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芹闭上眼做了几次深呼吸,但依旧缓解不了紧张,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她……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未婚夫的名字。
要说他们昨夜聊得不够深入,可是她连对方需要掐着手指头才数得明白的账户余额这种极端隐私项都了解到分这位数了,怎么偏偏就没想起这种更加关键的细枝末节……
周锦芹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缓了片刻还是强装镇定走向早早侯在酒店外的男人。
对方此刻正在看手机里的养猫新手科普视频,并没有注意到来人,周锦芹等了一会儿没见动静,纠结片刻还是硬着头皮主动喊了他一声:“小……明。”
有点心虚,她其实并不确定电话里的外婆当时叫的是不是这两个字。
siu-man,应该是小明吧,她忐忑地等待审判。
梁明和收起手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他挑挑眉,蔫儿坏地喊她的名字:“周-锦-芹。”
明明是故意调侃,但由于对方声音过于动听,落到耳朵里竟有种耳鬓厮磨的黏腻感。
周锦芹眼神飘忽,她很小声地承认:“嗯……好像是忘记问了。”
只是没想到,就简历掉落的那瞬间,对方就清楚记住了她的名字,倒显得她多不上心似的。
“梁明和。”梁明和主动解了围,他怕不够清楚,还贴心地把对应的文字手动敲到了两人的微信聊天框里。
两人的微信是今天早上梁明和用那纸号码加的,在此之前的对话只有一条,是梁明和两个小时前发来的。
不是问好,也不是询问周锦芹思考一夜后的想法,而是非常不见外地直接甩来一条分享日常的语音条,好像两人已经很熟了一样。
梁明和今天一早就把猫送去了宠物医院检查,语音是确定小猫身体没大碍后送去洗澡时录的。
背景音是猫猫骂得很脏的喵喵哀嚎,旁白来自幸灾乐祸的梁明和。
“你听,跟杀猪现场似的。”
完全没有过渡。
梁明和的名字都是由很基础的文字组成的,加上他咬字清晰,其实光凭耳朵就能猜个明白。
周锦芹红着脸点头,在对方灼灼的视线逼迫下小声唤了一遍他的名字。
梁明和满意点头,他盯着她身上的淡紫色旗袍,说:“今天很漂亮。”
周锦芹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没用抓夹固定住的碎发,下意识觉得对方在夸她的衣服:“我朋友送的,她很有眼光。”
向梓晴说她外形柔,性子柔,连带着身子也柔,最适合穿这温柔雅致的衣服,在她离职获得穿衣自由的第一时间,对方就拉着她跑去苏州扯了身布料量身定做了这条裙子。
梁明和把视线挪到那双水一眼温润的眼眸上,神情平淡,语气却像是在强调什么:“今天很漂亮,衣服是,你也是。”
七月的天倘若下雨一定下的是开水,不然怎么解释周锦芹的脸悄无声息地烧了起来。
她眼神飘忽不知道怎么回应,只是讷讷扯开了话题:“雨好像下大了,我们赶紧走吧。”
梁明和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手搭在副驾的门定定看着她,说:“上了车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嗯,不后悔。”周锦芹仰头看他。
甚至,在自己挑了个和母亲理想画像中的女婿完全相悖的丈夫时,她内心里竟然有一丝叛逆下的轻微快感。
车上放着和缓的轻音乐,也许是车顶上杂乱无章的雨滴在作祟,周锦芹的心总静不下来。
她偷偷瞥了一眼驾驶位上的男人,他今天穿了很正式的西装,但并不显沉闷,在黑色之外他系了一条淡紫色的领带装点色彩,上面绣着密密麻麻各式表情的搞怪猫猫头。
他是怎么在众多紫色中精准挑中和她身上旗袍几乎同色调的领带的呢?
她想着失了谨慎,目光变得大胆起来,于是被当场抓了包。
“偷看我?”
对上那双戏谑的桃花眼,周锦芹悻悻地摸了摸鼻头,她硬着头皮开口:“你今天也很好看。”
梁明和很轻地笑,裹着空气的声音挠得人耳朵痒痒的:“你很紧张?”
“是有点……”尤其在导航播报的目的地越来越近时,那种躁动不安的情绪就越发明显。
这是周锦芹第一次做这样完全不顾后果的决定,包括闺蜜在内她没告诉任何人,与谁结婚完全由她自己独立做主,这在过往是完全没有过的行为。
在以前,哪怕是她计谋已久的离职,也提前打足了预防针。
但现在她开始涌起后知后觉的恐慌,这样只来源于她个人想法的匆忙决定真的对吗?
已经开启免打扰的消息框又跳入新的消息,母亲的耐心已经彻底告罄,她开始用一些市侩的肮脏词汇羞辱她、咒骂她、恐吓她。
她诅咒她死外面,烂心烂肝被狗吃掉,可上一条消息她还柔情万分声泪俱下地说想她,要她早点回家。
周锦芹合上手机,揉了揉酸涩的眼才扭头去看身旁的男人,却不料对方的视线早早落在了自己身上。
周锦芹突然卡壳,一时不知话要从何说起。
梁明和抬手关掉音乐,他的声音在车厢里更加清透:“在抵达民政局前你仍旧有后悔的权利。”
他做了让步,和上车前的说辞完全不同。
周锦芹哑了哑,内心隐隐有些愧疚,猜忌对方是不是因为她一而再的不明玩弄态度搞烦了?
她摇摇头,垂眼说:“我没什么可后悔的,我很清楚在这场婚姻里是我占了好处,只是对你好像并不公平,我似乎并不能为你带来什么……”
红灯结束,梁明和收回视线重新直视前方,他语气依旧淡定:“放心,我不做亏本生意,你能带给我的远比你想得多。”
能带去什么呢?周锦芹没来得及问,民政局已经在眼前了。
梁明和冲她张扬地笑:“你来不及反悔了。”
台风天气,民政局并没有多少对夫妻到场,周锦芹和梁明和没排队就领到了结婚的号。
梁明和拿着登记表填写信息,除开他是深市本地人这个新信息外,周锦芹格外注意到他身份证上出生年月日那几个数字,她微微有些讶异:“你居然比我大两个月!”
在周锦芹的认知里,她一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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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梁明和只有二十五岁左右,当然并不是因为他生了什么幼态脸,而是少年性子带来的偏差造成的。
梁明和握着笔歪头看她:“你会因为我们不是姐弟恋就反悔结婚吗?”
窗口的工作人员是个快退休的大姐,她耳朵高高竖起,警惕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游走,在听到最新两句对话时警示灯瞬间开始闪烁,她抄着一口浓郁的广普,烫嘴似的艰难发问:“靓女靓仔,你们是自愿结婚的吧?”
周锦芹尴尬地直点脑袋:“您放心,是自愿的。”
她答了大姐也不放心,扭头又把探究的视线落到梁明和脸上,仿佛他是为了钱委身于富婆的小白脸似的。
梁明和并不因为被误解而生气,他依旧笑眯眯的:“我们都是深思熟虑过的。”
考虑了一晚上,怎么不算是深思熟虑呢……
一套流程下来,红色钢印落下,两人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在七月九号这天彻底捆绑在一起。
周锦芹看着手里红彤彤的证件,心里涌上一股不真实的感觉。
梁明和倒是很快适应了自己新郎官的身份,他拍完照把属于周锦芹的那张结婚证还给她,他问:“晚上要不要吃顿饭庆祝一下?”
两人是下午领的证,结束时已经四点多了,吃晚饭虽然有点早,但倒也还算合理。
况且周锦芹今天本来就没没吃多少东西,自然同意:“好,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你决定就好。”
梁明和点点头,开车带她去了一家位于城郊的私人餐厅。
餐厅装潢高雅,但菜谱却接地气的可以,二维码扫一扫就能看见走够两百天的走地鸡在山里悠闲漫步。
周锦芹拿到菜单只点了两道青菜就把菜单递了回去:“你是本地人应该很有心得,你来点吧。”
梁明和接过菜单没推辞,他扫视着菜名问她:“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周锦芹摇摇头,“点你喜欢的就行。”
周锦芹来自江苏底下的一个县级市,紧邻魔都,吃食追求清淡鲜美,且不怎么吃辣,某种程度来讲跟广东的口味大致相当。
不用担心饮食差异,梁明和索性点了白切鸡、烧鹅、清蒸鲳鱼三道店里的招牌特色菜。
只是周锦芹似乎并不像她说的那样全盘接受,上桌的荤菜她吃的很少,鱼更是一口未动。
梁明和问:“不合胃口吗?”
周锦芹有些赧然:“没有,很好吃,只是我有点挑食……”
说着她习惯性地伸手要去夹菜,似在急着证明什么,不料梁明和撤开那条鱼叫她扑了个空。
她愣愣地抬头去看对面的男人:“怎么了吗?”
“不爱吃就不吃了。”梁明和把她吃的多些的青菜往前推了推,“大人有拒绝做讨厌的事,拒绝吃讨厌的东西的权利。”
周锦芹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内心有些许震撼,她唇瓣微微张开,但良久才出了声:“但其实你很讨厌催婚吧?”
她不解:“可你为什么妥协选择跟我结婚呢?”
梁明和那双眸子在她身上停了好久,忽地,他眉眼一弯,明朗地笑了:“因为我并不讨厌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