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晓抱住木祈的尾巴,像抱着一只毛绒玩具,绒团磨得脸痒酥酥的:“就是这时,你的脊骨出现了,它好像很听我的话,我只是随手一挥,就把两个人抽在地上。”
“我一点也不留情,鞭子一道道往他们身上抽去,可我那时全身都在疼,很快就没力气反抗了,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全离奇漂浮在半空,一只德牧冲过来给了每个人一巴掌,他们都被吓跑了。”
木祈蹭了蹭漆晓,他的心揪了大半天,总算听到些好的消息:“江烈他们来了。”
“嗯,他们就是这时找到的我。”
“季京墨把我的伤治好,我回了学校,学校对我被欺负的事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闹的有点大,不知道学校是不是看不下去了,竟然主动找到我。”
“可他们看我毫发无损,话锋瞬间调了个方向,学校早就不想接收我,干脆趁这个机会,把我开除了。”
“江烈想让我重新选一所学校,可再选一所又怎样,这种地方太令人失望了。”
“后来江烈引导我接触到地下网,我开始接委托,最初赚的钱不多,但是足够我租间房子,我买了很多很多纪录片,每一张我都看得很认真。”
“我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学东西,总算能像个正常人,那两年我不是接委托就是在接委托的路上,发现陈姨那里不适合我去,我搬来云栖,买下现在这套房子。”
“我以前总想不明白,为什么看起来每个人都有家,我却什么都没有。”
“我是个异类,没有来处,没有归处,不知道自己是谁,每天活着又是为什么,或许活着仅仅是因为我不想死,多虚无的理由啊。”
“我的钱越攒越多,可我还是找不到什么存在感,我不知道攒这么多钱有什么意义,可除了攒钱,我找不到任何值得我做的事了。”
漆晓抱着木祈的尾巴望向天空,语气平静如水,她一度认为讲出心里话是件很为难的事,可现在提起这些,她的心里掀不起起伏,似乎刚刚讲的事情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在说一段看过的故事。
木祈变回人形,他伸出双臂揽住漆晓,漆晓的肩膀实在单薄,他不敢想象那些年瘦弱的她是怎么挺过这桩桩件件,在遇见江烈他们前,漆晓的日子竟艰难到这种程度,他胸闷得几乎喘不过气。
亏他以前还想夺走妖丹,毁掉漆晓的生命,他牙齿深深嵌进下唇,好恨那时的自己。
他声音带着哽咽:“漆晓,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我要你今后的日子只有幸福。”只要消了那妖的诅咒,噩运就不会再找上漆晓。
漆晓揉了揉木祈的脸,把他紧拧的眉心缓缓揉开:“不许同情我,我可是这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漆晓……”
漆晓揉了揉木祈的头:“你就说现在除了我,还有哪个人类拥有一只小龙。”
木祈将脸贴着漆晓的掌心,毛绒绒的头发蹭得漆晓脖子痒痒的,他嘴角微微抬起:“嗯,我是你的。”
时间过得不紧不慢,八月烈日似火,夏国也渐渐进入雨季,很多地方都下起绵延不断的大雨,暑气被浇去不少。
漆晓每个月都会以赞学资助的名义匿名给陈姨打去一笔钱,陈姨的女儿读书很争气,她考上了博士,他们一家虽然对这笔钱的由来感到疑惑,可资助的名义倒也合情合理。
这天她刚把钱汇过去就在层层辗转中收到陈姨女儿的信息。
“七老师您好,实在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暂且自作主张称您七老师吧。”
漆晓每月汇钱的日子是七号。
“很感谢这几年您对我学业和我们一家开销的资助,您的帮助减轻了我们家很多压力,我们由衷地感激您,可我怎么都找不到您的信息,实在不知如何报答您。”
“七老师,我考上了博士,现在已经有能力挣钱补贴家用,给您发消息除了表达微不足道的感激,还想告诉您可以不必再帮助我们,您这么多年的资助已经远远超出慈善助学的范畴。”
“冒昧联系您还有一件事,我妈妈……上个月突发心梗离世了。”
漆晓的神情随着这句话凝固起来,她指节扣着手机,静静凝视着屏幕。
“妈妈一直想知道您是谁,临走都还记挂着这件事,她很想报答您。”
“七老师,我们知道您应该什么都不缺,但我想请您吃顿饭,当面向您说声谢谢,完成妈妈的遗愿,这也是我的心愿,要是您不介意,可以给我一个地址吗?”
漆晓锁掉手机屏幕,她靠在座椅上,直直看着天花板发呆。
她不打算跟陈姨女儿见面,说到底她这么做只是感谢当年陈姨救下她,他们的谢意她并不在意。她只是对死亡这件事黯然,她不明白陈姨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偏偏英年早逝,命运太不公平了。
木祈推开房门便看到颓然躺在椅子上的漆晓,他紧张道:“怎么了漆晓?”
见木祈进来,漆晓起身环住他的腰,熟悉的温度瞬息将她笼罩,她把头埋在木祈胸前:“木祈,陪我去一趟平安镇吧。”
“好啊,想去做什么?”
“陈姨去世了,我想去告个别。”
和江烈他们大概说了缘由,五个人一起去了平安镇,天渐渐擦黑,他们终于到平安镇墓园。
平安镇处在山区,被五幢高耸的山崖围住,浓稠的夜色里,它们像几尊庞大的山怪埋头凝视着小镇。山崖中心,河流冲刷出的小片平原,孕育出这座不算富裕的小镇。
最近雨多,出发前漆晓看了天气说今天不会下雨,可刚到平安镇雨就反常地下起来。墓园在半山腰,到达墓园时雨已越下越烈,雨伞根本挡不住如铁棒下坠的雨,木祈用妖力把几人罩住,雨柱太密,视线只能看清三米之内的事物,他们费了些功夫才找到陈姨的墓。
漆晓将花放在陈姨墓前,对着墓碑上那个慈祥的女人她找不出什么话来说,面对陈姨她并没有多么丰沛的情感。
细说下来她也没有必要跑这一趟,送死人一束花这件事她找不出任何实际的意义,这完全比不上陈姨在世时她给予的金钱帮助。
只是如果不来道个别,她会睡不着就是了。
平安镇没什么好待的,放好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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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不逗留,天已经黑透了,雨势太大,江烈把车开得很小心,车速比来的时候慢了一倍。
驶出平安镇约莫五公里,仍没开出那几尊大山的范围,漆晓看向窗外,车外漆黑一片,那黑浓郁得轻易将汽车的远光灯吞没,雨水打在车顶,传来绵绵不断的轰轰声。
突然一条巨蟒般的闪电划破夜幕,车外霎时亮如白昼,勾勒出几座巨山狰狞的轮廓,它们像生出眼睛一般死死盯着被围住的小镇,漆晓紧紧握住安全带,等待震耳的雷声降临,木祈察觉到漆晓的紧张,伸出手握住她。
慕容鸢哆嗦着声音道:“老,老江啊,我咋觉得有点后背发凉呢……”
江烈沉沉开口:“这平安镇的地态是很诡……”
剧烈的雷声瞬息吞没江烈的声音,那巨兽般的怒吼仿佛要撕裂一切,车身都好似随着震了震。
江烈忽然想到什么,神色猝然凝重起来,他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路边。
“木祈,你先把他们带回去。”江烈说着就要为几人布下隐身雾。
漆晓倾身扶住江烈的车枕:“怎么了?”
“我才想起这地态诡异在哪。”江烈拧着眉,“我也只在古籍里看过,这是压邪翁。”
“以山为媒,引天地灵气镇杀邪祟,邪祟被压住动弹不得,直到邪祟消散,压咒消散,山体长年累月承受两股力量的对冲,压咒消散就会承受不住崩塌。”
“这压邪翁应该是更久远的捉妖世祖布的,邪祟越强镇压的时间越长,估计世祖也没想过上千年后这样的鬼地方也能生出人类栖息。”
“山崩威力不小,木祈,你快带他们回去。”
江烈手印翻飞,漆晓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动作他们已被布下隐身雾,江烈化成德牧蹿出车外,不过眨个眼睛就已经找不到他的踪影。
又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山上石块松动,已经有不少石块陆陆续续砸向平安镇。
慕容鸢瞠目结舌:“我觉得……老江一个人搞不定呢。”
“所以我们去帮他。”漆晓拉开车门,木祈已经早化出原形盘在车前。
木祈载着几人往平安镇极速飞游去,季京墨迅速拨出好几个电话安排相关事情。平安镇不大,却常驻有上万人口,光靠他们几个不一定能妥善处理,况且这事离奇,事态可能超出人类认知范畴,他必须提前联系好控制舆论。
越来越多的巨石从山上滚落,这时才不到八点,哪怕雨势滂沱也还是有少许人在外面活动,有人看到石头直冲他头顶滚来,尖叫得破了音。
他以为自己就要被砸死,却像产生了幻觉一般,一只健硕的德牧扑到他面前,德牧爪尖一挥,巨石瞬息化为碎土。
不断有大大小小的石块向小镇袭来,这只德牧身形矫健,全然不同寻常犬只,它游走穿梭于各处,轻松拦住石块。
趁石块掉落的间隙江烈冲那人呲着牙:“快去联系政府安排撤离!”
“妈,妈呀!!狗狗狗说话了!!”
“快!去!”江烈一记尾巴向那人甩去,事态这么紧急,哪有时间给你纠结狗会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