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玉以为许余是在自暴自弃。他没想到,许余只是在客观地描述他的行动。
另一边,纪声声看不下去邢星开玩笑,便看向肖杨,认真地:“我和邢星是从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损友,是那种不可能产生爱情的朋友关系。”
“从前从没有过,以后更是绝无可能。”
“他更像是你的小弟!”肖杨确认道。
“没错!”纪声声肯定地。
邢星无奈:“……也别把我的形象说得那么矮小好吧?”
后面的一段时间,纪声声都在给肖杨解答邢星成长过程中的那些事情,对于肖杨的问题,她都认真回答,让肖杨能够更加清楚地了解邢星的过去。
说完这些事情,纪声声口干舌燥。
肖杨像是突然回过神儿来:“对了,刚才远处有个帅哥经过了两次,巨帅。”
纪声声环视一圈,没有看见什么人。又晒了会儿太阳,纪声声独自去卫生间。
女卫生间的队伍一如既往的长,排了很久以后才终于轮到纪声声。
或许是人太多,卫生间的状况有些堪忧,她穿着的毛线外套不太方便。
纪声声退出来,望向门口,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许余。
纪声声看着后面的女孩子,做了个让对方先去的手势,随后快速跑到门口。
许余像是听见了她的动静儿,回头看向她。
“帮我拿一下外套。”纪声声将外套脱下来,塞到许余胳膊上,随后快速奔向门口没有人排队的卫生间。
许余等了几分钟,纪声声就重新出现在他面前:“谢谢你。”
好像昨晚和之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的自然。
好像回到了他们最近第一次见面那样自然。
好像他们是没有任何故事的普通校友一样自然。
纪声声对他问心无愧。
“幸好你在这里,”纪声声松了口气,“不然还有些难办。”
纪声声不算有洁癖,但还是有些介意公共场所的卫生。
穿上外套以后,纪声声看向许余:“你们在哪边团建?离我们这边远吗?”
许余看向纪声声。
他们之间本可以像印错的书页,与各自的人生主线剧情无关,随手撕掉也不会影响故事的发展。
可惜,他偏要影响。
纪声声说完,就等待许余的回答。可是许余不止不开口,还一直盯着她看。
纪声声垂下眸子,忽然想起昨晚她刚大半夜去给许余送鸡汤……许余站在门口问她“走还是留”的画面忽然出现在她眼前。
就……纪声声悄悄抬眼看了看许余,想知道许余的表情,又发现自己这个举动已经被许余尽收眼底了。
许余看着纪声声在那里努力想办法解决现状的样子,更加不想轻易地放过她。
“你故意的。”
许余忽然听见纪声声开口,随后是她有点委屈又有些愤愤的目光,直晃晃地撞进他眼睛。
“故意什么?”
“故意想看我不知所措。”纪声声说完,又觉得自己这个推断有些武断,“……也不是,你应该没那么无聊。”
“我有。”
许余看着纪声声的眼睛越瞪越大,便收敛起逗弄她的情绪,转而说正经事:“去云岚几点出发?”
纪声声原本积攒的情绪被这句话打散,很快开始思索起这个问题来。
“七八点钟就行……”她都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情。
不过仔细想想,许余送她去云岚,好像有些师出无名。
“要是你时间不方便的话,”纪声声给许余一个台阶,“我就自己……”
许余垂着眸子,看向纪声声缠着外套毛线的手指:“你有顾虑?”
“没有。”
她没有什么可顾虑的。
“怎么想起问这个?”许余循循善诱。
“就是觉得和你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你送我去那么远的地方,不合适。”纪声声想了想,还是如实说了心里话。
“普通朋友么?”许余看着纪声声的眼睛,“我不会陪‘普通朋友’去外地三天。”
“……那你会送‘普通朋友’回宿舍吗?”纪声声鼓起勇气,回看许余。
许余愣住:“不会。”
“那邵芸也不是你的‘普通朋友’了。”纪声声嘴比脑快。说完才从许余的表情意识到自己提起了什么往事。
“邵芸的男朋友是我的室友。”许余盯着纪声声的脸,不错过每一个表情和那表情代表的情绪,耐心地解释。
听着许余的话,纪声声迟疑。
她记得邵芸在联建联学活动时还表示过自己单身,而且不止一次。有一次活动后去KTV唱歌游戏,“真心话大冒险”时邵芸被问到理想型,还完全是照着许余的情况描述的。
当时很多人起哄,许余也没有任何异常的表现。
不过,尽管邵芸和许余提供的信息有别,她还是应该无条件地选择相信许余才对。
“所以,她只是你的‘普通朋友’。”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纪声声,“……那我那时候是什么呢?”
“声声!”邢星看她站在远处许久不动,便朝着她招手,“快回来吃东西了。”
“我先去找我朋友了……”纪声声揽了揽外套,便转身准备离开。
许余捉住了她的手腕。
“不听我的回答了?”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刚才大脑被情绪控制,但被打断思路后,理智似乎又重新归位。
纪声声并不想再去纠缠和计较过去的事情。
她当时会那么在意许余送邵芸回宿舍,更多是因为她意识到许余没有那么喜欢她。
那时她想的已经很清楚,在她已经努力展示自己全部优点的情况下,依然无法推进这段关系,那么就该在一个合适的节点结束。
不是许余送邵芸回宿舍导致了这个节点的选择,而是她从这里选择放弃了发展这段关系的可能。
而现在……她想起刚回国那两天,许余还给她的盒子。
想起她送给许余的围脖,想起那是一个下雪的晚上,她在许余宿舍楼下等了很久。
想起她写的那么多封没有回应的信,想起那晚她哭鼻子的表情很难看。
“不想听了。”
纪声声本来不准备回头,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许余的表情。
很平静。
“那我走了?”纪声声小声地道别。
“好。”许余平静地放手,“走吧。”
许余离开太久,久到成玉以为许余去和纪声声的男朋友打架,已经准备出来找他。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成玉凑近些,“见到纪声声了?”
“嗯。”
“谈好了?”成玉说完,立刻“呸”了一声,“我也是没带脑子,瞅你这表情肯定是没谈好。”
“我发现了,从纪声声回来你就没有开心过。”
“你发现错了。”许余将拉链拉到领口,“我有事先回去。”
纪声声本来不准备参与许余公司的团建,虽然她出门时还额外带了一些饮料过来。但是肖杨的弟弟太过热情,纪声声有些难以招架,便找了个探望同事的理由离开。
她不担心见到许余以后会尴尬。
无论怎样,她都依然会以无事发生的态度对待许余。
如果许余愿意,她可以随时和他回到保持一定距离,但可以沟通工作和日常话题的普通朋友关系。
她最擅长的就是体面。
和其他人打过招呼,又和美术组聊了一阵子天,纪声声都没看见许余的身影。
“许余回去了。”成玉接过纪声声带来的饮料,看着纪声声四处观望的样子,小心谨慎地提醒。
他不知道纪声声和许余的事情走到哪个流程,但他知道,他还想和纪声声保持良好的朋友关系。
“好的。”纪声声点点头,“我没有在找他。”
“声声,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成玉没等纪声声回答,而是直接问出口,“那天我看见你半夜打车来给许余送饭,你对他超出朋友的好,但是却好像跟他连朋友都不是,可以问问原因么?”
纪声声没仔细想过这个事情。
她是有能力,也想要对许余好的,她只是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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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出感情,不想去细究这些。
“其实都怪我,没事儿老是在你们俩中间传话,以后我少干这种事情,让你为难。”成玉指了指椅子上许余的背包,“他刚回来匆匆忙忙就走了,背包都忘了,你能帮我给他送过去么?”
纪声声没说话。
成玉不好意思地:“毕竟带着这么多人来团建,他提前走了,我也走不合适。”
“背包里有急着用的东西么?”纪声声不解。
她可以帮忙送到许余家里,但是这个事情好像并不着急。
“有的。”成玉无奈地指着背包上正在震动的手机,“这一会儿这个电话已经响了四次了。”
纪声声反应过来哪里不对时,已经坐上成玉帮忙打好的车子上了。
许余没带手机,她当然没办法让许余下楼来拿。所以,她只能自己送上去。
她记得这个地址,走在这条路上的每一步都带她回忆起一些平时不太想记起的内容。
到了许余家门前,她按响门铃,响过一阵都没有人来开门。她只好再按一次,并把许余的背包放在门口,确保他开门就能看到。
“进来。”
她准备离开时,许余打开门。见到是她,表情似乎还有些意外。
“不用了。我还有事情。”
“纪声声。”许余的声音不容拒绝,“判我死刑以前,能不能给我个机会申辩。”
她哪有能力判许余死刑……
纪声声正准备找理由拒绝,许余已经走出门,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无赖地靠在她身上,几乎就要带着她一起倒下。
幸好,她及时靠在了墙上。
许余的额头很凉。她肩膀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抗议。
“你……”他要说什么,她听就是了。
“送邵芸回宿舍只是受室友的托付,至于没有告诉你却又让你看到,是我故意。”
“故意什么?”
“故意让你介意,让说你不喜欢我和别的女生一起,让你说你在乎我,你喜欢我,你只喜欢我。”
“可是你一声不吭地走掉了。”
有一瞬间,纪声声只感觉眼前的许余好像变了个人,好像她从来没认识过一样。
“我不明白……”
她虽然从来没有说出口,但她那时候的所有行为,不够许余这样认为吗?
“不明白什么?你怎么会不明白?”许余看着她包上挂着的、和邢星同款的钥匙串。
纪声声:“我真的不明白。我那个时候,我已经很喜欢你了,你都感受不到吗?”
“……就算你去送邵芸,你们之前也不清不楚的,你对我态度很模糊,我自始至终也没有和你闹脾气,我都是自己在消化,然后调整好状态再去找你。”
“至于去留学,是很早之前的决定,我只是去做我的事情而已。我喜欢你的时候,已经尽力对你表达了我的感情,你没有回应,所以我也没有立场和身份告诉你这件事,……我觉得我没做错什么。”
她也有很多委屈,她只是不想说而已,不想说就代表没有吗?
她从没想找任何人“算账”,她可以理解和接受别人的决定,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多无端地指责落在她身上呢。
她话音落下,气氛果然降至冰点。
等待她的似乎是永远不会结束的沉默。
有一瞬间,纪声声都觉得自己或许表达得太过、太多。
她本可以态度温和地告诉许余,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向前看,不要再去想了。
他们各自仍有光明的未来可以期待。
可是,或许是她的哪根神经被触动,她在这个时刻,偏偏要激烈地为自己说话。
“我……”
她很想离开这里,回家冷静冷静。
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纪声声正在思索这么开口道别。
“对不起,声声。”许余低下头,认真地向她道歉。
纪声声屏住呼吸。
“我和邵芸从没有私交。”
“以后也不会有。”
“如果我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时我不会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