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给。”
话还没说完,东西啪的一下被塞回手中,大反派也有点意外。这下倒不知是杀还是不杀了。
少女干脆支着胳膊坐了起来,拍掉身上的泥土青草,气嘟嘟的扯掉发梢最后一根草,粉粉的脸颊被气得红扑扑的,嘴唇也是红红的,下唇沾着一丝草叶,被她呸的一下吐在地上。
仇泠把东西握在手中,注意力却到了女孩身上。
“你不怕死?”
很奇怪。
她是气,却不是怕。
不能违抗主人命令。
凭什么呀。
简直是霸王条款。
阿芙根本就不想给他。
自己好不容易偷出来的。
赤心血玉,仇泠后期练成天下无敌的魔功诡术,靠的就是这个。
魔功分很多种,诡术,巫术,幻术,咒术等,男主体质特殊,他的血能喂养百鬼,是最擅长练诡术中驭鬼术的人。
赤心血玉是靠人血炼制,不是别人的血,而是仇泠自己的血。
练成之后的赤心血玉叫做百祭玺,能号令万鬼军,横扫天下。
后期灭大召,屠净玥,靠的就是这个。
若是现在能偷走,他就没办法后期毁天灭地,任务就成功了一大半。
少女拍拍衣裙,站了起来:“我当然怕….”
然后声音变得微弱,试探着,像猫一般的喃喃:“但怕….能让你不杀我吗?”
这是一块晶莹通透的白玉,里面丝丝朱砂红,似人血流动。仇泠端详着手中的血玉,不发一语,几秒钟之后,他骤然抬手。
“不能。”
呜呜!
我算是任务失败最快的宿主了吧…
阿芙闭上了眼,风在耳畔呜鸣,五感变得明晰。
感觉什么锋利的东西划入了肌肤,血丝涌了出来,但却没有继续深入下去。
心狂跳了起来。
比起疼痛,更多是直面死亡的恐惧。
第一次如此清晰的面对死亡。
仇泠是什么人,书中第一残忍暴戾,绝顶聪明的大反派。她知道他不会手下留情。
一定要死,那就体面一点吧。
阿芙咬着唇,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仇泠持剑对着少女的脖子,紧接着少女感受到脖间一阵轻微的颤抖,然后从轻微的震颤变成剧烈的抖动,刀刃划破皮肤脖颈火辣辣的疼,却没有再深入下去,停在了动脉前的半厘。
阿芙睁开了眼。
眼前少年双眸血红,如嗜血的兽,他说。
“你弄脏了我的玉…”
当时自己胳膊流血,是用这个止血了的。
胳膊被射穿哪那么容易好,但这块玉绑在伤口上,伤口一下子就痊愈了,胳膊一下子就不疼了。一个人在柴房,没有药材,没人照顾,除了用这个,还能有什么办法啊。
“你…弄脏了我的玉…”
他颤抖着重复了一遍,无尽的愤怒在燃烧,火舌冲撞,却没有一个可以崩泻的出口。弃了剑,抬手举着她的脖子,少女双脚离地,无助的乱踢,漂亮的眼睛因窒息而通红。
什么地狱级的难度,这个疯批一点点同理心都没有,简直是个神经病啊。
“咳咳咳…”
仇泠卸了力,阿芙摔在地上,捂着脖子剧烈咳嗽起来。
他再想杀了她,却不能杀了她了。
赤心血玉被弄脏了。只能有他一个人鲜血的地方进入了其它人的鲜血,他必须要把这些清理出来,否则永远无法练成驭鬼术。
想清理出来,现在就不能杀她。
仇泠嗜血的眼睛注视着阿芙,少女只觉寒意直窜脊柱。
她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人,真的,太可怕了。
仇泠是真的没有办法。
从来没有人能靠近他的赤心血玉,更遑论偷走,都是自己当时太过虚弱导致的大意,如果当时便斩草除根,现在也不会陷入如此困境。
要洗去浊血必须去云川宛丘,以她精体吸出,等重新练血玉,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才能泄恨。
夜深了,洞中篝火只剩下几根余木在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微弱的火光映在少女粉嘟嘟的脸上,一明一暗。
她居然就在他身边毫无防备的睡着了。
一只影蝶无声无息的飞来,在仇泠指尖停了停,少年抬手,影蝶翩然飞去。
是传讯给他应州的消息。
应州...
那只狐狸露出马脚了。
再不快去就又要溜走了。
洗去浊血的事情只能先放一放,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仇泠觉得有些烦躁,目光又落到少女身上,阿芙胸膛微微起伏,呼吸平稳,她睡得很香,一只小虫停在她鼻尖,少女皱了下眉,呢喃着揉了揉鼻子,又转身沉沉睡去。
居然能有人大意到刚刚濒临死地还能在他身边安然睡着?
这个姑娘真的很奇怪,她到底是什么目的。
她说,她爱凌知澜?
漆黑一团的眸,看不出颜色。
“好困啊….才几点,别吵我嘛。”
东方既白,天才蒙蒙亮,阿芙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正想沉沉睡去,一阵冰凉触感滑上脸颊,睁眼就是白晃晃的刀刃。
“起来。”
…..居然忘记自己穿越了。
“啊啊啊救命——本人嗜睡症多年,床癌晚期,不要杀我,我不是故意的!”
嗜睡症…什么东西?
仇泠疑惑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呜呜…..我什么也没说…
都怪自己一睡觉就失态,口无遮拦,胡言乱语,阿芙懊恼的呸了呸自己:“…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然后咧嘴一笑,轻轻的把刀刃推开,抬眼看他:“嘻嘻…已经起来了。”
大地笼罩着一层雾色,少年就站在薄雾之中,他背身收起长剑:“走了。”
阿芙试探着问:“….去哪?”
在自己身边睡得那么香,还要自己喊起床,现在反过来问自己去哪?
她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是阶下囚。
仇泠回头瞥了她一眼。
阿芙立刻捂上了嘴巴:“我不问了。”
又笑了一下:“你去哪,我去哪。”
***
应州城偏北方,刚到立秋,天气微凉,城内有一家很有名的羊汤馆,汤汁浓郁,香味扑鼻,深得城中百姓和来往商贩的喜爱,秋冬里喝上一碗热腾腾的羊汤,整个身子都是暖洋洋的。
这日午时,店里客人络绎不绝,坐在四方桌上喝着热汤聊着城中闲事。
“你们可知道齐家大少爷突然失踪了。”
“哪个齐家?”
“还能有哪个齐家,就是城北齐神医家啊。”
“就在三天前,城隍庙义诊的时候,就去帘后添了点药就不见了。”
“你说,他会不会自己走了?”
“怎么走?目睽睽下,在场一百多人硬是没一个人看到他。”那人喝了一口羊汤,叹息道:“齐家大少爷可是好人啊,乐善布施,每个月来城隍庙义诊,免费给穷苦人家诊病,而且他医术可是了得,我远方表亲偏头痛十年,他一贴药下去,就好了。”
“是啊,我那表姐,娘胎里带出的寒疾,换了十来个大夫都治不好,他一贴药下去,药到病除。现在大冬天的都不用穿大袄。”
“齐神医真是好人,吉人天相,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
仇泠点了一碗羊汤,坐在角落方桌安静的喝着,阿芙巴巴的站在旁边——她自然是想坐的,可今早得罪了这位大反派,他一路上也不说话,完全摆起主人的架子了。
不就是睡过了让你等了我一会儿….这么小气的。
刚进店时自己一屁股坐下,仇泠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想吃什么?”
他这是不计较了?..
阿芙又惊又喜,看来大反派也没那么那么小气….终于能吃上点好的,于是开心得对着菜单大点一通。
“我要烤羊腿,臊子面,还要牛肉包子,酸笋炒腊肉…还有..”
书里的无论主角还是配角,钱都是绰绰有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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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吃上什么好的了,吃他一点东西不为过吧….反正没洗净血玉之前,他也不会杀我….那就,今朝有酒今朝醉,能宰一顿是一顿。
阿芙想了想觉得很不错,可还没等小二合上菜单,仇泠开口了:“刚才点的都不要,只要一碗羊汤。”
“…..”
店家瞅着这两位古怪的客人,心里打着嘀咕。
仇泠抬眸看了他一眼:“我说,都不要。”
“好…的。”
这客人眼眸阴郁,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小二就算心里再无语,也只能应和几下离开。
阿芙悄悄捶捶腿,双髻发带也耷拉着,沮丧的想,不仅不让吃,还不让坐….呜呜,大反派也太没人情味。
系统还不能违背命令,丫鬟啊…真一点点人权都没有。
可真不公平。
路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自从齐老爷去世之后,齐家大少爷一个人撑起齐家,也是很不容易啊,你说他怎么就失踪了,这齐家是不是和谁有什么过节,所以掳了他去?”
“对对,指定是仇家掳去了。”
“哪个仇家?”
“除了周家还能有谁。”
“我好像听说义诊那日有人在城隍庙见到周翼了。”
“嘘嘘,别说了。”
聊的正起劲儿,眼尖的小伙子一瞅门口,连忙嘘声阻止大家。众人抬眼一望,赶紧闭上了嘴巴,扯开了话题。
“老板,一碗羊杂汤,一碟卤肉,烙饼一份,再加一壶烧酒。我赶时间,麻烦快点。”
来人正是齐家二少爷齐子逸,推门而入的时候带进了一股凉风,他抖了抖身子,脱下大氅。店家动作很快,热情的招呼落座,没多少时间便上齐了菜。
齐子逸吃着饭,吃得很快,可能也注意到周遭的目光有些异样,正要开口询问的时候,门又开了。身穿深紫色长裙的中年妇人赶了进来,身侧跟着几位丫鬟仆从,妇人一见到齐子逸便冲了过去,拉着他的袖子,急切道:“阿逸,别去。”
“婶婶你追来做甚,我不过是来喝个羊汤。”
已然是避不开了,齐子逸放慢了吃饭的速度,有只苍蝇跟了进来,停在筷子上,齐子逸烦躁得甩了几下。
齐婶娘没有直接辩驳,而是低声道:“子衡现下不知所踪,你身子又不好,可别再出什么岔子,别让你娘担心。”
齐子逸沉着脸,塞了一大口牛肉,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嚼。
“听婶婶的话,咱们回家啊,回家再从长计议。”
婶娘耐心的宽慰,用手搭上齐子逸的肩膀,却一下子触到了他暴怒的开关,也顾不得家丑不可外扬了。
“就是他周翼!除了他还能有谁?!”
“子逸。”
婶娘还想阻止他望他低声些,齐子逸却声音更甚:“周家见不得我齐家医术店铺生意样样比他们强,周翼那纨绔又与我大哥冲突许久,城隍庙是他们的地盘,除了他周家,还能是谁?婶婶你倒是说说!”
齐子逸嚷得唾沫横飞,苍蝇也嗡嗡直飞,阿芙绕了绕耳朵。
“齐家大少爷并非一定是被人掳走。”
白衣公子喝完最后一口汤,悠悠开口,露出四分之一的侧脸如刀削精致,气质出尘,定然非普通人家公子。
齐婶娘问:“公子,此话怎讲?”
“齐大少爷正值盛年,闹市中被人强掳必会大声疾呼,而却未有人闻见。若说是中了迷药,齐公子精通各类药物毒物,所著《迷汤破解录》流传甚广,如何能轻易被迷住。城隍庙,众目睽睽,义诊虽接待百人,但近身者不过一二,休信以讹传讹,还是实地调查得好。”
仇泠站起身来,转过身朝大伙笑了一下,白衣翩翩,只觉如沐春风。
“请公子指教。”
“齐大少爷悬壶济世,开创多类药方医录,救穷苦于水火,实乃善人义士,在下深感念之。若不介意,在下可为贵府寻回公子。”
话落,少年抬手,只听铮的一声,筷子钉入墙中,如脱弓之箭射中了那烦人的苍蝇。
齐家二人一下子呆了,此等功夫,定然是修仙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