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梅梅的事情在镇上闹得很大。
不少人说她冷血,养不熟。
也有人说那孩子是魏梅梅一手带大的,这样做也能理解。
这些话一直传到村里,他们都是看着魏梅梅长大的知道这件事都忍不住唏嘘。
就连张庆红也说起这事。
坐在一旁的陈溯华没好意思说,这是她给魏梅梅出的主意。
想要摆脱这样的父母,也只能这样了。
就在她神游的时候,魏跟顺叫到她。
他将手里的旱烟往地上磕磕,又往里面塞些烟草,沙哑着声音问:“小陈,工厂最近办的怎么样?”
陈溯华吃了一口魏英递来的野核桃,含糊不清的说:“招工标准已经准备好了,这星期报名下星期考试。”
供销社那边催得紧,她要抓紧时间准备。
说完她又拿了个核桃放到板凳底下压开,“这核桃你在哪找的,真好吃。”
魏英头也不抬的说:“山上啊,前几天我和青红姐上山捡柴的时候发现的。”
“下次上山的时候叫上我。”她来了这么久还没上过山。
见魏英准备将核桃里面的分心木扔了,她连忙阻拦道:“这可是好东西,泡水喝能改善腰腿酸痛,还能安神助眠。”
“真的假的,”张庆红出声问道,但还是将刚才扔的又捡了回来。“下回我试试,最近总感觉身上酸的很。”
今天晚饭是陈溯华做的。
尹慧琼她们干完活回来,一推门就看到满桌的菜。
醋溜白菜,清炒红薯叶,还有一道腊肠炒土豆片。
“今天过年吗!”说着林青红凑上去闻了闻,一脸痴汉的表情。
陈溯华笑着推推她,“赶紧去洗手。”她做饭的手艺不差,上辈子独居的时候也是她自己做饭,只不过一直没材料让她发挥。
白菜和腊肠是张庆红给的,红薯叶这地里长得都是,土豆是从地窖里拿的。
吃过晚饭,她们用锅里温着的水耍碗,现在天冷了,她们都在屋里做饭。
将碗放进碗柜,陈溯华往炉子里添些柴,又往锅里倒些水。
这样炕不会半夜凉,明天早上还有热水可以用。
将这些做完她才上床睡觉。
夜里小康大队又下起了大雪。
清晨不少人老早的起来,将积雪收集在一起,哪怕现在已经通水,他们依旧不舍得浪费一丝一毫水资源。
陈溯华顶着寒风来到大队部,将写好的招工标准贴在公告栏上。
等在旁边的村民轻声读着上面的内容。
人群中有人疑惑的问:“陈知青,这做红薯干干嘛还要识字啊!”
“干的好,还会升职为小组长,小组长不识字怎么记录组员的情况。”陈溯华解释道。
“那这条哪。”有人指着“讲卫生”问道。
没等陈溯华开口,旁边的人就替她回答。
“咱做的是吃的,肯定要干净,万一别人吃一口就拉肚子怎么办。”说话的人对着问的人说:“你说对吧。”
瞬间人群中发出一阵笑声,刚才问的人是村里有名的懒汉,整天不干活也不收拾自己,家里乱糟糟的。
上次隔壁村有人结婚,他不知听谁说的,非要过去帮忙做饭,帮忙做饭的回来时主人家会给一碗菜。
结果当天吃了他做的菜的人全拉肚子了,就他自己好好的,隔壁村不知道他去了,还以为是新人家下毒了,一打听才明白,直接让他在整个公社都出名了。
那段时间正值“爱国卫生运动”镇上经常来人,看他家还脏不脏。
那人都这样说了,魏懒汉也不在意,要他说就给村里人一人发一个岗位,还用得着招工。
现在隔壁村里的人都知道了。
陈溯华将报名表发给大家,让他们想参加的后天拿着这张表来参加考试。
他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弄考试,但还是老实接过。
陈溯华见他们疑惑解释道:“考试主要是考做红薯干,大家放心。”
晚上陈溯华将大队部的门给锁上,现在天黑得早,魏华安又不在,她不敢一个人在这呆太久。
回去的路上,她手里提着一盏煤油灯,油罐里的油不多了,只能勉强照亮前面一点。
就在她走到村岔路口时,旁边的草墩发出“沙沙”声。
“谁在那!”她声音颤抖,脑海中飞快地思索,从这跑到知青点近还是大队部。
“陈知青。”魏懒汉从草墩里出来。
“叔,你在这干嘛。”陈溯华捂着心口没好气的问。
他讪讪地笑笑,不自在走上前,“没啥,就是在山上摘了些果子,想给你送点。”说着他把东西从怀里拿出来。
今天中午回到家,他想了想还是当工人轻松,他实在是受不了下地干活,太累了。
于是悄摸地打听到,陈知青喜欢吃野果,就准们到山上摘了些,等在这。
陈溯华在接触到包裹的那一瞬间,本能地后退,还往后退了几步。
“叔,你这是干嘛。”笑死,她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
魏懒汉有些不明白,拿着野果想追上去,被她给挡了下来。
“没啥,就是给你送些野果,都是山上摘的,不值钱。”
小康大队粮食少,村民常年食不果腹,所以允许村民上山摘野果。
见他还不醒悟,陈溯华义正言辞的明确拒绝,并且还给他上了一场课。
“叔,你这种想法不正确,行为也不正确…”
听完后,魏懒汉稀里糊涂地离开,脑子没记住,东西也没送出去,还挨了一顿说。
等在家里的魏懒汉媳妇见他原封不动地又拿回来,只骂他不争气。
“陈知青说这种行为不正确。”他小声地辩驳。
回到知青点陈溯华想了想决定,这两天少出门。
*
隔天上午不少人拿着报名表等在门口。
陈溯华手里拿着本子记录,目不转睛地盯着工人手中地动作。
一些做的不好的她直接叫停,让下一位进来。
有的人不服嚷嚷道:“是不是我是隔壁村的,你就区别对待,她干的比我还慢为什么要我走。”
坐在他旁边的女生脸一下子红起来了。
面对这种情节她也不惯着,直接说:“你红薯没洗干净,削皮太厚,切片不均匀。”
那人还想再说什么,看到她身后的汉子咽了咽唾沫,只能老实离开。
这是陈溯华害怕有人捣乱,专门找来镇场子的。
当初招工表上她清楚地将考试内容写了上去,只要按照标准做,哪怕是慢一点也没关系。
最后选了五十人,被念到名字的村民忍不住高兴。
“大家别高兴太早,有两个星期的试用期,如果在这两个星期不能达到要求,依旧是会被开除。”
村民们对这话没放在心上,在他们看来进了厂那就是铁饭碗。
结束后陈溯华通知他们从后天开始上班,前两个星期总共三十元。
这时候一家子一年才能挣两百多,两个星期挣三十已经不少了。
晚上张庆红隐晦地对她说,村里人在传这次招工她收礼了。
没被选上的人跑到大队部,要求重新考试,陈溯华也被叫过去问话。
举报的人就是上午捣乱的,见陈溯华过来瞪了她一眼。
“魏队长,这种人不能留在大队部。”
魏华安也有些无奈,只能看向陈溯华,他是相信她的人品,可是对方说的有理有据连时间地点都说了出来。
听完全部,陈溯华瞬间明白了,原来那天她和魏懒汉说话被他看到了。
于是她找人将魏懒汉叫来当面对质。
正在家睡觉的魏懒汉被一群人带到大队部。“大队长我最近有打扫卫生。”
“叫你来是有事问你。有人举报说你前天晚上给陈知青送礼了。”
魏懒汉看了一圈开口说:“陈知青说那是不对,我就又拿回来了,”他想了想说:“大队长你吃吗。”
魏华安摆了摆手,“你回去吧。”
举报的人兴致勃勃地来灰蒙蒙地走。
*
隔天清晨陈溯华早早地来到工厂。
工厂的门敞开,李淑英正在院子里扫地,她也考上了村里的招工。
陈溯华也拿起一根扫把和她一起扫,院子扫好工人们也陆陆续续地到了。
她将今天的任务安排好,让村里有经验的婶子作为小队长,指导小队里的组员。
汪琴在家照顾了一辈子的孩子,没想到老了还能靠手艺当上小队长,一想到自家老头子在说自己瞎折腾时,她也能直起腰板回怼他。
安排好后她就离开了,昨天她发现大家切的红薯薄厚不均,想着找木匠做个擦丝器。
*
转眼间第一批红薯干就做好了,陈溯华将带来的红薯干拿给李姐,对方看到后忍不住惊呼。
“你怎么带这么多!”说着她将拿起一部分放在柜台,剩下的放在仓库。
“我们村的厂建成了。”
“这么快。”之前听她说要建厂,还以为是说着玩,没想到现在都建成了。
“你也不给我说一声,我好给你帮忙。”
陈溯华连连摆手,“你这售货员到我们那可就是屈才了。”谁不知道这年头售货员有多吃香。
“就你嘴贫。”说着李姐将留给她的瑕疵布拿出来。“这个中间被老鼠啃了,做个内衬是没问题的,你看要不要。”
“要!”说是被老鼠啃,其实不仔细看根本就瞧不见,这是李姐照顾她。
将买来的东西放进背篓,她就驾着驴车回到大队。
为了方便送货,她专门学了驾车,现在连从镇上到县里的车票都省了。
驴车刚走到村口就有人焦急地叫她。
“陈知青不好了,周双被她娘给带走了。”
转眼间第一批红薯干就做好了,陈溯华将带来的红薯干拿给李姐,对方看到后忍不住惊呼。
“你怎么带这么多!”说着她将拿起一部分放在柜台,剩下的放在仓库。
“我们村的厂建成了。”
“这么快。”之前听她说要建厂,还以为是说着玩,没想到现在都建成了。
“你也不给我说一声,我好给你帮忙。”
陈溯华连连摆手,“你这售货员到我们那可就是屈才了。”谁不知道这年头售货员有多吃香。
“就你嘴贫。”说着李姐将留给她的瑕疵布拿出来。“这个中间被老鼠啃了,做个内衬是没问题的,你看要不要。”
“要!”说是被老鼠啃,其实不仔细看根本就瞧不见,这是李姐照顾她。
将买来的东西放进背篓,她就驾着驴车回到大队。
为了方便送货,她专门学了驾车,现在连从镇上到县里的车票都省了。
驴车刚走到村口就有人焦急地叫她。
“陈知青不好了,周双被她娘给带走了。”
陈溯华从车上下来不解地问:“带走了,啥意思?”
原来陈溯华刚离开没多久,周双娘就找了过来。
前段时间她给周双找了个婆家,这段时间她一直以为周双在婆家,结果今天被找上门说周双根本就没去。
最后在小康大队找到了。
周双娘上来直接拧着她的耳朵,“小兔崽子,我给你找婆家你不去躲在这。”
周围的人想拦着她,都被瞪了回去。
就连魏华安来了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将人带走。
陈溯华听了连忙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对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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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双干活麻利且能吃苦,她虽然认得字不多,但来了之后也一直在学习。
陈溯华有意将她和李淑英培养为工厂的管理层。
她按照周双写的地址来到一处房子前,敲门后从里面走出个年轻女人。
“你找谁?”
“这是周双家吗?”陈溯华问。
女人听到周双瞬间警惕地看着她,“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见她准备把门关上,陈溯华连忙用身体挡住,“我是小康大队食品厂的,听说她被带走了想来问下情况。”
女人这才将门打开,“你真的是小康大队的?”
见她不信陈溯华连忙将自己去镇上开会的介绍信拿来给她看,那上面清楚地写着她的身份。
“现在你总能相信我了吧。”
“我是她堂姐,这段时间周双一直住在我这,”女人将东西还给她,“你刚才说她被带走了?”
陈溯华将她知道的情况告诉她,周梅听到后说:“一定又是她妈。”
“她家在上山村,”说着她转身拿了个东西,“我跟你一起去。”
陈溯华看她手里拿的铁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不至于吧,还没问出声就被对方往手里塞了把锄头。
从她家到上山村要翻过一座山坡,两人赶到时已经下午了。
这时候地里没活,大家都围在周家门口看戏。
陈溯华开会的时候见过他们村的大队长,见他站在一边上前问:“周队长,你怎么不过去劝架?”
“谁能劝得了她,”周坤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是她,“陈支书你怎么来我们村了?”
没等他回答,陈溯华一手拉一个走过去。
周梅拿着铁锹挡在周双面前,“婶子,你想带我妹去哪?”
“小梅你干嘛,快点让开那是那是周双婆婆。”周双爹有些不悦地说。
“啥婆婆,我家怎么不知道!”见那人还想过来,她铁锹一伸,“别过来,万一我拿不稳伤到你了,可不要怨我。”
陈溯华趁机将周双扶起来,“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陈厂长。”周双捂着被他们扭伤的胳膊。
周坤见事情闹成这样,还来了别村的人,才开口说:“你们都要干嘛!”
周梅直接打断,“叔,你现在开口是不是有些晚了。”
“你别管我家的事,”王春从旁边走出来,“周双我问你,这婚你到底嫁不嫁。”
被扫了面子的周坤脸上有些难看,陈溯华补刀说:“周队长想不到,你们村还有违背妇女意愿的人。”
听到这话,周坤身上不由地冒了一层冷汗。
“没…没有。”
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周双开口:“我不嫁!我死也不可能嫁给他。”说着她转身冲进厨房,拿起菜刀。
陈溯华反应最快直接跟了上去夺了回来。
被称作周双婆婆的女人,见闹出了人命说:“我先走了,人我不要了钱你到时候还我。”说完转身就跑。
“你疯了,你死了那不才让他们得逞!”周梅想要打她,巴掌最终没落下。
周家父母此时也被吓坏了他们想不到平时唯唯诺诺的小女儿,性子这么刚烈。
“你不嫁也行,那你要把工作让出来。”王春说。
“不可能,那是我直接考上的。”
“什么你自己,我告诉你周双不交工作你就嫁人。”王春说。心里想只要有了工作,她儿子结婚就不用发愁了。
被冷落在一边的陈溯华开口道,“既然想换人,那你们就把周双的学习费结一些。”
“你是谁?”王春看过来。
“我是小康食品厂的负责人,你们是周双的父母是吧,她在我们食品厂学习了八天,总共是九块五毛钱,你把钱结了就可以换人。”
周家父母想着九块钱换一份工作也可以,毕竟县里的工作都要上百,不只是他们心动了连围在旁边的村民也心动了。
结果下一秒就听到她又说。
“哦,忘了给你们说了,我们食品厂有两星期的考察制度,完不成是会被辞退的。”
王春一幅被耍了的表情,“去去去,赶紧走。”
陈溯华赶紧拉着她离开。
回去的路上,周梅说“双双真的欠你们的钱了?”十块钱对她来说确实有些多,但是攒攒她还得有的。
“假的,骗他们的。”她转头看向周双,“你现在不能在厂里待了。”
周双表情黯淡,但还是点点头,“对不起陈厂长给你带来了这么打的麻烦,我会主动离开。”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但她不想这样麻烦别人。
陈溯华拉住她,“厂里有个去外地学习的机会,你愿意去吗?”
原本她想着将这个名额给李淑英,但是她带着孩子不方便。
“真的吗!”周双不敢相信。
“真的。”
*
回去的路上,陈溯华觉得自己今天干的实在是太多了,现在她困得都睁不开眼了。
推开知青点的门,她瘫倒在林青红的身上,“好累啊!”
对方拍拍她,往她嘴里塞了块烤红薯。
“好吃吗?”
“还要。”说着她张开嘴等着被投喂。
林青红没好气地塞到她手里,“自己拿。”
“你们在干嘛?”她看着围在炉灶前的几人。
“在找少烧木柴能一样暖和的办法。”
陈溯华看了眼手中的红薯,试探的开口说:“你们不会是想用红薯来代替吧。”
尹慧琼一幅你真聪明的表情,然后指了指放在桌子上。
她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就是我们的晚饭。”
陈溯华忍住不叫出声,平稳呼吸说道:“我会烧木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