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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我的异能力

作者:冬雪落茶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绝非是我滥用能力的惯性,而是我确定眼前人会像在路口遇到的老婆婆一样拉着我说个没完,但凡我没能坚定意志,失血过多的太宰治就会像是被摔在岸边的破鱼烂虾,翻肠破肚,死不瞑目。


    而对方这一次也看出我的打算,在我抽出刀的前一刻叹了口气,没办法一样:“我和你一起去,只要我出手,他立刻就会恢复健康。”


    “异能力对他来说并不起作用。”我提醒她。


    虽然我还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又是怎么出现的,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一切现象目前都可以用科学和异能力解释,科学没有发展到这个程度,就只能是后者的作用。


    对方微笑着说:“我不一样。”


    就像小孩子想要炫耀自己的东西,她面向眼前的海洋。夜晚的海洋深沉不可视物,比最黑暗的深渊还要能吞没人的理智。纵然只是海浪的一次呼吸,回荡在周围的巨大涛声也能够说明那绝非是人力能够抵抗的事物。


    然而就像孩子拿取物品,只是轻轻抬手,她白皙的,属于人类的手臂在海浪面前渺小得比节肢动物的肢体还要脆弱,然而那指尖迸发出的能量,却在一瞬间淹没了面前的海洋。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片能量的含义,那已经不限于异能力者的感知,而是一个普通人也能够看到的,清楚看见的金色海浪,它比大海更加浩瀚,一望无际,也比海洋更加包容,不论是空气、土地、鱼虾,尽数都在这片金色海浪中的包裹中。


    她用孩子的笑,用孩子的夸张动作,用孩子的残忍发动了自己的力量。


    于是面前的海洋消失了。


    只是一个呼吸,脚下的陆地延申而出,将能够看见的海洋尽数替换。而远处本应该矗立在海面上的大桥,也成为土地上不伦不类的装饰品。我低下头,看见未曾见过的生物在岸边挣扎,又很快消散。


    只需要一个呼吸。


    沧海就能变成桑田。


    这是……回溯吗?我用力眨眨眼,确定这一切不是我熬夜看小说做的梦。


    我的异能能做到这个地步吗?


    她放下手,明明是造成这一震撼现象的人,却没有任何高兴的表情,还有些失望地垮下肩膀,嘀咕道,


    “说到底,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真正的历史,一篇故事,倘若太纠结追本溯源,只会落得毁灭的结局。”


    这时她又不像一个孩子了,像一个神明,站在我看不见的视角宣判着。


    世界?故事?


    她的表情越发悲哀,比刚才的海洋、现在的陆地还要沉重。


    我的嘴巴在大脑思考清楚之前便张开。


    “不是的。”


    她看向我。


    我想她在期待我的见解,但让她失望了,其实我并不懂她的话,只是大抵看懂了她的表情。


    我们不是神明,我们只是故事里的人。


    所以,不要擅自对这个世界露出这样的表情啊。


    她怔愣着看着我,而我像任何一个笨拙的人一样安慰她——不是因为这个世界,而是因为她正在我的眼前难过。


    “你变了。”半响,她闷闷开口。说这话时,她那些夸张的,愉悦或是难过的情绪就像被洗掉的笔画褪去,只剩下初始的表情,


    “上几次我接受你的求助时,你还只是被人类追着打的小虫子,活着都费劲,现在已经能对我表示同情了。”


    上几次?


    我豁然开朗,在六年前魏尔伦手下,还有其他几次性命攸关之际,我总会莫名化解眼前的险境。


    包括之前魏尔伦让我使用异能力产生的混乱也是,我以为只是我无意识的暴动结果,但如果是她来帮我,那就说的通了。


    我由衷表达:“谢谢你。”


    她无机质的眼睛锚定着我,半响悄然移开。


    于是我并没有为她面无表情的凝视感到艰难,而是接着回答她刚才嘴硬的话:“因为你在哭啊。”


    她面无表情地抹了下眼角,并没有眼泪,于是困惑地面对我。


    何必需要泪水呢。


    我能够轻易感受着她的疏离,想起我的悲伤,我看着她望向这片土地的眼神,想起我的朋友对我下达的判决。


    她崩溃的控诉近在耳畔:“你不是人,你是一个没有心的怪物,一段只会听从关键词的代码!”


    很奇妙,再想起她时,我的心脏已经不会再隐隐作痛。


    很长时间里,我都会思索我究竟是不是人,我现在仍然找不到我的亲生母亲,找不到我生而为人的证据。


    但是我想,不是人的代码是不会从悬崖上跳下来,不会为亲人的离去难过,也不会在面对世界时哭泣的。所以,我应该能找到否定我非人的证据。


    于是我也这样对她说。


    “我们只是人,人很小很小,不需要为世界的故事悲伤。”


    我这样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说出来,她没有丝毫触动。显然,她拿我的话语当屁放了。


    “这个世界是一篇故事,故事是没有时间的。”她以为我只是没听懂她的话,于是就像在给幼稚园小孩子讲课一样,掰开了揉碎了为我解释,


    “比如,你异能所谓的回溯,只是基于剧情本身的【修正】,修正的方式是由你的潜意识定好的。”


    她像是在提供给我某些证据,又像只是单纯地教导我,


    “你真的认为,这是人类能够做到的吗?”


    总感觉被告诉了非常严重的事情啊。我有些飘忽地想,也不影响我回答她。


    “或许吧,我也不清楚。我说这些不是想要反驳你,只是希望你不要难过而已。”


    我是一个“博览群书”的人,也曾经对我的来历产生各种假设,但都没有证据,我也就一笑而过,与这次一样——我本能不愿意深想。


    她停下了,怔愣又一次出现在她的脸上。


    她呆呆地“啊”了一声,歪了歪头,又蓦地笑出来。


    这次的微笑很自然,很漂亮,就像天边舒展的云朵,夜晚明亮的繁星,就像世界在对我微笑。


    “你变得这么温柔了啊。”她感叹。


    “我从不否认自己的魅力。”我点头,“所以我们现在能去找太宰了吗?他真的要变成一条死青花鱼了。”


    “有什么关系。”她又像个小孩子了,嘀嘀咕咕着缀在我身后,“他就算是死了,我也可以……”


    “不能对他使用异能。”我小心很认真地强调。


    “【人间失格】?没关系,你不是都看到我的手断了吗,而且我也有规避的手段,”她得意地说,我又一次打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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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和异能没关系,不要随便回溯除了我们以外的人。”我非常非常严肃。


    虽然脚下的这片再无海浪声音的土地仍旧给我很大的震撼,但我依然绷着脸,用我能想到最严重的语气说:“那和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


    她——我的异能【昨天你好】“哦呀”一声,用恶劣的语气说:“【组合】的敌人,现在已经是小孩了哦,按你的说法,你不是也杀了他吗?”


    “我当然是杀了他。”我奇怪地看向她,脚下跳过一颗大块礁石。现在这里已经没有陆地,这些未被异能波笼罩的礁石是海洋最后的证明。


    而人,一旦回溯为过去,就没有什么能证明他们存在的东西了。


    “他要杀了我和八个因我而来的士兵,我杀他有问题吗?”我冰冷地说。如果是以前的我,甚至会直接用时空乱流抹除他的存在,绕这么多弯,也不过只是稍微人道主义的消除。


    “那明子也是?”


    我颤抖了一下,不是因为夜晚的寒冷,是身体因为应激痉挛,又被我强行按捺住。过程很短,但【昨天你好】看到了,露出一个怜悯的笑容。


    我冷冷地看着她,并不遮掩自己的杀意。但是那有什么意义,就算我摧毁那颗明晃晃把“弱点”两字印上去的红宝石,也不能否认我做过的事。


    “是。”我几乎从牙缝里蹦出来这个字。


    就是因为我深知犯禁的下场,才几乎不会对人使用这个手段。


    如果有机会回到过去,我一定会先杀死我自己。


    杀死那个,在月见明子和我提出绝交时,便冲动使用异能力的自己。


    “好吧,你对自己也挺狠的。”她又开始嘀咕,我不免发散思维,觉得我的异能是和路边的虫子一样的,总喜欢在一边蛐蛐。这不是个好习惯,也许我之后应该帮她改改。


    唔,我能把她带回家吗?


    在我问之前,【昨天你好】突然大叫一声:“找到了!”


    太宰治靠在山崖下面,我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庆幸现在人很少,没有飞驰的车辆乱扔烟头高空抛物,把他那一头乱糟糟的黑发点着了。


    我们上前查看太宰治的情况,他垂着头,不确定是清醒还是昏迷。我想试着推推他,但在我碰到他之前,太宰便呻吟一声,夹杂着抱怨的痛呼一串串从嘴里吐出来,吐了一圈才看到我们似的,精神充沛地打招呼。


    “白小姐,还能活着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这位——”我刚要介绍,太宰治又了然一笑,“想必就是【昨天你好】女士了吧,我看到了您刚才的杰作,感谢你为日本领土扩张做出的贡献。”


    “这话听上去就像个良好公民一样,话说你完全不惊讶吗?”我吐槽着,蹲下身,示意太宰治趴到我背上来。


    “欸——让美丽的女士带我回去真是失礼。”太宰略显做作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不用猜也知道他现在肯定挂着那张毫无破绽的笑脸。


    “有什么关系吗?”我微微侧头,陈述事实,“女性的力气比男性小一倍左右不假,但也不是什么孱弱的花瓶,背个你而已。快点,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很糟糕,我得赶紧带你去医院输血。”


    空气沉默了片刻,【昨天你好】很有兴趣地笑出声,而太宰治语气飘忽:“没必要,就算去医院,也不会有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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