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谢野晶子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而是随意地表示:既然来都来了,就让她检查一次身体吧——毕竟前段时间出了那么多乱子,我就算是有着引以为傲的回溯异能,也不代表会将旧伤全都覆盖掉。
我在一众担忧的目光中沉默。
虽然已经在横滨生活了十几年,自认为已经对很多事情波澜不惊,但是总有一些东西是我无法克服的。
其中之一就是武装侦探社医务室里的那把大砍刀。
曾经的我仗着异能便利,从来都没有答应过与谢野医生提出的治疗。但如今我在太宰提醒下不能再轻易使用回溯的手段,港口黑手党所属医院的检查结果也没有告诉我,所以一趟体检也许……是有必要的。
最重要的是,这毕竟是与谢野小姐的心意。算起来,她可是邀请了我十多年,如今的我也不忍心再拂了她的好意。
身后担忧的目光更重了,我咽了咽口水,抱着必死的决心走进了医疗室。
与谢野医生仔仔细细地给我检查了一遍身上还没完全好的伤口,接着用温柔到令人头皮发麻的语气提议让她来治疗吧。
那一瞬间,我感觉到某种世间不可承受之存在正在对我招手,但我还是强忍着浑身的颤抖和逃跑的冲动,用一种连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决绝点了点头。
嗞——!电锯的声音骤然响起那一瞬间,我感觉灵魂已经被吓得离体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好了,让我能够无意识的承受这生命不可承受的后果。
但是很可惜,我的灵魂还在被牢牢束缚在身体里,而我的身体被手铐牢牢铐在手术台上。电锯逐渐接近,我几乎已经能看到高速运转的锯齿残影擦过铁架时激起的大片火花,险些燎到我的眼睛里。
我所能做的只有将这辈子做过的错事都反省了一遍,从没这么诚心诚意地忏悔过。
好想喊救命,好想后悔,好想跑,这辈子都不再踏进武装侦探社一步。母亲,或许我会在某个瞬间见到你吧,如果是死亡一般的痛苦的话。就算再遇到什么世界末日,我也会选择和这个世界共沉沦,而不是独自苟活……不是不想活,主要是这代价实在太恐怖了!
内心种种如同弹幕般划过,但我最终还是咬紧牙关,一个字都没有说。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身体被切割,骨头被磨碎的未来。但是我等了很久,等到身体都要因为紧张湿温,都没有得到预料之中的疼痛。
难不成是医生的技术太好?已经将我大卸八块而不自知了?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电锯声停下了。
果然是已经被大卸八块了吧。我悲哀地想。手脚似乎真的隐隐作痛,具体是不是被肢解的疼痛就不太了解了,毕竟是第一次没有经验。
现在睁开眼睛可能会看到被挡住大量马赛克的画面吧,但这么一想,反而有点好奇。
我在内心艰难的挣扎一番,悄悄睁开眼。
一把停止运作的电锯在我头顶上方不足两公分的距离。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它,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魂魄走了一圈又回到体内,我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余光里手脚俱全,并没有什么限制级场面,电锯也在片刻后被拿开。
“本来治伤是其次,主要是想给你个教训,但是呢,还是算了。”
与谢野小姐穿上外套,注视着我,语气失望地说。
“你对自己的身体太麻木了。因为可以回溯,就不管不顾自己的安危,和那些买了橡皮却反而在纸上写了更多错字的孩子一样。”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了非常痛苦的表情。明明满身伤痕的是我,她却仿佛受到千刀万剐。那一刻她应该是要对我说什么的,但是许久过去,只是压着声音,用闲聊一样的语气,带着几分刻在最深处的阴霾。
“总之,如果你愿意的话,你随时可以来到武装侦探社寻求我的帮助。只要是外伤,我都可以治疗。
我承认,过程会很痛苦,但是这份痛苦是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必须要承受的代价,如果没有这份痛苦,我们便很容易迷失在对于生命的轻贱之中。
所以……绝对,绝对不要再使用你的回溯了。”
我被她言辞中某种沉重的东西击中了,就像锤子击打在胸口,明明没有受伤,四肢百骸却都泛起酸麻的痒意。
我没想到这位平日里总是优雅自若,能笑着将人大卸八块的医生小姐会对我说这些。她说出这些话时并没有什么停顿和斟酌,就好像已经在心里酝酿无数次,思考无数次,终于能够有机会得见天日。
她确实很久以前就想要对我说这些了吧,奈何当时的我与她并不熟悉,又与武装侦探社保持着足够的距离。所以,即便是她这般担忧我,也不好对我说什么——那时候的我可不会听取建议。
我攥紧被子,又把手藏到里面。想要低头隐藏自己的神色,又舍不得那双温和的眸子。
有些愧疚,但又很高兴。我有能够听到这些话的机会,能知道有个人这样担忧着我。我就像一个突然发现自己继承了一大笔财产的穷光蛋,竟然有些无措起来。
“我答应你,医生。除非迫不得已,我绝对不会再使用我的异能……谢谢你。”我藏在被子里的右手掐着左手的指尖,掐得皮肉发痛,脑海中划过许多针对这种情况的措辞,但是话到嘴边又堵在喉咙里,只能讪讪着反复肯定,“请相信我,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心意。”
与谢野晶子望着我半响,伸出手。手掌的压力落到我的头顶,接触面烘出令人依恋的温度。
“只是医生的个人医嘱,不用这么紧张。”她就如一名知心大姐姐那样,用轻松随性的语气,对我说,“我相信你。”
一句平常的话,我的心脏却冒起咕噜咕噜的泡泡,从血管里面钻出来,飞到天上飘呀飘。带着我整个人也飘起来,差点连猫都忘了拿就走出去。
虽然之前答应过太宰治,但是之后的几次情况我又破了戒,没办法,形势所迫——我这样安慰自己。但是现在又答应了与谢野医生,那就没办法了……
最近多去魏尔伦那里吧,想要少受伤,还得要多训练自己才行。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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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点:我是不是没交学费?
啊……
我打了个电话,没过两秒,那边开口,语气盖不住的疲惫:“说吧,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几乎能够想象到对方摘下眼镜时揉着鼻梁的样子,有些不厚道地庆幸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清闲。
“没什么,你知道我正在和港口黑手党那边学习体术吧,我最近要给他们寄一笔学费,给你们异能特务科交代一下。”
免得出现不明汇款还要被安吾私戳。
对面诡异地吸了口气:“说吧,他们让你给他们做什么?”
我:“什么?”
安吾语速极快,伴随着敲敲打打键盘的声音:“如果是违背你原则的话,你可以交给异能特务科学来交涉。体术方面,我们也能给你安排老师——【猎犬】最近对你很感兴趣,想来不会拒绝这个请求。”
我有些惊讶,难道向港口黑手党学习体术已经违背了异能特务科容忍的限度吗?
我就是想交个学费,怎么还牵扯【猎犬】了?
那边停下来,等我的答复。我还不太想换老师,犹犹豫豫地表示:“虽然交钱会让我很心痛,但是这倒也不算是原则上的事……应该不用出动【猎犬】。”
“不用担心,我们……等等,你说交钱?”
我点头:“是啊。”
电话里传来安吾不可置信的声音:“难道不是港口黑手党以教导你武艺的由头,来要挟你为他们做事,已充学费吗?”
我才明白安吾刚才是什么意思。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哭笑不得,敢成我俩一直在串台聊天呢!
“没有,他们什么都没说。”我拎着橘猫,夹着耳机,走到马路边拦了一辆车。
车辆是纯黑色的,车牌有双数“6”,看起来很吉利的样子。我坐上车座,挡板前的司机没有询问任何话,沉默地向目的地开去。
我后仰在高档的真皮椅背上,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皮革味道,并不难闻。我在这种味道中放松下来,笑着和电话对面解释。
“他们没提起过,只是我想着不能让人家无偿教我,所以打算交一些学费。安吾想哪里去了?”
然而,对面丝毫没有因我的谈笑松口气的意思,表示以港口黑手党的作风,想必不会那么轻易让我还这个人情——他们又不缺钱。
“港口黑手党不是慈善机构,他们没有提出报酬,只能说明在挖一个大坑等你跳。你注意留神,如果发觉不对,立刻联系军警那边。”
“放心。”我听出安吾的担忧,微微正色说道,“合作可以,但如果想要算计我,就算是港口黑手党也给我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我现在就坐在港口黑手党的车里。
司机非常有敬业精神地没有回头看我,我装了波大的,挂了电话还有点心虚,揉揉鼻子下了车。
刚下车,就看见芥川龙之介站在面前。
他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就在我怀疑刚才的话是不是被他听到时,芥川开口:“boss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