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京城的路上,兰秀娘与希狗多次换乘马车,到了京城城门外时,他们坐上了一辆十分豪华又气派的华盖马车,前后均有骑卫护送,行至街道时,兰秀娘还听到有人大喊什么“相府出行,众人避让”。
不过梅清臣并未在车上,从他们往京城来,梅清臣就没露过面。
也是,若非那晚自己将他给……他怎么会答应接他们进京呢,他一定气死了。
希狗挨坐在兰秀娘身边,两人透过车窗的边角好奇的看着外面,这里街道横平竖直,车水马龙,货品琳琅满目,人们穿的各色衣裳,许多是她没见过的样式,那些姑娘妇人,打扮的时髦又招摇,羡煞人也。
兰秀娘的盯着一个姑娘颤巍巍的胸脯,瞠目结舌,京城就是京城,民风可真放得开,这襦裙这般低,胸脯都盖不全的,但那束出来的饱满加上两个飘带确实挺好看的。
“娘,为什么他不跟我们一起走啊?”他是不是嫌弃我们,这一句希狗没问出来。
兰秀娘又盯上一个穿着纱衣的姑娘,这纱衣似很多层,却透的很,里面水红色肚兜上的并蒂莲是看得一清二楚。
她边看边回儿子的话:“既然选择依附他,你该叫他一声爹的,没有人会想给甩他冷脸的人花钱。”
希狗低头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他佩服的望着母亲,觉得母亲所述道理比起书本上的更灵活立体。
“他不跟我们一起走的原因嘛,我猜是这样,他就随便让让,找我们这么一趟算对上对外有个交代,让大家都知道他寻找糟糠妻去了,不是喜新厌旧的人,但没想到我们真来,这下可遭了,我人老珠黄,还带个半大小子,影响了他再娶美女。”
“娘一点也不老,娘很美。”希狗否定,又问:“娘不是说我是他的亲生儿子么,为何也让他不高兴。”
“乖儿子。”兰秀娘摸摸儿子的头,继续分析道:“当初他走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他也不知道你的存在,就算他自己不怀疑,别人也会怀疑,暗地里谈论,觉得你不是他亲儿,不得让他恼。”
希狗点点头,“娘说的在理。”
“但这只是娘的猜测,要判断你爹是怎样的人,需要你亲眼观察,用心体会,不要因为我的判断影响你。”
“儿明白了。”
兰秀娘笑了笑,这些话她还没说的更难听些,反正梅清臣找他们回来,绝不会因为心里还有她,不然,但凡他站稳了脚,就定会接他们回去的,即便不接也会给他们来信,不至于要七年功成名就、位极人臣才做这件事。
她有心理准备,不期待,才不会失望。
至于希狗,她不会把话说的过于决绝,虎毒不食子,再者,希狗是梅清臣的长子,无论以前及日后他有没有其他孩子,希狗都是第一继承人,她做娘的要为他谋取最大的利。
她能脱胎换骨想明白这些,都要多亏那段给贵人做帮佣的日子。
外面已经从热闹的街市变成了高墙,这里的街道要走好远才能看到大门,门口修的恢弘气派,牌匾上写着这府那府。
“夫人,小公子,相府到了。”
听到提醒,兰秀娘才发觉马车已经停下,车门还闭着,似乎在等她的命令。
“希狗,我们到了。”
兰秀娘叫醒睡着的希狗,对外面道:“打开车门。”
兰秀娘下车,看到相府大门大开着,门口站着几个人。
为首的中年男人对她笑道:“恭迎夫人、小公子回府,小人是相府的总管,姓张名耽。”
兰秀娘细细打量此人,知道这人就是大总管,对于府上的事情,大总管知道的比主人还多,府里的下人都归他管。
“张总管。”
兰秀娘微笑向他问好,态度不卑不亢。
只一句,张耽内心有些吃惊,听敬言说,相爷这位夫人是个地道的村妇,他原以为貌丑又粗鲁,却不想虽不精打扮,长的却丰肌秀骨,靡颜腻理,再看举止非但不粗俗,还透着些经过雕琢的教养。
张耽伺候相爷多年,看人功夫了得,明白日后必然要对她恭敬尊重,切勿小看了她。
除他之外,还有侍卫队长林平,管婆子丫鬟的刘嬷嬷,其他二总管等。
张耽带他们参观了相府,四进的门,后面还有千亩后花园,步步为景,处处彰显奢华。
只逛一半希狗就累的睡着了,由张耽带着,先安顿了他休息。
兰秀娘即便是有心理准备,也没想到相府这样豪华,比起她伺候的那位贵人家里还要好还要大,让她忍不住赞叹:“这相府的确是太大了。”
她话音刚落,那位刘嬷嬷就嗓音尖利道:“这皇城根里,比相府大的有的是,日后夫人去了皇宫,就觉得这里小了。”
兰秀娘看向她,即便是声音伪装的再平常,说话时眼里透露的鄙夷还是暴露了她的内心,这人看不上她。
也对,这是大多人的心理。
她还没有修炼出贵人的气势。
但这是早晚的事。
“刘嬷嬷见多识广,小小相府真让刘嬷嬷屈才了。”
兰秀娘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刘嬷嬷表情立马变得尴尬,暗中观察的张耽及时出来打圆场:“这里是前朝留下的相府,相爷本嫌奢华,奈何皇上厚爱,赐予相爷,相爷也只好搬过来,但相爷政务繁忙,即便是搬过来他也很少住下,多住在宫里的值房。”
很少住?
那他的女人呢?
这才是兰秀娘最关心的问题。
来了这么久,也没听张耽介绍,刚才希狗在,不好明说。
“不知我相公的姬妾何在,怎么不让妹妹们过来见见。”
“夫人说笑了,相爷不曾有过姬妾,这么多年,相爷一直记挂着夫人与小公子。”张耽回道。
兰秀娘惊讶不已,梅清臣没有姬妾,还从来没有,这怎么可能。
但她很快想到另外的可能,家里没有常备的,那就是外面环肥燕瘦的,什么一直记挂他们,记挂他们能七年一点消息也没有,鬼才信,这大总管是觉得她不好惹故作讨好罢了。
也行,如此倒也清静,省得家里女人之间勾心斗角。
“那这府里还有什么人吗?”
“禀夫人,没什么人了,相爷孤单,只有老奴几个陪着,现在夫人与小公子来了,相爷终于不再是一个人。”张耽说的感慨万千,眼中含泪,满是对主人的心疼。
兰秀娘蓦地想起她问过他的家人。
那是刚把梅清臣救活那会,他额头系着白布条,一身白衣,坐在房檐底下发呆,整个人白的像是莹莹月光,偶尔还会望着远处流泪,很苦命的样子,反倒给他增添几分柔弱美感。
兰秀娘看他都要看痴了,迷迷瞪瞪的说:“哥哥,你流泪的样子更好看了……”
梅清臣刚酝酿起来的悲伤戛然而止,人怎么可能无礼到这种程度,他不明白,头一次转头看她,看她是否认真的。
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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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娘见他看自己,笑的更欢实了,少女若是个小狗,此刻的尾巴肯定摇成了螺旋桨。
梅清臣神色古怪,忍不住询问:“你们这的人都这样?”
“哪样?谁见哥哥的模样都会像我这样。”兰秀娘想起什么来,赶忙又补了一句:“所以没有我的陪伴你千万别出去,不然那些女的肯定要把你欺负哭了。”
梅清臣十分无语,略微嫌弃的偏开了头,留给她一个背影。乡野女子,果然粗俗不堪。
“连背影都这么好看,哥哥腰好细……”
梅清臣不理她,索性闭上了眼,但通红的耳朵却暴露了一切。
见他如此,兰秀娘收敛许多,问道:“哥哥你为什么哭呀,是想到家人了么?”
“我没有家人。”梅清臣冷淡道,心头酸涩。
兰秀娘嘴巴比脑子快,立马接:“怎么会,我就是你未来的娘……家人啊。”
梅清臣:“……”悲伤不了一点。
“夫人,夫人?”
张郸的呼喊将兰秀娘从记忆里唤醒。
“夫人,刚才相爷从宫里遣人来报,说夫人旅途劳顿,等下用餐过后先歇息,不必等他。”
兰秀娘面上刚因为回忆现出的几分柔和瞬间消逝,初以为他没对自己表示嫌弃就是喜欢她,后来才明白那是教养罢了,他功成名就去寻她,也是刻在骨子里的道德作祟。
无论是谁,他都会这么做,无关感情。
“嗯。”她本来也没打算等他。
晚上,兰秀娘在豪华的卧房左看右看,对什么都很感兴趣,时不时问问房里的两个丫鬟。
两个丫鬟是刘嬷嬷带过来的。
兰秀娘瞅着这两个丫鬟的脸蛋身段不凡,想到那些有钱人家里,男主人就算没有妻妾,也会有那么几个解决需求的丫鬟,叫通房丫鬟。
梅清臣没有妻妾,那一定就有通房丫鬟了。
是她们么?
“你们两个来多久了。”兰秀娘拿着一罐不知何用的香膏嗅了嗅,随口问道。
“还未满一个月,刚立府时我们来的。”叫荷香的丫鬟抢着回道。
“哦,这个香膏是做什么的?”
这回叫莲香的丫鬟更早一步:“夫人,这叫玉脂膏,晚上睡觉前涂在脸上按摩,第二天起来皮肤就像羊脂玉一样丝滑白腻。”
好东西,她要的就是这个。
“多拿几瓶来,我沐浴完要凃全身。”
两个丫鬟争抢着去拿。
兰秀娘不习惯别人伺候她洗澡,她独自沐浴,等出来时没见那俩丫鬟的人,便自行从浴房出来,刚走到门口,听到两人的谈话声。
“刘嬷嬷可说了,不可独占恩宠,夫人若是把我们任何一人荐给相爷,那人都要帮助另一个取得相爷的宠幸,莲香,你可记得。”
“当然记得。”
“莲香,你瞧见夫人的手没有,比我们的还粗呢,皮肤也不白,就是五官好看点而已,相爷怎么可能看的上她。”
“是啊。”
原来不是通房丫鬟啊。
兰秀娘低头打量自己的手,虎口有薄茧,糙的很,都说手是女人第二张脸,是得好好养护了。
兰秀娘退后几步,弄出点动静,这才走了出去。
拿玉脂膏凃完了全身,又享受了两个丫鬟献殷勤,给她揉肩捶腿,兰秀娘才准备睡下,没想到屁股才沾床,外面就听到有人喊。
“相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