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结束,按照规则,练习生们请四位导师为他们逐一打分。
严遇凭借无可挑剔的舞台表现,毫无悬念地拿到了A,陈一新虽然舞台表现不错,但因为顾元青挡住了他,在舞台上他没什么亮眼的表现,因此得到了B,其他队员也大多拿到了B和C。
最后,终于轮到了顾元青。
四位导师低头商议了片刻。负责声乐的许知远率先亮出牌子——一个鲜红刺眼的F。他言简意赅中不失委婉:“唱跳基础薄弱,需要从头练起。”
——实际上,顾元青基本是五音不全。
而另外两位负责舞蹈和表情管理的老师,倒是出乎意料地都给了C。
表情管理老师的目光在顾元青脸上停留了几秒,笑着对许知远和林晚说:“虽然从头到尾都像个漂亮的木头人,动作也僵硬得可以,但……他实在是太好看了。”
导师们都善意地笑起来。
舞蹈老师也认同:“这张脸确实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在偶像行业里,有时候这种天赋,比后天努力更难得,毕竟,我想其他人无论怎样努力,也做不到这么漂亮吧?C级,算是给这张脸的鼓励分吧。”
按照赛制,核心制作人许知远和林晚的票各算1.5票,而另外两位导师只算1票。
现在,许知远1.5票的F对阵另外两位导师2票的C,平局。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现场所有练习生和观众,都聚焦在了最后一位、也是权重最高的核心制作人——林晚身上。
她这一票,将直接决定顾元青是去C班,还是坠入最末的F班。
顾元青感觉自己喉咙发紧,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悬在半空,每一次跳动都沉重而清晰。
台下那些窃窃私语和好奇的目光,像细密的针尖扎在他裸露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麻痒的刺痛感。他不由自主地望向林晚,内心深处那点隐秘的期盼疯狂滋长——
可他说不出这期望到底算什么。出于理智,他当然并不希望自己能得到多高的成就,他是经纪人顾元青,又不是练习生“秦声”大少爷“秦声”,他人的肯定对他来说毫无用处。
但那种期望或许是……作为一个新生的“人”对于他人肯定自身存在的渴望。
在万众瞩目下,林晚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他,唇角甚至依旧带着那抹惯有的、温和的浅笑。然后,她缓缓举起了手中的评分牌——
一个同样鲜红、同样刺眼的F。
像是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顾元青瞬间感觉四肢都有些发凉。失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哽塞感堵在喉咙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她……也只觉得他是一无是处的草包吗?
他几乎是期盼地望着遥远的导师席上的林晚,希望她能说点什么——说点什么都好,又或是一个无奈的眼神也好。
但她只是淡淡地收回评分牌,转而看向主持人,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地提出了一个新要求:“我想额外看一下严遇选手的个人展示部分,可以吗?”
这个转折让现场响起一阵小小的骚动。主持人和导演组迅速沟通后,同意了她的请求。
顾元青和其他队员只能在一片复杂各异的目光中,鞠躬退场。舞台的灯光依旧炙热,但他却觉得脚步有些发飘,像是踩在棉花上。
就在走下舞台台阶,与正准备返场进行个人展示的严遇擦肩而过时,严遇忽然极快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挑衅,甩过来一句:
“看到了吗?晚姐的眼睛里,可容不下只会搞小动作、没有真本事的‘大少爷’。”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你以为你的那些人情关节,我做不到吗?你搞错了一件事。晚姐可不是好糊弄的小明星,能被她看进眼睛里的,只有——”
他轻轻用指节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眼神锐利。
“实打实的实力。”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地重新走向那片属于他的聚光灯下。
……
顾元青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片令人窒息的舞台区域,回到了昏暗的选手等待区。他找了个f班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墙壁,试图汲取一点真实感。
舞台上的灯光透过幕布的缝隙刺过来,在他脚边投下扭曲的光斑。
他抿着唇,舌尖能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那是刚才紧张时不小心咬破口腔内壁留下的。
不甘心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他忍不住抬头,望向舞台上那个此刻正享受着所有光芒和赞誉的身影——严遇。
严遇的个人展示是一段极具爆发力的街舞。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个卡点都精准无比,力量感和控制力完美结合,高难度的地板动作引得导师们惊呼连连,就连一向严格的许知远也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表演结束,严遇气息微喘,却没有立刻直起身。他面向导师席,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接过话筒。
汗水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在灯光下闪闪发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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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导师。”他的声音因为运动而有些沙哑,却更显真诚,“其实,我能站在这里,最想感谢的是林晚老师。”
“可能很多人已经听过这句话了,但我还是想再说一遍。”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林晚,毫不掩饰眼中的炽热:
“我是因为看了林老师的舞台,才下定决心要走这条路的。您是我前进的光和榜样。今天能站在您面前表演,对我来说,已经像是梦想成真了。”
他的话语直白而热烈,又陡然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一刻钟前那个点燃全场的练习生已经消失了,留下的是一只咧着嘴笑得一脸傻气的大金毛。
镜头立刻推近,捕捉林晚的反应。
顾元青看到,林晚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不是平日里那种温和却带着距离感的职业微笑,而是更真切、更明亮的笑意。她的眼睛微微弯起,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和鼓励,甚至……还有一丝类似于看到得意门生般的欣慰。
那笑容……
太熟悉了。
就在几个小时前,在混乱的入口处,他“英雄救美”后,林晚也曾对他露出过类似的笑容,温柔地替他擦拭额角的伤。
那一刻,他荒谬地以为,那笑容里或许有几分是独属于他的,是因为他这个人而产生的。
可现在,他看着林晚用同样、甚至更加欣赏的目光注视着严遇,听着她毫不吝啬的掌声,才猛然惊醒。
原来那样的笑容,那样的温柔,那样的专注,并不是独一份的。它们可以给任何有实力、有潜力、符合她期待的后辈。可以给严遇,自然也可以给……任何一个值得的“秦声”。
而他这个“秦声”,除了这张偷来的脸,内在却空空如也,刚刚才在她的评判下拿了一个难堪的F。
一种混合着酸涩、失落和自嘲的情绪,像冰冷的潮水般缓缓漫上心头,淹没了之前那点不甘。他忽然觉得,坐在这里看着这一切的自己……不,是顶替了“秦声”身份的他,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不应该以秦声的身份站在这里,他应该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用沉默的、专业的、批判的目光审视这些练习生,他应该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让一切属于“顾元青”的人生回到正轨。
舞台上的欢呼声、音乐声、导师的点评声,都变得模糊而遥远,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冷的玻璃。只有他自己心脏缓慢而沉重的跳动声,一下,又一下,清晰地敲打在耳膜上,提醒着他此刻的狼狈和……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