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努力消化眼前的一切,守着门口,孙树锋在婚房门前停下脚步,用力地将烟头掐灭扔进酒里,古怪的味道顿时被酒泡沫吞噬了。
蔺昭不禁皱起眉头,孙树锋的一举一动,和她印象中朴实腼腆的彭千里形象冲突。
孙树锋,彭千里的年龄和名字对不上,只是长得一模一样,与其说是彭千里,不如说是祝安在幻境里亲手创造的泥人。
“祝安,我来了。”孙树锋抓了一把头发,笑容满面地进入房间。
门关上了,看不见隔壁婚房的情况,万幸祝安所在的房间窗户未关,趁着天色暗,蔺昭悄悄从阳台翻到隔壁,勉强挤在窗台上,周烔则小心地托着她。
华丽的窗帘很厚重,祝安姿态端庄地坐在大床边,精致的红盖头在屋内昏黄的灯光下,珠光闪烁。
“你最终还是选择了我,”祝安轻轻揭下红盖头,露出笑容,“若是祝好姐姐看到,一定会很难过吧。”
孙树锋摇摇晃晃地打了一个酒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只是笑呵呵地将祝好抱进怀里,二人一同跌在柔软的大床上。
祝安原本盘起来的头发,随着动作轻轻散开,头饰滑落在乌发之中,一抹耀眼的光芒闪过。
“周烔,七重梦镜子盘在祝安的头上。”蔺昭瞪着眼睛内心激动。
只是,她要怎么做,才能拿到祝安的镜子和血呢?
突然,孙树锋醉醺醺的脸被祝安伸手挡住,她面容羞红地坐起身子,温柔开口:“彭大哥,你还未说,你到底爱谁,是我还是祝好姐姐。”
孙树锋有些不爽地避开她的手指,嘀咕道:“你怎么叫我彭大哥,我是孙树锋啊。”
“不,你就是彭大哥。”祝安眼睛亮亮的,看着孙树锋。
“我不是。”
“我说你是,你就是。”祝安怒意升起,一巴掌甩向孙树锋的脸,却被他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祝好呢,你叫她过来,我要你当着她的面说只爱我一个人。”祝安恼怒地推开孙树锋,拿起镜子快步朝门外走。
孙树锋却突然变脸,笑嘻嘻地跟上前将祝安搂进怀里:“宝贝,你闹够了吗?”
奇怪的是,他暧昧地贴着祝安烧伤的半张脸,吻顺着伤势滑到脖子上。
不知为何,眼前的孙树锋给蔺昭一种恐惧的感觉,好似她也经历过类似的事。
“滚开,你这是在做什么?”祝安急忙将孙树锋推开,脸色古怪,似乎也为孙树锋的行为感到诧异,话音未落,房门被穿着西装的红头发男人打开,胡庆喘着粗气站在门口。
蔺昭眯起眼睛,这家伙又来捣乱了。
“周烔,你去把祝好带来,我在这里守着。”说完,蔺昭悄悄地钻进房间,躲在窗帘后。
“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还敢来,”祝安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微笑道,“我不介意再多烧你几次。”
“祝安,只要你将七重梦镜子交给我,我保证不会再来找你,”胡庆无奈地叹了一声,眼睛瞥向孙树锋,“我发誓,绝不打扰你的新婚之夜,至于血的事情,你什么时候在七重梦里玩腻了,再带我一起通关吧。”
“血?你还想要我的血?”
说完,祝安的身体表层发红冒出炙热的火光,下一秒就要爆炸了。
胡庆见状,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哭诉道:“大姐,不,姑奶奶!算我求你了,我孤身一人在七重梦里闯了这么多关,不是为了困在你这破循环里的,我要出去。”
蔺昭一拍额头,算是明白为什么总是爆炸了。
“你给我闪开!”祝安抬脚越过胡庆,裸露在外的皮肤散发着炙热的火,谁都不敢靠近。
胡庆立刻变脸,抬手抢祝安手上的七重梦镜子,祝安卷起镜子藏到衣服内,二人你争我抢打了起来。
就在这时,周烔气喘吁吁地背着祝好来到门口:“祝安,你不是要找祝好吗?我把人带来了。”
祝安被蒙着红盖头的祝好吸引了目光,一不小心,手中的镜子被胡庆夺走,与此同时,胡庆亮出了藏在袖中的短刀,打算强取祝安的血。
突然,整座别墅的灯光忽明忽暗,猛地一道紫光飞射而出,恐怖的紫丝瞬间穿透打斗的胡庆和祝安,将二人挂在墙上。
周烔见状急忙护着祝好向后退。
鲜血汩汩地流了一地,胡庆还保持着高举镜子的动作,唇齿流出浓稠的血:“梦魇魔的傀儡,又来了吗?”
倒在地上醉醺醺的孙树锋像是被二人逗笑,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你们为什么当我不存在?”
祝安疼得脸色发白,惊恐开口:“你不是我幻境里创造出来的泥人吗?”
孙树锋露出忧心的表情,走向祝安手轻轻捏住她的脸:“先前是,但现在这具身体被我接管了。”
“我给你血,你莫要害我,”祝安喃喃道,缓缓扭头看向门口的祝好,“姐姐,救救我。”
话音未落,孙树锋取下胡庆手中的七重梦镜子,穿透二人的紫丝瞬间发出恐怖的抽气声,仿佛要将胡庆和祝安的灵体彻底抽干,祝安的滴滴鲜血落在七重梦镜子上。
七重梦的镜面发出七彩的光芒,正在等待答案。
蔺昭看着胡庆逐渐干瘪的身体,瞳孔一缩,不是单纯杀人而是为了吞噬,瞬息间,蔺昭飞身而过,石拳重击孙树锋。
他摸向凹陷的后脑勺,再回过神,手中的七重梦镜子已经被夺走了。
“竟然还有人藏着。”孙树锋身后慢慢生出紫丝,包裹着凹陷的头颅。
蔺昭将发光的镜子递给周烔,随即无力地坐到地上:“他不是彭千里,也不是被控制的傀儡,是梦魇魔。”
蔺昭忽然感觉口中一股腥气,猛地吐出鲜血。
“昭昭。”周烔将蔺昭抱进怀里,一手颤抖地拿起镜子开始写答案。
她方才的动作很快,但是梦魇魔的紫丝更快,和遮面等人完全不是一个速度。
“这个拳头,你是蔺昭?”梦魇魔露出惊喜的笑容,立即摊开掌心,紫丝混着淡淡的黑烟飞向蔺昭。
周烔最后一个笔画尚未落下,黑烟已如蝗虫过境,笼罩周烔的胳膊和衣物,甚至连血都未流一滴,他的皮肉已瞬间被吞,化为白骨。
“住手!”蔺昭挥拳制止梦魇魔,紫丝扼住她的喉咙,将她卷起,周烔的双臂失去力气,只能眼睁睁看蔺昭被带走。
梦魇魔收起紫丝,转而用手掐住蔺昭,露出满意的笑容:“今日倒是有趣,这么多我想吃的灵体在这,尤其是你,蔺昭。”
蔺昭被掐得脸色发青紫,泪水不停地流,暗中握紧的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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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瞬间被紫丝缠绕,勒出血痕。
“我的手下已经向我汇报过了,你的拳头很厉害,”梦魇魔微笑道,“可惜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一个学了点皮毛的美味灵体,我不会再给你逃走的机会。”
话音落下,梦魇魔掐着蔺昭脖子的手开始膨胀,指尖生出紫丝,那些紫丝顺着蔺昭的脖子爬向灵核,紫丝如细密如发的针钻进去。
霎时,一丝橙色的光芒顺着蔺昭的伤口飘出。
“嗯?”梦魇魔突然愣住,猛地抬头看向窒息的蔺昭,紫色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你的灵核为何是——”
砰。
周烔翻身扑向愣神的梦魇魔,梦魇魔翻倒在地,眨眼间所有被他控制的紫丝都弱了些许,众人纷纷摔到地上。
“不讲礼数的东西,害我这般狼狈。”梦魇魔若有所思,千万道紫丝刺向在场的所有人,黑压压的刺来,没有任何逃跑的空间。
一切都结束了。
恐怖的火焰铺天盖地地冲向梦魇魔,大火中只剩下祝安又哭又笑的叫声。
-
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蔺昭的脸上,她愣了一下随即睁开眼,这是又循环了吗?
可是,那些蒙在她脸上的衣服去哪了?为何她只能看到灰蒙蒙的天空,蔺昭坐起身,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阴湿的草地上。
方才的小雨渐渐变大了,蔺昭反应过来匆忙跳起来,便看见两顶稍显破旧的小轿子停在树林后,还有十来人站着。
一名穿着鲜亮缎裙的女子对着她遥遥招手:“来呀,快些过来,要走了。”
蔺昭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好似不受自己控制。
她迎着雨朝前跑,不一会儿便跑到轿子前,这远看看不出来,走近细瞧这几人竟都穿着不知什么朝代的古制布衣,灰扑扑的。
“偷懒,一天天就会到处偷跑!”缎裙女子拿着一把小扇子拍打蔺昭的脑袋,随后拧着她的耳朵小声警告,“让你眼睛尖一点,别让新娘子跑了,你倒好跑去摘野果,要是新娘跑了,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这迎亲路多远,怕婶婶你口渴,这才摘来孝敬你。”蔺昭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竟从怀里掏出一把子擦干净的果子递过去。
“小野孩子没见过世面倒是挺机灵的,去吧,盯好了。”缎裙女子又掐了一把蔺昭没什么肉的脸,将她向后推。
迎亲的队伍继续上路,蔺昭屁颠屁颠地跑到轿子旁偷看,里头坐着一位婚服寒酸的女子,料子甚至不如刚才的婶婶,她戴着粉红盖头手里正悄悄翻着什么画,蔺昭惊呼一声,女子听到动静慌忙藏起小书,掀起盖头瞪了蔺昭一眼。
是十六七岁的祝安,她身材纤细肤白如雪,两腮微微凹陷,摆手驱赶蔺昭。
蔺昭便乖巧地点点头跑到另一顶轿子旁,风一吹,穿着粉裙的祝好有气无力地靠着窗户,唇色发黑,即使上了妆也十分憔悴,见到蔺昭,她立刻微笑抬起手,露出手腕上紧实的绳子。
“你们放我走吧,”祝好轻声说道,“我不想嫁。”
蔺昭急忙跑回去告诉缎裙女子,却被对方狠狠打了掌心。
“蠢,你可千万不能放!”缎裙女子警告道,“她祝家打死人了,孙老爷掏钱到处打点,不仅救下她们半死不活的爹,还纳她们做妾,天下哪有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