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市局公安大楼的灯火大多已经熄灭了,唯有江林夕他们呆的小会议室依旧灯火通明,桌子上铺满了关于张心蝶案件的照片和散乱的资料。
空气里弥漫着醇厚的咖啡香气,江林夕专心的搅动着咖啡里的牛奶,一直到咖啡的颜色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有的色彩才松手。她喝了一口咖啡,奶味浓的几乎盖住了咖啡原有的味道,丝滑香甜,江林夕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果然牛奶才是最棒的!然后把装有咖啡,或者不如说是装有牛奶的杯子放回桌旁。
没两口就把咖啡一口气全喝完的陈锐明,也没尝出什么味来,舔了舔唇:“谢谢秦队请的咖啡。”
秦朗点点头,也没动自己那杯咖啡,只是看了眼江林夕的动作,发现她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说道:“继续吧。”
说完他们一起看向会议室白板上用红笔写着的线索:刺激性混合异味(烟味?廉价香水味?奇怪的酸味?金属味?)、右前臂划伤、厚重地鞋印、受害者美甲上未知男性地DNA。
秦朗站到白板前,食指无意识地抵住下巴,目光在白板的所有线索上扫视,逐渐看向“异味”这条线索:“气味是关键,烟味常见,香水味也很常见,但是酸味和金属味?这些混合在一起就太不常见了。”
“会不会是想用香味掩盖住自己身上的异味?”江林夕接过话,设身处地的想了下:“如果我身上有味道的话,一定也会喷一些香水掩盖,毕竟香水的发明不就是西方为了遮盖异味的吗。只不过这个人不太会挑选,所以特别的刺鼻廉价。”
说完江林夕闭上眼睛,努力回想梦中的味道:“他身上酸味特别刺鼻……好像有点生锈、腐烂的味道……说不太出来。”
“化工品!”听到这一直用笔记本电脑记录的陈锐明脱口而出:“尤其是硫化物、某些酸类,那种味道沾上人体一般的肥皂洗发水根本没用。厂里的有些工人会用味道更浓的东西,比如说风油精、花露水,或者劣质的香水来掩盖!”
秦朗随着陈锐明的话语,思绪飞速旋转:“化工厂、电镀厂、特殊的垃圾处理站。”
随后他的视线转向白板上的“鞋印”喃喃自语:“如果是在化工厂就说得通了,工人们穿的劳保鞋需要防腐蚀、防水、防静电,一般会做的比普通鞋子要更加的厚重。”
陈锐明手指在电脑上飞速的敲击着,没有想到真的在屏幕上看到上面显示,枫叶山下就有市里最大的化工厂。他有点不敢相信地瞟了眼江林夕,发现她正认真的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放下笔的江林夕又说道:“在梦里我,也就是张心蝶指甲刮过凶手右前臂的时候,那个位置特别的粗糙。”
秦朗在白板上写上“粗糙”两个字,略微思索:“长期干体力工作者,尤其是某些特殊工种,胳膊上很有可能会有老茧、疤痕之类。又或者是工作服的袖口磨损严重,甚至沾上某些工业涂料,金属碎片之类的,摸起来也会特别粗糙。”
看着眼前这一条条线索,很显然排查方向已经出现在众人眼前!
“小陈,你以安全身体检查的名义,调查枫叶山下化工厂员工,重点观察右手臂有伤痕的,每个员工都采血保留。”秦朗顿了顿,补充道:“一定要看清每个人的右手臂,员工比较多,对比DNA样本肯定不够,必须前期把人筛选出来。”
思考一番,接着他拿起手机,拨打过去:“李叔,你带一队人,走访一下枫叶山下化工厂周边的住户和小店,打听有没有身上有异味、最近右手手臂受伤的人,不限于工厂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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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队迅速行动起来,大规模的排查低调展开,秦朗坐镇指挥,他眉头紧锁脑子里想着:现在需要耐心的排查和一点运气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排查化工厂的陈锐明那边传来消息:厂里男性工人差不多有七八十个,有几个身上有味的,但是手臂上有明显伤口的一个都没有。
转眼调查似乎陷入了僵局,秦朗看向因为疲惫趴在桌子上浅眠的江林夕,心里有些自我怀疑是不是错了,想法刚冒出来他立即摇摇头,他信自己,也信她。
随后他把会议室里空调温度调高,身上穿的外套也披在江林夕的身上。
就在秦朗考虑是否调整调查方向的时候,李叔那边传来一个关键讯息。
“周边住户排查了一圈也没右手臂受伤的人。”李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疲惫:“但跟一个工厂后门附近摆摊卖早点包子的大妈闲聊的时候,她提了句看废料池的老张,前几天买包子的时候被野猫挠了,胳膊见血了。我还特地记了全名,叫张保富。”
“张保富?”秦朗重复着这个名字,手指在工厂人员档案册上快速划过,却发现没有看到这个人的档案。
挂断李叔电话的秦朗直接拨打了,还在化工厂陈锐明的电话:“查一下化工厂叫做张保富的工人,工厂里的人员档案册里没有。”隐约可以听到电话里陈锐明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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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锐明直接找到副厂长,单刀直入地说:“张保富也是你们厂里的?为什么没有他的人员名单?”
“张保富啊,最近厂里效益不太好,第一批裁员就有他,名单上肯定没他,不过他这段时间还住在后面的员工宿舍。”
“他在厂里负责什么?人怎么样?手臂上有没有伤痕?”陈锐明立刻追问。
“老工人了,人挺闷的,不合群。”说着副厂长拿了根烟给自己点上,深吸一口:“不介意吧?烟瘾犯了,太想这口了。”
陈锐明皱了皱眉也没阻止:“你继续。”
“他那个岗位,就是个看废料池的,他长年都和最脏的废水废料打交道,身上味儿大的很,还天天喜欢往自己身上喷香水。哎哟,那个味啊,我们私下都叫他“臭鼬张”。”副厂长一脸轻蔑地又抽了口烟。
“说起来他之前还嘟囔过,说被野猫挠了,胳膊上留了个挺深的血印子,又舍不得钱去医院,到处跟人借药膏涂。我们还笑话他,废料池那边的野猫都快被熏跑了,怎么都不嫌臭还挠他。”
对上了,所有的推论都对上了!也不知道陈锐明现在心里想些什么,只见他出了副厂长办公室的门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打给秦朗,把刚刚所得到的消息一字不差的都告诉了他。
“锁定目标!”秦朗下令:“小陈,控制住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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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富,不要打草惊蛇。我会通知李叔申请搜查令,准备搜查他的宿舍和之前的工作区域。”
下完命令的秦朗想让江林夕先回家休息,准备自己赶到化工厂线索,江林夕却摇摇头:“我和你一起去。”无论如何她必须亲自见到这个人。
刚刚到达化工厂两人还没来得及站稳,就看到陈锐明急匆匆地跑过来,语气焦急:“秦队!张保富不在宿舍,和他同一个宿舍的人说,他刚刚拿了个布包出去了,神色不对劲!”
秦朗心下一沉,要跑?还是要处理证据?
“知道他可能去哪了吗?”
“宿舍的人说,他好像念叨过后山。”
后山!枫叶山!
江林夕呼吸一滞,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立刻集合所有人,封锁枫叶山所有出入口,快!”秦朗对陈锐明快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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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张保富神色紧张地往枫叶山上走,他手里紧紧攥着的布包,里面还放着那条银色的蝴蝶项链,以及一小瓶从工厂废料池边偷偷弄来的强酸溶剂。
前两天警察在山里到处搜查,让他越想越怕,这玩意放到自己身上就是个祸害,必须毁掉!还有那个地方,也必须再处理一下,万一在那边自己当时不小心遗漏了什么,无论如何必须再去看一眼!
谁知道到了地方,张保富被吓得魂飞魄散,埋尸体的地方被动过了!
糟了!
张保富也不管强酸溶剂的味道太大,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件事。他咬咬牙,直接将蝴蝶项链侵入强酸溶剂中。金属接触液体立刻发出“滋滋”声,冒出白烟来。
毁了它!必须毁了它!
就在这时,一声厉声从山坡传来。
“住手!警察!”
张保富恐慌之极,下意识就想把强酸溶剂和蝴蝶项链一起扔进旁边的山沟里。但是已经晚了,数道身影已经从不同方向快速包抄上来。
秦朗一马当先冲在前面,看到了张保富手中那个正在冒烟的小瓶,以及明显被腐蚀的项链:“阻止他!销毁证据!”
张保富竟然把手上剩余的强酸溶剂泼向左侧警方包围圈,窜向了山林深处,他常年干体力活,力气极大,对山路又熟悉,一下子就窜了好远。
秦朗一枪打在张保富地左腿,陈锐明一个飞扑,牢牢抱住了张保富地左腿,张保富咆哮着挣扎,但左腿吃痛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其他警员一拥而上,死死的将他按在了泥地里。
他还在嘶吼挣扎,妄想逃出,混沌的眼里充满血丝,身上那股刺鼻难闻的味道弥漫在枫叶山的空气里。
秦朗快步上前,蹲下身,目光冰冷的看着被制伏的张保富。
“张保富,”秦朗说的每一个字都异常清晰:“你涉嫌杀害张心蝶,现在正式逮捕你。”
听到张心蝶三个字,张保富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停止了挣扎,目光空洞,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不是我的错……她活该……”
夕阳的余晖照在枫叶山上,照在这个男人身上,他在第一片枫叶飘落时在这里埋藏了一个秘密,现在又在最后一片枫叶凋零时他在这里走向法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