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婴顺着他疑惑的语气打开了话匣子,毫不吝啬地介绍起来。
“是呀,我之前在藏书阁认识的,他这几天在开个人食展会,被我恰好碰到了,就买了两份试试,”她说着,似是又回忆起那诱人的滋味,不禁咽了咽口水,“没想到真的很好吃啊,并且吃完后感觉灵力运转也更顺畅了!”
她现在浑身灵力充沛,兴致高昂,若是拿起剑,估计可以立马舞上一段还不带喘气。
但辛望弈听完,只是神色淡淡地问道:“他叫什么?”
沉浸在安利中的她并没多想,顺着回答:“他叫周行水。师兄,你也认识么?”
他缄默着,摇了摇头。平日只一心修炼,对于其他人其他事,他一向不甚关心,即便旁人在叽叽喳喳讲着宗门最近的热闹事,那话语也如风声雨声一般,轻飘飘砸在耳畔,却不能真正落入耳中。
随着谢桥婴一点点的进步,辛望弈逐渐会让她用青霄去练习。她单手握着这把剑,很轻松地挽了个剑花,不禁回想起第一次双手拿剑都吃力的场面,心中感慨油然而生。
她正自觉地想踏出庭院去和竹子对练,却听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句话。
“今日,你与我对练。”
她脚步一顿,惊愕回过头,看见辛望弈一身白衣伫立在原地,手上握着她平日用的那把小木剑,抬起,直直指向她:“就在此地,你用青霄和我对练。”
她震惊之余犹疑了起来:“师兄,刀剑无眼,我还是换成……”
“不必,”辛望弈神色淡然,“你伤不了我。”
谢桥婴:“……”这下是真想揍你了。
接收到挑衅信号的她一扫迟疑,大步流星走上前去,伸出双指捏住木剑剑刃:“那公平起见,也请师兄换成真剑吧。”
辛望弈却不动:“你会受伤。”他虽能控制招式,但真剑剑气锐利,即便收敛灵力,也难保不会伤到她。
但谢桥婴却不这么想,宗门大比都是动真格的刀光剑影,你不进步就只能挨打。比起那时在万人瞩目下身心双重受辱,不如在练习时吃点皮肉苦,还能长点记性。
她执拗地让他换了把真剑,再次相对而立,俩人手中的长剑皆闪着夺目的寒光。
掌心微微渗着汗,她紧了紧手中的剑,与前方的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开始出招。
这是她第一次与同为剑修之人对打,与法修不同,近距离对招的感觉更为惊险刺激。辛望弈出招很快,眼前接连闪烁着剑刃寒芒,耳边剑声铮鸣,如鼓点般砸在心口,让她血液都沸腾起来。
几招下来,呼吸变得急促,手腕隐隐发酸,动作缓了下来,她的招式渐渐跟不上了。
谢桥婴咬着牙,堪堪截住一招,顺着那直指面门的剑看过去,辛望弈却是神色自若,呼吸平稳,连站的位置都没什么变化。
原来这就是天才。即便对方放了水,即便自己怎么拼命,那些使出全身力气的进攻在别人看来只是轻落落的雨滴,随手就能拂去。
辛望弈看出她体力不支,想收了剑,腕下却一凉,被青霄横挑而起,止住了动作。
他微怔,抬眸望去,金色光影下勾勒的少女面庞清丽秀气,一双琥珀色眼瞳潋滟着不服输的斗志。
她喘着气,额前发丝已然被汗水浸湿,却仍认真道:“师兄,我还没有输。”
谢桥婴的意思很明显,让他继续。
说不清方才心中涌现的情绪是欣慰还是无奈,抑或是……其他,他在那一瞬情不自禁被灵动的双眸吸引,跟着话语,停下的剑又动了起来。
静谧的庭院中又响起了铮铮剑鸣。
谢桥婴边过招边调转体内灵力,呼吸之间,让其周转有度,方能绵绵不绝。
这一点发现让她兴奋不已,果然实战比纸上谈兵进步更快,她不再一味地防守,而是主动去进攻,招式之中蕴含着浓厚的灵力,挥出的剑气攻势凌厉。
辛望弈的招式不再像之前一般毫无破绽,她抓准时机,神色一凛,旋身避开一剑,手腕一转,长剑直逼而去。
但出乎意料的,他没有防守,任由那锋利的剑刃划破脖颈,渗出温热的血液。
俩人皆是一愣。
谢桥婴瞪大了眼睛,急急收势,去看他的伤:“师兄,你没事吧!”
怎么回事?他怎么不躲?明明动作算不上快,她以为他会挡……
但此刻看着对方白皙的颈上血流不止的伤痕,那点疑惑被抛在脑后,只剩愧疚。
第一次见人流这么多血,她忙掏出手帕按在伤口上试图止血,想起来房中有药,丢下一句“师兄我去拿药你先按着”便急忙跑去。
辛望弈拿着她雪白的帕子按在颈上,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一剑,确实能轻易避开。
换做平常,即使蒙上眼,他也能听音辨位随意避开,况且这一击太过直白,就算是练气期的弟子也很难被伤到。
闭上眼,按着伤口的手指轻轻发力,那丝丝缕缕的疼痛加深蔓延。
方才……他分心了。
实在不该。
远处传来小跑的声音,是谢桥婴拿着药来了。
那雪白的手帕被殷红的鲜血染了大半,她吃了一惊,忙扶着辛望弈进了正厅,按着人坐在凳上,又去打了盆温水,将干净毛巾打湿,替他擦去血迹,又将药瓶里的粉末敷在伤口,约莫过了半炷香时间,她左瞧又瞧,见血止住,才堪堪松了口气。
那止血散是系统商店里兑换的,据说无论多深的伤,用它一敷都能止血,并且连用三天还能不留疤。
她担忧地打量着那突兀的伤痕,心想宗门一棵草可不能在她这毁了门面,不然多不好意思。
正想着,头上传来低低一声:“……好了么?”
回过神的谢桥婴此刻才惊觉,俩人挨得极近。
方才上药太过焦急,竟没注意姿势有些不妥,她几乎大半个身子都快贴了上去,甚至能听到他胸膛有力的心跳声。
怦怦、怦怦。
似有些乱,又太过响,如擂鼓击鸣,等等……这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呼吸陡然变得急促,慌乱间扒着伤口的手不自觉用力,她急忙抬头去看辛望弈脸色,却见他正偏着头,眼睫如蝶翅颤动,薄粉的唇翕动着,似在说着什么,但耳边不知为何一阵嗡鸣,完全没听进去。
辛望弈说了一遍,对方却毫无反应,他侧过脸,却见她一只手摸着他的脖颈,一只手按在他的肩上,目光滚烫地直直瞧着自己。
她的吐息带着灼热,喷洒在裸|露的肌肤上,不由牵动起阵阵战栗,他呼吸一乱,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蹙眉又重复道:“谢桥婴。”
俩人目光对视之时,她才心头一跳,反应过来他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忙松开手起身,她移开目光,吞吞吐吐抓了抓后颈,将药递给他:“那个,师兄,这、这是止血散,你记得明后天也要上药,这样不会留疤。”
“今天我太莽撞了,对不……”
辛望弈拢了拢凌乱的衣领,垂眸截住她的话:“不是你的错,不必道歉。”
伸手接过她的药,俩人相对无言,静默片刻,谢桥婴才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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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那师兄你好好休息……我,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有什么事你再叫我!”
看着她头也不回急忙跑出去的背影消失在门边,辛望弈才收回目光,指尖捻着那细细的药瓶,思量片刻,才想起先前欲言又止的话。
他会治疗的术法……不必用药。
第二日,谢桥婴再次顶着两个青黑的眼圈出现在那条队伍里。
排到她时,周行水很是诧异,连忙将她拉到人少处,上下打量了会,迟疑道:“师妹,怎么每回看见你,都这副没睡醒的模样?”
她摇了摇头:“说来话长……”
昨天回去后,她毫无胃口,连饭都没去吃。
想了又想,心里七上八下。
急,练剑的时候伤了师兄怎么办?
回忆起那时他皱着眉喊她的名字、看她的眼神,那语气分明带着隐忍,那眼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分明就是明晃晃四个大字——
忍无可忍!
想来也是,若是她是一代天之骄子,被一个无名小辈伤了,一定会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
心中浮现出后怕,但脑中却又不自觉想到那白皙的肌肤、漂亮的眼眉。
周行水见她发着呆,咽了咽口水,以为她饿了,于是笑眯眯地拿出两盒菜递给她:“师妹是不是饿坏了?这两盒是新品,你拿去尝尝鲜,不用付灵石了。”
谢桥婴被那香味诱得回过神,想起那所剩无几的灵石,干脆也没跟他客气:“谢谢师兄,你厨艺……啊不是,你修为实在太高深了,做出的菜真是一等一的上品啊!师妹实在佩服不已!”
他唇角扬得更高了:“真的吗?那师妹要不要我传授几招?”
“真的么?”她眼睛一亮,忙不迭点点头,“那就请师兄赐教!”
周行水吩咐了几名食修弟子接管,便拉着她去了自己住处。
红日西沉,金光渐黯。
穿堂风带着冷意吹进正厅,扬起他脸边垂落的发丝。
微曲的指尖轻叩着桌面,目光又遥遥望向院门。
没有回来。
他垂下睫,遮去眸中一缕黯色,忽闻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传来。
与此同时远处响起说话声。
“怎得如此暗?不点灯么?”
辛望弈看着踏门而入的师叔,蜷着的手指松了下来,淡淡回道:“忘了。”
师叔挥袖,室内陡然亮起烛光。
他将手上的食盒放在桌上,解释道:“我徒弟近日新研究了糕点配方,我也照着做了份,味道很不错,你尝尝。”
辛望弈揭开盒盖,糕点还冒着温热的气息,模样精致可口。
捻起一块放入口中,口感细腻,味道甜而不腻,的确不错。
他想起谢桥婴素日很爱吃这种点心,便盖上了盖置于一旁。
“不吃了么?”师叔看着他,怀疑是不是自己手艺出了问题,想去拿一块尝尝,却听到一声轻咳,止住了动作。
辛望弈不动声色将食盒往自己这边挪了挪,低声道:“很好吃,多谢师叔。”
师叔狐疑地打量着他,目光落在颈间时,一愣:“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伤口在颈间,凭辛望弈的实力,怎么也不可能让人伤到此处。
他抬手盖住着那道伤痕,有些漫不经心:“无妨,只是意外。”
师叔看出他不愿多言,也不好深究,只是嘱咐了几句便欲离去。
临走前,他忽想起什么,回头说道:“掌门师兄近日忧心你道侣之事,望弈,你可有中意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