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克的话音刚落，客厅里的空气像是被瞬间按下了暂停键。
在座的阮见夏、柏渡、露黛和陶泽四人，脸上的轻松神色瞬间褪去，眼底齐齐闪过一丝惊愕。
他们一直以为这个专属空间的权限只掌握在阮见夏和柏渡二人手中，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连他们两个都不知道的外人呢？
露黛最先按捺不住疑惑，下意识往前倾了倾身子，语气里满是不确定：“在没有小夏、小渡他们明确允许的情况下，难道还有人能自由进出这个空间吗？这不可能吧？”
“应该……不能吧？”阮见夏正坐在沙发上剥香蕉，听到露黛的话，咬着香蕉的动作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几分迟疑，她一边嚼着果肉，一边下意识转头看向身旁的柏渡，恰好对上他同样疑惑的眼神。
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像是有一道电流窜过，先前被忽略的零碎线索突然在脑海里串联起来，下一秒竟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系统？”
“看来小黛认识了很聪明的朋友啊，一点就透。”露克看着两人精准猜中答案，脸上露出一抹浅笑，没有直接否定，只是抬起手掌轻轻拍了两下。
掌声落下的瞬间，客厅中央的空地上突然泛起一层淡淡的银白光晕，光晕逐渐凝聚成型，一道颀长的银白色身影缓缓显现，稳稳地站在了众人面前。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这道身影吸引。
她通身像是被月光浸润过，肌肤雪白得近乎透明，仔细端详便会发现，她的脸庞轮廓和眉眼弧度，竟与阮见夏有几分微妙的神似，只是比起阮见夏眼底的鲜活灵动，她的眼神里却多了一份跨越千年的冷漠与沉静。
一袭银色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发尾轻轻扫过小腿，发丝在日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身上穿着的衣袍更是别致，宽大的袖口带着汉服的飘逸感，腰间的束带和裙摆的纹路却又透着几分罗马长袍的庄重，宽松柔软的布料垂落在地，走动时几乎听不到声响。
“你们好。”她的目光缓缓扫过阮见夏四人，看着他们脸上一模一样的震惊表情，语气依旧平静无波，“先前我只能通过系统平台，和你们进行短暂的沟通，如今终于能以实体形态与你们相见了。”
说到这里，她微微颔首，开始自我介绍：“我是来自上古时代人族的圣女，你们可以叫我清漪。”
这声音和之前系统呆滞古板的机械音截然不同，清漪的声音清冷得像是冬日里的泉水，从冰川缝隙中蜿蜒流出，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上古时期的风霜，让人听着便忍不住心生敬畏。
柏渡的眉头从清漪出现时就一直紧锁着，此刻听到她的介绍，更是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他死死盯着清漪那张与阮见夏有几分相似的脸，心里的戒备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发浓烈：“所以，之前一直通过系统和我们沟通、给我们下发各种任务的，就是你？”
“并非所有任务都是我下发的。”清漪似乎完全没察觉到柏渡的敌意，语气依旧平淡，她目光扫过客厅，在一旁找了把椅子轻轻坐下，姿态端庄优雅，“只有与‘救世’相关的核心任务，是我亲自和你们沟通确认的；其他的一些基础指引，比如空间使用说明等，都是这个救世系统本身预设好的程序。”
“那你为何会和阿夏长得这么像？”柏渡没打算就此打住，除开战斗，往日里他对其他人总是带着几分开朗与体贴，可此刻语气却带着明显的咄咄逼人，“你是不是偷偷盗取了阿夏的身体信息，才塑造成现在这副模样？”
阮见夏坐在一旁，能清晰感受到柏渡的情绪有多激动，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直在微微发抖，眼底满是压抑不住的愤怒、担忧、自责和一丝隐藏得极好的害怕。
她刚想伸手拍了拍柏渡的手背，安抚一下他的情绪，就听清漪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没什么情绪起伏：“非也，若非要细究其中缘由，倒不如说，是阮见夏体内流淌着我的血脉，正因如此，我们的外表才会有几分相似。”
“我……我是你的子孙后代？”阮见夏安抚柏渡的动作猛地一顿。
她猛地转头看向清漪，眼睛瞪得溜圆，声音激动得几乎破音，尾音都在微微发颤：“我从小就是孤儿，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没想到第一次见到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竟然是您这样……不知道活了多少万年的顶级老祖宗？”
清漪听到“老祖宗”三个字，眼底难得闪过一丝无奈，似乎对阮见夏这直白的说法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严格来说，你并不算我通俗意义上的后代。”
她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用什么样的表达方式会更加通俗易懂：“你之所以会流淌着我的血脉，是因为我在临死之前，曾提取过自己的基因，用上古时期的秘术培育出了一个系统的载体，而你，是那位载体的子孙，系统通过血脉得以延续，也因此你能激活这个系统。”
“我的天……”坐在角落里的陶泽早就听呆了，手里的果汁杯都忘了举起来，此刻忍不住喃喃出声，“提取基因、培育后代？你们上古时期的科技也太厉害了吧，这比现在的克隆技术超前很多啊！”
“也不能这么说。”清漪摇摇头，语气客观，“上古时期的世界与现在截然不同，那时的天地灵气充沛，我们更擅长借助自然之力与秘术，而现在的世界，科技文明高度发达，能探索宇宙、治愈很多疑难杂症，两个时代各有各的精妙之处，没有厉害与否之分。”
“即便如此，你为何要一直寄宿在系统里，不早点坦白身份？”柏渡的语气依旧带着警惕，上一世的记忆像是一根刺，深深扎在他心里。
即便重生后，一切重新开始，但是阮见夏因为血脉的能力被“渊生”囚禁、折磨，最后惨死的场景还是频繁划过他的脑海，那些血与泪的教训，让他如今对任何出现在阮见夏身边的“陌生人”，都忍不住带着恶意的揣测，生怕上一世的惨痛结局再次上演。
清漪看着柏渡眼底的防备，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并非我有意隐瞒，而是事出有因，在我从沉睡中苏醒之前，你就已经意外占用了我为自己重塑身体准备好的‘容器’。”
阮见夏听完这番话，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她转头看向柏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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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里带着几分恍然大悟：“这么说的话，清漪才是系统最初设定的‘灵宠’吧？怪不得之前系统提醒‘灵宠容器已被占用’，当时我们还纳闷是什么意思，现在终于明白了！”
清漪点点头：“身体被占用，无奈之下，我只能继续陷入沉睡，直到你们开启了‘救世任务’，强行将我唤醒，之后，我又借助伊利芙之树的力量，重新塑造了现在这具身体，这才能真正出现在你们面前。”
柏渡听到阮见夏的话后，脸上的警惕瞬间被委屈取代，最近就跟水逆一样，先是被阮见夏否认情侣身份，现在又被阮见夏告知自己一遍占用了“灵宠容器”，活像个抢了别人位置的“小三”。
他幽幽地看向阮见夏，眼神哀怨，语气带着几分控诉，活脱脱像个被始乱终弃的怨妇：“阿夏的意思是，你在怪我占用了灵宠容器吗？还是你更希望清漪做你的灵宠？”
“哪有的事！”阮见夏见柏渡误会了，心里一慌，连忙摆手否定，语气无比坚定，“我只是觉得之前系统的奇怪提示，现在终于能解释清楚了而已，再说了，我的身边有你就够了，其他人谁都替代不了。”
说到这里，她还不忘转头看向清漪，带着几分歉意笑道：“抱歉啊清漪，灵宠这种身份，我只需要小渡老师一个就好啦。”
清漪闻言，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丝毫不满。
对她而言，“灵宠”不过是千年前自己为取得系统宿主信任设定的一个身份，只要能和系统宿主达成合作，身份是什么并不紧要。
她话锋一转，继续解释之前的疑点：“虽然我在建立这个救世系统时，考虑过能量消耗的问题，只是当时上古世界正处于崩塌边缘，我没有足够的资源，也没有太多时间去完善系统，以至于经过数万年的岁月，系统的能量储备越来越少。”
她顿了顿，看向阮见夏和柏渡，开始解释柏渡成为灵宠的原因：“在你经历重生的那一次，系统因为能量不足发出了故障警告，好在当时有柏渡先生在。”
“他的异能天赋极高，无意识中释放出的灵能恰好补足了系统缺失的最后一部分能量，这样你们才能顺利完成重生，柏渡先生也因此和系统融合，并在系统设定的程序逻辑下，被迫绑定了灵宠身份。”
“重生？”一直安静听着的陶泽，此刻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猛地坐直了身子，喉结紧张得上下滚动了两下。
他咽了口口水，声音都在发颤：“先等一下，清漪小姐，重生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夏姐和柏渡哥，之前已经死过一次了吗？”
阮见夏听到陶泽的问话，脸上的轻松神色渐渐褪去，她抿了抿唇，转头看向柏渡。
两人四目相对，眼神里满是默契——这个隐瞒了许久的秘密，终于到了该说出来的时候。
“嗯，我和柏渡确实死过一次。”阮见夏这才轻轻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原本有些颤抖的语气慢慢变得坚定，“关于重生的事情，说来确实话长。不过现在大家都在，正好借这次机会，把我和柏渡心里隐瞒最深的秘密，原原本本地讲给你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