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第三天。
周三早上,卫南亭同样早起。来到厨房,打开橱柜,找到装花椒得瓶子,倒了几粒放在手心,用废旧的作业纸包起来。最后拿了一粒放在嘴里,再将花椒瓶放在橱柜里。
她胃寒,花椒有温中散寒的功效。她现在还年轻,慢慢的养着,说不定胃寒的毛病能治好。她实在不想一沾上寒凉的东西,胃就难受的不行。以后不能连个冰棍都都不能吃的滋味也难受。
又在墙角里找了几块红薯,回自己的杂物房,背了书包以后赶了鸭子出去。
天还未全亮的时候,她就捡柴生火烤红薯。
红薯也有健脾胃的功效,但她胃寒,不能生吃。想到后世一个烤红薯要十多块钱,自己为了省钱给表哥表妹们,舍不得买一个。
为了别人让自己受饿,真是蠢死了。
很快,红薯的香味飘过来,卫南亭将它们翻了翻身看都烤熟了就把它拨到一旁。等稍微凉了一些,便扒开。
黄红的芯子,软糯的口感,卫南亭一下就把三个红薯都吃光了。
自己种的红薯就是香!
肚子里暖暖的卫南亭开心极了。
看,不需要苛待自己,只需要一点美食,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拍拍手,她抓了一只绿头鸭……嗯,这只鸭子真漂亮,卫南亭按住它的头,让她吃红薯皮。
绿头鸭开始挣扎不肯低头,但在吃了一口后,就停不下来了,最后地望着卫南亭。
一副意犹未尽,求投喂的样子。
“你还想吃?我也没吃饱呢。”卫南亭摊手。
只吃红薯还不够的,还得想办法吃点儿好的。低头看自己这平板的身材,昨天上体育课跑步的时候,她差点没累晕过去。
赶走了绿头鸭,卫南亭又想到其他事。
半个月里,她给许明起寄了三封信。
本省寄信的开销她记得清楚。
邮票四分、信封一分,一封信要五分钱,三封便是一角五分钱。
这笔钱,是她这些年所有的积蓄。
可盼到如今,她连一封回信也没等来。
她的脑袋埋在双膝之间,有些苦恼。
她想不通原因。
是信没寄到吗?
她明明记得,上次回家时,碰到王猛去看许明起送东西,听他提过一嘴,说许明起现在是晋宁中学高二一班的学生。
自己发信的时候,将姓名、地址、班级都核对了好几遍,绝不会错。
那究竟是什么问题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没寄东西给他,他才不愿理会?
许明起,会是这么势利的人吗?
人在困境中,首先顾及的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她是这个别人,对许明起来说,还挺陌生。
她越想越慌,又忍不住细想,未必没有这个可能。至少,她接触过的许明起就是这样的。她问他要零食吃,他也要占些口头上的便宜后,才给。
记忆突然飘回小时候。
许明起比她大两岁。
那时,许明起的亲妈还在,她待儿子极好。
小时候的许明起长得粉雕玉琢,穿的衣服永远漂漂亮亮,兜里还总揣着各式各样的零食。
偶尔,两个爸爸一起出车,也会把他们俩带上。路途中的空闲时光,两人便凑在一块儿玩。
她总爱围着他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口袋,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兜里的好吃的零食。
可他不给,还坏得很,攥着煮花生,一颗颗剥开了往自己嘴里送,嚼得喷香,却连一颗也不肯分给她。
他还故意哄她:“你答应做我的新娘子,我就给你吃。”
现在想来,他可真是坏透了,从小就坏。
这人就是,没有好处的事,他大抵是不会做的。
卫南亭慢慢想着,后来他行善,大抵钱包已经鼓起来,有底气了才去做吧?
易地而处,自己恐怕做得还没有他好吧。比如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能帮得了谁?
又或者,我高看了他。
因为企业家的“善”始终裹着一层利益的壳,是能为其换得声誉和利益的。他在公众场合展示出来的“善”,是伪善?
毕竟,那些企业家一旦触及核心利益的得失,那点微薄的善意便会立刻收回去。
想到这儿,心里只剩一声轻叹,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实现看见的地方,一片空无。
终究是我错付了期待。
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漫上来,心,一点点冷了下去。
卫南亭苦笑,积蓄空了,只有舅舅给的伍角钱,这钱还有其他用处,不能动用了。,而她,也没力气再给他写信了。
哼!她不想理他了,就算他回信过来,也不理!
坚决不理!
…
日头一天天毒起来,燥热吞噬了一切。
田埂上的麦子已沉甸甸地垂了穗,金浪翻涌间,“大战红五月”的麦收时节到了。
往年年景里,卫南亭早该扛着镰刀下田,跟着大伙割麦、收穗、打谷,忙得脚不沾地。可今年不一样,冯家的鸭子养得格外多,家里除了舅舅和她,旁人都管不住这群鸭子。舅舅是家里的顶梁柱,地里的重活全靠他,哪能把力气浪费在看鸭子上?
麦收时田里散落的麦穗多,正是养鸭子的好时候:公鸭能趁这阵儿再催肥些,母鸭下蛋也勤,卖相和收成都会好不少。
江华把麦子的收成和鸭子的进项在心里反复盘算了好几遍,最后还是觉得,让卫南亭在家放鸭,比去地里割麦更划算。
学校里也放了假,于是卫南亭每天赶着鸭群沿田埂走,总被沿路的农户盯得紧,生怕她的鸭子吃一粒自家的麦子。
“卫老幺!把你家鸭子看牢实点!可别让它们啄了我的庄稼,回头你那外婆又来讹人!”有人隔着田垄朝她喊,声音里满是防备。
她听了,只默默攥紧赶鸭的竹竿。上次她头被砸伤,外婆确实去讹了人家二十个鸡蛋,可那些蛋,她一个也没吃到。狼外婆说她受伤躺着不能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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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白吃白住,那鸡蛋就当是她的饭钱。
转眼,鸡蛋被狼外婆卖掉,钱给大表哥带到学校了。
鸡蛋没吃到,反倒替大表哥背了锅。
也不是所有人都这般提防。
有和善的大婶朝她招手:“卫老幺,过来!我家这块田的麦穗都捡干净了,让鸭子在这儿吃会儿没事!你跟你舅舅说,等他卖鸭子时,给我算便宜点啊!”
待鸭子吃得肚皮溜圆,卫南亭便把它们赶进河里。鸭群扑棱着翅膀扎进水里,溅起一串水花,在河面欢快地嬉戏。
河里不只有鸭子,还有一群半大的孩子。麦收时节田里的大人都忙得热火朝天,没人顾得上管娃,这群孩子便趁着空档跑到杨柳河边耍水。
可谁都没忘,这河的上游没多远就是水库,眼下正是蓄水期,库里的水满得快要溢出来。
有挑着担子的大人路过,看见自家儿子在河边疯玩,赶紧停下叮嘱:“你们耍归耍,可不准去水库里闹!那地方不是开玩笑的!”
又转头朝卫南亭的方向喊:“卫老幺!麻烦你多照看些娃娃,别让他们往水库那边跑啊!”
卫南亭假装没听见,她不能答应。
十几个孩子的安全责任,她哪担得起?家长自己都管不住的熊孩子,明知道这里危险,为什么还要放在这里?心也太大了,全国每年有多少小孩溺水的事?
她若是答应了,真有事,这些人就会来找她。
她担不起这么重大的责任。
被叮嘱的小男孩倒是像鸡啄米似的点头。起初一群孩子在河边玩得热闹,河中央的水浅,刚没过膝盖,可玩着玩着,就有人觉得没意思了。
“走!咱们去水库那边玩!”有个大孩子提议。
“不去!水库里的水太深了,我爸刚还让我别去呢!刚子,你们也别去!”有听话的孩子连忙摆手。
“怕啥?去年咱们不也偷偷去游过?”十来岁的刚子满不在乎,还故意激人,“胆小鬼才不去!谁不去谁是狗儿子!你跟我去,以后我就不叫你狗儿子了!”
“强强,去年你还摸到过大鱼,你奶不是挺高兴的?”
“鹏鹏去我就去。”
“鹏鹏,你去不去?不去我明天把你妹妹打哭!”
不知是抹不开面子,讲“义气”;还是经不住这般怂恿;五六个孩子跟着刚子,偷偷往水库的方向挪去。
“鱼!里面有鱼!好大的鱼!”七岁的鹏鹏光着脚丫跑得最快,率先冲到水库边,裤腿卷到膝盖,沾了满腿的泥水。
这边,卫南亭正坐在树荫下看书,没留意到孩子们的动静。直到她抬起头活动僵硬的颈椎,才发现河边的孩子少了好几个。
她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慌了,赶紧朝着孩子堆的方向跑过去。
那水库深达十来米,现在又是满水期,要是那些熊孩子不知天高地厚跳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她刚抓住一个孩子问“其他人去哪了”,就听见水库方向传来急促的呼救声。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