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妶不确定现下处于画中什么方位,只能凭着感觉往西南角前行。
额间契印滚烫,她感知苏牧野就在附近。
迷雾被一股风吹散,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十米开外。
“苏医生!”
苏牧野见到前方来人,大步走至她跟前,“我们这是在哪?”
司妶简单说明:“一副画中。”
她本想飞至半空查看地形,奈何灵力被压制。
“苏医生一路走来,可有看见上山的路。”
“有!”
苏牧野在前方带路,十分钟后两人来到山脚路口处。
陈旧斑驳的路牌树立在杂草丛生的路边,牌匾上书琢玉小径。
司妶即刻传音十七。
两人先沿着蜿蜒的石板路,一路向上攀爬。
落叶枯枝铺满每一层石阶,看上去许久无人行走。
散开的迷雾又重新聚拢起来。
枯枝断裂的声音从脚下传来,林中上空盘旋着几只乌鸦,苏牧野视线落在司妶裙摆上的红色彼岸花上。
黄泉路上彼岸花开。
“苏医生在想什么?”
司妶忽然停下脚步,回头去看落后几步的人。
苏牧野抬眸对上她那双带笑的眼睛,说出心中所想,“感觉走在黄泉路上。”
司妶嘴角挂着好看的弧度,没说话,继续前行。
一座仿古建筑的亭子渐渐浮现在他们眼前。
以朱红木柱支撑,柱身雕刻云纹,檐角悬挂铜铃,风过时叮咚作响。
层层叠叠的斗拱结构,顶部镶嵌着一枚泛着绿光的碎片。
四周煞气源源不断注入碎片之中。
这是从易宗正手中逃脱的那枚混沌碎片!
司妶伸手拦住想要上前的苏牧野。
“苏医生退后!”
苏牧野乖乖听话,退至她身后。
“十七可看出其中古怪?”司妶未回头,只听脚步声就判断出来人。
做鬼以来,十七从未用双腿爬过山,他艰难地提着?衣衽爬上最后一节石梯,
“大人,这些煞气在滋养混沌碎片!”
十七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人,下意识隔在两人中间,警惕的看向他。
司妶扯了扯他衣袖,“十七,他是苏医生,不是坏人。”
两人举止亲昵,苏牧野眉眼轻挑,礼貌的地伸出手来,
“苏牧野,也是苏苏的契约者。”
他额前印记忽明忽暗。
一介凡人怎么有资格成为大人的契约者,十七克制住自己,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成拳。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
“十七,用幽冥鬼眼吸食煞气!”
十七顾不上其他,催动灵力注入幽冥鬼眼,水波纹的红光荡漾开来,周遭煞气剧烈波动,他被一股力量撞飞。
“十七!”
司妶扶他起身,“还好吗?”
十七摇头,抬眸见苏牧野的视线落在大人搭在他肩头的手,垂眸道:“只是后背有些疼!”
司妶未察觉两人眼神之间的你来我往,驱动灵力为他疗伤。
“大人,幽冥鬼眼竟吸食不了这里的煞气。”十七不禁感到困惑。
这些煞气乃横死之人的怨念而聚。
看来想要破除这里的煞气,只能在现实世界中找到画中之地。
原本四蹿的煞气忽地在顶部聚拢。
源源不断的煞气幻化出一头巨鸟,俯冲而来。
“苏医生小心!”
司妶拉起苏牧野手腕快速退后。
引魂铃被抛掷半空,震出摄魂音波。
巨鸟被强劲的音波击散开来,又集成煞气环绕在琢玉亭上空。
“下山!”
司妶即刻决定下撤。
十七揉着发酸的腿靠坐在最后一节石阶上。
苏牧野则站在司妶身侧,“我们要怎么出去?”
司妶还未回答,婴儿此起彼伏的啼哭声从远处传来。
“荒郊野岭怎么会有婴儿啼哭?”十七立即警觉起来。
司妶回忆画中场景,山的东侧似乎有一座塔。
“去看看。”
苏牧野同十七一左一右寸步不离紧跟司妶。
现下迷雾散去,根据画中位置望去,那座塔出现在三人视野中。
三人沿着小径一路攀爬。
十七右掌撑在路边大树上大口喘气,“大人,我不行了,歇一歇!”
“十七做鬼久了,竟不如苏医生一介凡人。”
司妶本只是打趣,奈何十七像是被人踩中尾巴。
“我不累,大人我们走!”
十七冲到两人前面,打死再也不肯说累,要休息。
三人来到半山腰,前方就是那座乱石堆砌的石塔。
“大人,琢玉亭中的煞气好像就是从石塔所来。”
十七上前从塔口顶部预留的位置朝下望去,不由惊呼出声,“大人,石塔里面都是婴儿尸骨!”
司妶与苏牧野同步上前。
石塔表面已被风化,但塔身隐约能看到刀刻的三个大字:弃婴塔。
密密麻麻的婴儿尸骨被堆积在塔底,塔壁贴满符咒。
司妶眉头微蹙,“这是?”
苏牧野听说过弃婴塔,为她解惑:“弃婴塔设计初衷是为安放夭折婴儿尸体,避免野兽啃食。
一百前受重男轻女观念影响,活女婴遗弃现象严重,成为专用于处理婴尸的建筑。”
司妶不明白。
苏牧野心情沉重:
“又或者生病、有残缺的男婴也会被丢弃在里面让他们自生自灭。”
司妶不懂,动物以雌性选择权为主导,为什么到了人类社会却相反。
果真是封建社会!
感受到大人的低气压,十七出言安慰:
“大人不必介怀,这些孩子魂魄入地府重新轮回,一定会投胎到好人家。”
司妶冷笑:“那可未必,虽然现在是现代社会,但是封建余孽仍是不少!”
十七被怼的哑口无言,沉默片刻才道:“丢弃他们的父母到了地府也会受罚,大人不必伤感。”
?重男轻女致女婴死亡?被归入不仁不义之罪,受刀山、油锅等刑罚?。?
而遗弃病残婴儿被视为残害生灵,需受拔舌、碾磨等酷刑?。
司妶目视婴骨良久,轻叹一声,从发间拔出引魂铃。
塔壁的符咒跟随婴灵被引出。
轰隆!
一道惊雷从天劈下。
司妶脚边裂出一条裂缝。
而裂缝之外,正是野生动物救助站所在的笼舍区。
三人互看对方一眼,默契跳入裂缝。
司妶把引魂铃交予十七,“送他们入地府。”
“是,大人!”
十七弯腰,双手与头持平,接过引魂铃,化成白烟消失在原地。
“苏苏,他是?”苏牧野问出心中早就想问的问题。
“阴差十七。”司妶边走,边答道。
“他和我一样也是苏苏的契约者?”苏牧野试探问道。
“不是!”
司妶偏头去看他,他和十七今天都十分古怪。
苏牧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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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笑,身姿挺拔如松,像是打赢一场胜仗。
司妶不明白他怎么忽然间心情变得好起来。
但现下因进入画中消耗太多灵力,困意袭来,“借你房间一用。”
苏牧野欣然同意,在前方为她开门。
司妶替自己幻化出一套新的睡衣,上床休息。
白日,齐康过来借东西,在苏医生院门口见司妶同三只狗崽在院子里玩耍。
“司小姐!”
这么早,司小姐就来找苏医生,看来小年轻发展不错。
“找苏医生吗,他不在。”司妶按住一只扒她裙摆的狗崽说道。
“是吗,那我一会再来。”齐康笑了笑,往笼舍区走去。
苏牧野检查完动物们的情况,回头见齐医生一副八卦的神情朝他走来。
“苏医生,司小姐又来找你了~”
苏牧野抿嘴一笑,知道他在打趣自己。
“对了,有牧民打电话来说,她家羊生病了,我去看一下。”
“去吧,这里交给我!”苏牧野冲他挥手。
打扫卫生的刘叔凑着耳朵听了一嘴,等齐医生一走,挤眉弄眼对苏牧野说道:
“苏医生,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苏牧野整张脸涨得通红。
苏医生居然不好意思,老刘没再逗趣,噜噜嘴示意他往后看,随后识趣地拿上打扫工具离开。
司妶站在门口,自是听见了刘叔的话。
苏医生要结婚了?
苏牧野看到身后的人吓了一跳,急忙解释:“刘叔乱说的,苏苏不要当真!”
司妶点头,“我要去司凛家一趟。”
她记得好几次,苏医生都说她不告而别,想了想,还是来同他说一声。
苏牧野心中既欢喜又酸涩。
欢喜的是她这一次没有不告而别,而酸涩的是她竟然要去找司凛。
司妶不知他心中如此百转千回,已出现在司凛的房间内。
此时,司鸢正在替司凛擦洗身体。
“我来的是不是不太是时候?”
司凛忙合拢衬衣,一脸娇羞状,“确实!”
司鸢扬起手中的毛巾拍在他身上,“正常点!”
“还能说笑,证明恢复不错。”
司妶在旁边沙发落座。
“拔都房间内的那副山水画确实有古怪。”
司凛打住笑意,“昨晚你去过了?”
司妶轻嗯一声回应。
他挪动到床边,伸着脑袋:“可有发现异常?”
他问一句,她答一句,司凛快要急死了。
“我最近不忙,你的事我帮你做了。”
司鸢自是知道妶妶不想他插手。
她居然主动帮忙,司凛那双上挑的桃花眼里似有星星冒出。
司鸢扯起被子盖在他头顶,“收起你恶心的表情,我是为了帮妶妶,又不是为了帮你。”
司凛也不恼,笑嘻嘻的扯下头上的被子。
司妶拿出手机将拔都房间拍到的那副山水画照片拿给司鸢看,“帮我找到这个地方。”
司鸢:“行,把照片发我。”
“那我做什么?”司凛伸长脖子往她们这边看。
司鸢撇嘴,“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不添乱就不错了。”
司凛掩下眼睑,暗自神伤。
四百年前地府因管理不善,无主阴气大盛发生暴动,地府大乱。
他领妖冥司一众阴差镇守魍魉城,因轻敌导致司鸢手下几十名阴差魂飞魄散,自己也元气大伤。
如今地府四位妖冥使,属他灵力最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