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好了周六去半山看老人,梁明和因为录音工作耽搁,晚上九点才从录音棚出来,周锦芹同他赶到半山的房子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以后的事了。
周锦芹想着老人睡眠浅,不好打搅,路上还在和梁明和商量到家后动静得尽量小点,免得吵醒他们,结果到了才发现外公外婆压根没睡,两人就这么硬扛着睡意守在院门口等他们。
看着老人斑白的鬓发,梁明和叹口气,上前搂住他们:“不是说了别等我们吗。”
“就你自作多情,我等的是你吗?”外婆嗔怪,“再说了,我是老人,还是你是老人,该不该睡我不比你清楚?”
说着她挣脱梁明和,笑眯眯去拉周锦芹的手往屋内走:“小芹吃过饭没有?外婆炖了汤,要不要喝点再睡觉啊?”
妥妥一个老顽童,梁明和哭笑不得。
外公以为他那表情是嫉妒亲情转移,默默道:“唔使擔心,你都有份嘅。”(别担心,也有你的份。)
他说这话时注意力全在梁明和漏风的裤腿上,他想这孙子铁定是跟自己作对,明知道他不喜欢他穿这花里胡哨的破裤子,每次来见他还必要穿给他看。
外公把手指从他裤洞里伸进去,狠狠戳了戳他的小腿,冷哼一声道:“你外婆怕你老咗變老寒腿,仲特地畀你單獨燉咗一盅靚湯,大補啊!”(你外婆怕你老了变老寒腿,还特地给你单独炖了一盅大补靓汤。)
梁明和坐到餐桌,才知道这寒气是怎么去的。
他面前放着一碗杜仲巴戟牛大力煲猪尾汤,一盅料比水还多的汤。
杜仲、巴戟天、牛大力、猪尾巴,全是补肾壮阳的狠角色,这一碗下肚,怕是整个身体都得犯热气。
周锦芹面前放的倒是一碗素汤,名叫薯仔杂陈汤,主要由土豆、木耳、党参、莲子、冬菇等非荤健康食材炖制,营养又不乏美味。
虽然已经吃过晚饭了,但想着不拂老人一片心意,两人还是乖乖巧巧把碗里的汤都喝尽了,好叫外公外婆放下心赶紧去睡觉。
就是这么一碗汤,喝的一人清心寡欲,喝的一人热气直升。
房间里,已经洗好澡的周锦芹正往身上抹保湿的身体乳,她本以为在广东这种地带是不用考虑补水保湿这种情形的,然而万万没想到,连着几天没下雨后,空气湿度居然掉到了二十八,比秋冬季节的魔都竟然都来的干燥,叫她不得不紧急用上了身体乳。
还裹着浴室潮热的梁明和从背后拥住她,滚烫的呼吸拍打在她单薄的后颈:“背后能抹到吗?要不要我帮你?”
不知道是不是那盅大补靓汤起了效果,这会儿他整具身体都烫得过分,活像一只炉子在烧。
周锦芹瑟缩了身体,她要逃,被梁明和一双大手抓了回去。
“跑什么?”他弯着眼笑,下巴抵在她右肩上轻蹭着,活像只猫。
周锦芹红着耳根小声道:“热。”
“那不正好,帮你吸收。”梁明和嘴上打趣着,抬手将空调又往下调了几度,“这样呢?能不能请你安心在我怀里多待一会儿?”
“嗯……”周锦芹几乎被他半包围锁在怀里,喉腔的气喘不上来,单音节的字都吐得困难。
梁明和笑着在她耳廓边亲亲,又紧紧抱了好久,才松开手拉开两人之间密不透风的距离,捡起被丢到一边的身体乳罐子开始正经服务。
似乎也并不那么正经……
男人微微粗粝的指腹在皮肤上的点搓按揉,好似作画姿态,周锦芹觉得自己像是一副画布,任这位大画家沙沙落笔。
画笔走过的地方,燥热的唇也紧赶不落。
周锦芹燥红着脸,猫叫似的小声控诉着:“身体乳都被你吃进肚子里了!”
梁明和动作没停,又在蝴蝶骨的位置吮吸了一口,才不急不忙道:“没关系,上面写这是可食用的。”
她在意的是这个吗?周锦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身体一寸一寸酥酥麻麻,像被蚂蚁啃噬,叫她难耐到快要呜咽着唤出声来。
梁明和装不明白,甚至还要得寸进尺。
他将人转个面,正对自己,唇齿叼在她睡衣松松垮垮的肩带上,替她将这寸被衣料遮挡的地方也均匀涂抹上湿润的乳霜。
夏季的睡衣总是宽松,周锦芹这样偏瘦的人是不大撑得起衣服的,梁明和唇齿泄力放下肩带时,但凡稍稍偏些距离,衣带便自发滚去胳膊,连带锁骨前无力支撑的布料都跟着往下滚落了几分。
梁明和最近才知道,为了解放身体,女人的有些衣服是自带胸垫的,比如他给周锦芹买的这件吊带睡衣。
他望着那纯白的柔软,呼吸滞了滞,而后被牵引着不自觉追了上去。
密密麻麻的啃噬直击心口,在那点红被采撷后,压制在喉口的呼喊再也束缚不住了。
周锦芹喘着气瘫软在男人怀里,觉得浑身都燥热起来了,好似吃了那盅补汤的其实是她。
她意识迷乱,已经无力去思考,或者去推拒,只是任由身前的男人一次次靠近缠绵。
忽地,在全然干燥的氛围下,周锦芹感觉胸口一股潮流滚下,她惶然低眼去瞧,皮肤上竟染了一小片血。
她睁大眼去瞧身前的男人,仓皇道:“梁明和,你流鼻血了!”
梁明和愣了愣,随手抹了一把鼻口,果然是一行血痕。
他下意识抬高脑袋,好防止鼻血掉落在床榻上,却被周锦芹及时制止。
“别仰头,小心血液倒流回咽喉呛到气管。”
周锦芹指引梁明和坐在床沿边微微前倾身体,让血自然流出,而后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他两侧鼻翼进行规律按压,持续大约三五分钟后,血基本止住了,她才明显松了口气。
她羞愤到极点,嗔怪道:“叫你得寸进尺。”
梁明和也不在意她一手鼻血,拉过她的手抵在脸上蹭了又蹭,笑得不知羞:“我只是亲亲你而已,这也算得寸进尺吗?”
看着他漂亮的脸上一片血痕,周锦芹也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了,她叹口气,站起身去拉他的手:“好了,出去洗洗脸,都变成大花猫了。”
两个人就近到厨房的洗池边洗脸洗手,周锦芹看他鼻腔偶尔还往外渗血,又从厨房壁柜里找了两条干净毛巾,打湿后敷在他额头和后脖颈的位置,好帮他促进血管收缩,以加快止血的速度。
外婆的睡眠实在太浅,她听到外边的动静,跑出来看情况。
厨房没开灯,只有窗外的路灯照亮些许,外婆看两人鬼鬼祟祟站在橱柜前,以为他们是饿死鬼转世起来偷吃夜宵的。
“叫你们晚上多吃点不愿意,这会儿爬起来偷吃。”
梁明和打开灯,无奈看着外婆:“别说吃了,我这会儿还往外倒呢。”
周锦芹面上也有些尬色,她指了指梁明和,解释道:“外婆,他流鼻血了。”
外婆一下就精准捕捉到周锦芹胸口的那片血痕,作为过来人的她瞬间领悟,这分明是谷欠火太盛导致的,新婚夫妻嘛,在所难免。
外婆面上的担心立马转为窃喜,她笑眯眯感慨:“年轻人,火气是旺,要悠着点哦。”
梁明和撇着嘴角嘀咕:“我就说我用不着补……”
“哎呀,热气而已啦!”外婆笑呵呵摆摆手,根本不在意道,“大不了我明天给你煮杯凉茶去去火,你今晚上克制点别太过火不就好啦。”
梁明和的开放多少继承了些来自外婆的基因,周锦芹烧得脸通红,她磕磕巴巴道:“唔……外婆晚安,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睡了。”
自觉已经社死的周锦芹,无论如何不肯叫梁明和今晚再碰她一下,生怕惹火上身,到那时候怕是再难扑灭了……
隔天,周锦芹起来时,梁明和已经吃过早饭,凉茶该是也喝过了,这会儿被外公叫去院子里给菜浇水了。
外婆一脸慈爱地招呼她过去吃早餐:“小芹,昨晚睡得还好吗?”
“挺好的。”周锦芹头也不敢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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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昨晚的事被提起。
好在外婆并没有揪着那事打趣的意思,她倒了一杯热牛奶放在周锦芹面前,叮嘱她喝掉。
周锦芹乖乖喝下肚:“谢谢外婆。”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外婆摸摸她瘦削的下颌,怜爱道,“你真是太瘦了,也不知道刮台风会不会飞起来?”
周锦芹红着脸摇头:“不会啦,我离一百斤也不算太远了。”
外婆说:“你这个个子一百斤也不算多的,还是得多囤点肉。”
周锦芹以为这是催生的说辞,但外婆后面并没有接相关话题,只是问:“对了,我想请你帮个忙好不好?”
“您说。”周锦芹点头。
“你知道小明快要生日了吧?”外婆问。
周锦芹道知道。
外婆面上的笑散去,换作些忧绪:“我想请你帮我劝他今年去他爸爸那里过生日。”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外婆挂着不达眼底的笑,“按道理说,我作为前丈母娘,该对梁宗强这种忘恩负义的男人厌恨和唾弃的。”
“事实上,我确实恨他,恨他没良心。可人活这一世,不该总是以恨记挂着的,这太累了。”
“况且我该站在什么立场去责怪他呢,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必须得向前看,他没理由死心塌地沉溺以前,放得下才是活着的人最好的选择,他不过是做了最理智的事。”
“坦白来讲,没了小明妈妈联系,其实梁宗强在我这里什么都不算,我不必在意他,可是我有私心。我跟外公的年纪很大了,走不会是太远的事,我很怕死,我怕死之后小明孤苦伶仃没人护他,我不想他今后活得太累,不想他总是被怨念裹挟,我想爸爸就算把心分出去一半,仗着那几分血缘却也总该能庇护他几分的,所以我常站在利于对方的角度思考问题,希望小明不计前嫌,希望他们将关系缓和。”
外婆将周锦芹的手握在掌心,苍老的眼眶蕴了些浑浊的泪:“这话说来可能有些忽视了你存在的意义,对不住你,我实在……”
实在太怕梁明和过得辛苦了。
周锦芹摇摇头:“我懂的,我懂您的意思。”
她清楚外婆只不过是太担心梁明和的未来,倘若有绝对实力的人护着,人生至少不会如何坎坷,有什么理由不呢?
外婆叹口气:“我也不是要小明原谅他,至少别恨他,我想这样他也会好过得多。”
她握住周锦芹的手稍稍紧了些,忐忑道:“你离他的心很近,我想你说的话也许他会愿意听,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劝劝他,好吗?”
人长大之后,可以理解任何立场,周锦芹看着那张老泪纵横的脸,无论如何说不出拒绝的话。
有时候周锦芹也想,她不要记恨母亲从前对她残暴的控制,她磨灭不了过去的痛苦,但让过去成为过去,明天才会成为明天,也许这样,她有限容量的内心才能驱赶走苦痛,装载更多幸福。
此后的几天,梁明和总觉得周锦芹欲言又止,他问却没个结果。
一个夜晚,梁明和从身后将人轻轻拥在怀里,声线温柔地告诉她:“我也不是什么都必须知道,但如果问题只是憋在心里,那是得不到解决的,如果是这样的结果,我宁可你把问题抛出来。”
周锦芹重重吐了口气,在他怀里转过身,湿漉漉的眼睛定定看着他,声音却游移不定显得紧张:“梁明和,你今年的生日要不要去梁董那过?”
“梁宗强来找你了?”梁明和蹙着眉,表情淡漠几分。
周锦芹低下头不去看他:“没有,是我自己……”
她不打算把外婆供出来。
梁明和周身的气息沉了些,他埋下头在她肩膀泄恨般地咬下一口,留下一排整齐的不甘的牙印,而后收回环在她腰上的手,起身下床,留她一身凉意。
在出房间前,他再度开口,声线冷淡,像是一抹捉不住的风。
“我以为你会站在我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