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难以言语的酸楚从心脏深处丝丝缕缕的溢出,甚至掩盖了腹中的痛…阿芙踉跄着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精致却狼狈的姑娘:“你好可怜啊…”
并非拒绝,这句话并没触发系统禁制。
她还可以继续说。
即便疼痛让她微微颤抖,她脸上无丝毫惧怕:“你好可怜,喜欢一个并不喜欢自己的人,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想祈求被爱…”
那一脚下得极重,白卉显然没想到她还有力气站起来,更没想道她还会忤逆自己。
更没想到,阿芙一没求饶,二没痛哭流涕,而是对自己不卑不亢的说出这样一番话。
“你母亲因你出生难产而死,现在的白夫人本是你的姨母,你父亲极爱你母亲,憎恶你的出生害死了你母亲,不愿见你,也不愿爱你…..你从来都不是白王独女,而是白王孤女!!”
这些事情府中知道的人都已经被赶走了,剩下知道的几个也讳莫如深,连自己也是在两年前误翻父亲书柜才偶然得知。
为什么她会知道?!
从幼时开始,她就不明白为什么父亲那么纵容自己,却不愿意多见自己,每次带着自己新得的玩具兴致勃勃的去见他,他只是笑笑,最多只三言两语,便决然离开,不肯多看自己一眼。
记得有一次,具体发生什么忘了,总之自己应该是十分的乖巧,那日父亲陪自己吃完了一整碗面。
后来白卉心想,应该是不够乖巧吧,若是自己更乖巧一些…..父亲肯定会多看自己几眼…以至于她后来习惯了扮演,一方面,她扮演乖巧纯良的女儿以引得父亲关心,享受片刻温暖。但另一面,少女未经引导,心中的憋闷和孤苦却慢慢发酵,背地里更加乖张跋扈,无所顾及。
白卉,她从来只对自己在乎的人表现出乖巧娴淑的一面。
其他人根本不配。
她爱凌知澜,只对凌知澜表露善意,可凌知澜从未多看她一眼。
阿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
明明自己已经那么狼狈了。
她不想去委曲求全了,更不想看着白卉再继续堕落。
为什么要爱一个男人爱得那么卑微,为什么不能潇洒的走开,为什么要要把自己变得那么糟糕。
只有不爱,才不会被伤害。
她突然很想骂醒她。
“你为他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有没有想过根本就不值得!”
“闭嘴!!!!”
白卉双目圆睁,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但下一秒,巨大的羞怒席卷了她,愤怒燃烧着,恨不得把她扒皮抽筋。
为什么她会知道?!
她反反复复的想。
阿芙停了许久,等系统禁制时间过去,努力张开了嘴。
“白卉,你父亲不爱你,你想找个人去爱你…可你为什么就不能知道,把爱寄托在旁人身上…是最愚蠢的事情。你缺少的不是他的爱,而是你自己的爱啊。”
“白卉,若连自己都不爱自己,才是真的可怜…”
“不!!”
“你给我闭嘴!!!!”
她愤怒到了极点,歇斯底里的咆哮。
她几乎丢盔弃甲,抱着脑袋奔逃而出。
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话有没有点醒白卉,但总之,是彻底的触怒了白卉。
没过多久,逼仄的牢房里涌进了一群人,一排排本不会出现在最浅层地牢的冰冷刑具被抬了过来。
白卉再也没有出现。
铁链束上了少女的四肢,她被架在刑架上,掰过脸来看着这些她本不认识,但一眼便胆寒颤栗的工具。
她闭上了眼…
什么东西刺入了皮肤,汗水和血水黏在一起…
忍过最初的尖锐,痛觉变得麻木。
其实也不是很疼…
她苦涩的扯出一个笑。
又失败了啊…还是没能骂醒那个装睡的人…反而让她恼羞成怒…
为什么总是失败呢…
恍惚中她好像看见了那个黑衣少年,他站在水牢深处,披着血衣,淌过荆棘,满身愈合不了的伤口。
他很疼吧...
是不是要死了呢...
是不是死了才能摆脱这个炒蛋的系统呢…
阿泠…
再见了…
或者,再也不见好了…
“醒醒!醒醒!”
迷迷糊糊的看见了一个少年。
那少年捧着自己的脸,焦急的拍打着脸颊:“醒醒!不要睡!!”
少年漆黑的眼眸染上了浓郁的焦急,他用掌力一遍一遍的为自己渡入真气。
“你终于来了啊…”
“我也不想的,我不想说那些话的…呜呜…我不想离开你的…我好疼啊…”
“不...我不要你了...”
“你总丢下我,我不要你了….”
镣铐揭下,少女胡言乱语,她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阖上眼睫,扑在他怀里。
“醒醒!!醒醒!!阿芙姑娘!!不要睡!!”
当看到阿芙的第一眼,凌知澜几乎认不出来了。
不过是最浅层的地牢,为何会上那么多残酷的刑具,就算是最凶煞的凶犯也没如此,不过是三天的时日,仿佛被折磨了三年。
浑身是血,整个人枯槁,苍白,仿佛腐朽陈年,一碰就碎的枯纸。
他迅速脱下自己的黑色夜行衣外袍披在阿芙身上,少女无力的靠着她,凌知澜顾不得礼仪抱着她悄然离去。
两人从地牢离开,踏着月色悄然飞离,地牢洞口外的树梢下,一只鸟儿悄然飞走,它已经在这里观察多日,一路不停飞离大召城直到没了力气,停在一只树梢上。
“阿芙在地牢受伤,凌知澜夜行披衣掩护,两人相拥逃走。”
另一只等在树梢上许久的鸟儿收到信息,连忙飞离,接下来是一片茫茫湖水,等飞过了湖水,它和又一只鸟儿传递了讯息。
“阿芙在地牢,凌知澜披衣掩护,两人相拥逃走!”
已经走完了一大半的路程,又一只鸟儿接力之后,直接飞向月麟渡。
“阿芙和凌知澜在地牢披衣相拥!”
最后一只鸟儿向桂桂汇报完毕,桂桂大惊失色——“什么?!阿芙和凌知澜抱在一起!”
有仇泠亲自盯着,月麟渡进度很快,新殿已经大部分重建完毕,死雾散尽,黑水不再一片迷障。
阳光照了进来,从天及地,霞光金彩,水天一色,美不胜收。
三殿已经销毁,新殿高耸入云,被取名云光大殿。
云光大殿之中,仇泠正在读一本兵书,桂桂急冲冲的闯了进来,就开始嘴手并用的一顿比划。
“对,亲眼所见,抱得可紧了!”
仇泠握着兵书的手越捏越紧,黑发掩盖,看不见他的神情,阴鸷的气息溢了出来。
“我什么时候让你盯着去了?”
桂桂一下子愣住了。
那日,人声嘈杂,他们远远的听不清声音,不知道两人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主人明明那么喜欢她,为了他连丢下了新殿那么多事务,甚至为了她消耗大量的法力用结界去建一座新城,怎么会轻易放弃了呢。
那日,主人神情冷得似冰,一怒之下把整栋楼宇夷为平地,倒塌的楼房土堆把他们几个全埋了个半死,但独独未伤阿芙分毫。
他定然还是在乎的。
但主人回来后一言不发,什么也不说,只是一头扎入事务之中,读兵书,见部主,忙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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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自己擅自作主,托鸟儿朋友去打听。
可没想到却是自作聪明了,桂桂安静的站在一旁,一动也不敢动。
“从此开始,阿芙任何事情与我无关,若你再自作主张,月麟渡再也容不下你。”
“主人不敢了,我错了,我再也不了!”
桂桂连忙跪下求饶。
仇泠一挥衣袖,离开,砰的一声门被关上,整个大殿嗡鸣作响。
明明已经决定放下,这么多天控制自己不去想,不去理会,可为什么重新提及的时候还是能轻易调动他的情绪。
一股无名的怒火横冲直撞。
但是他答应过她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还有最后一件事,只完成这件事,就和阿芙再也没有了半分关系,谁再敢在月麟渡提这个名字,谁就不会再看见明日的太阳。
杀了姜倚梦…
...
“阿芙被人救走了?”
得知消息的时候闵异正在雕刻一个小蝎子,禀告消息的属下问:“要去探探吗?”
“还能有谁?”
蝎子雕刻得差不多了,闵异盯着那木制的眼睛细琢。
“那个混蛋,对每个爱慕他的姑娘都会手下留情,也不知道师姐喜欢他什么,总有一天,我会让师姐知道,这世界上,只有我才是对她最好的人。”
明明是很普通的对话,但仔细看去,地上那人浑身紧绷,额头布满汗水,双腿都在轻轻颤抖,停顿了片刻才吐出一句话:“这世界上少主才是值得托付的人。”
闵异突然停了动作:“你在讽刺我吗?”
冷汗如雨而下,男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只见那蝎子被递到眼前:“还剩一个眼睛,你替我雕雕看。”
“怕什么,你不会以为我要杀你吧。”
男人跪颤抖着接过,吞了吞唾沫,拿起雕刻得小刀,还没来得及触碰到那蝎子,小刀忽然倒转,刺透了他的喉咙,那人甚至来不及痛呼,便啪嗒一声栽到在地,血浆迸涌,没了生机。
闵异遗憾的拿回机关件:“你看你,这点东西都拿不好。”
杀人,对他来说不过是和喝茶吃饭一般简单的事情,也是一件为数不多的能让他上瘾和快乐的事情。
妖怪的本性就是生存第一,为了生存可以轻易杀死吃掉自己的父母手足,更何况只是区区一个妖卒。
他无所谓忠诚,恩情,友善,也和是否该杀毫无关系。很多时候,他想杀人只因为他想了而已。
殷红的鲜血让他心中升起一阵癫狂的快意,他舔舐着,低头却看到那血液飞溅到了自己的白靴之上,他皱眉弯下腰来。
“哼,怎么弄脏了我的鞋子。”
然后,他看到地上的血忽然跳动起来,像是什么吸铁石吸引,连带着那匣子里的东西也跳动起来。
“这血液看起来,格外的香呢。”
他又舔舐了一口,闭眼品尝着这极度的美味,然后深呼吸一口气。
屋子里的血液跳动的愈发剧烈,然后飞腾到空中,好像看不见的人在挣扎痛苦嘶吼。
闵异的双眼在黑暗中亮起,像是森林里的兽。
然后他迅速朝着那匣子打入灵力,匣子轰然炸裂开来,百祭玺悬空发亮,发出铮铮的声响,然后蹦滋啦一声,所有鲜血瞬间沸腾蒸发了,连带着尸体也消失不见。
一声闷哼,闵异也吐出一口鲜血,极白的齿尖是极度诡异的鲜红,他突然毫无预兆的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是这样…”
他是故意把百祭玺传送来的。
“这位魔宗新主,虽从未见过,但是你很有趣,比那些仙门蠢货有趣得多。”
既然你那么想杀了他们….那不如,将计就计,我再推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