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派的梯云纵,当世最绝妙的轻功之一。
行进时身形似在半空借力,彷佛脚下自生云梯,看这人的身法连绵,内息绵长,落地轻若无声,唐亦瑶猜他是武当派这代年轻弟子的翘楚。
而高台上,仅剩一个留着两撇胡子,眼角微微耸拉着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手持长剑,望着面前身穿灰色道袍不自量力的年轻人。
适才万仞剑宗和承影剑宗的弟子都被打下高台,这个道袍青年即便是武当的人又如何?
道袍青年一拱手:“武当派张怀谷座下首席大弟子,俞劲松,前来取剑。”
“张怀谷?”台下众人皆惊。那可是如今的武当掌教,和青城山掌教、龙虎山掌教还有钦天监国师齐名的人物,在道门中威望极高,他的大弟子?岂不是下一任的武当魁首?
“逍遥派,季钧。”这名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并没有因为所谓的武当魁首的名号而畏惧,他拱手道:“请赐教!”
俞劲松一扬手,手中握住了一柄桃木剑,猛地向前刺去!
季钧不敢大意,挥剑格挡,挡住这一剑后,长剑也是一挥,竟幻化出剑影万千。
俞劲松原地转身,闭上双眼,纵身跃起,一剑斩下。
剑影,长袖,腾飞而起。
看得台下众人眼花缭乱。
两人在高台上,转瞬间,已经对了十余招。
“逍遥派的逍遥剑法,精妙绝伦。”楚狂歌边饮酒边看向高台。
“我看这位道兄也不差。”离明说道。
只有云萧,方才对峙暂缓后,就一直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什么,对高台上的战况和二人的点评置若罔闻。
唐门这桌,除唐隐时不时低头喝茶外,唐辞和唐亦瑶都目不转睛地望着高台。
唐辞看了一会,问道:“武当的太极剑法,他怎么不用?”
“你急什么,逍遥剑法的破绽不好找,若不露出破绽,太极剑胜算也不大。”唐亦瑶笑道。
她没有说错,台上的俞劲松确实一直在万千剑影中寻找破绽,剑影为虚,可杀意为实,他想暂退,可百道剑影铺天盖地而来,又往何处退?
就这么略微一分神,被季钧找到机会,一剑划破了他的衣袖。
“就是此刻!”俞劲松忽然一笑,桃木剑变势,直接引得季钧持剑猛退,剑影消散。
方才那个破绽是俞劲松故意卖的,既然双方都在寻找各自的破绽,何不他先露出?
他持剑立身,桃木剑轻旋,剑势一变再变,变得很慢很缓。
然后挥出了一个圆,成八卦之形。
季钧手中长剑就被“顺”了出去,不是挡住,也不是打飞,而是顺着俞劲松的剑势飞了出去。
这时,季钧感觉肩膀处一道劲风掠过,一柄桃木剑已经架在自己肩头。
“太极剑。”他平静道:“心服口服。”
方才心有不屑的季钧此刻神色充满敬佩,俞劲松亦是面上带着尊敬,朝着面前之人微微颔首,季钧回礼后,收剑下台。
“他明明还有一战之力。”唐辞皱眉道。
“剑已脱手,便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唐亦瑶说道:“逍遥剑法剑随心动,意在‘逍遥’二字,这个叫季钧的年纪有些大了,想必俗务缠身,剑法少了一丝灵动,比不上年轻人洒脱,这位道兄还没有用出全力呢。当然,台上的两人都很厉害,看来这霜华剑要花落武当了。”
唐隐望着台上的道袍青年,突然问道:“既然武当派给面子前来品剑会,青城山和龙虎山怎么没派人来?”
同样都是道门魁首,没道理只给一家送了请帖,另外两家没送吧。
唐亦瑶耸耸肩:“青城山不知道,龙虎山那个假道士,来了也一柄剑取不走,我看还不如台上这位道兄。”
唐隐抿着嘴唇,无奈地叹了口气,亦瑶什么时候喜欢给人取一些不知所谓的称呼了。
季钧下台后,在台上的俞劲松一直望着五大剑宗的方向,准确的说,是望着寒江剑宗,他扬声问道:“还有人吗?”
寒江剑宗有人站起身。
“坐下!”一声低喝传来。
“师兄!”站起身的人急道:“当着天下剑客,难不成他们还真敢对我们下黑手?”
寒江剑宗的大弟子摇摇头,不确定,但此番出门前师尊曾叮嘱若遇到唐门的人,退避三舍。
若他此刻登台,唐门当真在比试中暗施毒手,便是当着整个天下剑客的面与寒江剑宗撕破脸。他们此行弟子众多,倒也不惧一战,可对方是唐隐——那个多年前名震江湖、杀势百里的人,还有适才被点破身份的唐门大小姐,若这两人一起……
他在心中飞快权衡,台上武当派的臭道士所展现的修为已达到初期入微通玄境界,自己未必能胜,即便胜了,还要直面唐门的威胁,不如暂避锋芒,待品剑会结束和万仞剑宗的人同行。
思及此,他强行按下师弟的肩膀。
“坐!”这一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所有寒江剑宗的弟子全都一脸不满,似有愤慨。
“真丢人,什么五大剑宗,该是四大才对。”一直注视着他们那边的唐亦瑶嗤笑一声。
寒江剑宗的人既然怕他们怕的要死,一开始怎么不干脆直接走人,反正不敢上台,最后不还是空手而归。
“是不敢自己走。”唐隐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万仞剑宗那桌。
只见万仞剑宗为首的大弟子,面露不屑地瞪了一眼寒江剑宗的人。
而高台上等了许久的俞劲松,又问了一遍:“还有人吗?”
无人回应。
俞劲松笑着拔出了剑,纵身一跃,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桌上的另两人也都一脸喜色,迫不及待地迎上前来:“师兄,你赢了。”
俞劲松把霜华剑搁在桌上,指尖拂过剑鞘上凝结的霜纹,摇头轻笑:“赢是赢了,可这么一柄好剑,却要拱手送人啊。”
“哼,那臭道士自己不能前来,便打赌诓师兄前来替他取剑,真是好不要脸。”一人不忿道。
俞劲松挠了挠小师弟的头,温声道:“别一口一个臭道士,同是修道之人,他是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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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那我们是什么,这剑虽说是替人来取,可他想要,也得拿东西来换,不然真以为我们武当是给他跑腿的吗?”
说罢,三人相视而笑,彼此眼中都闪着心照不宣的光。
正当此时,段知微的笛音忽又扬起千军万马之势,不知从何处响起沉雄鼓声,笛音配合着鼓点,在四周回荡。
咚,咚,咚。
每一声鼓点都似重锤击在心头。
在这般肃杀氛围中,一道红衣倩影撑着油纸伞,踩着鼓点缓步登上高台。她步履轻盈如踏清波,与方才执剑时的凌厉判若两人。
“伞?”台下响起细微的议论声,明明天朗气清,打什么伞?
但随着鼓点渐密,众人恍然惊觉那节奏分明是在摹仿滂沱雨声。一时间,仿佛真见江南梅雨时节,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溅起万千水花。
红衣女子行至高台中央,素手轻转伞柄。就在鼓声骤停的刹那,竹伞"砰"地炸开,伞骨如花瓣般四散纷飞。一柄通体乌黑的长剑赫然现世,在纷扬的竹屑中泛着幽光。
竟是一柄藏在伞中的伞剑!
剑柄雕刻星月交辉的纹路,剑身乌黑如玉,隐隐流动着暗金色的光华。
红衣女子一跃起身,握住剑柄凌空一斩,剑锋过处竟带起细雨潇潇的幻象。
台下剑客们的心瞬间被揪紧,眼中迸发出的炽热比方才见到蓬莱剑仙佩剑时更盛。能藏在伞中的剑不是没有,可多数都是寻常兵刃,勉强算是奇巧之物。
但这柄剑截然不同——摘星品的伞剑,可谓百年难遇的珍品!
就连一直对第四品剑志在必得的谢知鸿,此刻也不自觉地直起身子,眼中闪过惊艳之色:“好剑!”
红衣女子收势而立,唇角勾起妩媚的弧度,声音柔似春水:“摘星最后一剑,暮雨,诸君请取!”
人群顿时哗然,往年摘星品剑,最少也有三柄,这八年未开的品剑会,怎会只有两柄?
“诸位!”姚长风此时跃到台上,广袖一挥,笛声戛然而止。
他从红衣女子手中接过暮雨剑:“此剑是我耗费三年心血所铸,霜华剑修复更是耗时五年。”他朗声道:“因此今年摘星品剑,唯有霜华与暮雨!”
台下所有人纷纷点点头,如此说来倒也有理,只是他们以为摘星三剑,所以方才的霜华剑有些年龄大的自恃稳重没有跟武当那年轻人争,现在可不一样了,第四品揽月肯定是流云剑宗或者三位公子的,那他们就剩这最后一柄剑的机会了啊。
所以在暮雨剑“铮”地插入高台时,方才一直隐忍未出的高手们几乎同时动了。数十道身影如离弦之箭射向高台,其中包括沧澜剑宗的首席弟子、方才败下阵来的承影剑宗少主、万仞剑宗的首席弟子,以及逍遥派的护法。除了已经得手的武当派和始终按兵不动的寒江剑宗外,上座这边还能安坐的只剩唐门、流云剑宗和那三位公子。
转眼间,高台上剑气纵横,人影交错。激烈程度丝毫不逊色于两年一度的武林大会。
唐亦瑶眼中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好剑,她也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