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孟文德和李凤池相对而坐,孟文德率先开口,“清清能想起一些,你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是肃着个脸?”
李凤池苦笑道:“若真是想起旧事那我自是高兴,我是担心卿卿如今只想起部分,恐反而生出疑心,与我们疏离。”
“慢慢来嘛,清清心性纯良,日子久了,她总会明白的。”
“嗯,我省得,我疑虑的是另一件事,长兴侯府的叶夫人曾约卿卿会面,还主动提起了永淳十三年的事,我觉得有些不寻常。”
“叶家那姑娘和清清是发小,想来她还是过不去当年的坎吧,如今看到清清回来,倾诉心房也是人之常情啊!”
“话是如此,可我现在回忆起来,当年这叶夫人的反应确实太过了些。当时霍太医告诉我卿卿是中毒,我们并未对外说出实情,只说是染了风寒,但是次日这叶夫人就到了府上探望,而且满脸悲切。我当时一门心思都在卿卿身上,也未留意,如今想来,确实古怪。”
孟文德闻言神色也严肃起来,李凤池接着说道:“这么多年来,叶夫人一直闭门不出,吃斋念佛,听闻甚至和长兴侯府三少爷已经分府而居,对子女也不甚上心。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到底是什么事情改变了她呢?”
孟文德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事出反常必有妖,立刻派人盯着叶秋旻,还有长兴侯府和叶家,看他们会不会有后续动作。”
“岳父放心,我已经派人盯着了,我怀疑叶夫人是因为还有一个疑点。当日卿卿去见她,我让茂林跟着,发现她见完卿卿后回了叶家,但是只待了不到半个时辰便离开了。我听闻,这十年她都没回过娘家,为何见完卿卿就回去了呢?而且寻常女子十年不回娘家,又岂会只待半个时辰就离开?”
“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了叶福清,我说呢,他怎么把女儿嫁入了长兴侯府。慎之,这长兴侯的嫡长女是信王妃,此事恐怕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你还是要小心行事。”
“岳父放心,慎之明白!”
“慎之,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父亲给你取名凤池,是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在这凤凰台上大展宏图,如今你身为宰执,也算是不负这名字了。但我给你取字慎之,是盼你能凡事三思而后行,朝堂波诡云谲,唯有谨慎行事,方能得以保全。卿卿也好,你父亲也好,过去的事情能查到真相固然好,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太过执着,以免累及自身!”
“岳父的拳拳疼爱之心,慎之万分感激,但是岳父,卿卿和父亲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一定要为他们讨回公道!不过岳父放心,我不是十年前的愣头青了,当初牵连了卿卿,已是我此生大憾,这一次我一定行事周密,也会保护好卿卿。”
孟文德闻言,轻叹一声,“既然你坚持,那就去做吧,若需要帮助,记得跟我说,荀棣那边也可以协助。”
李凤池笑了,“多谢岳父支持!”
孟文德朝他摆了摆手。
时间很快就到了四月,春日里风光大好,京城的权贵们宴饮不断,卿和养病这些日子,已经推掉了不少帖子,如今身体大好了,自是不好再推脱。
四月初三,褚夫人带着孟徽跟卿和一起登上了去往叶家的马车。车厢里,褚夫人跟两人说着今日这场宴会,“叶家大老爷如今是刑部给事中,虽说官职不高,但是叶家在京城经营数代,也不可小觑,今日来的客人定是不少,你们俩今日跟紧我。”
两人齐齐点头,但经她这么一说,眼里的好奇掩都掩不住,褚夫人心里暗叹,还真是侄女随姑,以前的清清就是个猴儿,成婚后好不容易稳重了些,现在又回去了。
到了叶府,叶家的二夫人在二门迎客,见着孟家人到了,脸上挂满笑容,迎上来就是一阵客套,褚夫人已经在后宅混了十几年,应对自如,卿和跟孟徽就在一旁陪笑。
寒暄了几句,婢女将三人引到了花厅,褚夫人低声跟两人解释:“叶家主母是大房夫人,听闻最近病了,故而今日才换上二夫人应酬。”
到了花厅,已经来了不少女眷,正在喝茶闲谈,看到卿和她们进来,都慢慢停了声音,齐刷刷看了过来,准确的说是看向了卿和。
卿和这些日子没出门,孟家也没人跟她提起外面的事,自是不知道自从迎春宴见过她后,如今外面都流传说她是长生不老的仙女,这今日又见着仙女了,谁不想多看两眼。
静默了一瞬,人群中一位中年妇人起身迎了过来,“叶夫人和孟夫人到了,快来这边坐,今日这茶可是上好的碧螺春,快来尝尝。”
说着将三人引到了一侧的小圆桌边坐下,又唤了婢女奉茶。
褚夫人附在卿和耳边低语:“这是李御史府上的梅夫人,和叶夫人一样,都是你的发小,以前来往甚密。”
梅夫人又招了招手唤来了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女,“这是我家大女儿,闺名妙瑜,和孟姑娘年龄相仿。”
说着给女儿使了个眼色,李妙瑜会意,起身拉着孟徽说道:“孟家妹妹,我们去园子里逛逛吧,听闻叶家花园里有成片的桃花,如今开得正盛呢。”
孟徽看向褚夫人,见褚夫人点头,方才和李妙瑜一起出去。
梅夫人见女儿出去了,这才又看向卿和,微红着眼圈,“清清,十年了,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前些日子,我回老家探亲了,听说你还活着消息我就往京城赶,前两日才到,错过了迎春宴,还好今日你也来了,原本我都打算给孟家递帖子了。”
卿和心里也很触动,“多谢你的挂念,如今我回来了,以后我们有的是日子见面,也不急这一两日的。”
“对对,你说的对,那过两日我们一起去招福寺上香吧,我先前在招福寺给你供了个牌位,既然你还活着,那东西留着也晦气,我去把它烧了。”
卿和想到先前李凤池提到过的桃花,也起了兴致,“好啊,正好去观赏招福寺的桃花。”
“那就这么定了。”
正说着,有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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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来传话,说是宴席准备好了,来请众人去花园入席。
刚到花园,卿和突然被人砸了一包花瓣,发髻上都是零碎的花瓣,还有树叶,她奇怪地看向罪魁祸首,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这是叶家大夫人的幼子,叶家七少爷,叶秋旻的同母弟弟。”褚夫人低声给她介绍。
“你为什么要砸我?”
“都怪你,嬷嬷说了母亲生病都怪你!”
卿和跟褚夫人对视一眼,都是一头雾水,“我都没见过你母亲,你母亲生病,跟我有什么关系?”
“嬷嬷说了,大姐这么多年不回来都是因为你,上次回来跟父亲吵架也是因为你,母亲就是因为这个才生病的,你就是个扫把星!”
卿和听完满是无语,也懒得跟一小孩子计较,回身向一旁叶家的婢女说道:“劳烦回禀二夫人,我现下仪容不雅,就不去赴宴了。”
说完便往外走去,褚夫人叫上孟徽,也跟了上去。
回到马车上,褚夫人依旧很生气,“这叶家都什么家教,男女七岁不同席,那七少爷都八岁了,还往女眷处跑不说,竟然还对客人动手,真是开了眼了。”
“大嫂息怒,和一个小孩计较不值当的。”
褚夫人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这病了一场,怎么脾气变得这般好了?”
卿和嘿嘿笑着,没再说话。
回到雅园,刚换了衣服,李凤池就回来了,自从上次成功留在后院后,他就一直厚着脸皮赖着不走,最近卿和还在生他气,也就没怎么搭理他,随他去了。
“我听说你今日在叶家被叶家那个小孩砸了?”
“你这消息挺灵通啊,这么快就知道了。”
李凤池指了指她的发髻,她伸手去摸。
“这边。”
没摸到。
“在往左一些。”
还是没摸到。
李凤池嘴角微翘,上前给她拿下来,她看见他掌心躺着一朵盛开的桃花。
她面色微窘,“我这不是看不到嘛,那孩子不过就是拿桃花砸我,不碍事的。”
李凤池在她身边坐下,“那日叶夫人见过你之后,回了叶家,听那孩子的意思,是为了你和叶老爷发生了争吵,想来叶家大夫人是为之心忧,以至于抱病在身。”
“为了我吵架?我有什么好让他们吵的,真是莫名其妙。”
“这我会去查的,你不用担心,既如此,以后你与叶夫人往来,要小心些,我让茂林也跟着你。”
卿和见他面色郑重,也不敢大意,地点头应下。
李凤池第一次见她如此顺从,还有点不习惯,不由得看了她一眼。
“看什么,我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吗?”
卿和梗着脖子的样子,让他忍俊不禁,“嗯,我的卿卿从来都是善解人意的。”
卿和转过头也弯了弯嘴角,此前两人之间一直持续的冷凝气氛在这一笑中消弥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