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昭韫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那只巴掌大小、软萌无害的毛团,忍不住乐了。
这还是刚才那狂炫酷霸拽的妖冶恩人吗?
她上移手掌,好让小羊与自己视线平齐。
这团子非常要面子,就算她再怎么用灼热的目光盯住,依旧眼睛紧闭。
要不是昭韫看到了他微微颤动的睫毛,或许还真会以为他出了什么事了。
“崇明(重溟)?”她轻轻呼唤。
重溟不理她。
昭韫只好又再唤,并且似乎乐此不疲。
“崇明(重溟)?”
“崇明(重溟)?”
“崇明(重溟)?”
“……”
够了!这女人真是烦嘞!
重溟偷偷掀开眼皮,小小地瞪了她一眼。
谁知这一眼刚好对上她促狭却饱含宠溺的笑眼。
可恶啊!竟被她捉了个正着!
重溟暗恼,索性睁开了双眼,将整只羊均匀涂抹在她的手掌上,然后,尴尬又不失礼貌地挥挥爪子。
嗨~~~人~
是羊。
他心想着,自己替她挡下了攻击,她再怎么说也不会胡作非为。
谁知这女人竟轻轻揪住了他命运的后颈,把他整只羊提溜起来。
干什么呀!大胆了!
重溟觉得自己之后再变回人形的时候真要好好跟昭韫说道说道了。
忒坏!
她这人简直就是欺软怕硬!
人形态的时候知道要讨好他,但是却敢趁着自己羊形态的时候,骑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都提倡人妖平等多久了,这个人平时肯定不学好,没有将优秀的思想扎根在脑子里!
好歹……好歹也给个平起平坐的地位呗?
重溟四肢悬空,有气无力地蹬了蹬小鸡爪。
昭韫觉得可爱极了,尤其是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眸恶狠狠地瞪过来的时候。
完全没有威慑力啊!
分明就是在撒娇好吗?
接着就看到这羊小嘴一张。
“昭韫!”一个熟悉的带着明显恼羞成怒意味的嗓音响起。
“在!”昭韫吓得一愣,忙把他重新放回掌心,立正站好。
这小羊的妖形态和人形态似乎有些出入,一个童稚天真又情绪外露,另一个成熟但阴晴不定,更有甚者可能会以为他是个神经质的面瘫。
“你知错没?”此羊叉腰站立,话语掷地有声。
“我错了,我错了。”昭韫表现优异,态度端正,道歉飞快。
“你错哪了?”此羊面带质疑,蹬鼻子上脸。
“我错在……我错在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我们最可爱最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小羊大王。”昭韫摆出一副老实人的模样,深刻地反思。
或许是潜意识里根本没能够把小羊与先前的男人联系在一起,昭韫还是把眼前这只怒气冲冲的小羊当做自己的宠物来看待。
她不再像先前那样拘束,而是更加放松,也乐得陪他演戏,甚至还有心思逗弄他。
昭韫故意顶嘴道:“你也有错,你没提醒我,这男人是你变的!你什么都不说,你个小骗子。”
她凑近小羊,作势就要亲亲他的嘴巴。
重溟大惊失色,急得抡起鸡爪堵住她的嘴:“注意你的行为!”
“我们的进展有点太……太快了!”
“什么快不快的?”
或许是也被这小羊幼稚的情绪所感染,昭韫头一回嘴比脑子动得快。等到她反应过来时,整个人的脸已经红透了。
于是她试图狡辩:“你脑子里一天到晚想什么呢!这……这有什么呀?我一直把你当小羊看的好吗?”
她再一次发起进攻:“你别扯开话题!我们刚才明明在说为什么你不提醒我。”
重溟就等着这句话呢,这回轮到他占上风了。
他装出一副很疑惑的样子,伸爪敲敲脑袋:“难道我那时没有说你平时喜欢动手动脚吗?”
“还是说,你做了这些事,不打算承认?不打算对我负责?”
明明还是小羊的身躯,昭韫却莫名能想象出成人形态的重溟放下矜持,勾唇,一步步逼近的模样。
“好……好了!”昭韫败下阵来,急急忙忙开口,“打住!我们不说这个了!”
“这怎么行?”重溟再接再厉。
他本欲说更多,但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钱仪的呼唤。
“师妹——”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
昭韫闻声转过头去,原来是人们纷纷从昏迷中苏醒了。
“好了,我要去看看二师姐的情况了。”她如释重负,把小羊放在地上,拍拍他的头,然后逃也似的离开。
望着女人急匆匆的背影,重溟深沉地把爪子背到后头,慢悠悠地跟着她的步伐晃过去。
其实眼下是他离开昭韫的最好时机。
他瞥了一眼紧紧抱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师姐妹二人组,不爽地“啧”了一句。
这女人先前还在柔柔地叫自己“大侠”、“恩人”呢。现在倒好了,一发现自己是糟糠羊,就撇下自己,去和师姐亲亲热热了。
从没见过这样的小白眼狼!
他立刻、马上就要离开!
重溟一脸悲愤地转过身,迈动小鸡脚大跨步两步,然后紧急刹车。
且慢且慢,不能轻易就这么算了。
他心里开始噼里啪啦地算起账来。
就这么按时间顺序来算的话——
一开始,没能在炽垣手底下完全保护好她,这算是自己的过失。作为一个有情有义的好羊,他得再留下来保护她几日。
再接着,他勉勉强强救了昭韫一命,替她疗伤,还把她的朋友们一起打包带回来了,甚至还挡下了最后一击来自秘境的余波。这似乎算得上是将功补过了。
重溟掰着自己的小鸡爪,算得仔仔细细。
这么一看,似乎确实到了离开的日子。
他大惊失色,又再次掰扯了一遍。
结果并没有改变。
怎会如此?
是不是有哪个地方搞错了?
真到了要离别这天,重溟突然又有些别扭的不舍了。
他思考良久,终于寻出个漏洞来。
瞧瞧瞧,自己替昭韫挡下攻击的时候,还受了伤,导致自己重新变回这鼻嘎大点的小羊。
这么一算,昭韫还欠了他的恩情嘞。
怎么说,也得哭着求着跟他说不要走,好吃好喝地把他捧在手心里当宝贝才对!
重溟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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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一通,终于露出个如释重负的微笑。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掉头转身,快步着昭韫奔去。
但是这通往幸福的路一点儿也不好走。
原先只有钱仪一个人拉着昭韫说话,就过了他思考的这么些时间,昭韫身边已经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了。
他挺着个小羊身板试图挤进去,尝试多次,无果。
重溟只好臭着一张脸在外围,抱臂看着热热闹闹的众人。
最兴奋的要数二师姐钱仪。
她面色苍白但难掩喜色,扯着昭韫的衣角振臂高呼:“诸位,我们都应该感谢小师妹,若是没有她,我们恐怕都会葬身于炽垣歹人的秘境中。”
在众人的附和声中,她双手包住昭韫的手掌,激动道:“我就知道师妹绝不会平庸!”
她说完就要拉着小师妹返回宗门,给她重新谋取“未来宗主”之位。
“你大师兄李知裕就是个笑面狐,我早看他不爽了。凭他对妖兽含糊不清的态度,就不配当宗主!”
钱仪忿忿不平,但在看向小师妹时,又笑出一朵花儿来。
如此软萌一小师妹啊!谁不喜欢!
这时,一道推阻的力道止住了钱仪的步伐。她看见小师妹明亮的眼睛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便停下脚步来,看小师妹的反应。
昭韫心知众人能获救,有一大部分的功劳在小羊身上。
她不遮遮掩掩,坦诚地将前因后果道出。
在钱仪看来,这完全不能掩盖小师妹自身的光彩。
“你呀,真是傻。你的小羊妖只是充当了一个打手的位置,给了炽垣最后一击。能识破炽垣的诡计并且成功找到我们,还是得靠你。”
钱仪摸摸小师妹的脑袋,心情更加好了。
小师妹正直善良又聪慧大方,她的灵根虽然没有战斗力,但勤能补拙,可以大力练习体术来代替术法的缺陷。
有这样的人才在,复苏灵气指日可待!
她想了想,又强调道:“师妹,理解你被妖救过后心生感激,但妖终究是妖……”
妖怎么了?
不要看不起妖,好不好!
重溟好不容易等人群稀疏了那么一些,刚凑到昭韫身边,就听见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这不对吧?
怎么还有人挑拨离间啊!
奈何有外人在,死要面子的重溟也不敢顶着个小羊脸用成人嗓门说话,只好“嘤嘤嘤”地咆哮。
昭韫闻声低头,眼睛亮了起来,发出轻呼:“啊,是崇明(重溟)。”
她蹲下身把小羊抱到怀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他的毛。
“崇明?”二师姐咬住这名字,面带犹豫,“这音节似乎有些耳熟,总觉得在淙禹师父那里听到过?”
昭韫笑眼弯弯,不以为然:“师姐或是听错了,这年头重名的多了去了。师父常年没个人影,嘴里念叨什么稀奇古怪的名儿都有可能。”
“再说了,这小羊的名字是我取的,‘崇’是‘崇尚光明’的‘崇’,‘明’是‘崇尚光明’的‘明’。”
二师姐露出个了然的笑来:“原是如此。”
她又正色道:“炽垣已死,想必小师妹也受了不少伤。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我领着剩下的同门回宗汇报。这次是我掉以轻心,该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