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20-30

作者:宫北夏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21章


    揍了葛莉云, 又解决了玄天派的事情,范承泽以为可以安心给药谷帮忙好抵戈二的医药费,但是不成想借了合欢宗的人并没有那么容易还回去。


    不知道第几次扭头看到合欢宗的弟子跟在他们身后,范承泽终于忍不住了, 偷偷把玉书拉到一旁, “师姐,百凛他们怎么总跟着我们啊?”


    “他们比较闲吧。”玉书说, 没有察觉哪里不对, “他们正好给药谷帮帮忙不挺好吗。”


    “但是他们总跟着我们。”范承泽强调。


    “你们在说什么呀?我能参与吗?”正说着,百凛凑过来问。


    “没什么。”范承泽说。


    “咱们怎么总在一组干活啊。”玉书直接问。


    “我们在福泽县也没有什么熟人,实力也比较低微, 跟在你们身边可以有个依靠。”百凛回答。


    玉书被说服了, 合欢宗的这些人确实实力都挺弱的。


    “秘境已经关闭了, 你们可以先回去的。”龙月也有些不胜其扰。


    “可以和你们一起回去吗?”百凛问,“我们路途中总是很容易受到骚扰。”


    “抱歉,我们后面还有事情,不方便送各位。”龙月拒绝。


    “那我们还是在福泽县再待一阵子吧。”百凛说, 眼神看着玉书含情脉脉, “我很喜欢和你们在一起。”


    范承泽觉得头皮发麻, 但是玉书因着脸盲的缘故全然没有察觉气氛的暧昧。


    自那日玉书师姐和百凛说上话, 范承泽就察觉到了百凛想要勾搭玉书师姐的意思,合欢宗的其他弟子衣服样式恨不得一天几换, 只有百凛生怕玉书师姐把他同其他人认错, 身上的装饰已经很久没有换过了。


    龙月师兄那边也在被好几位合欢宗的女弟子纠缠, 但或许是家族传承, 他看起来还是游刃有余,范承泽并不太担心。


    但是玉书师姐这边, 范承泽真每日都胆战心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玉书师姐好像爱情方面还没有开窍,看不懂百凛那或隐晦或直白的表示。


    虽然大师姐上次说过不介意他们谈恋爱,但若是谈个合欢宗的弟子回去还是不可以的吧?师父肯定也不允许的。


    而且,范承泽看了玉书一眼——她正和百凛说的愉快,玉书师姐和小师妹何尝不是一样的?两人都是单纯至极的人。


    白甜子把小师妹骗的团团转,谁知道百凛会不会把玉书师姐骗的团团转。到时候玉书师姐灵力被吸干,就会被残忍抛弃,百凛会继续像这样寻找下一个修为比他高的人。


    若是同门师姐再次被这样欺辱,范承泽觉得自己可以杀人。


    他们是全世界最好的人,要守护好他们,绝对不可以让他们任人摆布!


    范承泽决定带着师兄师姐们提前离开福泽县。


    药谷:


    闫仄平被药谷的长老喊去探讨事务,司虹终于找到机会把猫猫带出院子。


    “你要乖一点,不可以乱跑。”司虹对着猫猫叮嘱道,“要是你乱跑,闫仄平发现了,会打死我们的,你不知道她打人有多疼,你也不想我给你陪葬吧?”


    猫猫乖巧的“喵”了一声。


    “真乖。”司虹揉了一把猫猫的脑袋,把它抱起然后就出了门。


    这只猫在药谷居然已经臭名昭著,路上不少弟子看到猫猫后都要过来叮嘱司虹一声“别让它乱跑啊”,然后猫猫就会很叛逆的冲他们呲牙咧嘴,司虹不得已找了件衣服把猫猫包裹了起来。


    被包裹这件事显然很让猫猫不满,它在衣服里挣扎,司虹手忙脚乱的安慰,“一会儿就到戈二师兄那里了,你再忍一忍。”


    猫猫不听,用爪子使劲扒拉衣服,司虹感觉自己听到了衣服的撕破声,果然没两下猫猫的头就从撕破口的地方探了出来。


    “你别抓,我没衣服了。”司虹觉得有点难受,神剑门的弟子装都是白色的,她不喜欢,常穿的红衣都是托人在山下买的,山下那家成衣店卖衣服还挺贵,所以司虹也没有买多几件,都是够换洗就行了。这次下山她就带了三套换洗衣服,出门时还觉得绰绰有余了,结果秘境里身上穿的那件毁坏了,毁坏到连补都不能补了,所以司虹就丢了,现在猫猫又把这套抓破了,她算上身上穿的就两套完好的衣服了。


    在司虹的怨念声里,猫猫用力一跳,身体从刚才头探出的洞口飞跃而出,伴随着布料的撕扯声,猫猫整个跳到了地上。


    司虹顾不上心疼自己的衣服,去抓猫猫,猫猫敏捷的躲开,然后向远处狂奔,司虹赶紧跟着狂追。


    等猫猫不跑了,司虹缓过神来时发现已经到了一簇密林里,密林很安静只有虫声叽叽,快要没膝盖的草提示着这里很少有人来。


    猫猫卧在一块裸露出来的泥土处打滚,司虹慢悠悠走过去在它旁边蹲下,“你经常来这里啊?”


    猫猫翻转露出肚皮来,司虹挠挠它的下巴,它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这里是挺不错。”司虹说,“和神剑门后山的密林挺像的,我也喜欢去里面呆着。”


    在地上打了一会儿滚,猫猫站起来往前走,边走边回头看司虹,示意她跟上。


    “你是有秘密基地吗?”司虹笑着跟过去。


    很快猫猫带着它七拐八拐到了一处有水的地方,那地方周围被很高的芦苇围着,司虹起初并未留意,直到跟着猫猫往里走直接踩了一脚水。


    猫猫站在干地上,舔舔爪子嘲笑司虹。


    司虹甩甩脚上的水,捡了个棍子探路,“还能往里走吗?万一有沼泽,这里没有人,我们会被淹死的。”


    猫猫身影灵活的穿过芦苇,司虹怕它走丢,硬着头皮跟上。


    芦苇种植的太密太厚,司虹追着那条灵动的猫尾巴才勉强看得清方向,跌跌撞撞走了很远一段路,视线终于豁然开朗。


    芦苇丛围着的是一片宽阔的水面,所有的泥泞一下子同这片水面划开了界限,这里水质清澈,只有湖中生长着一簇莲花。


    “好漂亮的莲花。”司虹惊讶的感叹,这朵莲花虽然并未绽放,但周围萦绕的充沛灵气已经告诉了司虹她价值不菲,是可遇不可求的极品灵植。司虹站在水边安静欣赏莲花的美丽。


    “喵喵喵~”猫猫回头发现司虹没有继续跟上,呼唤她的注意力。


    看到司虹被唤回注意力,猫猫一头扎进水里,司虹着急忙慌的跑过去,然后发现猫猫居然会游水。


    猫猫四个爪子扑腾的很快,司虹完全看呆了,一直到发现猫猫离莲花越来越近,一句“这猫专挑珍贵的灵植咬”在脑海里响起,司虹瞬间清醒。


    “快回来。”


    “别往前游了!”


    “不准咬莲花!”


    司虹着急呼唤,猫猫充耳不闻,司虹于是顾不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游泳向前追了出去,水没过胸膛时,司虹尝试着扑腾了两下,发现自己能够浮起来就放了心。


    只是刚学会游水的比不上惯犯游水的,司虹费力挣扎也只能看着猫猫离莲花越来越近。


    当猫猫终于靠近莲花,并且张开自己的嘴巴时,司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完蛋了。


    确实完蛋了,猫猫张嘴咬下莲花时,司虹感觉整个湖水都在震动,药谷设立了专门的禁制来守护莲花。


    彼时闫仄平正在同药谷掌门庄迎夏交流神剑的事情,听到骚乱时,虽还不知是谁但心里就隐约有所猜测了,然后跟着庄迎夏一起过去骚乱地。


    司虹还在水里狼狈的挣扎着,抬头就看到好几位修士噌噌噌从空中飞了过来。


    “菡泽长老新培育的莲花被摘了!”


    “这一批莲花就成活了这一支,等了三十年了才开花!”


    菡泽长老,就一支,三十年……司虹觉得眼一晕,想要沉到水里远离这场纷争,但是已经晚了,空中飞来的修士已经看到了他们。


    “是那个专挑昂贵灵植咬的猫,那里还有一个人,是它的新主人吧。这地儿明明设定了阵法,怎么还能被他们跑进来?”


    “不知道,不想问,但是有主人就好,可以找她赔偿了。”


    赔偿……司虹摸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心想可能要被扣押下来了。


    猫猫摘了莲花后衔着莲花向司虹游去,司虹看到心下更是慌张,连忙转身划水向岸边游。


    “你别拿给我,我让你不要咬,你非要咬,我没有钱了,赔偿不起。”


    司虹两个手用力扑腾,但是事实上游泳快不快和用多大力气没有什么关系,司虹反而因为气息不稳呛了两口水,把飞来的修士吓坏了,赶紧下去把人从水里拎了出来。


    “吓死我了,还好没有淹死,不然去哪里要赔偿啊。”飞下来拉人的弟子大松了一口气。


    司虹被架着胳膊低空飞行了一段,然后在芦苇丛中降落,猫猫也被人从湖水中拎起,连同罪证莲花体贴的被放在了司虹身边。


    飞来的修士蹲在司虹面前,眼神清澈的问,“这位道友,你打算赔多少啊?”


    第22章


    听到赔偿金额时, 闫仄平第一次生出了这个小师妹不想要了的想法,但是菡泽长老三十年来的研究成果怎么可能轻易放弃。龙月一行人抵达药谷时,正是闫仄平同菡泽长老激烈的讨价还价时。


    因为闫仄平、司虹和戈二凑在一起都凑不出来这么多钱,所以龙月等人抵达药谷说是找他们时受到了空前的热烈欢迎。


    “怎么大家都这么热情?”范承泽心里嘀咕, “难道大师姐的魅力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大家爱屋及乌都能如此热情。”


    玉书的直觉告诉她事情有古怪, 脚步不肯往药谷中迈。


    “哎呀,你们快进来吧, 闫道友他们正等着你们呢。”


    “是啊, 你们可算来了,大家都盼了好久呢。”


    玉书难掩心中的古怪,传音给龙月, “我们没有走错地方吧?前面是药谷吧?”


    “没错, 是药谷。”


    “怎么……”玉书说不明白自己的感觉, 不是危险的杀机,但是就是觉得进去后会很糟糕。


    “你们再磨蹭闫道友就生气了。”药谷的弟子放出杀招,“前些日子我听见她教育司虹道友,司虹道友叫的可惨了。”


    玉书浑身一抖, 心中的古怪到底败给了对闫仄平教育力量的恐惧, 三步并两步就走进了药谷的大门, 还催促道, “快些走,大师姐他们在哪里?”


    一路走去, 药谷的弟子听见他们是神剑门的人, 瞬间就变得喜气洋洋, 众人不得不思考起来是不是最近神剑门做了什么丰功伟绩, 类似于当年剑仙持神剑杀死了魔王这种。


    “龙月,玉书, 承泽,你们这么快来了啊,挺好,刚好。”闫仄平看到他们面上也罕见的露出笑容来。


    这仿若冰雪消融的笑容让三人顿时感觉飘飘欲仙,好像在做梦。


    玉书直接就说了,“我就说怎么会那么奇怪,是做梦就解释的清楚了,大师姐怎么会笑呢。”


    “三个人一起做梦吗?难道是幻境?我们什么时候误入了幻境?”范承泽觉得自己才是找到了原因,双眼警惕的观察着四周,“这幻境做的真真实,简直一比一还原药谷,就是人物还原的还是不够真实,让我们发现了破绽。”


    “不是做梦,也不是幻境。”闫仄平说。


    龙月一路观察过来,此时见到周围情景,心里已经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八成还是司虹闯祸了——因为只有她最狼狈,此时正身上披着一块大毛巾可怜巴巴的蹲在一堆药谷弟子里,蹲是委婉说法,用司虹被一堆药谷弟子看守住了更为准确。


    龙月直接问道,“这事要如何处理?是要赔钱吗?”


    毕竟药谷的秉性一向就是如此。


    菡泽长老赞许的点头,看着龙月满脸满意,“这位就是龙家人吧?就是豪爽,不像他们扣扣嗖嗖的。你爽快,我也爽快一点,一百万灵石,此事就彻底了绝。”


    “这莲花虽然是极品灵植,但是功效等全都未知,哪里值一百万,一万灵石不能再多了。”闫仄平说道。


    “你这小辈说话真不积口德,哪有这样讨价还价的。”菡泽长老对闫仄平骂道,“我这可是三十年的研究成果,就这一支莲花成活,其价值是不可估量的。”


    “十万灵石。”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龙月报价道。


    “行。”菡泽长老立刻扭头笑着看着龙月答应了。


    听到菡泽长老答应的如此爽快,龙月沉默了,好像价格报高了。


    菡泽长老看到龙月沉默,连忙说道,“喊定的价格可不能再变了,我一个长老也不是陪你们玩过家家游戏的,我很忙的。你们怎么支付?最好是现石,我拿着心里比较踏实。”


    没人出门会带十万灵石,龙月玉书等人掏干了钱包,又抵了两件法器,闫仄平跟着给法器抬价了很久,方才算抵了十万灵石。


    把司虹从药谷弟子手里换回来时,司虹眼眶发红。


    玉书看得心疼,安慰,“别哭,别害怕,这不出来了吗?”


    司虹哽咽:“十万灵石,你们为什么非得要捞我?不捞我不行吗?这么多灵石,这辈子我还能还清吗?”


    极品莲花菡泽长老好心的送给了他们,“我这人比较良心,十万灵石也不能让你们一无所得,这莲花你们拿去吧,虽然还没成熟,但是煮煮吃掉补补灵力,好作用肯定还是大过坏作用的。”


    十万一朵的莲花,没有一人舍得吃,作为此次出钱的大头,莲花交由龙月找了个保鲜盒子装起来收藏了。


    造事猫猫身上被套了绳,限制了猫身自由,司虹给它取小名叫“十万”。


    当然这件事到底也没有瞒过神剑门的长老,他们刚刚结束赔偿就收到了林萧长老骂人的传讯符,“手里这么有钱是吧?都敢闯十万灵石的祸!你们知道十万灵石能置办多少东西吗?还是你们家里对你们太过娇惯,导致你们花钱如此大手大脚,我已经传讯回去给他们,这一年不许给你们金钱供给……”


    “居然找家里告状,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玉书不满的说,虽然她并不怕家里的惩罚,但是这事情说出去感觉也很丢人,作为家族里的天之骄子,她怎么能够传出如此污名?感觉这几年都没有办法回家了。


    掐断了传讯符,闫仄平面无表情的看着龙月等人,“去看看戈二?”


    玉书连忙点头,现在他们几人全部的希望都在戈二身上了——玉书还不知道司虹进阶已经把戈二的灵石全部吸干的事情,但很快她就能得知这个噩耗。


    和先前药谷弟子对它人人喊打的氛围不同,现在猫猫在药谷的地位非常高,简直就是一个招财元宝,药谷的弟子见到它一个比一个热情,甚至一路过来还有人贴心的给它指路哪里有珍贵药植。故以闫仄平等人还在和药谷弟子做登记时,猫猫就被第一个迎进了药房。


    戈二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司虹给他形容过的猫猫,眼睛发亮的伸出手招呼猫猫过来让他抱抱,“猫猫,猫猫,过来过来~怎么还被拴住了呢~”


    司虹等人是随后进来的,戈二顺着猫链子抬头看到了五人怨气深重的表情。


    “二师兄,三师姐,四师兄,你们也下山了啊。”戈二抱着跳到他怀里的猫猫觉得气氛有点不对,这个猫猫价值十万这件事,药谷的弟子很贴心的还没有传给戈二听。


    司虹哀怨的说,“可抱好了,这是十万灵石。”


    十万灵石,旁边的药谷弟子又想起了开心的事情,满脸止不住的笑。


    玉书已经先一步走近戈二,想去看看他的储物袋,“你这还有什么存款吗?”


    戈二:“嗯?”


    戈二瞬间抓紧自己的储物袋,“你干什么。”


    “我们没钱了。”玉书说。


    “你不是一向不缺钱吗?”戈二警惕的问,“蓝田玉家,富得流油,最不缺钱。”


    “我们家产玉又不产灵石。”玉书说,“而且我现在一分钱没有了,连饭都吃不起。”


    “你已经结丹了,不需要吃饭,我们这种没有结丹的才需要吃。”


    “小师妹和范承泽也没有钱了。”


    “你的钱呢?”戈二不可置信的问司虹,“秘境里不是找到了很多灵植?”


    上次误把药谷房子弄塌,钱和灵植都拿来赔偿的事情,司虹没敢告诉戈二,因为戈二一直指望着她可以拿那些灵植来还钱,司虹怕他知道了太激动影响养病。


    司虹不敢看戈二的眼睛。


    龙月指指戈二怀里的猫,“这里,十万块。”


    戈二低下头,猫猫乖巧的趴在他怀里。


    “要不……把猫退回去吧?”戈二抬起头无助的看着众人,“还能退的吧?”


    第23章


    千辛万苦送出去的猫猫自然没有退的道理, 但是看在他们真没钱了的份上,药谷弟子体贴的给戈二的医药费抹了个零头。另一个好消息是戈二中毒虽然复杂,但是解毒并没有用到什么昂贵的药品,秘境里收获的灵植结了账后还有一部分节余, 药谷开价合理, 戈二都变卖换成了灵石。


    足足四十八块灵石,人人觊觎。


    司虹:“师兄, 我是抱着猫猫来找你的, 然后它跑了出去。”


    龙月:“我觉得小师妹说的有点道理,你也应该为赔偿垫付一部分,而且大家都垫付了, 你不垫付容易不合群。这样吧, 我这次垫付的最多, 这四十八块灵石交由我保管。”


    玉书:“灵石还是我拿着吧,除大师姐外我实力最强,可以保护灵石不被抢走。最重要的是手里没有钱,我心慌。”


    昔日和谐的同门师兄妹们, 为四十八块灵石, 友谊的小船差点翻船。


    打闹斗嘴了一阵子, 六人站在路边看着远处的风景, 颇有些不甘心。


    “就这么回去挨罚了吗?”


    “我们刚刚下山,回去后很久都出不来了吧?”


    “齐长老不在, 师父又闭关了, 林萧那么视钱如命, 回去后也没人护着, 我们小命休矣。”


    几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做了决定, 与其回去挨罚,不如出去转一转。


    闫仄平本就欲带他们下山游历一番,所以行程很快就敲定了。


    正是盛夏,天气燥热,司虹是里面修为最弱的,还没有修炼出自动冬暖夏凉的本领,行一段路就想休息一阵,到一处水源后就彻底不想走路了。


    “修为高真好,都不出汗。”司虹手捧着水洗脸降温,“我现在发现修炼的好处了。”


    玉书站在石头上看水里的鱼,“小师妹,你吃鱼吗?”


    “吃。”司虹说,干巴的饼子她早就吃腻了。


    玉书捡了根树枝削尖了,一上一下,一条鱼还扑腾着就被带出了水面。刮鱼鳞,去内脏,玉书很利落的就把鱼清理了干净。十万显然也吃腻了饼子,玉书处理时不断的围着她转。


    “猫是要吃肉的吧?”司虹说。


    “猫吃鱼。”玉书把清理好的鱼递给十万,然后又去抓了一条清理给司虹预备烤。


    十万叼着鱼卧在了草丛里,司虹捡了几根粗树枝配干草搭了一个简易的火堆,玉书翻转着鱼时感慨道,“以前出门都是大师姐给我烤鱼,现在我有了师妹,我也给我的师妹烤,这就叫做同门情谊。”


    “闫仄平还会烤鱼?”司虹饶有兴趣的问。


    “会啊,大师姐可厉害了,什么都会。”玉书崇拜的说,“她烤的鱼可好吃了,外焦里嫩,她还有秘制香料,撒上一点就把鱼衬的更鲜,仿佛鱼肉有回甘。”


    司虹听的眼睛发亮,“怎么才能让她烤鱼?”


    “大师姐已经很久不烤了,收山喽。”玉书说道,“不过她已经把她的秘制调料传承给我了,所以我烤出来的也很好吃。”


    “可是你已经烤糊了。”司虹提醒道。


    玉书赶紧把鱼拿远一点,“没关系,没关系,撒上秘制调料一样很好吃。”


    司虹特别想吃闫仄平烤的鱼,但是她不好意思说,凑过去在闫仄平面前转着圈搭话想要让她主动提出来。


    “今天天气很好。”司虹说。


    闫仄平惊讶的看司虹一眼,刚才你不是还在抱怨天气太热?“确实还不错。”


    “你不去河边走走?”


    “树下面也挺凉快的。”闫仄平并不是很想挪动,找到这一块干净的树墩子坐下,也挺不容易的。


    “河里有很多肥美的大鱼,你看到了肯定高兴。”


    闫仄平察觉到了司虹是有事想找她,有意逗弄一下,故意不接话茬,“我一直都挺高兴啊,在这树下坐着看着树叶,感觉比去河边还高兴。”


    “不一样的。”司虹努力劝说闫仄平,“树下面干燥,水边的感觉是湿润润的,你过去会更加舒服的。而且水里面有很多鱼,特别肥,味道肯定很好。”


    原来是想吃鱼了,闫仄平看着司虹绞劲脑汁的样子有些想笑,但是面上依旧装作不明白,“是吗?”


    “是的,你肯定不会烤鱼吧?玉书师姐正在烤,烤的可好了。”司虹决定使用激将法,“你烤的肯定没有她好。”


    “确实,玉书鱼烤的挺不错。”闫仄平点头。


    “欸?”这人怎么不按照套路来?司虹愣愣的看着闫仄平。


    闫仄平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问,“想吃烤鱼了?”


    “才没有。”司虹低下头,撇开视线,“就是好奇你烤出来的鱼是什么味道,不知道有没有玉书师姐烤的好吃。”


    “口是心非。”闫仄平说,从精心挑选的树墩上站起来,“吃几条?”


    “两条。”司虹说。


    闫仄平到水边,速度很快的就捉了两条鱼上来,司虹看着闫仄平杀鱼觉得她杀鱼的动作都比玉书流畅,而且她的双手白皙修长,骨节清秀,贴在她手背上的鱼鳞都像反光的珍珠。


    察觉到司虹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闫仄平询问的回过头。


    “我看看别有鱼鳞没有刮干净。”司虹说。


    “不会。”闫仄平将剥好的鱼冲洗了一下,手上沾的“珍珠”也被水冲走,司虹说不清的有些失望。


    “大师姐烤鱼要重出江湖了?”玉书惊喜的看着闫仄平拿着两条鱼过来,“我可以吃一条吗?”


    “两条都是司虹的。”闫仄平说。


    “不公平。”玉书反抗,“我也想吃。”


    “你自己不就在烤?”闫仄平把鱼放到火上,提醒玉书,“你用的火太大了,这样很容易烤焦。要使用小火先将鱼皮烤出一层油。”


    “我没有你烤的好吃,我这是给小师妹烤的,我想吃你烤的。”玉书说,看着自己手里糊掉的鱼皮也有些嫌弃。


    闫仄平烤鱼的话术一听就比玉书专业,这时候司虹也顾不上心里那点失望了,急忙跑过来说,“闫仄平手里的这两条都是我的。”


    “可是我也给你烤了。”玉书举起手里的鱼,“我花了很大的心思给你烤的。”


    玉书手里的鱼确实是专门给自己抓的,司虹不想看到玉书伤心,顿时陷入了两难纠结。


    “有个很简单的办法,你吃我一条,然后吃大师姐一条,就很公平。大师姐烤的还有一条,就由我吃掉,这样也不浪费。”玉书提出自认为完美无缺的建议。


    范承泽和戈二在旁边守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所以就是怎么都不会有我们两个的是吗?我们两个还没有结丹,也需要吃饭。”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知道吗?”玉书凶道,“怎么还跟小师妹抢起来吃的了呢,真不懂事。”


    “我给你们烤。”龙月看不下去的拉着范承泽和戈二另起火堆,“没看到那边什么形势吗,这关键时刻还敢过去凑热闹。”


    “可是大师姐烤鱼我们也想吃。”


    范承泽和戈二的想吃更坚定了司虹肥鱼不留外人田的想法,“其实,我也可以吃三条。”


    “分享是美德。”玉书语重心长的说。


    闫仄平制止了纷争,“这两条都是给司虹烤的,你们要吃我再烤就是。”


    “好!”玉书瞬间将手里的鱼放下,然后跑去水边抓新的鱼了,“我要吃大师姐烤的。”


    “我也想吃。”龙月直接拎着刚清理好准备给范承泽和戈二烤的鱼向闫仄平走去,“这是我要吃的两条。”


    范承泽,戈二:“……???”


    这是新的门派霸凌?


    吃饱喝足,大家继续赶路,虽然已经过了正午太阳最毒辣的时候,但是被晒过的土地依旧热的惊人。


    前方会过一山,最初闫仄平说时司虹还不相信,因为她没有看到任何山的影子,但是转个弯后山一下子就出现在了眼前,靠近山的小道似乎都变得狭窄了。


    “前面那一公里山路最是难走,路窄,山高,易守难攻,是匪徒扎寨的好地方。以前时不时就得有将士带队来这里剿匪,不过后面这周边的镇子都通了贸易,大家手里有钱了,就没再听说过土匪闹事了。”龙月跟司虹解释。


    “我看过压寨夫人的小说。”司虹说。


    “实际里的绑匪和小说里的可不一样,要是被抓去做压寨夫人,可发展任何不出情情爱爱,都是你死我活。”龙月连忙说。


    “爱上绑走自己的人心理状态多少也有些不正常。”玉书也补充道。


    范承泽赞同的点头,“小师妹,你可不要想着去做压寨夫人,咱是修真之人,可不能给土匪这种扯上什么纠纷。”


    闫仄平的视线也扫过来,显然是还记得司虹那日在云斋楼的豪言壮语。


    “我没说要做压寨夫人。”司虹懊恼的解释,“我就说我看过这样的小说。”


    “小说是小说,看看就好,可别往心里去。”龙月说。


    “知道了,知道了,别说了。”司虹不耐烦的回道,她又不是恋爱脑。


    很快近了山,走进山道,更觉这里的逼仄,视野都仿佛被限制了一番,司虹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什么时候我能学习御剑飞行?”司虹问闫仄平。


    “筑基之后。”闫仄平回答。


    “为什么?”司虹觉得筑基还得很久,自己现在才练气三期,上面还有练气四五六七期。


    “未筑基之前灵气不能聚形,御剑飞行的基础是引导聚形的灵气在载物上运行。”闫仄平认真的解释。


    灵气聚形,司虹听的似懂非懂。


    闫仄平换了个通俗点的解释,“我限制你行动的灵气就属于灵气聚形,灵气可以在外部被我所操控。”


    这个解释司虹听懂了,但是相关回忆司虹并不喜欢,司虹哀怨的看了闫仄平一眼,然后快速走她前面去了,“走的比你快,看你还怎么限制我行动。”


    “灵气聚型和走的快不快没有关系,你走在大师姐前面,只要不够远,她依旧是可以限制你行动的。”龙月说。


    “早晚有一天我的修为会超过你们的。”司虹说,噌噌噌走的更快了,“就像这样。”


    “我相信你,好好修炼一定可以的!”玉书鼓励道。


    “小师妹真有活力。”戈二和范承泽走在最后。虽然体内余毒已清,但是因为灵气逸散的原因,戈二的修为还没有恢复,整个人看着比往日要瘦弱一些,有几分像白面书生。


    司虹在最前面走得很快,拐过弯身影就消失在了山后,紧接着众人就听到了她的一声呼喊。


    刚还悠闲落在身后的闫仄平转瞬间就到了最前方,白衣飞快的在拐角闪过。


    第24章


    龙月等人怔了一下连忙跟过去。


    “有人死了。”司虹说。


    前方的山路横七竖八躺着很多尸体, 死状惨烈,有箭伤有刀伤。


    闫仄平龙月等人迅速警戒起来,眼神观察着四周的山。


    “那里有个人。”司虹也在观察着四周,见一片草坪凹陷于是说。


    闫仄平看过去, 女孩紧紧捂着嘴, 满面泪痕,用眼神祈求他们放自己一马。


    “我们不是坏人。”闫仄平伸手将女孩从藏身处拉了出来, “我们路过此处, 或许可以帮忙。能讲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我叫侯祺畅,是白虎镖局的人,和师兄们押镖到青河, 行至这里时我慢师兄们一步, 躲过一劫……”女孩缓慢陈述自己刚才看到的, 虽然难掩悲痛,但是表述依旧尽量保持着清晰。


    白虎镖局,江南四大镖局之一,闫仄平有所耳闻, 这些人腰带上都绣着白虎的暗纹, 确实是白虎镖局的标识。


    “感觉不像是山匪。”龙月仔细检验了尸体上的伤, 同闫仄平用眼神交换了一下意见, 得到闫仄平的肯定后,龙月继续说下去, “你身上有带什么法器吗?”


    “法器?什么法器……护心镜是吗?母亲说这是大师相赠, 让我每日都带着。除了这面护心镜只有我有, 我还有一把剑, 和师兄们的都一样。”


    侯祺畅掏出护心镜,龙月接过检查了一番, “是件遮掩气息的法器。”


    “你家有人修过真?”


    侯祺畅摇头,“应该没有,我们家虽世代习武,但未曾听说过有出过仙人。”


    “有什么仇家修真吗?”


    侯祺畅认真回想了一番,“应该没有。”


    “这次走的镖是什么?”


    “是银镖,怕出意外,所以特意安排了三队镖师。”侯祺畅看着路上的尸体,眼神悲伤,“镖也被他们抢走了。”


    一地尸体,眼前的情景确实惨烈,司虹也有些不忍再看。


    “若是你们能帮我抢回银镖,我愿将其中一半白银做酬金。”侯祺畅认真的看着他们,“若是还能杀掉他们一些人,哪怕只是其中一个人,剩下的一半我也当作酬金,若可以杀完,我另加五千两白银做酬谢。我们白虎镖局的人说话算数,绝不赖账。”


    “银镖里有多少钱?”闫仄平问。


    “一万两白银,由五架马车分别拉着。”


    龙月循着侯祺畅所指的位置看去,马车的车辙印清晰可见,对方并未做任何善后。


    “镖书在你这里吗?”闫仄平问。


    侯祺畅径直走向一具尸体,忍着眼泪从他胸口拿出了染血的镖书,闫仄平接过仔细阅读,确认了里面所说的信息和侯祺畅所说的无差。


    又问了几个问题后,闫仄平起草了一份协议,“我们可以接这份委托,这是一份委托协议你签署一下,一式两份,我们各执一份。”


    侯祺畅毫不犹豫的签字画押。


    司虹诧异的看向闫仄平。


    为一个刚刚死了那么多个师兄弟的人报仇还要收她的钱,司虹情感上有些接受不了,如果不是侯祺畅还在这里,司虹简直想跳起来骂闫仄平冷血无情。虽然现在骂不了,但是司虹眼里的指责也一览无余,连靠近闫仄平的身体都往后退了几步。


    闫仄平眼神的余光瞥到,想说什么但是最终并没有解释。


    少年意气,赤心肝胆,挺好。


    但是她是大师姐,她不能看着自己未辟谷的师弟师妹饿肚子。一路行来每日不变的干饼子,她不是没有看到他们眼中的渴望。


    两条烤鱼居然是值得他们互相争抢的美味。


    所有想问的都问清楚了,确认眼前的女孩也给不到新的信息了,闫仄平带着人隐匿了身形循着车辙印寻去。


    从打斗的痕迹来看,闫仄平推测这些人的修为并不高,但是这些人真的很嚣张,一路的车辙印完全没有打扫,追了没多久闫仄平就看到了他们的身影,有八个人拉着马车边走边大声谈笑。


    侯祺畅指着他们示意就是他们。


    修为确实不高,适合实战练手,闫仄平眼神向后瞥去,玉书想要请战,范承泽拉住了她,“我去,我想要锻炼一下自己。”


    “我给你掠阵。”龙月说,然后和范承泽向八人冲去。


    司虹虽心里讨厌这次交易,但是实战的激烈依旧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心不自觉的随着范承泽的每一次出击躲避紧张。


    “神剑门。”对方突然喊出自己的门派,龙月怔愣了一下。


    随着这三个字的落下,对方的出击突然猛烈了起来,变得不要命一般。


    这有些熟悉的打法让闫仄平眉头轻轻皱起。


    “魔族。”观察了片刻,闫仄平语气冰冷下来,“玉书,你护着他们,我过去。”


    “是。”玉书唤出自己的本命剑,站到司虹旁边,司虹发现自己这位师姐拿出剑后,那股大大咧咧的浪荡不羁全部消失的一干二净,周身的气势变的好像自己都不认识了。


    这是司虹第一次见玉书拿出本命剑,虽然她未出招,但是司虹已经从她的气势里感受到了她很强。


    “留意观察四周。”玉书提点司虹。


    司虹收回注意力,视线不自觉落到闫仄平身上。


    闫仄平的剑很快,又快又准,甚至可以说是一招毙命,八个人转瞬间就被他们杀的一干二净。司虹刚要松一口气,却发现闫仄平和龙月盯着远方并未收剑,身边的玉书师姐的气势也越发凛冽了起来。


    司虹修为不到观察不了那么远,但是很快她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远处又有乌压压一片魔族赶了过来。


    怪不得那些魔族如此大胆,刚刚杀了人还一路谈笑风生,原来这里就是他们的一片大本营,他们是有恃无恐认定了这些人拿他们无可奈何。


    “麻烦你抱好它了。”司虹把十万递给侯祺畅,跟着戈二也掏出自己的剑来。


    玉书察觉到司虹的紧张,状似调侃的问道,“你这剑杀过人吗?”


    “杀过。”司虹说,认真的举起自己的剑。


    玉书反倒一怔愣,“白甜子不算,她没死。”


    闻言,司虹飞速的想了一下那天的出招,“她没死吗?”


    “龙月留了她一命。”玉书说,魔族黑压压的马上就要接近,玉书笑了一下,战意再也抑制不住,“没杀过也没关系,马上你的剑就要见血了。”


    剑出鞘,玉书的声音飘散在风里,“见过血的宝剑才是好宝剑。”


    语气里浓烈的嗜杀气让司虹的毛发倒起一层。


    闫仄平,龙月,玉书优先击杀一些级别高的魔族,剩下的他们就应对那些冲过来的实力没有那么强的魔族。司虹本身实力就弱、戈二受伤实力不能完全发挥,还有一个未曾接触过修真的普通人,为了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杀死敌人,司虹三人围靠在一起打配合,侯祺畅抱着猫在圈子最中间,应着本身就习武的缘故,侯祺畅躲避移位的姿势很灵敏,因此四人周转的还算顺畅。


    漫天都是血,剑砍下去,尸体倒下的很快,但是血依旧会喷溅出来,司虹觉得眼前一红,有血喷到了她脸上,视线被阻挡了。司虹用手去擦眼睛,有魔族趁着这个间隙向司虹砍去,十万见到凄厉的“喵”叫一声,从侯祺畅的怀里跳出向砍过来的魔族扑过去。


    司虹的感知非常敏锐,视线还未清晰,擦眼睛的手就飞快伸出把猫捞向自己怀里,范承泽从后背刺中了这个魔族的心脏,让他的剑只堪堪划伤了司虹的手臂。


    “不要乱跑。”司虹心惊的把十万抱到怀里,“你又没有修炼过,还跑出来救我,实在是愚蠢至极!”


    十万舌头轻舔着司虹出血的手臂,司虹注意到它抱着自己胳膊的右前爪一片血红,刚才的魔族也砍到它了。


    司虹把猫猫紧紧按在怀里,另一只手持剑去清理余下的魔族,闫仄平那边已经清理完了高阶魔族开始清理其他的魔族,所以他们这边也压力大减。


    所有魔族都被清理干净后,司虹连忙去看十万的爪子。


    白手套已经被血染红了,司虹红着眼眶翻自己的储物袋,“我们吃的丹药猫猫能吃吗?”


    闫仄平把猫从司虹怀里拎出来,“猫猫的伤我会处理,让玉书先帮你把手臂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司虹不愿意猫猫离开自己的视线,她觉得自己和十万现在有特殊联结,就仿佛血肉相融一般。


    于是闫仄平就在司虹的视线内给猫猫处理伤口,司虹和十万的伤口处理方法大体相同,玉书给司虹伤口做清洗时,闫仄平也给十万的伤口做清洗,于是一猫一人同时“嘶”叫,最后一猫一人手臂上都被缠上了白色止血绷带,不过修真人士伤口愈合都快,司虹恢复的会比猫猫快很多。


    为了避免魔族或者一些修真人士、妖兽作乱,人界和修真界的名门正派达成过协议,各个门派在不同地点设定了事务局,定期巡逻保证人间的安全,并处理人们报上来的疑似修真界的案子。只是魔王被镇压后,人们过了一千多年的和平日子,各个门派派到下面事务局的人士多是些修为不高的外门弟子,这些弟子只能处理一些很基础的案子,情况稍微复杂一些的案子都会做成单子提交到门派里。


    等着最近的事务局来备案收尾时,几人开始复盘这场战斗。


    玉书说道,“这些魔族的打法完全不要命。”


    “他们最高阶的魔族才金丹期,明知道打不过我们还这样不要命的全都冲上来实在是有点奇怪。”龙月也奇怪,“往日若是偶遇魔族,不论实力是否悬殊,他们都是逃跑,绝不会交战。怎么现在活动如此猖獗?”


    “福泽县的魔族也是这样。”闫仄平说。


    她出关时去看过一次神剑,下山前又特意去看了一次,封印是完好的,魔王不可能出世,现在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


    “最近魔族的动向确实奇怪,听他们说王啊王的,他们的王明明还在神剑下封印着呢。”玉书脑洞大开,“莫不是他们进了什么邪恶教会?教会洗脑他们会有新王出世?”


    “没有比魔族更加是邪恶教会了吧。”龙月说,“这些魔族全然不听任何教化,不然这一千多年大家是可以尝试探索一下新的相处之道的。”


    闫仄平似是陷入了某种思考,沉默不言,司虹抱着猫在一旁偷瞟她不知道如何开口,此前对闫仄平的不满此刻已经完全被抛到了脑后。


    事务局的人赶来的速度还算快,果然是可以预料的“基本上没有晋升前途且修为不高年龄偏大”的人,前来的人最高不过筑基五期。


    这样的实力发现了魔族又能做什么呢?闫仄平心想,要提议给各大门派让他们派驻实力更高的弟子到事务局了。


    陪同事务局对此处的魔族进行了处理,登记完备好案后,只剩面前五架马车的一万两白银和一直积极配合收尾工作的侯祺畅还未进行处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些白银我许诺了给你们就是你们的,答谢的酬金我稍后取了银票也给你们。”侯祺畅说道,“感谢你们为我师兄弟们报仇雪恨,若是不嫌麻烦,能否请你们去白虎镖局一坐?大家都很想当面感谢你们,他们年事已高未能亲自赶来道谢实在抱歉。”


    一万五千两白银,本身就该把雇主好生送回家去,且魔族作乱杀人,修真界人士本也该给这些死者的家属一个面对面解释,于是众人就答应了同侯祺畅回白虎镖局。


    “修真就可以像你们一样厉害了吗?”路上侯祺畅问司虹。


    “可以的。”司虹点头。


    “那怎么才可以修真?”侯祺畅问。


    “要想修真首先要有灵根,然后就是努力和天分。”


    “我有灵根吗?怎么检测。”


    司虹是被掌门直接带回门派的,带她回来时,掌门手摸了她的经脉就告诉了她结果,没有经历众弟子聚集一起测灵根的场景,“应该找个实力高一点的人摸一下经脉就可以了吧?”


    “你可以摸摸我有没有吗?”侯祺畅伸出手腕,“是像把脉那样吗?”


    司虹把脉都不会更别说摸人灵根了,她跑去喊闫仄平,“你会给人测灵根吗?”


    “要有测灵根的木牌才可以。”闫仄平早就注意到了司虹和侯祺畅的谈话,“摸脉看灵根我的修为还不够。”


    “你也不可以吗?”司虹有些失望,目前闫仄平是她心里感觉最厉害的人,虽然她也知道很多修为比闫仄平厉害的人,比如掌门师父就已经合体期了,但是司虹并没有见过他们施展实力,对修为没有概念的她并不觉得他们厉害。


    “若我再进一级就大体可以了。”闫仄平说,“我尽力快些进级。”


    “大概需要多久?”司虹问。


    “大概一二百年吧。”


    “太久了吧。”司虹惊讶,“你不是天才吗?怎么那么慢。”


    玉书听不下去了,过来解释,“二百年之后,大师姐还不到三百岁,三百岁能够结婴的都是天才,能够出窍的都是旷世奇才了。”


    “不过我们这一辈天才好像确实有点多,百岁内结丹的感觉大有人是。”龙月感慨,“大师姐这种就是旷世奇才吧。”


    范承泽认同的点头,所以他时常感觉很焦虑,他现在86岁,马上就要一百岁了,但是还没有结丹。


    “乱世出天才,莫不是天下要大乱?”侯祺畅忧虑的说。


    “呸呸呸,可不能乱说。乱世中出天才是因为世道乱了,人们有大展身手的时候了,那些有天赋的人被充分挖掘出来,所以才显得天才多,可不是指天才多了就天下大乱了。”玉书赶忙纠正侯祺畅的话,“你这话可真不吉利。”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侯祺畅连忙跟着呸了几声。


    被玉书点过,司虹意识到自己又说了愚蠢的话,听着众人夸赞闫仄平,心里有些羞耻,但同时也夹杂着一分争强好胜。


    她若是修为晋升的比闫仄平还快,旷世奇才的标准就会因她而立,今日的话就不再愚蠢。


    只是,如何才能快速晋升?


    司虹久违的生出了想看书的想法,那些典籍里记载着解决各种各样问题的方法。


    看着司虹眼里燃起的斗志,闫仄平知道说的差不多了,不动声色的带着转移了话题。


    拿自己做榜样激励司虹真的是意外的有用。


    第25章


    先去最近的钱庄把银子换了银票, 侯祺畅也从钱庄里取了银票结付最后的酬金,接着大家又带十万去药馆换了一次药,十万确实没有司虹伤口愈合的快。这些日子司虹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十万爪子上的伤口还需要经常换药, 也许是养伤的缘故, 十万的睡眠也变多了,为了方便带着它, 司虹想去裁缝铺让老板给她做个包。


    “你说的那种可以装活物的储物袋去哪里买啊?”司虹问闫仄平。


    “能够装活物的储物袋价格很贵, 市面上一般买不着,若是有相熟的炼器师可以找他们定制,拍卖场上偶尔也会有拍卖, 当然价格都不便宜。”


    “多少钱?”


    闫仄平估了一个数, 给司虹比划了一下。


    “五千?”司虹猜测。


    闫仄平摇头。


    “五百?”司虹不敢想象一个储物袋的价格会在五千以上, “总不会是五万吧?”


    “五十万灵石起吧。”闫仄平说。


    “五十万灵石?!”司虹摸摸猫猫的脑袋,“普通的布袋子也挺好的,猫猫叫十万不叫五十万。”


    “会有钱的。”闫仄平说,“只要你修为高你就能活得足够久, 只要足够久, 总有一天就会有钱的。”


    “怎么听着不是好话。”司虹说。


    “反正我没有听说过哪个大能是很穷的。”闫仄平说, “大能都很有钱, 所以变成大能就等于变有钱。”


    司虹没有挑出逻辑的错误,沉思着走进了裁缝铺。


    “你好, 我想要买一个包, 要很结实透气, 可以装下这个猫, 最好可以拎着也可以背着。”司虹形容。


    老板还没想明白司虹的需求,戈二眼尖的看到老板拿来装碎布的竹篓子, “你看这个做上封口是不是很适合背猫猫?好多人拿竹篓背小孩子。”


    老板笑了,“这就是我以前背我家娃的,后来他长大了,就背不着了,现在拿来装碎布了。”


    老板把碎布倒出来,拿起竹篓,“你要是觉得行,我给你缝个布收口,给十个铜钱就行了。”


    十个铜钱,真的很便宜,司虹点头,老板就拿着竹篓给它做收口去了。等待的过程司虹观察这家店里的成衣,衣服的颜色做的都很清淡,男装多是些黑的白的蓝的,女装则是一些黄的粉的蓝的,款式也都很简单,没有太多精美的刺绣,更没有绣金线银线玉石珠宝,但是给人的感觉很干净舒服。


    司虹从这家小小的店铺里感受到了这里人的生活情况——普通,平凡,安静美好。


    “想买衣服了?”闫仄平问。


    “嗯。”司虹点头,“看着这些颜色也挺好看的。”


    “可以尝试一下。”


    “我买黄色那件你觉得好不好看?”


    “好看。”


    “老板,我想试试那件黄色的裙子。”司虹对老板开心的说。


    “我拿下来给你试试。”老板把裙子取下来递给司虹,“看着正和你身量。”


    司虹接过老板递来的裙子去试衣间更换,心中很是期待,她还没有穿过黄色的衣服,以前只喜欢红色,所以只穿红衣服,现在她依旧觉得红色好看,但是也发现了其他的颜色各有各的漂亮。


    “小师妹要穿新衣服了?”玉书快速且激动的跑到试衣间门口等着,“我还没有见过小师妹穿其他款式衣服的样子。”


    司虹从试衣间走出来,问,“好看吗?”


    脱掉标志性红色衣服的司虹,玉书脸盲症再次发作,识别了很久视线落到司虹常绑着的一根红头绳上,才找到了熟悉的感觉,“好看。”玉书说。


    “玉师姐又脸盲了。”戈二叹气。


    司虹看向闫仄平。


    “玉如肌,柳如眉,爱著鹅黄金缕……”闫仄平未说完就话一顿收了话语——怎么倒对司虹说起这些来了。


    司虹神采奕奕的正等着下面的夸奖呢,见闫仄平收了话语,不高兴的瞪起眼睛。


    “好看的。”闫仄平语气无奈却带了丝纵容。


    “那我就买了。”司虹高兴的问老板,“这件衣服和背篓一共多少钱呀?”


    “客人给三百文吧。”老板答道。


    衣服的价格超乎预料的低,自己那些夏天的红裙子每件至少都要十几两,司虹觉得自己真的浪费了太多钱了,“老板,这件蓝色的和这件粉色的我也都要了。”


    司虹一口气买了三件裙子,猫包也解决了,众人都非常开心。


    除了玉书,因为司虹脱掉红色衣服,她的辨认难度瞬间加大了,这些衣服的颜色以及款式太过普遍了,如果不是司虹头上没有更换的发饰,玉书都要把她和别人分辨不出来了。所以接下来司虹想要买新的发饰时,玉书哭天抢地的阻止了。


    “好师妹,你信我,这簪子咱今天不买了,我以后绝对送你超级贵的珠宝簪子,这样你相当于赚了很多钱。”玉书这样劝说住了司虹,并催促大家尽快赶路。


    再呆下去一秒,她的小师妹就要被这个城镇同化了!


    她绝对不同意她的小师妹归于茫茫人海!


    银子换成银票后,独留了六匹拉车的马,众人打算骑着马去白虎镖局。


    “要再买一匹马吗?”龙月问,他们总共有七个人。


    “六匹马绰绰有余了,你怎么能一有钱就花钱大手大脚呢。”戈二看不惯他这大手大脚的花钱习惯,没钱时一个个饿虎扑食的抢自己那四十八块灵石,“我们有两个人同乘一匹马就行了,小师妹不会骑马吧?”


    虽然司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骑马,但是大家一人一匹,她也想自己一匹马。


    “骑马可是很危险的,要是驾驭不好从马上被甩下来,可能会摔断腿哦。”戈二吓唬司虹。


    “欺负人。”司虹说,然后走到一匹白马旁边,“我要骑这个。”


    “小师妹想骑马,那我们就再买一匹吧。”龙月说,“一人一匹刚刚好,让咱们小师妹也体会一把风驰电掣的感觉。”


    “好吧。”戈二妥协了,自己确实不能这样做,小师妹虽然看着很小,但其实和他们是一样的,“骑马确实挺好玩的,小师妹肯定很喜欢,我可以教小师妹骑马。”


    “要是想省钱,驿站也是可以租马的。”侯祺畅提出了一个更优选择,“租赁马匹很便宜,前面大概十里处就有一个租赁点,我们镖局前面就有一个驿站可以还。”


    “租赁吧。”司虹果断的选择了租赁马匹,要是买了一匹马,到了白虎驿站后,这六匹马都要还给侯祺畅,剩下一匹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师妹先和我坐一匹马吧,我给你展示一下我高超的马技。”玉书欢快的邀请司虹和她同坐一匹马。


    司虹看过玉书御剑,思着她骑马也不会牢稳到哪里去,果断摇头。


    “那你和谁一起坐?”玉书遗憾的问。


    司虹瞥见闫仄平,之前御剑飞行就是闫仄平带她,“我和闫仄平一起坐。”


    “居然选择大师姐。”玉书做出伤心失望的表情,“我就知道,在你心里我不如她。”


    闫仄平:“啧。”


    玉书浑身一激灵,一秒正经,“那个,我们出发吧。”


    龙月嗤笑一声,“早就跟你说了,少看一点那种书。”


    众人都上了马,司虹也学习着他们的动作翻身上马,脚踩入马蹬内,闫仄平手轻轻托付了一下司虹的腰,“目视前方,上身挺直。”


    司虹顺势挺起腰来,像模像样的学起来其他人在马背上坐着的姿势。


    “用脚轻轻夹一夹马肚,它就会走起来。”闫仄平指导,“若要马跑起来,就用小腿膝盖和大腿内侧用力夹马,同时身体前倾,臀部和马鞍要似触非触,让身体跟随马跑动的节奏起伏。”


    司虹照做,但是马并没有走起来,在原地一动不动。


    “没事。”闫仄平说,然后拉起马的缰绳带着它往前走,“和马相互熟悉一下就好了。”


    和马相互熟悉后果然就好了,司虹很快就学会了自己操控马匹的速度,边骑边回头看着闫仄平笑。


    闫仄平勾了勾唇角,略微点了点头。


    司虹得到了鼓励,回过头去夹紧马肚继续加速。


    “小师妹真厉害,年纪小学习就是快。”玉书夸奖,“等等,前面是不是急转弯?小师妹好像还没有学习拐弯……”


    玉书话音还未落,闫仄平白衣一飘已经到了司虹的马匹旁边。


    司虹感觉身后一沉,后背贴上了一具柔软的身体,有一双手从背后搂过来贴在自己手臂上,手握住了自己抓握缰绳的手,那双手十指修长,但是握住自己的手时却非常有力。


    身后的人身上有股很淡的香味,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味道,只是非常好闻。司虹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慢了半拍。


    “专心一点。”闫仄平淡淡的嗓音说,“看好怎么拐弯的。”


    贴得太近了,闫仄平散落的发丝落在自己脖颈上,她说话时胸膛会微微震动,胸前更是软软的。


    司虹紧拽缰绳的手出了汗。


    一时分神,急转弯的惯性让司虹向另一边冲过去,闫仄平手臂微微用力把司虹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转弯时一定要注意调整身体的重心。”


    拐过弯后,闫仄平控制着马逐步放慢了速度,“学会了吗?”


    “学会了。”司虹压根不敢转过头来看闫仄平,屁股往前挪了挪同闫仄平离开了一点距离。


    闫仄平翻身从马上下来,“自己试试。”


    “嗯。”闫仄平一离开,四周的风好像又吹来了,马蹄踩地的哒哒声好像也回来了,司虹猛吸了一大口气,想松开缰绳把手放裙子上擦一擦汗。


    “往左拐要拉紧左边的缰绳,往右拐就拉紧右边的缰绳。”闫仄平说。


    “知道了。”司虹没好意思把手松开在裙子上擦汗,潜意识里觉得在闫仄平面前这样做很羞耻。


    “怎么样,刺激吗?”玉书他们骑马也追上了,“骑马仗剑走天涯就是这种感觉。”


    “刺激。”司虹点头。


    “你快点筑基,到时候我教你御剑,御剑比骑马还快,更加刺激。”


    “还是让大师姐教你御剑吧,玉书御剑,啧……”龙月虽未说完这句话,但是意思已经表达出来了。


    玉书顿时不服气,“你御剑就很好吗?飞那么慢,范承泽都要飞的比你快了。”


    “所以我没有说我教,大师姐御剑又快又平稳。”龙月说,“而且只图快没有用,要精准使用自己的每一丝灵力,不能浪费。大师姐教的你都忘记了吗?”


    玉书的气势瞬间矮了三分,骑着马躲去了一旁。


    侯祺畅拉着范承泽问一些关于修真的事情,戈二背着猫用着文弱书生的气质享受着岁月静好。


    “前面就是我们镖局了。”侯祺畅看着熟悉的街景鼻子一酸,这次出门送镖明明没有多久,但是此次回来却感觉已经过了半生。


    天气太热,白虎镖局死去镖师的尸体在收尾后第一时间就由事务局的人用传送阵给送过来了,死人已下葬,白虎镖局挂满了白布。


    侯祺畅依次给牌位上香,司虹等人在外等候并未进入祠堂。


    “感谢几位仙人,多亏了你们让畅儿平安归来。”


    “白发人送黑发人,哎,若是再没了畅儿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司虹来的路上想象过很多次白虎镖局的大当家武原和主母盛娴静会是什么样子,猜测可能是威风凌凌能随意挥动大铁锤的样子,或者一身肌肉一脚可以踢碎木板的中气十足,但是没有想到站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两个普通的老人。虽然依旧能够看出他们的身板硬朗,但是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让他们的腰背不自觉弯了下来。


    死亡还是这样子的吗?


    一直到晚饭时,司虹情绪都有些低沉,盛娴静坐在她身旁给她夹了很多菜她都没有怎么吃。


    “祺畅说你最活泼,今天是心情不好吗?”盛娴静温柔的问司虹,那双都是皱纹的手轻轻拍了拍司虹的手背,“小孩子就要开心点。”


    “老了就是这样子吗?”司虹问盛娴静。


    “皱纹吗?”盛娴静随着司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


    “死亡。”


    “这真是一个不太好回答的问题。”盛娴静笑了一下,“都说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可若真的发生了又有几个人能轻易接受呢?要是所有人都能安稳老死,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吧。”


    第26章


    盛娴静未能回答司虹的问题, 司虹问闫仄平。


    闫仄平告诉司虹每个人都要面对衰老和垂死的窘境,修真成仙也只是让这个窘境暂时延迟了而已,但终归每个人都要面对,而且不止要面对自己的死亡, 还要面对亲朋好友的死亡。


    “为什么是窘境?”司虹问。


    “有人出生有人死亡, 这是万物运行的规律,但是大多数人都没有准备好坦然接受。天道是无情的, 所以客观、坦然, 但人是有情的,有情的人很难将世间万物都看作一样。有了偏爱,有了欲望, 就会有私心, 会有所不舍。如此当客观规律和私心相违背时, 便会陷入窘境。”


    司虹似懂非懂的点头,闫仄平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过若是活着时感觉充实满足,死时应该也会坦然。”


    入睡时, 司虹练习心经, 再次进入到了那种玄妙的境地, 她依旧听不清周围的声音, 但或清晰或朦胧的看到了很多画面,都是和死亡相关——有哭丧, 有埋葬;有人, 也有动植物;死亡也有各种各样的感觉, 悲痛、喜悦、麻木……


    这就是死亡吗?


    灵气在司虹身边凝结, 若有若现开始成型,居然是筑基的前兆。


    十万趴在司虹身边, 身上也笼罩了一层淡淡的灵气。


    灵力一层层积聚,越凝越实,开始像一层白雾,后来像一层薄冰,司虹窥见死亡,司虹也窥见新生。


    有一个人在黑暗中倒下,有一朵花在白光中静悄悄绽放……死亡该是黑暗的,但目之所及,却是五彩斑斓、绚丽多姿。


    清晨第一缕阳光突破云层时,冰雪消融,司虹呼吸平缓的睁开眼睛,她知道自己筑基了。


    没有像常规那般练气三期后练气四期、五期、六期、七期,她直接筑基了。


    筑基后,司虹明显感觉身体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万物于自己而言似又多了一丝难言的意味,似有千万种联结将自己连绕着它们,司虹想拥抱天空中形状各异的云彩,想亲吻微风中摇摆的树,对世间的爱意满当当想要溢出来。


    司虹有一种迫切想要和人聊天的欲望,所以她报复似的挨个敲房门,要把他们都喊起来锻炼,就像当时他们喊自己的那样。


    依次敲完前四间,到了闫仄平门前,司虹决定最大力的敲时,闫仄平先她一步拉开了房门。


    司虹拳头握着正举在头上。


    闫仄平目光平静的审视着她。


    司虹放下拳头,露出微笑,“你起来了也不说一声,让我白跑一趟。”


    “你筑基了。”闫仄平说。


    “是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司虹嘴角咧笑,眼睛亮晶晶的,“我爱这世间万物!”


    “什么,小师妹筑基了?”


    “筑基了,真的假的?”


    “谁,谁筑基了?是小师妹吗?”


    其他几间刚还紧闭着的房门“唰”的都打开了,人从里面探出头来,然后精准将目光锁定到了司虹身上。


    “小师妹真的筑基了!”玉书高兴的蹦出来,“厉害啊!这一晚上了不得!”


    “居然错过了小师妹筑基。”戈二懊恼,“睡太死了,居然没听到天雷声。”


    “没打天雷。”司虹说。


    “嗯?什么?”


    “我说没有打天雷。”司虹说,“应该没打,反正我没有感觉什么劈我。”


    “怎么会没有天雷?”戈二疑惑,“不是每次进级都要经历天雷劫吗?天雷劫过了才能够进级。”


    “可能是劈过了?”司虹迟疑的说。


    “雷劫只是一种洗礼蜕变,若本身就足够纯粹,没有雷劫降下也理所当然。”闫仄平说,“不过这件事情只我们几人知道就好,无须对外人言,以免引人嫉妒导致非议。”


    “小师妹筑基了,这件事情值得庆祝,我们出去大吃一顿吧。”玉书提议。


    “我觉得可以。”龙月点头,“三个月从练气一期到筑基,咱们小师妹也是个天才!”


    司虹骄傲的挺起胸膛,神采飞扬。


    “那就出去逛逛吧。”闫仄平说。


    众人欢呼着出了门,然后发现大早晨的商店都没有开门,早餐摊刚刚支起桌子。


    “客官要吃包子啊,包子刚刚上蒸笼,还得一刻钟才能熟,您稍坐等会儿?”


    众人在包子摊前坐下,这摊位就对着湖,太阳从水面升起,黑色的云彩被照亮,云雾中山的轮廓显现出来,水面波光粼粼满布着金光。


    “真美啊。”玉书说。


    “浮光跃金不过如此了。”此情此景中,范承泽感觉自己想要赋诗一首。


    “太阳好像鸡蛋黄。”司虹说,问早餐摊老板,“鸡蛋要煮多久啊?”


    闫仄平失笑,这安谧的早晨一下子充满了烟火味。


    “鸡蛋煮成太阳这种颜色的时候最好吃,没有那么干。”戈二说,“我一会儿也要吃一个鸡蛋。”


    “我也吃一个。”范承泽作诗的欲望落到了食物身上,“包子是灌汤的吗?一咬很多汤汁的好吃。”


    “正宗灌汤包,香掉牙。”早餐摊老板说。


    “我还小,牙不能掉。”司虹说,“我吃两个不那么香的包子。”


    刚出锅的包子端上桌,鸡蛋剥了壳白嫩嫩的,配上老板自己做的酱脆黄瓜,只是看着就感觉食欲大开。


    司虹伸手拿包子,被烫的十个手指张牙舞爪的,迫不及待咬了一口后又将包子放回蒸笼,冷却十个已经被烫红的手指,“好香,哎呀,汤汁流出来了。”司虹再次去扶正包子,然后手指继续跳舞。


    闫仄平看不过去的递给她一双筷子,“夹着吃。”


    “是~大师姐~”司虹拖长声音,眼睛笑眯的瞧着闫仄平,然后伸手接过筷子,“真神奇,有了筷子就不用烫手了呢。”


    司虹揶揄自己管得多,闫仄平也并未生气,灵活的用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然后沾了点辣椒。


    “要沾醋。”司虹看闫仄平就要把包子递到嘴边,连忙说,“包子沾醋,越吃越有。”


    玉书问周边的人,“有没有感觉小师妹筑基后越来越膨胀了?”


    “嗯。”众人认同的点头。


    司虹不认同,“怎么是越来越,我刚刚才筑基。”


    “刚筑基就那么膨胀,连吃包子蘸不蘸醋都要管,这要是结丹了还得了。”玉书拱火,“这样吧,我觉得为了小师妹的成长,今天的包子钱就让小师妹付吧。”


    “小事儿,请你们吃包子的啦~”司虹大方摆手,“放开吃。”


    她已经问过老板了包子的价格了,把锅里的包子都吃完也花不了一两银子。


    吃完包子,司虹结账时又打包了一笼给十万带回去,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出来时十万还在睡,并且睡的很香,司虹没忍心叫醒它。


    绕着湖走了一圈,湖的面积不大,但是风景很好,其中一处围起来种了很多荷花,莲叶紧密接着把湖水挡的严严实实的。


    “我是不是可以学轻功水上漂了?”司虹说,“踩着荷叶,从这里一直跳到那里!”


    “现在就可以学。”玉书说,“我教你。”


    说着玉书就一个飞跃,脚尖点到了荷叶上,飞速的跑了一个来回,收获了周围很多人羡慕的目光。


    “太厉害了!”司虹眼睛发亮,“怎么学?”


    “把灵气凝结到脚底,让灵气把你抬起来,然后抬到荷叶上就可以了。”玉书说。


    “不是什么特定功法,凌波微步这种吗?”司虹有些失望。


    “那你也没有真气啊。”玉书说,“你又不是武林人士。”


    司虹想象灵气在脚下凝聚,但是灵气一丝一毫都凝聚不起来,看闫仄平操控灵气如此随意,还以为会很简单,没有想到居然有点困难。


    “灵气凝聚学习要一步一步来,可以先借助外物练习。”闫仄平制止了玉书跨层级教学,“要先从筑基期的基础功法开始学习,回去后我就教你。承泽,戈二,你们都在筑基,一起跟着学习。”


    “好的,大师姐。”范承泽和戈二老实应答。


    “好的~大师姐~”司虹故意再次拖长声音,然后看闫仄平的反应,她发现喊闫仄平大师姐也挺好玩,但是闫仄平并未给她什么特别的反应,司虹觉得有些无趣。


    司虹不甘放弃,想要引起闫仄平一些特别的反应,又凑过去拖长声音软绵绵的喊“大师姐~大师姐~”,一声一声又一声。


    “撒娇也得修炼。”闫仄平回答。


    “谁撒娇?我可没有撒娇。”司虹顿时炸毛,“我怎么可能会撒娇!”


    “可是你刚才就是在撒娇啊。”玉书模仿,身子也凑过去要抱住闫仄平的手臂,“大师姐~大师姐~”


    闫仄平拍开玉书的手,“稳重些。”


    司虹脸颊发红,“我刚刚才不是这样!”


    “就是这样。”玉书还想去抱闫仄平胳膊。


    司虹恼羞成怒的把玉书挤开,站到她和闫仄平中间,“我刚才没有搂闫仄平胳膊。”


    “那我自己想搂的~”玉书说。


    “不给你搂。”司虹吵架急了眼,伸手就抱住了闫仄平的胳膊,还是两个手一起抱住,抱得紧紧的,“看你还怎么搂。”


    “我可以搂另外一边啊。”玉书笑,作势就去抱闫仄平的另外一个胳膊。


    司虹连忙放开闫仄平这边的胳膊要去抱另外一边的,玉书又作势抱这边的,于是司虹直接把闫仄平整个抱在了怀里,洋洋得意的说,“整个都是我的了,这下看你怎么办。”


    闫仄平无奈,“快松手,大街上的,成何体统。”


    闫仄平身体真的是软的,也很香,司虹抱着感觉很舒服不想松手,而且她一直以为闫仄平很大一只,因为她拎自己很轻松随意,但是抱起来后却发现闫仄平并没有很大,两条手臂可以很轻易的把她环绕起来。


    “别闹了。”闫仄平用手轻轻拍了拍司虹的腰,示意她放开。


    司虹不情不愿的松开手。


    玉书冲闫仄平伸出手,“大师姐~我也要抱抱~”


    闫仄平板着脸,“再闹绕城跑五十圈。”


    玉书默默放下了手臂。


    司虹发出无情嘲笑,过了一会儿还跑去玉书身边炫耀,“闫仄平抱起来超级舒服。”


    “你这算什么,我可是抱过她大腿的。”至于在什么情景下,因为什么抱,玉书只字不提。


    闫仄平的……司虹眼睛落到闫仄平腿上,看着玉书莫名有些不高兴。


    玉书找回场子,乘胜追击,“我还和大师姐一起洗过澡呢。”虽然是很多人一起泡灵泉洗涤灵脉,大家都裹的严严实实的。


    司虹彻底不想理玉书了,几乎是狼狈而逃的回到了住处。


    十万已经睡醒了,在窗户前晒太阳舔毛,司虹过去一把把十万抱起,“我的猫猫,你可睡醒了。”


    闫仄平纠正了一下,“严格来说,是我的猫猫。”


    “一个师门的,你的猫猫还是我的猫猫没有什么关系的。”司虹说,“乖乖猫,吃小笼包喽~”


    十万吃饭时,司虹在旁边观察它,感觉它周围似乎笼罩着一层光,但是光芒太淡,不确定是不是皮毛反射出来的光晕。


    司虹拿不准的问闫仄平:“你说十万会不会是灵宠?我感觉它好像在发光。”


    “我看不出来。”闫仄平诚实的说,“收养它时,它只是一只普通的猫猫。”


    “小说里,主角随便捡到或者买到的动物都是高级灵宠,哪怕开始不显眼,最后也会大放异彩,让其他人都捶胸顿足后悔的。”


    “这个随便是指十万灵石吗?”闫仄平指出了盲点。


    司虹:“……”


    好吧,确定了,这就是一只普通猫猫。


    第27章


    上午修炼结束, 侯祺畅过来给他们送西瓜,好奇的问他们在神剑门的生活,司虹说这是她第二次下山,第一次是在山下云斋楼吃饭。


    “过节日也不回家吗?”


    “我有时候过年会回去。”玉书说, “不过结丹之前过年回家也没有那么随便。”


    神剑门里并没有什么节日概念, 为减少修真成仙路上的羁绊,几乎所有修真门派都讲究断绝红尘, 修真门派里的每一日安排都如同前一日, 努力的让人清心寡欲。


    司虹在心里回想在书中看到过的节日,发现前两日居然已经立冬,但是自己穿的还是夏天的衣服, 不知不觉已经下山两个月了。


    “因为我们一路向南, 现在是在南方, 这里四季如夏。”龙月给司虹解答,“马上就十月了,玉泽秘境十一月会开启,倒是可以去逛逛。”


    “可是我们没有密钥, 现在回门派肯定被骂的更惨。”玉书想想林霄阴阳怪气骂人的样子有些不想回去。


    “能不能过节日?”司虹问。


    “现在好像没有什么节日。”玉书思考, “我只知道过年。”


    “十月六日是大师姐的生日。”范承泽说。


    “闫仄平过生日?”司虹眼睛看向闫仄平, “过几岁的生日呀?”


    “八十六岁。”闫仄平回答。


    “这样一算, 大师姐还没有我大,我五月份过的生日。”玉书说。


    “我一月份过的生日。”龙月笑眯眯的说, “我最大。”


    玉书白龙月一眼, “年纪大有什么用, 修为又没有我高。”


    “别说了。”范承泽面色痛苦, “都是八十六岁我还没有结丹。”


    “你们有八十六岁了吗?”侯祺畅不可置信,“你们看起来和我一样的年纪。”


    “我七十七了。”戈二说, “如果不修真,我们现在应该都是老爷爷老奶奶了,也许我已经死了。”


    “有时候我不敢回家,上次路过家中,发现幼时的玩伴已经逝世了。”范承泽眼神惆怅,“我家中没有灵根未能修炼的人也有很多,我已八十六岁,这些年,不知他们其中逝世的又有多少。”


    话题又谈及死亡,司虹于玄妙中对死亡已有了新的感悟,此时努力修饰语言去表述自己的对死亡的看法,但是这种体会言语很难描述出来,范承泽听的很认真,但是眼神依旧是迷茫。


    “不若我们此次回你家中一趟,躲避死亡,不如直面死亡。我们都会陪着你的。”闫仄平说。


    “对,我们和你一起回去。”戈二点头。


    众人行动非常迅速,上午说定了行程,中午就同白虎镖局的众人辞了别。侯祺畅满眼不舍,但是也并未跟去,白虎镖局现在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行至一个店铺门前时,司虹突然说:“我去买点赶路的物资。”


    “买什么啊?”玉书问。


    “看看有没有好吃的。”司虹独自进了店里,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买了什么好吃的啊?”玉书问她。


    “一些这边的特产。”司虹从储物袋拿出一包糕点,“云片糕,你吃吗?”


    玉书摇头,“有点干。”


    司虹把糕点塞回储物袋,视线小心翼翼的瞟向闫仄平,手指碰触到刚才买的东西,嘴角不自觉的往上扬了扬。


    不知道闫仄平会不会喜欢。


    这两日可能是到了雨季,路上下了好几次雨,司虹身上披着从村民那里买来的蓑衣,说自己要去垂钓。


    下着雨去河边钓鱼,众人觉得有点过于心血来潮,但是往河边冲时速度一个比一个快。


    到了河边,司虹在芦苇丛中一坐下,觉得书中诗句描述的感觉立马就来了,也没有鱼竿,司虹就拿了个木棍在手里。


    木棍系绳的一端垂到河中,司虹吟道,“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玉书在旁边笑的不行。


    范承泽说,“还有一句诗也很合适,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雨滴滴答答的打在河里,一圈一圈的涟漪泛开,河边的风很大,众人看着居然觉得心情平静。


    司虹问闫仄平,“这算不算充实满足的活着?”


    闫仄平跟她说过的话她一直都记得。


    “充实满足的活着没有固定的模式,你感觉现在是在充实满足的活着吗?”


    “我觉得是。”


    “那就是。”闫仄平说,“我觉得现在也是在充实满足的活着。”


    范承泽听着她们的对话,眼中陷入了沉思。


    回顾自己人生八十六年,他从未如此安静的停下来过,每时每刻的时间都被修炼排满,也许是因为师姐和师兄们都太优秀了,所以仿佛自己只有不停的追赶才会感觉心安,但自己真的感觉到心安了吗?这样一刻不停歇的追赶就算充实满足的生活了吗?


    木棍一动,司虹眼睛发亮的把棍子向后甩起来,“我钓到鱼了!”


    确实是一条鱼,巴掌大,被甩到岸上还在扑腾尾巴,十万冲上去一口咬住叼着跑了。


    “我还没看到是什么鱼!”司虹着急的去追赶十万,“你先让我看一眼,然后拿着炫耀一下啊!”


    十万不知道也不管什么炫耀不炫耀,它只知道自己的美餐来了。


    “你的猫猫吃饭一点都不讲究。”司虹埋怨的对闫仄平说,“你也不管管。”


    “确实有些。”闫仄平认同,但是依旧宠溺,“谁让它只是一只猫猫呢,你对一只可爱的猫猫怎么能提如此苛刻的要求。”


    雨下一阵就停了,众人继续赶路,有时在驿站休息,有时若离得远了赶不到下一个驿站也会野外露营,司虹现在对扎帐篷已经丧失了兴趣。


    “还是住驿站好。”司虹说,娴熟的扎着帐篷,“住野外都不方便洗澡,清尘术用了感觉还是像没有洗漱一样。”


    “洗漱只是一种习惯罢了,但是用了洁尘术后你是很干净的,绝对比你洗漱了还干净。”


    司虹发现了蓑衣的另一个妙用,她把蓑衣铺到地上,然后抱着猫猫躺上去,眼睛看着天空,“我们好像是在追着雨跑,晚上又要下雨。”


    “我们的帐篷是防水的。”戈二安慰司虹,“要是你害怕,可以在帐篷上再贴张符纸,法术避雨。”


    “我才不害怕。”司虹猛然间想到了闫仄平怕黑,从蓑衣上坐起来,招呼闫仄平,“你过来和我坐一起。”


    闫仄平疑惑的走过来,司虹对她悄声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什么告诉别人?


    “绝对让你在他们面前保持大师姐的尊严,晚上你也跟我睡。”司虹很仗义的说。


    闫仄平想到了有一晚自己对司虹说怕黑,司虹还给了她一盏漂亮的灯笼。


    “没关系,我有这个。”闫仄平从储物袋里拿出司虹当时给她的灯笼。


    “这个东西要烧灯油的,我们现在在野外,要节省着用。”司虹不赞同的摇头。


    闫仄平看着司虹一本正经的表情,无声的笑了一下,略微摇摇头,然后把灯笼又收进了储物袋。


    司虹没看到闫仄平笑,只看到了闫仄平摇头,不满意的说,“节约是美好的品德,神剑门弟子规里都是写着的。”


    玉书刚刚周围巡视了一圈,正从远处走来,闻言立刻往后退去,“风太猛了,居然听到小师妹教育大师姐了。”


    “我才没有教育你。”司虹听到了,说话的声音收小,“反正你今晚就和我一起睡就好。”


    “嗯。”闫仄平应声。


    司虹撩开帐篷帘子,“里面已经铺好了,你要是想睡觉了就跟我说。”


    闫仄平进入到帐篷里面,司虹把枕头拿给她,“我不枕。”


    闫仄平没有拒绝,接过枕头,然后躺下,司虹扯过来被子给她盖上,“下雨,晚上冷,盖着肚子晚上不会着凉。”


    闫仄平再次笑了一下,只要不是极端的冷热天气,温度变化已经不会对她产生影响了,但是司虹关心人的样子有些可爱,“我抱着猫猫睡就好,你盖着被子。”


    “不行。”司虹固执的扯起被子的一角盖到闫仄平的肚子上,“猫猫睡觉不老实,晚上会跑。”


    十万“喵”叫一声发出抗议,它睡觉才不会乱跑。


    给闫仄平盖好被子,司虹在她旁边躺下,因为同盖一床被子的原因,两人靠的有些近。被子暖暖的裹在自己身上,空间里满溢着闫仄平身上的香味,就好像被闫仄平包围了一样。


    被子可能有些厚,司虹觉得自己有点热,手心和脸颊都出了汗。


    “有点热。”司虹说,往旁边翻身然后挪了挪,同闫仄平离开了一点距离。


    外面应该是在刮风,司虹能够清晰的听到树叶摇摆的“沙沙”声,又过了一会儿好像是下雨了,风中又夹杂了雨声……白天赶路疲惫,司虹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司虹呼吸平稳了后,闫仄平静悄悄的坐起来,猫猫被惊动睁开了眼睛。


    “嘘。”闫仄平制止了猫猫发出声音,然后把被子悄悄的盖到了司虹身上。


    黑暗中,闫仄平安静的看着司虹熟睡的身影。


    司虹睡觉时真的很乖。


    第28章


    沉睡中, 司虹意识里猛然闪过一个念头,然后就清醒了过来。


    十月六日了。


    司虹伸手想去摸一摸自己的储物袋,确认一下自己给闫仄平准备的生日礼物还安稳在里面。


    “怎么了?”闫仄平奇怪司虹的突然醒来。


    司虹撑着垫子坐起来,声音还带着刚醒来的懒意, “生日快乐。”


    闫仄平一瞬间有些错愕, 因为这样吗?


    司虹从储物袋里掏出自己挑了很久的礼物,礼物被用一块丝绒红布仔细的包着。


    “我现在能拆开吗?”闫仄平接过礼物问。


    司虹点头, “希望你能够喜欢。”


    闫仄平打开红绒布, 看到了一对纯金丝缠绕的凤鸟金钗。


    “凤钗。”闫仄平思着到凤钗的深意,有些无奈的看向司虹,“送我有些不合适吧?”


    帐中环境昏暗, 司虹尚不能完全夜能视物, 只觉得昏暗中闫仄平的视线和言语都有些未明。


    司虹以为是闫仄平不喜欢, 有些窘迫的解释,“你戴上应该很好看,老板说时下最流行的样式就是这种,我看着也很喜欢。已经买了很久了, 不能退了, 你留着换钱也行, 是纯金的, 反正我是送出去了……”


    “挺喜欢的。”司虹约莫是不懂的,闫仄平用绒布再次将两支凤钗包好, 准备收起来。


    司虹听到闫仄平说喜欢, 心下高兴, 但是看闫仄平又将钗子包起来, 又疑心她是不是在哄自己,“你戴一下试试嘛。”司虹哀求。


    闫仄平收纳的动作一顿, 撒了一个小谎,“我不会戴。”


    “你好笨啊。”司虹说,“我来给你戴。”


    说着司虹就从自己的储物袋里翻出了梳子,为了方便看的清楚还点上了油灯。


    话已经说出去,也不能承认自己撒谎,闫仄平背过身子。


    司虹手轻轻撩起闫仄平的长发,用梳子从头梳到尾,闫仄平的后背略微有些僵硬的挺直着。


    司虹把梳过的头发拢到手里,找了一支簪子挽上,然后同闫仄平要凤钗。


    闫仄平摊开红布,司虹从背后伸出手去拿,不太好拿,半边身体贴到了闫仄平身上,司虹抱怨,“你往上递一点嘛,刚梳好的头发都乱了,还要重新梳。”


    其实没有怎么乱,她刚才已经给闫仄平挽好了,但是司虹觉得闫仄平的头发摸着很舒服,于是就拆开又重新梳了一遍。


    “可别乱动了。”司虹说,开心的梳着闫仄平的头发,感受着长发在指尖穿梭,和梳自己的头发不一个感觉,自己给自己梳头时总觉得好麻烦,司虹有时候都不梳头,直接用红绳一束就出门,但是给闫仄平梳头却很有意思,会想着给她做个什么发型。


    梳好头发,再次用簪子挽好,司虹没有把头发全部挽起,留下来的长发她放到闫仄平胸前,然后把凤钗斜斜的插进头发里,“真好看,你转过来我看看。”


    闫仄平转过身来,耳后的金钗在灯火的映射下熠熠闪光,长发顺滑的落在胸前,暖黄色的灯光下,人越发显得温婉。


    司虹有些看呆了,慌乱的低下头,“很好看。”


    “嗯。”闫仄平应声。


    司虹握着凤钗的红布,红布里的这支比闫仄平头上的那支好像黯淡了很多。


    “早些休息吧。”闫仄平说,“还很晚,天还不亮。”


    “好。”司虹要去摘闫仄平头上的凤钗,“你也睡觉,别扎到你脑袋了。”


    闫仄平自己伸手摘了下来,盘起来的长发瞬间散落开来,烛火光中司虹感觉自己的心猛地一跳。


    “睡了睡了,好困。”司虹慌乱的熄灭烛火,背着闫仄平躺下,手心无措的捂着自己狂乱跳动的心脏。


    闫仄平把凤钗用红布再次小心的包裹好,然后收进了储物袋里,司虹已经躺下了,闫仄平并无睡意,打算出去巡视一下。


    闫仄平手刚刚撩开帐篷的帘子,司虹闷闷的声音就从帐里传来,“你去哪里?外面很黑。”


    “无碍。”闫仄平说,从帐篷里走出去,外面还在下着小雨,夜晚的雨也别有韵味。


    “大晚上不好好睡觉。”司虹抱怨,紧跟着也从帐篷里爬起来。


    闫仄平静静的站在雨中,并未施避雨诀,额前的碎发已经湿透贴在脸上,领口处的衣物沾了水也贴在锁骨处,身上的清冷感被雨水打碎多了很多艳丽。


    司虹看了一眼,低下头,“你发疯。”


    “嗯?”闫仄平尾音轻扬。


    司虹不敢看她斜瞟过来的视线,“不发疯,你怎么会半夜跑出来淋雨。”


    “没有你疯。”闫仄平说,“下大雨跑河边去钓鱼。”


    司虹脸上露出笑容,抬起头来,“那你还去,你不同意大家怎么会去。”


    闫仄平嘴角勾了勾,没有回答,视线越过从从树林落到最边缘的云层上。


    司虹走到闫仄平身边,循着她的视线也瞭向远方,云层堆叠是要继续下雨的意兆。


    司虹不太想看云,司虹比较想和闫仄平聊天,“没见过你时以为你很无趣,但是你是个很好的人,也很有趣,大家都很喜欢你……”


    闫仄平漫不经心的“嗯”了几声,修炼到她这里时,已经不再在意别人的评价言说,司虹的话不若这林中的沙沙声有趣。


    司虹发现自己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闫仄平也不接几句话。


    这个意识让司虹有些丧气,自己和自己生气的住了嘴。


    闫仄平伸手揉了下司虹的脑袋,司虹感觉自己身上湿漉漉的感觉一消,身上的雨水已经被闫仄平清理了出去。


    “再回去睡会吧。”闫仄平说,“睡醒了好赶路,快到范承泽家了。”


    司虹不情愿的钻回帐篷,进去时扭头回看一眼,闫仄平还在雨水中站着。


    司虹把油灯拿到帐篷外面,“给你的。”然后不待闫仄平回答就关上了帐篷帘子。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起来继续赶路,司虹发现自己筑基后对睡眠的需要变少了,昨天夜里没怎么睡,早晨起来也依旧感觉神清气爽。


    想要在晚上前到达范承泽家,所以今天白天一路没怎么歇息,终于在傍晚时众人赶到了范家所在的城镇。


    司虹没有听范承泽谈过自己的家境,她知道龙月师兄是皇子,玉书师姐是蓝田玉家的少主,戈二师兄是孤儿,到之前她猜想范承泽家是普通家庭,因为他说自己家族里有很多普通人,但是司虹看到了截止到目前她此生看到过的最气派的院子。


    闫仄平、龙月和玉书神色如常,司虹惊讶的瞪大眼睛和戈二视线交流,戈二回她同样惊讶的眼神。


    “少爷回来了。”随着门童的一句话,院子里的人匆匆涌到了门口来。


    “泽儿回来了啊,结丹了吗?”走在最当前的是范承泽的父亲范玉峰。


    “回父亲,还没有。”范承泽愧疚的说。


    “哎呀,怎么还没有。”范玉峰着急。


    一美貌夫人安抚的拉住了他,是范承泽的母亲苏晴,“你急什么,泽儿才八十多岁,没有结丹不是很正常嘛。你这暴脾气,我看都是你吓得泽儿不敢回家。”


    “哎呀,夫人,我下次不会了。”范玉峰连连道歉,“夫人可莫生气。”


    “你呀~”苏晴嗔怪的看了范玉峰一眼,“别让人看笑话,泽儿还带了师兄妹们回来呢。”


    “快请进,快请进,不小心怠慢了各位,请莫怪。”范玉峰迎着人往院子里走。


    院内布局虽然司虹不懂,但是花花草草,假山流水,各种精致摆饰都彰显了院内的讲究,司虹看的眼花缭乱。


    得知范承泽回来了,正堂里站满了人,范承泽依次打招呼过去,“大爷爷好,三叔好,表哥好……”


    司虹感慨范承泽家的人好多,然后发现正堂里站的都是男人,司虹小声问戈二,“怎么不见女孩子?”


    “女眷应该在屏风后面。”戈二小声解释,“有的家族规矩,男子女子是不能坐一起吃饭的。”


    “为什么?”司虹不理解,问玉书,“你家里男生和女生也不能坐一起吃饭吗?”


    玉书摇头,她不曾接受过这样的教育。


    戈二同司虹解释,“蓝田玉家比较特殊,是以女子为尊,女子才有继承权,所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司虹觉得不舒服,“那我一会儿坐哪里?我们要分开坐吗?”


    戈二也不知道,用眼神询问龙月。


    “你想坐哪里都可以。”龙月说,“修真者不拘束于世俗礼节。”


    “皇宫里分开坐吗?”司虹问龙月。


    龙月看着司虹的眼睛,虽然想解释现在朝代已经在改革,但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朝廷宴会,男女依旧是分席而坐,世间如此不平等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他知道闫仄平做了很多,也知道有越来越多女子走进了朝堂,但是他也知道改变并非一朝一夕,想要打破传统,还需要很多很多年,需要很多人付出艰苦的努力。


    “那我不去皇宫做客了。”司虹说,感觉很委屈。


    “还是要去的。”闫仄平淡淡的说,“你不坐进去,别人怎么会知道女子也能坐。”


    第29章


    范承泽依次同正堂里的人问过好, 然后大家热热闹闹的坐下来吃饭,司虹记着闫仄平刚刚说的话就在前面坐了下,饭桌上倒是未出现什么让人不喜欢的言论。


    范承泽在打招呼时就发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没有来,只是饭桌上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问, 待晚饭结束后, 其他人散去,将师兄妹们都安排妥当, 范承泽又折返回来问他父亲, 果不其然,少了的熟悉面孔都已经逝世了。


    “生老病死是常态,你作为一位修真者怎么能牵挂这么多。”范玉峰不赞同的摇头, “要是哪天我和你母亲逝世了呢?我们两个都没有修真的天赋, 灵根也不好, 我已经结丹或许还能多活一些时日,但是你母亲刚刚筑基,我们早晚都会离去。你是家里第一个天灵根的人,又进入了神剑门, 我们都希望能够出一个仙人光宗耀祖, 若是你这么多愁善感妨碍了修仙, 还不如不回家。”


    范承泽被范玉峰一阵教育, 觉得满心压抑,情绪低落的回到厢房, 然后发现院子里的石桌前坐满了他的师兄妹。


    “你们还没回去休息吗?”范承泽问, 但是看到他们的时候确实莫名感觉心情舒畅了一些, 师兄师姐们都是天才, 肯定会活的比他要久。


    “就等你呢。”司虹招手,“龙月师兄说你估计想喝酒, 我们就一起来陪着你喝了。”


    范承泽走过来,发现石桌上果然放着一个酒壶,旁边还有配套的小酒杯,范承泽数了一下,发现少了一个杯子。


    “怎么就五个杯子?”


    “闫仄平不让我喝。”司虹不满意的撅起嘴,“是不是很过分?”


    范承泽失笑,“小孩子就不应该喝酒。”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司虹抗议,“我早就过十八岁生日了!而且我已经筑基了!”


    “真厉害,但是还是小孩子。”范承泽说,在凳子上坐下,“你可以多吃些下酒菜,我们这些七八十岁的老人就一起喝喝酒。”


    范承泽拿起酒壶,给小酒杯依次倒上酒,五人依次拿起一杯,司虹不情愿的端起自己的茶杯。


    “敬我们都还活着。”范承泽说,然后一饮而尽。


    “范师兄喝的有点猛。”戈二说,但是主动拿起酒壶给范承泽续了酒,“大师姐说今天允许你放开喝。”


    “谢谢大师姐。”范承泽说,觉得自己有些想哭泣,但是哭泣太过丢人,所以他又忍了回去,“那我就放开喝了。”


    举杯相碰,饮进,相碰,饮进……范承泽一连喝了好几杯,飘飘然失控的感觉就涌了上来,范承泽想让自己的情绪放纵一把。


    “大师姐,三师姐,小师妹,对不起。”范承泽突然开始道歉。


    司虹有些茫然,“啊?”


    闫仄平已经回答了,“没有关系。”


    “在宴席上我听到你们说话了,女眷不能和男宾坐一起,对不起。”范承泽很是羞愧。


    “没事儿。”玉书大大咧咧的说,“下次你去我家,我也安排你坐男桌,不过我们家不讲究这个。”


    范承泽酒杯里的酒又一饮而尽,“我是不是很多愁善感?”


    “什么是多愁善感?整天很忧愁,然后躲房间哭吗?”司虹问,“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


    “你一直很努力,很认真,很刻苦,没有整天无病呻吟。”玉书说,“其实就算是无病呻吟也没有关系,只要不是时时刻刻。”


    “对世界有更细腻的体会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情,有自己的情感体验不叫多愁善感。”闫仄平说,“我修无情道也不是断绝所有情感体验。”


    “如果能够说出来就不算多愁善感。”龙月直接把酒壶递给了范承泽,“大师姐准许你喝的。”


    龙月大体能够想到范承泽去找他父亲,然后他父亲又说了些什么,他对范承泽家里的具体情况比其他人了解要多一些。范家世代经商在圈子里也是小有名气,为促进经济发展,朝廷推举了新政策,和这些地方商人达成了一些合作,合作前自然是先派人调查,因此龙月虽不插手朝堂的事情,但是对范家的具体情况也了解一些。


    范家只是普通的商人世家,有灵根的人只占非常少数,勉强接触到修真界的门槛,且家里人也不做官,一切都还保持着最传统的观念,虽然这些观念在本地甚至算得上开明。


    他们爱范承泽,对范承泽寄予厚望并投入精力教导,在最初时这些教导很成功,但是范承泽在成长,家族里其他人的成长却停滞了。范承泽需要新的方向但是却还受锢于旧的教导,修真最不能违背本心,所以范承泽的修为停滞,心境迟迟不能突破。


    龙月希望他在这次能够放纵一把,寻求本心,突破禁锢。


    那晚范承泽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诉说了自己的对死亡的悲伤,也谈了家中期待带给他的压力,还有自己对父母某些教导的困惑……


    闫仄平他们就安静的听着,没有人前去说教,也没有人评判对错,只是在范承泽要喝酒时他们就陪着喝。喝到最后,说到最后,范承泽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最后把范承泽送回房间,龙月和戈二帮他收拾狼藉,闫仄平带着玉书和司虹回去。


    司虹兴致不是很高涨,虽然她没有经历过范承泽的迷茫,但是当范承泽述说时她很真切的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痛苦,这种痛苦她觉得很熟悉。


    “成长有时候是这样的。”闫仄平不太想司虹带着低落的情绪入睡,“共情是很珍贵的一项天赋,但是也要适度。也许范承泽酣畅淋漓的说了一番,就大彻大悟的突破了呢。”


    这话倒也不是闫仄平拿来安慰司虹说的,龙月今天拿来的那一壶酒加了不少助力结丹的丹药,就是想乘着范承泽心境松动来一波猛的刺激,看能否帮助他一举突破瓶颈结丹。因为药效比较强,所以她才没让司虹喝。


    龙月手里确实有不少针对修炼的技巧,在结丹前使用这些技巧,闫仄平并不认为是投机取巧,毕竟修士只有结了丹,才能说做是正式迈入了修真的世界。


    这厢,戈二配合着龙月给范承泽解了酒,喝醉的情形就发生在刚刚,猝然的清醒让范承泽措手不及。


    “话都说了,可别继续装看不到蒙蔽本心了。”龙月说,“那些都是你的真实感受,不存在任何不妥,你需要接纳他们。”


    “现在带着接纳的心情,盘腿坐下,配合心经练习,再次正视你的本心。”


    范承泽配合着坐下,然后闭上了眼睛,在清醒中仔细回看自己。


    一股充盈的灵气冲袭着灵脉,范承泽引导着他们冲向自己的灵台。


    “做自己吧。”龙月说。


    然后带着戈二退出房门,于外面给范承泽护法。


    就是若是在这里结丹,范家这处的院子怕是不保了。


    不过没有关系,想必范玉峰望子成龙不会介意的。


    第30章


    “我们为什么住那么远?”司虹觉得自己往住处走了很久, “范家真大。”


    “不住远一点,要是范承泽结丹劈到我们了怎么办。”玉书说,她已经有了预感。


    “啊?”司虹扭头回看天,还未见到雷云积聚, “我们要不要回去给他护法?”


    “龙月和戈二守着呢,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劈,要好几天也有可能。”玉书说, “雷劈完了我们可以过去祝贺。”


    第一夜雷确实没有劈下来, 闫仄平同范玉峰说了范承泽在闭关,范玉峰了悟的没有多加打扰。


    第三天中午时雷云开始成型,大家都聚到了院子外守望, 傍晚时雷云有消散意向, 众人以为他结丹又要失败时, 雷云又再次聚集了起来,这次雷电在其中显形,随着轰鸣声,第一道天雷终于落下。


    一直密切关注这雷云的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心劫终于过了。”龙月闭了闭酸涩的眼睛, 雷劫的光芒真是太亮了。


    一道天雷落下, 范承泽所处的房子就破了一个洞, 但房子的质量还不错, 没有完全倒塌。


    “这天雷威力还不够猛。”龙月说,“没我渡劫时劈的厉害。”


    “范师兄这是心劫雷, 心劫过了, 后面的雷自然会平和一点。”戈二解释。


    “我知道。”龙月说, “我就是想看看这里被劈成灰烬的样子。”


    “二师兄, 你这想法太危险了。”戈二说,“不过后面还有八道, 都劈完应该就成灰烬了。”


    龙月低声一笑,“你小子真坏。”


    戈二不理解,“不是你说想看的吗?”


    第二道天雷落下,然后第三道,第四道……房子倒塌,一地残骸,范承泽双手结印坐在被劈出来的浅坑里,身上的灵气随着一次又一次雷劫破碎凝聚破碎凝聚。


    第九道天雷似是嘉赏,淡淡的金光将范承泽包裹,范承泽疯狂吸纳着雷劫中充沛的灵气,感受着灵气在金光的裹挟中慢慢在灵府中被凝聚成型。


    最后一丝金光被吸纳,雷云散去,金丹已成。


    金丹成型时,龙月用法器遮掩了众人的窥探,未泄露范承泽金丹的品级。


    “泽儿结丹了。”范玉峰大笑起来,“通知下去,范府连办三天宴席,所有人都可以过来吃。”


    范府的人欢天喜地的散去,范玉峰和龙月他们准备去问候一下范承泽,闫仄平瞧见司虹状态不对。


    “怎么了?”闫仄平轻声询问。


    “我有感。”司虹说。


    “要闭关?”


    司虹摇头,“但我现在好像和你们隔着一层膜。”像在福泽秘境时的状态,但是又不完全相同。


    闫仄平伸手把司虹揽到怀里,右手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司虹闭上眼睛靠在闫仄平怀里,沉静下来体会刚才那种玄妙的感觉,似她和天道有千万丝的联结,尤其是最后一道雷劫化作围绕在范承泽身上的金光时。


    “大师姐。”玉书见闫仄平没有跟上来回身询问,看到面前的画面,话语顿住。


    闫仄平手掌抚摸司虹头发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用嘴型示意玉书等会儿说。


    司虹毫无所觉的靠在闫仄平怀里,闫仄平的怀抱还有身上的味道都让她安心,让她可以大胆去窥探所察觉到的东西,而不用担心彻底迷失。


    过了好一会,玉书见司虹还不动,龙月和范承泽他们走过来询问是怎么回事。


    “小师妹好像闭关了。”玉书猜测的说。


    “这样闭关了?”龙月错愕,但很快接受了,“得给小师妹找个闭关室。”


    “可以用我家的修炼室。”范承泽说。


    众人要去帮忙移动司虹,闫仄平摇了摇头,示意他们暂时先不要打扰,司虹刚刚进入玄妙的状态,极其容易醒来。虽然不清楚为何司虹如此信任她,但是闫仄平不想破坏这份信任。


    “那我们给你们护法?”龙月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你们和范承泽去庆祝一下吧。”闫仄平说,“别让人来打扰就好。”


    “行,你们有需要就喊我们。”龙月说,然后带着其他人一同离去。


    周围的人都走了,空间安静下来,范承泽刚刚结丹被雷劫劈过的深坑提醒着刚才这里确实聚集了很多人。


    闫仄平抱着司虹,感觉到有灵力在她身边聚集,闫仄平的神识感应到有一缕金光没入司虹体内,心念之间神识就紧跟了过去,然后一同被吸入了司虹的灵府。


    进入别人的灵府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而且自己现在这一缕神识被司虹的神识紧密裹挟更是让人感觉紧张,闫仄平连忙想要撤出神识,但是司虹嘤吟一声,然后抬手抱紧了闫仄平。


    金光缠绕住了自己的神识,完全无法抽离。闫仄平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栗。


    司虹紧紧抱住闫仄平,神识侵略般和闫仄平交缠,并试图要更多。


    闫仄平紧咬嘴唇,抑制住想要发出来的声音,试图调动神识安抚司虹的情绪,但是被拉入进司虹灵府的神识实在是太少了,完全无法抵抗司虹铺天盖地的热情。这一捋神识被紧缠着完全没有反抗能力,闫仄平只能冒险让自己更多的神识进入司虹的灵府,然后才将司虹的神识压制住。成功收回神识后,闫仄平惊觉身上已经汗滢了。


    司虹没有跟着醒来,闫仄平松了一口气,抱着司虹的同时戒备着她的神识再次缠上来,内心思量要找机会教导一下司虹谨慎管理自己的神识。


    至于今天的事情,将会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


    司虹沉浸在对万物的感触上,她不仅能够看到各种情感,还能够去体验到这些情感,体验方法只需要她将思绪放到想要观察的事务上面。她疯狂的体验着能够去尝试的各种感觉,然后她感觉到了一种特别像闫仄平的感觉,于是她立刻就去体验了一下闫仄平是什么感觉。


    很快乐,很舒服,极致的愉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和别的不一样,一点都不老实,会逃跑还会拦截自己,于是司虹就死命纠缠,但是最后还是没有留住让她跑掉了。


    司虹很伤心这个像闫仄平的感觉跑掉了,但是身体还能感受到闫仄平就在自己身边,而且还在抱着自己,所以司虹又安心了下来,回去继续体验其他的感觉。


    玄妙的世间没有时间概念,司虹没有留意自己体验了多久,直到猛然间她听清楚了那个玄妙的声音,但是只听清楚了两个字,那个声音说:“百味。”


    “什么百味?”司虹问,然后她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怎么了?”闫仄平被司虹猛然的动作惊醒。


    司虹发现自己正枕在闫仄平腿上,手还搂着闫仄平的腰,立刻受惊的收回手来,“我听清楚那个声音了,我问它在说什么,然后就醒来了。”


    “你听到了什么?”


    “百味。”司虹说。


    “人生百味的意思吗?”闫仄平沉吟,“尝人生百味,可以磨砺道心,也有助于你寻找自己的道。”


    “可能是这个意思,这次在玄妙中我就一直在体验各种感觉,但是现在都记不清了。除了中间有一个感觉特别像你……”司虹又想到了那种感觉,很兴奋的要和闫仄平分享。


    闫仄平的神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这件事不可以和别人说,玉书他们也不行。”


    “我知道。”司虹说,“上次你就跟我说了,玄妙之境的任何事情都要跟别人保密。我不会跟别人说的,但是现在这里不就只有你嘛。”


    “对我也不要说那么详细。”闫仄平说,“你要有一些防备之心。”


    “跟你说了,你能要我什么?”司虹问,“你已经入道了。”


    “要你性命。”闫仄平吓唬司虹一下。


    “那你来吧。”司虹伸手扒拉了一下自己脖子前的碎发,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反正福泽秘境里你不来找我我就已经死了。”


    “我不找你,值守长老也会派人进去找你们的。”闫仄平说,“秘境进去多少人都有记录。”


    “也许他当我已经死在秘境里了呢。”司虹说,她听药谷的人说了,她当时在的那块秘境能量最不稳定,如果出现意外肯定是那里先发生,情景非常危险,压根没有时间等待值守长老发现人少了,然后再派人慢慢进去找。


    “不会的,师父也不会同意。”闫仄平回答道,推了推司虹依旧枕在她腿上的脑袋,“既然已经出关了,就去跟范承泽道个喜吧,你也闭关三天了,大家都很关心你。”


    “居然已经过去三天了吗?”司虹惊讶,更惊讶的是三天了自己居然还在范承泽结丹被雷劫劈出来的大坑前,“你没找个闭关室吗?”


    “找了。”闫仄平说,无法解释自己不过去闭关室是因为司虹死死抱在自己身上,范府这两日到处都是人,她觉得如此一路穿过人群有些伤风雅,“你在此处有感悟,我怕擅自移动切断了你的感悟。”


    “有道理。”司虹认同的点头,“玄妙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


    “是的。”闫仄平面不改色,“快起来吧。”


    “好吧。”司虹想说自己其实没有躺够,但是话就在嘴边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最后只能不甘心的爬起来,“这次没有进阶好可惜。”


    “哪能一步登天。”闫仄平说,“你刚刚筑基,境界都还没有平稳。”


    “看来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还是要一步一步修炼。”司虹伤心,“还以为我是天选之子呢。”


    闫仄平无奈的摇头笑了一下,“任何一个飞升的仙人都是一步一步修炼过来的。”


    “为什么我不能是那个一步登天的意外?”司虹做起美梦,“有一位大能对我一见如故,然后把他千年的修为传授于我,我直接原地飞升!”


    闫仄平没有打断司虹做梦,“飞升了别忘了我。”


    “放心,我享福绝对不会忘记你的。”司虹拍胸脯保证,“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能对我那么凶,尤其是不能用剑打我。”


    “这个以后再说吧。”闫仄平回答。


    “你这人怎么这样!”司虹哀嚎,“你就这么想要打我,你连一句哄我的话都不愿意说吗?”


    “有人了,注意些形象。”闫仄平提醒。


    范府这两日真的很热闹,走了没多远就见到了源源不断的人,司虹这才知道,因为到来的人太多,范玉峰把流水席都摆到外面的大街上了,然后她惊讶的发现范家的女眷有两位居然走出了屏风和众人说笑。


    “范承泽还是做了一些事情的。”玉书说,“龙月给她们引荐了一位不错的女官,若是她们愿意努力,倒是可以变成别的样子出去看看。”


    “真不错啊。”司虹感觉心情舒畅,虽然还是遗憾不是所有人都一下子走出了屏风,但有人走了出来,相信日后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走出来。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司虹问。


    “什么问题?”玉书准备好了解答。


    “为什么十万单独一桌?”司虹问,而且还是高傲的蹲在桌子最中间,见到自己了也不迎接。


    提到这个玉书就很兴奋了,“你知道吗?这附近不止一只猫猫!十万这是在宣誓自己的地位呢。它前几天天天和别的猫打架,现在是在等着那些猫来臣服呢,谁来它就让谁上桌吃饭。”


    “那有猫猫来吗?”


    “昨天来了一只橘猫,但是我晚上看到它回去被别的猫打了,今天估计不会再来了。”


    “啧,十万这是被孤立了啊。”


    司虹走过去一把把十万薅到怀里。


    十万抗议的“喵”叫一声。


    司虹摸着它的小脑袋,感慨,“没想到你是这么霸道的一只小猫猫哦,明明看着那么乖。”


    戈二共情的说,“要知道它只是一只小猫猫,早早就离开了妈妈,外面的世界如此危险,它只能戴上坚硬的盔甲。若有人能够一直可以依靠,它一个猫猫何至于此……真是要强的让人心疼。”


    “那些猫猫居然孤立十万,真是过分,它们这些本地猫猫居然欺负十万一个外地猫猫。”范承泽安慰十万说道,“不过你不要担心,我们会给你撑腰的。”


    司虹看着这一桌子菜,找到了罪魁祸首,“你让厨师给十万做这么多菜,我都没有一个人吃过这么多。”


    “它只是一只猫猫啊。”范承泽用眼神谴责的看着司虹——小师妹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居然和一直猫猫比。


    司虹发自内心的羡慕,“做一只猫猫真好啊,我也想做一只猫猫。”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