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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 22 章

作者:煤球是只兔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奴叩谢娘娘良苦用心,”沈明心先跪下行礼,头重重地磕到地上,“可奴以为,此事上若奴偏袒堂兄即是对娘娘不利。”


    刘娴妃:“我倒是想听听,沈尚仪到底有何高见?”


    沈明心没敢抬头,还维持着跪趴在地上的动作,“其一,我与堂哥之间的关系,尚书内省中知道的不在少数,若昨夜船上我偏袒了他,那只怕过不了几日,就会有我勾结堂哥,私下联络朝臣的传言,而堂哥又是娘娘举荐,即便我们自知清白,但仍是人言可畏。”


    她缓了口气,“其二,堂哥如若当真什么也没做,那诬告他的人总不可能环环相扣做得天衣无缝,总能找出破绽还他清白,可他真做了什么,即便昨夜让他过了关,之后难保不再出其他岔子。”


    “其三,娘娘所做的所有事都是为官家选贤任能,没有任何偏私,如将我辰国官位升迁也沦为党争工具,那于国于官家皆不利,要是此例一开,后续官位更替均效此例,则遗祸无穷。”


    沈明心一番急智,把自己学的那点名词全拿出来用,务必要显得自己为国为民为娴妃。


    刘娴妃听她胡扯了半天,等她最后一个字说完才缓慢地道:“沈尚仪之前说要为本宫杀燕王,此事还作数吗?”


    万万没想到,之前给自己挖的坑,过了这么多天还能坑到自己。


    “娘娘现在需要奴去行刺杀之事了?”


    刘娴妃没有答话,殿中一片寂静。


    过了许久,沈明心正在思考该怎么把自己从坑里救出来,就听见刘娴妃水似的声音又流了过来,“你口口声声要为官家和本宫效忠,我怎能不全你心意?”


    “奴当日同娘娘说燕王权柄过重,恐终有一日会不利于官家,若娘娘当日同意,恐怕当时就能扑杀此獠,可娘娘——”


    “当日可为,不代表今日依然可为。”先这么说吧,具体因为什么容她再现编。


    果然,刘娴妃听她这么说就不免有些好奇,“哦?”


    沈明心额头见汗,又是一串的胡说八道,“已错过了最佳时机,当日他虽被官家相邀,困在内宫之中,可他并不知晓官家与娘娘对他已生戒心,如若当时动手,他定不会过多防备——”


    她胡说的,陈子兆那个人比谁防备心都重,不然她带个小水果刀去也不会当场就被捅死了。


    “而游船之上,官家与娘娘敲打之意已十分明显,恐怕此刻他便已提高了万分警惕,唯恐栽在哪处,此时动手,奴的性命大可豁出去不要,只是恐怕不止无法为官家和娘娘除去心头大患,还会引得燕王殿下铤而走险。”


    安静的大殿里响起一声轻笑,流水淌过鹅卵石一般的清透,刘娴妃抬手,“起来吧。”


    “沈明心,不管你是否当真忠心,至少你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打交道还是省心许多,至少不管说什么,你都应当是听得懂的,比王芮要好得多,对吧?”


    她笑吟吟地威胁。


    “那如果本宫要你多与此人接触呢?”


    “联络外臣可是——”


    刘娴妃截住了她没说完的话,“联络外臣和刺杀燕王哪一项罪名更大?你若连去杀他都不怕,那与他接触,探明情况又算什么?”


    道理好像说得通,但是她本来就是陈子兆扔到刘娴妃阵营的卧底,现在又被刘娴妃扔回去,怎么想怎么诡异。


    “即便奴愿意,燕王殿下会相信奴的可能也不高。”


    “游船之上,若不是你失足落水,他恐怕也不能趁势拿回那张图,只这一点他就必须承你的情,何况我听后来去救你们的侍卫说,他不知何故将自己的外裳都给了你。”


    “奴当日只是未能站稳跌进水中!”


    娴妃拍了拍她的肩,“没有疑你的意思,我在船上也看得分明,你从始至终与燕王殿下没有过交流,假设这是你们二人之间的计划,可事起匆忙,无从商量的情况下,你们要想完成这一串动作未免如天方夜谭,这一点本宫还是信你的。”


    沈明心作出一副放心了的神情。


    没想到吧,他俩还就是暗中有联系。


    “娘娘需要我做什么?”


    “如你所说,日后不管再做什么,燕王殿下都会有所防备,可我们现在也不怕他防备。”


    宫殿里的暗影像是能吞噬一切。


    “燕王殿下若能谨守为臣的本分,那他当然还是官家的弟弟,辰国尊贵的燕王殿下,可如果他忽然不甘沉寂,想做些什么,那官家恐怕也便容不得他了。”


    “我要你接近他,如有必要,你在尚书内省知道的外朝中事也不是不可告知于他,只是总要让燕王殿下多知道一些——”


    “他的近友朋党,恐怕近日的日子,都不大好过。”


    沈明心躬身应是。


    一个人的行为是具有连贯性的,刘娴妃昨夜在游船上的敲打是阳谋,今日玩的这一手也一样是阳谋。


    她就是要逼他铤而走险。


    要么接受自己的羽翼被翦除,要么做些什么就会授人以柄,让刘娴妃找到对他下手的理由。


    而她——


    无论最后是否成功,她私联外臣这条罪名还是跑不掉。


    娴妃娘娘这还是拿她当死士用。


    有点想骂街,可她仍只是维持了恭谨、谦和的样子,任由宫殿深处的黑暗慢慢延伸到她的身上,将她缓慢吞噬。


    “娘娘,那崔夫人若问奴为何与燕王殿下过从甚密,奴该如何作答?”


    “无论是崔夫人还是吴执事,她们都不会问你,此事你只需向我汇报,沉锦——”


    刘娴妃呼唤时,才从偏殿之外走进来一个女官,姿容秀丽的,只是那眉眼里似乎藏着一层清苦,“日后沈尚仪不管有何事都可以直接来找沉锦,她每日午时会去尚食局替我拿羹汤。”


    沈明心和沉锦一道应下。


    低头时,她看见宫殿里的暗影已将她完全包裹住。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往好处想一想,至少娴妃娘娘这步棋一下,她就能光明正大地去找陈子兆了,正好可以借机验证一下,她自己总结的那些细则里到底哪一条才是刷分的关键。


    此时,刘长赢去找沈明心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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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扑了个空,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她不知为什么明明休息还跑去了偏殿留书处。


    而留书处也没见到人,听说又让吴执事带走了。


    吴执事好端端为什么会叫她?刘长赢当然觉得不太对,思索再三还是将消息传回了庆宁宫,告知陈子兆,沈明心多半又让刘娴妃叫走了,原因不明,是否再探?


    陈子兆今日第三次听到这个名字,着实不能理解,今天到底和往日有什么分别?为什么周遭的所有人几乎都和沈明心扯上了关系?


    他让暗棋按兵不动,自己却揉了揉眉心。


    刘娴妃找她,多半还是要拿她当马前卒来用,不是让她继续去盯着尚书内省,便是让她来盯着他这个大患。


    她会怎么选?


    他努力将纷杂思绪自眉心之内尽数揉走,沈明心如何选都不会影响他后续如何行事,那他何必在意?


    黄昏的光照进殿里,把他的影子拉得斜长。还是一日里听这个名字听得次数过多,所以便想了许多。


    山骨从殿外走进,把黄昏的那束昏黄日光遮住,也让陈子兆的影子隐没到了大殿最深处,“殿下——”


    “沈明心又怎么了?”


    山骨纳闷,“沈明心怎么了?我没提她啊。”


    陈子兆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没事,出了何事?”


    “殿下昨夜让我去找河汉府志,我寻人去探,得知这府志近期未曾新修,只有十年前修了一次,当时主持修订的是府学的典籍蒋酩,而我派去的人说,数年前蒋家着了一场大火,蒋家人都死在了那场火里,而存在府学里的河汉府志也不翼而飞了。”


    “找不到了?”


    山骨点头,“能一日就获知此事,也仰赖此事在河汉府内相当知名,毕竟存留在府学里的地方府志不翼而飞,在当年也算一桩大案,官府查了许久也没个定论,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不太对。


    陈子兆隐约觉得此事另有内情,怎么会好端端的主持修订府志的人死了,府志也丢了?


    可若说此事是针对他来的,也不大可能,数年前他刚开始掌权,也不可能有人在当年就预料到了他今日会需要这份府志。


    “殿下,您是在找河汉府志?”他尚在沉思,就听见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他循声望去,是今日才给他送来沈明心那张字条的宫女九枝。


    “你知道河汉府志在哪里?”


    九枝慌忙摇头,“奴不知道,只是……只是奴祖籍河汉,姓蒋名九枝,河汉府学典籍蒋酩是奴的父亲。”


    陈子兆笑了一下,正准备示意山骨将人拖下去处置。


    无论是什么原因,他与山骨议事时有人在一旁偷听都算是大忌。


    谁知山骨还没靠近,九枝就跪到了地上,头重重地磕着地上的青石砖,“我父亲含冤而死,求殿下为我主持公道!”


    陈子兆收回了手,“孤今日处境你也能看到,莫说为你主持公道,孤何日能出这内宫都尚未可知,如何管得了你的事?”


    算了,留她一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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