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晓手搭在顾瑾月的雕像上,几根指尖规律地敲动着,她注视着雕像,会不会解诅咒的关键在顾瑾月身上?
她凝神沉思着,忽然听到一道悠扬的女声好似从洞窟的四面八方传来,轻声唤着她。
“漆姑娘,漆姑娘。”
漆晓听出来这是顾瑾月的声音。
“我是因执念未散的一缕残魂,封印在这石像里。”
“距我离世是不是已经很久了……”
“漆姑娘,介意我暂时借用你身体片刻吗,我的残魂撑不了多久。”
雕像里竟然余留着顾瑾月的残魂,漆晓闭上双眼当做默认,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她就没有意识了。等她再睁开双眼,脸上已是柔情万分,“顾瑾月”一步步走向猫妖,缓缓伸出手抚上猫妖的脸。
“逸儿,我从未后悔过爱你。”
她苦笑着:“让我忘了你和别人成亲不如杀了我。”
“顾瑾月”身体缓缓靠向猫妖,终于能再触碰到爱人,哪怕只是一尊石像她也心满意足。她向猫妖的腰间伸出手去,可忽地想起这并不是她的身体,双手顿在半空,最后只是落在猫妖的手上轻轻牵住。
漆晓的身体已经开始发出幽光,这是魂魄消散的迹象。“顾瑾月”眼里噙着泪,竭力将猫妖的脸盛进双目,喉间的眷恋缓缓溢出。
“逸儿,我和你生不相离,死不相弃。”
漆晓身上的光芒淡淡,不过是稍稍亮起便瞬间熄灭,这缕残魂早就虚弱至极,光芒的消散伴随着她意识的回笼,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猫妖的石像竟然开始出现丝丝裂纹,石像碎裂的咔嚓声响彻洞窟。
原来猫妖的真正心愿,是期待顾瑾月能坚定不移地选择他,哪怕经历这一切,仍愿意和他相爱啊。
白寻看着顾雨生,惊诧地捂住嘴:“顾总你……”
顾雨生伸出双手,他周身身散发出紫色光芒,不过须臾这缕光芒便化作一根细丝汇入猫妖的石像里,他的身体归于平静。逐渐数不清的细丝一根根从洞窟外蔓延进来汇向猫妖,光芒渐渐汇集,洞窟被猫妖的妖力照得如白昼般明亮,石像也渐渐坍塌,直到不再有光芒汇进来,坍塌在地的石像一瞬散作一粒粒光点,像顾瑾月的残魂一般,缓缓熄灭,洞窟再次黯淡下来。
“这是……解了?”顾雨生双唇颤抖着,手电哐当掉到地上都全然不知,他根本不敢相信困住他们一族的千年诅咒真的解开了,从此以后他们一族终于能像普通人一样立业成家,不用再提心吊胆数着生命倒计时,不会小小年纪便失去双亲。
他眼眶不自觉湿润了,终于回过神来后缓缓牵起唇角:“真的……解了。”
顾雨生微微躬身,右手掌心按在心口,朝着妖力光芒消散的地方,声音沙哑却真诚:“前辈,谢谢你。”
洞窟里只剩下顾瑾月的雕像矗立原地,漆晓看着眼前消散的猫妖石像,原来这不是一尊雕塑,它竟就是这只猫妖本身。他把爱人刻在自己面前,自己则化作一尊石像静静凝望她千年,漆晓心里浮上消散不去的怅然。
双双消散也算是一种圆满吧,至少他们带着对彼此的爱意,真真正正生不相离,死不相弃。
等眼睛适应了洞窟里光线的骤变,四人才看到半空悬浮着一颗暗紫色的小球。
漆晓看着小球上流转的紫纹,这就是妖丹吗?猫妖以妖丹为咒,现在诅咒散了,猫妖的妖丹自然现世了。
“顾总,你打算怎么处理这枚妖丹?”白寻试探着问道。
顾雨生想也不想,他伸出双手捧住妖丹:“我们一族欠了前辈这么多,现在前辈的心结解开,我想把他的妖丹和先祖埋在一起,让他们生死相随。”
顾雨生要怎么做漆晓都管不着,但他不把妖丹占为己有,更不把一族千年的苦难报复到猫妖头上,她对这个男人心生几分赞许。
要是……木祈当年遇到的人都像顾雨生这样就好了。
诅咒解了,整个顾氏一族都沉浸在兴奋中,初来卧龙村整个村子漫着萧条,家家户户房门紧闭,整座村子死寂无声,顾氏一族除了顾雨生还有不少社会精英,他们不过几通电话下去卧龙村便被运来猪鸭牛羊,鞭炮灯笼,村里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村子里人声鼎沸。
漆晓把事情完成了,她本就是来寻木祈妖丹的线索,现在没有木祈的妖丹,她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拒绝了顾雨生和其他人的盛情邀请。
临走之前顾雨生叫过漆晓,从脖子间取下一条项链,链条上坠着一片龙鳞。
“漆小姐,我想你应该不缺金钱这样的俗物。”顾雨生将项链递过来,“这枚龙鳞作为报酬,还希望你不要嫌弃寒碜。”
漆晓视线落在这片橙光流转的鳞片上,这是木祈的护心鳞,不同于任何一片普通鳞片,先不论外面会有多少人争抢,这片鳞片庇佑顾氏一族千年,顾雨生就这么把龙鳞送给了她,她当然知道这份谢礼的重量。
漆晓也没推辞,她接过鳞片,和顾雨生道了别。可她并不喜欢这份谢礼,只要看到这片龙鳞就能回忆起血腥的画面,这是木祈被虐杀的证明,她在角落叫住白寻。
“不是吧?我没听错吧?你真是那个漆晓?不会又变成谁了吧?”白寻围着漆晓转了一圈又一圈,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你真要送我小帅哥的护心鳞?这可是龙的护心鳞啊。”怕漆晓听不懂,白寻又强调了一遍,“龙的护心鳞诶!”
“诶不是,你前几天不还为了他的龙角对我大打出手,你有阴谋。”她向后退一大步,双手交叉抵在胸前。
漆晓静静看着白寻:“解咒法是你告诉我的,没有你我解不了诅咒。”
“龙鳞是顾雨生给的报酬,事实上你才是该拿报酬的人。”
见白寻将信将疑地看着自己,漆晓收回悬在半空的手:“不要就算了。”
手还没收的回来掌心便一空,白寻抓着项链:“谁说不要了,谢咯。”
漆晓转身向村口走去,木祈在那里等她,走出不过几步,她顿住双脚,攥着双拳轻声道:“龙角你保护的很好,护心鳞可以也好好护着吗?”
“……算了,当我没说,你自己随便处理。”她迈着步子疾速向村口走去。
“你还真是个奇怪的人。”白寻将龙鳞收好,“用不着你说,我可爱惜东西了。”
漆晓远远看到木祈的身影,村口还停着一辆车,她以为是顾雨生安排的,走近竟看到江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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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京墨坐在车里。
“你们怎么来了?”她才不过离开两天,江烈不是个沉不住气的,突然找来只能说明出事了。
漆晓视线向车里探去:“慕容鸢呢?”
季京墨见漆晓过来,下车替她拉开车门,瞥了一眼她身后的木祈:“他遇到了点小麻烦。”
江烈启动车子:“先走吧,车上说。”
车子一路驶出卧龙村,季京墨看向后视镜,镜面里后座的两人谁也不看谁,他问道:“这次委托怎么样?”
漆晓答道:“很顺利。”
“顺利就好。”季京墨轻轻挑眉,不过两天而已,漆晓跟木祈间的氛围却和花雾山截然不同,他好奇发生了什么也不急着问,这不是个适合交流的场合。
漆晓问道:“慕容鸢怎么了?”车里只少了个慕容鸢,车厢却变沉默了不少。
“他的墓被人盗了。”季京墨答道。
“墓?”
“嗯,他的墓位置隐蔽,一般人很难发现,早些年他偶尔会去自己墓里拿些东西出来变卖。”
原来是这样,难怪慕容鸢看起来也不缺钱花。
“他的墓怎么回事?”
江烈打着方向盘:“这事说来有点话长,记不记得你在花雾山被李枭洒的那个药?”
“狂啸散。”说起这个药,漆晓仍有些心有余悸,这药的效果实在是歹毒,那天要不是慕容鸢他们及时赶到,她不知道能不能和木祈顺利活下来。
“对,狂啸散。”江烈将油门踩得更深,车窗外的景象都变得模糊,“狂啸散是玄牧国君主上官旸翻遍古籍制出来的邪药,有多邪你们都感受过了。”
“上官旸把这药用在战场上,慕容家上下从军,对上官氏忠心耿耿,不过慕容家主反对用这种邪法杀敌,引起上官旸的不满。”
“慕容青,也就是慕容鸢的姐姐,在慕容鸢死后凭一己之力将玄牧国的狂啸散通通收集起来销毁,但她来不及销毁药方,那药方由特殊材料所制,一时半会没有销毁的办法,她那时被上官旸下令缉杀走投无路,只能趁着出逃的时机将药方藏在慕容鸢的墓里。”
“慕容鸢也是在你中药后发现不对劲,顺着李枭的线索一路查去,这才发现他的墓被人盗了。”
“他不知道墓里有药方?”
江烈缓缓叹息,他摇摇头:“慕容家遇到的事太糟心了,他死后我干脆封了他的魂感,很多事他都不清楚。”
“可……这就是当下的问题所在。”江烈眼神有些迷茫,他总想着把所有人的苦难隐藏起来,自己把事情解决好,大家开开心心过一段日子,然后该复活的复活,该转生的转生。可现在很多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被翻出来,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做法到底对不对,他自作主张让人回避过去,但事实就摆在那里,好像怎么躲都逃不掉命运的捉弄。
漆晓眼神黯淡下来,慕容鸢是几人里最活泼的,他爱吃爱玩爱闹腾,对现代生活适应得很好,看起来似乎无忧无虑,可季京墨和江烈的经历都隐隐约约告诉她,慕容鸢的经历也不简单。
她手指轻轻搭在车窗上,窗外疾驰而过的窗景令眼睛无法聚焦,她缓缓问道:“慕容鸢……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