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的又下了一天雨。
南琢拎着包在座位坐下,大概是因为下雨天,走路不方便,这个点班上的人只有往常的一半,南琢把新买的校服外套铺在桌子上,准备趁这个安静的时间补会儿觉。
身体刚弯下去一点,余光扫见一个陌生又眼熟的东西。
“?”
南琢把那东西抽出来,竟然是两套全新的校服,并且都用袋子整整齐齐地装好了。
送错了?
南琢瞥见包装上的校服码数,眉梢挑了挑。
和她穿的码一模一样。
这么巧?
南琢下意识往旁边的座椅上看了一眼。
书包在。
人不在。
南琢环视一圈,没看到人影,于是走到教室外。
高二一班旁边的空教室里,柏临和陈怀渡两个人正坐在里面吃早餐。
南琢推门走进去,柏临看见她过来,不顾嘴里没咽下去的食物,含糊不清地打招呼。
“南琢,早..早上好。”
陈怀渡看着喷溅出来的口水,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后退了几米。
柏临喉结滚了滚,这下彻底咽下去了。
柏临邀请南琢过来一起吃,刚好早饭没吃饱,南琢没拒绝,吃了两个黄油蛋挞。
南琢:“这个多少钱?我转你。”
柏临连忙摆手,“收什么钱啊,你也太见外了,都是朋友。”吃点东西也要收钱,还是收女生钱,那他也太逊了。
怕南琢要给自己钱,柏临扯开话题:“之前不是说一起打球吗,这几天一直下雨,体育课都没了,都没时间打球。”
南琢说:“以后有机会打。”
柏临:“好啊,那到时候我叫你,其实除了篮球,我还会很多球,比如说羽毛球排球足球......”
“嗯。”
柏临:“你喜欢吃这个蛋挞吗,喜欢我明天可以多买几个......不用客气,刚好陈怀渡这个挑食鬼喜欢吃这家店,这店不送外卖,专门跑一趟也很麻烦,正好一起多买一点。”
南琢瞥了眼外卖包装袋,底下那行三位数的价格很刺眼。
“谢谢,但是不用买我的。”
“好吧。”柏临没太在意,往袋子里翻了翻,“你尝尝这个牛角包......啧,这个肯定很好吃,陈怀渡都吃了三个。”
南琢本来要拒绝,不知道听到哪一句,还是接了过来。
“谢谢你,柏临。”
柏临露出一口小白牙:“客气,一起吃更开心嘛。”
陈怀渡一口咬碎柠檬水里的冰块,眼里情绪很淡。
回到教室,看到抽屉里那两袋子校服,南琢那被甜品统治的大脑才缓慢加载回来。
南琢侧过头:“陈怀渡。”
被念到的人保持着低头看手机的动作,“嗯。”
“这些衣服是你放到我桌子里的吗?”南琢问。
“嗯。”
南琢追问:“为什么送给我?”
面上还是很平静的表情,但陈怀渡就是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急迫的意味。
所以陈怀渡不紧不慢地说:“面包很好吃。”
“啊....?哦。”南琢眼睛很缓慢地眨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喜欢就好。”
面包才多少钱呢,算起来,还是她赚了陈怀渡的。
窗外雨下不停,所有户外活动暂停,正好用来考试。
只是这雨一下就是一周,一直到成绩出来,雨还没停。
周五,梁若表情严肃地走上讲台,见班里还闹哄哄的,拿三角尺用力拍了拍桌面。
全班登时安静了下来。
“这次开学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梁若说,“成绩单贴在后面,大家可以去看。”
后门那儿有个粘贴板,专门用来贴成绩单,单上有各科成绩,年级排名,但隐去了个人姓名,只留有学号后四位。
如果不是要好的朋友或者是特别关注,是不会知道他人的成绩的。
“老师表情不太好看耶,看来我们班这次考得很差。”同学A说。
“是吧,好久没看到她这么难看的脸色了。”
“完蛋,我的排名掉了十位。”
“卧槽,你们看最后一排...!”
还在上课,大家就是再好奇,也不敢一直回头往后看。
梁若是很重视成绩的老师,这次考得差,一节课的气氛都很低气压。
“下面我要讲的这题是每位同学都必须得分的送分题,这题错了的同学都给我拿出本子记下来。”梁若犀利的眼神扫视一圈,落在某一个方向。
对上视线,南琢很自觉地从桌肚里掏出个本子。
南琢掏出了张白纸。
南琢下意识觉得是张废纸,刚想折成团扔掉,又瞥见里面的字迹。
是那天和陈怀渡聊天的纸。
上面是她勉强能称得上是工整的字。
「好吧。」
「那我们先从同桌做起。」
下面一行,字迹遒劲有力。
「随你。」
南琢那天花了一节课理解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仍然不明白。
南琢眼珠子转了转,不经意地朝旁边扫去。
陈怀渡撑着头看卷子,卷子上一片空白,答题卡一题都没有涂。
比她更有种的人出现了。
南琢在心里给陈怀渡点了根蜡烛,眼睛随意地一瞥,看到男生干燥的嘴唇。
有些起皮了。
....不爱喝水?
老师讲题的声音响起,南琢倏地收回视线,把纸折好,重新拿了个本子记笔记。
四十五分钟的课堂结束,下课铃声还没打完,所有人就迫不及待地围到了后门那儿。饶是大家做了心理准备,但看到成绩单最后一行的一连串零时还是忍不住惊呼一声“卧槽”。
“震惊,这人谁啊?答题卡忘涂了?”
“不知道好陌生的学号。”
“最后一名竟然不是南琢了?我也震惊。”
“....卧槽!这人好像,好像是...”
围成一圈的同学交换了个口型,知道是谁后,一时间,空气都凝滞了。
少爷是一点不写啊?
“陈怀渡,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写?”
教师办公室里,梁若把教案摔在桌上,扬声问道。
梁若:“你这种学习态度是很有问题的,题目会不会暂且不说,但卷子不可以完全空白啊,太消极了,一张就算了,你还两张白卷,说说看,考试那天什么情况?”
陈怀渡实话实说:“睡着了。”
“睡着了?”梁若冷笑一声,“考试都能睡着,还真是近墨者黑,被传染了,就不该让你和她坐在一起。”
“是我自己爱睡觉,和别人无关。”陈怀渡语气淡了一点。
梁若翻着他的成绩,恨铁不成钢道:“别的科目就算了,你英国回来的,英语试卷都不写?人家南琢别的科目差,起码英语这一门能看。”
陈怀渡站得笔直,“抱歉。”
梁若絮絮叨叨骂了他半天,嘴巴都快冒烟了。
“下次乱些都得给我把卷子写满了,知道吗?”
陈怀渡应得很干脆,“知道了。”
本来以为能走了,没想到梁若又撂下一句,“你这种嗜睡的状态太严重了,这周把家长叫来,我想和你父母谈谈。”
不知道是听到了哪个字眼,陈怀渡皱了皱眉,眼底划过抹难与人言的厌恶。
梁若:“叫不来我就亲自家访,我不管你家庭情况怎么样,学生要有学生的样子,教室是来学习的,不是来睡觉的。”
“嗯。”陈怀渡敛下眼眸,“好。”
把人放走后,梁若灌了一大口热茶,紧皱的眉宇仍然没有松开。
隔壁老师见状,笑着安抚道:“不用操心啦,这种学生每个班都有,不用管他们。”
梁若深吸了一口气:“从前那个南琢就够拖累了,现在又来了个我行我素的少爷,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
梁若口吻里有很浓的烦闷:“这种学生真是一点都不想要。”
隔壁老师连忙劝诫,“这种话可不能说啊。”
“本来就是。”梁若想到这两人糟糕的分数,又想到在校外看到的风景,嫌恶道:“这种社会混混,成绩好了也是废的,教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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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人另说。”
“什么混混?”
一道温柔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梁若抬头,看到了打扮得跟个洋娃娃似的邬存。
梁若敷衍道:“没什么。”
邬存好像听不见,自顾自的说:“是说南琢吗?她很乐于助人啊。”
隔壁老师一听,来了兴趣,“怎么说?”
“前几天中午放学,一个女生一个人在搬器材。”邬存唇角挂着浅笑,“我看见南琢去帮她了,闷声干了很多活呢,偶尔也能看见她在路上喂流浪猫,是个好孩子。”
“还有这种事?”隔壁老师震惊。
“确实很乐于助人。”年级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在了门口,像是附和邬存说的话一样,正赞赏地点头。
“成绩不能作为评定一个学生的唯一标准。”边春旺说:“梁若老师,对学生宽容一点,其实南琢是很乖的孩子。”
隔壁老师:“......?”
梁若:“???”
“哪里乖了?”梁若声音里满是质疑。
“团结友爱,帮助新同学,这还不够乖?”边春旺简单总结完,又敲打似的警戒道:“我们要主动去发现孩子们的优点。这个年纪的孩子,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很正常,但我们不能因为这些不对就放弃他们......你说是不是,梁老师?”
“......是,是。”
柏临一走出教室就看到陈怀渡从办公处走出来。
柏临连忙叫住他,“哎,兄弟,你怎么从这里出来,老师约你喝茶啊?”
“不是。”陈怀渡说。
柏临刚要松一口气。
陈怀渡:“找我家长喝茶。”
“......”
柏临瞪大眼,“才开学几天,你就被叫家长了?”
陈怀渡应得散漫,带着一种自厌和不在意,“随便吧。”
“不过应该也没什么事吧?”柏临没听出什么不对劲,给他分析着,“你爸最近不是良心发现了对你很好吗?给你又送表又送鞋的,你让他来,他肯定会来的。”
说起鞋子,柏临习惯性往陈怀渡脚上看了眼。
“你怎么没穿那鞋啊?”柏临问。
那鞋子是全球限量版,有价无市,柏临眼红了好一段时间。
“不想穿了。”陈怀渡看出他的喜爱,问:“你想要?”
“想啊。”
“那送你了。”陈怀渡说,“周末来拿。”
看起来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柏临:“!”
“谢谢哥哥。”柏临夹着嗓子贱贱地笑:“哥哥真好~”
陈怀渡语气凉凉:“再夹一个字那鞋子的命运就是垃圾桶。”
“错了错了,错了哥。”柏临迅速滑跪,随即又艳羡道:“不过据说你爸现在对你完全是有求必应啊,真是人到中年转性了.....好幸福哦。”
按理说这话一出,陈怀渡应该会很高兴,然而在柏临看不到的地方,陈怀渡脸上的表情却更冷了。
“他对我好只是想用我讨好另一个人。”
很低很轻的一句。广播站的声音适时地响起来,柏临没有听清,“什么?”
“没什么。”
“哦。”柏临沉浸在新鞋的喜悦中,没有想太多,到了厕所就和人分道扬镳。
陈怀渡最后是踩着铃声回到座位的。
饮水机在第一排的位置,打铃了也不方便去接,陈怀渡抿了下有些起皮的唇,打算睡完这节课再喝水。
然而目光一转,桌子上的水杯满满当当,装满了水。
可陈怀渡记得离开时水杯是空的。
“你帮我接的水?”
猝不及防的一声,直接赶跑了南琢的瞌睡虫。
“嗯...?是啊。”南琢承认得坦坦荡荡,“接的是温水,你喝喝看怎么样。”
陈怀渡没动,漆黑的眼睛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她。
“不喜欢喝水吗?”南琢声音有些哑,反应也比平时慢半拍,应该是困得不行了。
南琢跟哆啦A梦似的,从抽屉里又拿出一杯柠檬水,放到陈怀渡桌子上。
“那喝柠檬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