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中途断了故事,但酒肆里的人并未因此离去。因为这位仙祖的故事早已流传于各大话本里,说书的也说过了几轮几回,听得多了的,他们甚至已经能倒背如流。
所以相比之下,他们对说书人口中的奇闻更感兴趣,也并没有什么人表示不满。
渔深深本想离开,但听说书人一说,她也起了好奇心。
其实她真的挺爱听故事的,否则也不会在渔府的时候催着徐正道讲。如果不是因为沧濯缨的情绪,她还真想让那说书人往下讲那位仙祖。
思及此,她撇了一眼沧濯缨,想看看他现在情绪如何,如果情绪尚好,她觉得她还能在这坐一会儿。
只是沧濯缨从刚刚到现在一直垂着头,虽然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渔深深觉得他定然还在想那位仙祖。
她在心中叹了口气,正准备起身,却突然脾性上来了。
沧濯缨情绪不好关她什么事,她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总不能要一直照顾他的情绪而让自己不开心吧?
渔深深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于是她决定不管了,喊了他一声。
她原本以为会看见他依旧发红的眼眶,没想到沧濯缨却是抬头朝她一笑:“怎么了?”
渔深深微怔,这人变脸怎么这么快?难道是想通了?
沧濯缨确实是想通了,不过不是在这件事情上。
而是花了大半功夫说服自己,虽然姐姐不记得他了,但其实还是在意他的。
当然,如果让渔深深知道了他的想法,她的确很难否认。因为她好像就是会不自觉地相信他,担心他,或者在意他。
比如现在,渔深深挪开眼神,最终还是问他:“你还想听吗?不想听的话我们就走。”
沧濯缨一听这话,对于刚刚说服自己的话,又多了几分底气。他也看出来渔深深是很有兴致的,笑着说:“想听。”
两人一致看向那边的说书人,心中却都止不住的微微波动。
只有凌风和白玠听两人这一来一回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在心里嘀咕。
怎么没人问问他们想不想听?
两人齐齐在心中长叹,无奈但也跟着转了视线。
说书人见大家都被他勾起兴致,心中十分满足,摇了摇折扇,开始摆起了架势:“城外往东去四里,大家可知道是何地?”
有人大声答道:“往东去四里?那不是片荒郊野地吗?什么都没有啊。”
又有一人高高出声:“兄台这是多久没出过门了?这就有所不知了,前几日那片荒郊野地长了一片花呢!”
“啊?这此前从未听说过荒地突然长花的事啊。”
“莫不是那边出了什么妖魔鬼怪?”
“……”
一说到妖魔鬼怪四个字,凌风就立马正襟危坐,开始竖着耳朵仔细听。
白玠却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看见凌风紧张的动作,只是摇头笑了笑。
一番比较,惹得渔深深好奇:“你为何不在意?”
白玠先是一愣,而后见渔深深的目光在他和凌风之间来回扫视,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什么,哦了一声然后说:“他们溪云山从始以来就是靠斩妖除魔收买人心……”
“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收纳人心?”凌风的注意力转到白玠的用词上,颇为不满道。
白玠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说:“但我们千丹门主要是炼制丹丸,修炼一些剑术或是其他法术什么的较少,在武力值这方面较差,所以很少去除什么妖魔。”
听完,渔深深若有所思。
千丹门不以除魔为主,而是炼制丹丸,可见这丹丸应是给修仙之人所用。
简而言之,千丹门就是溪云山的辅助,别人前方除魔,他们后勤保障。难怪在渔家不曾见白玠动手。
“再者,不过是说书,说得好听就行了。”白玠看了眼在台上吊着大家胃口的说书人,言外之意就是,此事十有八九是胡编乱造。
凌风皱眉,十分不赞成:“哪有什么空穴来风?”
渔深深也觉得是。
虽说是说书,编造的成分很大,但世上哪有什么事是空穴来风呢?
就连起初说的那位仙祖的事,渔深深见沧濯缨和凌风的反应都能猜出至少有五六分真实。
醒木一拍,所有人的猜测与讨论都在声响中湮灭。
说书人眯了眯眼,续说道:“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有位樵夫从城外山林砍柴而归……”
听到这,渔深深在心里笑了一声。
如此标准的说书桥段,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位樵夫爱在夜晚出门砍柴。
说书人的声音幽幽:“那樵夫路过荒地,起初这荒地还和之前一样,别无二致,可突然间,一道隐隐魅香传来。那樵夫闭着眼,手中镰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他却像是中了什么迷药一样,什么也没听见,接着把肩上扛着的柴也抛在地上。背后冷风呼呼朝他袭去,恍若将他慢慢向前推,那樵夫循着这突如其来的花香,轻飘飘地径直往那片荒地走去。”
突然,门外烈风刮过,所有人都好似后颈一凉,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有道声音低低地问:“他死了吗?”
“翌日清晨,那樵夫醒了,他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花海之中,不仅为他挡了寒风,还给他带去了片片幽香。他只觉全身舒爽,于是收拾好东西就进了城。”
“这花没问题?”
“怎么可能没问题?”
“那是出了什么问题?”
“反正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
渔深深略一沉思,想问问沧濯缨有没有类似的妖魔之类,可刚转眸看向沧濯缨,还没问出口,就听见他缓缓道:“幻迷花,一种妖灵。只是不知道是人死后化成的妖灵,还是动植物化形而成。”
渔深深:“有什么区别吗?”
沧濯缨刚要开口,就听一旁的凌风出了声:“人死后,若是怨气久聚不散,会自动逸散到周围的动植物体内,或者说是寄生。怨气化成养料,滋养它们形成妖灵,这类妖灵其实也可以算作是魔,常常会因为生时所历之事而加害他人。而动植物化形而成的,则和修仙之人类似,通过天地灵气自行修炼而成,这类妖灵才可算作真正的灵,它们行为则是依照本性,少作祟。”
凌风一板一眼地认真说完才发现沧濯缨一直盯着他。
沧濯缨的脸平常不做表情的时候就很冷,现在这么盯着他就更冷了。
凌风也开始感觉有些发冷。
他服了,他抢这人东西了?
他撇开眼神,结果发现渔深深也在看他。
凌风懂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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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开始在心里骂爹又骂娘,最后骂到两个罪魁祸首时,他突然想起什么事,眯眼看着渔深深。
渔深深毫不客气:“你有病?”
凌风:“……”
这人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要去溪云山拜师的?
凌风:“你不是自行修炼吗?怎么会连妖灵都不知道?”
渔深深深吸一口气,这人怎么脑子该好的时候不好,不该好的时候又这么灵光。
她目光重新落在说书人身上,面无表情地说:“我修的是仙。”
哦,她修的是仙,所以为什么要知道妖灵。
凌风在心里品味一番,似乎也不是全无道理,于是点点头,便继续听说书人讲了。
“话说这花开得可真奇怪,那樵夫一回家便告诉了家中人,大家奔走相告,说城外东去四里路的荒地开了片美轮美奂的花海,引得众人都心生好奇。当日便有六七人前往一探究竟……”说到最后,说书人的声音慢慢变得空远,众人都跟着紧张起来。
“莫非出事了?”
“定然是出事了!”
说书人:“说来奇怪,这六七人中一半男子一半女子,可只有男子会像樵夫一般,不受控制地沉溺在那片花香中,女子却不受任何影响,对她们而言那只是普通的花香。但怪事来了,其中有一男子回家后,当晚便和自己的娘子大吵了一架,最终是闹得头破血流。”
“那肯定就是那花的原因了。”人群中有人肯定。
又有人不赞成:“凡事得有依据,为何其他的男子没有和他们娘子争执呢?说不定是那对夫妻出了什么问题呢!”
那说书人抬手一定,指着说话的人:“诶?那还真是有些依据。一开始大家也觉得,只是那对夫妻自己的矛盾,所以去看花的人还是有,可前两天又有两对夫妻和离了,情况和前面那对几乎差不多。”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明白这花是怪上加怪了。
渔深深听罢,也觉得定是那莫名其妙的幻迷花作祟,只是有一事她想不明白。
这妖灵是受什么情伤了吗?也不杀人也不放火,专盯着人家恩爱夫妻拆散。
这哪里是妖灵,分明是“分手大师”啊。
不过只是出茬了一下,渔深深又回到正事上来:“那这应该是人死后化成的妖灵了。”
刚说完,对面的凌风倏忽站了起来。
白玠被他吓了一下:“你又干嘛?”
凌风皱眉看着他,那表情仿佛在说,你觉得呢?
凌风:“当然是去一探究竟了啊!”
白玠闻言,骤然一笑。
凌风垮下一脸正气的表情:“你笑什么?”
白玠冲另外两人抬抬下巴。
凌风转眼看去,一个人低着头看着手里那根破树枝,另一个人表情冷然地盯着前者看树枝。
白玠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
你要去一探究竟,怕是得先看看某人愿不愿意去探。
当然,这个某人不是沧濯缨,而是渔深深,毕竟沧濯缨都听渔深深的。
凌风张了张唇,最终丧了气,重新坐下,开始一直幽幽地盯着那两人,但也没出声。
他不出声也没别的原因,就是怕他出声打扰两位,然后他被某人用眼神丢进冰窟里。
当然,现在这个某人无疑是沧濯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