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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乌龙

作者:稚见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不知病了多久,但除去昏沉外,似乎没什么大碍,比当年那场急病要轻松得多。


    希望没有耽误给李换晴改衣,还有挑选铺面的事。


    她还没盘算出来什么,便听外面有走动的声响,木门被人敲了敲,开门进来。


    魏谨之进屋,坐回她身边,手上已是一碗新药。


    那药味闻着就发苦,云昭动了动鼻子,五官愁成一团,魏谨之却笑了:“来,绾绾把药喝了。”


    明明温柔的声音,里面夹杂的笑意听着却有如恶鬼催魂。


    云昭屏住呼吸,闭紧眼睛,把药一口气全灌进肚子里。


    真是苦得发齁。


    手上忽然被塞了个东西。


    “你的丫鬟说吃这个会没那么苦。”


    云昭低头看,原来是果脯,连忙也塞进口里。


    果甜味断了药的苦涩,云昭用力嚼了两口,才找回力气问:“我睡了多久,你知道吗?”


    “听姨父姨母说,睡了两天,现在是第二日的下午。”


    魏谨之把她想问的下一个问题也答了,她在心里算了算时间,长松口气。


    万幸,应该耽误不了什么事。


    还没想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安排,又听魏谨之问:“我还听他们说,你初从京城到中州时,也发过类似的病?”


    “这个……”云昭犹豫片刻,觉得瞒他也没用,老实承认,“嗯,水土不服。”


    “那次似是病了一月,这次只有两天。”魏谨之很是欣慰,“你长大后,身子骨也强了许多。”


    “……”


    云昭差点翻他白眼。


    哪里是身子骨不身子骨的问题,纯粹只是有心病和没心病的问题。


    现在心病本人就在她面前晃荡,她强忍住骂出口的欲望:“你说的都对。”


    病中少女脸色苍白,神色恹恹,即使是不耐烦,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反而叫人是自己的错处,扰了她病中清净。


    陌生的字迹,梦中也不忘的厌恶,苍白的不耐烦。


    只有一个瞬间,魏谨之疑心自己来此,其实是真的错了。


    只有一个瞬间。


    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然后是也青恭敬的声音:“主上,我们该去赵太尉府上赴宴了。”


    魏谨之接过云昭递来的空碗,放到案边上,最后检查了一遍她的被褥是否盖好。


    “你要走了?”


    魏谨之停下脚步,回头。


    病容少女懒懒倚在床边,歪着头看他。这时再看,又似乎没了刚刚的不耐,只是单纯的询问和疑惑。分明病气缠身,如水的眼睛却明亮如春潭,摇荡着粼粼的涟漪。


    魏谨之嗯了一声:“我该走了。”


    “你是抽出空来看我的吗?”


    魏谨之不答。


    那就是了。


    “你路上小心点。”


    “好。”


    这次魏谨之没太多留恋,打开房门,大阔步离去。


    魏谨之走后,云胥才来到房间里,见女儿已转醒,精神头也不错,大喜过望:“绾绾……”


    云昭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倒没云胥这么失态,问:“爹爹,你和谨阿兄很熟吗?”


    她还记着这个疑惑。


    云胥愣了下,才说:“不、不,还好。不算很熟,只是偶有来往。”


    “这样吗。”云昭思忖着,“爹爹和娘亲从来不说谨阿兄的事,我以为你们断了来往呢。”


    “呵呵……”云胥憨厚笑了笑,“毕竟实际上也没什么来往。”


    云昭表示理解。


    大约就是她回京这段日子和魏谨之来往变多了,父亲和母亲以为他们玩得好,所以把他当自家人了吧。


    不过,魏谨之又是送礼,又是邀约,还看望带病的她,做到这份上,也能说句是好亲戚了。


    那便随他们去吧。


    云昭怕误事,在病床上没待几天,便又着手处理之前李换晴的衣物。


    年节之前想要揭使节团的皇榜,实在一分一秒也耽误不得。


    还好奉观遥做事一向是个靠谱的,在她病的这几天里,他未曾闲过,眼下不仅熟悉了一遍他们在京城这段时间的成果,还开始根据云昭留下的那几个铺面的选址走访店面。


    云昭把李换晴的唐襦改完之后,正好收到奉观遥的信。


    ——京城各处已初步探过,想与你交换意见。另:发热痊愈否?甚是挂念。


    奉观遥的挂念往往是铺天盖地的公事公办后,衔在末尾的短短一句。但从不缺席。


    云昭最喜欢他这点,办事稳妥可靠不用操心,绝不会因为私人原因耽误正事。


    慰问关怀云昭当然喜欢,但实打实地把该做的事情办完,更让大病初愈的她欣慰。奉观遥很了解她的个性。


    “留锦,帮我把襦裙熨好,打包送到李小姐府上去。”云昭吹干信纸上墨迹,把信和衣服交到留锦手中。


    见留锦慎重抱着东西离开,云昭知她办事向来心细如发,最重要的事情落定,心里不免松了口气,因病残留在身体里的最后一点郁气也散得干净,不禁抽出空来,思考接下来应当做什么。


    若是按没病之前的打算,她此刻应该已经与魏谨之游过湖了。但耽误这么些天,选铺面的事是万万不能再拖下去了。毕竟敲定铺面之后,还要重新修葺店内,雇伙计训练、上工,官家的手续也要着人去走,想要在年节之前打点好这些,不是易事。


    没有太多犹豫,云昭又向门外唤道:“挽剑,收拾收拾准备出门,去找奉观遥。”


    云昭出云府后不久,一名灰蓝衣男子回到王府。


    还未踏进怀竹苑,泽林便被门外把守的也青拦下。也青拉他到门角,低声问:“表姑娘呢?”


    泽林正头疼,听他疑问,更是烦闷:“表姑娘出府了,没来。”


    也青震惊道:“泽林兄,你真是太讲义气了!怪不得你不让我接这差事呢,原来你早就料到表姑娘不会来。”


    “……”也青满脸真诚崇拜,泽林气到两眼发白,但又不能告诉他,他抢着接这活是因为以为表姑娘会来,噎了半天,憋出几个字,“得了,不用感谢我,我去回禀王爷了。”


    魏谨之见书房外泽林举止鬼祟,凝笔收锋,搁于架上,道:“犹豫什么,直接说。”


    泽林面露痛苦之色,但推门的刹那,他还是控制好脸上表情,恭谨道:“主上,表姑娘出府了,大约是去选铺面。属下不敢跟踪表姑娘行踪,回来禀告主上。”


    类似的场景不久前才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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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一次,那时泽林为他带来云昭在他与其他人之间选择了其他人的消息,这次也是一样。


    魏谨之并不意外。


    又或者说,他并非不意外,而是让自己不去意外。


    和梦中的厌恶相比,醒来后先去其他的地方,忘了对他说过的她之后会与他游船的承诺,似乎只算情理之中。


    “我知晓了,你先下去吧。”魏谨之提笔,继续之前未完的批复。


    神色自若,仿佛只是听到了无关轻重的消息。


    笔走龙蛇,泽林却不敢就这样离开。


    若真不重要,何必派他在伯府门口守着,说如果表姑娘有令,或是出门,便随时禀告呢?


    他只好张口问:“是否要属下去跟表姑娘……”


    “不必。随她去。”魏谨之打断他的话,抬眸瞥了他一眼,“你今日无事可做了?”


    泽林一个哆嗦,立马福至心灵道:“属下突然想起还有事情未跟底下人交代,先告退了。”


    门被严丝合缝地关上,魏谨之写完奏折,轻轻盖上明黄色的绸封。


    他并未停留,奏折批了一本又一本。


    只是内心的心绪,大约只有他自己才知晓。


    云昭到了与奉观遥见面的酒楼包厢,正好是午间。


    桌上已摆了几道菜,打眼看去,皆是云昭的心中好。云昭不禁暗自称奇,看向窗边逆着阳光托着脸颊歪头笑望她的少年:“这些都是你点的?”


    少年的琥珀瞳微微弯起,像吃到了鱼干的狸奴,笑意里透着灵动:“不喜欢吗?”


    “喜欢,就是喜欢才惊奇,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


    和奉观遥在江南共事时,吃的大多是淮扬菜。按理来说,奉观遥不该知道。


    “有次你请我去你家吃饭,忘记了?”


    “没忘。”云昭恍然大悟,但又摇头,“不对啊,那次我特地叫厨房做的淮扬菜。”


    “嗯,所以我临走之前,特地去了趟厨房。”奉观遥无奈笑道,“想套到你爱吃什么可不容易,真伤了我不少脑筋。”


    “怎么不直接问我?”


    “那多没惊喜。”奉观遥神秘摇了摇手,让人把剩下的菜上齐。


    西京细菜,淮扬茶点,果真面面俱到,都是云昭喜欢的口味。


    “都是我爱吃的,你爱吃的呢?”云昭想起他之前说自己是京城人,不禁追问,“你喜欢吃京菜,还是淮扬菜?”


    她之前一直以为奉观遥从小在江南长大,才叫厨房做淮扬菜。如今想来,说不定做西京菜对奉观遥来说才是故乡的滋味。


    奉观遥偏头思索片刻,没想出所以然,摊手:“好像没什么特别爱吃的。但我不太喜欢吃甜。”


    云昭欲言又止:“也就是其实你也不喜欢淮扬菜?”


    “可以这么说。”


    “……那我们在扬州时天天吃淮扬菜到底为了什么?!”云昭放下碗筷,心痛道。


    奉观遥轻笑:“是啊,我也以为你喜欢吃淮扬菜,才成天带我去吃。但你没发现,自从那次请我去你家吃饭之后,每次你说要去淮扬菜馆,我都说不吗?”


    因为他自那之后,就猜到云昭带他吃淮扬菜的原因了。


    原来她以为他喜欢,他也因此以为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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