 他扫视了江雪一番道:“你们二个扶着江驸马去拿药, 速去速回。” 杜师长可让他好好盯着这个江雪, 他可不敢出了什么纰漏。 江雪被那两名府兵扶着出了纨绔学院,江雪口里念叨着要去她常去的那家济世堂。 府兵好奇的问道:“城南有这么多医馆, 江驸马怎么非要去济世堂?” 江雪咬唇捂着肚子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是济世堂医馆的常客,他们那里的郎中啊抓药还会给我少些银子。” 两名府兵笑道:“您江大驸马有公主这座靠山在, 还这么节约啊。” 江雪摆手道:“省一分是一分咯,公主的钱也是钱, 我啊要省着点。” 两名府兵偷笑江雪在家被长乐公主管的严,看个郎中都非得到这么远的地来, 为了节约几个铜板? 两名府兵扶着江雪到了济世堂,江雪给堂里的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立马知会了江雪的意思。 伙计扶过江雪让她在木凳上稍坐片刻。 伙计跟那两位府兵说道:“两位官爷你们站在我们济世堂的大堂也不像样子,你们还是出去等候患者吧。” 济世堂人来人往都是来看病抓药的患者。 他们站在大堂中间的确碍眼,险些把排队买药的老者给撞到。 老者咳嗽了两声道:“现在的年轻公子怎么如此没有功德心,还想来插老夫的队。” 两位府兵扶起老者摇头道:“我们并非插队,老人家……” 老者杵着拐棍道:“你看看你们还是两位官爷,有没有道德啦!” 这名老者也是不嫌事大,嘴上不饶人还要吆喝闹起来。 两位府兵顿时无地自容,其中一名站出来说道:“你这老人家怎么血口喷人,我们是无意插队!我们没有!” 老者耍泼的劲头更上来了,他干脆跌坐在地上道:“你们快来看啊,官爷欺负人啦!” 这一闹,济世堂的患者们把他们两个围了起来。 他们这指指那指指的骂骂咧咧说着他们欺负老者。 两位府兵吃了哑巴亏闭口不言,江雪倒是在旁边坐着有兴致的看着这波老者耍泼戏。 他不过就想着讹上他们一把,他这点小心机,江雪一眼就看出来了。 江雪又咳嗽了两声,伙计对上她的眼睛点了点头。 伙计又上前催促他们离开道:“两位官爷还是出去等吧,堂里现在忙着,没空搭理无关紧要的人。” 伙计出面安抚老者答应给他多抓点药,老者哭丧着才答应下来。 济世堂一点蝇头小利答应给与他,他“腾”的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连手上的那根拐棍也弃之。 “这老头子刚刚是装的啊,我们还以为真是那两位府兵插的他队。”人群中有人小声的议论。 “别说了别说了,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另一个女子的声音轻声细语道。 乱世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任何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人们都会觉得做到置之不理便是最好。 江雪无奈的摇摇头。 人心不足蛇吞象,坏人变老了吧。 济世堂闹起来阵仗难堪,两位府兵识趣的点了点头便出了堂门外。 江雪长舒了口气,招呼了济世堂的伙计过来。 济世堂是她跟夫人在云川国埋下的一个眼线点。 明面上是药堂,实则上会做一些秘密的联络情报任务。 济世堂跟南笙梦的性质不一样。 如果说南笙梦是输入、输出情报的地方,那么济世堂属于一个情报中转站。 当情报不能亲自传出去,南笙梦的姑娘可以通过济世堂的情报中转站把情报传递出去。 伙计跑了过来小声道:“东家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人多眼杂,她不宜作长时间的停留, 江雪附耳向伙计道:“我有事情要你们帮我转达给夫人。” 伙计点头道:“东家请说。” 江雪小声的跟伙计说了一通,伙计默默记下了江雪说的上官府后山线索。 江雪让堂里柳郎中给自己开了二份药。 一份是要骗过纨绔学院所有人一叶障目的真止泻药,另一份则是调理内息的伤药。 伙计捏着手里的黄皮纸打包好药道:“行嘞,东家如果还需要传递情报,到时候我们会把药送到纨绔学院。” 江雪点头道:“有劳了,我先行回纨绔学院。” 她不能在济世堂耽误太多的时间,恐怕那纨绔学院的杜师长又要起疑。 堂外的两位府兵瞅着江雪提着几包药。 他们说着要帮她拿,江雪摇头道:“一点小事,江雪自己来就是。” 府兵两人也犯着嘀咕,这江驸马怎么防着他们像防贼似的。 几人回了纨绔学院,江雪先行回了自己的厢房说是要熬药喝。 她神色慌张的往前跑,故意在两名府兵面前显得紧张。 两名府兵把江雪这一路出府的细节都告诉了他们为首的那位总管府兵。 “属下总觉得这江驸马藏着掖着不让我们碰她的药,是不是药有问题。”一名府兵低着头汇报道。 江雪第一天来就在纨绔学院闹出了名,杜师长忌惮长乐公主迟迟没给这个江雪教训。 如果他在江雪身上找出点毛病,是不是就能治治江雪了。 总管府兵说道:“我倒是要去看看这个江驸马是真病还是假病。” 江雪正在屋里喝着调理内息的药,喝完这碗药又把另一碗药放置在圆桌上。 她把这碗止泻药倒了一半,留了一半。 总管府兵在外面叩门道:“江驸马可好些了?杜师长特地让我来看看您,顺便带了些酥脆的果仁” 江雪捂着肚子咬着唇压低了声线道:“进来吧。” 江雪就料到这总管府兵要来查,她早就做好了二手准备。 江雪第一面见此人便觉得他急功近利,急迫的想在杜辉面前证明自己。 不得不说,他是杜辉养的一条看门好狗,如此敬业。 总管府兵推开门瞅见这江雪正襟危坐在雕花椅上端着个药碗喝了一半的药。 他闻着这股中药味,胃里直觉得翻江倒海。 江雪让柳郎中把药加重了几剂,这味自然重了点。 总管府兵放下了手上的果仁道:“江驸马好生休息,我先行告退了。” 看来这江雪吃坏了肚子倒是不假。 他走至江雪的门外看到了她熬药后放的中药渣子,心中又起疑。 总管府兵立刻叫上了两个人去检查药材中的成分。 她装没装,一查便知。 “总管,药材问过郎才了,的确是止泻药。”一名府兵匆忙跑来说道。 “最好是,江雪别让我抓到把柄。”总管府兵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中药渣子。 次日。 上官浩几人公然挑衅杜辉,再次不守学院的规矩。 他们三更半夜跑到清心亭打牌,这样的趣事第二天又在纨绔学院传开了。 上官浩不仅触犯学规,还在学院饭堂欺凌吴棣,学院上下流言四起。 杜辉被气的暴跳如雷,他手里时常捏的那把戒尺被他捏碎了道:“一个上官浩还不够,现在多了个江雪,实属可恶!” 总管府兵紧张的说道:“杜师长不好了,学院外面都是纷纷要来接他们回去的学子家属。” 杜辉起身勃然大怒的道:“什么?怎么会这样!” 总管府兵面色难堪道:“他们不知道从何得知学院有欺凌学子的上官浩,家属闹着都要退学。” 杜辉拂袖而去道:“你们几个速速跟我前去拦住他们!” 第108章 鸡飞狗跳的学院 纨绔学院外聚集了不少的学子家属, 吵的不可开交。 他们一群人像是商量好了的,砸的砸门吼的吼。 学院数十余名府兵也快招架不住,他们就差把门给掀了。 “退钱!退钱!我们要接他们回去!”一名学子家属在敲门吵闹道。 总管府兵上前制止住他们道:“诸位请稍安勿躁, 我们师长马上过来给诸位说法。” 杜辉才到门口,听见吼声都快把杜辉耳朵吵的快出血了。 他咳嗽两句看到的都是云川国的熟识,吵闹的大多数都是贵妇人的奴婢。 她们都站在奴婢后面瞅着杜辉那张笑面虎的嘴脸,嘴里发出不屑的声音。 这群贵妇人都是云川有头有脸的名门贵族,杜辉可得罪不起。 杜辉笑逐颜开的说道:“各位夫人这是何意啊, 进学院之前你们可是满心欢喜的送进来的。” 一名贵妇人挺身而出立刻不认账的说道:“当初是我家夫君非要把景儿送到学院来,我可没答应。” 杜辉又换成另外一张面孔, 他嘴角上扬道:“既然已经入了学院都是安心读书的, 你们这样闹传到圣上那里去成何体统?” “你们学院的上官浩欺凌学子的事情都传遍大街小巷了, 还有脸说!”贵夫人身边的奴婢出来叉着腰说道。 贵夫人的奴婢把一张写满上官浩在纨绔学院做下欺凌恶事的黄麻纸丢到杜辉的脸上。 “杜辉, 好好看看你学院教出来的人才。”那名贵妇人骂骂咧咧的说道。 仅一夜之间上官浩的恶性已经昭告了整个云川国,大街小巷的黄麻纸铺天盖地的传疯了。 杜辉捡起那张黄麻纸, 他颤抖的双手捏着纸张。 他纨绔学院这么多年积累的声誉全都毁在了这张纸上。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滴落,汗珠像断了线一般, 顺着他的脸颊一点点往下额直流。 他的瞳孔转化间, 变得惊恐不已。 杜辉愤愤道:“到底是谁在从中作梗,天要亡我纨绔学院!” 杜辉转念想到这几日跟他作对的江雪, 难道是长乐公主在帮她。 杜辉附耳总管府兵道:“你去查查昨夜是什么人贴的,查到蛛丝马迹迅速禀告给我。” 总管府兵点头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学院门口整了这么一出好戏,不少学子听到前院有动静都纷纷往门口跑去。 他们见到家人都流泪不止。 那名叫景儿学子一个箭步跑出去喊道:“娘, 你可算是来接景儿了!” 贵妇人瞅着自家的孩子哭的像个泪人,哪里还有一丁点的男子气概。 “景儿啊, 你受苦了。娘这就带你回家。”贵妇人安慰着景儿说道。 他们在这座纨绔学院受了上官浩的□□,一句话也不敢吭声。 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发声这场霸凌, 好像一切都变成了忍辱偷生的学院生活。 他们所谓憧憬的那份学院美好,内心开出的那座完美学院,倾刻崩塌。 也许是害怕连累家人,也许是因为自己的个性跟某些原生家庭背景造成的逆来顺受、敢怒而不敢言的性格。 如果有人能勇敢踏出这一步,自己学会拯救自己,会不会比现在的结局更好一点? 无人救你时,请你要学会自救。 “杜辉,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贵妇人依旧不依不饶的站在杜辉面前说道。 “你不给说法,我们就告到大理寺去,由大理寺亲自审理你这家纨绔学院!”贵妇人身旁的另一名妇人也主动站了出来道。 杜辉逐渐被这群贵妇人的说辞抵挡不住,纵使他巧舌如簧也不是一群人的对手。 杜辉攥着帕子不停的擦汗,他以为这样就能掩饰住他的内心。 他作为纨绔学院的师长实则是在包庇上官浩的欺凌。 杜辉放下了之前的冷静吐了一句话:“纨绔学院承诺会给各位一个交代,七天之内会把钱退给大家。” “退钱!退钱!退钱!你还要把上官浩交出来!”贵妇人指着杜辉说道。 杜辉声音不由得尖锐了几分道:“我杜辉答应给你们退钱已经是让步了,上官浩的事情,我无权干涉,你们要闹就去上官府!” “走走走!我们去上官府闹!上官浩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人群中又有声音传来说道。 “上官浩家里有权有势,告不倒的他啊,去了也是徒劳!”说的是真话,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实。 上官明朗跟秦明狼狈为奸,如今在朝廷上已经站稳脚跟,朝中局势日渐变得诡谲。 凭借着众官员的口舌是板不倒上官明朗的。 纨绔学院门口的众人这才逐渐安静下来。 杜辉扫兴的挥袖而去。 他现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哪里还有心情管那个上官浩。 杜辉气的来回跺脚,江雪躲在暗处捂嘴轻笑。 江雪看着这些学子被接回去,她莫名觉得心里好受了一点。 纨绔学院为何会闹这一遭?一切都要从江雪那天晚上拿到木匣子的救命信纸说起。 江雪原来那天晚上从偏院回来并没有立刻睡下。 撞见了谢仪跟丫鬟偷情的那一出,江雪就觉得这个卧龙凤雏还真不简单。 纨绔学院藏龙卧虎啊,前有上官浩后有谢仪。 江雪盯着那个搁在桌上的木匣,就是睡不着。 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跑到她门口放救命信纸? 难道这个纨绔学院真有什么冤情不成? 她是云川国的锦衣卫,自然对这些事情比较敏感。 与生俱来的江湖侠义感,让她反反复复觉得那封救命信纸不对劲。 救命信纸似乎在告诉着她这个纨绔学院被淹没的一种声音。 江雪要想办法找出这个人,她记得这个声音。 纨绔学院每天早上都要上早课,学子都会聚集在一起,正是找出昨天晚上那个人的好机会。 江雪跟杜师长吵翻了嘴,她那个牛脾气自然是不会去上早课。 江雪不上早课,她就看着他们上呗。 学堂朗朗读书声传来,江雪站在学堂外听着他们念着这些绕口的条条框框。 江雪环视了学堂一圈,没见到上官浩跟谢仪? 李辰走了过来说道:“江雪兄不是不上这憋屈课,怎么来学堂啦?” 江雪随口说了句:“无聊闲逛咯,逛到学堂了。怎么不见上官兄他们?” 李辰笑道说:“他俩自然是以尿遁之名,偷着去玩了。” 上官浩不在,正好。 江雪招手唤来李辰说道:“我交给你个任务。你让他们每个人都念一句诗,要大声。念一句给一两银子。” 李辰不解的问道说:“江雪兄这是何意啊?” 江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本公子今天心情好,想听听学子念情诗呗。” 江雪昨天夜里跑出去在颜婉清那里拿了本古话情爱诗集来。 江雪想到用这个念诗的计谋引那个求救的人出来。 南笙梦的姑娘们喜欢看这些,颜婉清手里还留了不少孤本在手里。 她们现在也算的上是知己朋友,颜婉清也没推脱就拿给她了。 江雪手里捏着那本《古话情爱诗集》扔到李辰手里。 李辰“啧”了一声道:“江雪兄还有这个闲情雅致,你都被长乐公主扫地出门了。” 江雪长叹一口气道:“江雪有意,公主无情啊。我相信公主总有一天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李辰对江雪赞赏有加道:“江雪兄别太难过了,没准公主哪天回心转意了呢。” 江雪在他们面前演戏演的情真意切,他们都信以为真她跟公主闹掰了。 江雪继续说了句:“李辰你快去办,好处少不了你的。” 江雪说着就扯过自己腰间的鼓着的钱袋子,李辰接过立马知会了江雪的意思。 李辰最近手头紧,他自然不会推辞江雪的好意。 帮人成一事,自己也得好处,何乐而不为? 李辰攥着那本《古话情爱诗集》,扯着他那个鸭嗓子就走到学堂前跟他们说道:“江镇抚使发话了啊,大家一人念一句情诗哄她听高兴了,赏一两银子。” 这等赚钱的好事,众学子眼里都泛了光。 不少学子都争相上前着要念情诗。 “我来,我来,我先来!别说是一句了,十句都行。”学堂里冒出一个儒雅小生举手说道。 李辰一手捏着诗集一边让他们念一句诗。 江雪在学堂前门口站着又咳嗽了两声道:“念大点声!” 李辰看了看众学子让他们排队一个一个来,众学子念一句,李辰给一两银子。 江雪在旁边听的真切,前面大多数人都不是她要找的声音。 直到江雪看到一个低着头年龄大概十六、七岁样子的素衫男子唯唯诺诺的照着情爱诗集读了一句诗:“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江雪嘴角勾起,她找到那个声音了。 李辰看着江雪的笑,让人后背发凉。 他收回情爱诗集道:“你这不是咒人家江镇抚使跟公主吗?别念了!” 江雪摆手说道:“李辰无妨。诗而已。” 李辰可怕他这位金主一个不高兴就不给他好处了,他下半个月的生活费还等着呢。 江雪瞳孔骤然一缩道:“我今天听累了就不念了吧,改日再让各位文豪念诗给我听。” 她走过那名学子旁塞了张纸条给他说了句:“今晚戌时,写信纸告知我。” 俩人交头接耳便在一瞬间,并无惹任何人生疑。 那群学子都在李辰那里领着赏钱,自然是无人关注。 第109章 欲加之罪 江雪为何会在上官浩设的那场叶子牌局迟到? 解释是因为她在等这名学子的信纸。 江雪独自坐在雕花木椅前左等右等。 她还未等到戌时, 焚寂之毒便已发作。 江雪掀开手臂,手臂上的那条黑线已然逐渐加深。 “砰咚……”一声,木椅滚落。 她整个身体往后倾去。 江雪咬着苍白的唇瓣在地上翻滚, 手臂带来阵阵的痛楚已传遍四肢百骸。 江雪强行运了内力才逐渐让这焚寂的炙热灼烧感缓和下来。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那个熟悉的男子声音再次响起道:“江镇抚使,小生把信纸放门口了。” 江雪径直说道:“你放下就赶紧走吧,学院耳目众多。” 门外那人应了一声便离去了。 江雪在屋子里打坐调息了片刻才慢慢把焚寂之毒压制了下来。 没想到焚寂之毒蔓延的如此之快…… 她知道她不能再拖了,恐怕她的大限将至。 江雪拖着沉重的脚步向门外去, 地上还是放着一个同样的木匣子。 江雪把它拾了起来又张望了下四周,确定没有人以后, 她才暗自把那个木匣子收进屋里。 焚寂之毒还在她的身体里四处流窜, 江雪撑着身体把那个木匣子打开来。 她按住木匣子两边的木扣往上轻轻一拨便应声而开。 江雪取出那封信纸拆开来看, 她快速的扫了一遍后迅速的把信纸藏了起来。 这封状告上官浩恶行的信纸她必须交到大理寺手上审理才有用。 江雪想到家里送来的锦盒还空着, 她把信纸悄无声息的放进了锦盒里的夹层。 叶子牌局回来,江雪捧着那个锦盒又换上夜行衣出了一趟纨绔学院。 纨绔学院这些府兵个个都在打着瞌睡, 哪里注意的到房顶上面有一个黑影跃过。 江雪一路从纨绔学院出来回了一趟她的拱卫司。 江雪腿下了身上的夜行衣,转眼间换了身便服。 拱卫司门口守着的锦衣卫瞅着江大人回来问道:“江大人怎么想到回拱卫司了?公主不是帮您请了几天假?” 江雪从锦盒中取出一张信纸交给锦衣卫道:“你们把这封信交给薛松, 他看了就知道了。” 锦衣卫点头道:“薛大人明早一来, 我们就交给他。” 江雪思考片刻道:“时间紧急,我还需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情。” 锦衣卫们道:“江大人有何事, 尽管吩咐兄弟们去做。” 锦衣卫个个都是忠义之士,不等她多说一句都答应了下来。 “众兄弟们你们连夜召集人手写一张状告纸。”江雪铿锵有力的说道。 “江大人,告谁?需要我们写的内容是?”锦衣卫们不解的问道说。 “上官浩, 欺凌之罪。桩桩件件,且听我告知你们。”江雪说罢便跟锦衣卫们商量起。 江雪花了三个时辰跟他们说了思路, 连夜又赶回了纨绔学院。 其中这一份功劳少不了薛松。 薛松瞅见江雪留下的信纸,他才了解来龙去脉。 江雪想要扳倒上官明朗, 不如先废了他的儿子。 锦衣卫尚不能接受此案,恐怕这桩案件最后会流落大理寺之手。 薛松是个嫉恶如仇之人,自是对这些朝廷官员之子犯下的恶行嗤之以鼻。 薛松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力量的帮忙了。 “兄弟们,贴!”薛松一声令下说道。 所以整个事情的分析下来是江雪设了这场局。 第二天状告上官浩的黄麻纸贴满了大街小巷。 …… “江雪兄,你怎么在这啊!”上官浩猛的从后面拍了她一下。 江雪这才被刚刚的回忆拉扯回了现实。 江雪愣了一下道:“学院里啊现在都是疯传你上官兄的好事,你打听打听。” 上官浩撇撇嘴说道:“他们能把我怎么样?我爹是朝廷重臣,他们那些小门小户起不了什么波浪!” 纨绔学院现在已经闹的不可开交,大多数学子都被家属接走,剩下的几个就是他们了。 上官浩三人倒是打算哪里也不去,上官浩现在出去就是被他父亲逮着就是一顿板子揍。 上官浩这死鸭子嘴硬非要拉着谢仪跟李辰待在纨绔学院坐以待毙。 “江雪兄,你怎么还不走啊?”上官浩明知故问的说道。 江雪伫立在长廊说道:“我自然是等我夫人来接我咯。” 谢仪“啧”了一声道:“江雪兄怕是还没认清形势吧,你已经被扫地出门了,还想着人家长乐公主呢。” 上官浩笑道她说:“别等了,长乐公主可是大忙人怎么会来接江雪兄你,你还不如跟着喝几个在学院里吃喝玩乐。” 上官浩话里有话带点讽刺的意思,江雪摇头道:“不跟你们一道咯,江雪要回去看小人书了。” 江雪先是去饭堂用了午膳,接着哼着小曲回了她的厢房。 她还未到厢房就见到一抹人影在她的屋子里翻箱倒柜找着什么东西。 江雪脚尖轻点飞身追了上去道:“哪里来的小贼!” 江雪话音刚落,一个十几岁丫鬟模样的人从她屋子里跑了出来。 江雪冲上去按住她的肩膀道:“跑什么!” 她一个转身就咬了她的手腕一口,江雪吃痛的喊了声。 她继续往前面跑,江雪飞身从后面绕到她的前面钳制住她的手腕道:“再跑,我断了你的腿!” 这名丫鬟才缓缓的转过头来。 “救命啊!江公子非礼了!”她扯着嗓子开始喊道说。 她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 是跟谢仪偷情的那个丫鬟? 江雪放了手呵斥道:“你胡说什么!” 这名丫鬟的喊叫声引来纨绔学院的府兵,总管府兵来的速度之迅速。 一看就是早就布下了陷阱,等着江雪往下跳。 他们早就部署在周围,就等着江雪这条大鱼上钩。 总管府兵带着府上十多名府兵赶来道:“惜月姑娘这是发生什么了?” 这名叫惜月的丫鬟恶人先告状道:“江雪。江公子刚要在屋子里非礼我!” 江雪怒视她说道:“一派胡言!明明是你闯进我的厢房!” 总管府兵嘴角上扬道:“江镇抚使难怪会被长乐公主扫地出门啊,学院里的丫鬟都不放过!” 江雪昂首挺胸的上前说了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江雪没有做过就是没做过!” 总管府兵扯了扯嘴角道:“我们奈何不了你江镇抚使,告到皇上那里去总能治的了你!” 江雪不屑的说道:“没有证据的事情还惊扰皇上。” 惜月哭哭啼啼的更凶指着江雪的厢房道:“总管大人你可要为惜月做主啊,江雪刚在厢房里还对我动手,奴婢就咬了一口,你们可以看她的手腕上!” 惜月当场反咬一口江雪。 总管府兵派几名府兵前去她的厢房搜查,厢房内侧确实是凌乱不堪。 总管府兵指着江雪道:“江雪,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江雪咬唇道:“我没有碰过她,没有!” 总管府兵阴险的笑道说:“你有没有做过,轮不到你说了算,我们会把事情经过都传到圣上那边去!” 总管府兵派了几名府兵把她押了起来,江雪动怒正要跟他们打起来。 他们串通一气给江雪下了套,杜师长跟皇后娘娘又有一层关系,告到圣上那边去自然是轻而易举。 “江雪,你最好老实点。你跟我们见圣上去,以你一人之力杀的了我们,怎么面对长乐公主!”总管府兵字字句句都用长乐来压制她。 她在这里若是滥杀无辜,岂不是更加中了他们的奸计。 江雪到时候就会背上一个江镇抚使在纨绔学院玷污女子,并且反抗屠杀学院府兵无辜者的罪名。 她为了她,不得不松开握紧的拳头。 她耸肩叹了口气道:“我随你们去见圣上。” 总管府兵收回了刀道:“你们还楞着做什么,押她走!” “放开!我自己走!”江雪震怒的说道。 众府兵都知晓这江雪武功卓越,他们都不是对手,于是众人往后面退了退。 杜师长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场戏。 总管府兵的精准消息来报,在外面大肆贴黄麻纸是一群锦衣卫的人。 锦衣卫听从三个人的命令,除了宁柯、薛松就是江雪了。 宁柯跟薛松跟他并没有任何交集。 利用排除法来推算,想必就是这位江镇抚使的手笔了。 可想而知,江雪想置他杜辉名誉扫地。 杜辉这次再也容忍不了,他跟夫人一商量派了惜月前去她的屋子里作乱,顺便陷害她。 江雪要夺他的安身立命的饭碗,就别怪他杜辉心狠手辣。 杜辉答应了惜月一个条件,如果这次她做好了,他们就把她的卖身契还给她。 “惜月,如果你这次成功了,我们还会给你些银钱。”杜辉负手而立道。 “惜月……只想出去后跟情郎在一起。”惜月咬着嘴唇说道。 惜月想着如果她恢复了自由之身,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谢家做大娘子。 她被爱情冲昏头脑,殊不知她是永远不可能上位的。 惜月再三纠结下还是答应了。 只要能拿到卖身契,她什么都可以做。 惜月已非完璧之身,嫁祸给江雪更是容易。 杜辉背着手道:“江雪,这次看你如何逃脱。” 第110章 江雪遭遇陷害 皇宫。 杜辉先是派人向宫中的皇后娘娘通风报信, 皇后娘娘这边得到杜辉陷害江雪的计谋得逞。 这位奉贤皇后正是太子殿下的亲生母妃,太子殿下惨遭长乐公主的算计,如今现在还被禁足在东宫。 奉贤皇后自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得知江雪进了纨绔学院。 奉贤皇后的表哥担任纨绔学院的院林院长。 如果杜辉在从中作梗周旋设计江雪,那么此时正是除掉这个江雪的好时机。 估算着这个时刻,皇上应该在御书房批周折。 她朱唇轻启道:“来人啊,本宫要摆驾御书房。” 奉贤皇宫整体妆容看上去雍容华贵无比。 她拖着长长的裙摆下了宫里的踏道,步子轻缓。 奈何她牵着的裙摆过于累赘, 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踏道前。 宫女上前扶住她的手道:“皇后娘娘您慢些。” 她摆摆手道:“本宫自己走,不要你扶!” 宫女摇摇头, 自从这太子殿下被关进了东宫里, 皇后这脾气变得越来越怪了。 她一个不高兴就朝着她们这些宫女使脸色甚至打骂。 宫女低着头也不敢多说一句不该说的, 生怕惹怒了这位尊贵的皇后娘娘。 宫女在后面给奉贤皇后牵着裙摆, 皇后在前面走着上了宫撵。 不到片刻钟她们便到了御书房外。 御书房的安公公瞧了一眼几名太监抬着凤撵往这边赶来,他昂了昂首举目远望确定是奉贤皇后。 奉贤皇后旁的小宫女唯唯诺诺的扶着她下了凤撵, 她扶着皇后娘娘道:“娘娘,我们到御书房了。” 奉贤皇后拂了拂袖说道:“安公公见到本宫还不行礼接驾?” 她皱眉蹙眼的瞟了一眼安公公, 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狗奴才, 就是奴才。 她奉贤皇后不打磨打磨他们,就不长个记性。 安公公陪笑的上前跪安道:“皇后娘娘大驾, 娘娘千岁。” 奉贤皇后怫然不悦道:“安公公还不快去通传皇上一声,本宫来了。” 安公公“喳”了一声道:“奴才这就去。” 安公公在宫中摸爬滚打多年,得知这名奉贤皇后不是个好惹的主。 他毕恭毕敬的跟奉贤皇后跪安后往御书房, 健步如飞般的跑向御书房。 御书房内的武康帝正在批着厚厚的一叠奏折。 奏折中有弹劾太子的还有大臣上告长乐公主独揽大权预意夺位的。 云川国的不日前已经开始流言蜚语漫天,这些早就灌入了武康帝的耳朵里。 太子已经是一步废棋, 废除是迟早的事情。 秦明一派的大臣都在有意上奏让武康帝解支长乐公主的权力。 武康帝批着批着就推倒了奏折,他的口中咒骂道一句:“荒唐!” 安公公推门进来在一旁安抚他道:“皇上可别动气伤了肝脏啊, 奴才让御书房去准备清火的粥吧。” 武康帝摆手道:“不必,朕得的是心病。” 安公公想到外面候着的皇后娘娘,他于是赶紧说道:“皇上,皇后娘娘似乎有急事要见您呢,她就在门外。” 武康帝笑逐颜开道:“宣皇后进来。” 安公公点点头一路小跑的往御书房门外走去。 皇后踏进御书房就扑进了武康帝的怀里。 武康帝大臂一张拥着奉贤皇后道:“爱妃怎么来了?还泪眼汪汪的?” 奉贤皇后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她攥着手娟子娇嗔道:“皇上,臣妾近来总是做噩梦,梦里的臣妾跟皇上天人永隔……” 武康帝淡笑哄着她道:“皇后是不是又睡落枕了?朕看看?” 奉贤皇后柔声道:“皇上,今天你多陪陪臣妾就不疼了。” 武康帝笑盈盈的揽过她道:“听皇后的。” 两人正在御书房浓情蜜意,杜辉带着一群纨绔学院府兵押着江雪就往这边过来了。 他们都心知肚明,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陷害。 安公公伫立在御书房门口瞧见这纨绔学院的院长杜辉匆忙赶来。 他上前问道说:“杜院长这是何意? 杜辉抱拳跟安公公说道:“杜辉今日要状告江镇抚使在我学院玷污女子,请安公公通传一声。” 江雪站在一旁昂首挺胸说道一句:“杜院长抹黑江雪的说辞倒是铿锵有力。” 杜辉怒蹬了她一眼道:“等见了皇上,杜辉再把你在学院做的龌龊事告知皇上!” 江雪冷笑道:“我江雪清者自清,没做过的事情断不会承认!” 安公公见杜辉架势这来头可不小,他点了点头往御书房前去。 “皇上,杜辉杜院长求见,说是要状告江驸马。”安公公禀告武康帝道。 江雪不是跟长乐向来恩爱有佳,武康帝是不会相信片面之词。 她能在殿前告知武康帝什么都不要,只要跟长乐一世安好,岂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 江雪毕竟在他面前承诺过对长乐照顾,他也看的出江雪真的很爱长乐。 武康帝面色惊愕道:“什么?怎么会出这种事情!立刻宣他们到金銮殿!” 皇宫,金銮殿前。 众人纷纷移步到金銮殿前对质,武康帝坐在皇位上看着金銮殿下面的杜辉跟江雪都各执一词。 江雪摇头道:“禀告皇上,江雪没有。” 杜辉厉声道:“江雪,你还不承认你在学院做的事情?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杜辉随后让总管府兵把惜月带了上来。 惜月“噗通”一声跪在武康帝前道:“皇上!惜月一个小女子岂会用自己的贞洁作假?我不从江镇抚使,就……” 哭的稀里哗啦的惜月斥责江雪在纨绔学院对她动手动脚还碰了她的身子。 江雪上前作揖道:“皇上,您岂能相信她的话?没有证据,全凭一张嘴诬陷江雪!” 武康帝看了一眼那哭的像个泪人的惜月道:“惜月,你抬起头来。朕问你,你可有证据证明江驸马玷污了你?” 惜月指着江雪道:“民女不从这江雪的兽性,我就咬了她一口,她的手腕上现在还有!” 武康帝脸一□□:“江雪,她说的是真的?你掀起衣袖来!” 江雪掀开了自己的左手腕跟右手腕,右手腕上确实还有一圈红着的牙印。 江雪继续说道:“皇上,事情的经过江雪刚刚已经说过了,是她在我的厢房里偷东西在先,我是为了抓住她被她咬了一口!” 江雪说的也不无道理,可那名叫惜月的女子就算是陷害她,为何要用自己的女子贞洁做赌注? 武康帝微微发愣,此案的真相颇为复杂。 惜月哭丧着脸哀求武康帝道:“皇上,您可要为民女做主啊。” 杜辉见着惜月的说辞撼动不了武康帝。 他添油加醋的说道:“皇上,惜月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啊,岂料被江驸马这恶徒夺去了身子,您可要禀公处置啊!” 未出阁的女子就被人玷污了身子去,惜月的清白是毁了去,这辈子想再嫁人恐怕都是一个污点。 俩人的说法有出入,并且证据不足。 武康帝思前想后道:“江驸马先押入大理寺会审,真相自然有大理寺主持公道。” 武康帝一声令下派了几名御林军把江雪押了下去。 江雪自知自己无罪,真相只有一个。 她就算身处在大理寺又如何,她相信真相不会被掩盖。 杜辉心满意足的看着江雪被御林军带走,他跟坐在金銮殿上的皇后娘娘相视一笑。 他们这盘算计的棋,初步已经达成了。 接下来的他们只需要捏造证据坐实江雪的罪名,便能轻轻松松的除了她。 他们都知道武康帝最疼爱长乐公主,定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 奉贤皇后笑嫣如花挽上武康帝的胳膊道:“皇上,臣妾在民间寻来了些新奇玩意儿,您陪臣妾看看吧。” 武康帝嘴角上翘道:“朕许久没去皇后的宫中赏花了,正巧赶上花季,走吧。” 杜辉在金銮殿下跪着道:“臣杜辉恭送皇上,臣告退。” 惜月抹干净了眼泪跟杜辉说道:“杜大人,奴婢的演技不错吧,皇上都真以为奴婢哭了。” 惜月笑着从袖中取出些辣椒碎末,她进金銮殿前故意抹在眼角的。 杜辉点头说道:“江雪如果死了,你就自由了。” 惜月跪着谢道:“惜月先谢过杜大人。” 杜辉扬长而去笑声渗人。 皇宫中自然有江雪安插的眼线,他们得到这一线报辗转汇报到了济世堂。 济世堂的伙计们传来宫中伙伴的消息,他们立刻把这件事情汇报到了长乐公主的耳朵里。 今日的长乐公主本意是去接夫君回家。 她答应过她,要去接她回家。 她一身浅绿色的纱衣,锦服精巧细致,勾勒出玲珑曲线的身段。 纤纤玉手拿过那支江雪赠她的梅花簪,她取的时候没注意到扎了手指间一个小口子。 梅花簪应声而落掉在梳妆台上,手指间的涌出一抹血点往外冒。 风晚在旁说道:“公主,奴婢去拿点止血药膏来。” 宋绮罗不知为何感觉到心间发慌,夫君赠她的梅花簪也跌落在地…… 宋绮罗摇头咬唇道:“本宫无妨,今日还要去接夫君不能耽误了时辰。风晚,我们走吧。” 风晚应了声跟着宋绮罗在后面走。 宋绮罗还没有出长乐公主府,济世堂的伙计赶来拦住她说道:“公主不好了!东家她出事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0-120 第111章 东风恶,欢情薄。 宋绮罗收到江雪入狱的消息, 她首先做的事情就是前往了宫中。 她要向武康帝请命协助大理寺审理此案件。 宋绮罗风尘仆仆从宫外赶来,武康帝正携着奉贤皇宫在她的后花园里吟诗作乐。 安公公瞅着赶来的宋绮罗,他上前问道说:“长乐公主莫非是为了江驸马一案而来?” 宋绮罗点点头道:“长乐正是为了这案子而来, 父皇现在何处?” 安公公手执拂尘挥了挥指道:“皇上正跟皇后赏花作乐呢,奴才先去替公主知会一声。” 安公公心里里嘀咕着。 今天宫里可热闹,接二连三的人赶往宫里。 奉贤皇后的笑声如铃般在武康帝耳边吟诵,武康帝圣心大悦道:“奉贤,朕许久没有见到你这样由衷的笑过了。” 自从太子被禁足后, 奉贤皇后日夜茶饭不思逐渐消瘦。 她想到今天能在金銮殿上设计对付长乐的驸马,心里自然是愉悦。 奉贤皇后唇角勾起道:“奉贤也许久未曾跟圣上一起吟诗了。” 宫中岁月冗长。 韶华易逝, 红颜易老, 自是催人。 他们正顿足在花园牡丹花下述说宫中旧事, 安公公轻声在武康帝耳旁道:“皇上, 长乐公主来了。” 武康帝心里估摸着,长乐还是来了。 他的嘴角上扬道:“皇后先行回宫, 朕跟长乐说几句话。” 奉贤皇后匆匆退下,她瞥了一眼宋绮罗。 武康帝笑道说:“长乐来了啊, 可是要跟朕聊些家常?” 武康帝故意转移话题, 宋绮罗却长话短说直接说明了她的目的。 宋绮罗作揖道:“长乐这次前来是想介入驸马一案。” 宋绮罗作为江雪的妻子又是云川长乐公主,她必定不能直接参与本案的审理过程。 宋绮罗一一向武康帝告知了她此次让江雪入纨绔学院的原因。 夫妻两人正在查市舶使上官明朗跟李太傅勾结一起行职务便利谋私。 江雪暗中接近上官浩打入纨绔学院内部取证。 谁能想到江雪被杜辉摆了一道。 杜辉是她们布局中没有想到的一个人, 可以说是中途杀出个意外。 武康帝的本意是想借江雪抄李太傅家的事情查出他从中结党营私的证据。 江雪在那次抄李太傅的家突生变故并没有成功,必定是这朝中之人作乱。 武康帝得知朝中有人如鲠在喉在他的心里扎针,他不得不派长乐前去暗查此事。 宋绮罗昔日在大殿上说要捉拿乔雪颖, 不过是她放出的烟雾弹,必是要逼一逼这朝中勾结西凉的内奸。 这一场布局原来始作俑者是武康帝, 是他想用长乐跟江雪引出内奸并且除之。 武康帝思虑片刻道:“朕自是相信绮罗看人的眼光,你既要为江驸马洗清冤屈, 朕允了。” 宋绮罗拜叩武康帝道:“儿臣遵旨。” 武康帝只能让宋绮罗以旁听的身份参与此案。 江雪含冤入了大理寺的羁押审讯室,大理寺沈阳少卿接到圣旨亲自接手了这一桩案件。 念及江雪是朝廷官员,沈阳少卿单独给江雪安排了一间狱室。 狱室里面有干净的床铺跟桌椅,生活起居用品也一应俱全。 她一袭白衣坐在木桌前,江雪伸出手颤颤巍巍的取出那张长乐公主牌。 牌中女子是她此生最珍惜的人,亦是她的妻子。 她顾盼流转眸中如星辰,她是何等风华绝代的佳人。 江雪抚上那张牌看着妻子的容颜说了两个字:“娘子……” 江雪的毒已经提前发作了,她掀开手臂看着那毒的颜色要转变成深红色。 之前她让柳郎中给她开了些缓解的药也是无济于事,可想而知西凉女国的焚寂之毒犹为毒辣。 江雪捏着那张牌,她想到自己的妻子,她的爱人。 眼角的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捂着胸口沉寂许久的疼痛,脸上显现出极为痛苦的表情。 那份痛苦如千斤重石砸在心头,一块一块正在击碎她的身体现状。 “嘭”的一声,木椅尽数跌落在地上,江雪也跟着仰头向后面倒去。 江雪的意识开始呈现涣散了。 她的眼眸里没了光,像是被铺上了一层笼罩的氤氲蒙蔽了她的眼睛。 原来焚寂之毒是先从失去意识开始的…… 她的手中还捏着那张妻子的牌,唇瓣一张一合口里还在念着她啊。 江雪,随后昏了过去。 宋绮罗介入了此案,凭借着圣上的口令赶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众人瞅着长乐公主带着飞骑军前来,众人跪道:“微臣参见长乐公主。” 宋绮罗径直说道:“父皇已让长乐介入案件,本宫现在要去探察此案的关键人。” 大理寺的众人都低着头,一语不发。 他们都知道长乐公主定是冲着她的夫君,江雪而来。 沈阳主动上前打破了僵局道:“长乐公主请随沈某来,江雪已经被安排到狱中。” 宋绮罗点点头道:“沈阳还不快给本宫带路!” 沈阳带着宋绮罗进了大理寺的牢狱,江雪被他单独安排在一间偏僻的狱室。 俩人赶至狱室的时候,江雪已经昏迷了过去。 宋绮罗见到自家夫君遭受如此,心痛不已。 宋绮罗呵斥道:“大理寺的狱卒是何人管事?看管不利!飞骑军何在,给本宫把他们拖下去!” 在其位而不谋其职,实乃是渎职之罪! 飞骑军现在已经归宋绮罗统领,她今日带了一队少数的精英军前来。 飞骑军抱拳道:“属下遵旨,我们这就拿下大理寺狱卒!” 长乐公主一震怒,大理寺必有流血之灾。 众飞骑军拔刀相向,他们当场围住几名狱卒要把他们拿下。 沈阳身边跟着的几名狱卒纷纷跪地道:“公主饶命啊。” 江雪所处的这间狱室本就偏僻,大理寺关押的犯人中多,狱卒无人关注到江雪昏迷。 沈阳紧张的说道:“公主恕罪,都怪沈阳平日对他们过于松懈。你们还不快把门打开,传宫中的御医前来医治江驸马!” 朝中谁人不知晓这名长乐公主谋权夺势雷厉风行的手段,她想要杀一个人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沈阳把责任都压在了自己身上,他不想看到他大理寺的人就这样死了。 几名狱卒吓的惊慌失措这才应声点头道:“我们这就去,马上去!” 狱卒慌张的摸到了腰间的钥匙,他们上前开了狱室的门。 沈阳长舒了一口气向长乐赔罪道:“公主应该是有话跟江驸马说,沈阳先行告退。” 沈阳知道现在他只有卖个人情给长乐公主,或许能保住大理寺那几名狱卒的性命。 这沈阳倒是个明事理懂分寸的官。 宋绮罗扫视了他一眼让他下去。 狱室里现在只剩下她们两个人,江雪从地上缓缓的被她扶了起来。 宋绮罗满眼都是心疼的托着她的头把她放在枕上,她握着她的手都是冰凉的。 江雪的指间已然没有半点知觉,宋绮罗捂着她的手道:“夫君,夫君。” 江雪此时已经陷入了严重的昏迷状态,宋绮罗如何唤她,她都听不见。 宫中的陈太医再次被宣来诊治江雪的病,陈太医摇头的说道:“公主,焚寂之毒无药可救,您还是早点为驸马爷准备后事吧……” 宋绮罗摇头道:“不可能……夫君怎么会……” 陈太医叹了口气道:“驸马爷上次为了救公主,兵行险招用了渡毒引到她自己的身上,现在焚寂已入心了……” 陈太医只能开了些压制焚寂蔓延的药,他提着药箱长叹一口气便离开了。 失魂落魄的宋绮罗不敢置信这如晴天霹雳的事情。 简陋的木桌上有一茶壶跟茶杯,宋绮罗给她倒了杯茶喂她喝了点水。 江雪的唇间感觉到有水流涌进喉头,似乎是茶水的沁香味。 她的眼睛半瞌着,惺忪间感觉耳边有人柔声唤着她。 她就像一道光一样照亮了她的世界,她没有她不行,她也是。 江雪听到熟悉的声音,她问道说:“娘子,是你吗?” 宋绮罗眸中夹杂着泪珠,她开口叫了一声:“夫君,是绮罗来晚了。” 江雪握住她的手道:“这次……为夫要对不起你了……我……时日不多。” 江雪自知自己的身体状况,她的性命最多还能坚持一周有余。 宋绮罗泪如雨下道:“夫君……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寻找解毒之法……” 江雪握住她的手道:“绮罗你相信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吧?我是被陷害的。” 宋绮罗美眸湛湛,眸中如清波荡漾起薄雾。 江雪在说话间又猛咳嗽了几声。 焚寂之毒在她的胸腔灼烧,如烈火燎原般吞噬。 她邹了邹鼻子点头道:“绮罗自是信任夫君的人品,夫君你别说话了……” 江雪抚上她的脸庞道:“为夫还想听你再奏起凤求凰……在我死之前能否了我这个心愿……” 宋绮罗紧紧的抱住她道:“等绮罗救夫君出去,夫君想听多少遍,绮罗都为你弹。” 她为她弹凤求凰,她只为她一人所奏。 江雪回抱住她,吻着她脸上的泪珠吞咽进嘴里道:“娘子……别哭。你流泪起来,不好看了。” 宋绮罗语声哽咽道:“夫君……绮罗定会揪出破绽救你……” 江雪凭借着身上最后一点力气,她撑着身子在她的手心里画了谢仪这个名字。 三天之后,大理寺便会伸堂审理此案。 她们有三天的时间寻找证据推翻杜辉众人的污蔑证词。 第112章 公主为夫翻案(上) 大理寺沈阳念及江雪中毒的情况, 延缓了询问,让她休息了一天才提审,现在她的状态非常不好。 江雪虽然服下了陈太医开的缓解病情的药, 可惜只能吊着她的命。 关于审讯,大理寺少卿沈阳命令狱卒作笔录,他则是让人扶着江雪到了大理寺的审讯室。 审讯室里亮着灰暗的油灯。 淡黄色的光照射在江雪的脸颊上,显得她整个人苍白无力,犹如一张白纸枯槁。 江雪今日的意识还算清醒, 她坐在审讯室的红木椅上道:“沈大人,江雪还是那句话, 我没做过的事情断不会承认。” 沈阳上下扫视了她一番。 江雪身处在牢狱之处, 依然处事不惊。 云川鼎鼎大名的锦衣卫冷面阎王,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采花贼大盗的案子也是她一手操办。 此人一身正气破获锦衣卫的大小案件, 又岂会知法犯法犯下这等低级错误? 沈阳轻笑道:“江驸马,沈阳只相信证据跟人证, 你也是办过案的,应该不会用直觉去判断一个人的好坏。” 江雪笑的凄绝道:“江雪已是将死之人, 又何故给自己的身后名染上这一遭?” 她跟那名状告之人的说词各执一词, 沈阳决定在三日以后再仔细盘问惜月。 江雪说的在理,沈阳心思深沉,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现在的人证都指向江雪有玷污那名丫鬟,她身处的形势目前占了下风。 沈阳摇头道:“沈阳懂江驸马的心气劲,本案的定论自然在三天以后有结论。” 拱卫司的人都是这样的倔强, 薛松是宁柯是,现在江雪也是。 沈阳知道在江雪口里撬不出什么话, 她又是长乐公主的夫君,他自然是不敢怠慢。 沈阳摆摆手让那两名狱卒把她送了回去。 江雪在审讯室走了一遭, 回到狱室的瞬间,焚寂之毒又发作了。 江雪倒在床榻上翻滚不已,她再次强行动用了内力来镇压毒。 江雪看着她手臂上的那条红线在里侧游动,每动一下,她就痛一分。 焚寂之毒无时无刻不在摧毁她的意志力,江雪很痛苦,江雪甚至想立刻结束这份痛苦。 江雪咬着牙在床榻躺着,她意识又开始涣散了,眼眸已经看不清眼前的墙了…… 她躺着不作声,没了动静。 江雪昏了过去。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唤她。 狱室里传来宋绮罗的声音道:“夫君,你别吓绮罗,你醒醒好不好,你不要丢下我……” 江雪感觉到她的眼泪蹭在了她的脸上,她是被这阵湿润感唤醒的。 江雪搂过妻子把她揽入怀中道:“绮罗……还能再叫你一声嘛……我想起第一次遇见你了……” 她们的遇见很偶然也很狗血,完全是因为江雪动了救人的恻隐之心…… 如果那天没有救她,后面的故事会不会就不会发生? 她也不会成为驸马,可能还是那个浪迹天涯的江湖游客。 宋绮罗破涕为笑道:“绮罗知道……是夫君救的我。绣花球是绮罗故意丢给你的……” 那场选驸马扔绣花球招亲,她再次见到了那个救她的人了。 宋绮罗有紧张又有兴奋感,她想见到她。 宋绮罗起初就对她感兴趣了,她很想了解她。 她们中间有误会,她甚至差点把她误以认为是秦明派来的细作,还要把她当成傀儡。 暗卫魏征只觉得江雪迟早会坏了事,让她除掉她。 她于心不忍,因为她已经无声无息的爱上了她…… 姻缘天注定,两人在命运的牵扯之中紧紧的连接在了一起。 江雪拥她入怀蹭着她的脖颈道:“如果还能重来,我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救你,爱上你……” 宋绮罗抚上她温热的手掌道:“夫君,我不能没有你。你坚持住好不好,等我救你出去……” 宋绮罗这两天以泪洗面,她还要去寻找证据跟人证证明江雪的无罪。 她为了她做了太多事,她可以付出一切甚至生命。 这一次是她失误了,她没算料到杜辉会在学院暗度陈仓使了这一招诡计。 杜辉一个小人想不出这样的陷阱,除非他的背后还有其他势力相助。 宋绮罗已经暗地派了魏征去查杜辉,相信不久就能把杜辉绳之於法。 夫君在纨绔学院受的苦,她宋绮罗定要帮她讨回来。 江雪蹭着她的脖颈抱着她,安静的闭上了眼眸。 宋绮罗哄着她入睡盖上被褥道:“夫君,这一次就让绮罗挡在你前面。” 三天之后,大理寺正堂。 此案件由沈阳少卿全权判理,长乐公主作为旁听在旁边听审案件。 长乐公主旁听这场案件,因为涉及到她的夫君,牵扯不清。 沈阳一句“升堂”令下。 大理寺正堂左右站着的衙役,他们都跺着脚步,手中的红棍也开始作响。 “威武……”衙役口中直喊道。 沈阳铿锵有力拍了板道:“带此次的案件关联人员上来!” 两名狱卒从狱室把江雪带了出来,江雪颤抖无力的站在堂前。 江雪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江镇抚使了,现在的她孱弱不堪。 她在凭借着自己最后的意志力,站在堂前,她就算要死了也要留清白在人间。 宋绮罗心疼不已,她这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受罪,顿时感到心如刀割。 随后那名污告江雪的惜月丫鬟也上了公堂,她的身边还有狼狈为奸的杜辉。 沈阳拍板说道:“江雪你作为云川镇抚使却在纨绔学院行这等厚颜无耻之事,你可知罪!” 江雪迎上沈阳的眸光吐了两个字:“不认。”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认。 “沈大人,赶紧断案吧!江雪她为何会到纨绔学院?定是被长乐公主抛弃,她本身就德行不正啊!”杜辉激进的上前作揖说道。 江雪反问杜辉一句道:“自江雪入纨绔学院以来,杜师长就处处打压针对我,杜师长这次又让惜月来陷害我,真不知有何居心!” 沈阳盯着杜辉道:“杜师长,江驸马说的可都是真的?她进学院,你就针对她?” 杜辉站着原地不动道:“江雪进书院,杜辉是想让她晨跑十圈,为的是磨炼磨炼她的性子……” 江雪继续说道:“沈大人明鉴,杜师长是对江雪早抱有针对之心,全学院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杜辉白了江雪一眼,她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沈阳翻开整个案件的案宗,双方的说词差异甚大。 沈阳又质问惜月道:“惜月,你说江雪在纨绔学院玷污了你,她还咬了你一口。你有何证据证明她的玷污之罪?本官好奇,难道不会是你想高攀江驸马?” 如今的女子攀龙附凤大有人在,何况惜月是纨绔学院杜辉身边的一个小丫鬟。 她想离开纨绔学院寻个有钱有势的纨绔子弟离开也不好说。 他们陈旧的思想根深蒂固,女子若是未出阁就被人要了身子去,实乃是女子不知廉耻。 惜月“噗通”一声喊道:“沈大人,惜月句句属实,不敢枉言啊!” 沈阳已经对惜月的说词抱有疑虑,他低头又翻看了案卷一遍。 惜月哭嗓着说道:“沈大人,江雪那恶人破了奴婢的身子还把那落红手帕收了起来就在学院的厢房里,沈大人一查便知。” 以下是来自惜月的证词: 惜月说她那天去江雪的房中就是想跟她说清楚她们以后不要再来往了,谁料江雪用落红手帕威胁她。 两人便在房在吵闹了起来,房中尽是一片狼藉。 江雪欲又要对惜月再次进行□□,惜月不从便咬了她一口才发生了争执。 惜月想要逃走,江雪却拦住她不让她走。 幸得纨绔学院的总管府兵撞见两人,她才得以获救。 这样的逻辑思路推论下来好像也不无问题。 江雪真是做尽那作奸犯科之人? 沈阳大惊的说道:“速速命人去纨绔学院搜查江雪的厢房!” 杜辉斜视了江雪一眼道:“江雪,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长乐公主就在这里旁听,知晓了你这样的嘴脸,你不配为人夫君,你不如以死谢罪更痛快!” 江雪面不改色的说道:“我配不配当长乐公主的夫君,无需你杜辉来评判。” 江雪能坚持的站在大理寺堂前,自证清白,就证明她没做过,她心中没有任何顾虑。 一盏香的时间过去。 大理寺派的衙役已经搜查证物归来,衙役递上一块落红手帕道:“沈大人请过目,这是在江雪厢房里搜到的,厢房里的确是乱作一团……” 这块落红手帕看着崭新,上面的血像是刚染上去不久。 照理来说落红后的帕子应该会在短短几天干涸,怎么会? 沈阳用鼻子嗅了嗅上面的血,已经闻不出味了,但是这手帕上却有一股异香。 一张落红帕子难道还被江雪收藏去还洒上了香露? 从未听说过江镇抚使有此等爱好,令人费解。 此案疑点过多,难免招惹沈阳的疑问。 沈阳瞅着上面的手帕道:“惜月,你说这上面是落红,江雪又在何时破的你身子?具体时间你能说清楚?” 惜月哭喊的说道:“就在……就在她进书院第二天,她就盯上了奴婢……” 惜月说的结巴,她不敢直视公堂上的沈阳。 江雪冷笑的说道:“一派胡言!你跟人欢好的不是我,是谢仪吧!” 宋绮罗终于坐不住手一挥,命中郎将崔文把谢仪带了上来。 中郎将崔文主动请缨要帮助江雪洗脱罪名,宋绮罗甚感欣慰,她跟崔文联手查了刑部侍郎谢冲一家。 崔文不是在帮自己,而是在为自己以后在朝中的地位帮长乐公主。 目前的朝政形势来看,长乐公主已然掌握局势大权尽在她的手中,崔文跟着明主走,断然不会出错。 第113章 公主为夫翻案(中) 谢仪为何会被崔文押上公堂? 一天前。 宋绮罗按照江雪写的这个人, 她刻不容缓的派了崔文前去捉拿谢仪前来公堂之上问话。 谢仪此人整日跟上官浩厮混在一起,崔文并没有在他的府邸上寻找到他的踪迹。 崔文问了他的府中下人才得知他还在纨绔学院。 这次帮长乐公主是出于他私人,崔文并未带上金吾卫, 于是崔文独身又前往了纨绔学院。 纨绔学院的府兵瞅着有外人进入拦截他道:“纨绔学院除了学子跟家属能进,其余无关人等不得进入!” 崔文扯过腰间的令牌亮在他的眼前道:“中郎将崔文是也,尔等还不速速闪开!” 崔文字字铿锵有力,中气十足。 两名府兵皆被他的气势给震慑到。 府兵瞅了一眼明晃晃的令牌这才看清了来者是中郎将崔文大人。 两位府兵作揖道:“参见中郎将大人,快请, 里面请。” 崔文迈着步子进了纨绔学院,他虎目一瞪问道:“刑部侍郎之子谢仪在哪里!” 府兵唯唯诺诺的回答道:“谢仪现在应该跟上官公子一起玩乐。” 崔文搜寻了整个纨绔学院才在偏院找到了这几名纨绔子弟。 他们三人正在偏院放风斗着蛐蛐。 上官浩站在两人中间, 人手一只蛐蛐放在一个粗制滥造的斗拦里。 斗拦是他们临时搭建的, 学校里斗蛐蛐, 图个新鲜感而已。 上官浩口里嚷嚷着:“小强快上去啄死它!” 他手里捏着牛筋草抖了一下, 三只蛐蛐在斗拦里斗的你死我活。 “上啊,大壮!啄死小强!”谢仪放出狠话说道。 李辰那只蛐蛐要死不活的在斗拦边缘徘徊, 要见就要出局。 三人斗着蛐蛐正欢乐,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走了过来。 此人正是在寻找谢仪的中郎将崔文。 三人弯着腰, 他们的背后传来一个雄厚的男子声音。 “你们几个谁是刑部侍郎之子谢仪!”崔文呵斥声骤然响起。 谢仪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他手中的牛筋草顿时滑落。 谢仪一愣跌坐在地:“叫你谢爷的名字作甚!你吓死我了!” 上官浩跟李辰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嘲笑他。 崔文抓过他的肩膀就把他连人扛走道:“找的就是你!有话问你!” 谢仪被吓的“哇哇哇”叫道:“你谁啊!土匪啊!光天化日之下想谋财害命!我爹可是刑部侍郎!” 崔文笑道说:“你爹刑部侍郎都还要给崔文几分薄面,他要是知道你干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你就等着被刑部侍郎问责吧!” 谢仪哆嗦了一下道:“你在胡扯什么?我做什么事情了!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崔文又拍了他屁股几下道:“老实点!不然崔文把你押到金吾狱去!有你苦头吃的!” 金吾狱是何地方,谢仪想到的是铁链、烙铁、鞭子、等刑法。 他浑身颤抖了一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虽为刑部侍郎之子却整天不学无术、胆小如鼠。 谢仪顿时不敢多言一句, 生怕这崔文发起火来拔了他的舌头。 谢仪连人被崔文带走,崔文寻了处茶馆让他坐下。 茶馆店家上了壶热茶, 谢仪捧着热茶嗫嚅了几口这才安静下来。 谢仪故作疑问说道:“崔大人不会是想对我严逼供吧,我爹要是知道我失踪了肯定会找上你的!” 谢仪还在转移话题, 崔文却是个开门见山的主。 崔文摇头说道:“你是要我把你押到你爹面前,还是就在这里说!你跟那个惜月的事!” “啪嗒”一声,茶水四溢到了桌面上。 谢仪捧着的热茶没拿稳,烫到了自己的手掌上。 他吃痛的摇头说道:“什么惜月,惜花的,我不认识!” 谢仪还在装傻充愣。 崔文叹气的说道:“你跟惜月在纨绔学院发生的那点破事还需要人点明?谢仪,糊涂啊。” 谢仪咬唇说道:“崔大人怎么有闲心管风月之事了,你没有证据!” 崔文捏着茶杯轻抿了一口道:“谢公子既然执意要跟崔文对峙,我只好把这件事情的始末告诉你家夫人了。” 谢仪最怕的就是他家里那个母老虎,母老虎要是闹起来,他家里怕是落不到个清净了。 谢仪面色一沉道:“崔大人这次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竟然用夫人威胁谢仪!” 崔文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开口说道:“你需要跟崔某到大理寺公堂走一遭,证明江雪的清白。” 谢仪疑问的说道:“只要你答应我不去夫人那里说,我……就去!” 大理寺审理江雪玷污一案闹的人尽皆知,谢仪也知晓几分。 崔文随后说道:“明日辰时,大理寺公堂。不要等着我来找你,那就是另一个结局了。” 谢仪点头应和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谢仪会到。” 崔文转眼便离开,谢仪攥着茶杯子朝着崔文的方向扔去。 “砰”的一声,茶杯滚落在地应声而碎裂。 谢仪恶狠狠的说道:“我断然不能让自己的事情公之于众!” 次日,辰时。 中郎将崔文押着谢仪上了公堂。 谢仪步履薄冰的踱着步子走了进来,他见到惜月,眼神恍惚。 惜月跟他对视的一瞬间,他立刻转移了视线。 大理寺公堂上的沈阳拍了一板道:“堂前可是谢仪,江雪说你才是真正跟惜月欢好之人,她所言可真?” 崔文瞪了谢仪一眼,谢仪被他那眼神吓的跪在堂前道:“沈大人明查啊,我根本都不认识什么惜月,江雪兄这是在学院随便找了个人就想逃脱罪名啊。” 谢仪一口咬死了江雪,他说他跟惜月并不认识。 一是要保全他自己的名誉,二是不能让他家里的母老虎知道他在外面还养了个惜月。 权衡利弊下,谢仪说谎了。 崔文怒声说道:“谢仪,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你在说谎!” 谢仪跪求着沈阳说道:“沈大人你可要为谢仪做主啊,崔大人昨天逼迫谢仪非要给江雪做人证,不然他就要杀我啊!” 沈阳盯了崔文一眼。 如果真像谢仪所说,他有意逼迫他作伪证也不是说不通。 此人是长乐公主的人,他替长乐公主做事,难道? 人证是假,落血帕子证据确凿。 江雪身上还有焚寂之毒,她脸色苍白,甚至快要站不稳了。 宋绮罗察觉到江雪的身体不适,她定是不忍看到自家夫君受罪。 公堂审理到现在已过午时,宋绮罗捂着头说道:“本宫有些乏了,中途休息片刻再继续进行此案。” 公主一声令下,沈阳也不敢不从。 沈阳拍板说道:“暂停审案,中途休息一盏茶的时间。” 宋绮罗见现在的形势对她们不妙,她退了公堂出了大理寺外召来了暗卫魏征。 宋绮罗轻声对魏征说道:“魏征,本宫交给你一件事情去办。” 魏征听完宋绮罗的一袭话,点头便现实在暗处中。 一盏茶以后。 众人休息片刻,江雪面颊红润眼神里也透露着清澈。 她的精神状态似乎有了好转。 江雪刚趁着休息的时刻,她喝了些陈太医调理的缓解药,这才缓了过来。 她要坚持,不能就这里就倒下。 有时候不是看到了希望才去坚持,而是坚持了才有希望。 大理寺公堂重新开始审理案件。 一切的不利都指向了江雪,沈阳接着说道:“现在人证物证都在,江雪,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江雪挺直了身板道:“如果非要证明江雪玷污了惜月,请大人找一名经验丰富的稳婆替惜月看身子一查便知。” 江雪是在拖延时间,她要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这倒是个办法,如果惜月的身子真的被她所破,她的身子下处应该会呈现新的撕裂伤。 江雪入纨绔学院短短几日,如果真的玷污了惜月,她的身子绝对骗不了人。 惜月隐隐发抖倒抽一口气道:“沈大人,你这样做是在羞辱奴家的清白啊,这不是再让奴家被人撕开伤疤!” 杜辉接着插了一句道:“沈大人,你这样做于理不合吧!” 两人上一句下一句的想把这件事情开脱过去。 江雪冷哼一声道:“惜月姑娘这就怕了?你恐怕在江雪入院之前已经非完璧之身!” 惜月跪在地上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咬着的唇也似要滴血。 她攥着的拳头捂出了汗,她很紧张。 沈阳大手一挥道:“请稳婆给惜月看身子!” 不一会儿,两名衙役带上一名四十左右名叫如花的稳婆。 她的左脸有一颗黑痣,长着一张灰黄脸。 稳婆如花个头不小,她虎背熊腰的叉着手在腰间。 她伫立在堂前乍一看道:“惜月姑娘随老身到公堂后面来!” 大理寺公堂后面的偏厅内室可作为探查检验女子贞洁之处,如花拽着惜月就把她推了进去。 惜月颤抖的躺在那冰冷的长凳上,她如一具行尸走肉般等着自己被处刑。 她闭上了眼睛,解了自己的衣裳。 如花没好气的检查了她下处,然后说了句:“长着一张楚楚可怜的小模样,看着就是勾人的狐媚子!” 稳婆探查惜月的结果出来,她领着惜月走往大理寺公堂。 沈阳问道说:“如花稳婆,如何了?” 如花回答说道:“禀告沈大人,惜月姑娘的确不是完璧之身,但是她那处应是早期就被……” 按照时间点倒退的逻辑来分析。 惜月下处陈旧的撕裂伤已经愈合。 她被破处应该是发生在江雪进入纨绔学院之前,所以她早就已经不是处子。 第114章 公主为夫翻案(下) 如花稳婆言一出, 众衙役也开始指指点点惜月的不知廉耻。 世风日下,人言可畏。 惜月咬着唇把头低了下去。 如花稳婆快言快语道:“沈大人,依老身看这惜月就是想讹江镇抚使, 故意以自己的清白闹这一出!” 沈阳敲了板道:“本官自有决断,惜月你现在如何解释?” 惜月眼睛一转,跪在堂前哭泣道:“沈大人!奴婢也是有难言之隐啊……” 沈阳话锋一转问道她说:“是不是有人逼迫你这样做?” 惜月咬着唇继续道:“非也。奴婢十二岁那年跟弟弟在家中院子里爬树,奴婢从高处跌倒,所以才……” 惜月的这一说法也不是没有可行性。 女子的下处本就脆弱, 如果遭受到激烈的活动所破裂也不无可能。 沈阳面色一沉道:“你所说可有人给你证明?你的弟弟现在何处?召来问话!” 惜月嘟嘟嚷嚷说了句:“弟弟已经去远方亲戚那边读书,我娘, 娘可以证明!” 惜月声嘶力竭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沈阳一声令下又让大理寺的衙役去传唤她的娘前来替她作证。 半盏茶的时间后。 一个步履蹒跚的中年妇女踱着步子进了大理寺公堂。 她面色憔悴, 手上的老茧已布满掌心。 她低声咒骂了惜月一声道:“你这败家女又在外面给我找了什么麻烦!” 惜月声轻声道:“娘……女儿求你帮我作证十二岁那年爬山……” 俩母女在公堂下交头接耳, 沈阳冷冽道:“张淑芬抬起头来!本官问你,你家女儿可否在十二岁爬树摔过!” 张淑芬跪在堂前声音不由得尖锐了几分道:“青天大老爷, 小女十二岁那年,我确实记不清了!” 事已过迁, 张淑芬的记性不好, 她已经记不得当年发生的事情了。 张淑芬摇头否认,惜月的证词再次失效。 惜月摇着张淑芬的手臂道:“娘, 娘你说话啊,女儿十二岁那年真的摔树了!”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惜月的脸颊上。 张淑芬骂骂咧咧道:“你还好意思跟我说, 你竟然在外面做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我们家再怎么说是书香世家之后!” 惜月咬着唇反驳道:“娘, 我不是的,不是……” 张淑芬一路从城里赶来就听说了这个案件。 结果吃瓜还吃到了自己家里, 她就不该生这个女儿! 张淑芬怒瞪了她一眼道:“你个小妮子真是出息了,未出阁就做出这等腌臜事!我跟你爹就不该生你这个冤孽!” 重男轻女的思想在她们家千古流传,惜月可悲又可怜。 惜月家中本是书香门第,遭遇家中没落。 她家里是从凉州迁移过来的,一家人辗转到了云川国生存。 她爹那个穷书生给人画的字画都没人要,整日在家里疯疯癫癫的画画写字创作。 张淑芬在城中替人做一些零散的杂工,每月来填补家里的日常生活起居费用。 她家里因为还有个弟弟,他们凑不出那么多学费同时供两个孩子上学。 惜月的母亲咬牙狠心下来就把女儿卖进了纨绔学院当个丫鬟。 纨绔学院的杜夫人瞅见这惜月长的水灵,干起活来不逊色之前她身边召的几个丫鬟。 惜月在杜夫人身边做事,她得到了她的信任,这些年对她的赏赐自然不在话下。 惜月家里这几口人都靠着她攒着的钱才勉强生存下来,惜月无时无刻不想逃离这个如牢狱般的家庭。 惜月每月的赏钱跟打赏要尽数交到家中,她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他们就像吃人不吐骨头的父母,从来都是从她身上获取利益,她就像一个来赎罪的赚钱工具。 …… 目前此案再进入了一场僵局。 现在没有新的证据跟人证能够证明,双方都处于了中立的状态。 沈月刚要拍惊木板结束今日的升堂,宋绮罗制止了他道:“沈大人,切莫心急。本宫还有证人正在路上赶来。” 沈阳淡淡的笑道说:“既然公主开口了,本官再等上片刻也不迟。” 谢仪的临场反水,不得不让宋绮罗启用了她另一名人证。 大理寺堂外闪过一道黑影,接着堂外又走进一名貌美如花的女子。 这名女子不是别人,而是谢仪的娘子楚昭君。 如今看来,宋绮罗安排魏征去办的事情已经稳妥了。 堂上正襟危坐的宋绮罗,嘴角微微上扬。 接下来应该有一场好戏上演了。 楚昭君走进堂前大吼一声道:“谢仪,你这个杀千刀的,背着老娘在外面勾搭女子!” 母老虎一声吼,吓的谢仪抖三抖。 谢仪还跪着就被楚昭君的声音吓的跌坐在堂前。 谢仪惶恐不安的睁大瞳孔道:“娘子!娘子!谢仪怎么会跟那种身份卑微的贱人勾搭!” 谢仪极力的反抗撇清他跟惜月的关系。 看来谢仪家的娘子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今天的大理寺真热闹,简直是一锅粥大乱斗。 沈阳咳嗽了两声道:“肃静!肃静!大理寺公堂岂能尔等在此喧闹!” 众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不言一发。 楚昭君上前一礼道:“民女今日要状告谢仪跟惜月通奸,他还欲要把家中财产独吞!” 谢仪被自家娘子反将了一军,他指着她道:“娘子!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跟惜月毫无瓜葛!” 楚昭君愤愤的扔出一张地契甩到他脸上:“谢仪,你给惜月买的地还是用的老娘的嫁妆钱!” 楚昭君为何有此举? 一天前。 同样的一天,宋绮罗派了中郎将崔文去说服谢仪。 她则是留了一个后手亲自前往谢府,她说的后手就是谢仪的大娘子楚昭君。 宋绮罗带了府上的部分府兵前来谢府,楚昭君着实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长乐公主大驾光临他们谢府,楚昭君还以为自家犯上了什么事。 她陪笑的恭迎宋绮罗道:昭君参见长乐公主,公主千岁。” 宋绮罗扶起她道:“昭君妹妹不必多礼,算起来,你我应该是同岁。” 楚昭君点头道:“长乐公主这次前来可是有要事?” 宋绮罗点头道:“实不相瞒,事出有因,绮罗慢慢跟昭君妹妹道来。” 楚昭君不敢怠慢宋绮罗,唤着身边的几名家丁迎着公主进了府里的里屋详谈。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 宋绮罗跟楚昭君讲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楚昭君拍了桌子道:“我就说谢仪最近鬼鬼祟祟的也不落个家,搞半天是跟学院的丫鬟搞在了一起。” 同为女子,她们都同样最痛恨的就是背叛。 宋绮罗妙语连珠句句攻心楚昭君,楚昭君应了下来,她愿意出堂为江雪作证。 “长乐公主放心,到时候您派人通传我一声,我就来。我倒要看看这丫鬟长的多天仙勾走了谢仪!”楚昭君快人快语应声答应了下来说道。 攻心为上的宋绮罗懂的拿捏楚昭君,楚昭君的性情本就是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两人匆匆道别后,楚昭君得知谢仪这个吃里扒外养野花的事。 她当即就让府里的家丁把府里翻了个顶朝天。 好巧不巧就在自家的床榻下搜到了地契,地契写的还是一个叫惜月的名字。 谢仪真没想到他藏的这么深的地契都被楚昭君给翻了出来。 家里就那么大,谢仪偏偏作死的把地契放到了床榻下的黑匣子里。 谢仪叫声道:“娘子!都是惜月那个贱女人勾搭我的,都是她!” 此言一出,无疑暴露了他跟惜月的关系,行的那些不为人知的苟且之事。 狗急了果然还是要跳墙的,谢仪终于憋不住了。 惜月这才看清楚了谢仪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 他曾经给她许下的天长地久皆是镜花水月。 惜月咬唇道:“谢仪,我如今已经怀了你的骨肉,你赖不掉我了!你必须娶我!” 两人多次秘密的在纨绔学院偏院进行那事,惜月也是近日才发现自己孕吐的迹向。 “骨肉”两个字让谢仪更是恐惧,没想到他在外面落下了种子。 如果让娘子让爹知道,他谢仪在云川国的脸面不就毁于一旦? 不!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谢仪攥着拳头凶狠的向旁边的惜月扑过去。 他推搡着惜月扼住她的脖子道:“你这贱人,还不快跟我娘子说明白,就是你勾搭的我,贱货!” 惜月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沈阳喊道说:“来人啊!快把谢仪拿下!” 两人这才被几名衙役分开,谢仪的瞳孔里皆是凶恶。 众人大吃一惊,竟没想到谢仪不顾她肚中的胎儿,他下了狠手差点掐死惜月。 张淑芬护住自家的女儿道:“谢仪你这畜生竟要了我姑娘的身子,你让她余生还怎么过啊!” 谢仪开口说道:“哼!我才不会娶你的女儿!她不过是小爷兴起的玩物罢了!” 楚昭君走至谢仪面前手起耳光落。 “啪啪啪”又是接连几个耳光甩在谢仪的脸上。 “谢仪,你这个丧尽天良的负心汉!择日我就要跟你和离!钱,你一分都别想拿到!”楚昭君语言中带着哭腔说道。 案子审理到现在已经很明显了,江雪是被惜月诬陷的。 她真正的情郎是谢仪,而不是江雪。 第七卷 山河破碎 第115章 天若有情天亦老 沈阳摇头宣判道:“本官宣判江雪无罪, 惜月陷害江镇抚使但又念及腹中胎儿,根据云川条律杖责五十大板!” 刚正不阿的沈阳,判起罪来丝毫没有一丁点的人情可讲。 张淑芬上前求饶道:“沈大人, 小女遭受不起杖责啊!” 沈阳欲要执行杖责,宋绮罗开口道:“沈大人且慢!惜月一人之力不可能完成这次的陷害,她的背后应该有人助她。” 宋绮罗暼了一眼杜辉。 他就是那个帮助惜月从中作梗的人。 杜辉转眼痛骂惜月道:“惜月啊惜月你糊涂啊!本师长念及你家中拮据好心收你到夫人身边伺候,你竟然陷害江镇抚使!” 杜辉一招过河拆桥便撇清了跟惜月的关系,却不知惜月早就心如死灰。 惜月无力的吐出一句:“陷害?哈哈。是啊!全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眼瞎相信了一个狗男人说的话!” 她心中对爱情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 她做不成谢家的大娘子了。 惜月眸中含恨,她奋力朝着公堂上的柱子撞去。 她的头不偏不倚正撞柱前, 额上的鲜血直冒, 双眸怒睁, 死不瞑目。 衙役也来不及阻拦, 惜月就这样撞死在了大理寺公堂之上。 “惜月!我的女儿啊!”张淑芬惊声尖叫喊出道。 张淑芬的眼泪不知觉的流了下来,她再如何说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张淑芬抱着惜月嚎啕大哭起来。 此案最终以惜月陷害江雪, 惜月血溅公堂柱,江雪无罪释放。 众人都以为此案已经了结, 沈阳拍堂准备结案。 沈阳这一案审的有惊无险, 他差点就错怪了江雪。 显而易见,他们忽视了最重要的证据。 沈阳嘴边的退字即将落下。 江雪抬头突然说道一句:“慢着!沈大人似乎忘记了那块血帕, 也是伪证。且看那张血帕出自皇家锈女之手,惜月为何会有?” 江雪接手的案件不比沈阳少,自然是对皇家之物多有留意。 沈阳翻看这张血帕, 并非出自普通绢,而是宫中独有的云罗绢所产。 沈阳这才仔细看那张血帕上的右下角处刻了一个锈字。 宫中出品的每一张细绢都会刻有锈字。 惜月作为一个民女, 是不可能得到如此昂贵的东西。 唯有一个可能:惜月通过他人之手得到这块血帕假证拿来作证。 沈阳惊到说:“江镇抚使所言不假,真是!”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毋庸置疑, 这块血帕是杜辉交给惜月之物。 他跟夫人合谋一起让惜月把血帕作为证物作实江雪的罪名,现在杜辉才知道自己摔了个大跟头。 他们想用假证以假乱真之计,却早被江雪看透了。 杜辉紧张的攥着手掌,掌心间皆是薄薄的汗渍。 完了,事情要败露了? 杜辉后退了几步想悄无声息的从公堂溜走。 宋绮罗一声令下道:“飞骑军,给本宫抓住杜辉!” 大理寺堂外涌出一批身穿铠甲的飞骑军,他们团团把杜辉围住。 杜辉“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公主饶命啊,公主饶命!都是皇后,皇后派我这么做的!” 杜辉这墙头草果然经不起恐吓,飞骑军就把他吓得一愣一愣。 宋绮罗面无表情道:“你跟皇后那些勾当还是亲自到皇上那里去说吧!还不快带他走!” 飞骑军得了宋绮罗下的命令,他们上前把杜辉拖出了大理寺公堂。 杜辉的事,宋绮罗早已汇报到了武康帝那边,武康帝心知肚明杜辉这些年干的勾当。 他虽为纨绔学院的院长,不但包庇纵容上官浩的霸凌行为而且还为斗鸡场的陈峰提供纨绔子弟名单。 陈峰这样的经商头脑自然是逮着这份名单的纨绔子弟当成冤大头一样坑钱。 陈峰答应如果骗到一个纨绔子弟,他就给杜辉分三成的利润。 杜辉觉得这是个只赔不赚的买卖,自然把每个月新进来的纨绔子弟名单都收集给陈峰。 这就是为什么江雪会在陈峰的斗鸡场看到价值不菲的瓷器。 陈峰这些年跟杜辉联合干的黑勾当可不少。 杜辉哭爹喊娘的让飞骑军拽着他的手轻一点。 飞骑军都是些粗糙汉子,手腕哪里有个轻重之分? 他们一拧他的手,他疼的就直叫唤。 杜辉的惨叫声,江雪沉冤昭雪,大快人心! 沈阳拍下沉重一击道:“本案告破,退堂!” 大理寺公堂的人皆都散去,楚昭君款款而来欠身行礼道:“多谢公主相助,不然昭君现在还被谢仪蒙在鼓中。” 宋绮罗摇头道:“妹妹无需多礼,绮罗跟夫君先行一步了。” 楚昭君的身后还剩下一个落寞的身影,那便是谢仪。 谢仪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家的娘子会把他告上公堂,他谢仪是没办法回去向爹交代了。 他哭喊拉扯着楚昭君的衣角道:“昭君,娘子!你听我说,是那个贱人,是她啊!她定是觉得心里有愧,所以自戕的!” 谢仪当真是连死者都不尊重,人死了还要重重踩一脚。 她今天总算是看谢仪这黑如煤炭的心。 楚昭君猛的甩开谢仪的手道:“你以为老娘还是那个才嫁给你的楚昭君?明日起我楚昭君不再是你的娘子,我只是我。” 靠天靠地靠夫君,不如靠她自己。 女子当自强,勇敢做自己! 宋绮罗下堂牵住了江雪的手,江雪嘴角上翘反握住了她的手。 宋绮罗要开口,她的脚下却开始已经站不稳。 江雪整个身子都摇晃起来,焚寂之毒像是鬼魅一样缠着她。 “夫君,夫君!”宋绮罗惊声喊道她。 江雪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她朦胧昏迷间看到一个人影在她的耳边唤道:“夫君……绮罗带你回家。” 带她回家,一句太久未听到的话。 她好想她啊,她想念她们家了。 江雪眸中湿润,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她缓缓闭上了双眸,再次醒来是在明月殿内室自家柔软的床榻上。 榻前的宋绮罗紧握着她的手掌。 感觉到她的手指在颤动,宋绮罗问道说:“夫君……你醒了,好些了吗?” 江雪自知大限将至摇头道:“娘子……你不必为我再操劳了,焚寂无药可救……” 宋绮罗摇头咬唇道:“绮罗已经设下重金在云川国寻找名医,定能救夫君。救不回,绮罗就陪夫君共赴黄泉。” 宋绮罗这刚烈性子,她再清楚不过。 她如果离开了她,恐怕她不会选择独活。 江雪长叹一口气道:“绮罗,你别这样好吗?你是云川的长乐公主,你身上还肩负着云川国的重任,没有我,你也可以……” 你也可以在云川国继续生活好好的。 江雪还想继续接着说下去,宋绮罗欺身上前吻住了她的唇瓣。 她微凉的唇瓣精准印在她的唇上说道:“卸去云川公主的责任,绮罗是你的妻子。如果没有了夫君,绮罗活着再无意义。” 她的红唇骤然往下吻住她的唇瓣,江雪眼角紧绷的泪夺眶而出。 江雪喉咙卡的生疼,宋绮罗的吻无比炽热。 一吻结束后,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她好久没有跟她这样抱过了,她太想念她的了。 江雪不争气的落泪道:“以后是不是就抱不到你了……娘子,我想听你弹凤求凰。” 宋绮罗擦着她的泪道:“夫君说的什么话?绮罗这就去让风晚取琴来。” 风晚从书房取来宋绮罗的琴,宋绮罗伏在琴案前抚上那首她最熟悉不过的《凤求凰》。 琴声悠扬婉转,响彻入耳,回响整个公主府。 本是一首轻快的曲目,她的弹奏中却多了一丝愁凉。 江雪走下了床榻穿上鞋履,她从帷幔上取下挂着的玉箫。 她轻轻吹起玉箫,眼眸不时的对上宋绮罗的眼睛。 玉箫声很快融入了宋绮罗的琴声,江雪跟宋绮罗两人的合奏甚妙。 她们好像又回到了在华岩寺亭中的场景,一人吹箫一人抚琴。 一曲奏毕,江雪放下玉箫从她身后环抱住她道:“夫人的琴技还需要为夫指点一二。” 她的手指不知何时抚了上去,宋绮罗娇嗔道:“绮罗请夫君指教。” 江雪抚着她的手,轻轻弹起琴弦道:“夫人,看好了。” 琴音骤然从古琴响起,清脆如铃声。 宋绮罗对视上她的眼眸,江雪搂过她的腰,吻轻如羽毛般在她的唇间划过。 宋绮罗似乎收到了她的暗示一般,身子猛烈的一颤。 她迎上她的唇,回应起来。 两人唇齿交融间,她的口中溢出细细密密的轻吟声。 她的脸颊泛起薄薄一层红晕,她们的眼眸中皆沾染了情念。 游戈片刻,慢慢滑下。 …… 这一夜,两人抵死缠绵的做着…… 她们不知道做了多久,直到江雪闭上双眸。 灼热的气息还在她的耳边萦绕,江雪揽过她的腰道:“娘子累了?睡吧。” 她瘫软在她的怀里闭上了眼眸,她又抓紧了她的手掌道:“夫君……你陪着我。” 江雪哄着她入睡道:“傻瓜,睡吧。我哪里都不去。” 如果她能一直这样安静的陪着她就好了,可惜自己已经快是个将死之人。 江雪嘴角上扬一抹苦笑,她起身坐至琴案前伫立许久。 第116章 最是凝眸无限意 天机晓阁, 暗阁。 暗阁中一名粉衫女子独自负手而立在阁前,她的眉宇间微微紧皱。 天机阁中弟子上前汇报道:“阁主,按照您的吩咐已经送三殿下安全返回西凉女国。” 乔雪颖这次折返西凉女国是因为收到父皇的暗使来报。 西凉女国前线的二殿下乔凉月勇猛奋战, 她已经接连夺下云川国边界几座城池。 如今旗开得胜的乔凉月已在丰都城驻扎。 乔雪颖这次赶回去是要跟父皇商量如何进行下一步攻略云川国,并且助攻乔凉月一臂之力。 乔竹缓缓回过头来道:“不错,你们这次做的很好。三妹回去了,我就放心了。” 弟子又报上一则消息道:“阁主您让我们在云川宫中安插的眼线来报,众朝臣已经开始对长乐公主不满进行弹劾。” 长乐公主在朝中势力日渐壮大, 近日却为了她的驸马连续几天不上早朝。 朝中重臣更是以这个由头弹劾她荒废朝纲,启奏武康帝剥夺她的兵权。 乔竹嘴角微微上翘:“云川昏庸的朝臣真是可笑, 那就再为长乐公主添一把柴。” 算算时候, 江雪的焚寂之毒快发作了。 她真的很爱她呢, 不惜引毒到自己身上也要护她周全。 乔竹想到这里挥剑砍断了眼前的四方桌。 四方桌应声而裂开。 乔竹愤慨的说道:“你们要在一起, 我就非要拆散你们!徒儿,师傅要你看清楚谁才是真的爱你!” 焚寂之毒并不是无药可解, 西凉女国南月族的秘术可以救她。 乔竹想来,她也是时候该去接她的徒弟回西凉女国了。 云川国的内忧外患已严重, 朝中大臣更是个个离心, 他们就像害虫一样在啃食着云川的朝政。 阁中弟子问道:“是!阁主请交代。” 乔竹随后轻声附耳上前告知阁中弟子,阁中弟子点点头。 民间的江湖客开始传言驸马是女子这一消息。 上到江湖客下到民间的乞丐、稚童, 他们的口中相传女驸马江雪的传奇故事。 花满楼座前又是宾客满席听凌书生讲女驸马江雪的故事。 凌书生还专门为江雪写了一本《传奇女驸马》的话本。 话本畅销流传大街小巷,风靡一时云川国。 “上回说到女驸马江雪为救长乐公主不惜引毒上身,现下她的身体已经是一日不如一日!”凌书生折回了手中的扇子叹了口气道。 旁听的江湖客问道说:“江雪是女驸马的身份被揭穿, 不为世人所接受,她跟长乐公主的爱情是不是也要埋葬了啊!” 江湖客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江雪的传闻, 他们都对八卦挺感兴趣的。 凌书生哀叹道:“两名女子在一起岂能被云川世人容忍?皇上如今是一声令下让长乐公主休掉江雪女驸马!” 江湖客们震惊道:“长乐公主呢?她如何做的?真的休了她吗?” 凌书生特意留了个悬念道:“诸位预知后事,请听凌某人下回讲解。” 江湖客们唏嘘叹息听完书散场。 云川国的枷锁确实太多, 不比那西凉女国。 后面会发生的事情?便是现在进行时。 江雪一如往常的在花满楼二楼点了老三套,她颤抖的手夹起一块牛肉缓缓的送到嘴边。 她苦笑的听完了凌书生讲她的故事。 世人口中她们的爱情是不被接受的,甚至被他们用来当作饭后茶点笑闻。 江雪独饮一坛酒,灌入腹中。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她只觉得喉头间的辛涩苦辣感翻江倒海而至喃喃道:“恐怕以后是再也喝不到了吧……” 江雪自知她的大限将至,她不能拖累了宋绮罗。 全天下都知道她是女驸马的身份了。 有人对她避之不及,也有人赞赏她不违世俗眼光爱她所爱的勇气。 江雪狠下心来决定趁着宋绮罗晚上睡着,独自离开。 今日,便回去跟她做最后的告别吧。 江雪,她已经做好了独自面临死亡的准备, 她想回到她们相遇的地方,静待死亡。 临行前,江雪想到还要去跟一个人辞别。 她们共同成立的南笙梦,情报组织。 江雪换了一身江湖客乔装的行头进了南笙梦,南笙梦谢妈妈瞅着她面生道:“少侠是初次来我们南笙梦吧,都没见你过您呢。” 江雪从腰间掏出几锭银子递给谢春花道:“谢妈妈,叫颜婉清来见我。” 谢春花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身子一颤说道:“春花这就去叫婉清。” 龟奴迎着江雪上了二楼的雅阁,颜婉清梳妆打扮一番后走进了雅阁。 颜婉清一眼就看出是江雪。 她还以为是哪个贵公子哥选她舞剑呢,原来是江雪啊。 她笑焉如花道:“江驸马还有闲情雅致到南笙梦来呢?你女子的身份现在已经昭然若是了,瞒不住了吧。” 颜婉清早就知道了江雪是女子的身份,她们两人像知己一样无话不谈。 抛开起初两人相见像仇人,如今倒是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知己。 颜婉清佩服江雪的坦荡,她能大方的承认她喜欢女子这件事情。 颜婉清不同,她无心情爱之事。 爱,这个字对于颜婉清来说太沉重了。 她不想触碰也不想靠近。 颜婉清到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 江雪猛咳嗽几声道:“我今天前来就是想把情报组织托付给你,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江雪掀开手臂,深红色的线已经布满她的整个手臂。 颜婉清摇头道:“江雪,这么多大风大浪你跟长乐公主都挺过来了,长乐公主不是已经重金寻名医了吗?你别放弃啊!” 友人苦口婆心相劝,江雪心里更是清楚她的身体状况。 她就像一个快要灯枯油尽的风烛残年之人。 江雪摆了摆手道:“婉清你不必劝我了,我去意已决,我不想再拖累她了。以后南笙梦的情报组织就拜托你了。” 她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交予给颜婉清,仿佛在交代后事遗书一样。 颜婉清叹气的说道:“江雪,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你的不辞而别独自赴死,会伤她多深啊!” 江雪嘴角下压道:“她要恨我就恨吧,我只希望她好好活着。我死后,麻烦你把这封书信交给她,谢谢。” 江雪说最后两个字“谢谢”是她发自内心的,也是在跟颜婉清无声的告别。 她徒留一个背影留给颜婉清。 江雪此去便是黄泉路,遥遥无期归。 朝中的流言四起,重臣上下一心把江雪是女驸马一事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至高点。 武康帝为了堵住朝廷重臣的悠悠之口不得不让长乐公主休掉江雪。 宫中急召让宋绮罗前去,武康帝勃然大怒的道:“长乐,朕问你。江雪是女驸马的事,此流言可是真?” 宋绮罗的性子岂会屈服,她冒着被天下人唾弃的风险直言不讳道:“驸马是女子,亦是绮罗唯一的夫君。” 武康帝挥袖一甩道:“荒唐!简直是荒唐!朕命令你择日休了她!朕念及她护驾有功过,江雪贬为平民永远不能再踏进云川国一步!” 宋绮罗一咬牙道:“既然如此,绮罗便随夫君一起离开云川国。云川公主的名讳,绮罗不做也罢!” 武康帝摇头道:“长乐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变成什么样了?你为了一个女子都敢忤逆朕了!她是女子,女子啊!荒唐!” 从前的宋绮罗为了权利势力在朝中跟朝臣周旋,现在她也有了软肋,那便是江雪。 她可以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跟她在一起。 宋绮罗转身便离去,丝毫不带回头。 她跟往日一样从宫中上朝归来,江雪早就站在公主府前向她招手。 公主府上下皆知江雪是女驸马后,她们还是跟以前一样叫她驸马。 她们觉得只要公主喜欢,江雪是女子又如何。 宋绮罗扑入她的怀中道:“夫君怎么起来了?今日好些了吗?” 江雪揽过她的腰道:“为夫吃了几天的药好多了。今天让后厨准备了铜锅跟新鲜的食材,晚上我们好好吃一顿饭吧。” 两人如往日一样甜蜜,宋绮罗丝毫没有察觉到她跟以前不同之处。 江雪搂着宋绮罗进了前厅,风晚跟秋灵早就摆好了一桌子的食材。 宋绮罗摆摆手让她们都下去,现在属于她们夫妻独处的用膳时光。 她不想任何人打扰到她们。 铜锅中的水烧的沸腾,江雪吩咐了厨子研制了特制的原料加入锅中。 整个铜锅看起来红通通的,尤为辛辣。 江雪拉着宋绮罗的手让她赶紧坐下,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她们夹着菜往铜锅里下。 这道菜江雪名叫铜锅大乱炖,她说是她的家乡菜。 “夫君今日好兴致,想家了?”宋绮罗眉眼带笑的问道说。 江雪点头道:“夫人好眼光,为夫什么事都瞒不住你。” 宋绮罗笑道说:“夫君的毒解了,绮罗就陪着夫君回家乡看看。” 应该不会有机会了吧…… 江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回复她说道:“夫人,我们用膳吧。” 宋绮罗吃辣被呛到,江雪放下竹筷说去后厨端酸梅汤。 她让后厨提前调制了些清热的酸梅冰镇汤,用来解辣。 江雪攥着手上的摊开的白色粉末,神不知鬼不觉的放进了酸梅汤里。 她亲眼看着她饮了半碗下腹,宋绮罗便觉得头昏昏沉沉。 “夫君……我头好晕,你送绮罗回房吧。”宋绮罗瘫软到江雪的臂弯里。 江雪“嗯”了一声道:“为夫这就抱娘子回房。” 她横抱起她回了明月殿内室床榻上,她安静的支着臂弯盯着她绝美的熟睡侧颜。 江雪千算万算没想到,她要用迷药对自己的妻子下手…… 迷药的剂量足够让她睡到明日中午了。 对不起,娘子。 请原谅她的自私。 因为她独自赴死便是最好的结局。 第117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 江雪念念不舍的看向怀中的妻子, 眼眸里多了一丝苦涩。 她托着她的头把她放到床榻上,她握住她的手说道:“绮罗。这一世是江雪对不住你,若还有来世, 我们再续前缘。” 江雪的焚寂之毒已贯穿了她的五脏六腑,她手臂上的那条线像血滴子般能溢出血来。 她咬着唇忍受着焚寂之毒带来的折磨,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拖累她了。 江雪是夜里偷偷走的。 公主府内上下的人都丝毫没有察觉。 她临走前看了一眼公主府,她在这里有太多跟宋绮罗的回忆跟点点滴滴。 朝朝暮暮相处的过往涌上心头。 她捏着手中的紫电剑,迈着沉重的脚步往云川城外走去。 皇上下的圣旨已经下来, 她也不再是江镇抚使了。 她站在拱卫司前久久的伫立,拱卫司守夜的两名锦衣卫似乎发现有人在注视着这边。 两名锦衣卫往那边看去才看到是江雪, 锦衣卫连忙喊道:“江大人!” 江雪摆手苦笑道:“我已经不再是江镇抚使, 以后别再叫了。” 两名锦衣卫抱拳道:“我们心中的江大人义薄云天, 对我们也是肝胆相照!即使您是女子又如何呢?您是女子也堪称巾帼英豪!” 女子, 男子又如何呢? 谁说女子又不如男呢? 武康帝卸她的职,只不过是想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罢了。 锦衣卫们只知道江雪上任以来向来都是尽忠职守, 依法办案。 她在锦衣卫心里是无可厚非的镇抚使。 江雪未想到她在锦衣卫的心目中,地位堆积的如此之高。 江雪摇头说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以后拱卫司就拜托诸位了, 你们替我跟薛大人和宁大人告个别。” 两名锦衣卫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大批锦衣卫,他们蜂拥而至的上前围住江雪。 他们皆都抱拳说道:“江大人, 此去经别不知何时再见,您要珍重啊!” “江大人,您是我们唯一的镇抚使!”又一名锦衣卫作揖说道。 江雪看着这些拱卫司的锦衣卫们。 他们原来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她的性别, 他们认可她为拱卫司做的一切。 江雪倒抽一口凉气道:“人嘛,终有一别。以后江雪跟诸位便是山高水远的距离, 务必万分珍重!” “江大人!江大人!珍重!”众锦衣卫皆跪在她的面前,字字句句都是不舍。 拱卫司理案阁里的薛松跟宁柯并未踏出拱卫司一步, 他们都知道外面是江雪。 理案阁本是江雪审理案子之处,现在被他们当作了喝酒议事的地方。 俩人对立的坐着,闷声不语。 宁柯最见不得的离别的场景,无论是家人还是朋友或者跟他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人。 “宁老大,你就真不去送送江雪?她这一走不知何时再回云川了。”薛松摇头的说道。 宁柯笑道说:“我们现在出去,她就能不走了?徒增伤悲罢了……” 薛松叹了口气道:“如今的圣上已经不是当年我们认识的那位了,他多了疑虑跟忌惮。” 宁柯捏着茶杯道:“他必是要废除江雪的职位,不然没法跟朝中的大臣交代。” 江雪是女驸马的事情已经在云川传遍,朝中大臣本就对长乐公主不满。 现在江雪的身份被拆穿,他们更是参了长乐公主一本。 薛松眸光中闪出一丝无奈道:“可惜了可惜了,我拱卫司又少了一名侦破案件的好帮手啊!” 宁柯最是惜才,他又岂能不痛心? 他替薛松斟满酒道:“薛大人今夜就别走了,陪宁柯饮下这送别江雪的酒吧!” 薛松看向窗外,江雪缓缓离开的背影。 他不自觉的又跟宁柯对饮了一杯酒。 “送卿千里,终有一别!我们两个老家伙今日也算是送江雪一程了!”薛松捏着酒杯一饮而尽,灌入腹中,辛涩无比的说道。 窗外莫名卷起萧瑟的凉风,风夹杂着雨。 雨滴落至江雪的发间、眉间、至到流进她的嘴角里,她才感受到凉意。 江雪的手心摊开,雨如针一样降落在她的手心里。 江雪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城中已经戒严宵禁。 云川城门口站着两名守城的守卫,他们见此人欲要出城,他们举起枪矛阻拦了她的去路。 她还未出城门,就被一名守卫拦住道:“站住!过了子时就不能出城门了,回去吧!” 江雪眸中斜视了他一眼道:“我现在就要走,谁也拦不了我!” 紫电剑抽身飞离她的腰间,江雪执剑便要跟守卫发生冲突。 今夜刚好是金吾卫中郎将崔文当值,他巡逻一圈走到城门听到有打斗声,崔文问声赶来。 “何人在城门前喧哗!”崔文拔刀向前冲去。 江雪一个转身执剑跟崔文过下几招,江雪喊道说:“崔大人!” 崔文一听这声音似乎是江驸马,他立即停手说道:“江驸马,你怎会在此,深更半夜是要去何处?” 江雪自知已是将死之人也没有必要向崔文隐瞒。 她收回了紫电剑于是说道:“崔大人。江雪就实话实说了。我自知已深中剧毒不想连累公主,所以趁着夜色离开。” 崔文摇头说道:“公主最在意的人就是你啊。你若离开了,公主一个人,她怎么办?” 江雪抱拳说道:“公主还需要在朝中稳固势力,以后就拜托崔大人照拂了。江雪在九泉之下便也能安心了。” 崔文点头说道:“江驸马你且放心,崔文定会助公主一臂之力。” 江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多谢崔大人!” 她们曾经在崔文眼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如今他就要眼看着江雪一人独赴黄泉留公主一人。 “江驸马……你的毒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解了?”崔文继续问道说。 宋绮罗已经寻遍整个云川国,没有一位名医能解她的毒。 束手无策的宋绮罗只能让陈太医开些制止她毒性蔓延的药,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江雪摇头说道:“我再待下去只会让她更加难过,长痛不如短痛……” 众人皆知江雪中的是西凉女国的剧毒焚寂,扁鹊再世都无法解她的毒。 崔文说不上什么滋味,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完成江雪最后的心愿吧。 崔文对守卫挥挥手道:“放行!” 两名守卫上前说道:“崔大人不可啊,这样私自放行会坏了规矩的!” “出了什么岔子,我崔文一人承担!”崔文催促着让他们放行。 “既然有崔大人保证,你就过去吧。”守卫不耐烦的说道。 两位守卫收回了枪矛这才放江雪踏出城门。 崔文看着江雪远去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 命运捉弄人罢,有情人终究不能在一起…… 江雪迎面淋着雨出了城门,她走过的每一步路如履薄冰。 她又走到那片熟悉的竹林了,那是她们初遇的地方。 仿佛初遇的场景还在昨天…… 她一袭白衣翩然而落至那辆马车前,救下车里的她。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她想到她们躲在猎户家里。 她自称是她的夫君,她又涂了黑炭替她打扮了一番这才躲过黑骑军的搜查…… 过去重重的回忆翻江倒海袭击而来,何等诛心。 雨渐渐落大了,江雪眸中的眼泪夺瞬间眶而出。 她抹着眼眶,她也不知道她擦的到底是雨还是泪。 “江雪,你竟然还有闲心出城,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秦明带领着自己手下的一批杀手亲自赶来射杀江雪说道。 秦明身边的侍奉他的两名手下给他撑着油纸伞,他则是怒蹬着江雪。 他们手中都捏着弓弩蹲下,众杀手团团包围住江雪。 江雪上次给宋绮罗传递的情报不假,她的暗卫已从上官府的后山密道中找到上官明朗这些年走私的脏款跟账本。 宋绮罗手上的这些证据都上报给了武康帝。 武康帝一声令下废了上官明朗,并且处以他们一家人流放下调的圣旨。 上官明朗其子上官浩在纨绔学院犯下的欺凌之罪,根据云川条律:废其十指。 上官浩成了废人,上官一家流放到苦寒的边境之地。 秦明又失去了一个左膀右臂,他怎能不气? 今夜倒是巧了,他在公主府安插的眼线来报江雪出了城,这不是天赐他杀她的机会? 他现在杀了江雪的心都有! “我江雪的命还轮不到你秦明来左右。”江雪拔剑向包围他的众杀手说道。 秦明的消息为何如此之快?难道有人看见她从公主府出来,通风报信? 江雪还在揣摩是谁在给秦明传递消息? “你们还愣着还干什么?谁杀了江雪,本丞相赏官赐黄金!”秦明怒目圆睁道。 无数的飞箭朝着江雪射去,江雪执剑挡下了箭矢,箭矢散落了一地。 她飞身向前使了十招,数支箭被她斩断在剑下。 江雪手起剑落间,已然迅速的割断了几名弓箭手的喉咙。 众弓箭手连连后退紧张道:“丞相,我们不是她的对手啊!” “唰唰唰……”雨势越下越大,弓箭手的血溅满了竹林一地。 弓箭手一半的人尽数被江雪割喉倒地而亡。 “废物!你们连中毒的她都杀不过!”秦明咬牙切齿的说道。 剩余的弓箭手逐渐败退下来,往后退去。 秦明随即又派了一批精英死士队道:“第二队上!本丞相今天就不信你能活着出这片竹林!” 第118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 秦明手下这批训练有素的杀手, 奋勇而上向江雪杀去,他们像黑夜中的孤鹰袭击江雪而来。 江雪的快剑抵挡住几名杀手,轻松利落的把他们刺伤在地。 刚开始的众杀手面面相觑看着对方, 他们争相上前围攻江雪,几十个回合下来,江雪渐渐力不从心。 竹中背水一战让江雪倍感吃力,她咬牙执剑向杀手冲去。 箭步如流星,步法如灵蛇轻逸。 雨花剑法伴随着毛毛细雨跟竹叶颤动, 她运起雄厚的内力使起雨花第二十三式:潇湘夜雨。 潇湘夜雨的剑招一出,竹叶围簇成半圆轰然向众杀手闪去。 刀光剑影间, 她已生杀了数十名杀手却逐渐感觉到内力的缺失, 使不上劲来。 她捏剑喘着气看着眼前还有剩下的最后几名杀手。 “一起上!她快要不行了!”这名杀手惊声喊道说。 江雪看着几名杀手朝着她围攻而来, 江雪的胳膊、腿上、手臂都被一一划伤。 道道凌厉的剑伤刺穿了她整个身体, 鲜血从她身体各个部位血流不止。 一:是因为寡不敌众。 二:是因为江雪的焚寂之毒已然发作。 焚寂之毒的大忌就是强行运用过多的内力,只会加剧此剧毒的发作。 江雪拖着这具残缺的身躯已然战斗到最后一秒, 她失去意识前还想着她。 她仰天长望倒在血泊之中。 江雪闭眼前看着晴空万里的上空,似乎又出现了宋绮罗的身影。 她在情绪失控中已经出现了幻觉, 她仿佛又看到了她…… 宋绮罗在向她招手, 唤她过来。 江雪舒展开来手抚上她的脸说道:“来世,再见。” 她虚弱的身体已支撑不住, 骤然倒下。 几名杀手正洋洋得意的看着即将血流而尽死亡的江雪,他们正要转身向秦明报告。 “秦明手下的几个杂碎,胆敢伤我徒儿!”乔竹冷冽的声音从竹间传来。 她说话间, 一柄长剑绕至他们面前像是有灵气般倾刻斩断了他们的手臂。 手臂在空中盘旋飞舞,旋转, 跌落。 他们被斩手臂于乔竹的剑下,顿时整个场面变得腥风血雨, 血肉模糊。 竹林空中传来众杀手的惨叫声。 他们的截杀行动已然全军覆没。 乔竹飞身上前扶过她心疼的说道:“徒儿,为师这就带你回西凉救治!” 江雪已经失去知觉,乔竹点了她的穴道止住了内力气息的乱窜。 前些日子她已经撤下了对江雪的赏金追捕令,她决定要亲自带她回西凉女国。 自上次江雪为救妻擅闯天机晓阁,天机晓阁的门徒被她杀的所剩无几。 乔竹这段时间让天机晓阁的弟子们休养生息,众弟子又重新组建了新的门徒。 他们不理解的是阁主为何如此在意这个人,她可是差点把他们天机晓阁血洗屠门的人! “阁主,真要救她?她杀了我们那么多弟子啊!”一名天机阁弟子不解的说道。 “救她自然有本阁主的道理!”乔竹脱口而出说道。 众弟子虽是不理解乔竹的做法,但是他们作为属下只能对阁主言听计从。 乔竹给江雪服下了几粒暂时能缓解她伤势的丹药,她又让阁中几名弟子拿来水囊,这才缓缓的让她服下。 “阁竹,秦明那老儿跑的比兔子还快。”天机阁弟子上前汇报道。 乔竹一声令下说道:“抓!今日必须抓到他!伤我徒儿者,碎尸万段!” “众天机阁弟子听命,捉拿秦明!”天机阁大弟子号令其余门徒道。 她跟秦明本就是敌对国的人,她可是向来对外人都是心狠手辣。 秦明惊恐的连忙叫他身边的几个随从杀手跟着他逃跑。 他们顺着竹林小道准备跑路,前面的人在探路,秦明在后面拽着他们的衣袖跑着。 “秦丞相这是往哪里走?我们阁主可没想放你活着回去。”天机晓阁弟子拔剑拦住了他的去路说道。 “你们竟敢在云川杀我这个丞相,不怕朝廷的追捕!”秦明瑟瑟发抖的说道。 天机晓阁几名弟子生擒了他旁边的几名杀手说道:“阁主说了,你的命用来喂三殿下的血鸦比较好。” 普天之下只有乔雪颖饲养血鸦,据说这血鸦还被乔雪颖训练成了一支血鸦军队。 它们的主体意识已经可以嫁接在人的身上,由人来操控血鸦击杀目标。 三殿下的血鸦,他们说的是西凉三殿下乔雪颖? “三殿下!不可能!她答应过我跟我合作的!”秦明连连退了几步说道。 “三殿下可从未想跟你合作,愚蠢。”天机阁弟子大笑,他们一脚把秦明踹倒在地。 秦明这老家伙一路上就叽叽哇哇的叫,他们嫌太吵,干脆把他打晕装进了麻袋里。 天机阁几名弟子手脚利落就把秦明绑了回去。 众弟子带回秦明到天机晓阁,乔竹已经扶着江雪进了暗阁里给她疗伤。 她身上的外伤都被乔竹清理过了,伤口上涂抹好了止血的药膏被白色的布条缠绕着。 乔竹使起掌中内力注入江雪的体内。 她现在要做的是从阎王爷手里把她的命夺回来。 “阁主,秦明该如何处置?”天机晓阁大弟子上前汇报说道。 乔竹紧皱着眉头在给江雪输入着内力道:“本阁下想了想,你们放他回秦府。” “这……这?阁主不杀他了?”阁中大弟子疑问的说道。 “杀了他多便宜他?让他跟宋绮罗自相残杀不是更加有趣?”乔竹嘴角上翘的说道。 云川国长乐公主跟秦明本就是对立面,现在只要用江雪的死引起他们的内斗就好了。 等宋绮罗的手下查到是秦明派的人杀江雪,她定然把所有矛头都指向秦明。 秦明百口莫辩,场景定然是有趣的很。 乔竹这招借刀杀秦明倒是用的甚妙。 大弟子抱拳说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等等,传令下去。告诉任何人都不要打扰本阁主,就说我在闭关。”乔竹闭上眸子说道。 大弟子沉闷的低下头关上了暗阁的门,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 乔竹一心救徒弟,全然不顾自身的安危。 江雪额上的细汗直冒,乔竹说道:“徒儿,你要撑住!” 乔竹的内力修炼的阴柔,而江雪修的是纯阳内功。 两种内力在她的体内窜动,江雪只感觉到胸腔有一股火流要夺体而出。 她招架不住乔竹的内力,喉咙间感到腥涩,猛的一口血喷涌而出。 江雪随后昏迷了过去,乔竹替她把了把脉搏。 脉向微弱,心脉受损,毒已深入。 乔竹现在只能用内力跟上等的丹药替她续命,可这始终不是解决的办法。 乔竹缓缓说道:“看来你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拖了,为师明日便启程带你回西凉。” 乔竹知道如果让宋绮罗知道江雪还没有死的消息,她定然不会放弃对她的追求。 为了让宋绮罗死心,于是乔竹找了一个跟江雪身高、年龄、样貌大致相仿的女子让她死在竹林之中。 她找了一身江雪穿的衣衫让那名即将赴死的女子穿上,如此一来,便天衣无缝了。 “你能够为了西凉女国大计赴死,便是大义。”乔竹上下扫视了一番面前的这名女子。 她跪在乔竹面前说道:“属下贱命一条不足为道,只求大殿下能让属下的家人安享晚年。” 这名女子是西凉女国的人,她随着二殿下征战多年。 此次被调遣而来执行任务,她是潜伏在云川国的细作之一。 乔竹之所以看中她,因为她长的有几分神似江雪。 “你且放心的去吧,本殿下自是会让你的家人后半生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乔竹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随后这名西凉女国的细作当场在乔竹面前自刎而亡。 以假乱真,让她替江雪而死。 瞒天过海让云川的所有人都觉得江雪死了。 “你们在她的脸上多划几刀,让宋绮罗的人分辨不出容貌来。”乔竹点头的说道。 乔竹这一招使的巧妙,她专门让人替江雪假死在林中,再把一切都推到秦明的身上。 大弟子继续说道:“阁主,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今夜子时便可以乘着商船出发。” 乔竹挥手道:“此次本殿下秘密回西凉的事,切莫向外人声张。” “阁主放心,商船是我们包下来的,上面全是自己人。”大弟子应声说道。 云川的经商船只都无人管辖,只要有通关文牒跟银子的打点便能轻轻松松走水路。 船舶使上官明朗一家子被贬调去了外地,职位空缺,群臣乱成一锅粥。 云川武康帝渐不得人心,部分臣子纷纷存有谋反之心。 自江雪离去后,宋绮罗心郁气结。 她整日把自己困在长乐公主府中。 她跟她有太多美好的回忆禁锢在公主府离,她是她的最舍不得。 “公主,驸马的生辰到了。她在后院种的栀子花开了……”风晚长叹一口气看着憔悴的宋绮罗说道。 宋绮罗坐在梳妆台前缓缓拿起那根江雪送她的梅花簪戴到头上道:“花开了,她也不会回来了……” “公主……您节哀吧!驸马在九泉之下也希望您过得好。”风晚劝慰她说道。 江雪走了,她还托付给颜婉清带了一封信给她。 她每当读起那封信,都是泪如雨下。 宋绮罗喃喃自语道:“如果不是还未帮助语琴姐姐除掉太子,绮罗大概也随着夫君去了吧……” 世上再无江雪,无人再爱她宋绮罗。 第119章 倘若南风知她意 宋绮罗拿过梳妆台上的锦盒, 锦盒里放的正是江雪给她写的信。 她想起她了,江雪。 现在她能回忆她的,只有这一封信了。 江雪最后留给她的信, 是宋绮罗最珍贵的东西。 她摊开信又重复的看了一遍,上面写着: 绮罗,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去往另一个世界了。 为夫能够跟你相遇相知相识的这段美好时光,是我这辈子以来最开心的事。 我离开以后,希望你能肩负起守护云川国的责任。 你守护云川, 我守护你。 人终有一死,能为救你而死, 为夫很高兴。 对不起, 我对你的这份守护还是到尽头了。 我没有做到对你的承诺。 若还有来世, 我们相约, 我还会找到你。 我们还在一起,我们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吧! …… 江雪当时是以怎样的心情写下这等绝笔遗书? 她身中焚寂之毒拖着孱弱的身体, 临终前的夜晚写下了这封遗书…… 她是偷偷趁着宋绮罗睡着,背着她写的。 她害怕她看见, 她躲到公主府的书房悄悄写的。 江雪临死前还不忘记把她这些年所有的积蓄都存在天字钱庄告诉宋绮罗…… 她说她死后没有什么好带走的, 她死了就把她烧成灰放罐子里吧。 她喜欢湖,她让宋绮罗就把她埋在静海湖。 江雪把死后事都交代在信中了, 她什么都想到了。 先走的那个人总比留下来的那个人轻松的多…… “夫君,你是不是早有预谋会离开我的这一天了,为什么留下的人是我啊!”宋绮罗眸中夹杂着泪花说道。 一滴滴滚烫的清泪滑落至信上, 宋绮罗害怕自己的泪浸湿了信,她又立刻用手去擦。 她怕她的泪沾在信纸上, 她就再也看不清这封信的内容。 “公主,你别这样了, 哎……今日是驸马的生辰,您不是说好去她的坟前上香吗?”风晚瞅见自家的主子如此难受,她转移话题的说道。 宋绮罗这才回过神来收好了那封信说道:“对,我不能让夫君看见我哭……” 江雪最怕她哭了,最不忍心了。 宋绮罗在外人那份坚强都是伪装的,她在江雪面前输的一塌涂地。 六月初一是江雪的生辰。 江雪说她自己出生在炎炎夏日,当年王婆子在溪源村就是那天捡到她的。 江雪暗自作了决定就把那天当作了自己的生辰,每年六月初一就是她的生辰。 她在溪源村也没什么朋友,生辰这种事情她也从未上心。 她后来上了长白山学艺,更是专注在武学造诣上。 生辰对于她来说如同摆设。 江雪直到跟宋绮罗在一起后,开始慢慢接触到爱这个字了,她也开始关注这些往日不在意的日子了。 江雪的出现也给宋绮罗带来了不一样的感觉,她内心的那份冰冷也逐渐开始破冰。 她们同为女子,惺惺相惜的相处自是能感受到。 她提前给她准备好了生辰礼物,她还带她游湖泛舟,她做的一切,只想她开心…… 江雪跟她发生的那些事,她一刻都未曾忘记过…… 她彻底败了,败给江雪这个偷走她心的偷心贼。 从前,她是高高在上藐视一切的长乐公主。 如今,她竟然也变成了会为爱情折腰的宋绮罗。 宋绮罗一身白色素衫出了门,她带着手下的一批暗卫便前往那片竹林给江雪上香烧纸。 她带了江雪平日最爱吃的糕点还有她喜欢喝的桂花酿。 云川城外的竹林是她们缘起的地方,却也是江雪丧命的地方。 宋绮罗想起江雪惨死的那天,她整个人觉得世界都暗淡了。 她找到她尸身的时候,她的脸已经面容俱毁,她的紫电剑却还在地上…… “公主,驸马周围都是杀手,探子来报是秦明派人追杀的。”暗卫魏征汇报说道。 宋绮罗咬着牙说道:“害我夫君者,本宫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公主,节哀。”暗卫魏征摇摇头说道。 魏征突然明白宋绮罗为何这么爱她了,江雪或许真的值得她爱。 她可以为了公主放弃自己的生命,这一点难能可贵。 江雪死的这一刻,魏征有点释然对她之前的成见了。 宋绮罗带着沉重的心情在她的尸身面前怅然落泪道:“夫君,你丢下绮罗一个人走了,你真的好狠的心!” 她就把她葬在林中的静海湖前。 静海湖的风光甚好,依山傍水。 清澈的水面上泛起波光粼粼,岸边的竹影倒影其中,如梦似幻。 夫君,一定会喜欢这里吧。 她生前最爱湖光山色,吹箫舞剑。 矮矮的土堆前伫立着一块墓碑,上面写着:吾夫江雪之墓。 宋绮罗提着锦盒取出里面的绿豆糕、蝴蝶酥逐一的摆在她的墓前。 她让魏征点上两根白烛,自己又掀开了红布酒坛子。 宋绮罗抱着酒坛在她的墓碑前洒了一地道:“夫君,生前最爱饮的桂花酿,绮罗给你带来了……” 忆起去年的某日某天。 江雪在自家的后院里埋下了几坛桂花酿,她说等到十年之后再开启来饮…… 她说,岁月静好流光飞逝。 她们的心始终在一起。 远处传来一个熟悉温婉的声音道:“公主也来祭拜江雪了啊,巧了。” 来者正是一身红衣飘飘的颜婉清,颜婉清手上提了一份黄皮纸包裹着的烤鸭。 她知道江雪生前最爱吃云川李记的烤鸭了,颜婉清想着今日是她的生辰便买上了一只。 颜婉清如今接受了情报组织,她的情报组织汇报的上级从江雪变成了宋绮罗。 她跟江雪的交情算的上是挚友了吧。 “婉清,多谢你还记得起夫君。”宋绮罗开口说道。 颜婉清浅笑说道:“如果当初不是江雪告诉我霹雳堂的内奸,我现在还被长老会那帮人蒙在鼓里吧。” 颜婉清被霹雳堂众人排挤,逐出堂的情形现在还历历在目。 她无路可走的时候是江雪让她进了情报组织,这才让她有了个安身立命之地。 她颜婉清能在南笙梦有一席之地少不了江雪的栽培。 “朝廷最近可有官员出入南笙梦?情况如何?”宋绮罗问道说。 颜婉清颔首道:“工部尚书跟秦明倒是经常私下见面约到南笙梦,秦明像是在预谋什么诡计。” 宋绮罗思前想后道:“秦明谋反之心昭然若是,看来除他的时机也快到了。” “我继续探查秦明的动向,有任何消息便向济世堂传达。”颜婉清轻声说道。 “好。这次就拜托婉清你在暗中协助了。”宋绮罗欣慰的感慨说道。 颜婉清摆手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云川若是不除去奸臣,国家危难会处身于水火之中。” 颜婉清身为江湖儿女心中的大义自是尚村,她是懂的唇寒齿亡的道理。 今日若她不助长乐公主除奸臣,来日国家便会丧身于奸臣手中。 两人正聊着,静海湖林中又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辆宫撵停在了静海湖前,宫撵上缓缓走下来一名女子。 她身着淡蓝色的宫衣,腰间束着白色的织金缎带,头上挽了一个流月髻。 她薄唇骤然压了压轻声道:“俩位妹妹倒是比语琴先到一步拜祭江驸马。” 陈语琴让自己的贴身婢女取了些她自己做的点心,她上前放到江雪的墓碑前。 陈语琴这样的女子通情理知人事。 她自从知道江雪是女子身份以后更加坚定的选择跟宋绮罗站在同一战线。 三名女子在这个乱世同仇敌忾做着同样一件事情就是:除奸臣杀太子。 她们联手维护云川国,守护这个国家的安宁,应该也是江雪最想看到的。 “语琴姐姐想要除太子的事,绮罗一天都没有忘记。前些日子错过了大赦天下杀他的好机会,抱歉。”宋绮罗语中颇有歉意的说道。 前段时间,宋绮罗忙着操办江雪的丧事错过了大赦之日。 她们原本的计划是要在大赦天下之前给太子下套让他死在宫中。 陈语琴作为太子妃定是要殉葬,她们想趁乱把陈语琴救出去。 陈语琴只要在宫中的死去的名义一传出,宫中就再无太子妃这个人了。 她便可以出宫以后过上另一种不一样的生活。 这个计划原本是江雪的主意,现在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看来是行不通了。 事情偏偏就是不得人心,事与愿违。 “绮罗妹妹,语琴从未怪过你。语琴之前跟你讲起的计划,绮罗妹妹觉得可还行的通?”陈语琴上前点了炷香在墓碑前说道。 “语琴姐姐,非要那么做?万不得已,不可。牺牲太大了……”宋绮罗摇头说道。 陈语琴语重心长的说道:“绮罗妹妹,不必劝我了。我心意已决。” 宋绮罗眼神失焦了几秒道:“语琴姐姐若真要如此……行计划之时,知会绮罗一声吧。” 陈语琴笑的凄绝道:“好,语琴这几日就打算准备了。” 她们三人随后依依作别。 宋绮罗在回府的马车上掀开车帘间,外面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 她随手接过凌落飞入手心的雪花,一股冷冽之感顿时涌上心。 六月飞雪,实乃罕见。 云川国看来是要遭遇血光之灾了。 第120章 前尘往事皆成空 西凉女国, 广阳殿。 广阳殿内室的床榻之中躺着一名脸色苍白的女子,她紧闭着嘴唇,额上浸着层层密汗。 “大殿下, 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将她的记忆封存,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云川国的事了。”一名穿着黑袍的女子说道。 “年轻一辈的巫师果真有几分能耐,事成之后,本殿下自会推荐你上任继承巫师统领之职。”乔竹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江雪被乔竹带回了西凉女国,西凉女国的巫师芙巧正是最为擅长用于枯木逢春的秘术。 芙巧先是用以毒攻毒的法子, 她把数万只毒虫抹成粉末炼制奇药,随后注入江雪的血脉之中。 它们跟焚寂之毒相冲, 活生生的把焚寂毒虫给逼了出来。 那只毒虫被逼出来的时候是一条黑色的长蜈蚣, 它顺着江雪的手臂一直倒流到了她的脖颈之处。 芙巧在江雪的脖颈上割了一道小口。 那只黑虫迫不及待的翻涌而跃出, 她捏着一根细针从江雪的动脉处把那只虫勾了出来。 芙巧施展巫术取虫的这一过程非常残忍。 乔竹看着江雪受着如千刀万剐般的刑法一样, 她手里攥着床褥都被她抓破。 枯木逢春的秘术要连续施展两个月,仅靠芙巧一人之力也不行, 于是芙巧召集了南月族数名精英女弟子。 芙巧教授这些精英女弟子施此秘术,有人如果耗尽内力便换下一个人。 直到两个月后的今天, 江雪才得已脱离了生命危险。 黑袍女子嘴角上翘说道:“您让我们去探查江雪的身世也已经有了眉目, 需要芙巧把这段记忆摄入她的脑海中吗?” 乔竹侧耳倾听道:“芙巧巫师你且说来,本殿下甚是感兴趣。” 急于立足在南月族地位的芙巧自是对乔竹交给她的事尽心尽力, 甚至连江雪的身世都被她查到了。 芙巧娓娓道来江雪正是当年江北念大将军的孤女。 江北念一家都是烈士勇将,她在数年前被女帝派到凉州跟云川国有一场大战。 那场战役名叫“凉城之战”,死伤人数近几万大军, 民不聊生。 据说江北念带领亲兵身赴前线作战,她的夫人产下一女婴后也上了战场。 那名女婴便是还未足月的江雪, 江雪被母亲放至在凉州河的上游,顺着下游就是溪源村。 江雪的母亲为了保护国家, 舍身取义把她丢在了凉州河。 江雪侥幸命大被溪源村的王婆子捡到,这一待就是数十几年之久。 江北念夫妻两人都是西凉女国的猛将,杀的云川的军队片甲不留。 云川凉城险些失守,武康帝亲自出征大军才灭剿了江北念带领的军队。 一朝枯骨万成灰,厮杀战场几人回? 江家军上下无人生还,全都死在了战场上。 乔竹摇头道:“没想到我的徒儿还是名将之后,她的身上流淌着我们西凉女国人的血。” 芙巧点头说道:“属下也是找了不少关系才打听到她的身世,我寻找当了当年在凉州潜伏的宫中老人,这才有了线索。” 凉州一战过后,西凉女国派出去的细作都遣返回了西凉女国宫中。 其中有一名生还的细作向女帝请命便留在宫中当职掌事姑姑。 这名掌事姑姑跟南月族人向来交好。 芙巧也是偶然听起宫中老人谈起过当年战役江家留下过一名女婴。 同样都姓江,难道江雪跟江家有渊源? 芙巧带着这个疑问,她这才找到了这名前朝老人打探到了这件事情。 “芙巧,你不亏是本殿下看重的人,做的很好。”乔竹称赞点头说道。 芙巧嫣然一笑说道:“芙巧承蒙大殿下看重,待大殿下日后平步青云登上龙座之位,莫要忘记提携属下。” “这是自然,本殿下向来言出必行,不会亏待你的。”乔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不过,江雪若是知道了自己的杀母仇人正是她所爱公主的父亲会如何? 昔日的爱人变成敌人,有趣。 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乔竹狂笑的说道:“芙巧巫师,本殿下命令你立刻给她注入这段记忆,越深刻越好!” 芙巧抱拳说道:“属下这就施法唤醒她!” 南月族有一法术名曰摄魂之法,她们通过法术给被施法之人传递一些记忆。 摄魂之法有三部曲:封魂,启魂,乱魂。 封魂便是可以把被施法之人的记忆封存,启魂则是把尘封的记忆唤起,乱魂则是注入一些不属于被施法之人的记忆。 芙巧手中握有一根木系法杖,她口中念着术语对着江雪念着:“魂召即来,忆之摄入。江雪快回到你的身体吧,唤醒你的记忆吧!” 芙巧巫师向天启灵对着江雪施法,法杖对指苍天九冥之上,天空一道闪电划过,惊雷乍破! “砰砰砰……”剧雷之声响彻上空。 江雪还处于昏睡之中,她梦见她在一处沼泽之处深陷。 她如何用力都出不来沼泽,江雪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团白色的光。 光的那边似乎站着一个人影,她看不清楚那个人的样子。 江雪伸手道:“你能帮我一把吗?” 光那边的人影正要开口却被一道惊雷生硬的劈开,劈的四分五裂。 那道人影从画面中消失了,江雪脚下一滑,她再度陷进了沼泽深处…… “徒儿,徒儿。你快醒醒!”乔竹在一旁推着她说道。 江雪在朦朦胧胧间仿佛听到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她的手指头动了动,唇间微张道:“水,水。” 乔竹从圆桌上倒了些水在茶杯里,她扶起她递水至她的唇间,她感觉有水涌进喉头,猛然的喝了几口。 江雪缓缓的睁开眼来看着眼前的人是她许久未见的师傅于是说道:“师傅,你这些年去哪里了?让徒儿好找啊!” 江雪已经全然忘记在云川发生的一切,她的记忆倒退到了云川之前。 她还是那个行侠仗义一身正气浩然的江雪。 江雪看来不记得之前她们发生过冲突了,她又回到了当初在长白山那个她了。 乔竹整理好自己慌乱的情绪,立刻想好了说辞跟江雪道来缘由。 “徒儿,这些年为师都在忙于西凉的政事忽视你了,为师不是个好师傅……”乔竹语气缓和的说道。 江雪摇头说道:“师傅既然有苦衷,江雪又岂会怪你?但是你不辞而别就走了……我在长白山待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你,我就下山来找你了。” 乔竹释然的笑道说:“徒儿以后就能每天待在为师身边了,你就在宫中跟为师作伴吧。” 江雪疑问的说道:“师傅,宫中?你在宫中是担任何职位?”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确实身处在一座宫殿之中。 广阳殿外守着几名宫女,殿中还有一位穿着黑袍的女子。 乔竹身后的芙巧上前插了一句话道:“江雪。你的师傅是我们西凉的大殿下,西凉女国未来的女皇!你能当她的徒弟是你几辈子都休不来的福气啊!” 师傅突然变成了西凉大殿下。 江雪震撼不已的说道:“师傅成了大殿下,日后江雪是不是不能轻易见到了。” 乔竹摇头说道:“你是为师唯一的徒儿,任何时候都没人能阻拦你见我。” 因为她对她不仅仅是只有师徒之情,她的感情已经超越师徒,她想做她的爱人。 这份爱她现在还无法言语,无法说出口。 她还需要上奏到西凉女皇,她的母皇那里,她要办一场全天下最盛大的婚礼。 乔竹有心,江雪却无意。 她对乔竹向来只有师徒之情,仅此而已。 乔竹骗江雪说她是跟江湖唐门派众人缠斗,险些丧命。 唐门一派最擅长用毒跟暗器,暗器淬了剧毒,江雪这才中了焚寂。 她的及时赶到才救了她一命。 江雪跟师傅朝夕相处十年,她自然是相信她说的话。 之前呢?之前到底为什么她跟唐门的人打斗起来了?总得要有个原因吧。 到底是为什么? 她觉得现在的心空空的,好像缺失了什么…… 江雪越去想头就越痛。 她捂着头,感觉头像是要炸裂开来。 “徒儿,短时间内你切莫动内力了。你身负重伤还需要调理身体。”乔竹担忧的扶起她说道。 江雪扫视了殿中一圈,她四处寻找自己的配剑说道:“师傅,我随身带着的那把紫电剑你有见着吗?” 乔竹想来应该是遗落在了云川国竹林外。 她掩饰的说道:“徒儿,师傅找到你的时候,剑就不在了。为师再重新帮你寻一把上古名剑。” 江雪点点头说道:“多谢师傅了,我能身体好一点在宫中走走吗?” 乔竹吩咐了芙巧巫师说道:“芙巧,你近日若是没事就抽空陪陪江雪吧。你照顾她,本殿下也放心。” 芙巧作揖道:“大殿下请放心,属下定是照看好江雪。” 剩下的日子里,江雪的身体状况经过芙巧巫师的调理。 她感觉的体内的内力已经稳定下来,身体已经能行动自如的下床榻了。 芙巧巫师给江雪摄入的这段记忆,犹如浪潮般涌进她的脑海里。 江雪午夜梦回,她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被云川国的皇帝射杀在战场上。 母亲当年决绝凄然的抱着她道:“雪儿,娘为护国家只能让你顺流而下到溪源村,希望有人能发现你……” 娘,娘! 娘别去! 江雪再一次从血流成河的战场噩梦中醒来,急促的呼吸起伏不定。 她又不经意间想起娘惨烈的死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0-130 第121章 以死破局杀太子 乔竹此次匆忙回到西凉女国, 遭到了当今女皇乔清铃的训斥。 乔竹本就是她安插在云川国的重要眼线,如果没有乔竹在云川国做内应,她派去前线打仗的乔凉月等于失去了联络。 次日, 乔竹被宣入太和殿中。 “竹儿,你向来机智,怎么不明白现在正是两国交战的重要时刻?”乔清铃质问她说道。 乔竹埋下头说道:“儿臣为了救一个重要的人才不得不秘密回国,请母皇降罪。” 乔清铃眉头上挑问道:“到底是何人让你冒如此大的风险也要把她带回来?朕倒是要看看?” 乔竹上前说道:“她正是前朝江北念将军的独女,江雪。” “江家血脉竟还尚存一女, 朕要立刻见她!”乔清铃激动的说道。 江北念跟乔清铃自小便是玩伴,那个时候乔清铃还是西凉女国的三殿下。 她没有上位称女帝之前跟这些好友打成一片。 她们还说以后等西凉女国平定了云川国便去往繁华之都共享人间风月。 昔日的时光尚存, 故人之女, 她定要一见。 乔竹踌躇不决继续说道:“儿臣还有个不情之请, 请母皇能答应。” 乔清铃脱口而出说道:“竹儿, 但说无妨。” “儿臣倾慕于江雪,希望母皇能成全儿臣下一道圣旨赐婚。”乔竹作揖说道。 乔清铃摇头说道:“竹儿, 朕不能答应你。你的婚事早已跟朝中的国师之女定下,她才是你的最终归宿。” 乔竹身为大殿下自己的婚事自然是不能把握, 她以后要嫁的人只能是能跟她在朝中地位相当的女子。 她的婚事可谓是一场无声的政治权利牺牲品, 早就被乔清铃拿捏的死死的。 她日后是要继承女皇位置的女人,岂能被眼前的女女情长左右? 乔清铃给她规划好的人生, 乔竹无可奈何只有咬着牙走下去。 她不能做一个忤逆圣上的大殿下,她要有权利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儿臣若是反对这桩婚事呢?母皇又当如何?”乔竹话锋一转道。 乔清铃一字一顿的说道:“婚姻大事由不得你。朕命令你即刻返回云川国做凉月的内应,不得有误!” 乔竹苦笑道:“儿臣遵旨。” 乔清铃如今还在女皇位置上, 乔竹知道自己不能惹怒她,她能做的只能隐忍这一时。 待她日后继位, 她再废了国师之女也不迟。 她乔竹想要得到的人,无论用尽什么办法不惜一切都要得到。 乔竹出了太和殿, 她安插在云川国的密报暗探便向她汇报云川国近日以来的动向。 “大殿下,您在云川国交代的事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您回去指挥了。”密报暗探悄声附耳道。 乔竹环顾四周看了一眼说道:“此处不是商议政事之地,你随我到广阳殿。” 密报暗探点点头随着乔竹进了广阳殿,乔竹命宫女跟侍卫都退出了殿里,她们一前一后进了殿中议事。 “大殿下。云川国太子跟太子妃双双死去,有趣的很。谁也不会想到是他的太子妃精心谋划。”密报暗探嘴唇上翘说道。 “单凭一个太子妃能成什么事,背后肯定有她宋绮罗的功劳吧。”乔竹径直说道。 密报暗探点点头道:“您果然料事如神,我们的探子查到就是她们一手操控了太子的死。” 乔竹饶有兴致的问道说:“谅她宋绮罗还算是个狠角色,总算杀了这个草包太子。” 草包太子宋彦不日前曾经伤过她的三妹,她现在还记忆犹新。 杀了也好,草包太子只会碍手碍脚。 事情究竟是如何?要从三天前,太子妃陈语琴私自谋划了跟太子同归于尽的计划说起。 陈语琴从祭拜过江雪后回来,她就已经做好了身赴死亡的准备。 宋绮罗送她的那块免死金牌她是用不上了。 她折在手帕娟子里放入锦盒让她的贴身婢女带出宫交还给了宋绮罗。 宋绮罗收到锦盒的那一刻就明白,她的计划开始施行了。 陈语琴今日盛装打扮了一番,她踏着步子便前往了东宫。 东宫太子宋彦还是在酒池肉林寻欢作乐,他一手揽过怀中的美人亲密,一边喝着美酒。 “太子殿下,再来喝一杯。奴家伺候您更衣。”美人巧笑盼兮环上宋彦的脖子说道。 宋彦捏着酒杯倒入酒顺着美人的唇间蹭,美人接过酒杯一脸娇羞的注视着他。 “美人,再陪孤喝一个。”宋彦笑的张扬,他对准美人的唇就把口中包着的酒送入其中说道。 宋彦说着便把美人按至酒池肉林里…… 美人娇喘一声,推阻万分。 宋彦跟怀中美人尽享欢愉之事,却被小桂子的鸭嗓尖声所打断。 他上前汇报说道:“太子殿下!太子妃进来了,小桂子拦不住啊!” 宋彦推开了美人扫兴的说道:“她还来做什么?真不嫌事多!” 陈语琴破门而入径直走向酒池肉林,不免看到太子跟美人衣衫不整的画面,她也见怪不怪。 她咳嗽两声道:“你们都下去,我有事要跟太子私聊。” 宋彦挥袖道:“太子妃的话没听见?下去!都下去!” 太子现在变得越来越喜怒无常,让人无法捉摸。 自从上次马嵬坡事件以后,他这个废太子就被父皇囚禁在东宫。 宋彦自暴自弃整日跟美人作乐,外面是什么情形他早已不知晓。 小桂子跟美人通通拜跪然后出了东宫,现在只剩下他跟陈语琴。 陈语琴娇柔的扑入宋彦的怀中道:“此前都是语琴的不对,今日特来向夫君请罪。” 宋彦嘲笑的说道:“太子妃今日是转了性?孤从未见过你如此顺从过。” 陈语琴欠身行礼道:“如今朝廷动乱,妾身终究是女子还需要夫君的照拂。” 再是忠贞不屈的女子没想到在生存面前也变得如此没骨气。 宋彦之前还高看她是个将门之女,她的身上多多少少应该有几分血气,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宋彦揽过她的娇躯大笑说道:“这就对了嘛。孤上次还未尽兴,太子妃来都来了,就别走了!” 宋彦说着就要行那事,她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发泄生理需求的一个太子妃而已。 他们之间没有夫妻之情,只有权利跟政治的制衡。 她心之宁静,忍受着宋彦带给她的耻辱。 陈语琴咬唇道:“夫君莫急。语琴今夜在东宫雨林台设宴,我们夫妻二人共赏星月一番。” 宋彦笑着说道:“太子妃竟有如此风月雅兴,孤定是陪你观星赏月。” 陈语琴唇间勾起道:“语琴恭候夫君大驾了。” 一日不除去太子,她陈语琴一日不得安宁。 她就算拉着太子宋彦下地狱也要杀了他。 陈语琴已经打算在今夜动手。 她提前让贴身婢女前去宫外知会了宋绮罗,宋绮罗看到那块免死金牌下压着一张纸条写着:今夜戌时。 宋绮罗长舒了一口气道:“该来的终究要来了。” 夜里戌时一到,雨林台。 宫中高楼除去铜雀台便是东宫的雨林台。 陈语琴一身碧绿的罗烟衫,头发挽起了芙蓉髻,斜斜的飞插着一支银月钗。 淡妆点点,清新可人。 太子宋彦瞅见太子妃生的如此楚楚动人,他上前牵过她的手道:“太子妃真是出落尘世的美人,你迟到了,可是要罚酒的。” 陈语琴浅浅一笑道:“夫君多虑了,臣妾刚去让宫女打点今夜上的酒菜。” 宋彦拉扯过她的手让她坐至红木椅前,他主动的给她倒酒说道:“太子妃自罚三杯吧,孤想看你喝醉的神态。” 宋彦语言轻浮想着把陈语琴灌醉,陈语琴又岂会轻易上了他的当。 陈语琴欲语还休道:“夫君不是答应臣妾观星吗?夫君且起身登至雨林台最高处。” 她说着便拉过宋彦的手,俩人携手上了雨林台观星的台阶之上。 宋彦揽着怀中的佳人享受着风月之雅一时晃了神,陈语琴却不知何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 她把匕首塞进宋彦的手掌心之中,借他的力狠狠的扎向了自己。 胸间的位置顿时传来汩汩的血流,它像一朵摇曳的血花蔓延开来。 “陈语琴,你!孤还真以为你想通了!”宋彦惊恐的看着自己手上满手都是血。 陈语琴笑的凄美道:“太子……还真以为语琴屈身于你?做梦!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她说罢便终身一跃,眸中流下的是解脱的清泪。 她这一生活的都没有自我,嫁入东宫忍辱偷生太久…… 这一刻的陈语琴觉得快要解脱了…… 陈语琴从雨林台上跳了下去。 她死的时候,嘴角还上扬带着笑。 “陈语琴!你要死拉上孤何意!”宋彦愤恨的说道。 宋彦扔了手中的匕首欲要逃跑,雨林台下的宋绮罗已经携着一批飞骑军前来。 “太子亲手杀害自己的妃子,给本宫拿下!”宋绮罗一声令下飞骑军,他们迅速上前围住了宋彦。 宋彦指着宋绮罗说道:“你们!你们联起手来陷害孤,孤没有杀她!是她,她自己跳的!” 宋彦还在声嘶力竭的反驳,飞骑军几名将士已经把他拿下。 “人证物证俱在,太子还想抵赖?本宫现在就把你抓到金銮殿前让父皇亲自定夺!”宋绮罗心底猛揪了一下说道。 语琴姐姐做的一切是用命换来的,她必须让太子死! 第122章 十里长欢难再寻 次日, 早朝。 太子杀太子妃一案,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处遁形。 武康帝本就对太子失去了信心,早有废除之义, 只是一时找不到由头。 这下倒好,宋绮罗亲自押着太子在他面前控诉太子的罪行。 起初的太子还据理力争的狡辩道:“父皇你要相信儿臣!儿臣断然不是那杀妻之歹夫啊!” 武康帝勃然大怒道:“朕早就听说你跟太子妃不合,现在被绮罗亲自撞见,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宋彦语声轻颤道:“她们早就预谋好的,她们给儿臣下的套啊!长乐妹妹岂会如此巧合出现在东宫。” 两个女人精心为太子宋彦设计的一场死宴, 宋彦也是着了陈语琴美人计的套。 宋彦心存怨恨,早该当初他就不该听信陈语琴的谎话连篇。 宋彦现下懊恼不已也是为时晚已。 武康帝眉头紧锁问道说:“太子所言也不无可能, 绮罗你如何解释?” 宋绮罗上前启奏武康帝道:“语琴姐姐昨天下午吩咐婢女相邀绮罗进宫观星, 岂料被绮罗撞见太子正在行凶。” 陈语琴在宫中烦闷经常叨扰宋绮罗也是家常便饭, 宫中众人都知晓她们交情不浅。 宋绮罗所言不虚, 东宫的侍卫的确看到太子妃的婢女在下午出了一趟宫。 她急着前去说要去邀请长乐公主赴宴。 东宫侍卫没多想便放她出了东宫。 陈语琴邀请宋绮罗赴约的地点也是戌时。 时间,地点, 人证都能对的上。 宋绮罗目睹太子弑妃的逻辑就不是巧合了,而是撞上了。 与其说是她们算准了, 不如说是陈语琴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才能想出用死来带走太子。 武康帝怒斥宋彦道:“太子你平日荒淫东宫就罢了, 现在连自己的正妻都不放过,当真歹毒!你哪天是不是还想弑父!” 太子在东宫干的那些破事, 武康帝平常正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现在出了太子妃被弑一案,骠骑大将军那边,他必须得给一个交代。 如今国难当头, 骠骑大将军陈毅已经亲自前往边境跟西凉军作战,如果他知道这个消息恐怕影响他在前线征战。 武康帝知道他这次也保不了太子, 他能做的就是弃军保帅。 虎毒不食子,武康帝为了国家的荣誉是要放弃太子这颗废棋了。 只有用他的死才能让骠骑大将军陈毅继续在前线为他冲锋陷阵。 无话可辩的宋彦含恨的看着宋绮罗说道:“本太子终究还是输给了你宋绮罗, 孤无话可说。” 他的母妃因为上次帮助自己对付宋绮罗,现在被武康帝打入了冷宫。 宋绮罗被朝臣拥护,他孤军作战自然是斗不过宋绮罗。 宋绮罗启奏武康帝继续说道:“父皇,太子殿下既然已经承认自己的罪行累累,请父皇下旨立即处死太子,以告太子妃的在天之灵。” 站在宋绮罗这一边的部分朝臣皆开始附和她的说辞。 朝中分为三派,现在太子一派朝员凋零纵向倒戈,站票最多的就是长乐公主一派。 秦明一派的朝臣自然是站在中立方,他们不言也不语,表示不参与这次政治内斗。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宋绮罗设的套,众朝臣心知肚明,不过是太子宋彦棋差一局罢了。 中郎将崔文、霍太尉两名大臣首冲其发附和着宋绮罗跪拜到武康帝前说道:“臣等请皇上下旨处决太子,以告太子妃的在天之灵。” 两名大臣在朝中颇有威望,他们跟着跪拜武康帝,紧接着其他大臣纷纷下跪效仿。 武康帝思索片刻说道:“太子宋彦品性卑劣残害太子妃实乃天怒人怨!择日起,宋彦废除太子之位。宋彦即刻送往刑部大牢,三日后问斩!” 武康帝话音刚落,几名御林军上前就把宋彦双臂提了起来。 宋彦骤然被拎起,拖拽在地上狼狈至极。 宋彦咬牙切齿道:“你们这几个狗奴才,现在还要羞辱孤!” 御林军呵斥一声:“尔等还敢在金銮殿上造次,你已经不再是太子!” 他宋彦竟沦落到这个地步,悲凉。 宋彦眸中皆是恨意,他恨自己没有早点杀了宋绮罗! 他就这样在惨叫中被拽出了金銮殿。 宋绮罗一人独自站在听雨轩前,她似乎还能看到昔日她跟语琴姐姐对弈的画面。 她们对立的坐在案前,案边上还点着龙涎香。 “绮罗妹妹,现在该轮到你了。”陈语琴拈着手中一粒白棋道。 宋绮罗嫣然一笑拈起黑棋下在一处道:“语琴姐姐,你再不认真又要输给绮罗了。” “绮罗妹妹棋艺越发精进,是语琴技不如人。”陈语琴落下一子说道。 …… 语琴姐姐要是看到他今天进大牢的场景,也定会欣慰吧。 她终于把太子亲手送进了大牢,陈语琴在九泉之下也将得以安息。 宋绮罗现在都还无法忘记雨林台下死去的陈语琴,她是带着一种必死的决心赴死的…… 她那双眼睛就这样倒在地上直勾勾的看着她,她的嘴角溢着血。 陈语琴从出阁嫁入幽深的东宫,她没有一天为自己而活过。 直到遇到宋绮罗、江雪,她的人生仿佛有了一点点光亮。 她们是知己也是亲密无间的朋友。 她想要改变想要出宫想要跟父亲一样习武征战,可是一切都不如人愿,她还是最终选择了跟太子同归于尽的殊途。 红颜多薄命,陈语琴不过是这大宫中牺牲的沧海一粟。 乱世的悲哀,女子的无言牺牲。 唯有结束这场乱世斗争,才能换来少数人的牺牲。 此次宋彦的监斩由大理寺沈阳亲自赴刑场行刑监斩。 沈阳在大理寺勤政廉明上次又审理了江雪被冤一案,武康帝很是看好他,于是让他监斩太子。 行刑的前一天。 宋绮罗带着飞骑军前往刑部天牢,她看着宋彦像只狗一样在牢里面趴着。 宋彦哪里还是当面那个意气风发的太子,现在他无权无势,天牢里的狱卒都欺负他。 宋彦惨笑道:“宋绮罗,你也来看孤的笑话了?滚远一点!” 宋绮罗叹了口气说:“奉贤皇后看到你现在这样,恐怕要气断在冷宫了吧。” 宋彦指着她大骂道:“母妃!母妃她怎么样了!宋绮罗,你要杀就杀我,对付我母妃作甚!” 宋绮罗冷哼一声道:“奉贤皇后是父皇下旨打入冷宫的,与本宫何干?你们母子俩是罪有应得!” 宋彦一字一顿的说道:“哈哈哈哈哈……我有母妃陪着我下黄泉。那你呢,宋绮罗?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吧!江雪死了,陈语琴也死了。对了,你的亲生母妃才是最可怜啊,活活被那场大火烧死,孤都看见了看见了!” 她们都走了,她最亲的人都走了。 母妃、夫君、语琴姐姐…… 一个个都离开她了。 痛彻心扉的宋绮罗是宋彦最想看到的场景。 宋彦几经发狂的惨笑她,宋绮罗上前狠狠的道:“你别在我面前提她们,你不配!你就等着上断头台被刽子手砍头下地狱去吧!” 宋彦狂笑不止道:“真是可怜啊!你的母妃根本不是死于意外,宋绮罗,你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吧?你从小那么要强这么会算计,不知道吧!” 宋绮罗让天牢中的狱卒打开了牢门,她死死的上前扼住他的喉咙逼迫他说道:“宋彦,你说什么?我母妃不是死于意外,是谁!你快说啊!” 宋彦被宋绮罗掐的猛咳了几声道:“孤就算是死……也不会告诉你!孤……要让你永远活在愧疚跟阴霾之中!” “说啊!你说啊!”宋绮罗继续问道。 “宋绮罗,你有种现在就掐死我!”宋彦恨恨道。 宋彦说着恨了宋绮罗一眼,他说不出一个字。 不行,她不能冲动。 她不能上了宋彦的激将法。 宋绮罗倒抽一口凉气放开了宋彦。 宋彦不告诉她,她自己也会调查清楚当年母亲死去的真相。 宋绮罗随后离开了天牢,宋彦选择了咬舌自尽! 他的口腔里冒出血花,宋彦“哇哇”的吐了几口血。 宋彦没了气,倒在了天牢之中。 狱卒常例到点给宋彦送饭之时才发现他在牢中已经自杀! “不好了!犯人自杀了,立刻汇报上面!”狱卒无奈的摇摇头端着手里不香的饭菜说道。 看来这饭菜宋彦吃不上了,他们只有去喂外面的野狗了。 刑部把太子自杀一事通传到了武康帝的耳朵里,武康帝长叹一口气道:“传朕旨意,按国葬的标准安葬太子吧。” 太子这步棋算是废了,武康帝从布满的棋盘上撤下一枚豹头的棋。 云川竹林,静海湖。 宋绮罗这日又提了几壶上好酿制的桂花酿,她提着酒掀开红布把酒洒在江雪的墓碑前。 语琴姐姐的心愿已了,现在还剩下一个追杀她夫君的秦相。 秦相,她正在设定计划中。 “夫君,你再等等绮罗。待到除掉秦相,弄清楚母妃真正的死因,绮罗就来陪你了。”宋绮罗手里攥着几根细香,轻吹了火折子点燃说道。 宋绮罗一想到江雪,她会不会怪她没有早点下去陪她呢? “夫君,绮罗真的好想你。昨天夜里我又梦见你了……醒来却是空。”宋绮罗声调轻微的说道。 第123章 天选女将星现世 西凉女国这边的乔竹大殿下被乔清铃调回了云川国继续配合乔凉月的行动。 乔竹还未来得及跟江雪告别, 匆匆随着暗探乘船回了云川国。 师傅一走,江雪在西凉皇宫的日子更是无聊。 她再三请求芙巧陪她出去散散心,芙巧拗不过江雪于是答应带她去西凉女国的鬼市玩玩。 两人正走在出宫门的宫道上, 芙巧一路拿着她手里的腰牌斩关过将才出了广阳殿。 西凉女国的精兵部署防卫倒是严格,她们每半个时辰换一次岗。 首领会不间断的在白天巡逻,夜晚则是换上副首领巡逻。 芙巧开口说道:“今夜刚好是鬼市开门的日子,芙巧就带着你去鬼市瞧瞧吧。” 西凉女国的鬼市是商人跟江湖人通商的地方,不少江湖人窜进鬼市都是为了淘上西凉的宝物。 西凉盛产各种毒药跟解药还有一些补血的丹药, 这些人都是江湖人行走江湖必不可少的消耗用品。 鬼市甚至还有一些民间见不到的稀奇玩意,部分西凉商人通过水路经商从云川国也淘来了不少宝贝。 不过现在两国交战通货经缺, 云川国剩下的宝贝已经被在西凉闯荡的江湖人买的只剩下少量。 他们用低价购入在鬼市高价卖出, 这样算下来能赚不少的中间差价。 “芙巧巫师, 鬼市是什么地方都淘到?我现下正缺一把好剑上手。”江雪走在芙巧的身后说道。 “好剑, 芙巧可不敢打包票。武学秘籍没准能淘上几本。”芙巧嘴角上扬道。 江雪现在的确需要几本调解内息的心法,如果再能淘上自己心仪的剑法就更好了。 俩人从西凉皇宫出来, 江雪看见城中经商的摊主都争相吆喝着,再前面还有玩着杂耍的马戏班。 江雪小跑上前去看热闹道:“芙巧巫师, 你快跟上来, 看看杂耍!” 芙巧摇头说道她:“童心未泯,幼稚。” 马戏班的几名女子脚下都踩着火圈传到另一个同伴脚下, 她们的同伴都相互配合着保持平衡。 “厉害!真厉害!”江雪拍了拍手掌夸道。 马戏班众女子表演完毕,其中走出一名领班的女子,她的手上托着一个托盘。 “江湖人卖艺不容易, 大家赏脸赏几个铜板吧!”她拿着托盘向周围观看杂耍的人喊道。 她走到江雪她们这里下意识的礼貌微笑点头,江雪还想着掏点银子给她, 一摸自己身上空空如也。 她尴尬的说道:“不好意思啊,出门忘记带钱袋了。” 江雪给芙巧使了个眼色, 示意她快帮帮她。 芙巧在一边“噗嗤”笑她,她从腰间取出几两银子递到托盘上说道:“喏,给你们的。表演的不错。” 马戏班这名女子哈腰点头道:“谢谢打赏!” 江雪赶紧拉着芙巧快走说道:“芙巧,我身上的钱袋你们见着没?我明明记得我有钱的啊!” 奇了怪了,她的几十两银子不翼而飞了。 芙巧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大殿下告诫过她不能在她面前提起记忆的事情。 芙巧想了个幌子说道:“你在跟唐门打斗的时候,银子估计是被唐门那伙人顺便截走了。银子的事你不用担心,就当我借你的。” 提起跟唐门打斗的缘故,江雪越想就是越想不起来,她干脆把这件事情放在一边。 江雪点头说道:“芙巧巫师好人啊,待我以后凑足了银子再还给你。” 江雪对唐门一事没有再追问下去,芙巧松了口气,总算把江雪给糊弄过去了。 不是银子的问题,是万万不能让江雪想起过去的事情。 封魂之术有一个弊端,那就是如果遇到刺激的场景或者人再现,被施术者就会慢慢想起…… 俩人说话间,芙巧带着江雪出了城。 鬼市不藏于城中,而是隐藏在城外密林之处的地下暗河。 地下河的河道干涸,河中的水早就被抽干了去。 河道上还有鱼的枯骨零零碎碎的散落着,江雪一个不甚踩到了,发出了“咔嚓”一声。 刺耳的声音传来,她赶紧松开脚看向下喊道:“吓我一跳!” “鬼市的入口就在前面,随我来。”芙巧加快了脚步说道。 她们顺着河道再进去就是鬼市,江雪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她抱紧了双臂说道:“鬼市的入口还真是稀奇。” 芙巧解释的说道:“鬼市修建的隐秘,且在夜里才开放。” 鬼市的规矩是要子时之后再开启。 夜幕已悄然降临,黑夜像一张巨大的墨布笼罩在上空。 她们身处地下河,已看不见外面的天日。 芙巧算算出宫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鬼市入口有两名戴着牛头的面具人守着,他们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番:“请两位出具鬼市通行证。” 江雪轻声说道:“鬼市还要通行证,你怎么没给我说。” 芙巧面不改色的从腰间扯下了一块明晃晃的牌子道:“我是南月巫师带个朋友前来,用不上通行证吧?” 牛头面具人立刻跪下说道:“原来是尊贵的南月族玉风使者,小的眼拙。” 芙巧点头说道:“算你们识趣。” 南月族的国师就是鬼市的主导人物,整个鬼市都是她成立办的。 一:便利通商流通所用。 二:国师会从中谋取利益。 她们南月族这些年屹立不倒自然少不了鬼市这块的经营。 南月族需要人力、精力、还要花费时间在研习开发咒法上,族中的各项开支流水都少不了财力的消耗。 她是南月族的玉风使者,看来芙巧果然来头不小。 她在南月族的地位应该算的上是长老的位置? 两名牛头面具人让开了路,江雪随着芙巧才真正进入了鬼市。 鬼市的商贩子们都早早支好了摊子,他们把琳琅满目的货物都摆了出来。 江雪走至一处女商贩的摊位,摊位上摆满了女子用的各种款式的首饰、簪子,还有搭配的胭脂水粉。 “客官来看看吧,送给自家的娘子最好了。这些可都是从云川进来的紧俏货。”女商贩敞开着喉咙介绍着。 江雪看的出神,她手指缓缓伸向一株别致的梅花簪道:“卖家,这枚簪子怎么卖?” “客官真是好眼光,这簪子啊是云川女子都喜爱的一款小香风,热卖款。三两银子就卖您。”女商贩笑着看向江雪说道。 她总觉得这簪子自己似曾相识,好像自己从前买过? 那个在她梦里的影子又出现了,零星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她似乎在给那个女子戴梅花簪…… 江雪努力的去回忆,她到底是谁? 她捂着头就是想不起来。 江雪剧烈的反应让芙巧颇为担忧。 云川女子用过的东西,江雪不会想起什么吧? 芙巧赶紧上前放回那枚梅花簪抱歉的对女商贩说道:“我们暂时不要了啊,不要了。” 芙巧接着拉扯着江雪去了前面卖武学秘籍的摊位,江雪没再看那枚梅花簪,情绪稍微缓和了下来。 江雪也说不上来刚刚是怎么一回事。 她失魂落魄的问道芙巧:“芙巧,你说我是不是丢了什么?我老是看见一个女子的影子,就是想不起来。” 芙巧转移问题的说道:“你就是被唐门那毒给毒傻了,快选选你钟意的秘籍吧。” 她们一路走来都是清一色的女商贩,这西凉女国以女子为尊当真是名不虚传。 这名女商贩刚支好了摊位,她从自己摊位下的麻袋里拿上来一本又一本武林秘籍。 “走过路过别错啊,武学世家孤本,独一无二。”女商贩学着其他商家一样也开始叫卖喊道。 她们鬼市卖东西不图卖出去,就图谁的声音大。 江雪捂着耳朵,目光分别停留在《烈火心经》、《独孤剑法》、《太隐神踪》的秘籍上。 她抱着这几本秘籍道:“商家,这几本我都要了。” “少侠拿的可都是绝版啊,一口价五十两银子。”女商贩笑着说道。 “不是吧,西凉的物价这么高?芙巧,你把我卖了,我也买不起啊!”江雪紧张的说道。 芙巧从腰间摸出一百两递给女商贩道:“剩下的几本剑法书都要了,不用找了。” 全要了?她今晚就不用摆摊了。 女商贩笑的合不拢嘴收下了银子道:“客官出手不凡,贵人啊!祝愿您早日冲破真武境界!” 芙巧把手中的秘籍都丢给江雪道:“你可别枉费了我的苦心啊,冲破真武指日可待!” 江雪的武功境界早就到达真武,只是她失去记忆不知道而已。 江雪抱拳说道:“芙巧巫师大义,改日江雪发达之日,双倍奉还。” 芙巧嘴角扯了扯:“我谢谢你,你在西凉女国不惹事就行了。” 江雪跟芙巧回了西凉皇宫,没几日就收到了女皇殿下的召见。 女皇的计划则是让乔竹做内应,乔凉月则是在外围突破云川国的城池以此到达里应外合的作用。 故人之女重归西凉女国,乔清铃特地请示了她们西凉女国的国师。 国师擅长占星卜卦属于南月族的领军人物。 她一手带领南月族走向顶峰凭借的就是这算无遗漏的占星术。 国师替江雪算了一卦。 她的卦象上显示:江雪是天选女将星下凡,对于西凉女国的战事会起到重要性作用。 第124章 江雪欲参西凉军 “女皇陛下, 江雪本就是江北念将军之后人,她的出现或许能让西凉女国平定云川。”国师依照卦象分析的说道。 “朕即日便召她前来,为以重任。”乔清铃点头说道。 “江雪尚未带兵打仗过, 她对战场毫无经验,她还需要磨炼一番才是。”国师接着说道。 乔清铃思虑片刻道:“国师所言极是,等朕见到她以后再决定她的去向吧。” 国师抱拳说道:“女皇陛下英明,江雪是个将才的好苗子,不可多得。” 乔清铃在西凉皇宫设宴款待江雪, 江雪受宠若惊的被传进了太和殿。 “女皇陛下,江雪带到了。”芙巧上前作揖道。 江雪还在四处打望太和殿, 芙巧扯了扯她的衣袖。 江雪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叩首乔清铃道:“江雪叩见女皇陛下, 陛下万岁。” 乔清铃的视线顿时转移到江雪身上。 江雪依然不改一袭白衣出尘, 随后用一根木簪挽上了发髻, 别有一番飘逸绝尘之姿。 此女子倒是生的五官英气十足,眉宇间皆有江北念的模样。 有朝一日, 她若是上了战场披上铁甲也算的上是光宗耀祖了江家门楣。 乔清铃举杯上前说道:“不必多礼,江雪你跟朕无需注重礼节。朕跟你的母亲当年可是过命的交情。” 西凉女国的女皇陛下倒是个深明大义之人, 句句间都提起她过世的双亲。 举杯交错, 酒过三巡。 江雪捏着酒杯道:“承蒙女皇陛下厚待。” 国师曾说起她师从她的大女儿乔竹,是她唯一的关门弟子。 俩师徒使的一手雨花剑法, 她们俩的剑法已经练的不向上下。 江雪在武学上颇有成就,她在江湖榜上现在已经排名第十。 乔清铃开口问道说:“贤侄女可有志向参军?西凉女军正缺少你这样的英才。” 江雪径直跪拜女皇殿下道:“江雪正有此意入西凉军为我死去的双亲复仇,请陛下成全。” 乔清铃的话正击入江雪心中, 她每次从噩梦醒来都浑身是汗,她梦见的娘亲惨死历历在目般。 她要报仇, 她要取下云川皇帝的狗头以敬双亲的在天之灵。 乔清铃点头道:“贤侄女未出征打仗过还需要向凉月学习用兵,即日我便把你调到她的身边。” 江雪抱拳说道:“不瞒女皇陛下, 江雪还差一件称心如意的剑。不知陛下能否再给江雪时日,我去寻的一把好剑再参军不迟。” 江雪丢失了她的紫电剑,其他普通的剑用起来根本发挥不了雨花剑法的五成威力。 她必须找到一把能跟她的剑法相融合的剑。 乔清铃接着说道:“好的剑士自然需要配上适合的武器,贤侄女去寻便是。” 两人说话间,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来者正是西凉女国三殿下乔雪颖,乔雪颖身着金黄铠甲,头戴武士盔,腰间挂着一柄淡紫色的软剑鱼肠。 她赶来作揖道:“父皇,前线的粮草供应不足,雪颖特地赶回来筹备军粮。” 乔清铃不悦的说道:“此等小事岂要你亲自回来一趟,凉月还在前线奋勇杀敌,你怎能亲自撤离。” 乔雪颖低着头继续说道:“二姐不放心其他探子带回消息,特让雪颖回来一报。” 前线战事吃紧,将士们的军粮逐渐赶不上,她们只能三顿变成一顿分着吃。 乔凉月跟乔雪颖之前在前线陈胜追击一路从边疆杀到了云川国重要的几个城池,分别是肃城、清城、甘孜城跟汴京。 云川国自从失去乔子龙这名大将以后,军心便开始涣散,节节败退失守。 各城池的守城将领均不是西凉女军队的对手,他们弃城丢甲投降,整个过程狼狈不堪。 她们战斗的越猛,士兵消耗的军粮就越大,现在逐渐倍感吃力。 于是乔凉月夺下汴京后就在那处驻扎,她派了乔雪颖回来通传前线战况。 “朕会从国库调拨银子在各州筹备军粮,不过此事需要些时日,你且先回前线相助凉月。”乔清铃思考片刻说道。 乔雪颖点点头说道:“筹备军粮一事迫在眉睫,希望母皇尽快筹备到送往前线。” 她正准备退下,抬头不经意间瞥到了正襟危坐在红木椅上的江雪。 乔雪颖大为吃惊的拔剑就对着江雪刺去道:“江雪,你还有脸到我们西凉女国?上次戏弄本殿下的账还没跟你算呢!” 江雪一个侧身而退,躲避了乔雪颖的剑。 她两指把她的剑夹在中间抵挡住了她的进攻说道:“二殿下认错人了吧?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江雪何来戏弄你一说?” 乔雪颖二殿下似乎对她有某种敌意,她眼眸之中皆是怒火中烧,似乎恨不得把江雪扒皮拆骨。 “数月未见,你倒是学会装起来了?你欠我的血还没有吐出来呢!”乔雪颖猛然身子一往前倾便要继续刺向江雪说道。 上次她要江雪的血练药,让她给跑了! 这笔账,她乔雪颖还没忘呢! 江雪华丽的转身再次躲过了她的剑说道:“二殿下,你何故对江雪成见如此之大!江雪跟你有何过节,我丝毫没有印象。” 乔雪颖哪里知道江雪被芙巧封住了记忆,她完全不记得她们之间发生过的冲突。 乔清铃高声责问道:“雪颖休得无礼!江雪是朕的贤侄女,你不可动她!” 乔雪颖咬牙说道:“父皇你莫是冲昏了头脑,她明明是云川……” 眼见就要被乔雪颖说漏嘴,芙巧可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大殿下走之前千叮万嘱过她,不能让江雪想起云川国发生的事情,不然一切的铺垫就要前功尽弃了。 乔雪颖刚要接着说下去,芙巧巫师立刻打断了她的话道:“雪颖殿下莫要刺激江雪了,她中伤过重,有些事情是记不清了。” 乔雪颖攥着拳头狠狠的白了江雪一眼,她居然还没中毒而死! 定是大姐让芙巧巫师救了她吧。 江雪中的焚寂之毒,她再清楚不过唯一的解法就是南月族的枯木逢春。 乔清铃冷凝着脸说道:“雪颖你越来越没规矩了!江雪日后是要参军跟你们一起杀敌的,你必须对她友好一点!” 乔雪颖撇了撇嘴角道:“雪颖不会接受跟她一起上阵杀敌,二姐也不会答应。” 乔雪颖自是排斥江雪,她本来内心就嫉妒她。 她凭什么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偏袒。 乔清铃面色一沉道:“放肆!如今国难当头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胜算,江雪她武艺高强能加入西凉女将是锦上添花!” 乔雪颖铁青着脸道:“母皇要江雪加入我军,雪颖殊不能从命。如果她真要挤进来就通过角斗场厮杀再说。” 角斗场厮杀是西凉女国选拔女兵校尉的决斗场次。 西凉女国会从新加入的女兵里挑选出十名最优秀的女兵。 这十名女兵会两两分组以车轮战的方式决一胜负,最后活着留下来的那个人就是当之无愧的女兵校尉。 乔雪颖无非在给江雪出难题,她就是想看看她江雪究竟有什么能耐,能让母皇陛下都如此赏识她。 乔雪颖心中愤愤不平,母皇陛下想轻松的让江雪加入西凉军,她乔雪颖偏不让她进来。 乔清铃僵着脸说道:“前线战况是何情况你又不是不知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些循规蹈矩的选拔?” 乔雪颖继续说道:“请母皇陛下以公平起见。任何人想要加入西凉女军都没有捷径,只有通过层层选拔出来的精英才配进西凉女军。西凉女军,不需要废物。” 她的声调中着重的强调了最后几个字,不需要废物。 乔雪颖义正言辞的说着这一番话,她就是指名点姓了在为难江雪。 江雪不知为何这位三殿下对她的成见如此之深。 不过她说的也在理,西凉女军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去的。 西凉女军有团魂,她们有国家的信仰,更有相互配合的作战技法。 江雪曾听江湖客提起西凉女军分北骑军跟南骑军。 北骑军有乔凉月带领,而南骑军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乔雪颖的手里。 俩姐妹各执掌一块虎符号令军队,两支军队如今已经联合了在一起共同杀入云川国。 她们姐妹二人率领的这两支军队犹如沙漠中的孤狼,总能给敌人造成致命一击的伤害。 乔雪颖不让她进西凉军自是有顾虑,她可不相信这个长乐公主的驸马能为西凉女国效力。 三殿下有意刁难她,她江雪却头铁不怕。 江雪抱拳上前说道:“女皇陛下,江雪愿意参加角斗场厮杀。只要能上阵杀敌,江雪做什么都可以。” 国仇家恨在即,双亲离世在目。 江雪不能忘也不敢忘,如今江家的血脉就剩下她一个人就。 乔清铃脱口而出道:“贤侄女勇气可嘉,朕准许你参加角斗场厮杀!” 江雪嘴角上扬道:“谢女皇陛下恩典。” “母皇,不可啊!不可!她是那长……”乔雪颖再次提起长乐公主,正要脱口而出。 乔清铃勃然大怒的说道:“雪颖,你即刻回到汴京协助凉月,不可耽误!” 乔雪颖想说的话再次被憋进了肚子里,她退下的时候故意瞪了江雪一眼。 她想进西凉女军,她乔雪颖可不肯收她。 第125章 再探鬼市寻宝剑 乔雪颖刚在大殿之上差点说漏嘴, 大殿下的计划不就付之一炬。 芙巧从殿里出来后单独会见了乔雪颖。 芙巧上前追到乔雪颖说道:“三殿下!请留步!芙巧有事跟你商议!” 乔雪颖转过身没好气的说道:“芙巧,你们南月族怎么帮起一个外人来了?” 芙巧作揖恭敬行礼说道:“三殿下有所不知,大殿下从云川把江雪救回来才得知她是前朝江北念将军的后人。” 乔雪颖不屑的说了一句:“她也不过捡了个好身世, 有什么了不起的。” 芙巧继续说道:“芙巧已经用巫术封住了她在云川的记忆,所以她刚刚才不认识您的。” 乔雪颖正才恍然大悟刚刚江雪在大殿上跟在云川国截然不同的反应,原来她的记忆被人封住了啊。 乔雪颖点头道:“大姐的安排吧?行了,我知道怎么做,不用你来说教我。” 乔雪颖这次从战场上回来一身血戾之气, 自然是心里有股子气没办法发泄。 看着远去的乔雪颖,芙巧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好说歹说总算把这位三殿下给劝住了, 她可不要出什么岔子让江雪想起什么。 大殿中的乔清铃跟江雪还在对酒当歌吟诗作对。 乔清铃拍拍她的肩膀道:“贤侄女, 朕期待你打仗回来的好消息。即刻起, 江雪继承江北念将军的衣钵, 封为江宁侯。” 江雪并无战功,她一出现就被女皇陛下封侯拜相。 江雪推辞道:“女皇陛下使不得啊, 江雪未给西凉女国做出任何贡献,您这……” 乔清铃摆手道:“朕敬你的母亲是一名战死沙场的英雄, 相信你也不会让我失望。” 江雪叩拜乔清铃道:“江雪承蒙女皇陛下抬举, 我会拼尽全力的。” 乔清铃安排了数名宫中女武士带着江雪前往了宫外的江府。 这么多年过去了,江府的府邸还在。 朱红色的漆门紧锁着, 蜘蛛网爬满了牌匾,门上黑色的牌匾歪歪倒倒写着两个字:江府。 江雪的双手像是灌了水银般,她迈着沉重的步子上前推开了漆门。 江府许久没有人居住了, 院内显得尤为破败不堪。 凋零死去的花,布满灰尘的几案, 陈旧起灰的古画。 她走进府邸中的大厅似乎还看到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正笑着,她的母亲。 …… 脑海里涌现出来的回忆让江雪猝不及防, 女武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她道:“江宁侯大人,陛下派我们来帮您打扫江府。” 江雪负手而立摇头道:“有劳各位兴师动众前来了。” 女武士抱拳道:“日后西凉女国的荣辱安危还需要您的一份帮助。” 西凉女国人人都爱国守家,她们的意志力比常人要坚韧。 江府整个府院很快就清理打扫了出来,府院变的焕然一新。 四合院落,飞檐青瓦,雕梁画栋。 离西凉女国新兵入选的时间还有一段日子,江雪趁这段时间刚好能去找把好剑。 江雪独自站在府中的楼台雅阁之上道:“府中只有我一人好像颇为寂寥,似乎还差了点什么?” 芙巧从宫中前来看望江雪,她站在楼台之下接着她的话道:“江大人应该还差一位夫人才对吧?府邸颇为冷清啊,待我从宫里给你调几个做事利落的宫女来。” 江雪摆摆手说道:“江雪喜静,就不劳芙巧巫师费心了。芙巧巫师不请自来,定是有事吧。” 芙巧点头说道:“大殿下让我看着你,我这不是忙完南月族的事就赶过来了。” 江雪淡淡笑道说:“我又不是小孩子,师傅这么不放心我作甚。” 芙巧嘴角上翘道:“芙巧这次来不光是恭喜你上任江宁侯,还告知你一件好事。” 江雪来了兴致问道说:“芙巧巫师可是有了名剑的下落?” 芙巧点头说道:“江湖百晓生海棠最近在鬼市出没,她或许知道名剑的下落。” 江雪兴高采烈的下了雅阁道:“正好,我要去鬼市买些补血的丹药!” 前几天她忙着打扫府邸,拜托了芙巧帮她打听名剑的下落。 两人打算次日的晚上再次夜访鬼市。 鬼市还一如她们前几天进来的时候一样,每夜子时开门做生意,她们做的就是这晚上生意。 江雪跟着芙巧转遍了大多数的摊位也没瞅见百晓生海棠。 江雪问道芙巧说:“芙巧巫师,你说那海棠今天不会不来了吧。” 芙巧淡定的说道:“据说海棠这几日出摊的晚,我们再守一守。” 百晓生海棠,江湖人称半个万事通。 她行踪不定游遍大江南北,近日游历回到了西凉女国。 海棠本就是西凉女国的人,她这次回来是想休息一段时间。 海棠这性子耐不住闲,想着赚点跑路费,晚上又忍不住在鬼市出摊了。 两人还在寻找间,她们就看到一个穿着素色衣裙的女子搬着她的万事通匾额朝着摊位处挪动。 江雪跟芙巧相视一笑,看来海棠本人出现了。 江雪上前热心的帮着她抬匾额说道:“海棠仙姑怎的一个人在忙活?在下来帮您。” 海棠瞅见此人油嘴滑舌于是说道:“少侠如此殷勤相助,怎的认识我?” 江雪笑笑说:“实不相瞒,早就耳闻海棠仙姑的小道消息最为灵敏。江雪想向您打听最近有什么名剑现世。” 海棠此时已经支好摊位,她搬了矮凳让江雪坐在摊位木桌前道:“少侠好眼力,一眼看出海棠。最近嘛,名剑倒是有,不过这消息的价钱。” 这个百晓生海棠果然如江湖上所传闻,她爱不释手的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芙巧随手扔了一袋银子在木桌上,海棠眼睛像放了光一样。 她捧着银子自顾自的笑道:“发达了啊,我海棠今天第一单就发了!” “海棠仙姑这下可以说了吧。”江雪打断了她的话道。 海棠笑的花枝招展一脸沉醉在被银子包围的幻想中。 江雪又敲了敲桌子把她唤醒,她这才平复被银子激动的心情悄悄跟江雪说道:“青城山上道馆里藏了一把天罡剑,能不能得到就看你自己的机缘造化了。” 海棠指路她前往青城山得宝剑,江雪考虑片刻道:“山上可有什么飞鸟走兽或者是阵法?” 海棠附耳上前跟她说道:“多年来无人取走此剑,是因为青城山的老道在剑冢中央设下了屏障。只有突破那道屏障徒手取到剑者就能带走。” 这些年上青城山求剑的人无数,可都被难在了那道屏障外,这对于江雪来说倒是不小的挑战。 青城山此百里路,算上时日,勉强能赶回来参加新兵营的选拔。 乔清铃那道圣旨下后,引得众朝臣皆有不满。 “皇上,江雪虽为前朝将军之女,可您封侯太突兀了,会引来三军将士多少人道不公啊!”尚书礼部岳明楼启奏道。 国师替乔清铃说了句话:“岳尚书多虑了,女皇陛下不过是想拉拢江雪,让她为西凉女国效力。她虽被封为江宁侯,手上无任何的兵权,空有一个好名声罢了。” 国师所言不假,乔清铃之所以封了江雪一个江宁侯只不过是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她若是真心想要光复江家可没那么简单。 江家的旧部兵力散的散,走的走,有的为了生计不得不做起了一些街头营生。 乔清铃这一石二鸟之计使在江雪身上,给了她不小的压力。 “前线战事吃紧,更应该把重要点放在前线。国师安排下去,即刻让众州地方官员在当地筹粮运输到前线,要快。”乔清铃紧皱着眉头说道。 国师领了乔清铃下的圣旨道:“臣遵旨,臣就去安排。” 乔雪颖在西凉女国停顿了几日便要回汴京,她越想那个江雪越来气。 乔雪颖带着一队轻骑军在山道的正前方骑着马往汴京的方向走。 随行的部下看出她的心情不好于是说道:“三殿下,这是又被那个江雪气到了?” 乔雪颖哼了一声道:“她还不配让本殿下生气,本殿下只是看不惯母皇的偏袒之心。” 乔雪颖捏着马缰绳一鞭鞭都发泄在了马身上。 不行,她不能让她好过。 乔雪颖问道自己随行的部下道:“你替本殿下传话给现在负责新兵营考核的上尉。让她刁难一个叫江雪的,不能让她通过角斗场厮杀战。” 随行部下接了乔雪颖的命令道:“属下这就快马回去告知新兵营的上尉。” 乔雪颖抿唇一笑道:“记住,让她做的滴水不漏,不要让大姐的人起疑。” 随行部下抱拳说道:“三殿下请放心,我会叮嘱新兵营的上尉。” 西凉女国的这三位殿下看似和谐,其实她们存在着一种无形的竞争关系。 大殿下一心扑在了女皇的位置上,二殿下乔凉月一直都想夺她的位置上位,而这位三殿下更偏向帮助二殿下乔凉月。 乔凉月跟乔雪颖同出一母,她们自然是有密不可分的血缘关系。 她们姐妹俩是同出一胞胎,乔凉月比她先出来一个时辰,所以她才是姐姐。 反观大殿下不同,大殿下的生母静妃在生她的时候便难产而死。 第126章 公主府内奸显形 静妃死之前的愿望就是希望看到乔竹能被乔清铃立诸, 乔清铃心中对静妃抱有愧疚便答应了她的请求。 国师曾夜观天象说乔竹是个练武的材料,将来必能在西凉女国成就卓越的武艺。 贞观三年。 年仅八岁的乔竹就被送往南岳山修行剑术,十六岁自创了雨花剑法。 她少小离家又离开了南岳山到长白山清修, 一修就是数十年。 十年来她只收了江雪这一个徒弟。 其他人对于乔竹来说都是朽木不可雕也,她也看不上。 江雪不同,乔凉月一教她便能举一反三。 数十年后,乔竹下山重回西凉女国。 乔凉月对于这个二十多年才回来的大姐自是心中愤愤不平。 她觉得她什么都没有做,君主之位便让她坐享其成了? 这些年西凉女国的太平跟打拼的功劳大多数都来自于乔凉月, 乔凉月才是为西凉做的最多的那个人。 乔雪颖看在眼里,她不会明说出来。 她知道二姐心里苦涩, 她也只能表面上跟乔竹维持着姐妹的关系, 暗地里她跟二姐最亲。 乔雪颖想到她们三人关系的种种, 她既不能得罪了大姐又要帮助二姐上位。 乔雪颖放声大笑道:“大姐, 这次就要牺牲你的徒儿了,实在是抱歉呢。大姐千万不要怪雪颖。” 她一身紫衣, 身骑汗血宝马,笑的却是妖邪鬼魅。 时间紧迫, 江雪这边简单的收拾了行囊一番, 带了些路上用的吃食就出发了。 芙巧在南月族还有事务要处理不便跟着江雪一起去寻剑。 她牵着一匹良驹把江雪送至到城郊告别道:“江大人此去百里,万分保重。芙巧在西凉女国接应你。” 江雪抱拳道:“此前在西凉女国多得芙巧巫师的照料, 接下来的路就由江雪一人独行吧。” 俩人作别后,江雪踏上了前往青城山的路。 芙巧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叹道:“这大概也算是对她的一个考验吧。” 大殿下的看重的人,上青城山取宝剑也是她设计的一环。 乔竹没有亲自去把剑取回来而是让江雪独自凭借实力去拿到, 是她对她武功的考验。 现在想起来她恢复的应该差不多了,上山取剑刚好对她是磨炼。 芙巧完成大殿下交给她的任务满意的回了西凉女国城里, 百晓生海棠跟芙巧约在西凉女国的一处茶馆会面。 海棠笑逐颜开的跟她说道:“海棠都按照玉风使者的话说了,如何?” 芙巧点头道:“一切尽在大殿下的掌握之中, 少不了你的好处。” 海棠收了芙巧的银子道:“使者下次有这样的好事,记得还要叫上海棠。” 芙巧吐出两个字:“财奴。” 两人原来早就是旧识,她这次以百晓生海棠的名号故意让她出现在鬼市引江雪前去。 接下来就看江雪的造化了。 云川国,长乐公主府。 宋绮罗在调查当年她母亲被烧死在宫中一事也有了线索。 “公主,您安排属下办的事已经有眉目了,”暗卫魏征缓缓低头说道。 宋绮罗凝眉道:“可查到有那场大火的目击者了?” 暗卫魏征汇报说道:“那名老妪现在身处凉州,她跟属下说起了当年的事。所见所闻,骇人听闻……” 宋绮罗脱口而出道:“说!” 她安排暗卫魏征把当年入宫伺候的宫女逐一排查,有的已经出宫还有的死在宫中。 暗卫魏征花了不少的功夫终于在一户山村找到了这名当年侍奉过她母妃的老妪。 老妪离宫的时间很是蹊跷,刚好就在她的母妃死后的第二日早上。 魏征对这名老妪起疑,于是亲自前往了她现在居住的山村探查一番,这才有了眉目。 魏征见到这老妪时她已经倒在病床上不起。 她整张脸皱皱巴巴,眯着的眼睛小的快融成一条线,嘴唇干裂一张一合。 老妪已是个快埋进土里一半的风烛残年老人了,她说话间结结巴巴的。 她扶着床沿的手颤颤巍巍喊着她的孙儿道:“孙儿,孙儿快帮祖母拿药来。” 她的后人说起祖母当年出宫嫁人生子后就一直有病患加身。 魏征伫立在他们身后看着祖孙两人相依为命道:“你们家里其他人呢?” 她的祖孙回答说:“爹去山上砍柴了,娘去田里浇秧子了。” 一家几口生活的凄苦,老妪之所以逃离云川搬离到如此远的山村就是不想再惹上宫中之事。 可惜越是不想的事情,偏偏就接踵而来。 魏征给了些她祖孙银子道:“这些银钱应该够你们过上一段富足的生活了。” 老妪在床榻上听的一清二楚,她咳嗽着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孙儿你不能收啊。收这些来路不明的财物,恐怕会像祖母这样遭报应。” 老妪自知当年宫中发生的事情,她罪孽深重才换来了这下半身半死不活的样子。 祖孙听闻后把手掌心的银钱都退还给魏征。 魏征让他收下说道:“魏征此次受长乐公主所托,前来了解当年惠妃焚亡一案,您还记得当年的始末?” 魏征毕恭毕敬的跟这名老妪询问当年之事,老妪眸中夹杂着泪花道:“当年一事都是老奴的错,老奴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拿了人好处。” 魏征接着问道说:“真相究竟是如何,惠妃娘娘定不是失火而亡!” 老妪微张开口道:“老奴当年在宫中生存艰难,收了当今奉贤皇后的好处。她不想让惠妃活下去,就让老奴在惠妃熟睡的时候打翻了烛台燃了起来……” 回忆起当年,老妪知惠妃娘娘有在夜里作画的习惯。 她那天找了个机会在香炉中悄悄换上了安神催眠的香,惠妃捏着手中的画笔作画间闻此香后感觉困顿不已。 她就趁着惠妃睡着,打翻了烛台引起了这场火灾。 这名老妪悄无声息的从后殿逃走,然后贼喊捉贼的喊到宫中巡逻的御林军说道:“走水啦,走水啦。” 御林军见宫殿燃起熊熊烈火,火势逐渐扩大,整个阿房宫燃烧殆尽。 火舌如一条火龙蔓延在阿房宫,从内殿烧至外面的房梁。 御林军召集了大量人手救火,幼年问声赶来的长乐亲眼目睹了母妃在大火中活活被烧死。 那一刻起,她的心冰封了。 她决定掌控一切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 老妪话音刚落,她蹙着眉头,泪湿了枕上一片。 诉尽当年的往事,她如重释放。 她咽在喉头里的那口气一时没喘上来,撒手人寰。 祖孙嚎啕大哭道:“祖母!祖母!” 魏征缓缓摇头道:“银两你收下,好好给你祖母安葬吧。” 现在的线索来看,她们已经知道当年的火灾是奉贤皇后一手策划。 她买通了惠妃娘娘伺候的宫女造成了那场看似意外的火灾。 不过可惜的是老妪已经离世,她们没有了人证。 暗卫魏征汇报完说道:“公主,我们现在唯有能亲自逼出奉贤皇后承认设计谋杀惠妃娘娘一案。” 宋绮罗一字一顿道:“有一个人肯定愿意出手,能借她的手除了奉贤皇后。” 奉贤皇后虽被打入冷宫还是一朝的皇后,宫中某些妃子早已对她不满。 暗卫魏征问道说:“公主指的是?” 宋绮罗正要说出口立刻住了嘴,她突然看到窗外有一人影闪过,她似乎在偷听对话。 她这长乐公主府果然不安宁? 有内奸不成! “魏征,快去追!”宋绮罗指着窗外偷听的人说道。 魏征破窗而出一把抓住正要逃窜的秋灵。 秋灵跪在地上说道:“奴婢,奴婢只是来给公主送些茶点。” 秋灵说着指向地上散乱了一地的糕点跟茶水。 宋绮罗从书房出来道:“今天所有出入过书房的人都给本宫召过来。” 公主府上的府兵跟奴婢都被宋绮罗叫到后院的空地。 她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 “公主府上出了内奸,你们的厢房我都让魏征现在去找了,如果查出来点什么,你们应该知道下场。”宋绮罗开口说道。 几名府兵站的挺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行的正坐的直。” 至于秋灵跪在地上说:“公主,奴婢自从入公主府以来都是尽忠职守的做事啊。” 内奸就在这几人之中,只有他们有机会靠近书房随时探听他们的对话。 宋绮罗势在必得要抓出内奸,魏征一无所获的从他们的厢房而回道:“公主,属下都查遍了,并没有在他们房里发现任何端倪。” 内奸的传递情报收尾看来做的不错,做的滴水不漏没有留下一丝证据。 “既然没有找到证据,你们就暂时下去吧。总之,不要让本宫抓到那个奸细的小辫子。”宋绮罗放了几人回去继续府里做自己的分内之事。 暗卫魏征不解上前说道:“公主这是何意?内奸之人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就是秋灵。” 宋绮罗声音不急不缓说道:“放长线,钓大鱼。魏征你派人跟着她的行踪。” 宋绮罗料到秋灵这次探听失败肯定会寻机会向她的上级联络。 秋灵被长乐公主施了压力,她断然不敢做这等窃听情报的事。 秋灵夜里慌慌张张的出了府,暗卫跟着她的身影一路到了城北的王记打铁铺。 第127章 锦官城一夜骤变 秋灵神色慌张的来到雨港码头, 码头深夜除了停靠在码头的行商船只,显少有人经过。 自从市舶使上官明朗下任后,这个职位一直空缺。管理码头这一方面的官员松散, 根本无心管理。 原本守在码头巡逻的守卫也被官员撤了去,他们对雨港码头早就放弃了。 船只里的船夫点了一盏油灯,整个船只稍微有了一丝暗淡的光亮。 他在船只里侧躺了下来,卸下外衫倒头而睡,紧接着呼噜声动天响地。 他朦朦胧胧间听到有两个人对话的声音。 秋灵伸着个脑袋四处张望, 下意识的找寻着她要接头的人有没有来。 半盏茶后。 接头人一身夜行黑衣,戴着斗笠出现在了码头。 他快步的凑上前去说道:“你急着见我, 有何事汇报给相爷。” 秋灵哆嗦的发颤从唇间蹦出几个字:“我……已经暴露了。” 黑衣人好像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败露道:“你已经没有价值了, 秋灵。” 秋灵扯着黑衣人的胳膊道:“求你们别杀我的妹妹, 她是无辜的……”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这些话, 你还是留着在下面去说吧。” 黑衣人说时迟那时快,他从腰间抽出一把三尺长的弯刀向秋灵砍去。 秋灵下的一哆嗦往侧后方退了几步。 暗中潜行跟踪的暗卫正要出手。 船只里却突然冒出一根长棍直中了黑衣人的胸膛, 他被这一击,猛吐了一口血。 黑衣人向那船只飞身而去, 他要先杀了船里的人道:“何人阻拦我!” 船家一个翻身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他笑的阴冷道:“路见不平一声吼,顺便取取你狗命。” “猖狂!”黑衣人脱口而出道。 他随手抄起枕下藏的短刃, 迅速的身法上前跟他搏斗间,他已经割下了黑衣人的头颅道:“秦相家的狗,也不知道拿着到长乐公主府能换几个钱。” 他半阖着眼睛听着两人说话已经听出黑衣人是丞相的手下。 这名以船家身份藏匿是在市井中的江湖客, 正图着酒钱没着落这不就送上来了。 他扯下黑衣人身上的破败不堪的布条把他的头颅裹在布条里面,布条浸染了血浸, 染红了布条。 船家在他身上又摸到秦府侍卫的腰牌,他得意的把腰牌放在手里攥着。 他这几个月都不愁没人出船了。 暗卫在黑夜里看的一清二楚, 秋灵吓的往回跑去。 她还没跑出码头就被暗卫从后面扯住了脖颈道:“秋灵姑娘是要去哪里了?这好像不是回公主府的路吧。” 秋灵看着这双暗卫的眼睛就知道他是公主的人,秋灵吓的要尖叫出声,暗卫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这一叫就怕把城中巡逻的守卫给招来。 暗卫捂着她的嘴道:“你安分点!” 秋灵“唔唔唔”的说不出话,她被接二连三的刺激到,随后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暗卫把秋灵带回了公主府。 宋绮罗正在后院浇着花,她手里拿着水壶浇从左至右的浇灌着生长的生机勃勃的栀子花。 她凑上前嗅了嗅,一阵清香扑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夜里还有闲情雅致浇花的非她莫属了,她放下水壶至一旁。 宋绮罗举头望着高高悬挂的明月叹道:“昔日夫君在侧陪着绮罗赏月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她失落的坐至后院的石凳,石桌上摆放着一个栩栩如生的泥人。 泥人眉眼间刻画的如同宋绮罗再生,她的手指轻轻婆娑着泥人。 她捧着泥人情不自禁的想起江雪那时还藏着掖着不让她看送她的生辰礼物。 宋绮罗的嘴角抿起苦笑道:“夫君,等着绮罗。” 风晚不禁在一旁叹息道:“公主,夜里凉,早点回屋歇着吧。” 江驸马已经走了两个多月,公主想起她还是会落泪。 她刻在她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转眼间,暗卫拎着秋灵回了公主府。 公主府灯光通明,上上下下的府兵跟下人都跑到后院看戏。 人类的好奇心总是不满足,到哪里都一样。 秋灵疼痛间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她哇了一声“啪嗒”的泪珠子就像风筝断了线,不停的流着泪。 暗卫让秋灵对着宋绮罗跪下道:“秋灵,你竟然做出这等背叛公主府的事!平日公主可待你不薄!” 秋灵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道:“公主饶命啊!奴婢也是被人胁迫,他们抓了我的亲妹妹作要挟。” 宋绮罗质问她道:“秋灵,你是不是从很早以前就叛变了,或许就是在本宫跟驸马成婚后。” 宋绮罗想到她们很多次行动都被人想安了一双窃听的耳朵都会被秦相告知,这内鬼竟然还是她挑选给驸马的。 秋灵摇头说道:“你们从华岩寺回来前……秦相暗地里跟我见了面然后就让我通传你们的消息……” 宋绮罗这才恍然大悟到秋灵的变化,她摆摆手道:“不用多说了,风晚把她逐出府去吧。” 宋绮罗现在对人情世故的处理变的淡漠,自从江雪离开后,她已经没有任何喜怒无常了。 她说完话,独自从石凳上起身踱着步子回了明月殿。 风晚拉过秋灵的手道:“秋灵你糊涂啊!公主平时对我们怎样的你也是知道的,你……” 风晚也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公主府里的好姐妹成了内奸,她帮着秋灵收拾了行李送她出了公主府门。 秋灵握着风晚的手道:“风晚,公主没杀我已经是仁慈,秋灵打算回老家种田,以后就不会相见了。” 风晚默不作声的听完,她点了点头说出几个字道:“后会无期。” …… 秦相这边知道昨天派出去的手下彻夜未归还被江湖人遭了道,他早上去寻人的时候船已经空了。 秦明急召了身边的几名谋士商讨如何对付宋绮罗,千万不能让她先行一步拿到证据去陛下面前告发他。 其中一名叫孙策的谋士出了个计谋上献他道:“秦相不如先发制人在皇上面前奏长乐公主一本,先把她调离云川。我们到时候联合安公公让他在皇上面前吹耳边风,立新太子上任。” 新太子是他们选的武康帝儿子中里面最没用的八殿下,这名八殿下爱好吟诗作乐对政事兵法一概不通。 拥立这名废柴八殿下上任,他们权臣再一鼓作气把武康帝的皇位弄下来,太子继承皇位就任凭他们操控了。 孙策的这条诡计很快被秦明认同,他们先要把长乐公主这个棘手的人物先转移出云川国,再来对付武康帝。 秦明点头道:“我即刻换上朝服进宫上奏给皇上。” 孙策嘴角上翘道:“臣等就等候秦相的佳音了。” 秦明马不停蹄的赶往皇宫,武康帝正在御书房批着奏折。 前线传来的急报,他们已经连续丢了几座城池,军心丧失降到了另点。 骠骑大将军陈毅正奔赴前线要与西凉女国二殿下乔凉月一战。 西凉女国这次的兵力倾巢而出,后方的军粮显然已经跟不上,她们停顿在了汴京城。 武康帝传了旨让陈毅趁火打劫攻入汴京,困死乔凉月在汴京。 安公公站在御书房外老远就见着秦明往这边赶来,安公公对着秦明相视一笑道:“秦相这急冲冲的前来,我这就通报陛下。” 两人早就在暗地里结盟,安公公一个宦官也有鸿鹄之志,他想联盟秦明在宫中掌权。 太子一下台,安公公仗着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在皇帝陛下面前吹风,皇帝下旨便把奉贤皇后囚禁在了冷宫。 秦明在他耳边轻声道:“安公公执掌司礼监的好日子就要到了,再加把劲。” 安公公嘴角抿然点头道:“承蒙秦相辅佐。” 他翘着兰花指轻声推门而进向武康帝汇报秦明就在御书房外等候。 武康帝大手一挥道:“快快宣丞相进来。” 他焦头烂额的支着胳膊手里攥着一支狼毫,武康帝正被案上这些奏折困扰,大多数都是军事方面还有上奏长乐拥兵自重的奏折。 秦明快人快语启奏道:“陛下,锦州的宣成王联同他的兵力在锦州起以反了,请陛下出兵缉拿乱臣贼子宣成王。” 武康帝摇头说道:“朝中武将皆被派往汴京跟西凉作战,现在还有何人选能出战?” 秦明继续说道:“陛下不如派长乐公主带领一万的飞骑军前去。一:能消除朝中对公主的流言蜚语,二:也能帮助陛下缓解这次的锦州起义的燃眉之急啊。” 秦明这是在明里暗里给宋绮罗下套,如果她去了就是谨遵圣旨的好公主,他们就能在云川进行下一步计谋的实施。 如果她不去就是证实了奏折的流言,她就会被权臣陷害来个谋反圣上之罪。 谋士孙策教他这么给武康帝说,武康帝听了果然龙心大悦道:“朕即刻下旨让长乐带兵出锦城平定宣成文谋反之乱。” 他等的就是武康帝这道圣旨。 秦明的奸计已得逞道:“陛下英明,陛下英明啊!” 锦城位于蜀地,有花重锦官城的圣名。 通往蜀地的地势险要,位处在天梯栈道跟剑阁之处。 秦明已经在通往锦城的栈道埋伏下杀手,他这次要让长乐公主有去无回。 蜀地的宣成王之所以在锦城起事,是早就听闻武康帝听信奸臣的馋言,还把一身正气的锦衣卫江镇抚使给逼死在竹林。 他是外姓的一个藩王,自然是义愤填膺的起事。 第128章 青城山下遇惊险 当天夜里, 宋绮罗就收到了宫里来的圣旨。 安公公举着圣旨念完后半响道:“长乐公主接旨吧,这可是你立功的好机会。” 宋绮罗上前接过了圣旨道:“长乐接旨。” 他阴阳怪气的说道:“公主,您要是从锦城平乱回来那可又多了战功一件。” “公公还是早些回宫复命吧, 绮罗就不让人送您了。”宋绮罗一字一顿的说道。 她字语间皆是不悦,表明了她在下逐客令的意思。 安公公知道在长乐公主这儿见不着什么好脸色,他欠身行礼道:“奴才这就回了,公主今夜便赶紧收拾行礼吧。” 宋绮罗心知肚明这道圣旨对于来说就是两难,去是给自己往火坑里送, 不去就是抗旨违背圣意。 安公公亲眼看见宋绮罗接了此旨,她脸上似乎氤氲着铁青的脸色。 他已经跟秦明联手, 只要等她出了云川城, 他执掌司礼监的好日子就指日可待了。 想着他这个宦官还能拥有坐上掌印的位置。 到时候他要向秦明讨一处宫殿自己享受, 还要让那些个宫女伺候他。 安公公转身后背着宋绮罗暗地里一脸的坏笑, 大摇大摆的便出了长乐公主府。 夜里暗卫魏征被宋绮罗唤了过来,魏征听完跪下道:“公主, 这次您孤身带领大军恐怕是秦明故意设的圈套,您真要去?” 她不会武功且没有实际的作战经验, 只能坐镇飞骑军之中指挥军队行军布阵。 幸得手上还握有一份军事部署图, 她手上还有兵力跟筹码。 宋绮罗淡然的说了句:“不如虎穴龙潭,焉能安定天下。本宫自然知道是秦明的诡计, 可本宫若是违旨更会困在这云川中,只会被父皇下令禁足。” 她所言不虚,现在的武康帝相信奸臣的馋言, 听信耳边安公公的煽风点火。 云川目前的情形是:宦官当道,奸臣作恶。 魏征抱拳说道:“公主, 请让魏征参与进这次锦城平乱,护公主周全。” 宋绮罗摇头说道:“不, 魏征你留在云川替本宫勘察朝中动向。如果本宫此行遭遇不测,你就带着暗卫们另行打算。” 魏征咬唇道:“公主!公主您这样做是背水一战啊,此去凶多吉少啊!”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她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早点杀掉秦明,还有让奉贤皇后亲口承认当年的罪行。 “魏征你帮我联络宫中那位,看能否让奉贤皇后亲口说出。”宋绮罗脱口而出说道。 魏征摇头道:“公主,奉贤皇后如今被皇上打入冷宫,任何人不得探望,恐怕此举很难……” 宋绮罗咬咬牙道:“此事先搁置吧。魏征你下去吧。” 宋绮罗知道自己这一去很可能难再回来,她吩咐好了长乐公主府的一切大小事务。 她此行前去路途艰险连风晚都没有准备带去。 宋绮罗不想再让更多的人牵连进来了,太多人是因为她死了。 风晚眸里含着泪道:“公主,您这是带着决心前赴锦官城啊!” 宋绮罗临走前说了一句:“风晚,本宫如果回不来,你就让账房管家把银子都拨出来分给大家,各行离去。” 云川即将大乱了,到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秧及的还是平民老百姓。 长乐公主府众人的去留,她已经安排好了。 风晚摇头道:“公主不会的!我们都盼着您早日凯旋而归!” 次日。 公主府众人在长乐公主府前依依送别宋绮罗。 飞骑军的主将龙飞上前说道:“公主,该出发了。” 宋绮罗随即便率一万飞骑军出发锦城。 她出兵前的三个时辰,武康帝为她举办了一场送军仪式。 此仪式声势浩大,金銮殿下的两排长梯站满了御林军。 武康帝一身龙袍携众朝臣为宋绮罗送行,武康帝泪眼汪汪的攥着她的手道:“绮罗,朕也是迫不得已才让你带兵平乱,你可要早日归来啊。” 宋绮罗作揖拜别道:“儿臣明白。” 部分以秦明为首的权臣在一旁小声嘀咕,他们都巴不得这名长乐公主早点离开云川。 虽然他们眼巴巴的看着宋绮罗离去,作为臣子不得不附议道:“恭送长乐公主出征。” 宋绮罗虽不会武功可也算得上是女中诸葛,她熟读兵法擅于谋略,手里还握着一张军事部署图。 一万飞骑军跟随在她身后,她在大军最前面坐于马车之中。 飞骑军的主将跟副将骑马守于她左右,寸步不离。 浩浩荡荡的一万飞骑军出了云川城,围观的民众人数不少。 “你们听说了吗?皇上手下没有一个武将既然让自己的女儿长乐公主出征了,我大云川是当真没一个铁血男儿了啊?”一位民众在人群在小声的跟着身旁的好友说道。 “你小声点。听说啊西凉女军来势汹汹已经占领了几座城池,我说这仗迟早打到云川!咱们带着妻室趁早赶紧离开云川吧!”他叹了一口气说道。 “走吧,都走!云川国早就变样了,如今的圣上昏庸不堪!”书生接着讨论说道。 他的好友立刻捂住了他的嘴道:“你小子心真大,你可知道这话传到皇上耳朵里,你是要被拉去炮烙之刑的。” 武康帝在前几日重启了商朝这一残忍的刑法,一有朝臣上奏他不想听到的声音就会被拉去炮烙之刑。 听说那霍太尉上奏奸臣秦明的奏折也被武康帝驳回,霍太尉随后惨遭了这一毒刑。 一生清明廉政的霍太尉被押至刑场,他被按在通红浇油的柱子上,行刑者正是秦明买通的手下。 随着他一声声的惨叫着,皮肉被烫的皮开肉绽,他活活被烤成了一只烤乳猪般,最后浑身冒着烟气而亡。 两人顿时想起那前几日遭罪的霍太尉的惨死,人皮都烧的黑黢黢。 想到那个残忍的画面,书生闭了嘴不再言语。 而那名想要酒钱的船家也在混迹在其中,看来他手里这扳到秦明的证据是交不到长乐公主了。 秦明这老贼一天不死,云川难以太平。 他靠着船只打鱼送客官渡河的生意也一日比一日差,他得想个出路。 他攥着手上的这块腰牌,悄然的消失在了街巷拐角处。 现在云川站在长乐公主那头的就只有中郎将崔文。 船家谨慎的回了一趟家里,他从家里的瓦砖下取出那个用黑布条包着的头颅想要去求见崔文。 他美滋滋正要把头颅取出,屋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秦明的手下果然还是找到了他家里,他们几人上前控制住了船家,封了他的穴道。 “哟,张三忙着取什么?丞相大人让我们送你上路呢!” “你们!卑鄙!” “死到临头还嘴硬!兄弟们把他的双手先砍了,让他永远都划不了船桨!” “啊!” 痛苦的声音从他的喉咙传来,双臂被人横砍在地。 血溅了一地,船家倒在地上哀嚎,双目怒瞪。 “带走!别让他这么轻易的死了!” 几人上前把船家的嘴巴捂住,塞进了黑色麻袋里。 他们顺手拿走了头颅跟那枚秦府侍卫的腰牌。 …… 百姓们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这些消息,他们都担惊受怕这战火烧到云川国。 云川的百姓们开始大量移民到其他远离云川的县城。 锦城离云川的脚程按照她们目前这个行军速度大概需要二日便可到。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飞骑军连续行军了一天一夜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青城山。 他们到了青城山离锦城就快了。 马车上的宋绮罗镇定的在小圆桌前翻阅着兵法典籍掀开帘子道:“龙飞将军,让大伙今夜就在青城山脚下歇息一夜吧。” 龙飞将军一声令下让大军在青城山脚下驻扎营地。 众飞骑军取出驻扎营地的家伙物什,几人一组手搭手的弄好了帐篷。 营地炊烟缭缭,火头军长让军士们搭了把手。 他们随行带来储存的水囊倒出清水开始洗菜,紧接着火头军长在锅里煮着野菜跟肉。 宋绮罗无心口腹,一人站在青城山下眺望着山上道馆的风景。 龙飞将军上前汇报宋绮罗道:“公主,我们明日穿过栈道便可抵达锦城。” 龙飞拿出一张锦城的地图,图纸上画着这条险峻的栈道旁分别是隔阂开来的两座大山。 栈道是进锦城的必经之路,别无其他路线可走。 宋绮罗点头道:“锦城守关靠的就是这条栈道,宣成王如果知道本宫前来,定会在栈道设下埋伏。” 龙飞抱拳道:“公主英明,我这就安排下去让兄弟们明日进这栈道提前设防。” 俩人说话间,灌木丛中早已埋伏好了秦明找的这批江湖中人精英杀手。 秦明汲取了上次的教训,他不能安排自己的手下充当杀手,这样只会留下证据。 秦明花了重金请了江湖门派的唐门出手,他们最擅长使用暗器,杀人于无形。 前去探查的密探汇报给秦明,长乐公主带领的大军已经到了青城山脚下。 秦明想着趁着夜晚杀掉宋绮罗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他让他的手下联络了唐门弟子在暗中观察宋绮罗,伺机而动。 唐门弟子手臂上绑了类似竹筒的暗器,竹筒里面放置如绣花针般细的银针。 他们轻轻按动竹筒,数针其发正对着宋绮罗扫射去。 “保护公主,快!”龙飞将军挥刀斩落了数根银针说道。 第129章 犹恐相逢是梦中 十几名将士中此针者瞬间倒地不起, 他们在地上抖动了一下双腿,就咽了气。 刚刚他们使出的是唐门暗器的绝技之一:暴雨梨花针。 唐门众弟子从灌木丛中骤然窜出,他们取下腰间的飞镖朝着正前方飞去。 争相上前的军士上前挡在宋绮罗面前, 两名将军也跟唐门的人缠斗起来。 唐门这次来的人来头不小,迎面而来的唐家堡是二当家。 二当家身材魁梧,皮肤黝黑,左右手里都提着棒槌,他脚踏一步, 地震三响。 龙飞将军一人飞身上前迎上这二当家,二当家攥着手里的棒槌一榔头便向龙飞的头砸去。 龙飞执剑向他的下盘处袭去, 二当家侧身一躲紧接着捏着手里的棒槌再次向龙飞攻击而去。 两人陷入不分不下的缠斗中, 众将士上阵杀敌是一把好手, 可是遇到这些武林高手哪里是对手。 唐门众弟子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杀宋绮罗, 他们仆前继后的朝着这名目标杀去。 双方扭打间,一名身穿银白色锦袍的少年骑马往这青城山脚赶来。 此人不是别人, 正是江雪。 江雪连夜赶路快马加鞭到了这青城山脚,她还要赶回去入新兵营。 她见前面的阵仗不小, 拉着缰绳便停顿了下来, 前面似乎是一支军队跟武林中人打了起来。 江雪在不远处定睛一看瞧这些身形装扮似乎是唐门的弟子。 师傅说她跟两月有余前跟唐门弟子发生过争斗还被偷袭。 冤家路窄,她今天碰上这群人了。 唐门给她下过毒, 她江雪向来就是有仇必报。 江雪跃马而下,疾速奔跑上前捡起倒下的一名将士的长剑,她手捏长剑从后背刺杀死了几名唐门弟子。 唐门弟子袖出暗器还未出, 就被江雪抹了脖子去。 二当家怒视江雪一眼:“你是何人,休要多管闲事!” “唐门弟子两月前偷袭我下毒, 江雪自是前来一血前耻!”江雪话音刚落,几名唐门弟子未见其人, 喉咙便被精准的刺喉应声倒地。 上次从鬼市淘来的心法书起了效果,她在身法修行后上升了一个层次。 江雪日夜修行此法,心法跟着她的雨花剑法也渐渐开始融合,现在她已经能达到剑落未见人影的境界了。 她一身白衣若雪,手执长剑,身形飘逸,如诗如画。 营帐里火把通明,中间空地的灶锅里还烧着热水,篝火的火光映射在江雪的脸上,无比清晰。 飞骑军的众将士瞠目结舌的看着她。 众将士惊吓的看着江雪道:“难道……难道是江驸马的鬼魂回来找公主了!” 龙飞将军等将士皆大惊道:“你!江驸马?江驸马死而复生了!” 而最不能相信的是宋绮罗,她整个身子僵硬的站在原地讶然的盯着她。 世上难道有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可是连名字都一样吗? 她的夫君难道没有死! 江雪跟她对视的一瞬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觉得她很熟悉,她们是不是见过? 一瞬间的错觉罢,江雪摇摇头移开了视线不再去注意她。 江雪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什么江驸马的? 她不过只恰巧遇上偷袭过她的仇家罢了。 二当家瞧着分神的龙飞,他趁此机会朝着他胸腔间沉重的一榔头锤去,龙飞往后一退直喷了几口血。 江雪上前对阵上二当家的棒槌道:“趁人之危,果然不是什么好门派。” 二当家冷哼一声道:“劝你识相点,赶紧滚!别碍着我们唐门的事!” 江雪攥着手中的长剑道:“江雪倒要领教领教唐门的武功,你有什么招数都使出来吧!” 二当家身形魁梧,他抡起棒槌就砸向江雪,但是他并没有江雪的身法修行的敏捷,一锤一锤都击了个空。 江雪身轻如燕,完美的躲开了二当家的棒槌。 二当家被江雪绕的直锤自己的胸膛,他暗骂自己的无用。 他恼怒间已被江雪抓住了机会,江雪执起长剑已经划破了他的衣衫,剑剑直击他的身体。 他的皮肤被划破,分别是左肩、下腿、脚踝、还有他那肥如猪皮的小肚子。 数道剑痕让二当家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二当家拎着棒槌呵斥道:“今日我必要抓到你!” 十几个回合下来,二当家站在原地气喘吁吁。 他这样下去会被江雪耗死的。 二当家见这江雪会使雨花剑法,想来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再这样下去只会把命都折在这里。 “兄弟们,赶紧撤!”二当家转身便向灌木丛跑去。 众唐门弟子吓的屁滚尿流,他们跟着二当家后面逃跑。 江雪随机抓住了一个要逃跑的小弟威胁他道:“还想跑!再跑就扭断你的脖子!” 唐门小弟哆嗦一声道:“女侠饶命啊,小的真的不知情啊!” “二个月前,你们可还曾记得在静海竹林发生过打斗!”江雪逼问道。 “唐门弟子众多啊,些许是哪个分堂的弟子被堂主派去也说不准。”这名小弟接着说道。 他所言也有道理,他们应该是唐家堡总堂的弟子,应该离这最近的是蜀地总堂。 这样说起来,前两个月的事情又陷入了一个谜中。 唐门任何分堂的弟子都可能到那片竹林过,他们门弟众多,江雪如何下手调查? 江雪撒手一松放了那名弟子道:“趁着本女侠还没变心前,赶紧走!” 唐门弟子点头如捣蒜道:“谢过女侠谢过女侠!” 看来两个月前的事情,她需要重新再找线索调查了。 她好像忘记了一部分事情,她在努力的寻找这部分缺失的记忆。 解决完了唐门的弟子,江雪转身便要骑马而上。 “江驸马请留步,公主邀您一叙。”龙飞将军拦住了她的去路说道。 江雪转过头来看着营帐前站着的女子。 她是公主? “江雪跟公主并无交情吧,你们就当我是路过的便行。”江雪脱口而出道。 龙飞将军抱拳道:“请女侠不要为难龙飞,公主说想报答您的救命之情。” 江雪摆手道:“不必言谢,江雪还有事在身,告辞!” 江雪见这军队应该是从属云川的军队,她不宜跟敌国的军队交涉太多。 江雪正要走,营帐前的女子已经走了过来。 宋绮罗姣美的面容如美玉般,她的眸间透露着皑皑白雪般的冷意。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道:“夫君真的忘记我了?还是你装作不认识我?” 宋绮罗十分笃定眼前的女子就是她的夫君。 她的容貌、她的声音、她还会使雨花剑法,世上只有江雪一人了。 竹林那日的蹊跷,暗卫寻回来的尸身,看来是有人用了一具假尸体骗过了她们。 江雪呆滞的站在原地,紧张的看着她。 这公主怎么夫君都叫上了,不会吧? 她在青城山下捡了个媳妇? 她说的报答,不会是要以身相许吧。 江雪摇头道:“你我初次见面,公主慎言,我不是你的夫君。” 初次见面,她救她于云川静海竹林。 再次见面,她相忘于她青城山脚下。 江雪仿佛变了一个人,她想不起来她了。 她的记忆里没有她的存在,更没有云川的回忆。 她对她来说现在就像一张干净的白纸。 宋绮罗声泪俱下道:“夫君是还在怪绮罗没有早点寻到你,这是你对绮罗的惩罚是吗?” “公主你真的认错人了,我江雪并未曾娶妻。”江雪直言不讳的说道。 江雪见到眼前他们口中的公主情真意切的看着她,她说的不像是假的? 她们难道真的有过感情? 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随之又铺天盖地而来。 江雪想去记忆里搜索着她的身影,突然却匍匐倒地抱着头部疼痛难忍。 她忘记她了吗?那日竹林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绮罗心疼的上前扶起她道:“夫君……是我啊,我是你的绮罗。” 江雪看着她的脸缓缓开口道:“我想不起来了,但是我总感觉你很熟悉,你真的是我的妻子?” “千真万确。绮罗知道你的腰上有处圆疤,夫君曾说那是你的胎记。”宋绮罗重新鼓起勇气的说道。 江雪愣在原地,她怎么知道她的腰上…… 如此隐秘的地方,除了爱人以外谁人能知晓。 难道,她真的是自己的妻子? 她是敌国的公主,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自己的妻子? 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江雪猝不及防。 龙飞将军神助攻上前说了句:“江驸马,您化成灰我们都认识您,您就别跟公主闹脾气了!” 她有一个敌国公主的妻子,她如何对得起被敌国皇帝亲自残杀的双亲? 不…… 这不是真的! 江雪捂着头含糊不清的说道:“我现在还想不起来公主,等我静一静。公主我们还是保持一些距离。” 江雪迅速的起身抽离了她的身边,离她有几丈远。 如此陌生的夫君也让宋绮罗无法适应。 夫君是不是还在忌于她是女子的身份担心回到云川让她难堪,所以说忘了她的话? 宋绮罗上前又走了几步道:“夫君,你现在还在躲避我?你不在的第七十八天,绮罗不知是如何度过的……夫君,回到我身边好吗?” 江雪抱拳说道:“江雪不知自己跟公主发生过什么,让我冷静冷静吧!” 第130章 今夕复何夕 江雪下意识的跟她保持了距离, 信息量太大,她一时有些接受不过来。 她若真是自己的妻子,国仇家恨前又如何应对…… 江雪想仔细去回想跟她有关的细节, 她捂着头发出痛苦的声音,眼发黑,身子一倾斜歪倒了过去。 宋绮罗上前扶过她把她带入了营帐之中,她扶着她让她睡在简易的床榻上,她握着她冰凉的手。 “夫君, 你这段时间究竟经历了什么?”宋绮罗坐在榻前看着江雪说道。 她所认识的江雪好像变了一个人,她不记得她了? 再次重逢, 她该庆幸是江雪还活着。 宋绮罗随后让军医来看她的状况。 骑营中的军医提着一个木箱子从外走了进来, 宋绮罗这才起身站了起来。 军医向她行礼后, 替江雪把了把脉后说道:“江驸马连夜奔波受了一点风寒之症, 开些药便好。” 夏季昼长夜短冷热交替,白日热夜里凉。 江雪连夜骑马到青城山, 染上了风寒。 宋绮罗接着问道说:“军医,其他的呢?比如记忆, 她对我像个陌生人。” 军医回答说道:“江驸马很可能是头部遭到了重创, 间接性的失去了部分记忆。” 宋绮罗语音轻颤道:“没有办法让她想起来了?” 军医继续说道:“公主您可以带驸马去尝试你们以前去过的地方、一起做过的事情再重复做一遍,或许能让她慢慢想起来。” 宋绮罗黯然神伤道:“本宫知道了, 军医你先下去给驸马煎药吧,有劳。” 军医抱拳道:“微臣这就下去煎药。” 营帐里剩下两人,宋绮罗上前给她掖好被子然后在床榻边坐了下来, 她就这样安静的守着她。 江雪额上渗着密密麻麻的细汗,嘴唇一张一合的呢喃着, 她似乎在经历着什么可怕的噩梦。 她又梦见那片幽暗的沼泽之地了,她仿佛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下坠、沉没。 她的正前方那道带着光的身影又出现了。 她上前伸出手道:“你快要陷进去了, 我拉你上来。” 她点点头伸出手,被她拉上来的那一刻,这次她看清楚了她的脸。 是那个说是她妻子的人,公主? 江雪慌乱的情绪一塌糊涂,是她! 她不经意间感觉到一个柔软的唇瓣覆了上来,她以唇渡汤药贴身上前给她喂着药。 一股苦涩的味道传来,江雪猛然睁开了双眼。 她眼前的这张脸贴的很近,以唇贴唇的方式正在给她喂药? 江雪感觉自己心跳的很快像是快要蹦出来一样,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感受到这样异常的悸动。 为什么对她会有这样的感觉? 江雪撑着手往后退了退道:“公……公主你这是……” 宋绮罗拿过身旁的药碗道:“绮罗几次给夫君喂药都喂不进去,就只好……” 她们以前也这样亲密的举动过?公主看起来表现得很自然? 这样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江雪心头一颤。 江雪从她手里夺过药碗道:“江雪自己来吧,不劳烦公主!” 以前这些喂药的事情,她们夫妻之间再正常不过了。 现在江雪还推三阻四起来了。 宋绮罗声音不急不缓道:“夫君似乎忘记了很多事情,绮罗会陪着你慢慢想起来的。” 她的一片深情让江雪倍感压力,她想要用其他话语让她死心。 江雪木衲的埋着头喝着药道:“江雪何德何能让公主这样劳心费力,我还是女子,你们云川国不会允许的吧?” 云川国的条律上没有两名女子成婚结合的法规,她们的爱必定会受尽众人的指指点点,遭尽阻拦。 宋绮罗清澈的双眸对上她缓缓道:“夫君是因为这个在逃避我们的感情?所以你不是真的忘了我?绮罗早已昭告天下驸马是女子,人尽皆知。” 她们的爱在云川无人不晓,宋绮罗也因此背上了被众朝臣参本的源头。 江雪掀开被褥起身作揖摇头道:“公主,请你忘记我吧!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她要参西凉军,她们是敌对。她怎能当敌国公主的驸马?万万不可。 江雪字字句句诛心宋绮罗,她说她们不可能在一起。 宋绮罗眸中有泪道:“夫君你叫绮罗如何忘记你?绮罗做不到。我们在一起的日子,绮罗一刻都忘不了。” 她在她心里最深处,她忘不了。 看到她快要哭出来,江雪的心里感觉到窒息? 她的潜意识里好像很担心她,甚至害怕她哭。 江雪嘴笨不会安慰人,她只好答应下来道:“公主你先给我一些时间我缓缓,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回应你的情意。” 宋绮罗破涕为笑道:“好。绮罗等着夫君,多久都可以。在此之前,夫君不能喜欢上别人了。” 江雪点头回应她说道:“嗯,我答应你。” 军医告知宋绮罗要循循善诱引导江雪,让她一点一滴的想起她们之间的事。 宋绮罗知道现在急不来,只能慢慢让江雪适应。 两人在营帐中的氛围略显尴尬,江雪适当性的跟她保持距离。 她看她的眼神总让江雪觉得熟悉又慌张。 江雪逃似的拿上自己的行囊道:“公主,江雪去外面靠着树歇息便是!” 落荒而逃的江雪让宋绮罗恍然间又看到那个当初刚进长乐公主府的夫君了。 江雪到处躲她,最后还是被她乖乖抓到。 她从营帐跑了出来,守夜的龙飞将军瞅着这江驸马怎么看见公主像撞邪似了的。 江雪在营帐外随便寻了一颗树坐了下来,她背靠着一颗树,长舒了一口气。 她拿出行囊里的肉夹馍咬了几口下肚,想着明天还有正事要做。 此时龙飞将军上前递过一壶酒递给她道:“龙飞在云川素闻江驸马喜好饮酒,来一点?” 江雪摆手道:“酒喝多了伤身,江雪现在少饮了。龙飞将军,我真的记不起来我跟你们的公主有成婚过?” 龙飞叹口气道:“我们原本都以为江驸马死在了静海竹林中,今日一见,您是假死?” “静海竹林,到底是怎么回事?”江雪接着问道。 龙飞将军事无巨细的把事情经过跟江雪说了一遍。 江雪听的一头雾水,龙飞将军说的怎么跟师傅说的不太一样。 他们到底哪一方在说谎骗她? 如果她中了南月族的焚寂,她们何必大费周章的救她,她又被秦相的人追杀? 这个答案,恐怕需要她回到西凉女国从芙巧口里才能得知答案。 她不能明目张胆的问芙巧,只能自己暗中调查。 次日清晨。 她此行的目的还要上青城山取剑,宋绮罗也赶着带领大军进攻锦官城。 江雪匆匆跟宋绮罗辞别道:“江雪还要上青城山一趟就此跟公主告别了。” 宋绮罗红唇轻启道:“绮罗在锦城等候夫君,后日在城门口不见不散。” 江雪呼吸均匀绵长道:“公主不必等江雪,江雪择日便要启程回……” 宋绮罗打断了她道:“绮罗会在锦城等你。” 她来与不来,她都会等她。 两人作别后,江雪背着行囊上了马匹。 马匹上多挂了一个布袋子,里面是宋绮罗命人给她放的吃食、还有一些银两。 江雪暗暗想到,她倒是个贴心的人。 她捏着手中的缰绳驾马扬长而去。 宋绮罗看着她远去的身影这才命令大军继续前行往锦城出发。 龙飞在前面骑着马跟宋绮罗说道:“公主,末将昨夜探了探江驸马的口风,她是真的忘了您了……” 宋绮罗屏气凝神开口道:“无妨。夫君若真是忘了,绮罗就重新铸造跟她新的记忆。” 龙飞点头道:“已经按照您的安排,分了三波兵力分别向栈道出发。” 一万的兵力被宋绮罗折中为三。 宋绮罗、龙飞首冲其发带着三千骑兵走蜀路栈道,另外两波的三千兵力是精英步兵往两边的峡谷走。 她们先用这三千骑兵引敌人出洞,再出其不意从峡谷后方绕过将埋伏的敌人一网打尽。 最后剩下的一千兵力则是起到一个增援的作用。 不出宋绮罗所料,栈道的峡谷上方果然是埋伏的敌人。 宣成王在锦城组建了一支草莽民兵起义的队伍。 他身边一个叫范增的谋士煽风点火让他组织队伍对长乐公主进行埋伏。 “王爷,长乐公主带兵前来来势凶猛,何不提前设下埋伏,让她的大军死在栈道里。”范增讲其利害关系道。 宣成王听了范增的建议于是说道:“本王在短时间内不足以跟长乐公主的飞骑军抗衡,此去不是白白耗费兵力?” 范增摇头说道:“王爷此言差矣,我们的兵力可以从峡谷两边埋伏,击射火箭逐渐消耗她的兵力,然后再派一支精英队伍生擒宋绮罗即可。” 宣成王听后觉得范增的计谋可行便应了他,这才派草莽民兵伏击在峡谷周围盯着她的大军。 数支火箭从上方峡谷飞跃直击而下,龙飞跟众将士上前击落挡下火箭,可也有不少的将士中箭当场身亡。 有战争的地方,难免就会有牺牲跟伤亡。 峡谷上方的为首的民兵道:“射完手中的箭,立刻撤退,王爷让我们消耗他们!” 话音刚落,峡谷两方窜出几千人的步兵来。 他们黑压压的人群从山的那头迎面而来。 这群民兵害怕的丢了弓弩道:“跑啊!快跑!飞骑军!”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0-140 第131章 连环之计破锦城 飞骑军的这两支步兵捏着长矛把他们逼上了峡谷绝路, 这群草莽义兵仓皇的放下弓弩投降于飞骑军。 他们是临时义起的一群民兵,并没有行兵打仗的实战经验,只知道中了飞骑军的计。 众人打算另寻出路逃走。 “虎子, 没有退路了!要不死,要不投降!”站在峡谷上的一名义兵说道。 “不如降了飞骑军吧,或许还能活条命!”这战争年代,他们都图条命活动说道。 他们身后便是万丈而落的古栈道,前方已经被飞骑军重重包围。 “公主有令, 愿自降者可活命!”为首带领步兵的副将军说道。 众草莽义兵丢弃兵刃降之飞骑军。 宋绮罗并不想用自己的兵力伤害这群无辜的义兵,就让副将军劝降他们。 因为跟随宣成王起义的时间不长, 义起的民兵并没有坚定的信仰, 他们纷纷都选择了投降。 飞骑军的副将军带着这群投降的义兵跟着他们下了峡谷, 打算跟栈道的骑兵汇合。 古栈道这边从后杀出一支宣成王的兵, 众千兵力向他们偷袭而来。 宣成王这支军队倒是比峡谷上的民兵好战,他们凭借着自己的武艺跟飞骑军一战。 “杀啊!兄弟们!能杀他们多少人算多少人!消耗他们!”带领这支兵的将领嘶吼道。 “杀!”众兵士攥起长矛跟飞骑军杀了起来说道。 他们从背后灭了数飞骑百名将士, 而宋绮罗派出的那一千奇兵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一千奇兵从暗中窜出杀了宣成王的兵措手不及,他们士气大减接连着被击杀在栈道中。 “公主, 宣成王还有兵在突袭我们后方!”后方的骑兵上前汇报宋绮罗道。 宋绮罗派了龙飞道:“龙飞将军你且前去助战!” “末将遵旨!”龙飞抱拳说道。 龙飞将军从前方折回到后方加入战斗中道:“兄弟们, 杀!” 龙飞弃战马而下,抽出腰中的长剑向敌人挥砍而去。 士兵的头颅一一被龙飞砍斩于剑下, 惨叫声四起。 整个古栈道顿时血肉模糊,已经分不清倒下的是宣成王的兵还是飞骑军。 刀剑相向,血水横飞。 古栈道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天空暗沉下来落起瓢泼大雨。 栈道堆积成山了尸体,飞骑副将军带领着步兵赶下来的时候, 他们已经结束了战争。 宣成王的兵力尚弱却自不量力想打消耗战,他的兵全军覆没在栈道。 飞骑军个个脸上都是一脸的血污, 喷溅的都是他们的血。 他们的头发都凌乱不堪,撕裂开来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染红的铠甲上溅染的都是敌人的血。 龙飞奔跑于古栈道行至马车前道:“公主,宣成王的兵无一生还。” 宋绮罗点头笑道:“众将士稍作整顿出发锦城外,看他宣成王还有何能耐。” 宋绮罗派遣了军医给将士们包扎伤口,此时雨势渐渐小了起来。 “公主,我们何时进锦城?”龙飞在一旁询问道。 宋绮罗唇瓣一张一合淡定道:“等雨停了,我们先驻扎在城外,其余的事情本宫自有安排。” 古栈道这一爆发的战役很快传到锦城之中。 飞骑军如今驻扎在锦城外不足百里之地,他们要夺下锦城如取囊中之物那么简单。 大军压境锦城,锦城守城的兵士赶紧通报了上面。 “王爷,不好了!长乐公主的飞骑军已经驻扎在城外,他们看样子是要随时攻打进来啊!”锦州刺史汇报宣成王说道。 宣成王愤愤不平道:“长乐公主何以助纣为虐她那昏庸无道的父皇啊,作孽!” 武康帝残害忠良霍太尉一事,他们都已经耳闻。 如今的圣上不知被秦明灌了何种洗脑的计谋,他依附于秦相,而远离忠臣。 远忠臣,亲小人,这样的国家迟早会亡在他自己的手里。 宣成王派去的人除了投降的义兵全部阵亡。 他随即召了谋士范增入王府,请他商议如何对敌长乐公主。 范增还未踏入王府就看见宣成王按耐不住的迎接上去说道:“范仕郎,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你说那长乐公主不会直攻入锦城取本王的命吧。” 范增摇头道:“微臣了解到的长乐公主并不会如此莽撞,王爷不如以礼相待迎公主入城。” 宣成王踌躇不决道:“本王派兵去袭击她,现在我去迎她,这……” 范增继续说道:“武康帝的暴劣之行早就人人得以诛之,我们不如劝和长乐公主共同起义,奉她登上女皇之位也不是不可。” 如今他们只能暂且这样。 宣成王为了保住府中上下的百来人口还有城中的百姓,他低了头说道:“范仕郎,你随本王开城门迎接飞骑军吧。” 宣成王礼贤下士的请教了范增关于长乐公主。 范增提起这名长乐公主只说了一句:“可惜这朝中史无惯例有推崇女皇一说,依长乐公主的才能完全能胜任皇位。” 云川历来都是男子上任,这个国家太局限于性别之分,从而埋没了长乐公主的能力。 宣成王点头道:“范仕郎说的不无道理,我们不如推举长乐公主上位。” 他们都错了,真实的宋绮罗对女皇之位并不感兴趣。 她拥有权利在身不过是为了在朝堂上能活下去,帝王之位对于她来说是镜花水月。 宣成王跟着范增一起到了城门外,他吩咐了守城兵开了城门。 两人一前一后往着飞骑军驻扎的营地走去。 营地的旗杆上写了一个“飞”字,上面还有触目惊心的血迹。 可以看出他们刚从一场激烈的战役下来,将士们都在歇息整顿内务。 军中巡逻的将士见着两人陌生的面孔于是拦住他们的去路道:“你们两人是何人,这里是飞骑军的营地,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范增上前有礼道:“将士请帮范增转达长乐公主,宣成王带着诚意独自前来投降。” 宣成王随之奉上代表身份的令牌递到将士手中道:“有劳将士交予长乐公主,她一看便知。” 将士点点头道:“你们两人在外等候,我先去呈给公主。” 这名将士手里攥着令牌交给了龙飞将军,龙飞瞅了一眼这令牌果然是宣成王。 他进了宋绮罗歇息的营帐,宋绮罗正坐在案上提笔写着字。 “公主,宣成王降了。他现在就在帐外,似乎要跟您说点什么。”龙飞举着令牌让宋绮罗过目说道。 宋绮罗点头道:“让他们进来吧。” 营帐外的两人等候片刻的时间后,将士小跑出来跟他们说道:“公主让你们进去,不过进去之前请宣成王把剑刃交给属下。” 宣成王随手抽出剑交到将士手上,他这才放两人进了营帐。 范增一脸笑意的看到宋绮罗道:“公主别来无恙,范增有礼了。” 宋绮罗摆摆手道:“范大夫还是如此见外,请起。” 他们两人不像是第一次见面,而像是旧识? 范增曾经在云川国受尽百官的诬陷打压进了大理寺候审,是宋绮罗从大理寺里找到线索证实了他的清白才把他救了下来。 那个时候他不叫范增,他叫范勋。 宋绮罗对范勋有救命之恩,他这些年一直记着她的恩情。 这次她让范勋改名潜入宣成王身边,先是取得宣成王的信任让他跟周边几座城池的刺史交好,让宣成王得了一波民心。 范增深得宣成王的信任,这才有了后来他一步步踏进了宋绮罗的布局之中。 宣成王始料未及的是范增并不是真心诚意的投靠他,而是宋绮罗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 这都是宋绮罗的计谋,一环套一环让他进了套! 宣成王这才恍然大悟过来指着范增道:“范增,你!你故意接近本王在身边,你是长乐公主的人……” 范增嘴角上翘道:“宣成王好像知道的太晚了,怪就怪在你太过于大意没有彻查范增的背景。” 宣成王讶然道:“所以,你之前所有帮助本王的计谋都是为了谋取信任!” 范增点头说道:“不错,范勋一直都是长乐公主阵营的人。” “你!本王真是看错了你!”宣成王抱头捶胸顿足道。 范勋禀报宋绮罗道:“公主,请您下令抓了宣成王,我方大军有了人质进城势如破竹。” 宋绮罗一声令下,营帐中的数名将士入帐把宣成王团团围住。 宣成王慌张的看着周围进来的将士,他手上的剑早就交给了先前的守卫。 他跪下来看着长乐公主道:“本王已经投降了,请长乐公主不要伤害其他人。” 宋绮罗巧笑嫣然道:“愿意自降者,本宫答应不会伤害锦城中一人。” 至于宣成王会被宋绮罗亲自押回云川国,他的生死由武康帝来做抉择。 宣成王知道自己如果去了云川国难逃炮烙之刑,他不想这么快就死! 他府中还有娇妻美妾,甚至美酒佳肴都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宣成王匍匐在宋绮罗的脚前道:“长乐公主请您起义吧!您的父皇所作所为民声哀嚎不绝于耳,只有您有那个能力啊!” 父皇在朝中那些事,她不是不知晓,是有心无力。 “拉宣成王下去,他再多言一句,割了他的舌头。”宋绮罗手一挥面无表情的说道。 第132章 勇闯道馆夺宝剑 锦城的危机已经解除, 宋绮罗恐城中百姓惶恐,特意让大军驻扎在营地并没有进城。 她让龙飞只带了一支精兵队伍跟着范勋进了城。 范勋让守城的锦城刺史在望江楼备下了好酒好菜特邀公主跟她的部下一叙。 锦城刺史知道宣成王兵败,他见风使舵的朝向了长乐公主一派。 “微臣不知公主的口味如何, 锦城的菜式颇辣,公主可有忌口?”锦州刺史走在最前面迎着她们上雅阁。 宋绮罗脱口而出道:“无妨,多少能吃一些。” 锦州刺史拍手叫好道:“那可太好了!微臣让我们这里的名厨给公主殿下准备了有名的川菜。” 提到川菜,宋绮罗想起江雪在公主府里的时候就常带她吃川菜。 锦城离她的家乡溪源村不远。 她跟她讲起她们家乡的麻婆豆腐、水煮肉片、还有辣子鸡。 起初她不爱吃辣,后面是跟着她一起吃辣的。 宋绮罗问道说:“锦城的厨子会炒那个辣子鸡吗?给本宫上一盘吧。” 锦城刺史拍马屁的说道:“公主你可是问对人了, 我们锦城的特色招牌菜啊就是辣子鸡,望江楼的师傅炒的是一绝, 您一定要尝尝!” 刺史把她们几人安顿进了望江楼的雅香阁。 刺史笑逐颜开, 屁颠屁颠的往望前楼大厅跑去, 他去跟店家商量去了。 此时锦城刺史不在, 范勋向宋绮罗进言道:“公主真的无心打算起兵之事?纵观本朝只有您有这个实力登上皇位。” 宋绮罗摆手道:“范大夫不必再劝本宫,本宫对皇位没有一点兴趣。” 范勋叹了口气道:“公主, 您就看着当今皇上如此下去?黎民百姓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啊!” 宋绮罗思索片刻道:“本宫可以平乱也可以助他人登皇位,但是让本宫坐上皇位, 本宫无心。” 宋绮罗只想活的自在一点, 不想让自己的身份再束缚自己了。 她想着等云川朝局稳定后,她就卸去公主之位跟夫君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 她们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现在的江雪不认识她了,她只能想办法让她重新爱上她。 范勋劝解无用就只好作罢道:“公主既心意已决,范勋也不再多言, 公主接下来准备如何?” 宋绮罗长舒一口气道:“本宫久居云川未出来游玩过,先在这锦城待几天吧, 大军也需要休憩整顿。” 宋绮罗明面上说是要休养生息几日,实际是在等江雪从青城山下来。 已有半日了, 也不知道夫君那边如何了? 范勋点头道:“正好,范勋对锦城熟悉,可以带着公主游一游锦城。” 宋绮罗接着说道:“不急,本宫还要等一个人。” 她的思绪飘的很远,想起了她。 青城山道观。 江雪从清晨出发骑马了几个时辰终于到了道观前。 她把马拴到了道观前的木桩上,取走了上面的行囊跟水袋,径直向道馆走去。 道观前有两名身穿着青袍的道士手执拂尘上前阻拦她道:“施主从何方而来,可也是来询问仙丹的?” 观里排着长龙的百姓们都在求问仙丹,仙丹每日只发放一百枚,过数就不再发放了。 他们三拜一叩首的拜着观前的一尊三清道长的神像道:“求道长赐福仙丹,保佑全家老小安康。” 这是青城道观的规矩,诚心来求仙丹者都需要拜这尊神像,以表诚意。 他们像是着魔似的跪拜,接二连三的人跟着磕头。 青城山镇的百姓崇敬道观的五阳真人,说他炼制的一颗仙丹下肚,包治百病。 所谓的仙丹不过是这些道教用来糊骗百姓的手段,用此来谋取利益罢了。 正前方站着两名道观的弟子,一人负责收取银两,一人负责发放丹药。 他们每发放一颗丹药口里就会念叨一句话:“五阳真人保佑您一家大小相安无事,记得每三天服用一颗。” 接过此丹药的百姓都磕头问安道:“谢过五阳真人赐丹药。” 两名道士见她出神的看着道馆里,他们于是打断她说道:“今日的丹药即将发放完毕,你要是赶紧去排队,还能排上一颗。” 江雪作为一个习武且正气之人,她断然不会相信世间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神丹。 江雪摇头道:“在下不是来问丹,而是来寻剑。” 道士不屑的说了一句:“又是一个不知死活来寻天罡剑的啊!左手边的小道上去,天罡剑就在上面的剑冢里。” 这名守门的道士已经见过太多尸首丧命在剑冢里,他见怪不怪了。 道士指了一条林荫小道让江雪上去,江雪按照道士说的路线在登山路。 这一路上可谓是爬坡上坎山路十八弯。 累的江雪停顿了脚步歇息了下道:“蜀地的路还真是多曲折。” 江雪取出腰间的水袋子,抽了水袋上的塞子,她一仰头就把水袋里的水灌进了自己的喉咙里。 她这才解了渴,江雪继续往山路上面爬。 大概爬了一个时辰,江雪终于在山顶看到一片茫茫废墟之中插了千万把剑。 而传说中的天罡剑就在剑堆的最高处。 据说这山顶之巅原本是一处用来炼化丹药的炼丹炉,山顶图个宁静,正适合清修炼丹之人所用。 他们的先祖三清道长门下有一个出色的炼丹弟子名叫重楼。 重楼酷爱炼制丹药,他经手炼制的丹药被道观的众道长赏识,并且丹药在武林中广为流传。 可好景不长,重楼为夺的道长之位再山顶之巅炼起了能功力倍增的魔丹。 这魔丹虽能让人短期功力大增,但是服用过多者会暴毙而亡。 重楼在炼制丹药尝试中,他私自让道中多名弟子吃下丹药变得发疯,并且听从他的号令。 他们像是一群发狂疯癫患者朝着道观的道长就是执剑砍去。 山顶之巅便有了这一场乱斗。 三清道长发现事情端倪后毁他的丹药,并且亲手用天罡剑诛杀了他。 整个炼丹炉也毁于一旦变成了现在的剑冢。 三清道长说这把天罡剑就用来警戒道观门生,待有缘之人再拔取此剑。 多少年来取天罡剑的人都有去无回。 因为三清道长在剑冢前设下了一道屏障,至今无人能通过那道屏障的考验。 江雪看着近在咫尺的天罡剑,她需要踏着脚下的千百把剑过去取剑。 当江雪靠近天罡剑之时,天罡剑前的那道屏障发挥了作用。 江雪的指尖靠近却有一道隔膜阻拦了她的去路。 它像会反弹一样,猛的一下就把江雪弹了出去,江雪被震到百米开外去。 江雪被弹开的此处,她发现自己的脚下竟踩着白骨。 看来近年来到这里取剑的人不在少数,皆被这强烈的屏障所伤。 承受不住这屏障之力的人已经横死在此处。 山下的道士忙着炼丹卖丹,他们可没有闲心上这山顶之处给这些江湖中人收尸。 以此常年堆积下来,这里已经有了百具尸骨。 江雪上前想要用自身的力量撞开屏障,却是徒劳无功,惹了一身的伤。 她面前的屏障坚不可摧,像是一道铜墙铁壁般。 江雪被屏障撞开数十回,她还不死心。 当她再次被这道屏障撞回至原处,喉咙一股腥涩的味道传来,一口血喷涌在屏障上。 神奇的是这道屏障竟撕裂开来一道细缝来? 她的血对屏障有用? 竟然不能用蛮力冲破此障碍,或许可以用其他方式。 江雪想到了自己日前在鬼市淘的心法,她默默在山顶之巅打坐,手掌缓缓流动强劲的内力。 现在她就试试能不能以血助其内力冲破此屏障。 她以手指划破血再把内力都倾入到指尖,飞身上前到屏障前,这屏障应声而破裂开。 但是江雪也受到了这屏障的反噬,口吐鲜血不止。 江雪抹去了嘴角的血继续上前走。 剑冢中突然泛起黄色的金光,一把带着道符的剑破土而出,剑柄上的符文都脱落而下,天罡剑重现青城山之巅。 它有灵气的飞置江雪身前。 剑尖触碰到她的指尖似乎在进行滴血认主仪式。 原来这就是天罡剑认主的方式,用血。 她误打误撞的找到了取剑的方式,是她的血。 世人都想得到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天罡剑,据说这把剑是出自东汉末年西楚霸王项羽之手。 项羽遭遇汉军的包围,他身处四面楚歌之绝境,悲凉之下被逼到乌江边。 项羽最后的结局是在乌江边拔剑自杀,而留下了这把天罡剑。 天罡剑辗转反侧经历朝代又到了三清道长手里。 三清道长凭借此剑的威力自创了一套《天罡三十六剑式》。 他的本意是想把此剑法代代流传给门中弟子,可是道观门生一代不如一代。 而后又遇到重楼那样的劣徒,他只能把天罡剑拿来镇守山顶以示后人。 江雪攥着天罡剑一步步向山下走去,她步履蹒跚艰难的往下面走,手尖还滴着血。 青城山下的道士看到山顶泛出的奇光通报了五阳真人。 五阳真人见此光芒捋了捋胡子说道:“应是有缘之人取走了天罡剑,老道看来要会一会此人。” 江雪从山道上下来,就被守门的道士堵了个正着。 “少侠,我们五阳真人想见你。”道士开口说道。 江雪点点头跟着道士进了青城道观里。 第八卷 为欢几何 第133章 千里姻缘一线牵 五阳真人相邀江雪进了道观内殿, 他上下打量此人一番随之点头称赞道:“老道没想到能拔出此剑的还是位女侠。” 江雪执剑上前道:“真人见谅,江雪手中尚缺一把宝剑防身,取走道观镇宝之剑, 实乃不易。” 五阳真人摆手道:“女侠既已有能力取走本观天罡剑便是跟我道观有缘。” 三清道人曾嘱咐过道观的后起之秀,若来日有缘人取得此剑便相赠他自创的心法。 五阳真人随后让身边的弟子取来《天罡三十六式》的剑法秘籍呈上道:“女侠跟天罡剑有缘,这本辅佐的剑法抄本就赠于女侠了。” 青城山道馆祖师爷三清道人传下来的《天罡三十六式》孤本被弟子抄为范本,此本秘籍作为道观门生的修行剑法之一。 现在的青城山道观专注于修炼丹药,剑法的精进上比江湖其他门派差了一截。 江雪接过此秘籍道:“江雪谢过五阳真人赐剑法, 来日若江雪大仇得报,必回来重谢。” 江雪瞅见此青城山道馆年久失修, 道观设施都已陈旧, 江雪有心助五阳真人重新修缮道观。 五阳真人嘴上推辞不必, 江雪道谢后转身便要离开青城山道观。 五阳真人看着她的背影于是插了一嘴道:“江雪少侠何必执念于上辈的恩怨情仇, 应当珍惜眼前人才是。” 五阳真人在劝她放下仇恨,接纳身边的人。 当年的真相是上一任女帝派遣江北念将军去收服凉州。 江北念本意是想跟云川国和睦共处, 但是前朝女帝不听江北念的上奏,执意派遣她前往凉州这一恶战。 所谓是君要臣死, 臣不得不死。 忠心为国的江北念将军就这样殉国而亡。 他似乎话里有话想告知江雪一些信息, 江雪顿足转头道:“五阳真人可是知道什么?” 五阳真人点头道:“五阳不仅会修炼丹药,一双慧眼更是通晓人间事。” 江湖人称的五阳真人会奇门遁甲推算天时人和还擅长卜卦。 她在青城山顶拔出天罡剑之时, 五阳真人便为她卜上了这一卦。 江雪心中确有顾虑道:“五阳真人,你能推算出我是否真的娶过妻子,为何我自己想不起来?” 五阳真人只是说了一句话:“江少侠, 你的前尘情缘未断,你心中想的人确实是你的妻子。” 江雪话音轻颤道:“她……真的是?可是我跟她是敌对的国家, 又当如何……” 敌国的公主,那就是武康帝的女儿。 她们之间有不共戴天的国仇家恨。 她若真是娶了一个敌国公主为妻, 传回西凉女国陛下之耳,怕是容不得她们的感情吧! 江雪,该如何好。 国事,家事,她两难。 五阳真人点破江雪的焦虑道:“木已成舟,你们的姻缘是斩不断的,江少侠还是跟随着自己的心走吧。” 江雪双手合十道:“多谢五阳真人对江雪的点化,江雪会再仔细想想的。” 五阳真人不假思索道:“听听道馆外的马蹄声吧,应该是你的妻子来了。” 江雪问完心中困惑之事,她迈着沉重的脚步向道观外走去。 算完此卦的五阳真人,已是透露天机给江雪。 五阳真人身旁的弟子道:“道长,你明知这样做会折寿,还要说出来!” 五阳真人摆手道:“本道只是做了应做的事,她是能拯救云川百姓的天降之人。” 弟子摇头道:“真人,您这个月都赔了多少银子炼丹了?镇上的百姓都不够吃的。” “云川国要变天了,百姓们这清净的日子过不了几天了,你们接着继续炼丹吧,能救几人便救。”五阳真人叹口气道。 云川跟西凉的战事一触即发,西凉女兵在乔凉月的带领下已让云川的将士闻风丧胆。 恐怕这云川国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西凉女兵侵占。 弟子嘴里嚷嚷着道:“青城山道观与云川国隔绝,就算那些西凉女兵打过来,也打不到我们这山上。” 五阳真人一心想着能为百姓多做些自己能做的事,他殚精竭虑也无妨。 道观平日都炼些强身健体的丹药,更有奇效的丹药能让食用者短时间内精神饱满。 一传十,十传百,传成了百姓口中的“起死回生”神药。 青城山道馆是真心为百姓好,江雪误会一事也是她后来才知晓的,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 宋绮罗在锦城待了半日,她左思右想念着江雪。 她的夫君没有死,她还活着。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她这一次不能再让她离开了。 宋绮罗本是跟江雪约在锦城门外,她又担心江雪不肯来见她。 她干脆让龙飞将军挑选了一支精兵陪着她上青城山道馆去寻她。 江雪看清楚了那张脸,正是她在青城山下遇到的那名公主。 夕阳的余晖映刻在她的身上,为她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金色淡淡的光。 顾盼流转,蛾眉皓齿,绝色佳人。 面对这样的佳人,江雪扭过头去不看她,不经意间脸唰的一下红了…… 她对她有好感,也有说不来的感觉。 原来她对这样的美人也会招架不住啊。 宋绮罗上前欠身一礼道:“绮罗在此等候夫君多时,夫君取剑可还顺利?” 江雪手里攥着剑点头道:“剑已取到,你……公主跟我一起下山吗?” 她现在应该如何称呼这位妻子? 她含蓄的说出了“公主”还有“你”。 江雪顿时手足无措的支支吾吾表达,她又该如何对待这位妻子? 宋绮罗见着她指尖有血,她下意识的冲上去摊开她的手道:“夫君,受伤了?你跟绮罗回马车上吧,绮罗帮你包扎。” 如此体贴入微的妻子让江雪心中一颤,这应该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觉得心暖。 她慌忙间把手移开道:“无碍的,小伤。江雪自幼行走江湖,这点伤不算什么。” 宋绮罗挽着她的胳膊道:“夫君,你就别跟绮罗推辞了,照顾你是我分内之事。” 她脑中也偶尔会闪过跟这位公主相处的零碎画面。 她们之间以前也是这样亲密无间的吗? 江雪的潜意识都默默接受着她的好,就好像她们也这样过? 江雪难抵宋绮罗的热情,她“嗯”了一声道:“好,那就听公主的吧。” 马车旁边的两名将士取来轿凳,宋绮罗刚要踏上去可脚下一滑,眼见就要摔倒。 江雪飞身上前情不自禁的揽过她的腰枝道:“公主,小心。” 两人对视的那一秒如火花碰撞般。 江雪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环抱着她,宋绮罗脸颊泛红道:“有劳夫君。” 江雪点点头道:“公主,快上马车吧。” 龙飞将军瞅着这俩人又如胶似漆的腻歪上了马车,他手一挥这一支精兵紧跟其后在马车后面。 她牵着她的手入了马车,两人坐在马车上,中间却隔了一道墙那么远。 宋绮罗察觉出江雪有意在躲她,她不慌不忙的让军医取来行军用的止血散。 她捏着白玉瓷瓶子抖出一些散粉末擦拭在江雪的指腹上道:“夫君,你很怕绮罗?” 江雪摇头说道:“江雪不是怕公主,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相处……” 宋绮罗挪着身子靠她近了些说道:“夫君不必紧张,这一次就换绮罗追你吧。” 追?追她? 江雪出身江湖没对女子动过心也没被哪个女子追求过,如此直白的求爱之言竟出自云川公主之口? 她有点受宠若惊。 江雪抿唇道:“我……从前是怎么跟公主相处的?你能跟我说说吗?我们之间的事?” 宋绮罗握着她的指腹帮她上好药道:“绮罗跟夫君快成婚两年,我们之间发生太多事。这些等绮罗日后慢慢跟你说吧。” 五阳真人说她们之间有宿命的纠缠之缘,她们的情丝如何都斩不断。 难道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了? 她跟这位云川公主确实有缘分? 江雪点头道:“好。江雪也会试着了解公主……” 宋绮罗咳嗽道:“夫君你在人前还是要跟我恩爱的样子,免得让他们怀疑我们夫妻感情疏远了。” 宋绮罗还是一如往常的面薄,她定是不想让其他人觉得江雪忘记了她这件事情。 江雪答应下来道:“我……第一次为人夫,还不知道怎么做,公主多担待吧。” 她现在欲语还休的样子倒是跟以前那个对她腻歪的夫君有所不同了,江雪多了一份害羞在里面? 江雪一路上跟着宋绮罗坐着马车,内心也是忐忑不安。 马车起伏不定的颠簸,剧烈的摇晃让宋绮罗扑进了江雪的怀里。 两人的姿势让她们都紧张了起来。 江雪扶住她道:“公主,没事吧?” 宋绮罗抽离了她的怀抱道:“无碍,夫君莫要叫我公主了,生分。” 江雪点头道:“那……应该叫娘子?” 宋绮罗嫣然一笑道:“这样便好。” 前面似乎出了什么事情,马车停顿了下来。 原来是经过昨夜下雨后,马车陷进了泥土坑里。 几名将士唤着人来一起抬,看来这马车一时半会是不能走了。 龙飞将军向宋绮罗汇报说道:“公主,马车轮子陷进去了,暂时走不了。” 宋绮罗问道说:“此去锦城还有多远?” 龙飞估算了下说道:“大概还有十几里路。” 宋绮罗思虑片刻道:“本宫跟夫君走回锦城便是。” 第134章 公主追夫火葬场 江雪跟着宋绮罗下了马车, 两人悠闲的在山道中走着。 龙飞将军很有眼力劲让精兵们退后,他知道公主刚跟江驸马重逢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他们这些做将士的跟在后面就不像话了。 龙飞让这队精兵们离的两人一段距离,让她们有单独相处的时间。 江雪对于这个突如其来闯进她生活的妻子, 她内心有彷徨也有无所适从。 江雪下意识的往她的旁边站远了些,宋绮罗却有意无意的往她这边靠。 瞅着心慌意乱的江雪,宋绮罗掩嘴轻笑。 这样的夫君好像是她从前没有见识过的? 她手心冒着汗紧张着,故作镇定的说了句:“公主,你有没有觉得有点热啊?” 江雪仓皇的说话都含糊不清, 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跟眼前的妻子相处。 宋绮罗的纤纤玉手此时却覆了上来握紧她的手道:“夫君,你放松些, 绮罗不会吃了你的。” 两人身体接触的瞬间, 江雪仿佛像触电了一样, 手指微微触动了一下。 江雪讪讪地应了一句道:“嗯……我会慢慢适应的。” 宋绮罗接着说了句:“还有, 夫君不要叫我公主,我是你的娘子。” 江雪点头如捣蒜的答应她道:“好, 娘……子?” 她几乎是咬着唇念出来的。 宋绮罗回应着她道:“夫君,我在。” 眼前的这个自称是她娘子的女子给她的感觉很奇妙, 甚至自己的潜意识里很想去亲近她? 江雪握着她的手说道:“娘子跟我讲讲, 云川国是怎么样的?我,还没去过。” 江雪的潜意识中对云川国很模糊, 她应该是没有去过? 宋绮罗浅浅一笑道:“你我相遇的地方,也是爱情种下的地方……” 江雪一路上无意间跟宋绮罗聊起往日的零星回忆,还有她这次出现在锦城的目的。 她是前来平乱宣成王, 过几日便要回云川复命了。 现在的云川国朝廷腐败,宦官跟奸臣同流合污搅的云川乌烟瘴气。 西凉女军奋勇直前夺下云川城池, 前线的骠骑大将军陈毅带兵出征已经去对抗乔凉月。 此时若说出她是西凉人,宋绮罗会如何? 她还会认她这个夫君吗? 江雪刻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她不想破坏现在这份美好。 宋绮罗问起她那日为什么会消失在竹林之中。 江雪对宋绮罗说道:“我也不清楚。我醒来的时候就在师傅的寝宫里,是师傅救了我。” 她的情敌乔竹救了她,或许也只有她有这个能力救她了。 那日竹林中看来都是她设的局,一招瞒天过海用假尸体骗过了她们所有人。 而她们错认那具被剑痕毁的面无全非的尸身神似江雪的形态都觉得她是被秦明的杀手所杀死。 乔竹是故意误导了她们的思路…… 宋绮罗攥着她的手道:“她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江雪摇头道:“娘子,指的什么?” 宋绮罗的脸颊浮起一抹红晕道:“亲密……之事?” 她,为什么会往哪方面想? 江雪目前还不知道师傅对她的情意。 她坚定的再次摇头道:“我跟师傅是纯粹的师徒关系。我尊敬她,对她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宋绮罗长舒一口气。 她起初担心的是乔竹趁虚而入对夫君做了什么,现在看来江雪的反应并没有。 宋绮罗挽上她的胳膊道:“江雪,你最好是。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夫君,你听到了吗?” 醋味很浓啊,醋坛子翻了吧。 江雪一阵好笑的说道:“娘子,你怎么还吃我师傅的醋啊?我跟师傅是再清白不过的师徒了。” 宋绮罗又想到她毒发前写给自己的那封告别信。 字字句句涌上心头,仿佛她毒发那日就在昨天。 宋绮罗哽咽道:“夫君,你答应我。你不准再偷偷跑了!” 江雪吐了吐舌头道:“好啦,娘子。我跑到天涯海角还不是会被你云川公主给抓回来?” 宋绮罗破涕为笑道:“夫君几月未见,变得风趣很多。” 江雪温和地笑笑道:“娘子,我们快进城啦,今晚吃什么啊?” 江雪果真到哪里都不忘记美食。 她尽管失去记忆,还是那个依然爱吃的夫君啊。 宋绮罗垂下视线道:“馋猫。绮罗已让锦城刺史备下菜肴,都是夫君爱吃的辛辣口味。” 她很了解她。 宋绮罗为了让她想起她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她特意让刺史吩咐望江楼的厨子做了江雪喜欢的菜还有糕点。 两人说话间已经进入锦城到了望江楼。 锦城刺史一见着宋绮罗就开始拍马屁说道:“哎哟,公主您可算回来了!这位,这位是?” 龙飞上前说道:“刺史久违出锦城了,连咱们公主的驸马都不知晓啊!” 锦城刺史一脸陪笑的说道:“这……听说公主的驸马不是……” 传闻长乐公主的驸马命丧静海竹林,难道这长乐公主又新招了一名驸马不成? 锦城刺史的八卦之心燃起道:“这位想必是公主的新驸马吧,长的好生英气!” 龙飞将军解释说道:“你可别胡说八道了,驸马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人,小心公主把你割舌去。” 龙飞将军在吓唬着锦州刺史,锦州刺史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掌着嘴说道:“微臣愚笨愚笨,公主切莫割臣的舌头啊。” 宋绮罗捂嘴笑道:“罢了。本宫今日心情不错,就不罚刺史了。” 江雪握紧她的手道:“娘子,走吧。” 俩人在众人面前还是跟之前一样琴瑟和鸣,他们都没看出江雪有所不同。 宋绮罗说了,在外面要给她面子。 就算她再怎么想不起来以前的事,都不能让人看出她们夫妻关系生疏了。 不就是在人前表现恩爱嘛,她江雪会。 江雪照着宋绮罗的意思做了。 她也很快把自己带入了“为夫”这个角色,好像她之前就经历过一样。 她在宋绮罗面前表现的很自然,没有一点觉得不妥之处? 锦城刺史向她们作揖道:“公主,驸马请进雅香阁落座吧。” 刺史哈腰点头带着几人又入了雅香阁,江雪独自一人站在窗边俯瞰着望江楼下人来人往的街市。 不一会儿,刺史安排着望江楼的店家上了一桌子菜。 家乡的味道扑鼻而来,还有江雪爱吃的绿豆糕、蝴蝶酥跟栗子糕。 两人单独相处在雅香阁,刺史跟龙飞将军退了出来。 刺史一头雾水道:“龙飞将军,难道刺史之前的听闻都是云川传出来假的消息?江驸马没有死?” 龙飞附耳在刺史边道:“刺史大人有所不知啊,公主重寻回驸马,实属不易。我们就退下,让她们夫妻叙叙旧吧。” 刺史点头道:“早有听闻云川传奇女驸马的故事,云川凌书生写的话本都流传到我们锦城了,现在是人手一本。” 龙飞捧腹大笑道:“刺史大人闲暇之余还热衷看话本,龙飞算是遇上投缘之人了!” 龙飞将军说罢,他招呼着锦城刺史去锦城别处喝茶听管弦之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望江楼。 她们单独相处的机会就留给长乐公主了,现在就看公主能不能让江驸马想起来点什么。 江雪失忆这事,只有龙飞跟军医知晓内情。 他们也不愿意看到长乐公主整日郁郁寡欢,或许江驸马的重新出现能唤醒公主的斗志。 雅香阁中的两人气氛略为显得尴尬。 宋绮罗没有动筷,江雪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菜。 江雪咽了咽口水道:“娘子,我们能开动了吗?” 宋绮罗挤出笑容道:“夫君随意便是,绮罗想多看你一会儿。” 江雪这才注意到自家的妻子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娘子,你别这样看着我了,一起用膳吧!” 宋绮罗含情脉脉的给她夹着菜,江雪摆手说她自己来就好。 她的玉手拈过桌上的一块绿豆糕放到她的嘴里道:“夫君尝尝,你往日最喜吃。” 绿豆糕…… 糕点咬下去的那一瞬间。 江雪的脑海闪现过一幕幕她跟宋绮罗相拥在长乐公主府,两人调情说笑的画面…… 她的头瞬间炸裂开来,江雪捂着头拍打着桌子,随后她的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声音。 宋绮罗焦急的拍着她的背道:“夫君,你没事吧?怪绮罗太心急了。” 军医说过想要恢复她的记忆也不能太过于刺激她,反之会弄巧成拙。 宋绮罗命人赶紧拿走了绿豆糕,又让人拿了几坛酒来。 撤走了绿豆糕,江雪的情绪才缓和下来。 宋绮罗斟满了酒杯跟江雪同饮道:“夫君,喝点酒吧,会舒缓一点。” 江雪接过酒杯尝了尝,她倍感辣喉道:“娘子,你少喝一些,酒烈。” 宋绮罗一杯接着一杯跟江雪喝着道:“绮罗今个高兴,夫君……你回来了。” 眼见宋绮罗就要醉了,江雪扶过她道:“娘子,别喝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锦城刺史把她们安排在锦城的忘忧客栈,客栈被包了下来,现在住的就她们几人。 宋绮罗醉的不省人事,江雪背着她出了望江楼。 她问过她的将士们后才找到了忘忧客栈。 江雪扶着跌跌撞撞险些要滑倒的宋绮罗上了床榻,她掖好被子正准备要离开。 此时的宋绮罗拉住了她的手道:“夫君,你还想逃?” 江雪安抚着她道:“娘子,你喝醉了……快睡吧。” 第135章 一往情深深几许 宋绮罗借着醉意歪歪倒倒在江雪的怀里。 “唔……夫君。”宋绮罗软在她的怀里轻吟道。 她情不自禁的贴近她的唇吻了起来, 双手环上了她的脖颈。 唇间的湿润感随之而来。 她的吻显得霸道又有占欲。 她贴着她单薄的薄衫,那处雪盈紧贴着她。 江雪坐在床沿上动弹不得,再往下看去就是她若隐若现的鲜红色的肚兜。 不可, 她不可动了情念。 江雪闭上眼睛立马别过头去不敢再去细看。 宋绮罗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侧喃喃道:“夫君……可有想绮罗?” 两人欢好的画面历历在目,宋绮罗有了感觉。 宋绮罗褪去衣裳向她靠了靠,江雪感觉到脸颊骤然发烫。 这么快…… 她们就要到那一步了吗? 江雪没碰过女人,可潜意识里又对宋绮罗的身子很了解似的? 看来她跟宋绮罗以前在房事上定是没少做…… 此时的宋绮罗已然动情,她的身子压了过来。 两人分开几月有余, 宋绮罗再见到爱人自是情动。 江雪清醒了过来按住她的手道:“娘子,你真的醉了, 睡觉吧。” 宋绮罗长舒一口气道:“绮罗没醉……夫君你现在为何对我如此冷淡。” 江雪哄着她睡觉搂过她的腰枝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还没准备好。” 宋绮罗生起的情念被江雪一句话掐灭, 她翻了个身子往里侧睡了睡。 她好不容易这么主动一次, 江雪偏偏不为所动。 宋绮罗转过头去生气的说道:“你不想碰我,那以后都别碰我了。” 宋绮罗生着闷气, 江雪嘴笨又不会说话。 江雪起身给她掖好被子道:“娘子睡吧,我打地铺去了。” 打地铺已经成为江雪行走江湖必不可少的经验, 她习惯了。 江雪从店家那边又要了一床被子回来, 看着自家妻子已然熟睡,她在床榻下面打起地铺来。 江雪在地上躺了下来, 她支着手侧着身子看着在床榻上熟睡的她,嘴角微微上翘。 她的妻子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江雪想着自己有了妻子,以后是该多迁就或者爱护她一些。 不到一会儿, 江雪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梦里的江雪双亲健在,她的妻子宋绮罗也在身侧陪着她。 一个下雪的冬天, 瑞雪兆丰年。 她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江府吃着团年饭。 江北念包了几个大红包递给她们,她还笑着说道:“今年最大的红包当然要给绮罗。” 江雪“啧”的说了一句:“给, 都给我家媳妇吧。” 江雪宠溺的揣着红包递给妻子,宋绮罗满意的笑了。 江北念捧腹大笑道:“你就宠着你媳妇吧,过几年啊,让绮罗给你生个女儿。” 西凉女国南月族有秘药能让两名女子结合后生女儿,但是江雪跟宋绮罗都还想着趁年轻多玩几年。 江雪握着宋绮罗的手道:“我们都想好了,这几年等朝局稳定了就搬去江南水乡生活。” “女儿大了,果然还是跟着媳妇跑了!”江北念笑容暖了几分。 一家人乐呵呵的笑着吃团年饭,江雪也傻乎乎的做着梦笑了起来。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江雪发现自己在床榻上。 宋绮罗终究还是不忍心看着她睡地板,她早上酒醒了就把江雪扶上了床榻睡。 江雪还在半梦半醒之间揉着眼睛,宋绮罗刚沐浴完换上淡粉色的纱衣。 她径直走过来道:“夫君,醒了?” 江雪捂着头道:“我昨天……没准备好,那个……” 哑口无言的江雪不知道怎么哄宋绮罗,她该怎么面对她? 促进夫妻和谐之事是两个人的事,宋绮罗细想自己操之过急了点。 她忘记现在的夫君失去记忆,还需要自己多引导她。 宋绮罗垂下视线道:“无妨,夫君起来吃早膳吧。” 她让无忧客栈的店家准备了些清淡的早膳。 江雪准备起身换衣,宋绮罗上前拿过衣架上的衣裳道:“夫君的衣裳我命人按照你的尺寸重新买了几件,你试试。” 江雪看了几套衣裳都是素衣白衫,宋绮罗很是了解她的喜好,吃她的性子吃的挺准。 她试了一件月白色的衣袍又站在铜镜前照了照点头道:“娘子有心了。” 宋绮罗站至她的面前帮她把玉腰带系好道:“你我夫妻两人一心无需多言。锦城风光无限,绮罗想跟夫君一游,夫君意下如何?” 江雪拉着宋绮罗的手,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圆桌前道:“娘子安排就好,现在我们一起用早膳吧。” 江雪不知觉拿过圆桌上的莲子羹好像预料到宋绮罗会吃一样,她捧着瓷碗吹了吹道:“娘子,我看着你吃。” 她的潜意识再一次告诉她,宋绮罗会喜欢吃。 是以前的自己跟她就很熟悉了吧? 吃个早膳的功夫,江雪这双眼睛就没从宋绮罗身上停下来。 她对她似乎有一种吸引力? 江雪灼热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徘徊。 宋绮罗倍感压力道:“夫君,你再这样看着我,我都吃不下了。” 江雪按住她的手道:“娘子吃好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江雪拉过她的手笑着,宋绮罗紧跟在她后面道:“夫君,你慢点。” 锦城的小巷颇多,她们出了无忧客栈便是随处可见的茶馆还有摆摊叫卖的商贩。 浓浓的人间烟火气随之而来,江雪看到宋绮罗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们已经许久没有这样闲下心来享受生活的宁静,宋绮罗闭上双眸挽着江雪的胳膊走在青石板小路上。 江雪牵着她的手走至一家新茶的茶馆前,茶馆是新开业的,店家酬宾推出了几样新款茶。 店家笑着道:“两位客官进小店捧个人场吧,还有名戏《牡丹亭》在本店演出。” 店家在店门前招呼着来往的客人,帮忙的小二也让过路人试着新茶。 江雪问了问妻子道:“娘子,可有兴趣听戏?” 宋绮罗点头道:“云川公事乏味,正好到锦城闲下来听一场吧。” 两人走进茶馆接近满座,江雪带着妻子在茶馆一处角落找到了位置坐了下来。 小二热情的上前问她们要喝什么茶,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竹叶青既可。” 夫妻两人相视一笑,她们默契还在。 小二应了声:“两位稍等片刻,茶一会儿就来。” 茶馆正中央搭着台子,在场位置坐满后,昆曲《牡丹亭》就开始上演。 两名锦城戏班台柱子纷纷上台演起这出戏。 牡丹亭大概讲了一个人鬼情未了的故事。 一人扮演戏中的太守女儿杜丽娘,另一人扮演的是书生柳梦梅。 杜丽娘相思成疾念着状元柳梦梅而亡,柳梦梅在梅花庵中避雨遇到杜丽娘的游魂。 二人恩爱后不料被道姑撞破感情,柳梦梅挖墓掘坟一探究竟,杜丽娘也得以重生。 死而复生的杜丽娘跟他做了真夫妻。 这其中爱情过程辗转曲折悱恻,戏演到这里的时候,台下的品茶的人都泪湿衣裳。 江雪瞅着身旁的妻子也感动不已,她揽过她的身子擦了擦她的眼泪道:“我们家娘子这么感性啊,瞅瞅,哭成大花猫了。” 宋绮罗攥着她的衣袖道:“夫君你讨厌,你又取笑我。” 江雪勾了勾她的鼻子道:“不笑你了啦,我们继续看戏。” 戏已经演到一大半,小二又过来添茶水。 小二无意间瞥到俩人举止投足间的亲密。 他瞅着眼前这对有情人笑道:“两位看起来是外地人吧?听了咱们锦城这牡丹亭啊,感情定能长长久久。” 江雪疑问道:“小哥好眼力,我们是两名女子,你也看的出我们是夫妻?” 小二哥见怪不怪的说道:“锦城本就是天府之城,男男女女都很正常。小哥我看的多了,咱们锦城婚嫁自由着呢。” 普天之下还有这样的锦城,锦城刺史还热爱看这类话本,推崇锦城老百姓们婚娶男女自由。 江雪从腰间掏了银子递给小哥道:“你们锦城,我很喜欢。” 小哥乐呵呵的收下银子道:“谢谢客官打赏,喜欢锦城可以来我们锦城定居!” 这位锦城小哥无时无刻把锦城挂在嘴边,变相的在宣传锦城,锦城百姓倒是热情。 《牡丹亭》这出戏最终以杜丽娘不顾万难险阻也要拼死跟书生柳梦梅相爱,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好结局落幕。 台下的看官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两名戏班也逐渐退入后场。 江雪拥着宋绮罗出了茶馆,她哭的稀里哗啦。 云川雷厉风行的长乐公主还有哭鼻子的时候,江雪哄着妻子道:“娘子,不哭啦。你不是说要带我一日游锦城的吗?” 宋绮罗攥着手帕子抹干净了泪珠才缓缓开口道:“绮罗就不能感动下了?夫君也不安慰安慰我。” 江雪嘴角微微上翘道:“安慰,安慰。娘子放宽心啦。” 宋绮罗破涕为笑道:“绮罗带夫君去个地方,走吧。” 她神神秘秘的拉着江雪的手,两人散着步到了锦城湖边。 青山绿水作点缀,画舫湖舟碧波荡漾。 微风徐来,平静的湖面上荡起涟漪。 她生辰的时候是江雪带她,这次是她带她。 宋绮罗精心准备了这一切,不知道能不能让她想起点什么? 宋绮罗相邀江雪上了画舫,舟案上摆满了糕点、茶水还有一些凉菜。 第136章 愿有岁月可回首 宋绮罗伸出了手让江雪跟着她上了画舫, 她在后面拉着她的手让她慢些。 江雪似乎潜意识已经默认了宋绮罗这个妻子。 她的一些细微动作跟日常习惯,她好像都了如指掌? 她们的爱原来早就在日常生活中留下了一种“惯性”。 龙飞跟锦城刺史两人站在一旁偷笑着,他们仿佛早有预料江雪会上这艘画舫。 他们都知道江驸马失了忆, 两人联同范勋这个谋士一起为公主出谋划策帮助江雪恢复记忆。 锦城刺史偷偷塞给江雪一本《传奇女驸马》的话本在她耳边说道:“江驸马,这可是你的亲生经历啊,自个留着看看吧。” 江雪有礼的接过道:“多谢刺史,江雪闲暇再看。” 锦州刺史接着说了一句:“择日不如撞日,江雪不如现在就看看吧。” 江雪笑着收下了话本, 宋绮罗在画舫的船首甲板上唤着她,江雪赶紧把话本塞进了自己的衣襟里。 她悄悄看自己话本这事可别让宋绮罗知道, 她肯定会贻笑大方吧。 夫妻两人闲暇时光就喜欢拌拌嘴, 闹闹嘴皮子, 同样宋绮罗也很喜欢打趣她。 江雪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故作镇定的上前勾住她的手。 宋绮罗唇角勾起跟她十指紧握,两人眼眸间充斥着浓烈的爱意。 江雪想, 她真的跟眼前的女人相爱过吧。 那种看见喜欢的人就怦然心动的感觉是不会错的。 江雪对宋绮罗亦是如此。 她一时间忘记了她们还有国仇家恨,她被眼前的她深深吸引。 如果她们的相爱注定是一场彼此伤害的过程, 她希望时间能暂停在这一刻。 江雪从后拥住她, 她撩了撩她被风吹乱的发丝。 她暧昧的把头靠在宋绮罗的肩膀上,汲取着她身上的清香道:“娘子, 唤为夫作甚?” 江雪久违对她的亲密动作,倒是让宋绮罗身子一颤。 宋绮罗缓缓开口道:“夫君,今年三月。你带绮罗过生辰, 也是在画舫上。” 宋绮罗手上多了一个泥人,是江雪送给她的。 过了这么久了, 她还一直带在身上啊。 她手里攥着泥人,江雪注意到泥人的底座还刻了小字:希望娘子开心。 字迹不会错, 确实是出自她的手。 江雪从她的手里拿过那个栩栩如生的泥人,眸中流淌过一些熟悉的画面。 几天以来,她跟宋绮罗相处都会时不时涌现她们在一起过的场景…… 记忆好像一点点被拼凑了起来,它像拼图一样慢慢在拼接。 江雪一时哽咽道:“绮罗,娘子……” 宋绮罗轻声回应着她道:“夫君,我在。” 她这一句铿锵有力的“我在”,顿时给了江雪力量。 她在她的身边,真好。 龙飞拉着锦城刺史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了船舫去,龙飞口头上说着多留给她们一些时间。 她们的经历颇多,公主再遇驸马定是想珍惜她们在一起的时光。 他们两个男子站在这里不像话,龙飞将军机灵的再次支开了锦城刺史。 锦城刺史悄悄跟龙飞说道:“龙飞将军,不如我们去帮公主一把,准备点气氛?” 龙飞附耳一听,嘴角上翘道:“高明,我们这就去准备吧。” 锦城刺史倒是个热心人,公主有难事,他是真愿意帮忙。 她们两人还未发觉他们退下,宋绮罗拉着江雪进了画舫内,琴案上放着一把古琴。 江雪扬起嘴角道:“娘子颇有兴致?” “绮罗说过,只为夫君一人而奏。”宋绮罗唇瓣一张一合说道。 宋绮罗拉着她坐至琴案前,她指尖轻弹起来奏起那首熟悉的《凤求凰》。 同样的画舫同样的一幕,飞速的在江雪脑中运转,她们似乎在云川做过同样的事。 她为她奏凤求凰,她们琴瑟和鸣的合奏。 她们的定情曲就是这一首。 梅花簪,泥人,是江雪送她的礼物。 而她为她缝制过一双独有的鞋履,那是她最舍不得穿的一双。 她了解她的生活,知道她的饮食起居,她总是照顾着她,每一个细节她都想起来了…… 爱过你的全部,我都印在脑海最深处。 江雪默默的按住她的手道:“我都想起来了,绮罗,你是我的妻子……” 宋绮罗破涕为笑的拥住她道:“夫君,这一次不要松开我的手了。” 江雪捧着她的脸,细细碎碎的吻印在她的脸颊上,她把那咸涩的泪都咽入了腹中。 夫妻两人分开的这段时间,仿佛南柯一梦,大梦一场。 宋绮罗把她抱的很紧,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泪如雨下。 江雪逗着她说道:“娘子,我回来了,不离开你。除非你先厌倦我了……” 厌倦?宋绮罗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她们在云川经历过的大小事情无数,她已经依赖上了眼前的江雪。 宋绮罗拍了拍她道:“你敢离开,家法伺候!” 家法!跪家规!她不要! 宋绮罗这个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江雪大喊一声拔腿就跑了出去道:“那我再失忆几天!” “江雪,你给我站住,别想跑!”宋绮罗嬉笑的上前拽着她的胳膊。 两人出了画舫内舱,发现周围有其他的画舫正在靠近她们这一艘? 宋绮罗刚刚弹奏的那曲《凤求凰》,琴音流转,响彻画舫,同时也引来了周边游湖的女子。 画舫缓缓靠近她们的画舫停顿了下来,几名女子站在画舫的甲板上瞅着她们两人。 一名女子依栏在画舫中央轻笑着说道:“这位姐姐弹奏的曲子颇为动听,我们今天都洗耳恭听到了凤求凰,想必是弹给旁边的意中人吧。” 她们捏着手绢轻笑着,江雪毫不遮掩的揽过宋绮罗道:“不错,在下的妻子弹奏给我听的。” 江雪这英气的容貌倒是引的画舫上的女子调笑道:“夫人真是好福气,有这样俊俏的郎君呢。” 江雪咳嗽了两声道:“诸位是看走眼了吧,江雪是女子。” 人在江湖,江雪常年女扮男装被人误会她是男子是常事。 她身边的宋绮罗脸色可不好,拉着江雪就要回画舫内。 她家的小娘子是吃醋咯。 江雪肆意潇洒的扯下了头上的发带,一头黑色如瀑布般的长发倾斜开来。 她眉目英气,五官端正,是个女子无疑。 画舫上的女子听到她是女子没有震惊反而是更加兴奋道:“女子跟女子在我们锦城再正常不过了,祝愿两位恩爱有加。” 本以为她们会避而远之,没想到她们的态度很淡然? 锦城的开放程度竟已到此,江雪也是犹为惊讶。 她们的语气中似乎多了一点叹息声,画舫的女子散去,湖中央只余了她们一艘画舫。 宋绮罗握紧她的手道:“看来有不少人打我家夫君的主意呢。” 江雪重新挽上了头发,她调笑她道:“公主这是吃味了?” 宋绮罗转过去平静的说道:“本宫,没有!” 没有就是有咯,傲娇的公主殿下果然是一点都没变。 江雪反手握住她的手道:“娘子放心了,江雪心里只装的下你一人。” 宋绮罗蹙眉问道她:“江雪,你难道心够大还想多装几个不成?你可别想了!” 江雪喊着说道:“不敢!不敢!江雪有娘子一人足矣!” “江雪你最好是,不然本宫可饶不了你!”宋绮罗语音轻颤道。 她是害怕她再次离开啊,才这么说。 江雪明白她的故作坚强说话才如此硬气。 她把她揽进怀里道:“饶不了我,那我们就纠缠一辈子!” “谁要跟你……纠缠,是在一起!”宋绮罗欲盖弥彰的说道。 “娘子不跟我纠缠,还要跟谁!”江雪快人快语说道。 “没有谁,就夫君。绮罗是你一个人的。”宋绮罗应声答道。 夫妻两人打情骂俏间,天色渐渐暗沉下来。 锦城岸边出现了漫天飞舞、夺人眼球的绚丽烟花。 烟花自是有心人特意为了促进她们的感情,前去准备的。 两位有心人,站在锦城岸边放烟花。 宋绮罗跟江雪也被外面震耳欲聋的烟花声引了过去,她们相拥站在画舫船首彼此相望着。 四目相望,皆是情意绵绵。 一簇簇火树银花的烟花乍现至黑夜之中,仿佛为黑夜点亮了微弱的启明星。 烟花的美好在空中转瞬即逝,她们的眼眸一瞬之间捕捉了片刻的美好。 美好稍纵即逝,她们的爱呢? 江雪拥着宋绮罗感慨的说了句:“烟花虽是短暂,但是我们的爱是永恒的。” 她很少跟宋绮罗说情话,除了两人在欢好之时会上那么一两句…… 她今天这一句却让宋绮罗心头一哽。 “夫君,我爱你。世上没有任何事能把我们分开。”宋绮罗眼眸含泪,动情的说道。 宋绮罗不知觉的掂起脚尖,拥上她的腰。 轻柔的吻贴在她的唇上,唇齿间缠绵不休。 这一次的江雪没有推开她。 她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她的吻。 她的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香味,她揽着她的腰枝紧了些,她们的姿势亲密无间。 她是最了解她身体秘密的人,几个细微的动作就让宋绮罗有了某种特殊的感觉。 江雪撩的宋绮罗脸色一红,宋绮罗扯着她的衣袖道:“夫君,我们回去吧……” 江雪勾了勾她的鼻子笑道:“听娘子的。” 第137章 且以深情共白头 夫妻两人又恢复到往常相处的状态。 记忆恢复的江雪似乎变得更冷静些, 她要考虑一下如何跟妻子说自己是西凉人这件事情了。 她是西凉人这是不争的事实,宋绮罗知道会怎么想…… 她的父亲是自己的仇人也是事实,如果哪天她要手刃武康帝, 宋绮罗会恨她吧? 命运的齿轮总是如此的微妙,她们的爱一路曲折…… 江雪叹了口气,还是先瞒着她。 她还不想破坏她们之间短暂的美好。 两人在外游玩了一天回了无忧客栈,江雪让店家烧了热水给宋绮罗沐浴。 她早早洗漱完后躺在床榻上看着锦城刺史送她的那本《传奇女驸马》。 江雪看着这个凌书生写着她跟公主的爱情故事,忍不住笑出声。 “夫君看什么呢, 这么入神?”宋绮罗沐浴完换了寝衣,夺过她的书说道。 江雪连忙收回书摆手道:“小人书, 小人书, 不经看。” 江雪慌乱中把书往床榻下面放, 宋绮罗这才没得逞看到她的书。 此时。 两人隔着薄薄的衣裳靠近对方, 心跳不已。 血液脉搏都在跳动,爱如烈火般滚烫。 她双手勾住她的脖子, 宋绮罗似有若无的撩拨着在她的耳垂吐着热气。 江雪捏着她的腰故意说道:“几月不见,娘子想我没?” 宋绮罗点点头道:“绮罗自是念着夫君的, 想你了……” 她眼睛干涩, 最后三个字咬着唇说出来的。 她想念她身上的味道,想念她的笑容, 想念那张她日夜思念的脸。 两人眼中皆是情念,她想做的事,她也想。 一切尽在不言中…… 帷幔帐下, 两抹重叠交织的身影如波涛起伏交替着。 混沌之间,她游刃有余。 前方, 忽有一出口似有微亮柔光。 前行十里路,一方农田, 视线豁然开朗。 三株稻麦茬入肥沃的农田之中,田沃突然激起荡漾的水花。 田沃下方似乎长出了千百只小孔,吸附着修长的稻麦秧根相互依偎,每每包含融汇贯通其中。 …… 两人做到三更半夜才停止了这场欢爱,宋绮罗略显疲倦,她没有再多说话。 江雪揽过她的腰枝把她圈在怀里道:“娘子,累啦?睡吧。” 她眉头微蹙点点头软在她的怀里。 宋绮罗习惯睡里侧,江雪挪了挪身子让她睡里面。 她在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宋绮罗靠在她的臂弯安然入睡。 江雪搂抱着妻子看着她的睡颜喃喃道:“如果哪天我做了让你恨的事,你还会这样对我好吗?” 宋绮罗睡的很沉并没有听到她说的这句话。 江雪掖好被子盖好,接着两人都睡了过去。 夫妻两人睡到午时才起,宋绮罗睁开眼皮的瞬间只觉得腰酸背痛、声嘶力竭。 昨夜两人做的格外狠,她们用爱以此来缓解这几月不见的思念之情。 江雪胳膊也还酸着抬不起来。 宋绮罗娇嗔的捶着她道:“夫君都怪你,还说不碰我的,你一碰就……” 就一发不可收拾。 江雪搂过她的腰道:“为夫太想你了,没控制住,我就……” 想到昨夜两人的激情。 宋绮罗脸颊一红,她起身穿衣道:“夫君快起来,绮罗先去洗漱。” 江雪调笑她道:“咱俩都成婚这么久了,娘子还这么害羞啊。” 宋绮罗只觉得腰间酸痛嗔怪她:“绮罗都被你这个坏夫君弄的疼死了,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碰我了!” 江雪撇撇嘴道:“你看你,前天说我不碰你,现在碰了又怪我!为夫难啊!真难!” 宋绮罗冷“哼”一声道:“本宫说什么就是什么,夫君你听话。” 江雪拉过她的手道:“娘子还疼啊?等会我去找点药膏给你涂涂。” “涂什么涂,大白天的……”宋绮罗抽回了手继续穿着衣裳说道。 江雪那点小心思早就被宋绮罗看穿了。 青天白日窝在客房里做闺房之事,不像话! 江雪把她拉入自己的怀里道:“娘子今天要上哪儿啊?这么着急。” 宋绮罗摇头道:“明日就要回云川了,夫君陪着绮罗在锦城再逛逛吧。” 她们在云川待了三日,明天就要整顿大军押着宣成王回云川复命。 宋绮罗这一回去恐怕是凶多吉少,江雪不放心她握住她的手道:“我陪你回去。” 江雪已经被武康帝轰出云川国,她现在又以何等身份回云川? 宋绮罗反握住她的手道:“夫君,你要不在锦城等我?此去凶险,绮罗怕你也卷进来……” 江雪径直说道:“我们是夫妻,同甘共苦是应当的,你一人回去我真的担心。” 宋绮罗拗不过江雪的固执,只好答应让她跟自己同行回云川。 江雪应了宋绮罗,两人收拾整理好出了无忧客栈。 小两口手拉着手漫步走到了一处锦城叫进里的地方。 锦里是条小吃街,大早上就有商贩在吆喝着:“甜豆花,咸豆花,都来尝尝吧。” 民以食为天,当然是要以吃饭为优先。 听到有豆花,江雪眼眸里泛起了光。 她在云川也喜欢吃一家的豆花,时隔两月已经没有吃到了,甚是想念。 江雪揽着身旁的妻子,两人一起坐到豆花铺前点了两碗甜豆花。 白嫩嫩的豆腐花看着晶莹剔透。 江雪吹了吹热气腾腾的豆腐花,随后捏着勺子舀了一勺递到宋绮罗嘴边道:“娘子,尝尝。” 宋绮罗尝了一小口赞叹道:“味道不错。” 吃过这碗甜豆花,两人同行前往锦里街深处游玩。 一处书画铺前有不少来来往往的有情人簇拥在一颗黄桶树上挂着同心锁。 同心锁是一把黄色的小锁,上面还缠绕着代表红线的姻缘线。 她们被同心锁吸引也凑上前去瞅了瞅。 这颗枝繁叶茂、屹立不倒的黄桷树已有百年之久的历史。 树枝上挂满了同心锁,恋人们都上前祈福能有一段美满的姻缘。 书画铺前的店家不仅售卖书写的字画,还售卖着这种同心锁,如果是爱人刻上俩人的名字在锁上面便能永结同心。 店家见着她们两位手拉手情投意合的模样上前说道:“两位看着面生,是初次来锦城玩吧?那可要试试我们锦城的同心锁了,灵验的很。” 江雪摆着手说道:“感情姻缘的事怎么能凭借一把锁呢?不试。” 店家笑道说:“少侠这就不懂了吧,心诚则灵,你所期望的都会如期到来。” 江雪拉着宋绮罗就要走,宋绮罗跟江雪的观点倒是不一致。 宋绮罗直念叨着她没情趣。 宋绮罗转身跟店家说道:“店家,我们要一把同心锁。” 店家从铺子里取出一把同心锁,他捏着手中的毛笔道:“两位的名字?在下记一下,稍等片刻伙计就把字刻上去。” “江雪,宋绮罗。”宋绮罗嘴角上翘说道。 江雪附耳道:“娘子,你这……” “夫君,就当我们在锦城待的纪念吧。”宋绮罗一字一顿说道。 江雪点头道:“娘子你喜欢就好。” 半盏茶的时间后。 店家让伙计刻好了属于她们的同心锁交给她们,江雪付了银两拿过同心锁看了看。 宋绮罗牵着江雪的手,两人来到那颗象征姻缘的黄桷树前。 黄桷树就近的位置都被挂满了同心锁,她们只能挂到树枝更高的位置。 她们找了一根粗枝准备挂上这样不容易掉下来,宋绮罗够不着高处只好恳求自家夫君帮忙。 “娘子,我抱着你,你挂同心锁吧。”江雪提议着,宋绮罗应了声。 江雪搂过她的腰枝,轻而易举便把她抱了起来。 “夫君,往左,左一点。”宋绮罗晃着身子向上去系树枝说道。 “娘子,你慢点啊,我们不急。”江雪使足了劲托着她的身子道。 宋绮罗双手攥着手心里的同心锁,两人在摇摇晃晃中挂上了同心锁。 江雪瞅着这同心锁像模像样的挂成一排,倒是挺好看的。 宋绮罗双掌交叉闭着眼睛在树前,她在心中默默许下愿望,希望她们的爱情如同心锁般牢固。 江雪学着宋绮罗的样子也跟着一起许愿,她的愿望很渺小,她希望宋绮罗一世平安便好。 夫妻两人携手同归出了锦里回无忧客栈。 她们明日就要回云川,现在要回去收拾行囊。 还未等两人踏进无忧客栈,锦城刺史焦急的左顾右盼站在客栈前等到她们出现。 他上前说道:“公主不好了,龙飞将军被西凉大殿下乔竹抓走了。” 宋绮罗震惊的说道:“龙飞将军武艺高强,岂会被她们抓去?” 锦城刺史抱拳说道:“西凉大殿下她的身边带了个巫师,巫师给龙飞将军下了降头这才中了招……” 定是她恢复了记忆,芙巧巫师那边感应到了…… 南月族秘术的三部曲跟施法者相通,如果对方破解了此术,下秘术的巫师心头会有强烈的震感。 芙巧巫师跟乔竹是同一阵营,她们必定串通一气要带走江雪。 南月族的降头之术,施术者以命下降,直到降头者七孔流血而亡。 江雪脱口而出道:“遭了!赶紧去找他,降头一下,龙飞将军恐怕撑不了多久!” 锦城刺史哆嗦的说道:“她们来传话说要江驸马去换龙飞将军,否则就地杀了龙飞将军。” 第138章 有情人终有离别 锦城刺史话音刚落, 一记飞镖朝她们射来。 飞镖跃过锦城刺史的耳垂,仅一寸的距离,他的右耳就被飞镖射穿。 那名在暗中射飞镖之人, 转眼就消失了喧闹的街中。 手疾眼快的江雪夺下那枚飞镖夹在指尖,飞镖的尖头扎了一张白色纸团。 她取下白色纸团摊开来看写着:若要换回龙飞的命,明日午时青城山□□换人。 尾处写了两个字:乔竹。 江雪随后把纸团递给宋绮罗,宋绮罗上下扫视了一遍纸团上的内容。 江雪随即做了一个决定,她笃定的说道:“绮罗, 我去救龙飞将军回来,等我。” 她顿感揪心的抓住江雪的胳膊道:“夫君, 此去是以身犯险, 绮罗怕你……” 江雪握住她的手让她安心道:“放心好了, 她奈何不了我。” 这个夜晚, 两个人翻来覆去的没有睡着。 宋绮罗怀着忐忑的心情思前想后觉得乔竹这次的行动并没有这么简单,她似乎在预谋什么计划? 宋绮罗呼吸绵长起伏, 江雪从后抱住她道:“想什么呢?还不睡?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宋绮罗转过身子环抱住她的腰身道:“夫君,答应我, 你要平安归来。” 江雪点点头闭上了眼睛道:“多大点事, 睡吧。” 宋绮罗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她让江雪抱的自己很紧, 俩人酝酿了大半宿的睡意才睡着。 江雪揽着她的肩膀哄着她入睡,她这才缓缓闭上了双眸沉沉睡去。 乔竹故技重施又想以一换一,当她知道她的徒弟又跟长乐公主在一起之时, 她就想到了对策。 江雪在青城山脚与宋绮罗相遇那日,远在西凉女国的芙巧巫师就已经感觉到噬心之痛。 这样的钻心之痛感告知她江雪很有可能遇见了长乐公主, 所以刺激了她的记忆。 芙巧巫师赶紧把这个消息飞鸽传书告知了乔竹,乔竹在云川知晓后勃然大怒。 据潜入云川的西凉探子来报, 宋绮罗同样前往了锦城平叛,她会途径青城山这个地方。 乔竹命令自己的手下让人通传回西凉女国的芙巧,两人汇合在锦城。 芙巧处理完南月族中的事务也是马不停蹄的赶来锦城。 乔竹跟芙巧巫师约好前往锦城亲自把她的徒弟从宋绮罗手里夺回。 “大殿下料准了那江雪会来?一个将军而已,对于她们应该无关痛痒。”芙巧手里捏着皮鞭狠狠的往龙飞身上鞭。 乔竹脱口而出说道:“本殿下自是了解我的徒弟,她不会看着无辜之人为她枉死。” 犹记得那年她教江雪第一套剑法。 江雪那时候内功心法修炼的还不到位,她使起剑招来跟不上身法,导致她一度认为自己到了一个武学困境。 乔竹教导她说:“习剑法,用剑法有一个大忌就是切勿焦躁、要心平静和的去感受心法跟剑意的结合。” 江雪的天赋很高,她一句话的指点之下,江雪悟通了雨花剑法的第一层初级境界。 此后她的修炼变得如鱼得水以至于现在她这个师傅都赶不上。 江雪问过她一句话:“师傅,我们学剑只是为了自保吗?” 她执剑之日,乔竹告诉她:“你要用这把剑去做有意义的事情,做一个知恩图报的侠士。” 当她会用剑了,她也有了想要保护的人了。 这是她教给江雪的侠义之道。 尘封的记忆如雷击般袭击而来,一道一道的劈在乔竹的心上。 江雪的心里,现在满满都装着宋绮罗。 哪里还看的到她这个师傅? 她们在长白山的日子,只有她一个人留恋罢了。 …… 龙飞将军此时已经被芙巧完全控制住了,他整个人神情游离说话支支吾吾神志不清,这正是下过降头之人的征兆。 他的发丝凌乱,身体上布满了鞭伤。 西凉人都对云川国的人报有敌意,芙巧自是痛下狠手。 一代将军现在沦落到了如此田地,龙飞恨不得有一把刀能切腹自刎。 他有心自刎可却遭到芙巧的巫术控制,犹如行尸走肉一样。 “大殿下恕罪,都怪芙巧大意了,没想到她们又遇见了,这才让长乐公主钻了个空子。”芙巧发泄完收回了鞭子,她捏着鞭子跟乔竹说道。 乔竹摆手道:“你带这位将军去换套衣服吧,可别让宋绮罗觉得我们亏待了她们的云川的将军。” 芙巧抱拳说道:“是,芙巧这就去办。” 眼见午时将近,芙巧让几个手下给龙飞换了一身新衣裳,打扮的人模人样后才挟持着这个人质一路赶到青城山脚。 乔竹在云川的势力扩大,她自己培养了一批西凉女武士兵,这批武士兵也跟着她来了。 她们这次乔装打扮成云川国人的装扮,潜伏在锦城之中。 “大殿下,我们该走了。”芙巧作揖跟乔竹说道。 乔竹一挥手道:“押着龙飞,走!” 江雪向来准时,不到午时,她就一人前来到青城山脚下。 芙巧走在最前面,她的身边跟着几名女子把龙飞捆绑着正往这边走来。 她们后面跟着的是乔竹,乔竹脸色铁青。 江雪看着眼前的师傅早就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了。 她身后背着天罡剑,双手交叉的看着她们说道:“乔竹,好久不见。” 她不再唤她师傅,语气再次换回了冷漠异常。 乔竹“呵”的说了一句:“我的好徒儿为了一个宋绮罗你是要背弃西凉女国,忘记你的双亲是如何惨死的?” 她的双亲都死在了云川武康帝的手上,这份血海深仇,她没有忘记过。 江雪脱口而出道:“我跟武康帝的仇我会报,不管她的事。” 乔竹命人把龙飞将军带了上来,他的双眸泛白,摇头晃脑的说着疯言疯语。 乔竹笑的猖狂说道:“好徒儿,回到师傅身边吧,你不想看着宋绮罗自责吧?她的将士因你而死。” 江雪攥着拳头看向跪着的龙飞将军说道:“你们让他恢复正常,我就考虑跟你们回去。” “为了表示为师的诚意,自然是会让他完好无损的回去。”乔竹嘴角上扬说道。 乔竹随即让芙巧巫师解他的降头之术,只见芙巧取出一张符纸,她点燃了火折子看着符纸在水碗里燃烧殆尽。 她再让属下取了几种毒物,分别是毒蝎、毒蜘蛛、蜈蚣作为药引混在水碗里给龙飞服下。 龙飞只感觉到自己被人捏着鼻子灌着符水,饮尽完符水,他匍匐倒在地上吐了几口白沫子。 芙巧手握法杖又授之于龙飞某种咒语,龙飞将军“腾”的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逐渐恢复了神智。 他的手脚还被绑着,龙飞大喊道说:“江驸马,不要管我,你快走!” 芙巧踹了龙飞一脚道:“吼什么吼,老实点!” 乔竹兑现了承诺让龙飞已经恢复,她上前跟江雪对峙说道:“好徒儿,这下你总该过来了吧?离开宋绮罗吧,她不值得你这样违背国家!” 江雪犹豫不决正要拔剑跟乔竹起冲突,芙巧巫师手捏法杖再次让跪着的龙飞倒在地上“哇哇”的口吐白沫。 “江大人,你再犹豫的话,龙飞的命就没了。你想自己的良心过意不去一辈子?”芙巧巫师继续念动了她口中的巫术咒语说道。 江雪紧捏的剑松了开来道:“我跟你们走,放了他,跟他没关系。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乔竹果然很了解自己的徒弟,她与生俱来的侠义感让她心软了。 乔竹拍拍手说道:“你觉得你现在还有给我谈条件的机会?” 江雪扯了扯嘴角道:“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江雪现在习得了更高超的剑法,还得到了天罡剑,她有天罡剑在手,她们现在都不是江雪的对手。 芙巧附耳跟乔竹说了句:“大殿下,不如答应她便是,我们打不过她。” 乔竹听取了芙巧的建议,她无奈说道:“说吧,你只要不超越为师的底线。” 江雪指着龙飞跟乔竹说道:“你们救好他,我跟他有几句话说。” 乔竹松了口气,江雪的要求不是什么大问题。 她不过是想临走前让龙飞给自己带个话吧。 芙巧让几名手下替龙飞松了绑,龙飞拖着负重的身子跑向江雪说道:“江驸马,龙飞何以让您如此啊!” 江雪思虑片刻说道:“龙飞将军,你安然无恙回去后替我跟她说一声,江雪对不住她。” 她再一次的不辞而别宋绮罗,她会怎么想…… 她们难道注定不能在一起吗? 心力交瘁的江雪感到了情感的破碎,她们又要分开了。 江雪无力的走向乔竹,乔竹这才让芙巧巫师把最后的解药扔给龙飞。 芙巧淡然一笑说道:“江大人,欢迎回来。” 江雪咬牙切齿道:“你们之前都是骗我对不对,芙巧你也是其中一个。” 什么静海竹林遇险跟唐门弟子打斗都是她们编造出来的谎言! 芙巧带着谦意的口吻说了句:“之前有所隐瞒江大人实乃权宜之计,抱歉。” 众人随后就这样消失在龙飞的视线之中。 龙飞接过攥着手里的解药,解药尽数被他一吞而尽。 这种活着似乎比他死了还痛苦,他还要带着江雪的话回去禀告公主…… 龙飞这一路走的倍感吃力,每一步就像是如履薄冰。 守在锦城外的将士看到是龙飞将军回来了,他们上前扶过他道:“将军,你回来就好!” 龙飞掩面摇头道:“我是回来了,我欠江驸马一条命啊!” 第139章 云川亡国前奏曲 宋绮罗收到江雪被乔竹再次带走的消息后, 她派了一批精兵前去追赶她们,可也是无济于事。 “公主,属下无能, 未能追上西凉的妖女。”飞骑军副将抱拳汇报说道。 宋绮罗长叹一口气道:“她们这次绑架夫君是有备而来,是本宫轻敌了,不应该让夫君一人前去。” 飞骑军副将上前说道:“公主殿下,现在不是跟西凉妖女起冲突的时刻,她们如今已经攻破到了雁门关。” 西凉女武士得以女皇乔清铃在全国上下的城县凑粮, 及时的凑齐了军粮送往汴京,汴京军粮一问题已经解决。 乔凉月驻守汴京跟骠骑大将军陈毅周旋, 而乔雪颖带着她的军队攻到了雁门关。 俩姐妹花兵分两路作战, 乔雪颖一路掠夺城池杀到了雁门关。 云川国内部的纷争已经崩盘, 现在就看她另外两个姐妹的了。 乔竹完成了在云川做内应的任务, 她提前选择了回西凉女国。 乔竹带着的那批女武士个个功夫了得,她们几个时辰的功夫就骑上马正在赶回西凉女国。 乔竹在云川的计划已经完成了, 云川国内已经大乱。 “大殿下,这次回到西凉女国就不走了吧。”芙巧巫师牵着马缰问道。 乔竹点头回道说:“本殿下在云川的任务已经完成, 现在也是时候回去了。” 芙巧巫师继续说道:“江大人还是送到新兵营历练吗?” 乔竹衡量许久道:“送她去吧, 芙巧你盯着她,别让她再出了什么岔子。” 闷闷不乐的江雪被几个女武士看着, 乔竹为了防止她逃跑还封了她的穴道。 她现在双手绑成了麻花被扔到马车上,前面的一个女武士驾着车。 江雪透过车帘的缝隙挪着身子看向外面的山道,她们应该是朝着西凉女国的方向回去了。 此去一别, 不知何时再能跟绮罗相见了…… 云川国那边的情形也不好,自宋绮罗走后, 宦官安公公在武康帝耳边煽风点火把朝中站在长乐公主一派的朝臣都除去了一小部分。 他们被冠上各种各样的罪名,而造成这一动乱的罪魁祸首便是秦明跟安公公联手。 现在唯有中郎将崔文还在朝中有话语权。 自江雪离开后, 宋绮罗黯然神伤。 再次痛失心中所爱,宋绮罗一连好几日都把自己关在客栈厢房里。 她不是个轻易在除江雪以外流泪的人,而是喜欢把这种感伤之事往心里咽。 “公主,请你即刻回云川吧,您再不回去云川的忠臣都要被圣上杀光了。”范勋得知他朝中的故人霍太尉惨遭毒手,痛心不已说道。 “请公主您以大局为重啊,龙飞欠江驸马一条命就是欠您的命,龙飞任公主派遣。”龙飞跟着范勋也跪了下来说道。 龙飞、范勋的忠谏让宋绮罗稍微清醒了一点。 她不能就这样倒下,她要等着夫君回来。 奸臣未除,云川大乱,她必须得回去。 宋绮罗推开了房门道:“明日便启程回云川吧,押上宣成王回去复命。” 龙飞跪下来说道:“公主深明大义之举,龙飞敬佩。” 范勋也老泪纵横看到重新振作的公主说道:“公主,现下国难当头,请您以国家为重。江驸马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江雪一身武艺傍身,乔竹也不是她的对手。 她只要还活着,她们不就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宋绮罗掐着手指尖的肉忍着痛,似乎在告诫自己要清醒一点。 宋绮罗害怕江雪回来找不到她了,她特意给锦城刺史留下了话。 如果江雪回来了,让她回云川找她。 云川国。 宫中急报传来骠骑大将军陈毅前去围剿乔凉月却中了乔凉月的空城计。 乔凉月收到前线探子来报云川派了陈毅来跟她作战,于是她撤离汴京退舍到荆州,汴京只留了少量的人马驻守。 此时军粮来的及时,乔凉月放出假消息让骠骑大将军误以为她们还在汴京死守。 陈毅前脚刚到汴京城灭掉了乔凉月一小批兵力,后脚就被乔凉月包围在汴京城中,她设下了埋伏。 汴京的百姓也被乔凉月转移到了荆州,汴京如今就是一座空城。 乔凉月这人虽说在战场上对敌人心狠手辣,但是对于无辜的百姓她抱有一丝怜悯之心。 她们从东、南、西、北、四个城门驻扎兵力使用火石推车放满了滚石火球往汴京城里投掷。 整个汴京城顿时如火烧围城,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乔凉月孤身冲往火海的汴京城生擒了陈毅。 陈毅仅凭一人的武力斗不过乔凉月身边的数名西凉女武士,她们西凉女武士好斗,越挫越勇。 陈毅手挥长枪欲要袭杀乔凉月,乔凉月身后突然窜出十几名女武士。 “交给你们了,本殿下懒的动手。”乔凉月退后了几步,负手而立观战的说道。 陈毅嘶吼了一声道:“上啊!都一起来!” 手挥长枪的陈毅跟女武士过招起来。 这十几名女武士也不是吃素的,她们都身怀绝技练就了一身武艺。 陈毅腾空而起,枪风凌冽,呼呼作响。 “铿锵”一声,长枪滑落在地。 十几名女武士手捏长链把陈毅制服,陈毅的枪被乔凉月生生折断。 她不屑的说道:“云川的大将军就这点本事?” 陈毅四肢百骸像是被困锁,不得动弹。 他“呸”了一声说道:“要不是中了你们这些妖女的计谋,我陈毅岂会在这里倒下!” 乔凉月手一挥道:“云川的人就喜欢耍嘴皮子,来人,给本殿下拖下去。” 乔凉月用手上仅有的三万兵力把云川国将士困死在了汴京城。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乔凉月把擒来的将士故意押到陈毅面前,一分钟杀一个。 云川的将士挺着身板,不屈服的模样。 西凉女武士手捏弯刀,一刀下去,头颅就滚落了下来。 鲜血形成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在空中喷洒,滑落。 直到滚落到陈毅脚跟前,他猛然一缩腿。 他死不瞑目的怒瞪着双眼,脸颊上还喷溅着密密麻麻的血点。 死的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强子。 他陈毅带出来的亲兵都断送在他的手里了,陈毅顿时抱头大哭。 他已经没有脸面回去云川复命了。 陈毅一生向来活的忠义,岂能受到西凉妖女的侮辱?陈毅当即在汴京城前选择了自杀。 乔凉月冷漠的说了一句话:“不自量力。” 前线的战败,让云川朝政的朝臣都坐立难安,而云川国武康帝的暴行还在继续。 “圣上,请您不要再错下去了啊,您这样下去会引起天怒人怨的!”中郎将崔文以死上谏说道。 “崔文,圣上的旨意何时轮得到你来批判?老臣看金吾卫最近这案子囤积如山,也没见你们彻办!”秦明上前反驳他说道。 秦明有意把矛头指向金吾卫最近的办案不利,换着安插的罪名让他下台。 武康帝的脾性骤然大变,他发怒的指向崔文说道:“朕以前就太惯着你们金吾卫了,崔文既刻起停职!退朝!” 安公公在武康帝一旁让他莫要动怒,吩咐着宫女拿来圣上平日用的药。 武康帝吞了几颗药丸,这才顺了气。 神情游离间,武康帝仿佛觉得金銮殿仿佛变成了仙境,仙气飘飘萦绕在殿周围,连龙座都散发着耀眼的金光。 武康帝已经出现了幻觉,他还错把身旁的安公公当成了仙女。 他老眼昏花的拉过安公公要他与自己共饮酒,安公公上前扶着武康帝道:“皇上,您是操劳过度了吧,奴才这就扶您回后宫歇息。” 安公公跟殿下的秦明相视一笑,看来是术士的丹药起了作用。 西凉女国有巫师坐镇,而云川国自古以来有术士一说。 这批术士精于炼制丹药,服下他们的丹药后能长生不老看到仙境。 秦明谎称这批术士来自蓬莱仙岛,他们在岛上取其仙草拿回炼制丹药,服下半日便有奇效。 秦明先让安公公在武康帝的日常饮食中下其此丹药,武康帝每服此丹药后觉得神清气爽犹如置身在仙境之中。 久而久之他便迷恋上了术士所炼化的“仙丹”。 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武康帝变成一个昏君,失去民心,而后推举傀儡八殿下上位。 秦明上奏武康帝让他培养一批鬼煞军团,以祭祀婴童教给云川术士炼制。 术士再用其术法炮制让云川将士变成半人半鬼的死士。 这批死士能跟西凉女武士拼死一战,但是需要耗费几个月的时间。 秦明联同众朝臣又想了一计谋拖延时间。 他们决定把九公主宋筝送去和亲。 这名九公主宋筝是宋绮罗的亲妹妹,虽然双目失明但是长的十分貌美。 “圣上,如今宫中适婚的公主只有九公主一位了,现在我朝的兵力大损,不适合跟她们正面交锋啊,不如求和。”秦明上奏说道。 武康帝思虑万千道:“秦相所言甚是,朕先问问筝儿的意愿如何吧。” “圣上,请您下旨求和吧,西凉女武士不日就要攻破雁门关直捣我们都城了啊。”工部尚书附和秦明一起说道。 牺牲一名公主便能换来短暂的安宁,也未尝不可。 秦明一派的朝臣皆跪下恳求武康帝,武康帝开口道:“先派使臣去向西凉女国求和吧,派一名画师到宫里给筝儿画像。” 第140章 故来相决绝。 三个时辰前。 浩浩荡荡的云川飞骑军从锦城凯旋而归, 首冲其发在前面马车的正是宋绮罗。 宋绮罗把车帘遮的严实,她一脸愁容的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受尽万人敬仰的宋绮罗,街市区都是站着向她招手的黎明百姓。 云川百姓都热泪盈眶的看着公主归来, 他们的希望都在这位长乐公主身上了。 云川的腐败已经从内到外腐蚀,这个国家像一颗烂透了的苹果。 街市暗中的探子看到宋绮罗归来,他们立刻让人汇报给了秦相。 秦相得知这一消息后联合孙策等几名谋士想出了让九公主去和亲这一谋划。 一个穿着黑衣探子附耳向秦相说道:“范勋那边已得手劝宋绮罗回了云川,现在就等着您的计划了。” 秦相笑道说:“宋绮罗真是阴沟里翻了船,这次定要除了她。” 宋绮罗万万不会想到范勋是他安插在她身边的一颗棋子。 范勋在不久前早就归顺着秦明的门下, 当了他的门客。 长乐公主找上他要求他帮忙设计宣成王,秦明便将计就计让范勋帮她一把。 范勋谋取她的信任, 回云川后再定她的罪不迟。 孙策深思熟虑后说了一句:“微臣对长乐公主的了解, 她定是会劝阻皇上。” 秦相冷笑一声道:“长乐公主这次进宫, 我们就让她有去无回。” 宋绮罗在他秦明这里早就是眼中钉, 肉中刺。 “范勋还带回了一个惊天的消息,江雪没有死她还活着, 她的身份我们再次进行了核实,秦相你猜怎么着?”孙策掩嘴笑道说。 秦相醇厚的声音响起问道:“孙侍郎可查到了什么消息?” 孙策附耳轻声对秦相说道:“江雪的真实身份是西凉女国前朝武将的女儿, 现在被西凉女国封为江宁侯了。” 秦相嘴角上扬道:“孙策你且来听我说, 我有计划了。” 他们大可以用江雪的身份作文章,无中生有让长乐公主背上谋反之名。 这样她的兵权就会被武康帝夺去, 到时候威名一时的长乐公主就等于花瓶摆设般的空架子公主。 孙策低头笑道说:“臣等这就随秦相您进宫,一起参本长乐公主。” 秦相点头说道:“我们就坐看她们父女俩争斗的好戏吧,两虎争斗必有一伤。” “秦相高明, 孙策这就去准备。”孙策作揖说道。 秦相众人趁着这个空隙的时间进了宫,他们入宫的时间算的精打细算, 故意抢先在了宋绮罗前面。 秦明就是要让宋绮罗听到,激怒她。 众朝臣以秦明为首进了宫。 大军整顿完毕, 她让龙飞先把军队安顿好,龙飞、范勋则是押着宣成王跟着宋绮罗进了皇宫面圣。 宋绮罗从锦城赶回,正好赶上了这场早朝。 殊不知她这一回来,却落入了一场早就为她设计好的阴谋之中。 她大老远就听到秦相上奏给武康帝要把她的亲妹妹送去和亲。 龙飞将军押着宣成王也跟着进了金銮殿,武康帝不喜看到这个猖獗的外姓番王。 他一挥手说道:“宣成王在锦城谋反起兵,诛其九族!拉下去!” 随后传来宣成王一声声的求饶声。 宋绮罗迈着步子进了金銮殿说道:“两国交战一事竟要牺牲一女子去换取和平,父皇你这样做不过是亡羊补牢啊!” 武康帝抬起头来看见是长乐归来,他惊喜的说道:“长乐你回来了啊,朕听说你在锦城的英勇战迹,果然是朕最优秀的女儿!” 武康帝还在欣喜当中,他绕开了宋绮罗的话题,此时某些朝臣自是不乐意。 秦明暗示了一眼工部尚书,工部尚书手捏着明晃晃的朝板上前跪拜武康帝道:“圣上,您莫要听公主的谏言,臣听到一个消息不知当讲不当讲……” 哆哆嗦嗦的工部尚书抖了一下身子,双膝跪在金銮殿前,他不敢抬头直视武康帝的眼睛。 武康帝在龙椅上拍手说道:“工部尚书,有话直说,何必吞吞吐吐!” 工部尚书这才抬起头来指着宋绮罗道:“臣听说长乐公主在锦城私会西凉江宁侯,她跟敌国有勾结,这次带飞骑军回来定是要谋反啊!” 飞骑大军已经守在云川国外,稍作安顿。 宋绮罗怒视着工部尚书道:“胡言乱语,什么西凉江宁侯,你们这是在诬告本宫!” 秦明扯着嘴角笑道说:“长乐公主还在装傻充愣?你昔日的旧情人江驸马就是西凉女国的江宁侯,这么大的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宋绮罗退步三舍问道他身边的范勋道:“范大夫……他说的可是真的?” 范勋哀叹一口气道:“公主您真是糊涂啊跟江宁侯有情!臣在锦城没忍心劝您,怕那江宁侯一怒冲冠杀了臣,臣才忍气吞声没说出口!” 范勋的这一说辞都站在了秦明那边,宋绮罗四目望去皆是秦明一派的朝臣…… 众目睽睽之下,她已无人再帮她。 她的身后已无一人。 范勋早就投靠了秦明,他的恩在锦城帮助宋绮罗就还完了。 宋绮罗这才恍然大悟道:“范勋,你急着让本宫回朝就是为了串通秦相算计本宫!” 范勋颤抖的嘴唇跪在武康帝前说道:“皇上明鉴啊,微臣说的句句属实,求皇上保老臣的命!” 守在宋绮罗一旁的龙飞将军拔剑指向范勋说道:“范勋,你这小人,枉公主对你的信任!” 范勋吓的惊慌失措的爬到武康帝脚前道:“皇上,救我!龙飞将军这是要在大殿上滥杀无辜啊!” 武康帝一挥手让宫中御林军立刻把龙飞拿下道:“放肆!龙飞,你反了!” 龙飞被御林军控制住双臂,他面不改色的跪着说道:“龙飞欠公主一条命,自是要护她周全!” “皇上,您赶紧把长乐公主这样以下犯上谋反之人抓起来吧!”范勋对武康帝又磕了几个响头。 范勋的苦肉计奏效,武康帝还在迟疑间。 秦明又朝着安公公使了个眼色,安公公从一个小太监手里取了两副画像。 秦明特意让宫中画师画了前朝江北念将军的画师跟江雪一对比,她们眉宇间果然像极了。 安公公上前呈现给了武康帝,武康帝扫视了这两副画瞬间撕碎扔在地上道:“朕没想到长乐你跟这敌国的将军之女搅在一起祸乱朝纲接近两年之久,你该当何罪!” “不!不!不可能!夫君她不是!”宋绮罗尖锐着嗓音叫道说。 宋绮罗上前捡起那些碎片,她匍匐在地上慢慢把画像拼凑起来。 直到画像涌现出一张她熟悉脸颊,正是跟她朝夕相处的夫君,江雪。 她惊愕的瞳孔睁的很大…… 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宋绮罗一度怀疑过她是秦相派来探视自己的细作,这一疑点打破后就再也没有追查过她的身世。 她最深信不疑的夫君,到头来都是在骗自己? 痛心疾首的宋绮罗在地上把碎画撕的粉碎,她捧在手心上往上空一扔。 “哈哈哈哈哈,本宫爱了一世的夫君是敌国江宁侯,耻辱,耻辱!”宋绮罗捶胸跪倒在殿前说道。 她到底是在笑自己愚蠢还是在笑她爱错了人? 敌国,她是敌国的人。 江雪是不是从一开始接近她就是有目的。 她相信了爱情,相信了她。 她的笑声凄绝,眼角不停流下滚烫的眼泪。 直到那咸咸的泪水灌入进她的喉咙里,尝到了苦涩,她的意识才稍微清醒。 性子刚烈的宋绮罗岂受到了这一沉重的打击。 她云川公主的名誉是要在这金銮殿上毁于一旦了。 宋绮罗猛的扯下发譬上的梅花簪,发丝瞬间凌乱披散下来,她手捏着梅花簪欲要往自己的脖子上刺。 梅花簪,是江雪送给她的。 就用她送的礼物,让她一死吧。 宋绮罗在绝望之际,闭上双眸。 “拦下!你们快拦下长乐!”武康帝讶然的说道。 几名御林军上前随后把宋绮罗按住,宋绮罗跌坐在地上笑着笑着又开始流眼泪。 她的眼里没有光了,最后一点都吞噬了。 武康帝一挥手说道:“长乐公主联合敌国江宁侯欲要谋反幸得秦相及时发现才未酿成大锅!长乐即刻削去兵权,禁闭公主府,终身不得出府!” 长乐再怎么说都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怎么舍得让他最疼爱的女儿血溅金銮殿! 武康帝狠下心来只好作了这个决定。 他这个女儿现在是废了。 双目失神的宋绮罗被御林军带离了金銮殿。 她变得一言不发,不再是那个在朝堂之上坐拥权利的长乐公主了。 众朝臣也被长乐公主这一宛如疯掉的情形所吓到,他们连连退后都瞠目结舌。 他们中间其中最得意的人还是秦明,秦明在朝中的地位得到巩固,一方为大。 秦相看着被带下去禁闭的长乐公主别提多高兴,他晚上就带着这群跟着他的朝臣去南笙梦逍遥一夜。 下完朝的朝臣都在恭贺秦相除掉了长乐公主这一心头大患。 “丞相,现在已经没有人能阻止我们权臣当政了。”孙策抱拳说道。 秦明唇角勾起道:“一个没了权力的公主能有什么用,她余下的生命就待在公主府吧,别让她死了。” “丞相您放心,我们派人盯着公主府的举动。”孙策淡淡的笑道。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40-150 第141章 心似已灰如尘木 乔竹把江雪带回西凉女国后, 一行人并没有立刻回宫中,而是在一家西凉的客栈落脚。 乔竹安顿好自己亲手带出来的这批女武士在客栈歇息,芙巧巫师则是把江雪从马车上带了下来。 “江大人, 我们这样绑着你也是为了怕你逃跑,得罪了。”芙巧巫师说着又柠紧了她手上的麻绳。 江雪面不改色的说了一句:“你们也就只会用这些把戏来对付我。芙巧,亏我把你当成朋友。” 之前的骗局都被江雪揭穿了,因为江雪什么都想起来了。 静海竹林根本没有唐门,而且她在云川国的记忆也被她们封住了。 芙巧知道, 现在对她使封魂的秘术已经不管用了。 封魂这种秘术只能对施法者使用一次,第二次便是徒劳无效。 芙巧也是惊奇江雪竟然能冲破封魂的秘术, 她的意志力倒是挺强悍的。 她能解除封印也少不了宋绮罗的出现, 如果没有她, 她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被骗吧。 芙巧深感无奈的说道:“芙巧知晓江大人重情义, 对待芙巧也是诚心交友。芙巧如今站在大殿下这边,得罪……” “客套话不必再说了, 我也累了。”江雪长舒一口气说道。 俩人相识不长,但是芙巧也算的上是她在西凉女国交的第一个朋友。 江雪被芙巧巫师一路带进了客栈里, 乔竹安排芙巧看着她, 芙巧把江雪关进了客栈二层最里侧的厢房里。 乔竹让店家烧了些好菜好酒供这批女武士享用,顺便让芙巧给江雪也带了些吃食上楼。 芙巧手里的托盘端了素粥、小炒肉跟素青菜径直上了二楼的厢房。 她推开门见江雪挪着身子斜坐在床榻上一言不发。 芙巧叹了口气道:“江大人, 吃点东西吧。你再这样跟我们耗下去,自己先倒下了。” 江雪这脾气硬气说不吃就不吃,一路上她一口水一张饼都不曾下咽。 江雪别过头去道:“我是不会去新兵营的, 我要去云川找我家娘子。” 江雪到现在还记挂着宋绮罗,她这两天心里悬着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她总觉得怪怪的。 “嘭”的一声,门被重力推开了。 迎面走进来的是僵着脸的乔竹。 她站在外面许久都听到她心心念念着宋绮罗。 乔竹气的不行,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心里念着的那个人现在都不知道有多恨你,云川都传开了,她知道你的身份了,江宁侯。” 江雪攥着拳头说道:“她都知道了……她恨我?”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她本想再瞒的她久一点再告诉她,没想到事情来的这么突然…… 芙巧巫师点头道:“芙巧劝江大人对长乐公主死了这条心吧,她恨你还来不及,你还去找她?” 江雪听了,她歪着身子摇头道:“她是该恨我……我也恨我自己……” 她们之间的爱情隔着银河的距离,她们是敌对国家甚至还有着血海深仇。 江雪知道爱上仇人之女,心中酸涩不已。 她对她无法不心动,就算重来一百次,遇见还是会爱上…… 江雪的眼眸中瞬间暗淡无光,她喃喃自语念叨着话,整个人显得呆滞无比。 这样的徒弟让乔竹痛心不已,她想看到的不是这样的江雪。 乔竹继续说道:“芙巧巫师,你多陪陪她说话吧,过几日再安排她去新兵营。” 芙巧点头说道:“大殿下请放心,芙巧会尽力开导江大人的。” 乔竹默默的从厢房退了出去,厢房里只剩下芙巧巫师跟江雪。 江雪打算把自己封闭起来说了一句:“芙巧巫师你也出去吧,江雪想静一静。” 江雪那颗炙热的心仿佛被冰冻了。 江雪听到了吗?她恨你。 她很恨你啊,恨之入骨的那种。 她恨她,她还爱她。 江雪或许现在一个人置身在黑暗之中能够心安理得一点。 芙巧叹了口气说道:“江大人,别怪芙巧多一句嘴,你既然放不下长乐公主就更应该好好的,有机会当面去问她。” 她很了解宋绮罗,她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 她作为云川的公主定是接受不了跟她这个敌国之人有牵连。 江雪传来低沉的闷声道:“我还去找她问什么?只会招来她的恨吧,罢了……” 芙巧接着说了句:“爱就一定要得到吗?她只要还活着不就好了吗?西凉现在的兵力已经进攻到雁门了,不日便会攻下云川,她的命也很可能危在旦夕……” 芙巧巫师理智的分析了云川跟西凉的战争。 这场战争结束后,按照西凉女国乔凉月的做事风格,云川皇室之人必定会被诛杀的一干二净。 江雪舒了口气道:“芙巧巫师认为我是必定要参军,或许能让她保命?” 她知道她是乔竹派来说服她入军的说客,她自然对这个芙巧巫师谨慎了些。 芙巧点头说道:“我们国师已经推断出你是西凉女国的女将星。如果你能参与这场战争,等有了军功跟地位能在女皇陛下面前说上话,保住你心爱之人的性命岂不是易如反掌?” 芙巧说的话并无道理,现在凭借她一人之力想要护宋绮罗周全实在太难。 她还有一个仇未报,那便是手刃武康帝。 武康帝她要杀,宋绮罗她要护。 不管宋绮罗会如何恨她,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江雪接着说了句:“芙巧巫师分析的头头是道,你是出于何种目的跟我说这些话?是乔竹派你这样来说的?” 芙巧摇头说道:“非也。芙巧的话是出于对一个朋友的劝诫。芙巧言尽于此,听与不听便是江大人的事情了。” 芙巧说完便退了出去,江雪依旧神情迷离的看向窗外。 她不吃也不喝的第三天。 江雪受了情伤,她独自一人关在厢房里几日想着她跟宋绮罗的点点滴滴,笑着笑着就哭了。 江雪喃喃自语的说道:“人家多恨你啊,你还念着她?江雪,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狼狈不堪。” 她说着把那张长乐公主的叶子牌,撕的粉碎。 她从云川带来的,一直放在身上都没有忘记她。 现在呢,爱终究变成了恨…… 不要再想她了,她恨你! 芙巧无奈的从厢房里拿出冷了的饭菜,缓缓退了出来。 乔竹瞅了一眼里面的江雪说道:“芙巧,她还是这样?” 芙巧向乔竹禀告说道:“大殿下,芙巧已经尽力劝说江大人了,她还是不肯下咽吃一点东西。” 乔竹摇头说道:“不能让她这样下去了!芙巧,你跟我一道去劝她!” 俩人一前一后推门而进,江雪多日不进食已经昏厥了过去。 乔竹给她输了些内力又让芙巧捏着她的下巴给她灌粥咽下去。 江雪“哇”的一声,她把那些粥都吐了出来。 芙巧端着碗摇头道:“江大人,您就别逞强了!活着比什么都强,还能见到她啊!” 江雪脸上血色尽失说道:“我没想死,只是想安静几天。” 大仇未报,她岂会这样就死去? 乔竹说了一句道:“你不想宋绮罗在云川国惨死,最好给我活着。为师一不高兴,没准就派人去毒死她。” 她顿时冲破穴道,挣脱了绳子。 江雪厉声说道:“你敢!你要是敢派人杀她,我就先杀了你。” 芙巧猛的拉开她道:“江大人,你不要不识好歹!惹怒了大殿下,她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芙巧知道大殿下的手段,立马拉开了江雪。 乔竹手指婆娑着被她掐的痕迹道:“江雪,你不信试试看。为师命你赶紧振作起来,我还能让宋绮罗苟活!” 扫兴的乔竹起身而去。 她事事都为她着想,可是她怎么就未曾感动过? 乔竹大错特错,爱情从来都不是感动能得来的啊。 她或许错了,她不该把自己的感动强加在江雪身上。 因为,江雪并不会领情。 江雪有分寸,她知道自己所爱,她不会为了任何人撼动自己的感情。 芙巧瞅着大殿下离去这才扶起江雪。 “江大人您就别一意孤行了,听芙巧一句劝吧,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芙巧再次劝她说道。 她这样颓废下去给谁看呢?宋绮罗看见她这副模样只会更厌恶她吧。 她要活着,她也要看着她活着。 “活着……还有希望。”江雪嘴里蹦出几个字。 江雪清醒过来后拿过桌上的粥,她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芙巧,你去告诉乔竹。我明日便去新兵营报道。”江雪一边吃着粥一边说道。 芙巧点头说道:“这才是我在西凉皇宫认识的江大人嘛!我这就向大殿下去汇报。” 芙巧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了乔竹。 乔竹似乎并不意外。 她的软肋便就是宋绮罗,只要不让宋绮罗死,江雪就会按照她的计划活着。 宋绮罗,就让她再多活一阵子吧。 待她们西凉女国踏平云川,她宋绮罗必死无疑。 乔竹负手而立写下了一封军营的推荐信道:“芙巧,你明日带上她还有拿着这封信交给新兵营的上尉。” 芙巧接过信说道:“恐怕新兵营上尉并不吃这一套,她是三殿下带出来的兵……” 乔竹随后说了句:“有推荐信总比没有好,你拿去给她,看了便知。” 芙巧点头说道:“是,芙巧这就去办。” 第九卷 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142章 江雪初入新兵营 二个月后。 江雪已经来到西凉新兵营一段日子。 新兵营建立在西凉女国的郊外, 此处四面环山,适合野外训练跟排兵布列队形。 “江雪,明天就要进行角斗场决斗了, 你有没有把握啊?”站在她身边的战友箫晓问道说。 江雪穿上甲胄一本正经的说:“我等的就是这一天,只要拿到校尉的位置,就有机会上前线杀敌了。” 乔竹答应她了,她会安排西凉密探暗中护宋绮罗周全,前提是她要在新兵营历练并且活下去。 她只要还活着, 宋绮罗就不会死。 江雪想到妻子还在云川国,她瞬间又有了干劲。 她现在的使命就是杀仇人, 护妻子。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恨我吧……”江雪长叹了口气说道。 “我看你是想嫂子了吧, 你跟我说过, 她还在云川吧?”箫晓的八卦之心笑着说道。 “是啊,我在新兵营里也不知道她一点消息。”江雪瞳孔间飘忽过一丝涣散。 “你胆子真大敢跟云川的女子相爱, 是我们西凉女子不配了!”箫晓接着说道。 爱又能如何了,她爱的人恨她。 “走了, 训练开始了。”江雪拍了拍她的肩膀转移了那个话题。 新兵营每个月都会进行一次校尉突击选拔赛, 这是从新兵直接晋升到五品校尉最快的捷径。 新兵营会选拔出十名最优秀的女兵竞选校尉,十个人最后只能活一个, 可谓是绝处逢生。 选拔校尉采取自愿的模式,每个月的月初进行报名,到了月中就终止报名的名额了。 百夫长会统计名额的名单交到新兵营上尉手里, 上尉再跟三殿下乔雪颖汇报。 当女兵的好处就是有军饷还能谋个军官的职位,更不用像普通平民老百姓一样还要交税。 上个月的江雪因为弓箭射击训练这一项没有到达高分, 她跟晋升选拔赛完美错过。 这一次不同,她报上名额了。 帐篷外的吹角声响起, 刺耳的声音让她们震耳欲聋。 女兵住的地方是大通铺,每人能睡的地方就一米五的位置,她们中间隔着一个铁盆,告示对方不要越界。 她们住在这大通铺同吃同住,军营的生活向来就是这样节俭辛苦。 百夫长的骨哨还在如雷贯耳的吹着。 她们来不及洗漱,赶紧叠好床褥起身去帐篷外集合。 这批女兵训练的有素,叠的床褥像豆腐方块一样整齐。 百夫长放眼望去没有一个偷懒睡觉的。 “走啊,快走,负重训练啦!”百夫长吼道她们说。 江雪整装待发从帐篷里探了个头出来,箫晓扔了个馒头给她道:“早上去火头营拿的,趁热吃吧。” 火头营每天早上都会蒸些新鲜的馒头跟包子来供应女兵的吃食。 通常起的早的一批女兵就习惯去火头营吃点早饭。 一天之计在于晨,她们接下来还得训练。 江雪拿过馒头塞在嘴里说道一句:“谢了啊,箫晓。” 箫晓看着眼前的江雪一如她刚进新兵营一样自信。 箫晓是被她那个国师姑姑强行送进兵营来磨炼的。 国师姑姑说她整天在家里无所事事,西凉好女子就应该当女兵为国家作贡献。 她俩是同一天进来的。 站队集合的时候江雪站在她旁边,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久而久之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战友。 这天早上跟以往一样进行负重训练,带领她们在前方跑步的是新兵营的百夫长。 跑步之前会挨个的点名。 “江雪!” “到!” “箫晓!” “到!” …… 百夫长手里拿着一本花名册,统一点名后百夫长然后指了最左方的一名女兵带领她们往后面的大山跑。 她们每天早上都会进行一次点名,每次训练完毕也会进行点名。 训练场地不同,大多数还是在野外训练。 出现意外情况或者死了人,名字都会被百夫长用笔划去。 代表着这个人永远的在新兵营消失。 紧接着,她们按照从左到右的顺序依次出列。 她们有序的跟随在前面带头的女兵一个接着一个在后面跑着。 箫晓跑了十来分钟就开始气喘吁吁,她拽着江雪道:“江雪,我可不行了,真累啊。” 江雪甩开她的手道:“快跑吧,等会百夫长又想到什么新点子惩罚了!” 江雪本就是习武之人在体能这一块超越箫晓一大截,箫晓看着江雪跑到了最前面,她掉到了队伍最末。 箫晓扯着喉咙喊道:“江雪!你这家伙不厚道啊!” 她拔腿就跑继续跟上前面的大队。 不出江雪所料,百夫长嘴里吹着骨哨说道:“跑起来,都跑起来!今天跑到最后的十个人,中午没饭吃!” 中午没吃上饭,下午的近身格斗训练就完全没有力气。 她们如果死在了训练场上也只是潦草的通知家人来收尸。 因为在进入新兵营之前,每一个女兵都签下了生死状。 生死状的条款写的很清楚,训练场有任何伤亡都不管她们新兵营的事。 她们女兵的个人生死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生存既是王道。 新兵营这种残忍的地方向来就是优胜劣汰,生死由天各安天命。 百夫长这一吼果然奏效,众多女兵士来了精神劲都争先恐后的迎头往前面跑。 她们进行负重训练的路线是从新兵营到乌蒙山围绕一圈跑,整体路程算下来接近五十公里左右。 乌蒙山,犹如它的名字一样。 她们刚跑进山脚下就感觉入了一层迷雾般,众女兵顿时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前面领头的女兵也迷失了方向,箫晓拍着手想去拍开前方的雾让视线清晰一些,可是她越拍,雾越重。 “怎么回事,今天的乌蒙山跟往常有些不一样。”箫晓深感奇怪说道。 她们已经围着这座山进行负重训练近二个月之久,日复一日的训练晨跑。 今日的浓雾较重,不同往日。 箫晓在发愣间,百夫长在前面说道:“别掉队,晨雾重!不是什么大事!” 这名百夫长见怪不怪这乌蒙山的雾气重,她跑到了最前面带队让女兵跟上她的脚步。 江雪跟随着百夫长的步子紧跟其后,她也暗暗觉得这雾气重的离谱,似乎有些不对劲。 江雪突然跟百夫长说了句:“百夫长,我觉得这雾来的不对劲,不能再往前面靠近了,请立刻停止训练!” 百夫长瞟了她一眼说道:“你懂什么,不过是薄雾罢了,大惊小怪!” 江雪是凭借着大殿下推荐信进来的人,百夫长觉得她占关系进新兵营,不是很乐意她。 江雪的进言并没有得到这名百夫长的认可。 百夫长不以为然的继续号令女兵们前进跑步,完全没有把江雪的话放在心上。 直到她们跑到乌蒙山的山腰位置,前面的女兵似乎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女兵们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盖过一声的尖叫声。 她们直挺挺的走过去,受死? 这一诡异的动作引起了江雪的怀疑。 乌蒙山的雾果然有问题! 因为吸的越多就越会失去知觉! 走在前面的女兵就是这样着了道,山腰位置处的雾更浓重了。 江雪捂上鼻子说道:“别吸进这雾!她们吸了这雾没有招架能力!” 百夫长又发出一声命令道:“退后!都退后!” 前方数十名战友接二连三的倒下,让后方的女兵们不敢上前一步。 蒙雾中突然杀出二十多个半人半鬼模样的士兵,他们像猛兽发狂般对着这些女兵进行了兽性攻击。 倒下的十名战友被他们一口咬穿了脖子,脖子上的血呈喷溅状喷射而出。 他们像是中了邪一样发疯如野人般撕咬。 现在不能用士兵们来形容了,他们应该是被术士炼化的鬼兵。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快跑!”惊魂未定的女兵们按照原方向跑。 还未上过战场的女兵们吓的撒腿就跑。 箫晓看着前面的江雪拉扯着她也赶紧快跑。 江雪镇定自若,她背着天罡剑迅速的抽出剑挥砍到一名鬼兵的肩膀道:“何来的妖物作乱!” 鬼兵的肩膀立刻被江雪的剑砍伤,留下了一道骇人的血痕。 鬼兵吃痛了一声,它抓狂的向江雪扑来。 万股剑气随之化作了一道八卦阵法,数道剑气向鬼兵袭卷而去。 天罡剑一出,这些鬼兵抖三抖往后面退了退。 她已习得《天罡三十六式》中的十二式,今天就用这些鬼兵来为天罡剑开杀戒吧! “天罡十式,万剑归宗。”江雪一声喊道,她捏着快剑,招招进攻他们的命门,腹部。 一剑剑刺穿,鬼兵腹部冒出大量的血花,血流不止。 其余的女兵们都不敢上前一步,唯有百夫长跟江雪在前面抵挡这群鬼兵的进攻。 百夫长手捏着弯刀砍其左方的鬼兵,江雪负责右方的鬼兵。 “江雪,右方就交给你了!”百夫长手起刀落,砍伤一名鬼兵转头跟江雪说道。 江雪手上也没停下来,她在空隙间回答道:“江雪听命!” 作为一个女兵的基本守则,就是服从上级的命令。 江雪跟百夫长两人一左一右负责杀鬼兵。 这群鬼兵的恢复能力却极强,他们被刺穿的伤口流淌着血,可倒下了又紧接着站起来重新战斗。 “他们好像杀不死,百夫长!”江雪在雾中喊道。 百夫长随后回道她说:“火折子!烧!” 第143章 乌蒙山对战敌兵 乌蒙山的浓雾渐渐散去, 她们这下终于把眼前的鬼士兵看清楚了。 他们双眸泛红、脸颊上都是深深浅浅的坑洼,像是中了某种邪术,机械的向她们走来。 力大无穷的鬼士向后面的女兵疯狂的袭击而去, 其中一名女兵被鬼士咬住了肩膀,肩膀上的一块肉被活生生的咬了下来。 女兵吃痛的喊了一声,她的双眸流淌的皆是惊恐的表情。 抽搐的表情让她还未反应过来,鬼士兵抓着这名女兵的肩膀向后面的石块抛去。 女兵整个身体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被抛掷,她的头部受到重创, 撞击到石块尖锐处,后脑勺溢出血来。 她口吐血沫, 当场死亡。 乌蒙山中突然想起一阵笛声, 笛声的加持让鬼士的双眸泛起红光。 那名女兵蹬着双腿想要摆脱, 鬼士却越挫越勇。 “撕拉”一声, 女兵的甲胄居然被他们都扯下露出里面的内衫。 她们是西凉的女兵岂能遭受这等侮辱? 愤怒的女兵们纷纷抽剑抗衡。 百夫长发话让身后的数名女兵点火折子。 她们还未从刚刚的惊吓缓过来,慌乱的向后面移动着脚步。 “箫晓, 愣着干什么,放火烧!”江雪趁着间隙跟后面的箫晓说道。 箫晓这才被江雪的声音刺激, 她的意识稍微清醒一点。 “鬼子兵, 我箫晓来也!”箫晓讪讪地应了一句道。 箫晓首冲其发从行军囊里的摸出火折子,她瞄准一个鬼兵就往它的身上扔。 鬼兵的身体触碰到火, 火星子从他们的头颅贯穿到周身。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火舌蔓延到他们整个躯体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顿时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仿佛是被油煎炸过后的烤肉。 百夫长提议的火攻果然有用, 众女兵紧接着效仿箫晓抽出火折子点燃,她们团结一致的往鬼兵身上扔。 江雪捏起剑决, 乌蒙山顿时疾风过境,数道剑意向鬼兵斩去。 东风借势让这团火越烧越旺, 他们最终被围剿烧死在其中。 鬼士皆被烧死,笛声也停了。 乌蒙山的山顶站着一名白袍术士,他见其山腰的鬼士兵败,眉头微蹙。 他们的计划已经败露,白袍术士收放回笛子到腰间,仓皇而逃。 “江雪,你快去追那妖人,务必带回!”百夫长对着江雪说道。 百夫长对江雪似乎有了改观,她倒是觉得她是个可造之才。 江雪刚才在对抗鬼士的临危不惧,她像是生来就应该出生在战场战斗。 江雪执剑向山顶说道:“妖人,往哪里跑!” 她脚尖轻点,轻身一跃,紧追上那名白袍术士。 白袍术士的轻功赶不上江雪,他沿着乌蒙山的山体逃跑。 山体呈九曲连环之势,白袍术士脚下一滑踩到碎石,摔了一跤。 江雪紧跟其后眼见妖人就要被抓到,狡猾的白袍术士终身一跃往山谷落下。 他宁可死,也不会向她们透露任何情报。 他的嘴角上扬,洋溢着邪恶的小说。 计划失败,代表着他这条命也不会留了。 江雪回到新兵营后汇报了这一情况。 乌蒙山离奇出现少量的鬼兵,偷袭她们的新兵营。 新兵营作为前线的一个补充力量,敌人恐怕是看准了她们新兵实力薄弱,先发制人想要灭掉。 背后操控这一鬼兵的人值得深挖。 “江雪无能,还是让这妖人死了。”江雪作揖说道。 百夫长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江雪,你这次做的很好。其余的事情,我会上报给上面让她们派人去调查。” 众女兵都还未从乌蒙山的战斗缓过来,百夫长特地下了命令让她们下午整理内务歇息。 近战格斗的训练推迟到晚上再进行。 江雪这次的行动执行力较强,百夫长破格让江雪直接进入了角斗场晋级赛。 “百夫长,您这样做,恐遭其他女兵口舌,不可。”江雪拒绝了百夫长说道。 “你的能力,众女兵都有目共睹。”百夫长接着说道。 百夫长面冷心热,她看上去也不是传闻中那么冷酷。 江雪谢过百夫长的好意后道:“江雪只想凭借自己的能力晋升校尉,请百夫长莫要插手了。” “你既然执意如此,我也不再多说了。”百夫长挥了挥手说道。 江雪从百夫长的营帐退出,箫晓拉着她一起去火头营用午膳。 乌蒙山上这次损失了数十多名女兵,她们挤进火头营看着人顿时少了,心里也顿时生出不少感慨。 “我以前总觉得打饭挤,现在突然空了,还不习惯了。”箫晓抬起头看向火头营里侧说道。 江雪开口说了句:“你要习惯分离,这都是人生的常态。” 江雪有意无意间冒出的话,总让箫晓看不透她这个人。 经历太多事了,江雪的心好像变冷了。 一颗冰封的心,还能说出怎样温暖的话语。 众女兵沉默着不说话,她们都排着队打着饭。 昔日还睡在自己身旁说着女儿家悄悄话的战友,现在已经魂归阎王殿。 她们同为女子,内心倍感煎熬。 火头营的营长瞅着她们个个耷拉着脑袋,她插嘴说了一句:“你们还是见识太少了,还没上战场都一脸的苦瓜脸,战场上更为残酷。” “营长,道理我们都懂。只不过心理落差还是大。”箫晓接过盒子装好的饭菜说道。 “你们看看人家江雪,沉着宁静。哪里像你们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营长舀了一勺子尖椒肉打到江雪的碗里说道。 “谁跟她一样啊,没心。”一名女兵没好气的说道。 她们都知道这江雪的来历,圣上亲封的江宁侯,身世显赫。 她来这新兵营跟她们一块当兵,不过是图个军功。 江雪来新兵营两个月,除了跟箫晓能说上几句话,对于其他人都是爱答不理的。 江雪不喜欢无意义的社交,她觉得浪费她的时间。 久而久之,她们对这个江雪都有点意见。 “你最好嘴巴放干净点,说什么呢?”箫晓上前故意的撞了那名女兵说道。 “装什么啊,她不过就是仗着大殿下进来的。你那么厉害,怎么没救下我们的姐妹!”那名女兵继续说道。 一个人过于优秀的存在,她的呼吸都变成了错误。 当她没有做到别人满意的时候,她们觉得就是她的错。 这次她们终于把心里话说出口了。 江雪挺直身板上前说道:“诸位对江雪的不满我都知道,有什么事冲我来,堂堂正正的比试。” “你等着吧,明天的角斗场比赛,我不会让你活下来的。”那名女兵冷哼一声说道。 火头营的争吵让营长敲着勺子说道:“吵什么吵!你们要吵去外面,火头营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 营长发话了,她们都像泄了气的气球都变得沉默不语。 女兵们心里都懂战争的残酷。 她们打完饭默默的坐到矮凳上低头不语的吃着,还有一部分女兵跑出营外躲起来悄悄吃。 箫晓吃着吃着就哽咽了,她抹着眼泪道:“我好想母亲,好想姐姐啊,好想回家。我不要死,不要死在这里。” 江雪摇头说道:“你现在回去,岂不是枉费了国师的栽培。” 箫晓泪流满面的说:“江雪你这人怎么这么直啊,作为朋友你都不会安慰人的?真不知道嫂子以前都是怎么跟你过的。” 江雪长叹一口气道:“她很迁就我,任何事都为我着想,是我的错,我失去她了……” 她的眼眸暗了下来,幽深无比的像黑色深渊。 箫晓塞了一口饭在嘴里道:“抱歉啊,江雪。我不应该提起嫂子……” 江雪接着说了句:“无妨,她活着就好了……” 爱恨交织的两人,江雪已经不求她再爱自己了,她能够活着就好。 箫晓跟江雪用完膳也从火头营走了出来,她们径直走向营里的格斗场提前预热训练的项目。 比武场里站着一名身穿着铠甲之人,她负手而立。 她们新兵营里从未有人能身穿王军的铠甲。 江雪有意无意的看向此人的装扮,她的来历应该不凡。 冒冒失失的箫晓上去拍了她的肩膀道:“你是何人,新来的军官?” 她反手抓住箫晓的手,一个过肩摔就把箫晓扔到在地。 此人的警觉性之高,她应该受过军队的严格训练。 她转过身来抱歉的拉过她的手说道:“箫妹妹,武艺还是不见长啊。” 箫晓抬头看向她说道:“凉月姐姐,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前线带兵打仗!” 江雪的目光转向乔凉月,原来她就是西凉女国的二殿下。 此人英姿飒爽,举止投足间都透露着威仪。 她的眼神冷漠且孤傲缓缓开口道:“前线停战了,云川欲要把九公主嫁过来休战,我军刚好趁此机会调养生息。” “太好了,凉月姐姐。那我们新兵是不是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啊!”箫晓拉着乔凉月的手撒娇说道。 “箫妹妹要是想回去,本殿下倒是可以给你批假。”乔凉月笑着说道。 江雪心猛然纠了一下,听到“宋”姓的人,她下意识想到了宋绮罗。 九公主?那个宋筝?她在朱雀台上跟她有过一面之缘。 武康帝竟舍得让自己女儿来和亲止战,想必是秦相那□□臣的怂恿。 第144章 二殿下到访军营 乔凉月的眼神转移到箫晓旁边之人,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箫妹妹,这位是?” 箫晓嘴角上扬说道:“凉月姐姐,这位是我在军营里的战友江雪, 你应该也听说过她吧。” 乔凉月的目光再次扫视了她。 “本殿下听三妹说起过你,你的武艺似乎不错?”乔凉月开口问道说。 她的好三妹可在她的面前说尽了江雪的坏话,处处都说此人阴险奸诈。 乔凉月估摸着想试探江雪,嘴上说着客气话,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江雪从容不迫的说道:“二殿下可是要跟江雪比试一场, 切磋切磋?” 乔凉月摆手笑道:“你的力气留在明天的角斗场吧,本殿下代替三妹亲自监考。” 乔雪颖还在雁门关的营地驻扎, 一时半会回不来西凉女国。 云川国来了个以退为进, 说是要送个九公主来和亲。 女皇陛下同意了云川国的停战书, 她们西凉女军也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明显是云川国的缓兵之计, 西凉人并不傻。 云川国,她们势在必得。 乔雪颖带着南骑军退舍至雁门关外一百里驻扎。 女皇陛下并没有立刻让乔雪颖回来, 而是让乔凉月带兵回来休整。 乔凉月带兵连续作战几月,她的女兵都略显疲劳, 现在暂缓休战, 倒是个休整的好机会。 江雪抱拳说道:“二殿下从汴京赶回来监考,是放不下这新兵营的女兵吧。” 前脚刚出了乌蒙山鬼兵的事情, 后脚这乔凉月殿下就出现在了军营。 两者之间或许有某种联系? 江雪一语道破乔凉月的心事,乔凉月掩饰的说道:“江宁侯多虑了,本殿下不过是帮助三妹代劳罢了。” 江雪淡淡笑道说:“二殿下不想说, 江雪也不会细问。” 江雪没有戳破乔凉月,而是选择沉默寡言。 言多必失, 她不想说太多话。 她应该带着某种目的来,并不是监考这么简单吧。 箫晓瞅着这两人互相探口风, 她不以为然的窜出来说了句:“凉月姐姐来都来了,箫晓带你去逛逛咱们新兵营吧。” 乔凉月薄唇轻启道:“如此也好。” 箫晓成功的把乔凉月支走,江雪一个人在比武场打着木桩,练了整整一下午。 直到夜幕时分,众女兵齐聚在比武场准备进行项目性的专业训练。 百夫长还是一如往常的点了名。 她昂首阔步的看着眼前整齐的队列说道:“今天的近战格斗训练,以抽签的方式随机选择对手,两两对战进行近身肉搏战,点到为止。” 这种抽签的方式就要进行两场比赛,抽签者跟被抽签,都要打一场。 军营的花名册,百夫长呈给了乔凉月。 百夫长身边多了个二殿下,不用多想应该是她的主意吧。 二殿下满意的朝着她们点了点头,眸中皆是期待感拉满。 她身边的女武士从上尉营帐中找来一张红木椅搬到比武场正中央,乔凉月饶有兴致的坐了下来。 她倒是要看看今年这批女兵的战力如何。 百夫长话音刚落,一名女武士便拿了个竹筒上来,竹筒里面装满了竹签,上面写着她们的名字。 这次抽到对方名字的人,便就是自己的对手。 百夫长这次不按套路出牌,她偏偏点了队列最后一个人开始抽签。 “站在最后那个,从你开始!”百夫长指了指说道。 箫晓瞟了一眼后面的女兵,女兵径直的走出了队列上前抽签。 她摸着竹筒,眼睛一闭,抽出了一根竹签。 竹签上的名字让她眼眸紧锁。 随后倒抽一口凉气,她低下头回了队列。 看来她抽到的人是自己并不想遇到的对手。 几名女兵抽签下来,有人欢喜有人愁。 箫晓拉扯着江雪的衣袖紧张的说道:“江雪,你说我不会抽到跟那几个武艺上乘的对战吧。” 江雪淡定的说:“你慌什么,比试不会要你的命,百夫长说了点到为止。” 箫晓有乔凉月撑腰,这些女兵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箫晓整天不学无术,各种训练都偷懒。 现在真要跟自己的同袍对打,箫晓紧张的哆嗦着手。 抽签实在是磨炼人的心态,好多女兵见到自己抽的签,心态崩了的都有。 反观江雪丝毫不畏惧。 她觉得无所谓,跟谁打都是打。 直到轮到江雪抽签了,江雪箭步流星的向前走上去。 女武士递竹筒给她,她随意的抽了一根说道:“谢了啊。” 江雪抽完签回来,她看了一眼竹签上的名字。 箫晓好奇心作祟抢过她手里的竹签看道:“江雪,你这次对战她啊!” 江雪不以为然的说道:“对付她,我自有办法。” 江雪这次可抽到了个比较难缠的对手,她自小练武是南月族有意提升的好苗子。 她属于南月分支派族系的一个长女,凭借着自身优秀的武艺进了新兵营。 此人名叫蒋梦婕。 她擅长用的自是她们南月一派的毒,不过近身战斗应该不是她的强项。 箫晓抽完签后,满脸春光的捧着竹签笑道说:“江雪,我抽到的跟我武艺差不多的,运气真好。” 江雪摇头说道:“我看你别高兴太早了,抽中你的那个人,指不定是谁呢。” 箫晓撇嘴说:“江雪你别在那里乌鸦嘴,我打不过认输不就行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众女兵抽完签,纷纷上前拿出自己的竹签给女武士看,女武士会在宣纸上记下她们各自对战的名字。 而这场近身战斗的顺序是由乔凉月来安排,乔凉月跟着百夫长商量出场顺序。 百夫长把她们的战力排了个先后,从战力的强弱排名进行比赛。 比赛进行到一半,箫晓上去了不到十分钟就惨败下来,她被打的鼻青脸肿。 箫晓捂着腮帮子说道:“抽到我的那个人怎么这么狠啊,脖子都差点给我扭断了。” 江雪摇头的说了句:“你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箫晓你还狠不下心。” 她们虽为一个阵营,不过想要脱颖而出,必须要下狠手。 战场无情,生死场上亦然。 “不跟你说了,你这家伙。我要去跟凉月姐姐诉苦!”箫晓哼了一声转头离去。 箫晓心性纯良,自小的生活过得无忧无虑,她岂能理解战争的残酷。 全新兵营最天真的人莫过于箫晓了? 江雪没曾想到自己对战的两场比赛都被压轴到了最后。 有一场比赛的人自动选择了弃权,如今就剩下了一个蒋梦婕。 比赛自动放弃者,代表这次的近战训练考核分自动为零。 有人选择知难而退,也有人选择迎面而上。 上场前的江雪摩拳擦掌的戴好了护腕,蒋梦婕不甘示弱的伸出手相邀说了句:“江宁侯,请吧。” 女武士敲锣打鼓一声令下,比赛正式开始。 她们两人的近身战斗随之爆发,蒋梦婕灵敏的身法首先攻击了江雪膝盖。 江雪往后一退,她攥着拳头上前就往蒋梦婕胳膊上打。 她废了她这双手,看她还怎么练毒。 她出拳迅速快如闪电,一拳拳沉闷的砸到她的胳膊上。 她攥着蒋梦婕的胳膊用力一提。 “咔嚓”一声,传来骨关节错位的声音。 蒋梦婕吃痛的咬着唇,她一个回旋,单腿横扫。 江雪料定了她会用这招,她脚尖腾空而跃飞身向下。 她捏紧双拳向她的脸蛋打去,蒋梦婕被惹怒的说道:“江雪,打我脸,看我不废了你的腿!” 蒋梦婕隐忍着手臂的痛,狠狠的一脚踢向江雪的膝盖。 江雪眼疾手快反手抓住她的腿,右拳头用力一砸,蒋梦婕当既被打趴在比武场上。 蒋梦婕的手跟腿都受到了江雪的重创,她这休养个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 “行了,江雪!你再打下去,蒋梦婕命都要没了!”百夫长出场制止了江雪下一步的动作说道。 江雪站立至百夫长前道:“百夫长见谅,是江雪鲁莽了。” 乔凉月坐在红木椅上观完此场比赛,看到江雪的武功招式,心生起疑。 江雪的武功出自乔竹,她却没有用一招乔竹的招式,她是自创了新招? 江雪一度忤逆乔竹的事,乔凉月已有耳闻。 她竟为了一个云川公主跟乔竹动手,令乔凉月讶然。 这对师徒的关系好像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和谐呢? 她再推波助澜一把让她们关系更恶劣就好了。 乔凉月本就对乔竹心生不满。 女皇的位置应该是她的,她乔竹凭什么空降回来就能轻而易举的得到。 乔凉月扯了扯嘴角。 如果她的徒弟不能为她所用,让她痛彻心扉会怎样? 乔凉月伺机而动,打算拉拢江雪入她的北骑军。 今晚这场近身格斗训练就这样结束了,她们的表现会在晋级校尉中得到一个加分项。 众女兵集合完毕正要各自散去。 乔凉月附耳在百夫长耳边说了些什么。 百夫长抱拳跟她说道:“二殿下果然是体恤新兵,百夫长带她们谢过殿下。” 乔凉月用这种方式来拉近女兵们的团队关系,拉拢人心,她是有一套的。 百夫长点完名叫住即将走的她们说道:“你们都等等。今晚由二殿下安排了一场篝火野炊,希望诸位按时参加。” 第145章 出兵边塞永泰城 兵营着实际枯燥, 偶尔放松一下也好。 众女兵欢呼雀跃谢过二殿下,唯有江雪不为所动。 新兵营外有一块空地,众女兵们纷纷都在这处空地聚集。 乔凉月命令自己的手下取来好酒好肉招待新兵营的女兵们, 众女兵围着火堆盘腿而坐。 烤盆上烤着肉串,百夫长起了个带头作用,她负责给女兵们烤肉。 乔凉月让人搬了十几坛烈酒,烈酒一一打开,她让自己的手下分给女兵们喝。 江雪瞅这形势像是宣誓大典, 倍感无趣。 箫晓问她说:“江雪,你这看起来不像是赢了比赛的模样。” 江雪摇头说:“我是有点累, 没心思。我去乌蒙山顶吹吹风。”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乔凉月设的套, 她可不吃这一套。 江雪趁着乔凉月在上面义愤填膺的鼓舞军心, 她偷偷的溜了。 特立独行的江雪匆忙去火头营拿了些果腹的饼子, 她拿着几张饼子放到纸帛里就一人上了乌蒙山顶。 乌蒙山夜里凉,江雪披了件披风在身上。 江雪一路上边啃着饼子, 边走着路。 左手啃着饼子吃,右手拿着油灯探路。 她知道上乌蒙山顶有条捷近的小路, 江雪顺着这条小路爬上了山顶。 山顶的风景独好, 江雪时常上来游玩。 江雪仰躺在草堆里,抬头看见黑夜中数颗的明星璀璨。 “绮罗, 你还好吗?定还是恨着我吧,呵……”江雪冷冷的嘲讽自己说道。 江雪突然想起她了,内心的那处柔软终被触动。 她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想她呢? 她们已经成为敌人了。 两人所处的立场不同, 背负的责任又有所不同。 爱是一路艰辛坎坷。 江雪扯出自己腰间的玉箫,捏着手中的玉箫于唇间, 吹奏起来。 一曲毕。 肝肠寸断,悲凉凄清。 犹如她现在的心境。 她俯瞰乌蒙山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有时候想想这要是跳下去是不是一切烦恼都没有了。 江雪闭上了眸子,双臂伸开。 “江宁侯,你是跑到这里来了,让本殿下好找。”她的身后传来乔凉月沉稳的声音说道。 乔凉月早就观察她暗中离席,她带了一批女武士跟着江雪就上了山顶。 她的声音把江雪拉了回来,江雪猛然睁开双眸。 她收回手臂转过身来向她抱拳说道:“江雪见过二殿下。” “本殿下看的出来你能力过人,有没有兴趣加入北骑军。”乔凉月嘴角上扬说道。 江雪上前说道:“那就要看二殿下有没有诚意了。” 乔凉月开门见山说了句:“你助我夺下云川都城,任何条件随你开。” “其他我不要,我就要云川长乐公主。”江雪不假思索的说道。 江雪果然对这云川长乐公主念念不忘,乔凉月就是抓准了这一点。 区区一个失势的公主而已,乔凉月并没有放在心上。 乔凉月扯扯嘴角道:“别说一个云川长乐公主了,你只要能助本殿下夺城,就算十个公主都赏给你。” 江雪摇头道:“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乔凉月点头说道:“一言为定。待这次考核过后,本殿下就把你收编北骑军。” 江雪跟乔凉月达成了夺城的共识。 乔凉月向来惜才,她决定提拔江雪,助她成就大业。 她跟这位二殿下合作在中间周旋,或许乔竹也不会对宋绮罗轻易下手。 望着乔凉月远去的背影,江雪捏着手中的玉箫吹起一曲轻快的曲子来。 她的视线看向前方连绵不断的高山,嘴角微微上扬,浮现一抹笑意。 山无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次日,清晨。 百夫长把众女兵们都召集了起来,众女兵们昨夜通宵畅饮好不快哉,她们意犹未尽昨夜的篝火野炊。 众女兵们懒散的站在队列里,看样子她们一夜都未睡好。 箫晓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百夫长一记冷冽的眼神扫视了过来注视着箫晓。 江雪咳嗽了两声提醒她,箫晓这才反应过来站直了身子。 百夫长站在队列最前面说道:“今日的校尉考核每个人都必须参加,这也是二殿下的意思。这次是团队作战,而脱颖而出的那位,直接晋升校尉。” 箫晓第一个不答应站出队列反驳道:“我们不想参加的也要跟着参加啊!” 百夫长一字一句接着说道:“事关国家安危,由不得你们。” “我不去,我要去跟凉月姐姐说!”箫晓扯着嗓子喊道。 百夫长再次厉声说道:“箫小王,请你安分些。这都是二殿下的意思,百夫长也无权决定。” 箫晓这任性的性子,百夫长都对她头疼。 江雪出来打了个照面拉住箫晓说道:“箫大小姐你还是安分点,等会你国师姑姑来了,可要把你抓回去绣刺绣。” 要她绣刺绣,不如杀了她吧。 那些深闺女子喜爱的玩意,箫晓向来排斥。 箫晓想到上次她把一只鸳鸯绣成了鸭子,国师姑姑一记白眼:“箫晓,你只适合入军了。” 就这样,箫晓毫无征兆的被国师姑姑安排进了新兵营,一进就是整整二个月。 脑袋里嗡嗡作响还浮现着鸭子刺绣的箫晓,甩了甩脑袋抗拒的说道:“不不不,我去还不成嘛!” 女兵队列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她们竖起耳朵听着百夫长念着考核内容。 乔凉月此时已经离开军营了,她临走前安排了百夫长给她们出了考核内容。 百夫长摊开手中的宣纸念了起来。 这次的考核跟以往的十人车轮战不同,乔凉月要求她们团队合作击溃边疆进犯的敌兵。 蠢蠢欲动的云川鬼兵已经放入西凉女国边境骚扰百姓。 云川术士用尚未足月的婴童作为药引炼制成了邪兵。 这批邪兵还是他们的初级试验品,少量放到西凉以观成效。 秦相安排他们侵犯新兵营,目的是想要摧毁她们的新生力量。 一颗种子还未发芽生长成参天大树,那就从它的源头掐断。 乔凉月的暗探已经彻查了昨天乌蒙山事件,这才洞悉到了敌国秦相的诡计。 云川明面上要送个公主过来和亲,实则是在暗地培养邪兵。 云川这招暗度陈仓已经被乔凉月识破了。 往日的十人对战活一人的考核实在是无趣,乔凉月修改了这一考核内容。 乔凉月以这次的考核为名让她们新兵营出征边境要塞,本意想看看她们的作战能力。 新兵营出征边塞,众女兵片刻都没有耽误,既刻出发。 “带上你们负重的甲胄,一个时辰后就出发!”百夫长一声令下。 众女兵惶恐不安的朝着营帐去拿随行的衣物跟用品。 江雪这人穿上甲胄胡乱的塞了几件换洗的衣物,背着她的天罡剑就出了营帐。 箫晓说着她大意,她自己又塞了一包板栗放进行囊道:“你就带这么点啊?这次出征打仗起来也不知道去多久。”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我们既然参了军,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是战死沙场。”江雪脱口而出说道。 “我可没你那么无畏牺牲,我还想活着回王府呢。”箫晓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说道。 箫晓的身份,江雪只知道她是幽兰王的女儿,家中排老三。 她的两个姐姐都精通巫术,拜在南月族的门下修行。 “出息。”江雪吐出两个字道。 “别磨磨蹭蹭了,你们快点!”百夫长站在营帐前又吹起了骨哨说道。 众女兵从西凉女国出发至边境,足足骑马行军了五日。 她们一路上风餐饮露,终于在一个边塞小城名叫永泰的地方停顿了下来。 百夫长摸出行军的地图指着这一块道:“就是这里,我们到了!” 永泰城防上的守卫兵见新兵营道:“来者何许人也!” 百夫长骑马上前喊道:“友军,南骑营下的新兵营!” 守卫瞅着她们的马背上都插着一面“南”的旗子,百夫长又摘了腰间的令牌给他看。 再三核实下,守卫兵才开了城门。 边城的戍军见着是友军前来,戍军相邀了百夫长去见永泰太守。 新兵营大概有二百多人,百夫长带着众女兵驻扎在永泰城外二十里处。 二殿下的意思是在不打扰百姓们生活的情况下,她们要防范敌国派来骚扰的邪兵。 她们趁着百夫长去见太守的空隙,箫晓跟江雪溜进了永泰城里瞎转。 边塞百姓生活简朴,她们的衣着褴褛布丁,不少的百姓还牵着骆驼在街市行走。 箫晓玩心大起,两人找了一处客栈用午膳。 “听说这边塞的羊奶口感醇厚,走一个?”箫晓自顾自的倒了一碗说道。 江雪捧着碗尝了几口道:“塞外的美味,果然名不虚传。” 两人正喝的起劲,一队穿着银色铠甲的女兵士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 她们拔刀问道店家说:“城中最近混入敌国细作,我们要搜查客栈!” 云川细作无孔不入已经深入边塞,最近的骚扰她们的云川邪兵更是频繁。 客栈被这队女兵翻了个七七八八,她们也并未查到任何可疑的人。 为首带兵的女兵突然注意到江雪跟箫晓,觉得她们两人面相陌生。 “你们两个不像是本地人吧,抓回去审问!”女兵铿锵有力的说道。 江雪正要回答,箫晓出面说了句:“看清楚本小王是谁,还敢抓我?” “你是王?我还是都督呢!都给本将抓起来!”为首的女兵一声令下。 第146章 永泰大牢遇故人 她们身着寻常的便装, 从衣饰上来看确实不符合边疆百姓的着装。 女士兵对她们的怀疑也在所难免。 箫晓想证明自己的身份,她到处找着自己的王府令牌,落了个空。 定是出来的时候匆忙, 行囊里忘放了。 箫晓正要手脚并用跟她们打起来,江雪拉住她的胳膊道:“你要是打起来就真中她们下怀了,不急。” 江雪的提醒,箫晓捏紧的拳头才缓缓松开。 “愣着干什么,凡是可疑之人都抓走!”为首女士兵喊到自己的部下说道。 她们不便跟女士兵起冲突, 两人就这样误打误撞被抓进牢里。 永泰太守给这群女士兵下了死命令,凡是城中外来可疑的人都会被抓到牢中去审问。 云川与西凉女国现在的交战已经进入了一个缓冲期阶段, 两国明面上说休战, 实则暗地派遣细作窃听情报。 潮湿冰冷的大牢里。 江雪漫不经心的打坐在杂草堆上闭目养神修习心法。 箫晓抓着栅栏看着走来走去监视她们的女兵。 两人初来乍到不久, 箫晓玩心四起拉着江雪出来玩, 谁料这瞎猫遇到死耗子就这么遇上了抓细作的女士兵。 “江雪,你说咱这啥时候能出去啊。”箫晓吼破了嗓子都没有人搭理她, 她扫兴的说道。 “放心吧。百夫长要是丢了你这个箫王,她回去脑袋都要搬家, 她现在啊指定到处找你的下落。”江雪继续调节内息说道。 江雪所言极是, 百夫长每天都会点名,要是少了她们两个肯定满城找。 箫晓扯着江雪的衣袖道:“你快看, 又抓进来一个。” 江雪睁开眼看到永泰女士兵押着一名红衣女子往她们的牢里一扔。 女士兵窃窃私语道:“城里来的可疑人都不知道抓了多少,这样下去我们牢里都关不下了。” “太守说了,大牢满了就统一射杀。宁可错杀一个, 不能放走一个细作。”另一名士兵接着说道。 永泰太守近日也收到了二殿下的来信,敌国炼化的鬼兵来犯, 细作也参与其中。 二殿下派遣新兵营前来助阵,可谓是一石二鸟。 既帮助了永泰太守抵挡鬼兵的入侵, 又完成了对她们的新兵考核。 作为太守她自是为民着想,不能放云川国的细作进来一个,盗窃她们的军情。 两名士兵把那名红衣女子抓到牢里然后在栅栏上圈了铁链子,她抬起头来间竟几分相似一个故人。 箫晓喊着她说道:“江雪,现在我们应该想想怎么出去,你还有心思看美人啊。” 江雪摆手说道:“不,不是。她长的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这名女子跟她四目相对间,两人先是同样用诧异的眼神看了一眼,随之她呼口而出道:“江雪!是你!” 一惊一乍的性子,果然是她认识的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颜婉清。 江雪作了个“嘘”的手势道:“小声点,你是想我们几个都被女士兵杀了吧。” 颜婉清一如从前的肆意张扬,酷爱一身红衣。 她入了这永泰城还没来得及置办衣裳就被城门守卫察觉异样抓了进来。 故友相聚在大牢,缘分不浅。 全云川都知道她是西凉女国江宁侯的身份了,颜婉清从刚开始的震惊到现在心如止水。 颜婉清自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小人物,她并不想因为国家对立来评判一个人的好坏。 云川有好有坏人,西凉女国亦然。 江雪救过颜婉清还成立情报组织,她们之间来说应该是友人关系。 颜婉清心里不是滋味,她轻声问道:“江雪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这江宁侯被派遣到永泰城来当职了?” 江雪上次的不告而别,转眼就成了江宁侯。 阴阳怪气的颜婉清,说话还是那么古怪。 “江宁侯不好当啊,已经沦落到当兵了。”江雪接着说道。 颜婉清“噗嗤”一笑道:“没想到最后咱们在牢里见了,有趣。” “放心吧,有箫王在,我们都能出去。”江雪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箫晓摇头说:“要是这百夫长查不到我们的下落,我们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她百夫长要是没这点能力,就带领不了我们新兵营了。”江雪接着说道。 江雪倒是挺好奇颜婉清不在云川好好待着,跑这边境小城来。 江雪交叉着胳膊上下打量着她说道:“说吧。你这次来永泰是发生何变故了?” 颜婉清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眼睛是火眼吧,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江大人的眼睛。” 颜婉清细细道来自从长乐公主宋绮罗中了秦相的阴谋后,终日被困于府中。 宋绮罗知道依秦相的势力,迟早有一天会查到南笙梦这条情报线。 她通传暗卫魏征递给颜婉清消息,让她趁早做好解散情报组织的打算。 秦相在云川的势力逐渐旁大,不仅到处寻找宋绮罗的旧部进行诛杀,飞骑军也被他收编为黑骑军。 宋绮罗再三劝阻颜婉清解散,一来二去,颜婉清迫于无奈只好解散了去。 “所以呢,她派你来的?为了抓住秦相的把柄?”江雪不假思索的问道。 颜婉清点头说道:“不错。南笙梦解散后,我们姐妹就在云川国各个街巷里潜伏,做一些手艺活赚点吃食衣住的钱。” 南笙梦的姐妹这些年也攒了不少银子,她们出来有的人做了点小本生意,有的人则是凭借着自己的手艺谋生。 “我大概已经猜想到了,依照她的性子定是忍辱负重想要重新击垮秦相。你这次来是有任务的吧?”江雪问道说。 颜婉清长舒一口气说道:“我本想着进了城换身衣裳低调行事,未曾想永泰守卫如此森严。” 两人在叙旧说话间。 大牢之中传来一阵脚步声,永泰的女兵又抓了几个人进来,眼见牢里都要塞不下了。 “放我们出去,我们要出去!”她们抓着栅栏喊道说。 为首的女将派了她们的手下去拿弓弩。 永泰大牢太吵了,她的耳根子想要清净一下。 江雪不以为然继续盘腿而坐在草堆上,直到箫晓心急如焚的叫醒江雪说道:“你快醒醒别打坐了,她们真派上弓箭手来对付我们了……” 二十多名弓箭手从大牢的台阶下整齐的走了下来,为首女兵站在中间指挥着她们射箭。 她们蹲在各个牢房前,手指轻盈的拉开弓作着射击的姿势。 千钧一发之际,江雪开口道:“永泰的女兵就是这样滥杀无辜,毫无章法!传到女皇陛下那里,定是降罪你们!” 为首的女将站出来扫视了她一眼道:“你算什么东西?大牢岂容你大呼小叫!给我闭嘴!” 这名女兵被江雪激了个正着,她哆嗦的指着她,恨不得把她这张嘴撕下来。 箫晓附和着江雪说道:“你们敢杀本王,我国师姑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江雪喊道说:“新兵营已到城外,你们不怕上面怪罪下来,就尽管杀我们好了!” 为首的女将听的一头雾水,这两人一个自称是箫王,一个又自称是新兵营的兵。 “本将管你们是什么人,给我射杀!”为首女将一声令下。 万支箭矢朝着她们飞去,江雪一脚踢翻了牢中的木桌作为挡板,三人都躲到了后面避箭。 数支箭矢扎在木桌上,木桌现在仿佛像一个被刺满的刺猬。 几人进牢前,武器都被她们缴械了。 现在只能凭借着移形换位的身法来避箭保身。 三人交换着位置躲着飞来横箭,江雪手捏住几支飞箭扔在地,又去帮助她们两人。 “江雪想想办法,我快顶不住了!”箫晓咆哮了一声,手中又折断了几支箭。 “撑住!百夫长应该快来了!”江雪手疾眼快一个翻身又躲过了箭矢,她身边的颜婉清也不甘示弱的巧用轻功身法避箭。 其他牢里的人都已经被她们射死,只有这三个人还在负隅顽抗。 她们的箭矢不多,眼见箭袋就要空了。 为首女将咬牙切齿的看着这群废物,连三个关在牢里的人都射不死。 她夺过一名女兵的弓箭又拿走了她腰间挂的箭袋道:“没用的废物,本将自己来!” 她从箭袋抽取了三支箭放置弓弩之上,对准江雪的胳膊就是三箭齐发而射。 江雪挡下两箭,最后一箭从她的耳边轻盈掠过。 她一个转身抓住那根箭,反方向的朝着那名为首的女将瞄准扔去。 不偏不倚扎中了她的手背,为首女将呵斥道:“放肆!你竟敢伤本将!来人啊,你们把她们给我拖出来,乱刀砍死!” 众弓箭手放下了弓弩,一起簇拥而上冲进牢房准备把她们控制住。 大牢正前方出现两道身影,正快步往这边赶来。 “住手,都住手!你们不要命了,箫王也敢当成细作伤她!”永泰太守大声喊道说。 永泰太守一放话,她们都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半分。 众女兵面面相觑看着牢里之人,为首的女将也惊愕的跪下说道:“箫王恕罪,都怪末将有眼不识泰山,误抓了箫王。” 箫晓愤愤的甩衣袖道:“本王早就说过了,你们就是不信!永泰的女将竟还用箭射我们,大胆!” 太守急忙的上前作揖道:“箫王息怒啊,都怪本太守教兵无方,错认了人。” 第147章 亦可铁甲披寒光 箫晓震怒的看向太守道:“牢里遍地都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射杀之人, 永泰太守果真是滥杀无辜!” 永泰太守跪下说道:“箫王息怒啊,微臣也是受了上面的指令,一旦发现可疑之人格杀勿论。” 看来这永泰太守上面还有一层关系, 势必要清除永泰的细作。 江雪摁住箫晓的手臂附耳对她说道:“现在不便跟她们起冲突。” 现在还不是问责永泰太守之时,江雪让箫晓要沉住气。 箫晓虽然心头不痛快,只能强忍着那股怒气压了下来。 永泰太守立即命令了她的手下给她们开了牢门,三人这才从牢里缓缓出来。 太守一脸陪笑的看着百夫长跟箫晓。 百夫长瞅着红衣女子陌生的面孔于是问道说:“这位姑娘并不是我们军营里的将士,太守你接着审问, 切莫再平白无故诛杀了。” 永泰太守毕恭毕敬的抱拳道:“百夫长且放心,太守会严加审问的。” 永泰太守不敢轻举妄动再生事, 只能按照西凉女国制定的律规来审问。 颜婉清被重新抓回了牢里, 她眼睁睁的看着江雪她们就要走。 江雪眉开眼笑的跟她告别。 颜婉清对江雪使了使眼色, 央求着她想想法子让自己出去。 江雪明白颜婉清的意思, 不过她需要找一个合理的时机救出她。 现在无凭无据的让永泰太守放人,必定会让她起疑。 百夫长带着她们二人出来这才舒了口气道:“你们可别给我添乱了, 你两谁出了事,我这百夫长怕是回去就身首异处了。” 箫晓有国师庇护, 江雪又是女皇陛下亲封的江宁侯。 她们两个, 她是一个也得罪不起。 三人说笑着出了城,新兵营驻扎在城外。 百夫长把兵力分为了三拨: 第一拨:驻守在城防上的嘹望塔每三个时辰一轮岗。 第二拨:负责巡逻军营周边的情况。 第三拨:负责协助城内的女兵搜查细作一事。 城外的营帐已经驻扎完毕, 女兵们都被分配在各自负责的队伍的营帐里。 她们都住在一起也方便一起执行任务。 江雪一人有心事般,她独自出了帐篷走向营地正中央盘地而坐在篝火前烤火。 她心事重重晚上饭也没吃几口。 听到颜婉清提起宋绮罗现在的处境,江雪的心仿佛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 江雪时不时的抬头望向那轮明月, 她心潮起伏的说了句:“我会偶尔想起你,你会吗?” 应该不会了吧, 她是恨她的。 江雪捡起篝火旁的一根细树枝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火推,思虑万千。 箫晓也没睡着, 她跟着江雪起了身坐到她的身旁。 她从衣襟里掏出一把板栗递给江雪道:“我偷偷带的,吃点?” 江雪接过板栗揣在手心说道:“箫王藏的私货不少啊。” 箫晓吐了吐舌头说道:“西凉独有一份的板栗,这不是留着姐妹你吃。” 江雪嘴角上扬道:“好姐妹,有心了。” 夜晚不知不觉悄然的来临。 俩人正乐呵呵的剥着板栗,永泰城外三十米处的哨岗处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异响。 一批接近百余的鬼兵被云川术士悄无声息的投放入永泰城。 鬼兵张牙舞爪的袭击了巡岗的女兵,它们掐着她们的脖子直到断气。 女兵的火把丢到了身旁的草丛之中,迎着火光引起了哨岗兵的注意。 哨岗上的卫兵很快发现了他们的踪影,卫兵立刻吹响了号角以示“敌军来犯。” 城外驻扎的军营都被这阵号角声吵醒。 “不好,哨岗那边出事了!快走!”江雪放下了手中的树枝拔腿朝着营帐而去。 江雪跟箫晓还没来得及通传百夫长,俩人穿上甲胄再拿上自己的配剑朝着哨岗的方向跑去。 大帐中的其他女兵也被吵醒,她们纷纷都穿上甲胄出帐对战。 江雪、箫晓两人首冲其发在第一时间到达了哨岗处,哨岗的状况一片慌乱。 新兵们奋力抵抗着鬼兵,慌张至极。 她们万万没想到这批鬼兵会在深夜时刻动手,新兵还未歇息整顿养精蓄锐足够,鬼兵竟以来侵犯。 其中一名女兵险被鬼兵活活掐死,江雪拔起背后的天罡剑冲向鬼兵从他们的身后背刺而去。 鬼兵后背部受到剑伤,汩出鲜红色的血液来。 他发疯似的咆哮了一声,双手松开了面前的女兵,朝着身后的江雪扑去。 “江雪,接着,火把!”箫晓急中生智想起来这鬼东西怕火,她从哨兵手中夺过巡逻时用的火把丢给江雪说道。 江雪接过火把捏在手上,这群鬼兵见到火果然心生畏惧感连连后退。 “箫晓,后面来的女兵让她们把鬼兵围成一个圈,一起烧死在里面!”江雪咧嘴一笑的说道。 箫晓顿时明白了江雪的作战方案,她们必须把这群鬼兵引到空旷的城外,附近若是有草、树桩的地方就更好。 借着夜晚的风势跟火一举歼灭这批鬼兵。 “好!我这就去跟百夫长说!”箫晓大声的喊道。 江雪先干掉了眼前的威胁,捏着手中的火把直直贯穿进了他的胸膛,他的胸膛涌现一个巨大的窟窿,汩出骇人的血汁。 她右手捏着剑捅瞎了鬼兵的眼睛。 鬼兵捂着双眼跪在地上,他此时失去方向,胡乱的在地上寻找目标。 江雪一脚蹬在他的头颅上,执着天罡剑对准着他的颅顶刺了下去。 他仰天长啸嘴里发出一声嘶吼声,仰躺倒地不起。 江雪面不改色的走至他的面前,径直抽出了自己的天罡剑。 他身后的鬼兵见到同伴被人残杀,他们接踵而至的以江雪为中心扑了过来。 如今看来头颅的颅顶是他们脆弱的地方,江雪借力打力用此方法连连击杀数十名鬼兵。 此时百夫长率领新兵营的女兵已经赶来增援。 众女兵们汲取了上次在乌蒙山的教训,她们这次对抗敌人必须从容不迫,因为在战场上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箫晓上前帮助江雪继续对抗鬼兵,江雪已找出对抗鬼兵的方法道:“箫晓,攻其他们的颅顶之处,是他们薄弱的地方!” 江雪毫不避讳的告知箫晓击败敌兵之法,箫晓效仿之。 箫晓出于对她的信任,上手就先把鬼兵打趴在地上,再从正上方俯视的角度捏着剑朝着他们的颅顶之处沉重一击。 她的方法奏效了,两人一左一右的击溃了鬼兵。 百夫长这边带领的女兵也没闲下来,众女兵把剩余的鬼兵都引至了百里开外。 此处是她们营帐驻扎的空旷之处,可惜她们身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漠,附近的地形皆是寸草不生的干涸之地。 边疆的生态环境恶劣,她们的作战条件有限。 既然不能借环境之势灭这批鬼兵,她们只能把他们围至中央的空地再用绳子绑在一起。 “百夫长,现在该如何,烧死?”一名女兵问道说。 百夫长思考片刻说道:“你们还等什么,就地烧死!” 百夫长正要下令烧死这群被围困的鬼兵,营帐的不远处又传来那诡异的笛声。 这群鬼兵受到笛声的影响,他们发狂的挣脱了禁锢的绳索,再次向周围的女兵扑去。 数十名女兵被鬼兵扑倒在地,扭断了脖子。 笛声原来就是主导他们意识的之物,笛声的加持让鬼兵变得异常凶猛。 女兵们逐渐招架不住,身边的战友皆被鬼兵拉扯过去。 一幕让人瞠目结舌的情景突然乍现。 这群鬼兵双眸如血,他们的双臂生长的犹如藤蔓粗壮,竟徒手掏心而食。 女兵们被吓的捏着剑连连往后退。 “百夫长,现在怎么办,他们的战斗力好像增强了!”一名女兵惊恐万分的说道。 百夫长脱口而出道:“先拖住,不要让他们进城危害百姓!” 前方的鬼兵已经被她们杀尽,江雪、箫晓两人辗转回到了后方营帐。 这阵笛声连绵不绝起伏在鬼兵的耳边,仿佛他们的意识被笛声所操控。 “箫晓,你按照我们刚刚的方法告知她们,我去抓那个吹笛的术士!”江雪拍了拍箫晓的肩膀交代说道。 箫晓点头说道:“这里交给我们,你快去抓那吹笛之人!” 两人的及时赶回来加入战斗,军营的势气大增。 箫晓得其江雪教的方法,告知百夫长,众女兵奋起直追,几人为一组用其绳子把他们捆绑再执剑贯穿颅顶。 “奏效了奏效了!他们真的倒下了!”欢呼雀跃的女兵们洋溢着笑容。 “处理干净,统统烧成灰!”百夫长指挥着众女兵抗着尸体往火堆里丢。 而另一边。 江雪闪现的出现在营帐外,她从后方绕了一圈正瞅见那名术士得意洋洋的吹笛看着正前方。 “说!谁派你来的!”江雪执剑威胁着他说道。 术士被江雪吓的措手不及丢了笛子。 她是什么时候绕到他身后的? “我……我不能说啊,说了我们术士营的人都要为我陪葬!”术士颤抖的嘴唇动了动说道。 “不说是吧,我这就把你带回我们营帐里慢慢审问。”江雪架着天罡剑在他的脖子上,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挪着缓慢的步子跟着她走。 江雪先把这名术士用了军中的锁链绑了个结实。 这名术士吓的不轻说道:“这位军官,饶命啊!我们云川术士也是被逼无奈的!” 此人长的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看着就像个阴险之人。 她又把他倒挂吊在木桩上说道:“我看你能坚持到几时。” 第148章 穿越腾格里沙漠 江雪目视前方不远处燃起熊熊烈火, 黑烟弥漫了大漠整个上空。 众女兵已把这批鬼兵烧干成灰,百夫长率她们归来之时瞧见江雪搬了张矮凳,手里捏着绳索一上下拉扯着。 空地上还放置了一桶凉水, 这名术士被江雪玩弄于股掌之间,上下来回的对准那桶凉水冲击,灌顶于他的头颅。 他被灌的像只落汤鸡,狼狈的叫着:“军官,您可饶了我吧!说!我什么都说!” 术士受不了江雪这折磨人的手段, 他要求她放他下来,他就一五一十的告知。 百夫长命令了几名女兵过来一起帮忙, 几人把这名捆绑的术士从高处放了下来, 他接近晕厥的作呕了几声。 “老实点, 进去!”女兵们押着术士进了百夫长的营帐说道。 他全身湿淋淋的打了几个哈欠, 紧接着又被几名女兵踹了一脚。 他吃痛的叫了一声道:“你们西凉女兵甚是粗鲁,踹断了我的腿, 我是不会说了!” 江雪斜视了此人一眼,看来还是个怕高的主。 她刚刚把倒挂在木桩上吓唬, 无疑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江雪上前抡着他的衣襟说道:“不说是吧?留你的舌头也没什么用, 不如拿火钳烫了去!” 他吓的瑟瑟发抖倒在地上道:“这位军官,饶命啊!饶命!” 几名女兵又把他拉起来直接送进了百夫长的营帐, 百夫长正在审问他,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去。 众女兵忙活了一晚上,百夫长早下了命令让她们歇息下。 江雪打了盆水简单的洗漱后也钻进帐篷里睡下。 大家伙睡的都很香, 江雪轻手轻脚的进了自己的被窝。 不久后,她缓缓闭上双眸。 今夜这一舒展筋骨击退鬼兵后, 她睡的很香。 次日,午时。 江雪若无其事的掏出几颗板栗剥着吃了起来, 箫晓跑过来扬起嘴角道:“江雪,按照你的方法尽数歼灭了鬼兵,你可又算是立了大功啊!” 江雪摆摆手说道:“别提我了,还是你箫王配合的好。” 两人捧着自己的铁碗进了火头营,大老远的就闻到了营长正煮着牛骨汤。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伙食改善了?”箫晓脱口而出问道说。 营长捏着汤勺给女兵们舀着说道:“永泰百姓热情知道我们新兵营击溃敌兵了,特意啊送来牛肉慰劳。” 营长身旁的火头兵也没闲着,她们把牛肉细数的切割成小块,剔了牛骨上面的肉割下来炒,牛骨头留着煲汤。 众女兵们个个馋的流口水,争先恐后的要尝牛骨汤。 江雪跟箫晓两人排在最后不跟她们哄抢,锅里的汤都快见底了,两人只好一人舀了一小勺尝个鲜。 “味道鲜美,咱一路过来多久没尝到肉味了。”箫晓仰着头,一仰而尽喝的个底朝天说道。 “不容易啊,能让我们新兵营的箫王赞赏,我也尝尝。”江雪捧着铁碗浅尝了几口说道。 新兵营一路行军至永泰城,都以煮野菜跟吃饼子充饥。 这好不容易尝到了一点肉沫味,箫晓自然是不禁感叹。 这两人有事没事就互相打趣,箫晓继续说道:“抓进去的那个术士到底什么来头?” 江雪附耳轻声说道:“云川的术士你不知道了吧,专门练丹跟修行邪术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起云川这批术士都豢养在秦相手下,云川的武康帝劳民征税都用在练鬼兵上了。 据说云川国上下的婴童都被朝廷抓了去,再找不到的就去山野乡村抓孩子。 武康帝的暴行导致民声哀怨不止,云川国封地的诸侯皆起兵欲要讨伐武康帝。 这群术士按照古书的方法会把抓来的孩子凑齐一百个在每个月阴气最重的一天进行祭祀大典。 云川术士会抽其婴童的心头血让士兵喝下,再把婴童的血液抽干后炼制成血煞丹,婴童的尸体直接丢进司母戌鼎之中祭天。 “残忍,真残忍!云川不灭,天理不公!”箫晓摇摇头说道。 “有一点我不明白,武康帝是怎么受到秦明的蛊惑?”江雪问道说。 箫晓轻声细语的说道:“我听国师姑姑说,武康帝身边有个宦官叫安碌山的伺候在左右,这公公啊就像是给武康帝灌了迷魂汤似的,他就听信了秦相的馋言。” 江雪豁然开朗突然想通了武康帝为何会受到秦明的蛊惑了。 应该是她不在的那段时间,安公公跟秦明就已经合谋算计武康帝。 而宋绮罗不过也只是秦相计划中的一环,他推她去青城山平叛宣成王,不过是使了离间之计让武康帝对宋绮罗失去信任。 秦相在朝廷的势力压过宋绮罗一程,他便可以召集谋士权臣一起在武康帝面前进馋言把宋绮罗拉下水。 江雪思虑过后说道:“我想明白了,原来如此……” 好一个秦相,他居然把她们全部都算计进去了。 宋绮罗败就败在不争抢那女皇之位,一心替她的父皇分忧解难。 有时候这种孝顺,无意之间变成了一种愚孝。 “啪嗒”一声,江雪愤愤的放下了铁碗。 铁碗的汤汁都溅了出来。 “江雪,牛骨汤不好喝?你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吧。”箫晓接着说道。 江雪摇头说:“不是牛骨汤,是我想明白的事。” 宋绮罗,你知不知道你效忠的父皇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 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不要愚孝了。 秦相就是抓住她这份孝顺之心知道她不会反抗武康帝,所以才设计了她啊。 众女兵用完午膳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岗位,百夫长此时叫住了江雪。 “江雪,你站住。现在有一个特殊的任务要交给你去完成。”百夫长负手而立上前说道。 江雪问道说:“我不用想,应该是跟我抓来的那名术士有关吧。” 百夫长点头说道:“你果然很聪明。” 昨天夜里在百夫长的严刑拷问之下这名术士终于交代了他们在红水县作为据点培养鬼兵。 这次的行动由江雪带领一支女兵队伍潜入红水县探查。 “你们作为前锋队伍去探查,如果应付不过来就发鸣镝为信号,我们会后续赶过来援助。”百夫长拍了拍江雪的肩膀说道。 江雪指名箫晓说道:“百夫长可否借箫王给我,她跟我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百夫长点头说道:“前锋探查队伍的人选由你来选择,箫王若是愿意去自然即可,前提是你要让她安然无恙的回来。” 江雪抱拳说道:“百夫长放心,江雪就算以身勋国也不会让箫王陷入险境之中。” 百夫长欣慰的说了句:“有你江宁侯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百夫长口中的红水县在早些年间已经荒芜,如今就是一座云川术士鸠占鹊巢的县城。 云川术士为何会选择在红水县培养鬼兵? 因为红水县在风水学上是一处阴气过重的极阴极煞之地,最适合滋养鬼兵无疑。 江雪她们需要穿越腾格里沙漠,到达沙漠风暴之眼后才能到达红水县。 箫晓跟江雪被安排到了一组,她们这批小队做前锋军负责探查敌方来势的情况。 江雪前几天在乌蒙山的表现,众女兵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箫晓带头推举了江雪,小队其他女兵也无异议。 百夫长也让江雪做了这次前锋军的领队,一切指挥听从她的安排。 江雪带领的这支队伍行至永泰城一百里开外之时,箫晓说道:“前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漠了,我们还需要再向前探进?” 箫晓话音刚落,大漠之中便卷起漫天狂沙向她们席卷而来。 沙子竟然发出了“桀桀”的呼啸声。 “不好,是鸣沙!大家捂住耳朵,保持冷静!”江雪惊呼一声。 这种在沙漠之中会遇到的鸣沙,随着空气的流动它们的孔隙会扩大,从而振动发出声音。 时而像天空中打的巨雷声,时而像女子如悲如泣的哭声。 箫晓捂住双耳道:“似有鬼魅在我耳边呼喊!” 江雪拉扯过箫晓的胳膊让身后的女兵跟着她的脚步往回跑说道:“不要去听,镇定!” 她们需要做的就是保持冷静,不要被鸣沙给吓到自乱阵脚。 大漠里作战无疑是在跟天气作对,江雪顾及到身后的女兵们,她们不能轻举妄动。 直到沙漠里没了动静,箫晓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停了吗?鸣沙走了吧。”箫晓问道说。 江雪接着说道:“我们并不熟悉大漠的地形,还需要回城里寻个熟悉路线的人带路。” 箫晓觉得江雪所言极是,她们初来乍到永泰不久,对这腾格里沙漠的地形更是一概不通。 她们却不知情,她们的行踪已经被暗中跟随的一双眼睛盯上了。 那双黑眸也随之消失在大漠。 众女兵撤回到了新兵营,箫晓跟百夫长说了大漠的情形。 百夫长跟永泰太守要了人,还真找到了一个熟悉大漠的领队人。 “此人性格古怪,你们怕是去寻她,她不肯进大漠。”永泰太守摇头说道。 江雪问道说:“她可有什么喜好?或者是需求?我们都尽量满足她。” 永泰太守摆手说道:“她无欲无求,只想在永泰城里安度晚年,此生再也不进大漠。” 第149章 沙漠遭遇狼群 永泰太守告知她们此人居住在永泰的沁园巷北, 两人根据地址寻找到了这名女子的住处。 此人名叫阿丽萨,祖上一代都是干着领人进漠、出漠这一行,以此来获得丰厚的报酬。 外乡来的人不识路又想去沙漠之眼观景, 她是沙漠的活地图,外乡人自然而然通过打听城里人就知道了她。 直到三年前,她领的一队人在沙漠之眼出了事,一队的人都陷进了沙漠之眼中的流沙里,全都被流沙侵蚀。 一队二十多人只剩她一个人回来了, 她从此金盆洗手再也不进大漠。 阿丽萨从那次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 她变得沉默寡言不再与人亲近, 由此成为了永泰城里的性格古怪的“怪物。” 箫晓一路上还在跟江雪探讨这个阿丽萨, 江雪随即说道:“闻名不如一见, 见了便知。” 俩人行至沁园巷北一处青砖墙砌的院落, 箫晓贸然的上前敲了敲木门。 一名老妪拉开了门,她探出头问道说:“两位有何贵干?” 江雪有礼的抱拳说道:“请问阿丽莎姑娘是居住在此吗?” 老妪咳嗽两声道:“丽莎啊, 她出去给老婆子我买桂花糕了。” 这位想来是阿丽萨的婆婆。 老婆婆已过花甲之年,她手杵着拐棍颤巍巍的跟着她们说话。 箫晓接着说道:“婆婆您先进去吧, 那我们就在外面等阿丽萨姑娘回来吧。” 两人站在院落前笔直。 她瞅着这两人毕恭毕敬的站在外面, 看着也不像是坏人。 老婆婆拉开门说道:“老身的院子许久没有人来拜访过了,两位要是不嫌弃可以进来喝杯热茶。” 江雪抱拳谢道说:“我们进去恐有不便, 多谢婆婆的好意了。” 两人从城外进来还没来得及换上便装。 她们身穿着战甲,自是怕吓坏了老人家。 半个时辰后,一名女子手里拎着油纸装的桂花糕出现在她们的眼前。 她盯着她们眼睛上下扫射了一遍, 用一种打量的眼神看着她们。 她不屑的从她们身边路过说道:“借过。” 箫晓快人快语一句问道:“你是阿丽萨姑娘吗?我们正找你。” 阿丽萨瞥过头去道:“两位认错人了吧,我跟两位并不相识。” 阿丽萨冷漠的从她们旁边走过, 江雪补了一句道:“萍水相逢这不就认识了?不瞒姑娘,我们来是有事相求。” 阿丽萨进了木门里关上门, 从里面传出来一句道:“俗事都与阿丽萨无关,两位请回吧。” “你若不直接面对沙漠之眼,战胜那份恐惧,你只会一辈子活在愧疚中的!”江雪拍了拍门说道。 门里的阿丽萨听到江雪的话,心里如同有一根刺扎在她的心上。 三年了,那个晚上发生的噩梦。 她的判断方位失误让那一队人丧命在流沙里…… 夜里的视线受阻,她眼睁睁看着她们被流沙一点点吞噬。 她侥幸的逃掉了,幸存的理由竟是她那天晚上闹肚子没睡着,她最先发现了异常也是她最快逃脱了。 她懦弱,她无能。 她只能在每个深夜里自我反省。 死者的家属也曾经来永泰城找过她,大骂她是个扫把星害的她们家破人亡。 罪责、耻辱都降临在她身上。 她忍受着骂名一直苟延残喘活到了今日。 “两位请回吧,阿丽莎不想面对!”阿丽莎背对着木门掩面哭泣道。 阿丽莎捂着手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抽泣了起来。 她们今日前来,无非是再一次的揭开了她的伤疤。 老婆婆听着阿丽萨在哭,她杵着拐杖缓缓的走了出来道:“丽莎,刚刚有两位军官找你。” 阿丽萨止住了哭声,她不能让婆婆看到她哭。 她从地上站了起来说道:“婆婆不必理她们,我们进屋吃桂花糕吧。” 阿丽莎恢复了以往的神情,她上前扶着婆婆进了内屋里。 木门里没了动静,箫晓低下头说:“江雪,你的激将法不行啊,她还是不为所动。” 江雪摇头说:“她是铁了心不会进大漠了吧。” 现在看来这位阿丽莎姑娘果真是任何人都不想见,她们失落的撤出了沁园巷。 “这下怎么办,这阿丽莎定是不愿意跟我们进大漠了。”箫晓问道说。 江雪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她既然不想再踏入大漠,我们只有凭手里那张草图了。” 箫晓说道:“草图上画的并不一定准确,就怕……” 江雪叹了口气道:“我们只能在大漠里摸索,只是要废些时日。” 箫晓点头说道:“那好,我去多准备些大漠里能用的物资。” 阿丽萨这张活地图既然用不上,她们只能靠自己跟手里的草图了。 草图上标识着她们从永泰城出发,一直往西南方向走,直到看到一家永乐客栈的落脚点便是离沙漠之眼接近了。 江雪领兵骑着骆驼进了沙漠,临行前她让女兵们都在城里购置了入冬用的厚衣物。 骆驼上面都背着她们需要的干粮跟水的物资。 箫晓这家伙叮嘱了百夫长如果三天内没有她们的消息就出兵找她们。 江雪看着百夫长给她的鸣镝也没什么用处,这物什要五十里发出才能看到吧。 江雪递给了箫晓保管说道:“此物我留着没什么用,要是到时候真出什么事,你就躲起来等着百夫长她们来救援。” 箫晓接过鸣镝道:“你还真是看不起人啊,说的我多贪生怕死似的,你!” 江雪嘴角上扬说道:“昭然若揭。” 众人带着辎重前往了沙漠之眼,依照她们现在的行程线路,看来晚上是到不了。 她们今天晚上怕是要在沙漠搭帐篷过夜了。 箫晓骑着骆驼问道说:“你们让我们准备了这么厚的衣物,现在还是九月,没到这么冷的时候吧。” “沙漠行军,夜里温差大,我让大伙多带衣物准没错的。”江雪接着说道。 江雪看着手里的草图按照着向南的路线行了半日的路程。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江雪让众女兵停顿下来歇息。 夜里行军必然受阻,她们还要防备着沙漠里的狼群。 众女兵搭建起了帐篷,夜里由两个人轮流着值夜,如果有突发情况她们也有个照应。 箫晓一刻也停不下来就从骆驼上取下了铁锅,她让女兵们来帮忙支锅,取了些带的薪柴便在支锅熬粥。 江雪在四处探查情况,确定没有任何动向后才回来。 箫晓舀了一碗锅里的热粥递给她道:“你说的没错,这夜里是真冷啊,喝口暖暖身子吧。” 江雪摆手道:“我吃两个饼子就行了,物资省着点吃吧,我们接下来到沙漠之眼还有二天的时日。” 依照目前的行军路程,她们明日中午估计能到永乐客栈歇息整顿。 箫晓裹着裘皮袄像个粽子似的,她点头说道:“行,我都让大伙省着点。” “赶紧让大伙吃完把锅收了,千万不要引来狼群。”江雪收拾着自己的帐篷说道。 众女兵也不敢多吃,她们麻溜的整完了几口粥就各自回了帐篷里歇息。 队里派两个人为一组轮流值夜,箫晓自告奋勇的值了第一轮夜,另一名女兵也跟着她一起守前夜。 江雪趁着这段时间进了帐篷里打了一会儿盹的功夫,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梦里她又梦到宋绮罗了,宋绮罗在长乐公主府里终日以泪洗面。 宋绮罗失去了权利,失去了她最爱的人,现在的她一无所有。 梅花簪被她掰成了两半,折断扔在梳妆台一旁。 铜镜中的她已不是俏丽的容颜,而是一张憔悴的面孔。 江雪站在明月殿门口道:“绮罗,对不起,我……” 她转过身扯着她的衣袖一字一句说道:“夫君,你为何要如此对我,欺骗我,你觉得这样对我很好玩?” 她们之间不是应该坦诚相待,没有任何秘密。 她答应她的,她都忘了? 江雪双手抓紧她的肩膀说道:“不是的,绮罗你听我说,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我是怕你知道了难以接受我……” 宋绮罗推开她说了句:“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宋绮罗没有你这样的夫君,你给我走!” “绮罗,绮罗你听我解释啊!”江雪无助的喊着她的名字。 她的身影消失在她的梦里,江雪想去抓住她的手,发现她早已消失殆尽。 原来她抓住的只是她的影子啊…… 别走啊,别走! 江雪睡意正浓就听到外面传来箫晓害怕的声音说道:“江雪,你快起来啊,天啊!” 江雪猛的睁开双眼,箫晓扯着她的胳膊就往帐篷外面冲。 环顾四周,黑夜里有十几双绿幽幽的瞳孔注视着她们。 完了,她们被狼群包围了! 而招来这群狼群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一锅香肉。 箫晓不长记性的背着江雪在夜里炖肉,锅里的肉煮正香,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我……饿了煮个肉吃,它们就……”箫晓吞吞吐吐的指着锅说道。 “我不是让你收了锅,怎么还煮肉!”江雪问道说。 贪嘴的箫晓招惹来了狼群,她们现在只能跟狼群一战了。 外面的动静不小,睡在帐篷里的女兵也被惊动起了身。 “怎……怎么办啊!”箫晓着急的说道。 “你还问我!大家赶紧都拿上兵器,现在唯有打起十二分精神跟狼群殊死一战!”江雪脱口而出说道。 第150章 狼群危机化解 箫晓自知闯了锅, 她拿起手中的长剑第一个就想周围的狼群挥去,学艺不精的箫晓在狼群前栽了个跟头。 她还没碰到一只狼就被狼反扑了咬了一口,她吃痛的扭头叫了一声:“江雪, 你真要见死不救啊!” 几只狼围着箫晓就要啃她的腿。 说时迟那时快,江雪立刻拔出自己腰间的天罡剑奋力上前为箫晓挡下一击。 一只狼被江雪的天罡剑划破了肚皮,血流不止。 它“嗷呜”了一声便倒在沙漠中咽了气。 江雪见这狼群围攻之势不容小觑,它们瞳孔露着凶光,向其他女兵啃咬去。 “大家都保持冷静, 切莫被狼吓到!”江雪挥剑向前,脚尖轻点飞身斩下一头狼的头颅说道。 天罡剑跟着她已有两月多有余, 现在用起来游刃有余。 江雪手起刀落连斩几头狼, 它们的血迹蔓延在沙粒上, 形成一道血迹斑斑的风景线。 众女兵也丝毫没有逊色, 她们凭借着在军营学到的剑术训练在狼群上施展的相得益彰。 腾格里沙漠一时间,骤响杀狼的激斗。 团结一致的女兵互相点头作为鼓励, 应战四面八方扑来的狼。 不甘示弱的狼群,两只前腿跃跃欲试的向前匍匐。 突然, 它们弹跳至空中, 从上而下向女兵们扑去。 “列军阵形,四方阵!”江雪猝不及防的喊了一句道。 四方阵是她们在军营练习的一种行军打仗的阵法, 用于近战团队突围的时候用。 江雪学以致用,此时的情景刚好可以用到。 众女兵听罢,她们背贴着背相互围靠在一起形成一个四方形, 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逐一击杀这群恶狼。 一只只恶狼还未扑到她们身上,便被众女兵剑斩击毙在空中。 这群恶狼含跟的双眸向下看着她们, 蹬了下腿便死在了沙漠里。 沙漠呼啸的夜风席卷而来,细沙沾染进了它们的瞳孔里, 眸中似有一股怨恨在其中。 江雪长舒了一口气对她们说道:“大伙做的不错,军营学的东西都派上用场了。” 惊魂未定的女兵们这才讶然的发现自己的剑尖上都染上了血。 箫晓拖着被咬伤的腿爬到帐篷前,她一咬牙撕了一块方巾又强忍着疼痛给自己包扎着。 江雪上前拉了她一把道:“没事儿吧?” 箫晓摇头道:“血止住了,没多大事。” 江雪看着箫晓包扎伤口像模像样点头说道:“我看箫王这手法倒是适合做军医。” 箫晓在剑法跟近战搏斗方面修习的没她们精,医术上自小倒是跟着国师姑姑学过皮毛。 箫晓摆手说道:“别打趣我了,看看她们有没有受伤吧。” 十几头狼被她们轻轻松松的斩于剑下,可这血腥味必定会招来其他狼。 狼是群居动物,又特别擅长对血的追踪。 她们今晚闹的动静不小,必须马上撤离。 其他的几名女兵受了点小伤,她们在跟狼群抵抗途中被有几只狼咬到。 “大伙先处理伤口吧,我们既刻收拾就出发。”江雪斩钉截铁的下了决定说道。 “太仓促了吧,大伙才杀完一堆狼呢!”一名女兵扶着另一位受伤的女兵说道。 江雪决定带领众女兵连夜赶往永乐客栈,今夜看来是在这里停顿不了半分。 江雪回道说:“大伙有所不知,血腥味会招来更多的狼,我们只有赶紧离开此地,方为上策。” 其中有几名女兵并没有听从江雪的命令,她们反驳道:“我们刚刚经过一场战斗太累了,你们先行一步,我们等天亮再走吧!” 她们出于对江雪的成见,并不服从她的命令。 这几名女兵执意要等到天亮再走,江雪也无意阻拦。 话已经说了,至于听不听她的命令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行,听从我命令的女兵们收拾好即刻出发!”江雪喊道说。 箫晓问道江雪一句说:“她们真不跟我们走了,出了事怎么回去跟百夫长交待?这可是你挑选的人。” 江雪直言道:“她们是铁了心跟我们作对,你还没看出来?腿长在她们身上,要走还是不走,我无权管辖。” 箫晓点头说道:“这群女兵是有几人不服你,定是你这几日出风头太盛了,引起了她们的不满。” 江雪挺起胸膛说道:“无妨。我江雪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我言尽于此,走不走是她们的事。” 众女兵们整顿好行李,一群人骑着骆驼按照着江雪手上的草图路线向南继续行军。 江雪带领的这支前锋队,二十余人。 现在除去几人就只有她们十几人了。 百夫长没有给她过多的兵力,这支前锋队只是探查情报无需折损过多的兵力。 夜晚行军相对于白天要缓慢。 一是视线受阻,二是夜里的温差大,三是她们还要预防狼群的袭击。 江雪在最前面骑着骆驼看向身后无精打采的女兵们,夜里行军对于她们来说是艰难了一些。 她突然想到个法子让大家不再有睡意。 她在最前面骑着骆驼停顿了下来说道:“诸位不如讲讲各自的从军经历吧,边赶路边聊。” 箫晓在一旁也参与了进来说道:“大伙都知道我吧,箫晓。我跟你们想的不一样,我是被国师姑姑生拉硬拽来的,我心里苦啊!” 箫晓自认为自己没什么远大抱负,她就想做个逍遥懒散的小王,国师姑姑这点机会都不给她,拽着她就来了这新兵营。 众女兵们骑着骆驼在后面哄堂大笑箫晓的经历。 “箫王现在感觉军营如何?”江雪轻咳两声说道。 箫晓思虑片刻吐出一句:“军营是我家,人人都爱它!” 箫晓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炼,性子磨平了不少,她似乎更懂得了国家需要她们女兵,她们在,国便在。 众女兵们笑的合不拢嘴,睡意似乎也减少了几分,她们精神劲上来了。 女兵队里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举起手来说道:“我!我接着来说!” 这名女兵来自西凉的一个小城里,她是被西凉女国每年征兵进来的。 西凉女国在春、秋两个季节都会有征兵,她刚好就是被秋季这批招进来的。 今年有所不同的是西凉女国跟云川的战事逼近,招兵的时间就提前了。 她的家里有几口人张嘴要吃饭,一家人的开销不说,母亲连妹妹们念学堂的银子都凑不出来。 她不忍心看着妹妹们再受苦,于是自发奋勇的报名参了军。 “我就想着每个月的军饷分一半寄回家,妹妹们就能凑齐钱念学堂了。”这名女兵声泪俱下的说道。 她的讲述后,剩下的女兵们都争先恐后的聊起自己的经历。 她们的心似乎走近了点,彼此更加了解一分。 每个人来军营的方式都有所不同,但是她们今日共同都走到了这里成为新兵营的人那便是缘分。 江雪看向她们说道:“诸位请切莫忘记自己参军的初心,我们都会回到西凉家乡的!” “回!都回!战事一结束我们就回去探往家人!”女兵们激动的说道。 众女兵在说说笑笑间,天不知不觉便亮了。 她们从黑夜走到了清晨,江雪眺望远方看到客栈的模样说道:“大家急速前进,前面就是永乐客栈了!” 永乐客栈建立在沙土堆凹下去的地方,她们需要骑着骆驼向土堆下方去。 “不行,这沙土堆的沙子在往下面滑动!”箫晓注意到这个情况说道。 骆驼载着辎重,行军的速度快不了多少,如果骆驼背的物资都掉落就得不偿失了。 江雪只好让大伙量速而行往沙土堆的方向行军。 “大家都下来牵着骆驼走!”江雪首先下了骆驼牵着缰绳往下方走。 众女兵们学着江雪也翻身下了骆驼行走。 她们花费了一盏茶的时间才从上面下到沙土堆。 客栈老板娘花姐大老远就看到她们的行军队伍,她笑脸相迎的上前说道:“军官可是来小店歇息的?那你们可找对地方了。” 江雪抱拳说道:“店家,十余人的客房可有?我们需要整顿半日。” 花姐笑的花枝招展道:“有,当然有了!大漠可多久没来人住店了,你们可是难得的客人!我叫花姐,是这里的老板娘!” 花姐招呼着她店里的帮衬的女子出来帮忙。 这名女子二八芳龄、模样长的水灵,她有礼貌的带着众女兵牵着骆驼到客栈后面的空地棚子里。 江雪、箫晓两人选定了客房,客房收拾的还算干净整洁。 箫晓满意的掏出了银子递给花姐道:“我们住半日的钱,够了吧?” 花姐笑逐颜开道:“够!够了!客官大方,住好吃好,有任何事叫我花姐来就行!” 花姐从她们进客栈门以来,眼神专注就没停下来过。 江雪心生起疑这家客栈。 花姐既然说这么久没人进店光顾,她又用什么支撑到现在? 江雪随即扯了扯箫晓的衣袖附耳道:“你赶紧把你这显眼的钱袋子收起来,财不外露。” 箫晓瞅了瞅自己腰间锈的金色荷包鼓鼓囊囊的,这不明显让人觉得她财大气粗。 箫晓扯下了荷包收到行囊袋里道:“我说,江雪你也太谨慎了点吧。” “这家客栈总给我感觉不对劲。”江雪轻声说道。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50-160 第151章 永乐客栈遇袭 众女兵收拾好行李, 选定好了客房便回了的自己房间歇息。 “我们的物资紧缺,要不向花姐买些吃食上路?”箫晓踌躇不决的说道。 江雪摆手说道:“不急,我们稍作歇息吧。” 一家久未开张的客栈到底是用什么经营方式营业下去的? 江雪正在对这家客栈起疑, 客栈外走进来了一群拿刀执剑的汉子。 他们凶神恶煞的抄起刀往木桌上一放就问花姐说道:“上好的牛肉来几斤,花雕酒要上几坛。” 花姐瞅他们这身打扮可不敢得罪,她招呼柴房的阿妹喊道:“阿妹,准备些牛肉。” 看他们的行头打扮应该是腾格里沙漠里出没的马贼,他们以打劫旅人的财物为生计。 腾格里沙漠不归属西凉女国的管辖范围之类, 这群马贼为虎作伥在沙漠里称王称霸。 江雪默不作声的在二楼厢房观察着这群不速之客的到来,她作了个“嘘”的手势让箫晓不可轻举妄动。 箫晓点了点头, 江雪的眼神飘移注视着他们一行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的躲在二楼的廊道柱子后面, 默默的窥探着下面的情况。 此时, 花姐从柴房出来手里端着托盘上面多了几盘现割的牛肉。 这群饿汉子冲上前去夺过花姐手里的托盘, 撕扯着牛肉条就往嘴里塞。 他们嘴里嚼着牛肉吃个不停,嘴角还流着哈喇子, 面露饥渴的表情。 最后连阿妹端上来的酒都喝了个精光。 雅格里沙漠最近行情不好,这群马贼也没抢到几个人的财物, 他们整日在这沙漠之中游荡就想着看能不能逮着肥羊。 肥羊逮不着, 他们就来这永乐客栈碰碰运气。 花姐在他们的酒里下了蒙汉药,谅他们有天大的本事也得喝趴下。 偷鸡不成蚀把米, 马贼没想着会被花姐暗算。 一柱香的时间后。 花姐瞅着这群壮汉个个倒在木桌上像死猪一样睡的沉。 花姐对着其中一个壮汉就是一耳光道:“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马贼,还敢对老娘招呼来招呼去!” 二楼躲在暗处的两人看的一清二楚,箫晓正要下去抓住花姐, 江雪制住了她道:“别急,看看她还要耍什么花招。” 花姐摸索着他们身上的钱袋子, 抖了几个铜板出来,她扫兴的说了句:“臭穷鬼, 没钱还来老娘这儿喝酒!” 柴房的阿妹正用着抹布擦了擦刚杀牛用过的砍刀,她又在磨刀石上反复来回的摩擦,直到砍刀磨的锋利。 阿妹拎着砍刀就走了出来道:“花姐,趁着楼上那帮人休息,我们先把这几个马贼解决了吧。” 花姐点头说道:“楼上那些军官看起来有些来头不可轻视,先把这几个马贼杀了拖到地窖去藏起来。” 阿妹抬头跟花姐说:“他们身上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真浪费我磨好的刀。” 阿妹还在抱怨着这几个穷苦的马贼,心一狠一咬牙,她人狠话不多朝着这群马贼的腹部就捅去。 马贼的腹部喷涌出血迹,嘴角缓缓溢出血来,一翻眼就死了过去。 没等楼上两人下去阻止,几个马贼已经死于阿妹的屠刀之下。 花姐让阿妹搭把手,两人拖着马贼的尸体就往地窖里走。 “跟上她们,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江雪叫上箫晓说道。 俩人这时悄无声息的从二楼厢房放慢脚步的走了下来,唯恐惊动这屠夫姐妹两人打草惊蛇。 她们专注着把马贼尸体拖到柴房下面的地窖去,并未察觉到后面跟随的两人。 花姐在柴房下面修了个地窖,地窖不仅用来放酒还用来处理尸体。 她们顺着台阶一步步向下面的地窖搬着尸体,江雪、箫晓紧跟其后在墙后面停顿住了脚步。 花姐上前转动了一处油灯,整个地窖骤然变的明亮起来。 地窖的四周放满了木酒柜,酒柜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陈年老酒。 俩姐妹把马贼的尸体往地窖中央一扔,花姐晦气的拍了拍手说道:“上面还有几具,接着抬下来,先藏着吧。” 阿妹点点头道:“我们赶紧处理完这几具尸体。” 还未等两人出地窖,江雪跟箫晓的出现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阿妹见势不对劲,她上前便要偷袭两人。 江雪一个转身就反手就钳制住她的手腕道:“三脚猫的功夫,你也就对付普通人了。” 她们见不是对手只好作罢,俩人被押回了客栈大堂。 她们闹出的动静不小,楼上歇息的女兵们也被吵醒了,不少女兵都跑了下来。 箫晓拔出腰间的弯刀架在花姐的脖子上,花姐退了几步看着脖子上明晃晃的刀说道:“军官,你们这是做什么啊?” “做什么?你们刚刚杀马贼拖尸体,我们都看到了。你们也是用这种手段残害其他人的吧!”箫晓拉扯过花姐让她在前面走,她架着刀在后面说道。 “我们也不容易啊,这不是为了讨口饭吃!”花姐跌坐在客栈大堂前说道。 “两位杀人取财的手段做多久了?干了不少桩了吧。”江雪交叉着双臂目视着她们说道。 花姐唯唯诺诺的答应道:“不……不多,今年也就几十桩吧!” “几十桩!你还嫌觉得少了是吧,我们这就把你们送官!”江雪对着花姐说道。 花姐连忙喊道说:“军官饶命啊,我们俩姐妹也只求在乱世图个活路。” “杀人取财,你还有理了,明摆着正经生意不做,做这行当!”江雪说着就让几名女兵把她们绑了起来。 阿妹倒是誓死如归的说了句:“你们要杀要剐就快些,浪费什么口舌!” 客栈正在争执吵闹间,客栈外的骆驼像是受到了惊吓,它们挣脱了缰绳胡乱的向大漠深处跑去。 骆驼的嘶鸣声在她们的耳边响起。 “我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江雪抽出背上的天罡剑对箫晓说道。 箫晓跟上江雪的脚步说:“我跟你一路去吧!” 此时客栈前后门都被人封死,她们出不去了。 “我们被人算计了!”箫晓捏着拳头砸在门说道。 不远处,一名黑衣男子吹起玉笛。 四面八方突然涌现出大量的鬼兵,这群鬼兵正朝着永乐客栈袭击而来。 他们面露凶光,身上抗着薪柴放置在永乐客栈周围,黑衣人面不改色的丢了火折子。 薪柴围绕着火舌把永乐客栈烧成了一个圈。 主导这一切行动的黑衣人是想把她们全部烧死在客栈。 负隅抵抗冲出来的,一律格杀勿论。 永乐客栈的众人都问道了火烧的烟味,江雪指挥众女兵到柴房的水缸里舀水灭火。 “不行啊,火势越来越大了!”女兵们来回奔跑在客栈跟柴房之间说道。 水缸里的水根本止不住这火,她们现在唯有冲出去拼死一战。 对了,地窖。 她们可以到地窖暂时一避。 江雪又转念一想,可是地窖容不下这么多人。 “留两个人,你们把她们两个绑到地窖看守,等这场火以后就把她们送官。”江雪不容迟缓的说道。 有两个人活着也是好的,至少她们不是全军覆没。 众女兵相互推着让对方去,箫晓继续说道:“你们就别推了,新兵营里最小的两名女兵去吧!” 江雪冲在最前面,她捏着天罡剑用力朝着门一劈,火沿着门框就被她劈碎了一半下来。 她身后的女兵们跟着她从永乐客栈出来,对战她们的是数百名鬼兵。 “背水一战,杀!”江雪带队在前,捏着剑就踹飞了一个鬼兵,拔起剑就是朝着他的头顶刺去。 “他们的弱点就在头部,攻其头顶最薄弱的地方!”箫晓闪现在后方,手中的弯刀也未停下来说道。 众女兵得其杀鬼兵的精髓所在,她们都冲锋在前执剑砍杀起来。 鬼兵一个接着一个倒在沙粒上,可众女兵面对如此庞大的数量,久而久之下来略感到体力逐渐不支。 操纵这群傀儡鬼兵的吹笛人没有露面,他躲在大漠上方注视着她们的行动。 他倒要看看她们新兵营究竟有多大能耐。 箫晓拿着弯刀替一名女兵挡过一击道:“这样硬拼下去不是办法,她们快抵挡不住了!” 江雪大声喊道说:“大伙坚持住!我们的援兵快到了!” 箫晓喜极而泣道:“江雪,你何时找的援兵?” 江雪嘴角上翘道:“当然是来永泰之前,向二殿下要了兵。” 江雪答应跟乔凉月合作,并且答应她能调遣她手下的一支精兵以表示诚意。 出征前,江雪就让乔凉月派这支精兵赶往永泰跟她们汇合。 现在算上时间,她们应该快到了。 众女兵被围困在永乐客栈片刻间,大漠沙土堆上方奔下来一队骁勇善战的骑兵。 带领精兵的女兵手捏着北骑军的旗帜,旗帜上锈着一个“北”字,表示她们是乔凉月的部下。 她挥动着旗帜道:“北骑军十二营骑兵援助来也!” 她们身穿着黑色铠甲,骑马握刀向下跑来。 战马冲向这群鬼兵,数只鬼兵被撞飞到大火之中,甚至部分鬼兵被碾死于马蹄之下。 她们的加入战斗,数名鬼兵被打的落花流水。 这群女精兵利用战马的优势把鬼兵直接拱到了燃烧的大火之中,烧的片甲不留。 “大家一鼓作气,干掉他们!”江雪朝着女兵们喊道说。 第152章 红水城之战(上) 北骑军十二营及时赶到下, 新兵营的女兵们也士气大涨,杀起鬼兵来一刀一个。 “北骑营的女兵们,你们负责把鬼兵引过去, 我们负责截杀!”江雪捏着手中的天罡剑砍下一名鬼兵的头颅转身向她们的主将说道。 “好!我们一起上!”女将手执一柄长枪,挥着凌冽的枪说道。 这名女将身骑一匹红枣色的汗血宝马,领兵在前,她们运用优越的骑术攻势把鬼兵们逼向火势中。 新兵营的女兵们也不甘示弱,配合她们在其后方进行查缺补漏式的剿杀鬼兵。 鬼兵的喉头里发出阵阵的嘶吼声, 它们被火灼烧,漫无目的的向四周狂奔而去。 “箫晓, 你堵右边, 我堵左边!”江雪对着旁边的箫晓说道。 箫晓接受到江雪的指令, 她点头道:“一个也别放过!” 最终, 她们团结一致共同抗击鬼兵,采用了围剿的形势先把这些鬼兵引至火中, 再逐一将其灭之得到了胜利。 永乐客栈的火势也逐渐得到控制,可惜她们的物资损失过半, 地窖的两名女兵押着花姐、阿妹也逃出生天。 北骑十二营的主将上前跟江雪说道:“阿丽莎姑娘也跟来了, 是她带着我们过来的。” 北骑十二营到达永泰城后不见江雪她们的身影,几经追寻她们的行踪才知道进了大漠。 她们同样也不熟悉大漠的地形, 于是找了这位阿丽莎,人称沙漠中的活地图。 这一次的阿丽莎在十二营主将的再次劝说下,她为之动容了。 她不可能一辈子都选择逃避, 都活在过去。 沙土堆上方缓缓走来一名女子的身影,她身穿着西凉人的服饰, 脚上戴着铃铛,蒙着一层面纱。 西凉女子的穿着特色, 果然少不了这层面纱。 阿丽莎向她招着手说道:“我思来想去觉得你说的对,我要战胜自己的心魔,面对沙漠之眼。” 江雪嘴角上扬笑道说:“阿丽莎姑娘你能来太好了,这样我们就能少走弯路。” 十二营主将上前说道:“阿丽莎姑娘带着我们走了一条捷近的路,她料到你们会来永乐客栈歇脚,所以让我们来碰碰运气找你们。” 江雪看着眼前的永乐客栈被烧的面无全非,房梁也被烧的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地,焦黑一片。 江雪叹了口气说道:“可惜了,我们的物资跟骆驼……” 十二营主将抱拳说道:“江宁侯不必担忧,我已派人去寻跑散的骆驼。” 她们的骆驼刚刚受到惊吓跑散,少量的物资都还在上面,如果能找回一些也是好的。 十二营的女兵们助她们寻回了少量的骆驼,可根本不够现在的人数骑乘。 “你们先行一步,你们在途中留下标记,我们在后面跟过来。”十二营的主将提议说道。 大漠之中途径之处皆有枯死之树,她们在树上留下标记就能识别方向。 她主动让自己手下腾出战马给她们,江雪温和的笑笑说道:“我带她们谢过主将了。” “大局为重,不必多礼!”十二营主将维持笑容说道。 两队人马商量一致后,江雪将自己手上的大漠草图交给那名主将,并让阿丽莎替她指了路线。 这样一来她们就能尽快的抵达红水县了。 此去红水县还要经过沙漠之眼,按照她们现在的行军速度要夜晚才能到达了。 一路上行军她们也并不乏味,阿丽莎讲起那处沙漠之眼,它有个传说。 沙漠之眼附近古河道有一处残留的湖泊名叫月牙泉,月牙泉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它呈弯形月亮一样。 相传月牙泉之前建立的其实是一座雷音寺,佛祖赠与方丈一碗圣水用来给世人消除弥难。 云川有一名修行的术士途径此处,他施法漫天黄沙想把沙漠之眼掩盖。 可他无论如何也盖不了那碗圣水,圣水显灵后,从碗中喷涌而出,从而形成了现在的月牙泉。 “云川术士能有那么大的能耐?难怪他们会选择红水县为据点?”箫晓问道说。 他们盘居红水县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不成? 江雪摇头说道:“这些传说听听就行,云川的术士可都是邪士。” “不过月牙泉当真很美,今晚到了你们可以看看。”阿丽莎插了一句话说道。 众女兵行军几个时辰后,近黄昏之时她们提前到达了沙漠之眼。 她们都停顿了脚步下来,流连忘返的在月牙泉前停留。 波澜不惊的水面如镜子一般,泉水碧波粼粼,夕阳的照射下,它像一名羞涩、欲语还休的少女脸颊像染上红晕。 江雪一人站至高处的沙山上,登高远眺下面的月牙泉。 她有兴致的取出自己的玉箫吹奏起来。 “你这家伙跑挺快,饼子来一块?”箫晓四处寻找江雪,塞了一块饼递给她道。 江雪接过饼子咬了几口说道:“看到此美景,我突然有点想她了,不知道她在云川如何了……” 箫晓随口一说道:“你想去见嫂子还不简单?等我们这次任务完成,去云川找她呗。” 江雪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想见就见的。” 箫晓灵机一动出了个主意说道:“咱西凉不是要去迎亲云川九公主,我向凉月姐姐推荐你去当迎亲节度使不就行了?你正好可以见见嫂子。” 云川九公主宋筝和亲的人选竟是尚未娶亲的二殿下乔凉月。 乔凉月无所畏惧,她没考虑就答应了下来。 对于乔凉月这样的人来说,爱情并不是生命中非有不可吧,或许只是一个附属品。 政治的联姻,斗争的牺牲。 她要的是女皇的位置,她要的是天下。 野心勃勃的乔凉月,如今细想她跟乔竹应该有一场夺位之争。 江雪嘴角上扬道:“不错啊,箫王。我跟二殿下还不是太熟,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 箫晓拍了拍胸脯说道:“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我说,你要不这次去云川一不做二不休把嫂子带回来吧!” 云川始终是个是非之地,按照乔凉月的性子,她要夺云川国是势在必得。 如果早点能带着宋绮罗离开那处水深火热之地,也好。 江雪咬唇道:“我想带她回来,她不会肯吧……” 她们是敌国,她们所在的立场有所不同…… 她还恨她吧? 箫晓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不行就拐回来。” 江雪白了她一眼:“我又不是土匪。” 众女兵整顿一夜后出发红水城,这一夜倒是过得平静相安无事。 阿丽莎一宿未眠,她特意更改了路线,带她们走了这条河道的路线。 之所以这样,她是刻意的避开了那段流沙塌陷的地段。 这一段路,阿丽莎带领着她们都格外小心,她不想再犯下上次同样的错误了,她这次像是在赎罪。 红水城转眼而至,一座被战争风蚀的土城浮现在她们的眼前。 阿丽莎指着前方道:“前面破烂不堪的土坯屋就是红水城了。” 江雪摆手让她们停下道:“你们在此等候十二营跟她们汇合一起攻打进来,我先进去探查情况。” 箫晓应了一声江雪道:“咱们都算得上出生入死的姐妹了,你不带上我一个?” 江雪摇头盯了一眼她腿上的伤:“姐妹,你别逞能了,我都看见你杀鬼兵咬牙的样子了,你歇着吧。” 箫晓捂着她的腿,她的腿伤的确还在隐隐作痛,不太适合再接着激烈的战斗了。 箫晓点头说道:“我们在此等你三个时辰,如果三个时辰未见你出来,我们便杀进来。” 江雪让她们停留在离红水城五十里外的沙丘外,她一人轻装潜入进了红水城。 红水城如一个死城般寂静,江雪踏着步子小心翼翼的走着脚下的路潜行踱步靠近这座城市。 四下望去这城中竟空无一人? 难道他们已经早有提防,做好了准备? 江雪还在起疑间,城中有两名身着青色玄袍的术士正向前方的一处修行圣坛走去。 红水城被他们修建成了炼化鬼兵之处,而操控鬼兵的圣坛就在城中的东南角。 江雪紧跟其后,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内容。 “徐福长老那个老不死的又安排我们用婴童炼丹,他倒好,坐享其成。”术士手执锡杖说道。 “你不知道吧,他现在是圣上跟前的大红人,他可是从蓬莱仙岛回来的。”另一名术士感慨说道。 “什么蓬莱仙岛,那都是糊弄昏庸无道武康帝的鬼话,你我还不清楚,咱们干的什么行当?”他继续说道。 “你小声点,徐福现在为秦相办事,秦相给他的好处给不少,是你我三生都修不来的福气!”术士言语中愤愤不平的自我安慰,叹了口气。 他们走至圣坛中央递给一名黑袍男子血丹,圣坛旁边席地而坐着大量术士。 这名黑袍男子腰间挂着玉笛,他戴着一张鬼面獠牙的面具。 黑袍男子接过他们手上刚炼制好的血丹道:“成色看起来还有待润泽,不过这一批鬼兵已经快要成形了。” 圣坛中间的士兵像是被灌注了某种邪药,他们抽风似的张牙舞爪胡乱跳着一种舞蹈。 “西凉女兵即将攻过来了,我们就靠这些鬼兵抵抗了……”黑袍男子站在圣坛中央说道。 他的面具之下似乎还有另外一张面孔。 第153章 红水城之战(下) 江雪在暗处躲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她目睹这群鬼兵还有一百多左右, 他们这不是等着她们攻进来灭掉? 江雪隐隐不安觉得这里面似乎有更大的阴谋,于是她看到那名神坛男子下来后,她紧接着跟了上去。 黑袍男子的眼神有意无意向四周扫视, 江雪跟着他进了一座道观里。 道观的术士都在潜行修炼丹药,他们要加急炼制赶出新的丹药供养鬼兵,无人注意到江雪秘密的潜行。 黑袍男子进了一间厢房,他扯开了房中悬挂的一幅山水画。 随后传来“轰隆轰隆”声,山水画旁边开了一条暗道, 他的目光再次往周围看了看,确认安全后才进了那条暗道。 江雪跟上他的步子进入了这条暗道, 背后的石门也应声而落在。 他在前面走着, 江雪往后退了十步左右跟他保持一段距离。 暗道的尽头似乎是他囤积金银财宝之地, 里面都是堆着财宝, 他在跟一名老者谈话。 老者盘地而坐在一张虎皮毯上,他双目紧闭说道:“魏征, 交给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那名黑袍男子揭下面具上前汇报说道:“魏征无能还是未能杀掉那江雪,她有援军相助, 逃过一劫。” 江雪躲在外面的石道走廊看的一清二楚此人, 他不是宋绮罗手下那个忠心耿耿的暗卫?现在居然跟云川术士联合在一起了。 老者摇头说道:“她天命不凡是个可造之才,可惜不能为我们云川所用。” 魏征抱拳说道:“魏征愿带领余下的鬼兵跟她们决一死战!” 魏征握着拳头含恨的想起江雪, 如果不是她,公主也不会失势。 他更不会沦落到为秦相办事。 原来宋绮罗自失势后,暗卫也被她解散, 无处可去的魏征已然投靠了秦相。 宋绮罗的性子必定是不想拖累暗卫,她是想置死地而后生。 那名老者叹了口气道:“我徐福一生追求仙丹不成, 未曾想到将要葬送在这红水城。” 按照她们的行军脚程来算,她们应该快到红水城了。 魏征作揖说道:“魏征这就去点鬼兵出去杀她们个措手不及。” 徐福突然开口道:“且慢。她们若真要杀进来我们抵抗不住, 就提前埋下火药,让她们有去无回。” 黄泉路上好相伴,要死就一起死。 “暗道这些金银财宝也无用武之地了,秦相这笔让我们捎回去的走私货也没地运了。”魏征低头说道。 秦相这老儿果然接管了船舶使的权利,跟永泰城的太守勾结经商谋取暴利。 上官明朗一家被流放后,权利的分配落到了秦相手上,他把这位置安插在自己的亲信手上。 没了宋绮罗跟他作对,秦相现在朝中得势,如鱼得水。 永泰太守之所以故弄玄虚抓那么多细作,恐怕也是为了掩饰这一层关系。 魏征、徐福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一个替他暗地里跟太守联络,另一个替他诓骗武康帝炼仙丹妙药。 江雪思来想去这也许就是宋绮罗派颜婉清前来探查永泰城的原因。 颜婉清还关在永泰大牢里,她要抓住这群人回去把颜婉清换出来。 江雪对自己的妻子很了解,宋绮罗解散暗卫或许早就对他的忠诚起了疑心。 “你想出去埋火药,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江雪从暗道外窜了进来说道。 魏征瞅见江雪拔剑指着她道:“我们不去找你,你倒好,一个人送上门来找死!” “我倒要看你们多厉害?你们一起上吧!”江雪拔出背后的天罡剑跟这两人打了起来。 徐福、魏征两人一个手执长剑另一个手捏着锡杖向江雪攻击过来。 江雪澎湃的剑气如潮涌之势般,她腾空而跃向两人使出剑招挥去。 徐福先是被她的剑气所伤,他被弹开十米开外,跪倒在地捏着锡杖猛吐一口血。 魏征不甘落后的挡在徐福面前跟江雪过招,江雪厉声说道:“上次在公主府,我就该替我的妻子杀了你这不忠不义的叛徒。” 魏征仰天长笑说道:“你还提公主,公主为了你差一点血溅金銮殿,她被你所伤!” 江雪手中之剑变幻数道剑影,人影跟剑影接踵而至,魏征已分不清她所在的位置。 她以极快的身法,剑招疾起,招招命中魏征的关节要害。 最后三十剑分别刺向他的腹部、膝盖、大腿,只听的他的关节部位传来一声“咔嚓”断裂的声音。 魏征捂着腹部流淌的血大笑道说:“你杀了我又怎样,江雪你出不去暗道的,哈哈哈哈!” “你可能忘了,我们大军就在城外,攻下红水城轻而易举!”江雪捏着剑狠狠的割断了他的喉咙,他脖子一扭,倒在了地上。 后面受伤的徐福看到江雪向他一步步逼来,他害怕的说道:“别杀我,别杀我!我只是个炼丹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抱头痛哭,江雪指着剑道:“云川国现在都是什么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不然你就跟他一样的死法!” 徐福张了张嘴说道:“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云川国的一场政变发生在一周前,秦相跟数位权臣拥立了八殿下宋栎为新帝。 而武康帝的死亡真相是被宋栎逼迫就位,他当天夜里给自己的父皇灌了毒酒,宋栎在安碌山这个宦官的逼迫之下亲手送武康帝上了路。 武康帝在夜里就驾崩了,他们让人捏了一份假诏书让众朝臣信服。 秦相联合宦官安碌山这一招让宋栎成了名副其实的傀儡皇帝。 “都是……秦明跟安碌山他们做的,我只负责炼丹!”徐福吞吞吐吐说道。 武康帝就这么死了,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她本想手刃仇人,看来如今是没有机会了。 这群权臣急着推九公主出来和亲,是想秘密的炼制更多的鬼兵,没想到被她们提前找到了据点。 秦明这一步棋下错地方了,乔凉月已经决心攻打云川。 “难怪云川的消息封锁,秦明早就拥护了宋栎为皇帝,那长乐公主呢?她怎么样了!”江雪步步紧逼问道。 徐福继续说道:“长乐公主府里都是秦相安插的眼线,她被困在公主府里……” 得知她安然无恙,江雪松了一口气。 就当江雪松懈间,地上的徐福趁着她出神,他朝着反方向的暗道跑去,这条秘密的暗道还有一条出口。 江雪跟上徐福的脚步,徐福跑在前面没跑几步就被江雪一脚踹在他的后腿上,他惨叫道:“你就饶了我吧,救命啊!” 徐福快步向出口的方向跑去,通往外面的路是道馆的后院。 徐福的呼叫惊动了其他正在炼丹的术士,他们手执着锡杖赶来,江雪再次被他们包围在其中。 “西凉女兵马上到了,我不想浪费力气再跟你们打下去。”江雪百无聊赖的收回剑说道。 徐福指着江雪说道:“杀了她,她是西凉的江宁侯,除了她在秦相面前必定加官进爵!” 加官进爵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众炼丹术士眼睛里发了光。 他们争先恐后的说道:“我们这么多人杀你一个还不行?大伙一起上!” 江雪被众术士包围其中,剑光流动间如天雷闪电般,剑招变化万山。 “不知死活!”江雪铿锵有力的说了这四个字。 她一人手执天罡剑杀出了重围,云川术士的衣袍皆被染红。 待她冲出道馆之时,圣坛方向传来北骑十二营的主将声音,她一声令下让众女兵赶尽杀绝鬼兵。 箫晓也带领着新兵营的女兵们一起赶来,百夫长她们都来了。 西凉的援兵到了,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江雪此时看着她们嘴角上扬,可自己也体力不支,倒在了战场上…… 耳边最后传来的是箫晓的呼喊声。 当她再次醒来已经是西凉女国的新兵营,营帐外空无一人,箫晓“哟”了一声迎面走来道:“你可算是醒了,你都连着昏迷几天了。” 江雪诧异的说道:“我就这么回来了?红水城最后怎么样了?” 箫晓在旁边剥着板栗说道:“结束了。二殿下让我们新兵营休沐一段时间,你被编排进了北骑军的校尉了。” 江雪得知武康帝已死,她对这个校尉的职位似乎并不上心。 报仇的那颗心没有那么强烈了。 “对了,永泰大牢里我的那个朋友,帮我写封信给她。”江雪拍了脑门怎么差点把颜婉清给忘了。 箫晓接着说道:“她早就被释放了。” 江雪昏迷以后二殿下也接着赶到了永泰,永泰太守被二殿下查出跟云川权臣勾结通商,太守上面的那个人令人匪夷所思竟是大殿下乔竹。 乔竹在云川国蛰伏多年,竟然跟权臣也有联络? 乔凉月抓住了这个机会奏了乔竹一本,乔竹这次在女皇陛下面前可算是失了圣心。 “二殿下这是借我们的手替她的皇位铺路吧,她可真聪明。”江雪眼神略有缓说道。 “我可是在凉月姐姐那里替你美言了,我说你念妻思切想去云川见嫂子。她说会在女皇陛下面前争取到节度使人选,让你去迎亲接九公主。”箫晓若有所思的说道。 她去云川国迎亲,顺道看看她? 江雪拍拍她肩膀道:“你还真是不遗余力都告诉二殿下了啊……” “你就去吧,我在西凉女国等你把嫂子带回来一起喝酒!”箫晓嘴角噙着一丝笑道。 第十卷 解甲归田 第154章 相见亦是恨 江雪在红水城立下大功表现优异, 她被破格提升为北骑军的校尉一职。 女皇陛下对于江雪这次的表现,赞不绝口,赏赐金银、宅田不在话下。 江雪接过这份圣上的赏赐, 她也总算是对得起江家的列祖列宗。 属于她们江家的那份荣誉,她都争取回来了。 江雪在前线的战功威名很快传遍西凉女国,江家军的旧部之人也逐渐向江雪示、我母亲的旧部,如今想重新加入江家军,江雪自然是乐意的。” “之前都是我们目光短浅觉得江家军已亡, 承蒙江宁侯的不弃,我们愿追随您!”江家旧部之人个个义愤填膺的说道。 “我们都愿意!让我们的女儿加入您的军营吧!”她们单膝而跪上前抱拳说道。 “我们都愿意效忠您!”又一名旧部的女兵说道。 她们的都手里还攥着江家军的旗帜, 那个残缺的江字明显是修补过。 皱皱巴巴的江家军旗帜都被她们保管着, 这些年一刻都没有忘记过。 三百江家军魂断在凉州, 她们午夜梦回之际还能看到前朝江北念将军带领她们上阵杀敌的情形。 这群江家旧部是残余力量, 她们是镇守在西凉女国的一支江家军。 江雪扶起这群江家旧部道:“诸位都是母亲在世的旧部,快快请起!” 江雪安置这群新加入的江家旧部的女兵进了新兵营, 她先安排她们到新兵营磨炼,后面再跟着她到北骑军营。 她们现在跟云川国休战, 正是储备军力的时机。 西凉女国这次迎亲九公主宋筝, 乔凉月在女皇陛下面前推荐了江雪作为这次的迎亲人选。 江雪明日便要带领一支精兵出发云川国,临行前她约了两位友人, 箫晓、芙巧。 江雪寻了处闲情雅致的清雅听琴之所。 琴师抚着手中的古琴,拨动着琴弦。 箫晓享受的靠着红木椅品着茶。 “江大人大手笔,肯请我们来夜雨阁赏琴用膳。”芙巧听着小曲点头说道。 江雪递上一箱金银递给芙巧道:“江雪承蒙芙巧巫师一路来的照顾, 之前欠你的钱,今日都三倍奉还。” 芙巧巫师是她来到西凉认识的第一个友人, 她在西凉女国的花销没少借,江雪今日是把旧日欠她的人情都悉数归还。 “江大人这还钱的意思怎么听着向是在跟芙巧道别, 你不会去了云川就不回来了吧。”芙巧巫师打趣的说道。 江雪摆手笑道说:“多谢你对我的照顾,当初没有你的话,或许我也没有今天的战功成就。” 芙巧巫师眉眼带笑道:“江大人客气了,我们同属西凉女国就是一家人。” 江雪来到西凉女国后见识过西凉女子身上的那份坚韧,改变了她之前的看法。 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 她们站的立场不同,或许看事物的角度也有所不同。 箫晓夹着菜看着她们两人互相敬酒,她主动举起酒杯道:“你们光顾着说话,一起来碰个杯咯!” 三人听着琴师弹着小曲,喝着美酒,人生如此也是一桩快哉之事! 酒饮尽,人渐散,终有分离之时。 三人尽兴后,各自回了府上。 江雪喜静,她从新兵营回来后就一个人住在江府种种花草、舞枪弄弄剑。 她拎着一坛桂花酿独自坐在阁楼上望向明月,嘴里喃喃道:“娘子等等我,过几天我便去云川寻你。” 五天后。 江雪带领北骑营的一支精兵成功抵达云川国。 浩浩荡荡的一支迎亲队伍抵达了云川国城门,一个身穿朝服的官员早就在城门外等候。 蓦然回首,她再次回到云川竟然是以西凉女国和亲使者的身份。 这名笑面虎般的朝臣上前相迎道:“西凉女国怎么亲自派江宁侯前来接亲?一路上定是舟车劳顿,请随微臣前往驿馆休憩。” 云川朝臣皆得知江雪在红水城一战役大败鬼兵,云川的军队士气更是下跌到零点。 江雪身骑白马偏了偏头看向此人,一眼就认出他的身份。 江雪手捏着缰绳扭头道:“江雪只是一个外来使臣怎么好让礼部尚书亲自来接?” 礼部尚书摆手道:“您江宁侯怎么能是外臣呢?您还是我们长乐公主的驸马!” 江雪冷嘲热讽的说了句:“本侯记得清清楚楚,贵国的上一任皇帝让我永远不要再踏进云川国。” 武康帝忌惮她是个女子,说她不配是长乐公主的驸马。 如今,她还历历在目。 武康帝在世之时曾经对她下过诏书,要她不要踏进云川国。 礼部尚书继续陪笑说道:“江驸马,这话说的,是要老臣给您跪下您才进去?” 江雪作了个让女兵们停留的手势道:“你们去把长乐公主叫出来接我,我就进去。” 礼部尚书咬牙切齿道:“你!荒谬!江宁侯你别以为你是使臣就可以对我们云川的朝臣不敬!” 江雪“哦”了一声道:“贵国的待客之道竟是如此,这和亲之事我看还是作罢,我这就回去禀告女皇陛下即刻起兵攻打云川。” 宋绮罗如今被关在公主府里,一点自由也没有。 她不过是想找个由头见她一面。 江雪这臭拽的样子,礼部尚书对她丝毫没有办法。 他挥袖说了句:“江宁侯请在此等候,微臣要去启禀圣上。” “你再去的晚点,我就回西凉女国。”江雪下了马摇摇头说道。 礼部尚书也不敢怠慢江雪,他拔腿就往宫里走。 宫里那位新上任的傀儡皇帝宋栎,这会儿正在他的寝宫里吟诗作对逗着美人。 安碌山公公贼眉鼠眼的盯着眼前这个傀儡皇帝,秦相大权在握,他只需要每天严加看守宋栎既可。 礼部尚书慌慌张张的禀告宋栎道:“皇上,那江宁侯非要长乐公主去接她进城她才肯进,不然就要回西凉女国派兵攻打我们啊!” 云川国如今的兵力尚不可跟西凉一斗,他们还是以退为进的好。 宋栎手捏着一支毛笔写着字道:“你们吵到朕写诗了,既然她要皇姐去接,就应了她便是!” 礼部尚书作揖说道:“先皇下了圣旨不让长乐公主出一步公主府啊,您这……这不是反了先皇的旨意!” 牺牲皇姐能换来云川国的和平,也不是不行。 皇姐现在没有一兵一卒,她能给云川国做点贡献也是好的。 “先皇,先皇,满口都是先皇!朕现在才是皇帝,难道朕的旨意你们就不听了?”宋栎扔了笔一字一顿的说道。 安碌山斜视了礼部尚书一眼道:“她的要求也不过分,礼部尚书你就去做吧。” 安碌山公公现在掌管司礼监可比这傀儡皇帝权利大多了。 礼部尚书作揖说道:“微臣这就去回复她。” 安碌山让宫中的御林军跟着礼部尚书前去长乐公主府。 秦明在长乐公主安插的侍卫瞅见这是宫里来的人问道说:“尚书大人,这是?” 礼部尚书轻咳两声道:“皇上让臣来接长乐公主出城接江宁侯,你们还不快闪开!” “没有秦相的指令,我们不能让你们进去。”侍卫上前拦住他们的去路说道。 “大胆!尔等看看这是皇上亲自下的圣旨,你们耽误了江宁侯进城的时刻,来日发起大战,担当的责任吗!”礼部尚书随手取出金帛圣旨向侍卫摊开说道。 “不是属下不肯让,是我们受了秦相的死命令!”侍卫继续说道。 双方争执不下间,秦相那边派了人过来说道:“准许长乐公主出城一个时辰。” 秦相这老谋深算的权臣跟安碌山通了气,他派了人紧紧盯着宋绮罗。 宋绮罗心气儿高,她摇头拒绝说道:“本宫是不会去的!” 她不想再见那个欺骗她的人,她不想再跟她有所瓜葛。 “长乐公主对不住了,为了两国的安危,臣等只有押着您去了!”礼部尚书一挥手让御林军绑着宋绮罗就上了马车。 江雪在云川国城外等候了二个时辰左右才看见礼部尚书身后多了一辆马车,马车上坐的正是宋绮罗。 礼部尚书怕那江宁侯看见他们绑着人,一个眼色使给了御林军让他们赶紧把长乐公主松绑了。 御林军解了宋绮罗身上绑的绳子让她跟在礼部尚书后面走着。 “江宁侯,你要的长乐公主也来接你了,这下可以跟微臣进城了吧。”礼部尚书瞥了一眼江雪说道。 江雪点点头,她手一招,女兵跟着就进了城。 她们再见竟是这样的场景,江雪情不自禁眼眶红润。 宋绮罗消瘦了,脸颊没有一丝红润。 江雪心疼的上前抚过眼前之人的脸说道:“绮罗,为夫终于再见到你了。” 宋绮罗挣脱她的手说道:“你别再叫本宫绮罗!” 江雪拉住她的手道:“你听我说绮罗,我之前并不知道自己是西凉人,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宋绮罗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在她的脸上道:“本宫此生犯下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了你,相信了你!你我从今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她的恨意在她的言语中就能体现,江雪被她说的一字一句仿佛在心上割了刀。 “你就那么恨我是吗?”江雪问道说。 “本宫恨啊,怎能不恨?你是本宫的爱人,却欺骗我如此之深!”宋绮罗甩开她的手径直走去。 第155章 为夫带你走 江雪知道她还在气头之上, 此处不是跟她解释缘由的时机。 云川的朝臣跟秦相的眼线都还盯着她们,江雪不能让他们看出端倪。 江雪上前拉住她的手道:“娘子,你这是在跟为夫闹什么脾气?陪我去驿馆歇息吧。” 宋绮罗被江雪钳制住双手使不上力, 宋绮罗瞪了她一眼道:“江雪,你究竟要做什么?本宫说了不想跟你有牵扯!” 她任由着她打骂,甚至捶她也不吭声。 江雪不管不顾的就把宋绮罗抱上了自己的马。 她牵着缰绳环抱住她的腰附耳轻声说道:“不想让你妹妹死在和亲的路上,你最好给为夫安分一点。” 宋筝是她唯一的亲妹妹了,她不能看着她死。 宋绮罗咬着牙说了句:“江雪, 你!” 江雪这次前来迎亲九公主是有备而来,她已经计划周全要带走宋绮罗。 宋绮罗一语不发任由着身后那人环抱着, 江雪瞅着她安静了下来, 她蹭在她的脖颈嗅了嗅悠闲的牵着缰绳进了云川国。 礼部尚书带着她们到了歇息的驿馆便先行告退, 秦相派来的那几个侍卫却站在驿馆门口迟迟不走。 “怎么?本驸马跟我夫人叙旧你们也要盯着?”江雪瞅着这几名侍卫说道。 他们抱拳回答说道:“江驸马有所不知, 秦相让我们即刻送公主回府。” 江雪摆手说道:“行了,你们先下去。我跟她说会儿话自会送她回去。” 江雪拥着宋绮罗就进了驿馆的厢房歇息顺道关上了门闩。 江雪作了个“嘘”的手势跟她小声说:“秦相的人还在外面。” 外面还有人在监视, 江雪演起戏来。 她径直上前把她压向墙角作势就要亲,宋绮罗拍打着她的后背道:“别碰本宫!” 江雪摁住她的手腕道:“几日不见, 夫人这脾气倒是见长, 为夫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夫纲!” 江雪瞥了一眼外面的人影还在偷听。 江雪随手就扯了宋绮罗腰间的带子把她往床榻上带,她禁锢着她的手腕压着她, 帷幔也被江雪放了下来。 外面的黑影这才离开,江雪才从她身上起来放开了她。 宋绮罗再次一把掌要扇过来,江雪捏住她的手腕道:“你还真是打上瘾了?为夫被你打的脸肿了, 你不心疼的?” 宋绮罗冷“哼”一声道:“本宫是被你逼来的,本宫不认你这个夫君!” 江雪坐在床沿上整理着凌乱的衣衫道:“你要恨留着以后慢慢恨, 我这次来是要带你走的。” 他日若是两国交战,宋绮罗一人在云川很难明哲保身, 云川权臣那群豺狼虎豹不知道还要耍出什么花招来,她不能看着她死。 云川是断然不能再让宋绮罗待下去了。 宋绮罗摇头说道:“你还念着我做什么?你江宁侯在西凉有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何苦纠缠我呢!” 江雪按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说道:“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我江雪必会护你一世。” 她心里念着她,她是有她的。 宋绮罗咬着唇道:“你可知道我们在一起是会被世人唾骂的?我堂堂云川公主跟你一个敌国……敌国之人!” 江雪云淡风轻的说道:“那你便不做这长乐公主!待到天下太平之日,你我寻一处海阔天空共度余生。” 宋绮罗这一世生在帝王家,她背负的东西太多,始终不能过上自己的生活。 江雪想打破这个局面,拯救她在这被帝王世家局限的一世。 宋绮罗摇头说道:“你可知你这样做是陷我于何境地!” “我话已此,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帮你做的。秦相我帮你除!你的母妃之仇,我去帮你报,亲自杀了她。”江雪起身背对着她说道。 江雪从颜婉清的口中都知道了宋绮罗想做的事情,无非就这两件。 一是除秦,二是报她的母妃之仇。 宋绮罗如今失了兵权又没有朝党能出面帮她搜集扳倒秦相的证据,现在这些事看来只有她亲自出马了。 江雪说完这些话便亲自送了宋绮罗回府,宋绮罗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她的眼眸中情绪很复杂,有纠结也有不舍。 秦相的眼线还埋伏在长乐公主府,现在万不能打草惊蛇。 宋栎相邀江雪入宫说是给他的九妹妹宋筝道别宴。 宋筝并无出席此宴席,她的身体抱恙,休憩在寝宫之中。 宋栎跟江雪饮酒作罢,言语中都是有意拉拢她的意思。 宋栎知道自己身处的境界,他不得权利掌控朝政,自是想摆脱安公公跟秦相。 他的身边有安公公监视也不好明面跟江雪说,江雪察觉出这傀儡皇帝处处受限。 她抱拳说道:“江雪从西凉赶来有二殿下赠予九公主的礼物,要江雪亲自交给九公主,不知陛下能否让江雪单独见九公主一面。” 宋栎未曾想太多便答应了下来招手道:“既是西凉二殿下交由江宁侯的贵重之物,你且去吧。” 安碌山公公在旁横眉一看江雪说道:“江宁侯,且慢。咱家要亲自过目二殿下送的礼物。” 疑心病的安碌山就怕这二殿下使什么炸,送给九公主毒物,九公主要是死在了宫里,这不是又成了两国开战的矛头。 江雪面不改色的呈上一个锦盒递给安碌山。 安碌山公公斜视了一眼江雪,他拈着兰花指让小太监前去打开。 小太监蹑手蹑脚的上前打开了锦盒,锦盒里面放的是一件西凉女国独有的异族衣饰,华美之极。 “二殿下按照贵国寄过去的画像替九公主定做了一套新衣裳,让江雪拿过来送给公主提前试穿。”江雪开口说道。 安公公点点头说道:“既是二殿下的心意,便由咱家派人送去九公主的寝宫吧。” 江雪继续说道:“不可。二殿下不放心旁人,她说要江雪亲自送到九公主手上。” 宋栎在一旁附和了一句说道:“西凉女国二殿下既是如此心细如尘之人,江宁侯你快送去吧。” 安碌山公公也不好再阻拦下去只能随着江雪去了九公主的寝宫。 他悄悄附声跟小太监说道:“你们盯着这个江宁侯,切莫让她在宫中生出事端。” 小太监应了一声安公公,跟着江雪的脚步便退下了。 安碌山公公对江雪有几分忌惮,此人是长乐公主的驸马,她在云川国担任锦衣卫之时就是替长乐公主出谋划策、诡计多端。 江雪一路跟着宫中的内侍行至九公主寝宫,九公主此时并未睡下,而是伫立在寝宫窗前感叹她即将要远嫁。 宫女通传了江雪来献礼之事,宋筝摆摆手让其他宫女退下说道:“江大人既是姐姐的夫君那便是筝儿的姐夫,快请她进来吧。” 众位伺候宋筝的宫女都皆退下,江雪瞅着这宋筝的身形倒果真跟她的妻子有几分相似。 虽是双目失明,倒也称的上是一位美人。 江雪上前作揖道:“江雪参见九公主,九公主千岁。” 宋筝开口说道:“江大人无需多礼,长话短说吧。” 江雪呈上锦盒道:“江雪此次前来不仅是替二殿下送礼,还有一事想跟公主商量。” 宋筝疑问说道:“筝儿有什么能帮到江大人的吗?” 江雪放下手中的锦盒至紫檀木香案上,她轻声的说道:“关于你母妃丧生火海一案,你姐姐查明后发现并不是意外,而是宫中的有心之人为之。” 宋筝紧张的捏着衣角道:“你……你说什么?母妃,母妃她……究竟是谁!要害母妃!” 江雪脱口而出道:“目前被囚禁在冷宫中的奉贤皇后……不,应该说被罚到浣衣局去的沈明春。” 奉贤皇后关进冷宫后就疯疯癫癫,自宋栎上位后,她这空架子皇后早就成了摆设。 宋栎对这名奉贤皇后并无好感,他已把她贬为宫人罚至浣衣局。 江雪尽数告知宋筝,她母亲的死亡真相以及被害过程。 惠妃娘娘的死皆是出自这名沈明春之手,她收买了当年惠妃娘娘身边的宫女,趁她不备之时放下的一把火。 “江大人要宋筝做什么?宋筝能做的一定会帮忙。”宋筝发抖的身子说道,她无法想象自己的母亲遭遇到了歹人的迫害。 江雪转念一想道:“公主细细听来,江雪的计划,是这样的……” 宋筝听完江雪的计划后点了点头道:“江大人且放心,筝儿会按照您说的做。江大人替我跟姐姐说一声对不起……” “你姐姐,她从未怪过你。她其实,很在乎你。”江雪接着说道。 宋绮罗,一个嘴硬心软的女人。 她嘴上风轻云淡的不提她的妹妹,心里其实在乎的紧。 宋筝紧闭的双眸流了下了眼泪。 这么多年,她都错怪姐姐了。 她一度认为是姐姐贪玩害的母亲丧生火中,背后的真相她却从未细细考究过…… “九公主,你的眼睛在西凉女国估摸着有法子能复明,我有一位擅长巫术跟药理的朋友。”江雪劝着她说道。 宋筝摇头说道:“宋筝的眼睛本是如此,又岂能劳烦江大人寻法子相医。” 江雪负手而立抱拳道:“九公主无需客气。你既是我妻子的妹妹,那便是江雪的妹妹。江雪自是竭尽全力为九公主寻找眼睛的复明之法。天色不早了,江雪告退。” 第156章 真相大白之日 当年陷害惠妃娘娘的那位老妪如今已经过世, 她这个重要的人证成为死证便无法证明沈明春的罪行。 江雪想出了一个炸出沈明春亲自承认之计,这一计划少不了即将要远嫁和亲的宋筝。 次日。 宋筝捂着头喊着侍奉她的宫女就说着起不来,哭闹的在寝宫里喊着。 太医这一医治宋筝, 从她的脉象来看并无大碍。 “公主兴许是近日要远嫁,忧心忡忡过渡了。”张太医捋了捋胡子说道。 宋筝支支吾吾的说道:“不!不!不!母妃给我托梦了,她说她死的冤枉啊,我不走,不走!不去和亲!” 宋筝这样哭哭闹闹的要求见她宋栎, 便很快惊动了宋栎这个傀儡皇帝。 他虽说是个傀儡皇帝也不忍心看见自己的妹妹变成这副样子。 宋栎上前安抚她说道:“皇妹啊!哥哥知道你不想去那西凉女国和亲,哥哥也是不愿意啊!” 宋筝故装柔弱道:“哥哥既知道皇妹不愿, 又何苦逼妹妹去呢!” 宋栎开口说道:“宫中除了你已经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你是为了我们云川国的脸面去和亲的, 你应该感到无上光荣才是啊!” 宋栎给她灌输着为云川大义而牺牲的思想。 宋筝哭的稀里哗啦道:“不是皇妹真的不愿去, 是宋筝有一心结未了啊,妹妹去了西凉女国也会抑郁寡欢!” “皇妹妹你尽管开口, 朕什么都答应你!”宋栎接着说道。 “妹妹近日午夜梦回母亲在梦里喊着救命,说着她冤死, 妹妹求皇上重启审查当年一案!”宋筝继续说道。 惠妃一案年过已久, 若要重启此案只有动用刑部了。 刑部的权利却掌握在秦相手中,他这个无实权的傀儡皇帝根本无法介入其中。 宋栎低下头来说道:“朕无能啊, 这件事情恐怕帮不了妹妹……” 宋筝似乎早已料到宋栎这个反应,她接着说道:“皇上不如动用锦衣卫,他们一直忠心耿耿的为您办事。” 锦衣卫那一批人自从江雪走后都变得消极懒散、办案滞留, 薛松、宁柯两位大人更是整天游访酒肆。 “朕怕是请不动锦衣卫,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宋栎脱口而出说道。 宋筝问道说:“哥哥指的是?” “唯有上一任镇抚使江雪能说服他们, 重新振作办案。”宋栎思虑片刻说道。 “多谢哥哥的指点,妹妹这就去找江大人。”宋筝嘴角咧出了微笑说道。 宋栎摆手说道:“这件事情你让她暗地里查, 千万不能让那秦相看出头绪。” 宋栎这皇帝当的窝囊,安公公不在他就派个小太监在旁边盯着他,他说个话都要被监视着。 小太监眼睛上下咕噜转,宋栎瞥了一眼那个小太监,此人断不能留,他要想个办法把这小太监除了。 宋栎支开这个小太监让他去给自己倒杯茶,小太监一转身,宋栎就从身后掐住他的脖子勒死在地。 宋筝双目看不见,只听的到有一个人声发出痛苦的声音,随之便倒在了地上。 “宋筝妹妹,等我走了,晚上找人埋了吧。”宋栎开口说道。 宋筝全程不敢出声,宋栎怕就是用的这个手段毒死自己的父亲吧。 他有一颗狠心却反遭到人利用,宋栎岂能不恨秦明。 宋筝只想早点离开这个看似温文儒雅的哥哥,背地里却是个杀父夺位的恶魔。 宋筝颤抖着身子点了点头:“哥哥放心,皇妹会处理好。” 宋筝这边已经得手,她们得到了傀儡皇帝的支持,江雪重返锦衣卫秘密查案也有个由头出处去说。 江雪这天换了一身江湖人士衣衫褴褛的打扮,头戴着一笠斗笠。 锦衣卫众人见到是江雪进了拱卫司,个个都上前端茶递水说道:“江大人,您这下可是荣归云川啊,你在边疆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 江雪好笑的说道:“我杀的可都是你们云川的兵,你们不应该对我有敌意?” 锦衣卫抱拳说道:“江大人有所不知,我们锦衣卫早就对秦明的所作所为不满了,他训练鬼兵残害忠良,天怒人怨!” 拱卫司锦衣卫个个都是忠良之士对秦明又颇有成见,若要推翻云川朝政,倒是可以利用锦衣卫发生□□。 江雪在拱卫司走了一圈也没见到薛松他们。 她走进自己以前办公的理案阁环视了一圈发现还真是一点没改变,案桌上倒是堆积了一叠叠的案本。 “薛大人他们是多久没来过了?”江雪问道说。 “你走以后啊,我们这两位大人都无心在这案件上,他们拿着朝廷的俸禄,主打一个游手好闲。”锦衣卫摇摇头说道。 “住嘴!不可非议他们!他们再怎么说是你的上级!”江雪忍不住说道。 锦衣卫抱拳说道:“是属下多嘴了……” “当今的皇上安排我秘密调查当年惠妃的旧案,你们且来,我需要你们做这些。”江雪招了招手说道。 这群锦衣卫听到跟着江雪有活干,他们来了劲,争相恐后的上前问江雪需要做什么。 “你们帮我准备一名即将死去的女囚吧,我有用处。”江雪想了想说。 “江大人,这个好办!我们锦衣卫最不缺的就是将死之人!”一名锦衣卫作揖说道。 “切莫跟其他人声张我来过锦衣卫,秦相的眼线在城里众多。”江雪遮了遮斗笠看向四周说道。 她要救出妻子,这名女囚就将成为云川死去的“长乐公主”。 不知她这招桃代李僵之计能否骗过秦明。 江雪同时买通了宫中之人到处散布关于当年惠妃一案的冤情另有其人。 而江雪的这位内应便是当初跟她合作的武妃娘娘。 她们当初能一起合力设计处死秦妃,这一次又再度合作。 俩人约了城外的静海湖见面,这里安静清幽,无人打扰。 “他日若这宫中真有变数,武妃娘娘不用担心,江雪会尽力保住您家人的性命。”江雪伫立在静海湖前说道。 “本宫自知这云川气数将尽,帮助江大人的同时也是帮助自己,谋划出一条生路。”武妃娘娘望向静海湖面说道。 “武妃娘娘是个聪明人,不愧是武康帝宠幸的妃子。来日西凉攻打云川,江雪会提前为武妃娘娘铺出一条逃生的路。”江雪作揖说道。 武妃娘娘嫣然一笑道:“本宫倒是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宫中的日子待久了,是该出去见见世面了。” 两人匆忙一见过后,武妃娘娘利用她在宫中的人脉散播着流言。 舆论的力量影响果然不小,浣衣局的某些人便开始疑神疑鬼的安耐不住了。 江雪让武妃娘娘派人安插在浣衣局故意透露出当年真相的一个假细节。 浣衣局的宫女齐聚在一起洗衣服,难免会说起宫中八卦的闲话。 沈明春也在其中,她埋头拿着木棒反复捶打着桶里的衣物。 “你们知不知道据说当年惠妃被烧死,有人亲眼目睹惠妃娘娘是被一个妃子用烛台先打伤了头再放火烧死的。”浣衣局的一名宫女故意在人前大声闲聊说道。 “那个人呢?为什么不出来作证?”另一名宫女说道。 “她早就被放出宫了,不知下落。”宫女摇摇头说道。 “据说锦衣卫最近在重查此案是即将要远嫁的九公主要求的,查不清楚这案子,她不肯去和亲啊!”宫女接着说道。 “锦衣卫真笨,直接找那个烛台不就行了吗?那些个妃子都摸查一遍不就出来了。”另一名宫女说道。 “你以为就你聪明啊?锦衣卫他们不蠢,他们已经在宫里查那些妃子了!”宫女小声的说道。 几名宫女八卦完就提着木桶往浣衣局里面走,她们还需要做其他清洗整理工作。 沈明春在一旁听的头皮发麻,浑身颤抖。 五根手指泡在木桶里直到泛白。 难道当年的那个宫女,手脚没干净,留下了烛台? 沈明春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在颤抖,她决定趁着夜色前往惠妃当年住的阿房宫找到那个烛台进行销毁。 阿房宫已久未有人居住,宫里又出了流言说是这阿房宫不干净闹鬼,鲜有人踏入。 沈明春踏着步子偷偷摸摸进了阿房宫,紧张程度像是有人掐住她的脖子一样,她冒着冷汗。 江雪早就安排了锦衣卫在阿房宫附近站岗,一发现可疑人员立刻抓起来。 不出她的所料,这沈明春果然来了。 沈明春在阿房宫里翻箱找柜那个烛台,难道被宫人清理了,还是丢了? 没找到也好,他们找不到证据能怎么样。 沈明春刚要走出阿房宫,她身后的锦衣卫窜了出来说道:“你这是来找烛台的吧?在我们锦衣卫手上喔,当真是你啊。” 沈明春扭头就跑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只是路过此地!” “大半夜的路过阿房宫还进去翻找,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跟我们走一趟吧!”锦衣卫盯着沈明春说道。 “你们做什么,锦衣卫就可以目无王法随便抓人了吗?你们有证据证明我就是烧死惠妃的人吗?”沈明春一急,她把重要的话抖了出来说道。 “我们说过是调查惠妃一案吗?您还真是不打自招啊!”几个锦衣卫上前就是抓住了沈明春说道。 第157章 往事过眼云烟 一天之前。 江雪在云川酒肆寻了旧人薛松, 薛松一脸茫然的拎着酒壶给自己灌着酒。 江雪拎着桂花酿递到薛松面前道:“薛大人,赏个脸?” 薛松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抬头震惊道:“你……你是江雪!” 江雪嘴角上扬说了句:“见到我很意外?” 薛松倒了一碗酒递给江雪道:“你在边疆那些事儿现在是让云川那群朝臣闻风丧胆,谁人不晓你江雪的名头。” 江雪端着酒碗一饮而尽道:“薛大人你跟锦衣卫那帮人是串了口供吧, 如出一辙的话……” 薛松扯了扯嘴角道:“我早就无心待在锦衣卫,不过是缺少个由头离开。” 云川国现在被权臣控制乌烟瘴气,还有一个傀儡皇帝受尽秦相摆布。 薛松这名忠臣在云川只能扮猪吃老虎,他装成什么都不想管,一副整日喝酒无所事事的模样。 他这样做才能明哲保身, 暂时不让秦相盯上他。 江雪抱拳说道:“江雪这次前来是有事想让薛大人一助。” 薛松一怔,酒碗放下说道:“你尽管说便是, 只要薛某能帮上的。” 两人也算的上是旧识, 曾经同为一朝做官。 江雪拎着桂花酿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道:“薛大人能否替我出面一案, 作为主要案件的审理人。” 薛松点点头道:“江宁侯是不便亲自出面, 要薛松代劳?” 江雪脱口而出说道:“正是。此案是关于长乐公主的母妃一案,我已在宫中设下诱饵, 就等那罪人伏法。” 薛松抱拳说道:“既是长乐公主的事,薛松愿为代劳出证此案。” 江雪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酒道:“多谢薛大人。” 江雪知晓她让薛松帮助破案恐怕会受到牵连, 她又多嘴说了一句:“薛大人, 此案过后,您暂且避一避风头。” 薛松点头说道:“薛某知道江大人的顾虑, 你是怕秦相那老儿对付薛某我吧,薛某一腔忠勇之心岂会怕他?” 薛松此人空有一腔热枕抱负,可惜遇上如今云川国的傀儡皇帝, 他自是不能得志。 江雪摇头说道:“秦明如今在朝廷风头正盛,不是跟他硬拼的时候。你听我一言, 此案过后暂避锦城。” 薛松抱拳说道:“江大人的指点,薛某谨记在心。” 江雪这边打通了薛松这层一关系, 她办起案来也就如鱼得水的多。 她是西凉女国这次派来的使臣,自然是不好正面出席翻案。 锦衣卫到时候一抓到人再让薛松办理此案便可解决。 江雪出了酒肆,再次把斗笠放了下来,她环顾四周江湖人士的动向才走出去。 她乔装打扮是为了不让人引起注意,毕竟她现在江宁侯这个身份在云川还是过渡的招摇,一切还得需要谨慎行事。 江雪走至坊间的济世堂,她的那群暗哨老伙计还蛰伏在济世堂。 南笙梦的情报组织姐妹被宋绮罗解散了。 如今走的走,散的散,甚至还有的回了乡里嫁人相夫教子。 济世堂这个据点现在由颜婉清管理。 济世堂的老伙计一见到江雪,江雪塞了一张黄皮纸递给他,他盯了一眼上面的几味药材名字,立即点头懂了意思。 江雪在黄皮纸上写下了他们的暗号,便是药材名,分别是:三七、决明子、沉香。 老伙计系着药材的红带子装好递给江雪道:“您的药材,明日午时才到那味药,请您明日再来。” 江雪点点头拿过药,默不作声的低头出了济世堂。 江雪在黄皮纸背面留了颜婉清在情报组织的代号名,表示江雪要见她。 济世堂的老伙计见了东家再次现身济世堂,他们倒是不吃惊。 老伙计立刻让手下抓药的一人联系了住在乌衣巷的颜婉清。 颜婉清从南笙梦出来便寻了处宅院,她不仅做情报工作顺道做些糕点果子每日推车去街巷卖。 “姑娘,东家那边来信,指名要见您。”伙计递上那张黄皮纸说道。 颜婉清点点头接过黄皮纸说道:“你先回去继续盯着,莫耽误。” 云川国这世道不安分,这名伙计也不敢多逗留,送完黄皮纸信便回了济世堂。 颜婉清自那日从西凉女国的永泰大牢被无罪释放,她就知道是江雪在背后一手操控的手笔。 颜婉清看过那几味药材,她把黄皮纸撕成碎纸放到火盆里烧掉。 她们情报组织的人做事向来是滴水不漏,看完情报便要立即销毁,不能让旁人抓到把柄。 第二日午时,她如约前赴济世堂正好也撞见了赶来的江雪。 江雪换上这身江湖人士的打扮,她几经还未看出来,直到她向自己招了招手,俩人这才认出。 江雪跟着颜婉清到了济世堂后院的一处,颜婉清问道她说:“永泰城一别,江宁侯可又是晋升了北骑营的校尉啊,恭喜了。” 江雪摆手说道:“恭贺的那些话就不要说了,此次我交给你个任务。” 颜婉清作了个“请”的姿势说道:“江宁侯有何指示,颜婉清听着。” 江雪长叹一口气说道:“我知道她性子刚烈,自是不愿意同我离开,后日我救她出来,你带她走。” 江雪让颜婉清把宋绮罗带到西凉女国的界地,那边她安排好了人手在那里接应她们。 颜婉清摆手说道:“你自家的妻子你还是自己带着吧,公主那性子,我应付不过来。” 江雪点头说道:“那好,你帮我看着点九公主总行吧。” 九公主是这次和亲的重要人选还是妻子的妹妹,她不能让她出事。 江雪口上用九公主威胁宋绮罗,其实根本无心动她。 不过是些震慑住宋绮罗的话。 颜婉清答应说道:“九公主没问题,长乐公主你自己护着点。” 江雪扯下了腰间的钱袋递给她道:“喏。那就谢谢你了,路上多担待点。” 颜婉清接过钱袋笑道说:“拿人钱财□□,成交!” 颜婉清这财迷,果然受不住金钱的力量。 江雪转身就要走,颜婉清摇着钱袋说道:“此行我们去西凉女国,江宁侯可别忘了请客啊!” 江雪递给她了一个眼神说道:“安全抵达再说。” 处理完这些事情,江雪回了自己的驿站休憩。 她睡到半夜迷迷糊糊,这次随行迎亲的西凉女兵在外敲门说道:“江大人,您在宫里埋下的鱼饵,上钩了。” 这批西凉女兵是她从北骑十二营调过来的,她们也算的上是一起打过仗。 西凉女国二殿下对江雪颇为赏识。 二殿下夸她有大将之风,军中事务交予了她一半治理。 江雪这人会处人情世故,对待自己的兵也不错,这次随行的西凉女兵也算的上是她的亲兵。 江雪被这阵敲门声吵醒,她恍恍惚惚起身披了件披风说道:“事情进展如何了?” 西凉女兵回复说道:“如您所料,薛松担任此次主要的问讯人。锦衣卫在阿房宫外抓到那沈明春,她在审讯室被打了十几板子,身体扛不住全都招了。” “薛松这行事手段还是如此,她沈明春要是今夜不招也得在审讯室脱层皮。”江雪接着说道。 惠妃娘娘当年在阿房宫被烧死一案,终于能沉冤昭雪。 现在想来也算是了却了宋绮罗在云川的一桩心事。 事情的整个过程便是那沈明春在位奉贤皇后之时对惠妃娘娘心生嫉妒,她买通了当年惠妃娘娘身边的一个宫女,她主使宫女放了那场火。 众宫人都在这场火灾表面的蒙蔽下觉得是意外,实则是一场精心谋划的纵火案。 至于上一任太子宋彦为何会看见后在死之前告知宋绮罗,那便不得而知了。 当年,年幼的宋绮罗亲眼目睹了自己母妃烧死在阿房宫中,她却什么也不能做,甚至无能为力。 那场火灾成为了宋绮罗的阴影,久久不能挥散。 这也就成了她这些年为何会如此坚强的在朝堂之上参与争斗,她不想被人看轻,为了活下去而已。 宋绮罗,你活的太累了。 江雪细细想来道:“难怪我跟她成婚之后,她夜不能寐总会叫到母妃,原来如此。” 那名宫女如今已经找不到下落,后来江雪才知道她年岁已高在山中患病已死去。 或许一切都有因有果,皆有报应轮回。 惠妃娘娘一案已经尘埃落定,宋栎特意下旨让宋筝在故土,她母亲的衣冠冢前拜别。 宋筝知道这也是姐姐的心事,她再三恳求宋栎的情况下,宋栎只好勉强答应下来让她们姐妹俩共同祭拜惠妃娘娘。 秦相那边也不好推托此事,他只能派人暗中盯着宋绮罗的动向。 姐妹俩人再相见之时,宋筝泣不成声的喊道:“姐姐,这些年都是妹妹怪罪你了……” 她能用耳朵听到是姐姐的声音。 宋绮罗安慰她道:“姐姐这些年也少在宫中跟你走动,我知晓你心中怨我……” 宋筝攥着手帕子抹着泪道:“我们同为一母而生,本就是亲姐妹,都是妹妹的肚量小了,请姐姐原谅我这些年的任性……” 宋绮罗顿时释然道:“妹妹就不要再说那些话了,你跟姐姐过来为母妃上柱香吧……” 权力斗争、荣华富贵、对于现在的宋绮罗来说仿佛都是过眼云烟…… 第158章 携妻脱困云川 姐妹两人之间的隔阂总算化解, 宋筝握住宋绮罗的手轻声说道:“此次多亏姐夫相助,姐姐不如见她一面,她有事相告。” 想来这件事情是她一手策划做的吧…… 以她妹妹的能力不足以让母妃的案子得以翻案, 她能想到的就只有她了。 “她为何对我还是如此执迷不悟,我已说过……”宋绮罗闭上眼眸缓缓说道。 “姐姐,你就见见吧。”宋筝继续说道。 宋绮罗点了点头说了个字:“好。” 再见她一面也好,她想当面把话跟她说清楚。 她们如果再这样纠缠下去,让她如何心安。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 宋筝刻意的拉着宋绮罗前往一家布店说要选些新衣裳前往西凉女国。 秦相的人盯的紧就跟在她们后面,姐妹两人进了布店内室挑选款式, 秦相派的人就站在外面。 江雪从布店后面悄然无息的进了内室, 上前拉着宋绮罗的手便往布店后院走去。 紧接着一名书生打扮模样的人进了内室, 他代替了宋绮罗。 此人是云川花满楼的凌书生, 他会些口技模仿人的声音,他模仿着宋绮罗的声音跟宋筝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布料款式。 这名凌书生是江雪特意找来蒙骗秦相的人, 让他们误以为俩姐妹还在内室之中。 布店后院是一处染布访,俩人就站至中央。 “你到底要做什么, 江雪!本宫说了, 我们不要再见!”宋绮罗挣脱开她的手说道。 “我若说我不愿意呢?我就是要见你。”江雪上前步步紧逼把她抵到墙角说道。 她那张熟悉的脸近在眼前,宋绮罗想退几步, 可后面是墙。 “我是你仇人的女儿,你也要跟我在一起吗?你如何想的!”宋绮罗摇头说道。 她的父皇当年征战杀了江雪的母亲,她们有着不可磨灭的国仇家恨。 江雪挑了挑她的下巴说道:“你既然知晓, 你就更应该在我身边赎罪!” 宋绮罗咬着唇说道:“本宫不愿意,本宫宁可死。” 江雪擒住她的手腕说道:“想死?没那么容易。你忘了, 你的妹妹要去西凉和亲的吧?你若死了,她就给你陪葬!” 以江雪的手段, 她想让她的妹妹在和亲路上出个意外也不是不可能。 一个九公主而已,对于西凉女国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西凉女国二殿下的心可不在美人身上,她要的是踏平云川国。 如果九公主在和亲路上发生意外,便可以提前爆发两国交战。 宋绮罗跺了跺脚道:“江雪,你就知道用我的妹妹来威胁我,你!” 江雪扯开她的衣领,狠狠在她的锁骨上咬了一口,留下印记。 “不……不要。”宋绮罗感觉到被咬,发出轻吟之声道。 “明晚夜里,我会来带你走。”江雪放开了她,修长饱满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脸颊说道。 宋绮罗低声抽泣着不敢出声,她拉好自己的领口随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回了布店的内室。 爱上仇人之女,江雪也是后知后觉。 既然爱了,还能如何呢…… 她的心已经装不下别人了。 江雪看到远去的她说了一句:“对不起,如果我不这样说,你不会跟我走的。” 她不说狠话,不逼她,她不会走的。 江雪深感自责的攥紧了拳头。 秦相安排的人久久在布店停留也不见两位公主从内室出来,他只能听着她们的声音来分辨。 心下一沉,他上前掀开了帘子。 两位公主已经选好款式跟店家定夺缓缓走出。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宋筝双目失明并未察觉到姐姐哭过,宋绮罗低声道:“妹妹,你先行回宫,我也该回长乐公主府了。” 宋筝握着姐姐的手道:“好。筝儿以后恐怕再见姐姐遥遥无期,姐姐万分珍重。” “会的。我们姐妹还会再见。”宋绮罗忍着泪在宋筝面前表现的自然说道。 她压低了声线,尽量不让宋筝察觉到她的异常。 后天一早,西凉女国迎亲的队伍就要出发。 宋筝明日会待在宫里整理宫中之物,后天便要离开云川国了。 望着宋筝离开布店,她心里万分为难。 她到底该怎么办?她如果拒绝江雪,难道真的亲眼看着自己的妹妹死吗? 她是还爱着她,可是她们在一起,又如何能让她自处…… 云川国,驿馆。 江雪已经布局好周密的计划,她即将带着宋绮罗离开云川国。 “西凉那边来信,说这秦相在集结兵马往云川国,似乎并不想我们出城。”西凉女国一名女兵上前汇报道。 江雪“呵”了一声说道:“老奸巨猾的秦相,他以为集兵力,我就没有后招了?” 女兵问道说:“江大人,我们要不要提前走。” 江雪摆手说道:“我的布局时间都安排好了,不能打乱。” “可您这是一步兵行险招啊,为了救出您的妻子是要赌上性命吗?这……”女兵叹了口气说道。 “秦相的目标是我,你们尽管带她们走,往西凉女国界地走。”江雪接着说道。 宋绮罗是失势的公主对秦相的威胁不大,他的首要目标应该是她。 江雪在出发云川国前就安排了她的好姐妹箫王在西凉界地等她们,只要过了界地,一切便相安无事。 次日,夜里子时。 江雪一身黑衣又带了几十名西凉精兵,她们穿着夜行衣在长乐公主府的屋顶上跃过。 “按照我们的计划,你们部分人去落英阁放火,余下的人趁机会解决掉秦相的手下。”江雪趴伏在屋顶上跟她们说着,她给她们都各自安排了任务。 “是,江大人!”西凉女兵蒙着脸说道。 至于那具找锦衣卫要的女囚尸体,便是为宋绮罗逃出生天的一个假身份。 今夜之后,云川再无长乐公主。 她想她活的自由些,逃离这禁锢的帝王世家。 长乐公主的落英阁莫名其妙的走了水,公主府侍卫都应接不暇的提着水桶灭火。 秦相安排的侍卫也前往落英阁救火,还未等到他们及时赶到,落英阁的屋顶上冲下来十名黑衣人。 她们手里都捏着弯刀向他们砍去。 秦相这批手下不是西凉女精兵的对手,三下五除二便被几刀毙命。 西凉女精兵拖着他们的尸体就往火里丢。 “处理干净点,别落下什么痕迹。”一名西凉女精兵说道。 “烧到天亮,他们化成焦炭,我们也差不多出发了。”另一名西凉女兵说道。 落英阁那边的火烧起来了,西凉女精兵们也已经得手。 江雪一人窜进了明月殿,熟悉的走近了内室瞅见熟睡的妻子。 宋绮罗睡的不安稳,她翻了个身子正好就撞见了江雪捂住了她的嘴道:“别出声,跟我走。” 宋绮罗“唔唔唔”的扭着身子咬了她手指一口说道:“江雪,你是不是疯了!擅闯公主府!秦相的人还在,在外面……” “为夫没时间跟你解释了,走!”江雪喊道说。 江雪忍着手指的痛,立即封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她来不及跟她细说状况,江雪扛着宋绮罗便往外面跑。 两人出了明月殿,火势蔓延快烧到明月殿。 几十名西凉女精兵往明月殿这边赶来,她们汇报江雪说道:“江大人,我们赶紧撤离吧!” “还有一个人,你们去侧屋里把一个丫鬟救出来!”江雪脱口而出说道。 江雪说的是风晚,她一直对宋绮罗忠心耿耿,她陪在宋绮罗身边照应着也好。 江雪横抱着妻子飞身径直出了长乐公主府。 她眺望着公主府的火势蔓延,她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此生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第二日清晨,江雪在前领着西凉女国的迎亲精兵出了云川国,宫撵上坐着九公主宋筝。 殊不知宫撵之中还藏了宋绮罗。 秦相收到了长乐公主府失火的消息,火急火燎的派遣了黑骑军扑灭了这场大火。 黑骑军摇头说道:“秦相,府内共计一百三十个人,无一生还。” “长乐公主呢?她的尸身呢!”秦相暴怒的说道。 黑骑军从明月殿拖出一具被烧焦的女尸道:“长乐公主,已经……” 已经烧成了一具面无全非的焦尸。 “不对,不对劲。长乐公主府加上我们派的侍卫应该总共是一百三十一人才对!”一名黑骑军统领点了点长乐公主府上下的名单说道。 少了那一个人,是她们忽略了的风晚。 风晚是江雪临时起意决定带走陪宋绮罗的。 棋差一步,江雪既然漏掉了这个数量的细节。 “你们这群饭桶还不快去查!这一个人到底去哪里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秦相下了死命令说道。 “是!属下这就着手去查!”黑骑军抱拳说道。 黑骑军这名首领一一核实了长乐公主府名单的身份,他们发现少了一具女尸。 这场火为何来的如此蹊跷?难道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秦相百思不得其解间,才想到今日是九公主和亲出发之日。 难道……她们之间有关联? 秦相拍了拍桌子说道:“江雪现在的迎亲队伍到哪里了?赶紧追!顺便通知乔雪颖殿下的人出手吧。” 乔雪颖跟秦相在暗地还有来往,秦相知晓她们是死对头,他要借乔雪颖的手除了江雪这个隐患。 第159章 云缠风不知所起 江雪领着迎亲队伍一路赶至泔水界地, 此时已经远离云川一百里开外了。 宋绮罗、宋筝姐妹俩再次相聚无不泪流满面。 宋筝拥紧宋绮罗说道:“姐姐,筝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姐夫把你救出来了。” “筝儿, 你可知我们这一去西凉,再也不能返回故土……”宋绮罗若有所思的说道。 “筝儿都明白,姐姐又何必纠结呢?你也看到了云川国的朝廷从上到下都已腐烂,不是你我两人之力能倾覆的。如今不做那宫中的笼中雀,筝儿倒是觉得心胸开阔了几分。”宋筝直言不讳说道。 宋绮罗明白各中道理, 云川自是被那罪魁祸首的秦相所害,他一日不除, 宋绮罗心中一日也不安分。 “嗯……筝儿说的对, 姐姐需要一些时间填平。”宋绮罗握着宋筝的手说道。 宋绮罗心里毕竟过意不去, 她要日日面对江雪, 她们之间又隔着那么多的羁绊…… 江雪在队伍前面骑着马,心中有了自己的盘算。 目前的宫撵过于招摇, 她打算在下一个据点换上普通的马车,顺便跟颜婉清汇合。 江雪在前面的一个西凉据点茶摊安排了另一批人手接应, 分别准备了两辆马车、干粮还有水囊。 她在云川派的暗探来报, 秦相在云川调动黑骑军已朝她们的方向追来,江雪做了两手准备, 她跟颜婉清带着人分两条路跑。 她这次带的迎亲兵力不多,不足以跟秦相的黑骑军抗衡,如今只能想法子先行逃脱, 避开秦相。 江雪让颜婉清带着九公主先行一步前往水路,她在据点已经打点好船支, 她则是带着这批西凉精兵铤而走险行一条山道。 众人行至泔水凉茶摊休憩,江雪细心的让人放上马凳, 她们踩着马凳便于下来。 江雪习惯性的伸出手扶宋绮罗一把,却遭宋绮罗的拒绝说道:“江……江大人,不用了。” 这次她没有直呼其名,现在都改叫江大人了。 江雪冷脸收回手说道:“为夫好意,你不领情便罢了。” 姐妹俩人互相搀扶着下了马车,江雪走在前面就看到一身红衣招摇过市的颜婉清跟她们招手。 颜婉清笑逐颜开的上前恭迎道:“民女参见两位公主,江宁侯。” 江雪随口说道:“颜婉清,你就别瞎折腾了,我们都是朋友,没那么多礼节。” 颜婉清笑笑让店家备了几碗清凉解口的凉茶,四人围着一张木桌喝着茶。 江雪捏着茶杯轻泯了几口说道:“九公主,你待会儿就跟着颜婉清走水路,她身上有功夫,能护你周全。” “那……姐姐呢?她不跟我们一起吗?”宋筝开口问道说。 江雪目视了宋绮罗一眼说道:“你姐姐跟着我走,我会护着她。” 宋绮罗点点头没有说话。 江雪给西凉女兵们分配好任务,颜婉清带着宋筝上了其中一辆马车,她坐至前面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风晚跟着九公主也走了,这是宋绮罗的安排。 她分配了一半的兵力在跟随着颜婉清她们后面,她自己带了一小半兵力。 江雪让宋绮罗上了另一辆马车,她带着西凉精兵前往那条山路。 通往西凉女国大路是行不通了,秦相的人指定在那条路设下埋伏,等着她们上钩,江雪在再三思考后选择了这条险路。 秦相的黑骑军一路上都没有发现她们的踪影,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江雪没有预料到的是,西凉女国三殿下乔雪颖已经派了另一批人在山路伏击。 “她们来了,我们要动手吗?”一名南骑军的女兵说道。 “动手。我们这次定要让江雪死无葬身之地!”蒋梦婕的嘴角浮现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蒋梦婕想到那日在练武场江雪把她的腿打伤,她休养了一个月才完好。 此仇不报非女子! 蒋梦婕跟乔雪颖同仇敌忾出自巫族的师傅巫蛮手下,蒋梦婕这次主动请缨找乔雪颖要了兵力誓要报仇。 乔雪颖安排新兵营的上尉为难江雪,可这江雪在新兵营硬是出尽风头,上尉也拿她办法。 蒋梦婕跟江雪有仇,乔雪颖的煽风点火下,她带着南骑军伺机而动跟着江雪的兵来到了云川,随时准备杀她。 蒋梦婕伸出右手作了一个手势,示意她们投下落石。 南骑军得了蒋梦婕的指令,她们齐心推着巨石就往下面投放。 数块巨石从山上滑落而至,江雪带的这支队伍顿时猝不及防。 “埋伏!有埋伏!”一名西凉女兵在前面喊道。 “大家都闪开,快!”江雪骑着马看着后面的马车,她第一反应是去护妻。 西凉精兵纷纷都自顾不暇的躲着巨石,江雪则是去看宋绮罗。 此时她们行至山路的中途,山上的滚石滑落而来,砸伤了数名西凉精兵。 “弓箭手,往下射!”蒋梦婕埋伏在山坡上指挥说道。 一排排的弓箭手站至上方,她们拉着长弓向下射去,西凉精兵奋勇而上拔出剑,她们以身抵挡这一波箭。 “江大人,你快带着夫人走,我们还抗的住!”一名西凉精兵说道。 江雪从马车中拽出宋绮罗,宋绮罗下意识惊慌失措的揪住她的衣襟,她把她护在身后说道:“我江雪岂可做逃兵,杀!” 江雪带着众西凉精兵抵抗住了第一波弓箭手的攻击,受伤的兵力也不再少数。 山坡上的蒋梦婕攥着拳头说道:“命还真是硬,第二波弓箭手继续射!” 紧接着,第二波弓箭手换迎前面的弓箭手再次向下面的山道射杀去。 江雪执剑挡下数支箭,西凉精兵纷纷换上盾牌以防御的阵形把江雪跟宋绮罗护在中央,形成一个圆形阵。 盾牌上皆是扎满了的数箭,其中十几支箭射了进来,有几名西凉精兵被射中,倒了下去。 她带的这批西凉女兵,眼见一个一个倒下,江雪痛心不已。 “江大人,你们快走吧,我们这点兵力坚持不了多久!”西凉精兵手持着盾牌焦急的说道。 “不,我不能走,我走了,你们怎么办!”江雪怒吼的说道。 如今敌众我寡的情形,现在不是她意气用事时候。 宋绮罗扯住她的衣袖说道:“江雪,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不看看情况!走啊,你难道想她们都枉死吗!”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们为了护她而死,她必须要沉住气! 西凉精兵以盾的形势让她们退舍而至后方,江雪咬着牙只能带着宋绮罗往另一条山路跑去。 “走!我们退!”江雪抱着宋绮罗的腰间,脚尖一点,飞身而跃。 蒋梦婕看着山下的兵力都被弓箭手射杀尽,两只漏网之鱼逃之夭夭到另一处山上去了。 “追!我倒是要看看她江雪还有什么翻天的本领!”蒋梦婕一挥手,她后面的女兵收了弓箭跟着她前行至另一山头。 蒋梦婕此人有仇必报,她这次带着乔雪颖殿下的命令前来,誓要诛杀江雪。 江雪肩膀上中了几箭还流着血,她环抱着妻子向山上跑,江雪忍着痛一路上喘着气。 宋绮罗问道她说:“疼吗?我给你看看。” 江雪摇头说道:“你还是关心我的,是吗?” 宋绮罗转过头去不看她说:“你想多了,没有。” 两人说话间,蒋梦婕带着后方的南骑军已经追了上来,她们已经被逼到山崖边。 她们若再向后退一步就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蒋梦婕瞅了一眼她身旁的俏佳人说道:“江雪,你到死还要美人作伴,也好。你们黄泉路上有个伴!” 江雪扯了扯嘴角道:“蒋梦婕你擅自带领南骑军来追杀我,你回去必定遭到军法处置。” 蒋梦婕淡淡的说道:“乔雪颖殿下要你死,你能活吗?少废话!南骑军的将士们都一起上,杀了她!” 众南骑军的女兵得了命令,她们捏着弯刀上前向江雪挥刀而去。 江雪以身挡在宋绮罗前面,她抽出天罡剑跟南骑军拼杀起来。 江雪使出浑身解数于南骑女兵一战,山崖边顿时刀光剑影,剑锋闪烁如星芒,杀意凌厉。 南骑女兵不敌江雪,她的剑尖之下尽斩几十人。 江雪执剑飞身至蒋梦婕跟前,快剑割断了她的喉咙。 蒋梦婕惊恐的睁着瞳孔,她捂住喉咙,血喷涌而出。 江雪攥着剑挡在宋绮罗跟前已然猛吐了几口血,肩膀上的箭尖抹了毒。 蒋梦婕匍匐在地尚存几口气仰天长笑她道:“哈哈哈哈,没想到吧,箭上都被我涂了剧毒,你江雪始终要死的!” 蒋梦婕断了气,江雪的毒也发作了。 地上一名还有气息的南骑兵颤抖的手抓起弯刀起身向宋绮罗砍去。 江雪扑挡在她的身前受了一刀,转身攥着剑刺穿了那名南骑兵的腹部,她吐血倒下。 宋绮罗指尖颤抖的抚上她的脸,终于叫出了那声:“夫君……你对我又何必如此……” 她在她的怀里抚上她的脸缓缓开口道:“绮罗,你可以不恨我了吗?” “不恨了,绮罗不恨你了……”宋绮罗泣不成声的说道。 “我能死在你怀里,让你这一世都记挂着我,好像也不错。”江雪的嘴角缓缓溢出血液说道。 此时,远方传来箫晓骑着马带领的女兵朝山崖这边跑来喊道:“江雪,我箫王来接你们回西凉女国了!” 第160章 情深似海是纠缠 宋绮罗抱着江雪的身体已哭的泣不成声一遍一遍喊着她的名字道:“夫君, 你醒来啊,我不恨你了,不恨了……” 江雪的手已然从她的脸颊滑落, 双眸缓缓闭上。 箫晓这次及时赶到,她带着她们一起回了西凉女国,她第一时间求助了友人芙巧巫师前来救治江雪。 行路途中她了解到宋绮罗就是江雪口中的那个嫂子。 箫晓低着头叹气道:“江雪跟我打仗的时候就常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她说她很想你,这次她出发迎亲是我出的主意……” 箫晓开始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的主意错了, 反而让江雪陷入了一场杀身之祸。 箫晓作为江雪的友人,她不想看到江雪整日在怀念中活着, 她鼓舞了她前去云川见她一面。 “她, 还说了什么?”宋绮罗咬着唇问道。 “她说你事事迁就她对她很好, 是她的错。”箫晓摇头说道。 江雪这个傻子把一切的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推, 其实她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任何事。 “你明明都知道,还义无反顾的去云川……”宋绮罗坐在床沿边对着江雪喃喃说道。 她没有错, 她们都没错。 她们的相爱注定是宿命纠缠。 江雪如今中了剧毒昏迷不醒,不过好在她的血有抗毒的作用。 芙巧巫师收到了箫晓派人来传她的消息, 她匆忙就赶来江府。 “她的血起了作用, 但是要她醒来就……”芙巧巫师摇摇头说道。 宋绮罗扯着她的胳膊摇晃说道:“求你,救救她吧。” 宋绮罗哭的像个泪人, 她第一次如此这般放下身段求人了吧。 她不再是云川的公主了,她在西凉女国的身份只是江雪的妻子。 芙巧巫师转念一想说道:“我倒是有一个法子,但是能不能活就看她的造化了。” “芙巧, 你就别卖关子了,你都快把嫂子急疯了!快说吧!”箫晓也着急的说道。 芙巧想了想说道:“国师手上有一对蛊虫, 名为情人蛊。你想想法子从你姑姑那里拿到,或许能救江雪一命。” 箫晓点头说道:“我这就去向姑姑讨要!” “你讨要到了蛊虫就来找我, 我再给她们两人用内力注入蛊虫。”芙巧轻声说道。 巫族国师养了一对情人蛊,这蛊虫分母蛊跟子蛊,母蛊为主体,子蛊为分支体。 若是被下其两只蛊虫者,便性命相连接。 巫族国师这日正从早朝散会,大老远就看见箫晓站在玄武门前等她。 箫晓向国师招着手说道:“姑姑,今日侄女设宴月华楼请姑姑一叙。” 箫素梅瞅了一眼箫晓说道:“好侄女,你平日没想起姑姑来,今日是怎么了?” 箫晓扯过箫素梅的衣袖说道:“姑姑,你就随箫晓去一趟嘛,顺便给你介绍个人。” 她这难缠的侄女念叨了一路,箫素梅只好答应下来随她去了月华楼。 月华楼。 宋绮罗一身素色白衣坐立在雅间内,她听到雅间外的脚步声,面容变得严肃起来。 箫晓拉着箫素梅进了雅间坐立在宋绮罗的对面,她向箫素梅介绍说道:“姑姑,这位是我好姐妹江雪的妻子,宋绮罗。” 箫素梅一愣,问道说:“您可是云川那位长乐公主,传闻中的行军女诸葛?” 宋绮罗点头说道:“箫国师谬赞了,绮罗没有传闻中的那么神。” “您在锦城平乱一战,我早就有所耳闻了。您的才华屈尊于一个□□云川,实乃辱没啊!”箫素梅长叹一口气说道。 箫晓笑道说:“姑姑,绮罗嫂子现在已经不是长乐公主了,她被江雪带到咱们西凉女国了。” 箫素梅眼里泛了光问道宋绮罗:“此话当真?您是否愿意为我们西凉出一份力?” 宋绮罗是因为江雪的缘故来到西凉女国,她的骨子里流淌着云川人的血,她岂能做出通敌卖国之事。 她们是对立的国家,让她如何抉择! 现在的江雪还躺在江府里不起,可是救她的只有这位国师手上的情人蛊。 宋绮罗想了一个中策说道:“绮罗有一事相求箫国师,如果箫国师能答应,绮罗愿意献上云川的军事部署图。” 箫素梅脱口而出说道:“你且说说需要箫某帮上什么忙,我再决定。” “绮罗相求国师手上的情人蛊,绮罗需要救夫君一用。”宋绮罗接着说道。 一份云川军事部署图换情人蛊,这交易听起来没有任何损失。 箫素梅是个无利不商的人,她之所以发展鬼市通商也是为了壮大她们巫族的产业链。 军事部署图对于她来说诱惑力不小,箫素梅在考虑要不要信宋绮罗一次。 箫晓在旁边说道:“姑姑你就答应了呗,你再不答应,江雪就要一命呜呼了!她可是个打仗的武将啊,您舍得失去一名得力干将嘛!” 箫晓所言不假,江雪行军打仗的本领在边疆战役是有目共睹。 女皇陛下正要仰仗这位女将星替她打下云川,她们这个时候如果失去江雪,无疑让西凉女国失了一条左臂。 箫素梅盯着桌上茶杯里漂浮的茶叶,她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情人蛊可以给你,不过,我怎么确认军事部署图是真的?”箫素梅开口问道。 “你们让西凉的密探潜入云川国到济世堂让伙计取来便知晓是不是真的。”宋绮罗不假思索的说道。 宋绮罗对于军事部署图做了两手准备,下卷放在长乐公主府,不过已经被烧了,上卷藏在济世堂。 “好!我这就飞鸽传书让云川密探前去取图,如果是真的,我箫素梅立刻把情人蛊奉上!”箫素梅的嘴角浮现了笑意说道。 “我写一封密语在信中,他们看了便会把图交给您的密使。”宋绮罗接着说道。 济世堂联络的暗号依旧是那几味药材,宋绮罗让箫晓准备了笔墨她在白纸上写了药材名递给箫素梅。 箫素梅过目了一遍也并未查出其他纰漏,她点头说道:“您是个爽快人,密使择日便会收到消息辨别真伪。” 江雪遇害这件事情很快传到了乔竹的耳边,箫晓伙同芙巧巫师在乔竹面前把这件事情讲的绘声绘色。 “大殿下,您可要为您的徒弟做主啊!三殿下表面跟你亲近,实则她想除了江雪而后快,她不是真心诚意的助您等位啊!”芙巧上前作揖说道。 乔竹大怒说道:“她乔雪颖自以为掌控个南骑军就敢随意派人杀本殿下的徒弟,本殿下是该给这位妹妹一点教训了。” 乔竹心里清楚的很,她这位妹妹跟她始终有隔阂。 毕竟她出去这么多年修习剑法,乔雪颖还是跟她的亲姐姐乔凉月走的近一些。 箫晓呈上一封拟好的奏折递上说道:“大殿下,我已经替您写好奏折了,奏与不奏皆在您的一念之间。” 乔竹接过那份奏折摊开,上面皆是弹劾乔雪颖桩桩件件的罪责。 乔雪颖攻下的城池之地皆被南骑军强占百姓的农田、强抢民女。 南骑军所到之处令百姓陷入绝境,民不聊生。 南骑军这些行为都被乔雪颖压了下来,女皇陛下现在尚不知情。 乔竹捏着奏折说道:“母皇真是养了个好妹妹,行军所到之处漏洞百出。” 她何不利用这次的机会打压乔雪颖掌控的兵权? 箫晓见乔竹迟疑,她又接着说道:“大殿下,您即将跟我表姐成婚。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您觉得我会害您?” 箫晓不提醒她,她都差点忘了自己要嫁她表姐的事。 乔竹颇有不愿接受,可又不得不仰仗国师的势力。 “你们箫家的人,本殿下可不能轻易相信。不过她乔雪颖敢动我的徒弟,本殿下是不会让她好过的。”乔竹接着说道。 箫晓联合芙巧巫师在乔竹面前进谏,她果然沉不住气当天下午就进了宫一趟。 西凉女国,江府。 宋绮罗衣不解带的在床榻前照顾着江雪,她拧干了水盆中的手巾替她擦拭着脸颊。 江雪的手心冰凉,宋绮罗抚上她的手道:“夫君,你再等等。” “绮罗嫂子你当真是神算啊,你怎么知道大殿下一定会接受这份奏折?”箫晓笑逐颜开的走进来说道。 “乔竹大殿下盯着女皇陛下那张皇位很久了吧,我已经料到她会想办法除去乔雪颖。”宋绮罗把手巾放至水盆边说道。 乔竹心挂江雪又想夺的皇位,她的急功近利之心必然是要除去乔雪颖这个隐患。 宋绮罗在云川之时便熟读西凉女国的朝史,早就对西凉女国这三名殿下的脾性了如指掌。 西凉女国三位殿下的明争暗斗不知不觉已翻到明面上来。 乔竹抛开对江雪的执念,朝政上倒是个狠人。 她自己的妹妹都下的去手。 宋绮罗这次算是利用了情敌一次。 箫晓这不学无术的箫王哪里会写什么奏折,这份奏折是宋绮罗念,箫晓写的。 “江雪也不知何时能醒来,我再去问问姑姑吧!”箫晓开口说道。 “不急。绮罗相信箫国师是个遵守承诺的人。”宋绮罗心思一沉说道。 箫素梅得到的只是上卷军事部署图,她想要下卷还得来找她。 不出她的算计,箫素梅得到应证后会亲自双手捧上把情人蛊交给她。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161章【VIP】 第161章 只愿相伴天涯路 颜婉清成功的完成了任务, 她把九公主交到了西凉女国箫王的手下。 她寻了一处西凉女国的客栈住了下来,捏着手里的银子笑开了花。 这一程来西凉女国不仅赚了银子还能欣赏西凉女国的景色,不虚此行。 颜婉清搬了张椅子坐在窗前, 她翘着二郎腿看向外面的街巷。 箫王安排了人手把九公主安全的送进了乔凉月的寝宫。 她的左右都被宫女搀扶着,双眸紧闭。 乔凉月刚从外面回来就瞅见她坐在寝宫的红木椅上,侍卫来报,这位就是云川的九公主。 乔凉月目视了她一圈点头说道:“九公主,你且安心的在寝宫歇息吧, 待母皇陛下选个吉日,本殿下再跟你成婚。” 乔凉月这性子冷淡, 对待感情之事她没有经验更没兴趣, 她知道这不过是个政治联姻。 不过她既然已要成为自己的妻子, 不亏待她便是。 宋筝“嗯”了一声说道:“筝儿谢过凉月殿下, 筝儿先行歇息了。” 乔凉月摆了摆手让宫女好生服侍着她说道:“九公主即将是本殿下的正妃,你们都细心照顾着。” 宫女点头应了一声道:“奴婢们谨遵殿下之命。” 乔凉月走至自己寝宫的书房, 她抽出放在花瓶里的一副画像,那正是九公主无疑。 她对比了一下真人, 倒是个美人。 那双眼眸可惜了, 若能复明…… 乔凉月招来侍卫说道:“你们去把巫族的玉风使者芙巧招到宫里来给九公主瞅瞅她的眼疾之症。” 侍卫抱拳说道:“属下这就去招玉风使者前来。” …… 过了几日,箫素梅在云川安插的密使证实了军事部署图的真实性, 箫素梅得到了密使的反馈,只可惜只有上卷。 箫素梅捧着锦盒,锦盒里瓷瓶装的正是两只蛊虫, 她带着亲兵来到了江府。 风晚瞅着是有外人来了,她小跑了一段路汇报给了宋绮罗。 宋绮罗正在给江雪换着药, 她替她挨了一刀,那刀道痕触目惊心。 她扶着她的身子翻了过去, 掀开她的衣裳。 宋绮罗拈着手指上的药膏一点点的给她抹上又用麻布给她缠好伤口。 风晚匆忙来汇报,宋绮罗整理好她的衣裳盖好被子道:“风晚,请箫国师进来吧。” 箫素梅笑逐颜开的奉上情人蛊道:“我可是带着诚意来了,不知可换的您手上的下卷。” 宋绮罗接过情人蛊查看了一眼,转头说道:“真不凑巧,下卷在公主府被烧了,箫国师靠着上卷也可进宫在女皇陛下面前得些封赏了吧。” 长乐公主府那把火烧了个精光,箫素梅是知晓。 她们都是聪明人,知晓不会把这种国家军事的东西放在身上,箫素梅长叹了一口气。 箫素梅扫兴的说道:“既是如此,箫某告退。” 箫国师吃了瘪,脸色铁青着,转身挥袖而去。 宋绮罗招呼了风晚道:“风晚你快去找箫王,让她把芙巧巫师带来。” 风晚点头说道:“风晚这就去找箫王。” 芙巧巫师这一天天的可真忙,上午刚诊治完宋筝,下午又辗转到江府救江雪。 箫晓火急火燎的拉着芙巧巫师进了江府,芙巧走进来说道:“你们一个个的还真不让我歇口气啊,我喝口水。” “风晚,还不快给芙巧巫师倒水。”宋绮罗接着说道。 风晚赶紧给箫晓倒了一杯清茶,芙巧捏着茶杯就灌入了喉头,倍感清凉。 她瞅着那晶莹的两只蛊虫点头让宋绮罗先坐在椅子上,她把母虫摄入她的体内。 芙巧在她的手腕上割了个小口说道:“你忍着点啊,有点疼。” 宋绮罗咬咬唇看着那只母虫钻入了自己的手腕里,肉眼可见的蠕动了一下就进入了她的体内。 芙巧取出一瓶瓷瓶撒了些金疮药的药粉末在她的手腕处,然后撕了一条麻布把她的伤口包扎好,转身又看向江雪。 江雪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芙巧用了同样的方法在她手腕也开了个口,她们看着子虫慢慢爬了进去。 芙巧拍了拍大功告成说道:“成了。你们的命从此相连,你死她死,你生她生,切记。” 宋绮罗问道说:“芙巧巫师,她大概还要多久醒来?” 芙巧思虑片刻道:“她的身体在慢慢恢复,快则三天慢则半个月吧。” 宋绮罗点头谢过芙巧巫师后,众人皆散去。 江府随后又到了一位不速之客,乔竹。 乔竹知晓芙巧用情人蛊救治江雪一事,她特地前来看望江雪。 风晚拦不住这位西凉女国大殿下,任凭她冲了进来。 乔竹看着坐在床沿前照料着江雪的宋绮罗,她随即开口道:“宋绮罗,我知道那份奏折是你写的吧,箫晓写不出来。” 宋绮罗转头笑道说:“看来还是被大殿下察觉了。” 箫氏一族的箫晓不会文墨更不懂朝堂之事,乔竹细细想来,必定是她背后有人指点她这样做。 乔竹派了自己的手下查访,发现这箫晓走动江府颇为频繁,她就已经料到了。 乔竹心平气和说道:“我看开了,权利才是我的最终归属,其他的不提了。” “大殿下出生帝王家,争权夺位在所难免。”宋绮罗嘴角上扬说道。 “宋绮罗,我知晓你在她心里,我比不过你们之间的爱。但是本殿下要告诉你,如果你敢负她,本殿下千方百计都要夺回来。”乔竹释然了,她开口说道。 宋绮罗作揖说道:“大殿下请放心,绮罗对她的心不会改变,这辈子就是她了。” 乔竹眸中有泪点头道:“你们好好过,本殿下拥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利比你们好多了!” 乔竹低头了,她嘴里说着为了权利放弃江雪,实际上是真正的释怀那份感情了。 她跟江雪始终只能停留在那份师徒之情,女女之情,她不再敢想。 宋绮罗送走了这位许久未见的情敌,她的心也明朗起来,她坐在床沿握住江雪的手道:“夫君,绮罗等你醒来。” 江雪不知昏睡了多少天。 她在一个夜里感觉到自己怀里暖暖的,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妻子搂着她。 宋绮罗睡眠浅感觉到身边那人动了动,江雪翻了个身子感觉周身像是被碾压过一样,疼。 江雪咬着牙想活动下筋骨,宋绮罗摁住她的肩膀说:“夫君,你现在刚醒,躺着吧。” 喜极而泣的宋绮罗终于盼到江雪苏醒了,江雪仰躺在枕头上道:“一切都像南柯一梦,没想到我们又在一起了。” 江雪拥着妻子说了一夜的话,宋绮罗也没了睡意陪着她聊心。 夫妻两人的心结得已化解,江雪已经救出了妻子也无意再征战云川。 她休养了大半个月后,身体得到了恢复。 身上还有些旧伤,不过都是之前在边疆征战留的。 宋绮罗一如往常的给她上了药,她握紧妻子的手说道:“我已经想好了,绮罗你呢?” 宋绮罗环抱住她的腰道:“夫君心中之想,正是绮罗之意。天涯海角,绮罗都追随你去。” 江雪换上西凉的官服上了早朝,她主动向西凉女皇陛下请辞归隐。 女皇陛下震惊道:“江侄女万万不可啊,云川未踏平,你岂可解甲归隐!” 江雪跪地作揖说道:“请女皇陛下答应江雪的请求,江雪只想携妻子远离朝堂之争,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安度晚年。” 宋绮罗的愿望,她想随她而去。 女皇陛下挥手说道:“江侄女此举太过于突然,待朕思考一二。” 朝臣们都劝着江雪要以大局为重,让她切莫再生出此意。 江雪此举无疑让乔清铃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 她们已经做好了攻打云川的充分准备,可这江雪现在已经无心打仗。 江雪厌倦了纷争,她跟宋绮罗都不想再参与朝堂之事,于是夫妻两人做了这个决定。 朝臣散去,早朝不欢而散。 皮笑肉不笑的乔凉月拦截住了江雪的去路说道:“江宁侯似乎忘记了你跟本殿下的约定,你说过要助本殿下夺城。” 她在新兵营之时,的确答应过乔凉月。 江雪抱拳说道:“二殿下,江雪现在已经救回妻子,我在云川已经没有了牵挂。这朝中武将众多,您又为何非要指定江雪。” 乔凉月冷哼一声道:“武将虽多,可没一个比的上你行军的本领。过些日子我们便要出征云川,你必须跟我去打这场仗。” 江雪傲气的说了句:“我就不。” 乔凉月看向远去的江雪,她攥紧了拳头。 她那愚蠢的妹妹派兵去袭击江雪,现在又被乔竹一奏,乔雪颖的兵权被分了一半给乔竹,女皇陛下罚乔雪颖去镇守边关了。 “三妹,糊涂啊!你做这些事怎么不先告知我这个姐姐。”乔凉月摇头的想起乔雪颖说道。 乔凉月转念一想宫中不是还有一位宋绮罗的妹妹,她要娶的妻子。 乔凉月身边的一位谋士又出个一箭双雕的计谋。 她或许可以利用她们的亲情,逼迫江雪去打仗。 乔凉月心生一计,她让身边的侍卫去邀请宋绮罗入宫陪伴宋筝。 眼见她们的婚期将至,乔凉月寻了个由头让俩姐妹再陪伴几天,宋筝一人在宫中也无玩伴,宋绮罗只好再多留几日。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162章【VIP】 远离朝堂纷争 乔凉月出了此招数想逼迫江雪随她去出征打仗, 她明面上的意思让宋绮罗进宫陪宋筝,实际上是把她扣押在宫中。 江雪一身反骨岂能受制于乔凉月,乔凉月既然敢用她的妻子威胁她, 她也不是好招惹的。 乔凉月要逼她去打仗,她就偏不去。 她甚至还要扳倒乔凉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江雪想了一计对付乔凉月。 她吩咐手下的亲兵邀了箫国师见上一面。 江雪懂几分人情,她在坊间搜罗了不少新奇玩意,携着礼物就登门拜访箫素梅。 箫素梅见到是江雪前来, 她上前抱拳道:“我这箫府是什么风把江宁侯给招来了?” 江雪与这位箫国师只见过几面,关系甚微, 她这次前来相见, 着实让箫素梅吃惊。 “江雪是特意来感谢箫国师赠物救本侯。”江雪拎着锦盒说道。 箫素梅一挥手让身旁的侍卫把锦盒收下, 她笑逐颜开的邀进了江雪进箫府饮茶。 箫素梅让人冲泡上了上好的竹叶青, 她作了个邀请的手势让江雪坐下,江雪点了点头。 “江宁侯客气了, 说来还是你家夫人救的你。”箫素梅摆摆手说道。 宋绮罗此举用军事部署图上卷换了情人蛊,江雪的命才捡了回来。 江雪附耳轻声跟箫素梅说道:“箫国师光得了军事部署图上卷没什么用处, 我还有个更好的合作想跟箫国师谈谈。” 江雪的这一句话瞬间拿捏住了箫素梅, 没有那份下卷,她手里拿个上卷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箫素梅眼里泛着光“喔”了一声问道:“箫某洗耳恭听, 请江宁侯道来。” “江雪知道您的女儿要娶大殿下,不如把婚期提前跟二殿下娶九公主选在同一日。”江雪直言不讳的说道。 箫素梅的女儿定是想攀附大殿下,她应该是想谋取权利。 箫家除了箫晓那个无忧无虑的箫王以外, 其余人都贪慕权利。 箫素梅一怔问道:“江宁侯不是急着把九公主嫁出去,恐怕是有别的计划吧。” 江雪点头笑道:“箫国师慧眼如炬, 江雪要借您手下的一个人用。” 俩人密谋详谈了一番这次江雪的计划。 箫素梅接着说道:“等会,我答应你这些, 你给我的条件是什么?” “箫国师若能答应,我愿意亲征云川。不过前提是让箫王一起。”江雪开口说道。 有她那位侄女跟自己作伴出征云川,她就可以放心把妻子留在西凉女国了。 箫素梅继续说道:“甚好。我们如果能把二殿下的兵力分过来,得权的就是我们箫家了。” 箫家在西凉女国仰仗着这名箫国师,权力滔天,可谓是一手遮天。 江雪不想卷进朝堂再跟她们争斗了,她腻了。 箫素梅随后进了宫一趟,特意请旨了女皇陛下把两家的婚期选在了三天后。 江雪跟箫素梅达成了共识,并从她的手上调出了芙巧巫师这位友人相助。 芙巧抱着双臂问道说:“你这次亲自让箫国师点我名来帮忙,到底是什么大事。” 江雪轻声说道:“当然是助你的大殿下扳倒二殿下的计谋。” 芙巧巫师不过是箫素梅安插在大殿下身边的一个眼线,她其实是箫国师的人。 俩人把计划盘了一遍,芙巧听后点了点头。 “江雪,还得是你。”芙巧笑着说道。 三天后,这场盛大的喜宴在皇宫举行。 大殿下、二殿下的喜事同时进行,举国同庆。 皇宫通往西凉女国的街道上百姓们欢呼雀跃,沿途的侍女都提着花篮洒着花瓣来庆祝。 这场喜宴殊不知是江雪精心策划的一场两虎争斗的好戏。 江雪站至韶关台之上眺望,远远看见礼官已经迎进了两位新娘子,一位是大殿下另一位是九公主。 江雪招呼来一个亲兵道:“通知芙巧吧,即刻动手。” 亲兵点头说道:“属下这就去通知芙巧巫师。” 西凉女国殿中的朝臣皆在祝贺两对身穿喜服的新人大婚,双方的脸上却皆是苦涩,没有一点新婚欢乐的意思。 她们都知道这不过是政治联姻的戏码,能有什么幸福可言? 酒过三巡后,两对新人在吵闹声中拥进了她们各自的寝殿。 乔凉月喝的醉醺醺的进了新房无奈的揭了新娘子的头盖,九公主害羞的说了句:“夫君。” 这位九公主被她治好了眼睛,恢复后第一个看的人是她,她对她竟生了一丝爱慕之情。 乔凉月生的丰神俊朗,女子的英气都体现在她身上,难免宋筝会动心。 乔凉月不过是想看看美人被治好了眼睛是何等模样,图个新鲜。 她对自己这位新娶的新娘子并没有过多的情感。 乔凉月冷笑说道:“你我没有情,不需要。” 她话音刚落,寝殿外面就传来了宫中御林军要带走乔凉月的圣旨。 乔凉月径直走出寝殿道:“放肆!本殿下的大婚之日,岂容你们在外面喧哗!” “您的北骑军冲了玄武门直攻女皇陛下的寝宫,还得是箫国师及时派了羽林卫才护住了陛下。”御林军不由分说便上前把乔凉月抓走了。 九公主宋筝从喜床上站了起来向外面追去,她的夫君就这样在大婚之夜被抓走,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乔凉月被御林军带到大殿之上,她震惊的眼神看到北骑军的部下被羽林卫所擒,她们都跪在殿前。 女皇陛下指着乔凉月说道:“你真是朕的好女儿,趁着大婚之日秘谋了想夺位之心!” 大婚之日,宫中朝臣皆醉,御林军巡视的人手也被掉了包。 箫素梅知晓这北骑军会上钩,特意让羽林军在四个门守卫把她们一网打尽。 北骑军只出了三分之一的人,剩下的人听到乔凉月被擒,只好束手就擒。 功亏一篑的乔凉月,懊恼至极。 乔凉月摇头说道:“不是儿臣啊,我怎可能做出此等有违天道之事!” 女皇陛下冷哼一声说道:“你的北骑军都已被捉拿,还有什么话好说。” 乔凉月上前揪住女兵说道:“说!是什么人派你们诬陷本殿下的!” 北骑上尉女兵说道:“您亲自派您的左使到兵营给我们看的印信,上面要求我们今日进宫相救。” 印信上的内容是:大殿下乔竹逼宫谋反,要求北骑军进宫营救,途径的守卫都已经被换成乔竹的人,当一律格杀勿论。 上尉女兵颤抖的手呈上那封印信,笔迹、印章所出她的手无疑…… 现在逼宫谋反的人成了她,她被人算计了! 乔凉月抱头说道:“不可能!本殿下没有做!” 乔凉月的瞳孔变的无比震惊,难道是几天前她在审批军营折子之时被人更换了。 谁能亲近她?除了她的亲信! 箫国师手一挥让羽林卫把乔凉月绑了起来说道:“二殿下谋反之心早有征兆!陛下,二殿下在南阳养了批私兵。” 乔凉月哑口无言,那是乔雪颖以她的名义养的兵,就想着有朝一日能用上,没想到这箫国师的手段竟然被查到了。 女皇陛下勃然大怒道:“你这逆女!朕器重你让你带领北骑军,你却想着如何争权夺位!今日朕就削去你的兵权,收回你的虎符!关进天牢等候处置!” 乔凉月喊道说:“儿臣冤啊!儿臣是无罪的!” 女皇陛下挥手怒道:“逆女!无需多言!” 乔清铃今日这大义灭亲的举动,箫素梅在这宫里的权重就又多了一分。 箫国师附声道:“女皇陛下英明!” 北骑军的兵权落到了箫国师手上,箫国师把一半的兵权交给了江雪。 她们之间的盟约是江雪出征打仗胜利归来,她箫素梅会在陛下面前进谏让她功成身退,解甲归田。 江雪有了箫国师助攻她脱离朝堂,她自是肯答应去打这最后一仗。 今日这场喜宴的闹剧都出自江雪的手笔。 江雪让芙巧巫师用上□□扮成乔凉月亲信的模样混入营中趁机刻下了印章。 她们再重新做了一个逼真的,至于字迹方面寻了位书法名师仿写了乔凉月的字迹。 北骑军这批女兵看到是乔凉月的印信深信不疑,没有多想就随着芙巧巫师假扮的这名亲信进了皇宫。 芙巧在她们乱斗中从宫闱后方悄无声息的脱身,她扯下了那张□□登上韶关台对江雪说道:“得手了,宫里面两方人打起来了。” 江雪点头说道:“我们静静看好戏就成了。” 三个时辰后。 她们站在韶关台上瞅见二殿下被羽林卫擒住,江雪得知箫国师那边已成。 江雪迫不及待的进宫接妻子,宋绮罗正从宫里出来就碰上了江雪。 “娘子,好些天没见了,有没有想为夫。”江雪兴高采烈的上前拉住宋绮罗的手说道。 夫妻两人有几天时日没见,江雪这次费尽心思把自家媳妇给带出来了。 宋绮罗答了一句:“绮罗自然是念着夫君的。” 江雪笑着拥着妻子出宫道:“从今以后,没人能扣押我们家娘子。” 宋绮罗揪了她胳膊下说:“今天宫里这些事,出自夫君的手吧?” 江雪点头看了一眼四周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为夫回去跟你细说。”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全文完) 第十一卷 大结局 第163章 年年岁岁不相负 夫妻两人洗漱后就上了床榻, 宋绮罗在里侧睡着,江雪揽过她的身子从后面吻着她。 她翻了个身,唇瓣覆在她的唇上, 宋绮罗主动迎接着她的吻。 她们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江雪这阵子在养伤没怎么碰她,今日来了兴致。 宋绮罗“唔”了一声,任由着她摆布。 江雪一边跟她做还不忘一边说正事:“过阵子为夫要出征云川,娘子待在西凉女国等我回来。云川皇室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去跟女皇陛下说, 为她们搏一线生机。” 云川皇室一直是宋绮罗的心结,那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她定不想看到皇室亲族被赶尽杀绝。 江雪想了个招, 以天下统一大同之势让女皇陛下宽恕云川皇室, 不反抗者贬为庶民即可, 这样也能体现女皇陛下的宽厚仁心。 宋绮罗身子一颤,她“嗯”了一声说道:“夫君回来, 我们生个……孩子吧。” 西凉女国有秘药可以让两名女子的结合有女儿,宋绮罗一直想有个自己的孩子, 也是她们爱情的结晶, 她再次问了问江雪的意见。 江雪故意戏弄她,卡了一半不动说:“待我们归隐后稳定下来再说吧。” 宋绮罗面色潮红喃喃道:“好……夫君……嗯……” 女子月事后身体需求总有那么点大, 宋绮罗也不意外。 她央求着她的样子,江雪嘴角上扬笑道说:“娘子想了,为夫这就来伺候。” 江雪这一夜没少折腾宋绮罗, 看着身旁的妻子熟睡,江雪把她揽入怀中闭上双眸。 十日之后。 江雪为主将、箫晓为副将率领北骑军攻打云川国, 她们以雁门关为起点连破金陵、淮阳、洛阳、襄阳四城直取云川。 北骑军势如破竹的攻势使三军士气大增,女皇陛下命大殿下运输后方需要的粮草, 三人齐聚在马嵬坡。 “攻打云川,岂能没有我乔竹,师傅来助你一臂之力!”乔竹带领三万南骑军前来支援说道。 “师傅!有您在,甚好!”江雪点头说道。 她跟师傅之间的恩怨已经化解,乔竹现在对她也只有师徒之情。 乔竹想明白了,爱可以不要,权力她必须要。 大战云川一战,师徒两人齐心协力,此战必胜。 秦相亲率黑骑军在城墙上叫嚣道:“江雪,你想破我云川,有我秦明在,休想!” “秦相老儿,这些话你还是留到下面去说吧!”江雪率八万大军以矩形方阵的队形为攻势说道。 云川国易守难攻,她们的阵营在上方,云川的黑骑军在下方阵地。 江雪作为这次的主将先让匠人制作了百辆马车,她又命将士在马车上放满了白灰。 既然云川负隅顽抗,她们不如来个诱敌之计。 天色微亮之时刮起大风,江雪命令西凉女兵们拉着马车在前面在空中撒白灰,白灰在战场上飞扬,战地瞬间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处在下方的黑骑军个个被白灰迷了眼睛,她们看不清西凉女兵的位置,他们慌乱间道:“不好,我们中了敌人的计谋!” 黑骑军正要往云川城门退去,江雪又让西凉女兵们把马腿上绑的布条都点燃。 百辆马车受到了刺激,它们惊恐万分朝着下方的阵营营地飞奔而去。 黑骑军的将士在踩踏中丧生无数,他们四处逃窜,乔竹命南骑军的弓弩手在后方射箭追杀,他们惨叫不已。 江雪又让西凉女兵敲起鼓奏,士气大增道:“西凉女兵们跟着我,一起杀!” 江雪、箫晓、二名猛将冲在阵形前方带领女兵在后面追击黑骑军,一人执剑一人执刀,杀的黑骑军片甲不留。 直至攻到云川城门,江雪命西凉女兵推了数辆投石车强行投掷石礌攻城。 颗颗石镭砸向上方城墙,秦明让黑骑军守住城门,数名黑骑军在城门后以身挡门。 箫晓领着女兵采用云梯的形势向上攀爬进城墙,秦明派人射箭,死伤无数。 眼见箫晓就要从云梯上掉下来,危急关头,江雪上前扶了她一把。 姐妹俩人一起飞身攀上了城墙,大杀四方。 掩护秦明的黑骑军喊道说:“秦相,我们掩护你,赶紧逃吧!” 秦明仰天长笑道说:“今日怕是躲不过了!” 他秦明算计一世,今日是要死在云川了! 黑骑军五万的兵力不敌十万西凉女兵,他们的兵力都用来守城了,皆死在战场。 乔竹在外面追杀逃脱的黑骑军,江雪跟箫晓已然攻入城内。 江雪首先抓住了欲要逃脱的秦明,江雪说时迟那时快一剑就刺穿了他的胸膛。 秦明匍匐在地,胸膛涌出大量的血。 此奸臣不除,更待何时! 江雪让人把秦明的尸首挂在城门上说道:“等到这秦相老儿血流干,让百姓们都看看这奸臣的下场!” 云川城中的百姓得知西凉女国的兵前来,他们都欢呼雀跃相迎。 西凉女兵所到的城池皆未伤过黎民百姓,守城将士主动愿降,她们都不会伤害,这是江雪下的命令。 下策是伐兵,上策是不费一兵一卒夺城。 待她们攻进云川国皇城之时,御林军自乱阵脚跟她们厮杀,西凉女兵奋勇杀敌,尽斩刀下。 金銮殿上的宋栎已成疯癫状掐死了宦官安禄山,安禄山跟宋栎扭打在一起,狼狈不堪。 皇室众人也得到了控制,江雪如约让武妃娘娘提前一天从皇宫的暗道逃出生天,武妃娘娘也得已解脱能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 云川接近三年的□□就此结束,改为西凉女国大同初年。 江雪、箫晓、乔竹三人大捷归返西凉女国,箫国师信守承诺在女皇陛下面前进谏了江雪归隐一事。 “江宁侯无意朝政,女皇陛下不如放她归去,强行留她在朝廷,也无意义。”箫素梅作揖启奏说道。 女皇陛下摆摆手说道:“罢了,她不想走她母亲的路也许是对的,活的洒脱一点也好。” 江雪临走之前告别了众位友人,她们临别在月华楼的相聚。 芙巧、颜婉清、箫晓几位友人都聚到了一起。 桌上都是美食珍馐,友人们却无人开口下咽。 “你们这一走就没有归期了,等我空了来找你们。”箫晓抹着泪不舍的说道。 “你们随时有空都来清河镇找我们便是。”江雪握着妻子的手满脸笑容道。 她们夫妻两人准备去往江南水乡的清河镇,江雪想开一家客栈,闲时就吹箫舞剑,忙时就炒菜酿酒。 “你们呢?有什么打算?”江雪问道说。 颜婉清这性子是要做个漂泊四方的游侠,而芙巧巫师成功的上位晋升到了巫族右使的职位,箫晓这次立下了大功被赏赐了封地。 大家过得都很好,江雪也就放心了。 唯独九公主选择了留在宫中陪伴那被废了的乔凉月。 乔凉月从天牢出来就是一个废弃的殿下,九公主眼巴巴的跟着她。 “我进宫问过她了,九公主不愿跟我们走。”江雪摇头说道。 她本有法子救这九公主出来,可这九公主要死要活都要留在宫里。 宋绮罗拥抱住她叹了口气道:“妹妹自己的选择,我们也左右不了。” 江雪携妻子归隐的愿望得到了实现。 西凉女国史书上为她写下了一笔篇章:江北侯曾率领十万西凉女兵出征云川,她途径之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天生战将。江北侯为大同初年创造了新的开始,她功成身退后携妻子归隐访间。 三年后。 江南,清河镇。 长乐客栈外风雪交加,雪簌簌地落着,雪气的冷风从窗户窜了进来。 江雪妻子道:“今天过年早点打烊,我回去弄桌子菜给你跟女儿。” 江语琴咿咿呀呀的张着嘴要娘亲抱,宋绮罗抱着语琴哄着她:“乖啊,琴儿,我们这就回去。” 语琴这个名字是要她们不要忘记那年为杀太子而死的太子妃陈语琴。 语琴姐姐,宋绮罗一刻没忘记。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回了宅院,江雪提了些菜到灶房洗菜烧饭,宋绮罗哄完好女儿睡下也走进来帮忙。 江雪掐了菜头在筲箕里清洗说道:“娘子怎么进来了?你去看着女儿吧。” 宋绮罗从后环抱拥住她说:“语琴睡下了,我来帮夫君。” 江雪转过头对视了宋绮罗一眼,俩人不知不觉的吻了起来。 柔软馨香的身体紧贴着她,她在她唇上印了一记又跑开了。 “娘子,你是故意撩拨我的吧!别让为夫抓到你!”江雪追出了灶房里笑着说道。 “夫君,绮罗就是要让你欲罢不能!”宋绮罗在院子里跑,江雪上前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 “过年这几天你就别想着出门了。”江雪揽过她的腰拉到怀里。 “讨厌,绮罗才不要!绮罗要照顾女儿呢。”宋绮罗挣脱开她的怀抱娇嗔道。 雪花不经意间飘落在宋绮罗的肩膀,她替她拂开。 江雪眼眶有泪,她紧紧把她拥入怀中。 她和妻子将在清河镇一直平淡的生活下去,妻女安好,便是她余生所求。 只愿年年岁岁不相负。 (全文完)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