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们都算雇主。”吉姆上前伸出手，“电话是我打的，但要开车的是他。”
桑尼看向吉姆，挑眉。
“我以为你会更大一点。”他说着和吉姆握了手。
“每个人都这么说。”吉姆耸耸肩，“我是小希门尼斯·柯尼希，可以叫我吉姆。他是我弟弟，艾利奥特。”
桑尼对艾利奥特笑笑，打了声招呼。
艾利奥特几乎失去自主行动能力，眼睛眨都不眨看着他，还没回过神。
吉姆带桑尼走进车库。
“希望你懂一点修车，这几天艾利差不多把那辆卡丁车拆干净了。”
“这是当然。”桑尼收回投向艾利奥特的视线，把墨镜挂在领口，脸上浮现标志性的笑意，“我得确认一下——”
他停住脚步问道：“是迈克尔给你们的号码，对吗？”
问这个做什么？
吉姆不理解但还是回答说：“如果你特指迈克尔·舒马赫的话，是的。”
桑尼耸了耸肩。
“那就没事了。”就怕是从别的不怀好意的家伙手里得到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德国跟荷兰离得挺近不是吗。
他从吉姆身边路过，来到只剩骨架和一地零件的卡丁车旁边。
“哇哦，拆得真够彻底。”
桑尼笑笑又看艾利奥特。
“你做的？”他问。
“嗯？……嗯！是我。”艾利奥特回过神，颇为骄傲地扬起头。
其实他还在缓冲，cpu过热没完全冷却下来，整个人还处在‘天啊我见到了真的桑尼海椰子’的亢奋中。
“不错。”桑尼评价道。好奇心对车手是件好事。
“可惜你不会拼，扣两分。”他补充。
艾利奥特惊讶了半秒，笑弯了眼睛。
“那你呢？”男孩问，“我都不知道F1车手还会修卡丁车。”
“我们那个年代赛车还不完全是富人运动。”桑尼说着突然觉察到不对，后退了半步，从头到脚又看了艾利奥特一遍。
他问：“你知道我开过F1？”
不应该啊，他只在围场待了不到一个赛季，没有任何成就，怎么会有人记得他？
“我当然知道！”艾利奥特抬头，眼睛亮的像星星，“你可是——”
‘你可是电影主角啊！’
这后半句没说出口，被艾利奥特咽回了肚子，毕竟现在已经不是电影了，是现实，看得见摸得到的现实，这种话说了会被当成疯子的……
“舒米告诉我的。”他改口说。
不过等等…
艾利奥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抛开电影，他真的认识桑尼吗？
《F1：狂飙飞车》是2024年的事，是未来，而关于过去，电影里并没有交代得很清楚。
也许该去买点赛车杂志，艾利奥特想，那上面肯定有介绍。
桑尼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小孩继续回答，扭头对吉姆开玩笑：“你弟弟挺有意思，说话一卡一卡的。”
“……可能昨晚又熬夜玩游戏。”吉姆无奈，把话题重新拉回卡丁车，“你能把它们装好吗？”
“只要你们能确保没有少零件。”桑尼放下背包，拿出工具，专注修车去了。
“半小时。”他说。
吉姆应了声好，转头回来关心艾利奥特。
比起新的机械师和卡丁车能不能好，他更想知道弟弟这是怎么了。
“艾利，艾利？”
听到哥哥声音艾利奥特稍稍清醒一点，他抬头，正好对上吉姆塞满关心的眼睛。
“我没事。”他说，“只是——”
视线越过吉姆肩膀落在后面组装车子的桑尼身上。
他不仅想知道主角的过去，还想知道鲁本，JP，凯特他们是不是也存在？他们的经历都是什么。
吉姆回头看了眼正专注修车的桑尼，在弟弟面前打了个响指：“艾利你今天怎么了，特别恍惚，是因为海耶斯？”
“不…不是！好吧，我是说，okay。”艾利奥特回过神，对着哥哥尴尬笑笑，绞尽脑汁把谎话圆得更真实一些。
“其实我——”
该怎么说？
艾利奥特心一横，对他哥说：“其实我昨晚又熬夜打游戏了，哥你千万别……嗷！哥！哥！别打！”
话音刚落，吉姆一掌拍在弟弟头顶。
“说了多少次不要熬夜！游戏那么好玩吗？非得夜里干，白天还不够？”
“错了错了。”艾利奥特捂着脑袋边道歉边躲他哥。
其实他没熬夜，10岁孩子的身体根本顶不住一会儿就困了，但比起想办法解释自己面对桑尼追星一样的心态，还是熬夜打游戏做借口更好。
*
好不容易哄好哥哥，艾利奥特整整衣摆，也用那种酷酷的方式插兜走向桑尼。
“Hey。”
桑尼·海耶斯正跪在地上装卡丁车前侧的某个螺丝钉，扭头看了艾利奥特一眼。
“离远点，别弄你一身机油。”他说。丝毫没注意到对方的姿态有模仿自己。
艾利奥特讨了个没趣，不再假装是个酷哥，但他也没走开，因为他知道桑尼不是嫌他烦而是好心。
“——前几天我拆的时候已经弄过了。”男孩弯腰看着桑尼装车，“你从哪儿学的这些？”
“我父亲。”桑尼说，“他曾经有一家汽修店。”
不对吧。
“你爸爸不是跑印地赛车的吗？”艾利奥特脱口而出。
桑尼手上顿了片刻，接着继续安装。
“你还挺了解我。”
他完成了卡丁车前边的工作，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膝盖：“我父亲不参加比赛时的工作是修车，我在他的车库长大。”
“哦。”艾利奥特点点头。
哦是什么意思？
桑尼拿起一个扳手在手心敲了敲。
“还有想问的吗？”没有就不要打扰我工作。
“有。”艾利奥特一点也没被威胁，“别忘了调校，我记得我哥在电话里和你说了，这车发动机有问题，还有弹跳的毛病。”
桑尼咧嘴：“记着呢。”
见套不出更多话，艾利奥特跑回他哥身边。
“怎么样？”吉姆问。
感觉这个桑尼·海耶斯是个很有个性的人，和大部分假友好的美国人不同，他真人比电话里话还要少，不过倒是挺随和，还爱开玩笑。
没想到艾利奥特不在乎这个。
“好极了！”他兴奋地看向吉姆，“哥我们能雇他多久？”
“……”
“我不确定，你想让他给你做多久的老师？”
“先来一年的合同吧，拜托了哥！”艾利奥特双手合十恳求他哥。
虽然他现在的主要目标是向F1努力，但这可是桑尼！在努力的过程中要是能跟着桑尼一起，看看他的生活，艾利奥特真的会激动到哭出来。
“……”
吉姆感觉有点奇怪。
心里怪怪的。
艾利从来没对除了哥哥外的任何人这么热情过。
唉，不过想想这也都正常，他总会长大，总有一天会不再围着哥哥转。
吉姆压下心里的失落。
“可以。”他对弟弟微笑，“如果你喜欢，我们就不换别的人了。”
*
半小时后，桑尼交还给他们一辆完整的车，和他说的分毫不差。
艾利奥特围着车转了几圈，对桑尼竖起拇指。
桑尼挑眉。
“那么，赛道在哪儿？”美国人拍了拍卡丁车的靠背，“我们得让这孩子上去试试——”
“别叫我孩子。”艾利奥特当即纠正，“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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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利。”
桑尼看过去，脸上似笑非笑。
“这个我们过会儿再谈，”他摸摸下巴，“现在我们需要让这辆车跑起来，这样我才能知道哪里还需要调校。”
吉姆拍拍手：“都准备好了，这边，跟我来。”
车库外，司机就站在那儿，旁边还有一个管家样的人。见他们出来，管家招呼司机一起来搬车，吉姆吩咐他们带上艾利奥特所有的护具。
这对桑尼来说挺新奇的，他交过不少富人朋友，也给大老板工作过，但没见过他们的家庭如何运转。
在这样的家庭，应该什么都不用担心吧，一切都有专人收拾，就连被子肯定也是早上起来随便一丢晚上回来就都整理好了。
“这边。”吉姆说。
桑尼跟着上了一辆高尔夫球车。
“这是去哪儿？”他问。
“去后面的停机坪，卡丁车场有点远，我们坐直升机过去。”吉姆解释道。
直升机？
桑尼戴上墨镜掩饰自己惊讶的表情。
艾利奥特没说话，只是盯着桑尼，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视线。桑尼觉得他有点像想被摸头但不会说话的小动物。
高尔夫小车开了5分钟，来到停机坪，直升机已经等着他们了。
桑尼跟着上去，看着兄弟俩熟练拿起耳机戴上，也学着戴上。
有一瞬间，桑尼有种回到围场p房的错觉，但说实话，直升机的声音不如v10引擎声大。
也不如它好听。
想着想着，桑尼被管家往里推了推，关上舱门等待起飞。
*
他们来到卡丁车场的时候车已经先一步被送到了，算算时间，也就飞了不到10分钟。
哈！
「有点远」
艾利奥特没注意到桑尼嘴角的揶揄，换上赛车服戴好头盔坐进车里。
车场负责人也来到了发车位，提醒说：“昨晚雨不小，车道没完全干，有的地方还有积水，小心点开。”
“没问题。”艾利奥特说。
赛道湿一点就湿一点，问题不大，又不是没在雨天开过车。
上辈子有次他在派对上喝昏了头，第二天顶着大雨一路飚过去，最后还不是完美赶上了哥哥的欧冠决赛。
艾利奥特放下护目镜，朝着边上众人来了个潇洒的二指礼后，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噢耶！”
还真别说！
这车调完好开多了！
车身不怎么弹了发动机也不抖了，直道速度比之前快了得有一半！就像从拖拉机一跃升级成了豪华跑车——当然不是说原来是拖拉机，这卡丁车本来就很快了现在只是更快！
如果非要再找点问题出来，那么就只剩下了转向。
是的，这车的方向盘还是那么灵敏，加上现在还有积水的赛道，过弯的时候稍微控制不好就容易飘，给艾利奥特的感觉像在开皮划艇。
但还好，
对这个他可以忽略不计！
“Woooooow！”
那边艾利奥特越开越爽，这边吉姆带着桑尼来到不远处的休息区谈合同。
文件早就准备好了，鉴于艾利奥特很喜欢桑尼想多雇佣一段时间，吉姆在拿出它们后立刻提出了延长合作时间的建议。
然而听到这个桑尼立刻不笑了。
他用笔杆敲了敲桌面，微微摇头看着吉姆不满道：“抱歉，只接受短期合同。艾利奥特很好，但我不是来带孩子的。”
“价格还能再谈。”吉姆表示。
桑尼摇头，“这跟你给我多少钱无关。”
“那跟什么有关？”
“是——”
这时就听见旁边‘刺啦’一声，艾利奥特的卡丁车打滑冲出了赛道陷进泥地。
吉姆一下站了起来。
“艾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