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姑娘要去看货,看轮胎,小脸男人只觉得额角的汗嗒嗒往下掉。
这当爹好糊弄,怎么养出的女儿看着单纯,可实际半点不好骗!
他强压下慌乱,挤出笑来,手往裤兜里掏:“那、那小姑娘,叔叔给你点零花钱,你去附近买点水好不好?叔叔嘴渴了。”
说着,他从兜里摸出个皱巴巴的钱夹,抽了张一元纸币递过去。
卫南亭瞥了眼那钱,没接。
小脸男人咬咬牙,重新抽了张五元的递上前:“去买点奶糖吧,去吧。”
“不用啦叔叔,”卫南亭依旧没接,反而转头看向卫学良,眼睛亮晶晶的,一脸天真地看着卫学良,“我给爸爸做事都是要跑腿费的,对吧爸爸?”
魏学良刚要皱眉训斥女儿不懂事,就见她飞快地冲自己眨了下眼,眼底藏着几分狡黠。他愣了愣,心里琢磨着女儿定是有主意,在外人面前总得给她留几分面子。
算了,大不了一会儿帮对方运货,不收运费就是了。这么想着,他便含糊地点了点头:“嗯,是这么回事。”
小脸男人见状,心疼却也没法子,只能狠狠心从钱夹里抽出张十元的,递过去,咬着牙说:“这个、这个总够了吧?”
“谢谢叔叔!叔叔可真大方。”卫南亭立刻接过来,笑得眉眼弯弯。
这哪是什么乡下丫头?乡下丫头哪有这么狡猾的!今天算是吃亏了。
算了算了,等他交了货拿到钱,这十块钱对他来说就是小钱了。
卫南亭放好刚拿到的钱,慢吞吞地推着自行车离开,目光却频频回头,将不远处的动静尽收眼底。
那三个男人分工明确。
明显是小弟的两个壮汉往卫学良的拖拉机上搬货,而那个小脸男人则一直跟卫学良搭话,一会儿拍肩一会儿递烟,显然是想引开他的注意力,让他顾不上察看车厢里的货物。
等几人注意力全在装车和闲聊上,卫南亭迅速躲进路边的灌木丛后,抬手将自行车收进了空间。她选了个枝叶茂密的隐蔽处蹲好。
她放轻呼吸,那双被仙露水滋养得格外清亮的眼睛微微眯起。
约莫半小时后,两个壮汉将另一辆拖拉机上的纸箱全转移到了卫学良车上。
小脸男人又递过去一支烟,拍着他的肩膀说得恳切,那副“委以重任”的模样,倒像是真把卫学良当成了兄弟。
卫学良接过烟,没点燃,只是夹在耳后,随后发动拖拉机,缓缓驶了出去。
那两个搬货的男人分坐另一辆车,一哥开车,一个在车厢里,朝着与卫学良相反的方向驶离。
小脸男人则骑着路边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慢悠悠地骑上,不远不近地跟在魏学良的拖拉机后面。
“螳螂?黄雀在此。”卫南亭冷笑一声,从空间里取出自行车,悄无声息地跟在瘦脸男人身后。
没走多远,她便察觉出了不对劲。
今日天气晴好,能见度极高,以她远超常人的视力,能清晰望见前方约一千米外的地方,那里拦着栏杆,几个穿制服的公安正站在旁侧,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过往车辆。
卫南亭的心猛地一沉,随即冷笑出声:原来上一世父亲就是这样掉进圈套,被当场抓住的!
前方的瘦脸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异常,在路口猛地右拐,骑着破自行车钻进了旁边的小巷,转眼没了踪影。
卫南亭来不及多想,立刻弃了自行车,快步朝着魏学良的拖拉机追去。父亲今天开车格外慢,想来是瘦脸男人故意叮嘱过“车厢里装的是易碎品”,才让他放轻了油门。
她几步追上拖拉机,趁卫学良注意力全在前方路况上,迅速收了自行车,手脚利落地爬上车厢。车厢里整整齐齐码着近百个纸箱,她随手掀开最上面一个,看见里面酒瓶上贴有“茅台酒”标志。
每个箱子里足足装了9瓶,一百个箱子就是900瓶。
她赚了。
没有半分犹豫,卫南亭飞快地拆箱,将一瓶瓶酒接连收入空间,动作快得几乎只剩残影。不过几分钟,所有酒瓶都被清空,车厢里只留下一堆空纸箱,从外面看竟与原先别无二致。
收完最后一瓶酒,她轻轻跳下车,重新取出自行车,隔着几十米的距离,远远地跟在了拖拉机后方。
前方的栏杆越来越近,公安已经朝着拖拉机挥手示意停车了。
她的眼神冷得像冰,这一次,她绝不会让爸爸坐牢。
卫南亭远远望着前方。
卫学良的拖拉机刚挨近栏杆,就被几名公安拦住。
他就咧着嘴,笑呵呵地冲穿制服的人摆手打招呼。
“停车!车上拉的什么?立刻接受检查!”为首的老公安沉喝一声,眼神像刀子似的扫过拖拉机车厢。
魏学良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忙从耳朵上取下那支没抽的烟,手都有点抖,殷勤地递上去:“同志,误会误会!就是朋友托我拉点空瓶子,不值当检查的……”
公安根本没看那支烟,年轻警员直接踩着车轮翻上车厢,“哗啦”一声掀开最上面的纸箱,里面空空如也。
“空箱子?!”年轻警员猛地跳下车:“你说的空瓶子在哪?!”
魏学良脸上的笑瞬间僵住:“啊?空、空的?货是别人装的,我不知道啊!”
老公安往前逼近一步,两道浓眉拧成疙瘩,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这附近有没有见过其他拖拉机?”
卫学良下意识摇头,后颈的冷汗顺着衣领往下淌。
倒不是他做了坏事,而是小老百姓对着公安,有种天然的惧怕心理。大约就像是老鼠碰见猫的心情吧。他想。
“我们接到线报,有人用拖拉机走私假酒,涉案金额不小!”老公安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再敢瞒一句,就跟我们回局里说清楚!”
公安又说道:“我们接到举报,说有一辆拖拉机运着一车假酒,你有没有看见?仔细想一想。”
卫学良反应过来了。
“是有一个拖拉机。石经寺那边碰到过一辆拖拉机!司机说车坏了,求我转货,让我拉去县城西门外五里路!说那儿有人接货。”
接货?接空箱子?
老公安眼神一凛,立刻追问:“西门外五里路具体哪个位置?有没有什么具体地点?”
卫学良犹犹豫豫说:“说是在老水碾附近”。
老公安眼神一凛,立刻对身边的人低喝:“不好!是调虎离山!小李,带两个人骑摩托去西门外堵,务必看住所有路口!小王,联系局里增派人手,重点排查石经寺周边仓库!”
两名警员应声就跑,轰隆隆的摩托车声音让人心慌。
卫学良缩着脖子,声音发颤:“同、同志,我真不知情……能走了吗?”
“走?”老公安指了指旁边拿纸笔的警员,“把那几个人的长相、穿着、说话口音,一个字都不准漏!说错一句,就当同伙处理!”
卫学良吓得脸色惨白,手心的汗把衣角都浸湿了,连气都不敢喘,梗着脖子拼命回忆:“瘦脸的男人留寸头,左眼角有颗痣!两个搬货的穿黑褂子,其中一个左手缺根小指……”他语速很慢,生怕漏了半点细节。
直到警员反复核对完记录点头,老公安才挥了挥手:“你可以离开了。”
卫学良开着拖拉机刚走三里地,路边突然窜出三个人,他吓得差点尿出来。他今天受到的惊吓太多了,一个风吹草动都让他害怕。
是瘦脸男和那两个搬货的壮汉,一下就把他拦在了路中央。
他心里咯噔一下,这几个不是好人,给他设套。但还是强装镇定跳下车,拉开车厢插销:“货到了,你们搬吧。”
瘦脸男脸上见卫学良顺利地通过了公安地盘查,心里轻松。这卫学良果然“靠谱”,过公安检查都没出岔子。他这趟生意能赚不少了,以后有活还找他,回头给点运费就行。
他身后的两个壮汉上了车,手刚拖着箱子,觉得不对经。扒开纸箱看了一眼,脸色“唰”地就白了,不管不顾扯着嗓子喊:“老大!你快来!”
瘦脸男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笑呵呵地走过去,一脸愉悦。但当他看见打开的纸箱内空无一物,脸上的笑瞬间僵住。
他猛地翻上车厢,快读地挨个扯开箱盖,越开脸色越青,最后嘶吼出声:“空的?怎么全是空的?!”
三个男人齐刷刷跳下车,眼神像要吃人似的盯住卫学良。
瘦脸男上走近,死死攥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啐了一口:“我拿你当兄弟,你敢耍我?!”
“耍你?我耍你什么了?”卫学良挣扎着反驳。
“那酒呢?我的酒去哪了?!”瘦脸男的拳头都攥出了青筋。
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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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良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也火了:“什么酒?你压根没说过有酒!你只说是空瓶子!合着你们是拿空箱子坑我,想让我赔你一车酒,是吧?还是,你们是公安口中说的假酒贩子?想让我替你们顶罪?没门!”
瘦脸男人捂住胸口说道:“老子这一车酒都是原浆酒啊,你就这样给老子耍脱了!”
两个壮汉立刻围上来,一人揪住他的胳膊,威胁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今天不把酒交出来,让你爬着走!”
“你们自己装的货!我碰都没碰过!从装货到过公安检查,总共不到半小时,我哪有时间藏酒?”卫学良梗着脖子争辩。
这三人不像是说谎,可是他的确没有看到酒啊,真TM怪了。听说石经寺很灵验,不会是寺庙里的神仙拿了去喝吧?
他突然觉得毛骨悚然。
瘦脸男也清楚时间不对,可一想到一车厢的酒不翼而飞,他就心疼:“少废话!肯定是你黑吃黑!今天不说实话,别怪我们动手!”
“动手?我大姐夫可是县交通局的!你们敢动我一下,以后拖拉机别想在晋宁县城上路!”一辆自行车“吱呀”一声停在旁边,卫南亭眼神锐利地扫过几人,语气冰冷。
瘦脸男转头瞥见是原先那个白白的漂亮姑娘,嗤笑一声:“小丫头片子也敢管老子的事?你算哪根葱?”
“跟他废话什么!”一个壮汉不耐烦,上前就想推开卫南亭。
就在他手即将碰到卫南亭肩膀的刹那,一块土疙瘩“嗖”地飞来,精准地砸在他的手腕上!壮汉“嗷”一声痛呼。
众人惊愕转头,只见路边土坡上,许明起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手里还掂着一块石头,面色冷峻,目光如刀般刮过瘦脸男人。
他什么也没说,但那种山雨欲来的沉默压迫感,比叫骂更骇人。
瘦脸男心里一慌:“你、你又是谁?!”
“过路的。”许明起声音平淡,却带着十足的警告意味,“看你们三个大男人,拦着人家父女俩,不太好看吧。”
两个壮汉却是不怕,其中一个说:“他们三个算什么东西,咱们用得着怕吗?”
“我是不算什么。”许明起抬下巴,“但你知道我身后是谁吗?”
“身后?”瘦脸男轻蔑地回头,刚要嘲讽,就见他的小弟脸色煞白地指着远处:“老大!公安!公安来了!”
只见卫南亭身后的土路上,几名公安骑着自行车疾驰而来,警徽在阳光下晃得刺眼。瘦脸男吓得魂飞魄散,嘶吼一声:“跑!快跑!”三人转身就往庄稼地里钻,可没跑几步,两个壮汉就被追上的公安按倒在地。
卫学良瘫坐在地上,长长舒了口气。他抬头看向卫南亭,本想批评她冒失,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若不是女儿引来公安,他今天免不了挨顿毒打。
“同志,麻烦跟我们回局里做个笔录。”两名公安上前说道。
卫学良点点头,应了声“好”,接过摇把子走到车头。可不知是手抖得厉害,还是心慌没使对劲儿,憋红了脸连摇几下,拖拉机却只发出几声沉闷的吭哧,死活发动不起来。
旁边的年轻公安面面相觑——他们会骑摩托,却真没摆弄过这铁家伙。正犯难时,一道清朗的声音插了进来:
“公安同志,我会开,但我没证。”
众人回头,见是刚才一直沉默跟在后面的许明起。他站得笔直,话说得坦然,眼神干净。
那老公安上下打量他两眼,忽然笑着一巴掌拍在他肩上:“行!我看你小子稳当,不像瞎逞能的。来吧,你开,我坐旁边盯着。”
许明起也笑了,露出一口白牙。他没推辞,接过摇把子走到车前,弯下腰,手臂绷紧,腰腿发力——“哐哐哐”三下,干脆利落。
“突突突……”拖拉机应声而起。
许明起跳上驾驶座,老公安果然利落地坐进他旁边的位置。其余公安骑着摩托前后护着,一行人就这么朝着县城方向驶去。
拖拉机头一次开得这么“威风”——前有摩托开道,后有穿着制服的公安骑着自行车压阵,驾驶座上坐着个半大少年,身旁还挨着个穿制服的。
这架势引得沿途民众纷纷驻足,张望围观。
卫南亭骑着自行车跟在队伍末尾,风迎面吹来,很凉爽。她深吸一口气,第一次觉得,和坏人斗智斗勇——这感觉,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