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吧,反正都输成这样了。”
“行吧。唉,早知道还是应该买Xiao,至少磨合起来没这么费劲。”
“他还是那样吗?”
“还那样啊,完全不说话,还老想进野区打架,队友也跟不上……”
“昨天训练赛上那个小辅助不是还行吗?至少他们风格挺配的,也有默契。”
“嗯,明天打STG打算让他首发试试,不行的话再换sold。”
“没办法的办法了,再输下去连季后赛的名额都没了。”
心跳的像是快要飞起来,陈竹连水都来不及倒,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就飞快地跑回训练室。
几秒钟后,教练跟经理一起走进训练室,休息时间结束。
趁着训练赛还没开始,陈竹低头飞快打字。
【我刚听到教练跟经理聊天了!明天我能上场了!!!】
【啊啊啊啊!激动!】
【不行,我现在心跳快一百八了,等会儿训练赛要是打得不好,不会不让我上了吧。】
【喂,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不恭喜我一下吗?】
【等会儿好好打,明天我能不能就全看你了!】
朦胧视线之中,有人隔着两个位置朝他看了过来。
那双眼睛……
陈竹心跳漏了一拍。
下一秒,一声巨响轰然响起。
“怎么了怎么了!”
整个训练室都抖动了起来。
“不会是地震了吧,快跑!”
世界瞬间崩塌,头顶的天花板断裂,沉重的建筑废墟砸了下来。
混乱之中,有人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拉着他冲向破碎的走廊,像是在经历一场漫长的逃亡。
“!”
陈竹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沉重酸涩的眼皮几乎粘连在了一起。
他趴在上铺的栏杆上喘了好一会儿,才把这荒谬的梦境跟现实区分开来。
床在抖,耳边则是轰隆的巨响。
陈竹扒着床沿往下看了一眼,正好下铺的庞然大物翻了个身,床架随之更剧烈的抖动了两下。
怪不得他会梦到在地震……
陈竹缓缓倒回床上,他闭上眼睛,梦里庄寒津的眼神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像是一片结了冰的深湖,冰冷,漠然,了无生机。
在一队的时候,庄寒津居然是那样的吗?
前后不过几个月而已,怎么会让一个人有这么大的变化。
……睡不着了。
记忆的碎片混合着惊天动地的呼噜声在脑海里翻涌。
陈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摊煎饼。终于在越翻越清醒之后,他愤怒抬头,用力锤向身下的床板。
却在拳头即将碰到板子的时候又卸了力。
算了,是他自己要住进来的。
……等等。
他跟苏安没进队之前,庄寒津和丁希都是单独住的。是庄寒津把房间让给了他跟苏安,自己搬去跟丁希睡了一间房。
再后来的事他就记不清了,只记得庄寒津被调去一队,他也在下一个转会期被调去一队当替补。
那时候庄寒津跟一对其他队员一直磨合不好,才让他有了上场的机会。
所以,为什么庄寒津会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
陈竹趴在床沿往下看。
丁希的身体几乎把整个床都占满了,鼾声随着他呼吸的起伏非常有节奏的响着。
恐怕这就是原因了。
怪不得在资源紧张的青训营里,丁希还能一个人拥有一个房间。
跟他住在一个房间里,晚上根本没办法安心睡觉。
【你那天玩恐怖游戏把自己吓得不敢睡觉,才把庄寒津拉过来跟你一块睡的。】
【你说因为我胆子小,要是真有鬼,估计会扔下你跑路。】
他当时觉得这理由未免太过荒谬,简直像是他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小胖子。
现在看来……那确实就是借口。
十八岁的陈竹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这个秘密,于是找了个无比蹩脚的借口,把这个无私让给他们房间的庄寒津拉到他们房间,跟他睡在一起。
庄寒津应该也看出来了,所以才……
陈竹不知为何又想起今天那个不问理由的道歉。
他微微闭了闭眼。
终于在心里承认,他跟庄寒津是做过好朋友的。
哪怕他们后面闹到如此地步,哪怕愤怒和恨已经盖过了所有美好的记忆。
但他今天见到的一切不会骗人。
他弄丢了年少的自己,也弄丢了曾经的朋友。
震耳欲聋的鼾声里,陈竹无声无息地从床上爬了下来。
他抱着被子推开房间门。
已经是深夜,训练室那边也没了响动,整个世界万籁俱寂。
陈竹孤身一人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犹豫不决。
推门进去,就是选择跟庄寒津一起睡,可不推门,那他今晚该去哪里?
经过了漫长的思想斗争之后,他终于还是伸出手,轻之又轻地拧动了门把手。
一声极其微弱的吱呀声响起,房门在眼前被缓缓推开。
陈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从门缝里挤进去,却在回头准备关门的瞬间整个人呆住。
没人。
下铺是空的!
过于激动之下,陈竹踢到了被他草草放在床头柜旁边的铁盒。
刺耳的巨响在一片寂静之中炸开。
陈竹的动作猛然僵住。
上铺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被被子包裹的一团蠕动了两下,露出一双睡眼惺忪的眼睛。
他似乎看了好几秒才辨认出面前的是谁:“竹子?你回来了……”
毫不意外的语气,就仿佛他站在这里是早已预料到的结果。
反正都已经吵醒了。
陈竹把手里的被子往床上一扔,揪住那个又想缩回去继续睡的小胖子。
“庄寒津人呢?”
“嗯?”苏安眼神迷茫,他懵懂地看了陈竹好一会儿,才终于缓缓回应道:“你说冰块啊,睡沙发去了。”
“沙发?”陈竹表情空白了一瞬。
苏安趁此机会倒回床里。
就在他即将再度沉入梦乡之时,陈竹从梯子上爬了上来,硬生生把他从被子里挖了出来。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去睡沙发?”
“……我哪儿知道!”被三番两次打扰睡眠的小胖子愤怒了,他一脚把陈竹踢开,委屈巴巴地用被子把自己团成一团。
“你自己问他去啊!问我干什么!”
世界重归宁静。
陈竹一个人坐在床沿上,困意几乎已经完全消失了。
他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床铺,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楼的小客厅就联通着地下一层的训练室。青训的队员们很喜欢在餐前饭后聚在这里聊天。
空气里弥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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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淡淡的泡面味,一看就是有人半夜打排位饿了,在这里嗦了泡面。
沙发上躺着一个人。
仍然是他今天早上一睁眼看到的那个姿势。
平躺着,手交叠放在身前。
这世上怎么会有睡觉这么安分的人?
陈竹心情有点复杂。
他虽然追着苏安把他从被子里捞出来问原因。
但分明,在知道庄寒津睡沙发的那个瞬间,他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这个人什么都知道。
知道他今天情绪不对,所以来道歉了。
知道他晚上会被吵醒,所以自己跑来睡沙发,提前把床留给他。
分明是个话少又淡漠的人,心思却这么细腻。
陈竹借着窗外投进来的一点微光,在黑夜之中凝视着那张陷入阴影的侧脸。
睡着的时候,仿佛连带着他身上那些棱角和冷意也被敛去,看着竟然有几分柔和。
庄寒津,上辈子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记忆里那个人,像是被时光的滤镜扭曲过的怪物。他残忍的摧毁了一切,只留下了最痛苦的回忆。
可眼前这个人……
这个总是默默退让,细心却又笨拙的少年。
跟他记忆里的那个怪物,只隔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记忆。
时光已经改变了陈竹,却把十八岁的庄寒津原封不动地留在了这里。
十八岁的庄寒津还没有经历一切,他对陈竹那么好,好到即使被粗暴地对待,还是愿意把最好的捧给他。
可我不是十八岁的陈竹了。
陈竹在心里无声地说。
那个陈竹已经被我弄丢了。
你如果知道这件事,会难过吗?
时光在一瞬间带走了你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沾染了太多过往而对你充满愤怒和恨意的对手。
陈竹在夜幕之下静静地看了他很久,终于轻轻吸了一口气,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气声开口。
“庄寒津,去过全新的人生吧。”
“我不恨你了。”
好像有什么坚固的东西在逐渐碎裂,散落成灰。
陈竹捶了锤自己有点蹲麻了的腿,准备起身回房间去。
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眼睛的余光却猛地瞥见——庄寒津交叠放在腹部的手指,几不可查地微微蜷缩了一下。
“!!!”陈竹瞬间僵在原地,血液一下冲到了头顶。
庄寒津醒了?
他屏住呼吸,就这么维持着起身的姿势,死死地盯着那张脸。
太安静了,安静到连呼吸声都无所遁形。
房间里除了他之外的那个呼吸声,分明不是睡着时候应该有的那种绵长平稳的节奏。
“庄寒津,你别装睡了!”
话音一落,沙发上的人睁开眼。
那眼眸中一片清明,哪有一丝睡意?!
原本只是想诈他一下的陈竹:“……”
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
庄寒津缓缓坐起身,看向他的视线却有些闪躲:“阿竹,去睡觉吧。”
“你、什、么、时、候、醒、的!”
“不知道。”庄寒津沉默了一会儿:“就是听到“哐”得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哐一声……”
陈竹又想到床头柜旁边那只被他一天之内踢到两次的铁皮盒子。
靠,那不是早就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