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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棺材

作者:鹤游四方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程千月瞪了他一眼,下了床榻在屋里转了一圈,确实没有出口。


    她想把这个不好的消息告知楚为溪,一转头才惊觉,他们方才躺的“床榻”,并不是真的“床榻”,而是一口敞着口的大棺材。


    棺材……


    一瞬间,她只觉后背发凉,连话都说不利索。楚为溪听她断断续续,一个字都说不完整,刚想开口询问,那阵“沙沙”声又响了起来。


    有人来了,还是不少的人。


    程千月脑袋飞速运转,关键时刻楚为溪给她使了个眼色,她立即明白,拉开一旁长至落地的帘子,闪身躲了进去。


    而楚为溪继续在棺材里闭眼装没醒。


    屋内一时又恢复平静。


    床……棺材里少了一个人还是太明显,这些鬼是没有实体,又不是没有脑子,到时传出去招来更多的鬼就完了。


    程千月一手紧握花瓶碎片,背在身后,一手抓住帘子的下方,紧急时刻找准目标一招致命。


    屋外的“沙沙”声似乎在原地踏步,虽急躁但又有规矩,双脚踏在地板上的声音震耳欲聋,震地声几乎传到了程千月的脚底下。


    维持一会后,“沙沙”声愈发轻缓,最后趋于平静。


    少顷,程千月以为他们不会再动时,屋内传来了平常的走路声。


    帘子遮的是一个放置衣衫的柜子,程千月就躲在柜子的旁边,帘子的后面。


    她屏气凝神,悄悄地挪到了柜子后面,从另一侧看清了屋内的情景。


    三个身着白衣丧服,头戴鬼面具的男子并肩站在棺材旁边,垂着头,异常怪异。


    虽然看不见他们的表情如何,但在程千月这个角度,他们在直勾勾地盯着楚为溪。


    脚步声未停,剩下的两个同装扮的男子一前一后,肩上抬着一个单人间的小棺材,放在屋内后又穿过镜子,把另一个挂着“囍”与“奠”的棺材抬了进来。


    镜子是出入口。


    程千月明了后,又悄悄地返回原地,静待起来。


    “主上是不是说了,是一男一女?”


    “不知道。”


    站在中央的鬼男子向前一步,伸出手释放黑气,从楚为溪的头部探查到脚部,刚刚触及他心口之时,一股更为强大的黑气猛地冲出,将鬼男子掀翻在地,又滑出去老远。


    鬼男子咳了几声,黑色的血液顺着面具的边缘滴落在地,聚成了一处小水洼:“怎么回事?”


    站在后面的两位特意给鬼男子让出空隙,然后齐声道:“不知道。”


    鬼男子狼狈地爬起来,愤怒道:“他们到底是不是一对情人?”


    “不知道。”


    “那另一个人呢!”


    “不知道。”


    鬼男子:……


    程千月偷偷捂嘴憋着笑。


    或许是觉得太尴尬,站在右侧的男子转过身,道:“我们奉命办事,不必追求太多,既然是主上的命令,那就完全遵守不能反驳,只有一个人,那就只用一个棺材。”


    鬼男子捂住胸口,道:“还不先把人抬出去,再仔细搜查房间内外,蚊子都不能放过!”


    “是!”


    闻言,程千月的笑僵在原地,整个屋内就她这个位置能藏人,也是最容易发现的地方,说这句话不就代表给她判死刑了吗。


    她听着外面窸窸窣窣掀开棺材盖的声音,趁着所有人都无暇顾她这里之时,猛的把帘子向空中一扬,自己整个人暴露在了空气中,正巧与鬼男子对上眼。


    程千月行动利索,从不拖延带水,碎片在手里碎成五瓣,趁着几人尚未反应过来,将其一同刺进了他们的脖颈处。


    不战而胜。


    她迅速收拾好满地的尸体,鬼怕光,也怕火,所以她手中聚火把他们烧了个干净,又撕下一块布料将地上的黑血渍擦去,随后拍拍楚为溪的手以示安慰,再次躲进了帘子后面。


    没过一会,又有“沙沙”声响起。


    这次来的人少,听着只有两人,他们没有停留直接进入屋内,与地上的棺材面面相觑。


    “那个女子已经被抬走了?”


    “看情况,是的。”


    “那我们也做做好事,帮他们抬了。”


    话落后,两人达成共识,三下五除二把楚为溪搬进了棺材里,程千月不放心,轻轻撩起帘子查看情况。


    其中一人端着一碗漆黑的药汁,一手掐住楚为溪的脖子,强行给他灌了下去。


    一大碗药汁,洒出去小半碗,剩下的硬是进了楚为溪的肚子。


    那是什么?


    没等程千月细想,两人就抬着棺材出了门。


    真是一群蠢货。


    程千月心里骂完,再三确认没有多余的人后,才敢轻步跟上。


    外面乌漆嘛黑,天上没有明月高悬,连个油灯都没有,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程千月一时适应不了。


    不过抬棺材的两人穿的是丧服,白色的,黑暗中也算是个引子。


    她跟着两人走,脚下的泥土松软,有些粘鞋底,感觉像是走在河边一样,要么刚下过雨,要么如崔府那样一般,洒了红色液体。


    她看着两人走进了另一间屋子。


    程千月当即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等两人将棺材抬进屋安排好刚踏出门的那一刻,她一闪而过,“嗖”的一声,给两人抹了脖子。


    废物。


    她嘲笑一番,让他们的尸体在地上冒着烧焦似的黑烟,自己拿出了流光环照明,走进屋内。


    从外观瞧,这间屋子不大,可里头比她醒来的那个屋子的三倍还大。屋内没什么装饰,白绸红绸交错挂在上顶,除此之外,便是地上排着一排又一排的棺材。


    程千月大致扫了一圈,一眼就瞧见了楚为溪的那口棺材。那个是刚搬进来的,棺材崭崭新新,上面一点灰尘也没有。


    她小心走去,蹲在棺材旁,垂眸瞧去,只见楚为溪的身旁躺着一个假人,或是该说纸人。


    纸人赤裸着身子,仅用一块红布遮着,而发髻上华丽的簪子,都是画上去的。


    许是方才的两人见楚为溪形单影只,就做了个纸人陪着他。


    程千月“哼”了一声,这极其敷衍难看至极的纸人配谁在她师兄身旁吗?


    不配!地上才是纸人的归宿。


    程千月拿出纸人扔在地上,看着楚为溪身旁空出的位置,怕有人发现,便翻身躺了进去。


    棺材里很挤,没有一丝空余的空间。


    程千月从自己身子底下捞出楚为溪的手臂,将其放在了他自己的胸膛上,才艰难地翻身侧躺着,腾出了一点空间。


    她道:“楚为溪?”


    楚为溪答:“我在。”


    “你还醒着?”


    “一直没睡。”


    也对,这种情况谁敢睡啊。


    “我们身边现在没有人,暂时是安全的。”程千月道:“用何种办法能解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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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的毒?”


    楚为溪思索了一阵,道:“从我怀中取出一个瓷瓶。”


    程千月掀开他厚重的衣襟,撑起身子把手伸进去左右摸索。半晌,她终于摸到了一个小瓷瓶,并成功取了出来。


    是花纹状的瓷瓶。


    程千月拨开盖子,倒出里面仅此一枚的丹药,用指尖捏着,问道:“这是何物?治什么的?”


    楚为溪:“两年前,你给我的百毒丸,一直没用到,就搁置了起来,如今派上用场了。”


    程千月脸色一沉:“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还有那碗黑色的药汁是什么?对身体有没有害?”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楚为溪欲言难止。


    他略过这些问题,吞下了程千月给他喂的百毒丸,没过一会,手指能动了,再等一会,他能坐起来了。


    右肩顿时传来钻心的疼痛,楚为溪皱了皱眉,强行忍住,额间冒出了一层细汗,直到这股疼痛劲缓过去才看向程千月。


    “还疼吗?”程千月小心地在他伤口处撒了些止疼粉,又输送灵力滋养着,扶他起来,道:“楚为溪,你给我挺住了,别忘了你还要保护我呢。”


    “嗯,没忘。”楚为溪翻身出了棺材,脚下突然生出了一股脚踏实地的感觉。


    身上的婚服不仅繁华,层层叠叠十分厚重,他只能手提着衣摆,朝另一处棺材走去。


    程千月没有跟他一起,反而向着反方向的棺材走去。


    棺材盖很沉,她用了很大的劲才掀开,里面不出所料,是两具不知放了多久的白骨,白骨的上方覆盖着婚服。


    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尸臭味。


    程千月捂着鼻子盖上棺盖,转而走向了另一个棺材。一连打开几口,全是这样的场景,其中还有几口是空棺材。


    她又打开了一个棺材,这次的与方才的大不相同,棺材里的是两具纸人,与刚开始在楚为溪身旁的几乎一样。


    “棺材里放纸人,什么意思?”程千月问。


    “你看纸人的眼睛,是点了瞳的。”楚为溪道。


    “点瞳?”程千月重复了一遍,心中蓦地慌躁起来,赶忙来到了楚为溪身边,道:“这些纸人,不会是活的吧?”


    楚为溪:“纸人点瞳,是禁术,给纸人附上灵魂,等同于让一个死物活过来,它们没有自理的能力,无需进食,无需休息,它们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听从主人的命令。”


    程千月点点头,疑惑道:“那这些点了瞳的纸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它们不应该时时刻刻伴随主人身边或隐匿起来,等待主人召唤的吗?”


    就像服了毒的暗卫一样,没有自己的思想,最大的用处就是从命。


    “无错,方才带我们来此的人就是点过瞳的纸人,它们没有活人的生机,也没有死人气息。”楚为溪手指并拢,在棺材里纸人的眉心一扫而过,道:“这些,应是没有用的纸人。”


    “纸人的灵魂都是一些不甘离世极为怨恨之人的,完成任务后会让它们陷入沉睡,若杀之,必遭天谴。”


    程千月望着面前的纸人,身子不由得抖瑟一下,连忙抬起眸不去看它。


    她忽地想起了何事,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对楚为溪道:“当时在崔家,鬼新郎逃走之时带走了萃荷,我追了上去,就见萃荷的脸变成了师姐的脸,师姐也不会误闯进来了吧?”


    她心中恐惧感依旧,这会又升起了一丝不安:“师姐……不会被做成纸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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