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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其三·巴山夜雨

作者:古树思金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她没有思考,剑已出鞘,那手的主人却猛地惊呼道:“哎!饶命,饶命。”


    “怎,怎么了。”程梳尘这才发觉,也转过身来,只见一个浓眉横肉、面容可怖,看起来很生气、表情很严肃的青年正站在他们俩对面,刚把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收回来。


    宫晏晏叱道:“你是干什么的?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乱摸人?”


    青年严肃地说道:“这位剑客,一定要严谨。现在是晚上,不是光天化日。”


    宫晏晏笑道:“好啊,你也知道我是剑客,你想不想让我的剑摸你?”


    “哎,危险,危险,剑客,你能不能把这个,先收起来?”青年正色道,“不好意思,我赔罪。我其实是对面这家酒楼的老板,既然这家客栈客满了,能不能请你们,住我的客栈?实在对不起,我只是着急招呼你们,就拍了这位的肩膀,没想到……他似乎是你的……禁脔?所以他人不能碰触是吗?实在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什么?你,你用了个什么词?”程梳尘的脸有点红,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有人可以如此失礼!就算说他没有男子气概、是小白脸、吃软饭的,他都可以忍,因为他早已下定了某种决心,软饭就要软吃,万万硬吃不得的,吃这口饭就得认,没办法,没钱啊!但是这个人,这个很严肃的人,居然一脸严肃地当着他的面说出了这样一个词!


    “啊?我用错了吗?实在对不起。”青年的眼神十分坚定,“我没怎么读过书,偶尔看到这个词好像是,什么,皇家专享,我想有个皇家,应该尊贵,是个好词!对不起,两位请进来说话。”


    宫晏晏有些哭笑不得,这样的人也能做买卖?她控制住脸部的肌肉,没有笑出声,道:“没用错,我们进去看看。”


    “什么?怎么没用错,这词不合适啊!”程梳尘被宫晏晏拉了进去,突然已不想解释这些,因为他已发现了比这些更需要解释的事情,“老……老板,不是我说,你这里,会不会太黑了点儿?”


    老板道:“因为现在客人们都回客房睡觉了,没有人在这吃饭,我就不点灯。”


    程梳尘道:“所以,今天一晚上你都没有点灯?”


    老板道:“是啊,因为今天一晚上都没有人走进来。”


    程梳尘忍不住道:“……老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点灯,有些过路的客人会以为你不做生意,所以才不会走进来?”


    老板猛地站定。


    他慢慢转身,缓缓盯着程梳尘,怒目而视。


    程梳尘小声道:“你,你怎么啦?”


    老板竟大声道:“天啊!原来是这个缘故!我说怎么明明白天的时候生意还好,一到晚上,有些客人就在门口犹犹豫豫地不进来,总要我出门去请,原来是这样!”


    他几乎想拉住程梳尘的手感谢他指点迷津,但又想起刚才的话,行礼道:“多谢禁脔。”


    程梳尘本不想接受这句道谢,但老板竟弯着腰不起来了,他只好勉强笑道:“哈哈,不用谢,不用谢。”


    宫晏晏道:“哟,你接受了。”


    “……不接受。”程梳尘扭过头去。


    老板立马点了支蜡烛,只是……这蜡烛偏偏还只有半根,烛台脏乱,烛光微弱,看起来倒反而有些可怖。


    “好了,好了。”宫晏晏道,“给我们找间上房吧。”


    “等一等。”程梳尘嗫嚅道,“大小姐,要不还是开两间吧。”


    “哟。”宫晏晏叉腰道,“程梳尘,我都没不愿意,你还不愿意跟我住一间屋了,你架子挺大啊。”


    “不是架子大……我对你哪有架子。”程梳尘小声如蚊鸣,“只是,你毕竟是扬州万剑山庄的大小姐,而我是个男的。我怕有宵小造你的谣……”


    “江湖儿女,怕什么?”宫晏晏仰首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就开一间上房。”


    老板道:“哈哈哈,你们是想住也得住,不想住也得住。”


    程梳尘道:“……你什么意思。”


    老板道:“其实,本店只剩下一间上房了……”


    “哟,没想到你生意还不错嘛。”宫晏晏笑道。


    “不好。”老板生气道,“因为本店一共也只有四间房。上房仅此一间,其他三间不但不是上房,而且也都住满了。”


    程梳尘心里暗道:“这老板的说话方式究竟是什么人教的?真是奇怪至极……”


    宫晏晏却已躺在床上。


    她看着还站着的程梳尘,道:“你不会想睡地上吧?”


    “不敢。”程梳尘道,“那样未免太扫兴。”


    “……那你还站着干什么呢?赶快睡觉。”宫晏晏道。


    程梳尘吹灯上床,宫晏晏道:“这么大的人了还害羞。”


    “害羞?”程梳尘淡然道,“谁害羞了。”


    宫晏晏道:“不害羞你的脸还红了?”


    “关着灯你也能看到啊?”程梳尘猛地将脸向外一转。


    “我眼神好。”宫晏晏将头枕在自己交叉的双手上,“反正我早就说过要娶你。你既然是我未来的老婆,还有什么可害羞的?”


    程梳尘猛地坐起来,道:“等等,等等,我可还没同意啊!”


    宫晏晏道:“你不愿意?你不喜欢我?”


    对于这种话题,她一向不喜欢磨磨唧唧。


    她只打直球。


    “喜欢。”程梳尘飞快地说道。


    宫晏晏道:“那你还不愿意?你怕入赘我家后,在江湖上受人嘲笑?”


    “不是。”程梳尘道。


    这是真的。


    因为与自己微不足道的“可勉强与连湘玄媲美”的名声相比,他更愿意选择“嫁”入豪门,毕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穷……


    宫晏晏道:“那你是担心以后孩子要跟我姓,没法传宗接代了?”


    “怎么连孩子都有了,这不对吧!”程梳尘忍不住看向宫晏晏道,“这倒也不是……既然是你娶我,如果你想要孩子,如果我们有孩子,都跟你姓便好。”


    宫晏晏看着程梳尘的脸。


    秀发有些凌乱,尽管没有点灯,也可看出他的狼狈,虽然狼狈,眉目还是如画,让人更想欺负,身上香若星河在咫尺,伸手可揽入怀。


    宫晏晏没有动。


    她其实早知道这几个问题的回答,只不过想看程梳尘的反应才问。


    她知道程梳尘并不介意被她“欺负”,甚至还有点儿喜欢。


    她不喜欢多想,但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她觉得程梳尘就是有点儿贱,她也正好喜欢。


    窗外微雨。


    “你累了吧,睡。”宫晏晏转身睡了。


    程梳尘坐了一会,看着背朝自己的宫晏晏。


    看了良久,百感交集,却无话可说出口。


    宫晏晏一向睡得很快。


    宫晏晏一向很少做梦。


    宫晏晏一向不会惊醒。


    宫晏晏一向睡得很久。


    所以,她每天早晨起起来时,才能那样充满生机与活力。


    可现在,她竟猛地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窗外一个惊雷,程梳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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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她。


    宫晏晏大口喘着气,回到被窝道:“见鬼了。”


    程梳尘柔声道:“怎么啦?”


    宫晏晏叫道:“我做噩梦了!”


    程梳尘道:“没关系呀,我经常做噩梦。”


    “我知道呀。”宫晏晏道,“可是,我却很少做噩梦,而且,梦里……梦里还梦到了那个人,那个坏人。”


    “哪个人?”程梳尘皱眉。


    窗外又是一声惊雷,宫晏晏这才看清程梳尘的脸色,脸色惨白,额头沁满汗珠,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你一直没睡着?”宫晏晏道,“那怪病又发作了?”


    程梳尘这才叹道:“胃如麻、腹如绞,真是痛苦难当。”


    宫晏晏叹道:“是因为你的病吧。”


    程梳尘一怔,道:“什么?”


    宫晏晏道:“你一直不肯答应我,是因为你有病。”


    “我确实有病,但是你这么说怪怪的。”程梳尘苦笑道。


    宫晏晏道:“这样吧。”


    程梳尘道:“怎样?”


    宫晏晏道:“假如你的病都好了,我就娶你。”


    程梳尘弹了起来:“又娶我?”


    宫晏晏道:“你别装了。你早想嫁给我了。你长得漂亮、武功高、聪明、仁义、声震天下,可是很多人都不知道,你其实没钱又爱打扮、耍小聪明又爱偷懒、喜欢被动,而且还很闷骚……你又不喜欢男人,所以早就想找一个像我这样强大的女人。”


    “别别别别说了,我可是病人,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程梳尘脸红道。


    “好好好。”宫晏晏道,“病人睡不着觉,我也不睡了,我陪病人聊天。”


    程梳尘道:“你要跟病人聊什么?”


    宫晏晏道:“好多人都说你聪明,我就考考你。”


    “好啊。”程梳尘道,“我从来不卖弄聪明,但是你要考,我就答。”


    宫晏晏道:“已知程梳尘比宫晏晏老。”


    程梳尘道:“嗯……”


    宫晏晏道:“已知宫晏晏比程梳尘小。”


    “嗯……”程梳尘忍不住道,“不是,你这是在欺负我啊。”


    “没有欺负你啊。如果你觉得说你老是欺负你,那正好好极了。”宫晏晏接着道,“假如我们反过来,我老,你小,我叫你小程,你叫我什么?”


    “老宫啊。”程梳尘脱口而出,“不对……呸呸呸……”


    “好了病人。”宫晏晏道,“老公都叫了,假如你的病都好了,嫁给我行不行?”


    良久,程梳尘道:“好。”


    宫晏晏伸出一根手指。


    程梳尘道:“你……你要干什么?”


    “拉钩啊。”宫晏晏眨眨眼,“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程梳尘道:“万一我的病好不了,你还是另寻……”


    “没有好不了。”宫晏晏勾住程梳尘的手指,“因为你只能嫁给我。”


    程梳尘也勾住了宫晏晏的手指,喃喃道:“没有好不了……”


    宫晏晏看着程梳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睡着了。


    她想着那张药方的材料,还有好多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集齐,集齐了便有用吗?那可是鬼医开的,鬼医的药虽然灵,可是许多人都说对身体有害,真的能用吗?


    慢慢地,她也睡着了,她的身体渐渐变小,她做了一个小时候的梦,梦里有熟悉又陌生的白色花园,白色的花,白色的墙,白色的人,还有……


    还有人在叫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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