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和陈怀渡玩在一起啦?”出体育馆的路上,方乐翎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暗戳戳指了指前面那个颀长的人影,告状道:“他走路都不等你!”
南琢认真地点头:“真的。”
“南琢。”方乐翎头一次见她主动接近谁,琢磨这陈怀渡有什么过人之处,思忖许久语重心长地点评:“你怕是被男色所蛊惑了。”
南琢否认:“没有呀。”
“那……”方乐翎挠了挠头:“你想收他做小弟?”
“不是。”
“那你看中他什么啦?”方乐翎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家里有钱、倒数第一、不怕老师、喜欢睡觉……还是声音好听?”
方乐翎不是声控,对别人的音色也不敏感,但也能感觉陈怀渡的声音条件很优越。
要让他仔细描述他说不出来,反正就…挺有辨识度的。
南琢语气十分赞同:“嗯。”
方乐翎表情一言难尽:“最好别是你当他是朋友,他没把你当回事,兄弟。”
“不是的。”南琢说,“我们加微信了。”
“所以?”
“所以我们是朋友了呀。”南琢唇角扬了扬。“他的微信很难搞的。”
“……就这?”方乐翎见南琢心情很好的样子,没说什么扫兴的话,小声嘟囔道:“你高兴就好。”
赢了球,还和朋友们见面了,南琢确实挺高兴的。
离去便利店上夜班还有一段时间,南琢用昨天剩下没吃完的食材烧了两个菜,边刷手机边慢慢地吃饭。
“眠眠。”孟诗觅感觉到空气里愉快的气氛,“今天去哪里玩了?”
“去打球了。”说这,南琢抬手给方乐翎刚发的朋友圈点了个赞。
悠悠地刷完所有动态,南琢漫无目的地在常用的几个软件晃悠一圈,又回了朋友的消息。
粉毛:【老大!那个傻逼这两月的钱一直没交,微信也把我拉黑了,而且最近陆陆续续又有好几只猫失踪。草,我感觉这傻逼又去犯事了,怎么办啊?】
粉毛口中的傻逼就是之前被她们抓到现形的虐猫男,戴着眼睛,斯斯文文的,实则人面兽心。
当时把他打了一顿又从他身上拿了钱去救猫,自此约定每个月打点钱用来买点猫粮猫砂,治病做绝育什么的。
当时痛哭流涕连连说好,但现在……
几人商量了一下过段时间去他家楼下蹲点,看看有没有结果。
粉毛:【他爹的,这傻逼最好什么都没干】
讨论结束,南琢有些心神不宁,不知不觉又戳进了陈怀渡的头像。
……好像还没有看完陈怀渡的朋友圈。
那再看看吧。
陈怀渡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七点了,别墅装潢豪华精致,典雅大气,然而推开门却是一派冷清凌乱的景象。
地上都是被摔碎的东西,画框、花瓶、碗筷、灯盏……如同龙卷风咆哮掠境,所有东西被掀翻在地,羊绒地毯上一片狼藉,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姜姨正在低头打扫这一切,见陈怀渡回来,连忙问了声好。
姜姨在陈家工作十几年了,也算是看着陈怀渡长大的。家里这些年发生的大事小事,她都看在眼里。
陈怀渡知道是徐听拂又发疯了,从姜姨身边走过时说了句“辛苦”。
摊上他们家这几个精神病。
姜姨仰头笑了笑,动作更加麻利了,很快将一切打扫干净。整栋楼除了几个佣人打扫的声音外,只剩一股死气。
陈怀渡单肩背着包径直上楼,姜姨回头看了眼他的背影,小声叹了口气。
陈父陈母闹离婚闹得沸沸扬扬,陈放也丝毫不在意,任凭流言蜚语甚嚣尘上。这种态度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真的要和徐听拂一刀两断啊。
从上个月开始,家里大小争吵不断,大多情况是徐听拂在哭泣、流泪、求丈夫回心转意,然而陈放只是冷漠地看着她哭,女人的眼泪落在陈放眼里激不起丝毫的同情和怜悯,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到后面甚至都有了几分嫌恶。
陈家在江城权势滔天,当初徐听拂对他一见钟情,尽管算不上门当户对,但徐听拂还是和他告白了。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陈放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意分给她,这也就算了,毕竟陈放对谁都这样,高岭之花哪里是这么难摘的呢?徐听拂安慰自己要有耐心。
只是两个月之后,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传过来了。
陈放竟然爱上了徐听拂的姐姐,徐若言。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姜姨也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是徐听拂突然怀了陈放的孩子,紧接着徐若言乘坐的飞机失事,人就那么猝不及防地走了。
又过了大半年,陈放娶了徐听拂。
徐家二小姐如愿嫁入豪门,和心上人成了婚,可婚后生活却并不如意,陈放对她没有一点感情,常常一年到头了都不回一次家。
就像外界说的那样,徐听拂是带球上位。
那段时间家里气氛压抑,别说新来的佣人了,姜姨他们几个管家的都不敢多说两句话,生怕触了徐听拂的霉头惹来一阵责骂。
谁成想徐家大小姐——陈先生的白月光竟然没死!姜姨知道这个消息被惊呆了,手里的花瓶都没拿稳,啪嗒一声摔碎了。
事情发生这么久,这场有名无实的婚姻是离定了,这不,陈先生已经跑去巴黎追人去了。
兜里的手机震个不停,陈怀渡拿出来看了眼。
还没看清屏幕上的内容,脚步蓦地停住了。
徐听佛在家。
先是一阵小声的抽泣,伴随着断断续续听不太清的念叨,像是连绵不断的黑雨,越下越大,越来越激烈,到最后成了歇斯底里的谩骂。
“……贱人!装模作样死了这么多年现在又跳出来说自己没死是什么意思,我好端端的生活就这么被你毁了,毁了!”
不堪入耳的脏字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吐,语气阴森,在偌大的别墅里飘荡着,令人不寒而栗。
在走廊上扫洒的佣人听得战战兢兢,只想赶快换个地方打扫,只是没走两步,一低头就看见了双干净的球鞋,佣人抬眼看过去——
只见男生眼里无波无澜,唇角却弯了弯,似乎被取悦到了一样。
女人崩溃的尖叫声还在继续,只是她越抓狂,少爷看起来心情就越好。
平时疏离冷漠的人难得露出点愉悦的表情,却让佣人没来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是听,听笑了?
如果不是知道他们是母子关系……佣人真的会认为这是一对仇人。
“少爷晚上好。”佣人不敢再看,匆匆打了声招呼就要离开。
他一个新来的,还是不要窥探太多主人家的隐私。
但佣人走得太急,下楼梯的时候踉跄了两步,手里的工具“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动静不算小声,里面的徐听拂大概是听见了,诅咒声一下子停了。
佣人捡起东西要走,门在这个时候却忽然打开了,女人像鬼魅一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会不会扫地。”徐听拂声音很轻,像是幽灵呢喃。
“对,对不起夫人……”佣人心提到了嗓子眼,“我下次不会了。”
“夫人?”徐听拂像是被这个字刺痛到了,眼底目呲欲裂,声音猛地抬高:“我算哪门子夫人,你故意挖苦我是吗?”
“不是,夫人我……徐小姐我不是这……”
徐听拂却忽然发作,抬手用力推了他一把,她力气出奇地大,佣人虽然是个年轻男生,但因为反应不及,一个重心失衡,眼见着就要从楼梯上滚下去!
男生在心里暗骂了句脏。这女主人也太会刁难人了吧,之前管家的提醒他千万别招惹徐听拂他还以为是对方夸张了。
徐听拂长得这么温柔漂亮,性格一看就很好啊。
……没想到真的是个癫婆!
身体还在不断地后仰,就在男生以为自己要摔破相的时候,后背忽然被人稳稳地托住了。
他怔怔地回头,“少,少爷……”
陈怀渡拖了他一把,把人拽了回来。
徐听拂一腔怒火无处宣泄,看到陈怀渡的脸更是觉得他面目可憎,扬手就是一个耳光!
掌风凌厉地刮过来,陈怀渡站在原地没动,手臂没怎么用力,就在半空截住了她。
“净身出户很累吧。”陈怀渡微微一笑,“所以省点力气哭哦。”
“徐小姐。”
“你……!”徐听拂被这个贱种这样嘲讽,面色都扭曲了一瞬。
从前她恋爱脑上头,没有注意到婚前陈放把自己名下的财产都转移了,婚前协议也写得清清楚楚,离婚后她一毛钱都捞不到,只是她当时沉浸在终于要嫁给陈放的喜悦中,什么也没看稀里糊涂就签了字。
本以为婚后能和陈放培养感情越来越好,谁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心。
陈怀渡没再看她一眼,转身上楼。
手机的震动还在继续。
【“已睡不回”赞了你的动态。】
【“已睡不回”赞了你的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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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睡不回”赞了你的动态。】
……
南琢把他朋友圈发过的所有内容都赞了个遍。
收到陈怀渡消息的时候南琢正在便利店上班。
【陈怀渡:?】
“怎么啦?”南琢第一次收到陈怀渡的消息,捧着手机发了条语音。
手机那头,少女声音轻软,像是很高兴的样子。
陈怀渡面无表情,【别点赞了,你很闲么】
“不闲啊。”南琢说,“我在上班呢。”
【上班还玩手机?】
“我偷偷玩呢,不让他们发现就好了呀。。”
陈怀渡觉得南琢每次讲话时尾音总是会微微上扬,像小猫上翘的尾巴,各种乱七八糟的语气词也很多,好像他们关系很好一样。
“对了,为什么不能点赞?”南琢追问道,“你不喜欢被赞吗?”
“我不喜欢你一直看我朋友圈。”陈怀渡也按下语音键,冷淡的声音顺着屏幕飘过来,“还有,别给我发语音。”
南琢不解:“为什么?”
“因为我懒得听。”
对面好一会儿没说话,可能是也懒得回他了。
很正常,换了别人估计早就在心里骂了他一万遍傻逼。
【那,】南琢真的没发语音了,换了文字发出去,【你会发语音吗?】
【不。】
南琢:【为什么不?】
南琢:【我觉得你的声音很好听。】
这是南琢第一次夸一个人的声音好听。没有人知道,其实南琢是个声控,但从小到大,很喜欢很喜欢的声音好像就只有陈怀渡一个。
【不。】
南琢:【可是发语音很方便的呀,而且,我不会懒得听你的语音的。】
南琢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陈怀渡的回复,于是又把之前他发的语音翻出来听了一遍。
真的很好听呢。
陈怀渡以后可以去当cv,南琢想。
“叮咚——”
聊天框弹出一条新的消息。
竟然真的是一条语音。
“你想听我就要给你发么,南琢,别对我提这些无理的要求。”
又低又磁的声音响起,像是在炎热的夏日里喝了一口冰镇汽水,让人后脊都麻了一瞬。
【这很无理吗?】南琢问。
没得到回复,南琢想了想觉得也可能自己真的冒犯到他了,所以补充了一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陈怀渡回了个“嗯”,又觉得她挺老实巴交的,老实到好像他说什么她都会相信。
【非要我发语音也行。】陈怀渡慢条斯理地打字,消息发出去的同一秒,南琢的消息也进来了。
陈怀渡:【你求求我】
南琢:【有客人来了,等会儿说】
便利店的工作其实很单调,又枯燥,但没客人的时候可以偷懒眯一会儿,所以南琢目前还觉得能干下去。
收银、结账,检查货架上有没有过期的商品……
做完一切,南琢才重新看向手机。
怎,怎么求……?
夜深了,别墅静得落针可闻。
陈怀渡趿着拖鞋下楼倒咖啡。
“少爷,这么晚还没睡啊?”姜姨还在做收尾工作,看到陈怀渡站在咖啡机面前,没忍住劝了一句。
都从国外回来几个月了,倒时差也早就该倒回来了啊,可陈怀渡却依然每天美国作息,房间里的灯到天亮了也没熄灭,不知道在干什么。之前还有心理医生来看过,但陈怀渡吃了药也不见好。
年轻轻轻怎么会失眠呢?
现在是身体好能扛得住,但以后怎么办?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姜姨有点担心。
“嗯。”陈怀渡仰头喝了口咖啡,“您早点睡。”
手机屏幕亮了亮,已睡不回发了条语音。
南琢正常说话时声音干净又清脆,但现在可能是因为生疏,音色绷得有些紧,声调像带着小钩子,黏黏糊糊的。
“陈怀渡,我想和你做朋友,想…和你聊天,也想听你发说话,可,可以吗?……求求你啦。”
姜姨想了想,问陈怀渡:“少爷,喝牛奶吗?要不然给你倒杯牛……”
话音未落。
“哗啦——!”
陈怀渡手里的玻璃杯毫无征兆地掉在了地上,刚做好的咖啡只喝了一口,剩下的全喂了地板。
黑色的咖啡液在地板上四散,男生低头,从液体的倒映中看见了自己。
好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