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萨摩耶杀穿末世》
1. 重生
一声凄厉的“柏渡!”撕裂死寂,阮见夏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冷汗如注,将身上的棉质睡衣浸出大片深色的水痕,十指不受控制地抽搐蜷缩。
她警惕地扫视四周,视线逐渐聚焦于陌生又熟悉的陈设——褪色的蓝白窗帘,墙角堆满的旧漫画,还有床尾那双磨白的帆布鞋。
这里分明是末世降临前,她与竹马柏渡共住的小屋。
胸腔内的心脏仿佛要冲破肋骨桎梏,窒息感裹挟着濒死的恐惧挥之不去,太阳穴突突跳动间,阮见夏颤抖着摸出枕头下的手机。
冷光映亮屏幕的刹那,瞳孔骤然收缩——元历2036年6月26日,这个日期像一记重锤砸进混沌的脑海。
重生?!这个荒诞的念头刚冒头,记忆便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上一世那场席卷全球的灵气复苏,正是始于两个月后的8月!
寒铁镣铐的锈味还残留在鼻腔,阮见夏攥紧床单的指节泛白,上一世末世的腥风血雨才刚刚掀起一角,“渊生”的爪牙就循着所谓的血脉气息寻来。
于是整整一年,没有觉醒异能的她被“渊生”的人囚禁在地下实验室,头顶惨白的冷光灯从未熄灭,数不清的针头扎进血管,手术刀划开皮肤时带着令人牙酸的嘶响。
那些人红着眼眶叫嚣着她体内藏着传说中的太古遗产,可以无限制增幅她人的异能强度,在这个强者为尊的末世,仿佛只要剖开她的胸腔,捧起她的心脏,找到所谓的太古遗产,就能攥住掌控末世的权柄。
阮见夏扯了扯唇角,眼底漫过一丝嘲讽:如此重要的宝藏,怎会藏在一个记事起就被丢在孤儿院的弃儿?若非儿时遇见同样年幼的柏渡,两人相依为命、彼此支撑,她恐怕连末世降临的那天都等不到。
上一世直到最后,那些魔怔了的人都没有找到传说中的太古遗产,最后若不是柏渡拼尽全力,满身血污撞开实验室的铁门,用一场冲天大火终结所有罪恶,她还不知要在那地狱里熬多久。
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苦涩,阮见夏唇角勾起一抹狠厉的弧度:“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柏渡送自己的小狗挂坠,冰凉的塑胶触感让她稍稍定神,阮见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新仇旧恨来日方长,当务之急是找到不知为何不在家的柏渡。
阮见夏凭着记忆里柏渡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可只留下一串“提示您拨打的用户为空号……”的忙音回响在空荡荡的房子里。
死寂的小屋像一张无形的蛛网,将阮见夏困在窒息的中心。
她机械地滑动手机屏幕,通讯录被翻了个底朝天,聊天记录逐字逐句查看,从两人的大学同窗到记忆里两鬓斑白的孤儿院院长,那些沉寂在手机通讯录的号码被逐一唤醒。
可每通电话那头,都传来同样冰冷的回应:“柏渡,谁啊?没听说过。”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阮见夏的视线无意识落在不远处书桌上的相框,瞬间眼眶通红——照片里,只有她自己坐在游乐园摩天轮下,笑得没心没肺。
柏渡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阮见夏走过房子的每一个角落,书架上并排摆放的漫画书,沙发扶手上磨得起球的格子毯子,冰箱上贴着的超市打折小票……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浸满了两人共同生活的痕迹。
阮见夏还记得深夜台灯下,柏渡边刷题边喂她水果吃;记得休息日挤在窄小沙发上,两人为了动漫里的剧情争得面红耳赤……那些记忆如此鲜活,怎么可能是假的?
泪水毫无征兆地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一片模糊的光影。
重生的狂喜早已被抽离,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如果这是命运的交换,用柏渡的存在换取她重来一次的机会,那她宁愿溺死在过去的深渊里。
从孤儿院的报团取暖,到上一世实验室里最后一眼的决绝,柏渡用整个生命在守护她。如今,她却连对方存在过的痕迹都抓不住。
颤抖着跌坐在地板上,阮见夏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绝望像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原来最残忍的重生,不是背负着仇恨归来,而是要面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仿佛从未存在过的事实。
日晷般的时间在死寂中流淌,阮见夏如同雕塑般僵坐在褪色的沙发上,目送窗外的太阳渐渐熔成天边猩红的晚霞。
那抹灼目的艳色,恍惚间与记忆里吞噬一切的火海重叠,炽热得几乎要灼伤她空洞的瞳孔。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细碎的刮擦声从玄关传来,像某种脆弱的生命在叩击命运的门扉。
阮见夏迟缓地转动眼珠,目光落在斑驳的木门上,却没有抬手的力气——这具躯壳里仅存的执念,不过是复仇,然后与柏渡在死亡的尽头重逢。
门外的响动却愈发执着,砂纸般的摩擦声一下又一下,磨得人心烦意乱。
阮见夏木然想着,大概是哪家走失的宠物在撒野,而这扇破旧的木门正巧成了它发泄无聊的对象。
最终,她还是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门口,金属门把在掌心沁出寒意。
门轴发出吱呀的呻吟,一只虚弱的狗崽闯入视线——它浑身的白毛沾满尘土,浅蓝的眼睛蒙着层灰翳,前爪还保持着挠门的姿势,呜咽声微弱得像随时会消散的风。
阮见夏的呼吸骤然停滞,记忆的潮水瞬间漫过堤岸。
从前每个月发薪日,她和柏渡总会蜷在出租房的地板上,就着便利店关东煮畅想未来。那时她不止一次嘟囔,等安定下来,一定要养只萨摩耶,雪白蓬松的毛团像团会移动的云朵,光是看着就能驱散满身疲惫。
“但是狗狗不能掉毛?”柏渡深知她平日里的懒散性子,总是拆台,“而且这只狗狗最好还能自己遛自己、自己吃饭、自己洗澡?”
“这不是没办法嘛!”阮见夏理直气壮地往对方碗里丢自己不喜欢的鱼饼,打工后酸痛的肩膀不自觉靠过去,“白天上课晚上兼职,累得骨头都散架了,哪有精力养狗,只能幻想啦。”
话音未落,整个人突然被扑倒在褪色的布艺沙发上。
柏渡带着少年人炽热气息的拥抱将她裹住,一米八六的高大身躯硬是挤进她一米六九相对弱鸡的怀里,像只求抚摸的大犬:“你可以养我啊!我会修灯泡、会炖汤,还能抱着暖被窝,除了不会摇尾巴,哪点不比小狗强?”
虚弱的幼犬突然蹭了蹭她的脚腕,潮湿的鼻尖触碰皮肤的温湿感,将她从记忆里抽离,阮见夏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苦涩,原来早在末世降临前,她最想要的「宠物」,就已经出现在生命里。
阮见夏颤抖着抱起这团脆弱的生命,掌心传来的微弱体温却灼烧着皮肤。
“对不起。”喉间像卡着带刺的铁丝,阮见夏将发烫的眼眶埋进幼犬杂乱的毛发里,那带着尘土气息的柔软触感,恍惚间竟与记忆里某人的脖颈温度重叠。
她轻轻蹭了蹭,嗓音沙哑得近乎破碎:“我不能收养你,等我明天有空问一下周围的人,看能不能给你找位主人。”
“是我,阿夏。”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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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小狗突然发出一声清越呜咽,声音却诡异地化作清冽又熟悉的青年音,“我是柏渡啊!”
空气瞬间凝固。
阮见夏一时哽住,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未及坠落的泪珠悬在睫毛尖,折射出细碎的光,胸腔里的心脏剧烈震颤,震得耳膜嗡嗡作响——这一定是日思夜想后的幻觉,是神经紧绷下狗塑柏渡的错觉。
柏渡怎么真的会变成一只小狗!
“真的是我!”带着无奈笑意的声音再次响起,沾着泥渍的肉垫笨拙地抬起来,却在即将碰到她脸颊时猛然顿住,小狗尴尬地晃了晃尾巴,将脏兮兮的爪子缩到蓬松的肚皮底下,“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也不想顶着这副模样回来。”
……
浴室蒸腾的水雾尚未散尽,阮见夏盯着眼前蓬松的雪白毛团,手指还残留着给小狗吹毛时的毛绒触感。烤箱里刚加热过的鸡胸肉散发着香气,被分成两盘——一盘完整的摆在小狗面前,另一盘加料丰富,摆在自己面前。
此刻一人一狗并排陷在旧沙发里,只有小狗尾巴拍打布料的闷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瓷盘里的凉拌鸡丝还冒着红油香气,阮见夏屈腿盘坐在旧木地板上,用筷子戳了戳泛凉的菜肴:“该交代一下了,你这副模样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一团雪白的毛球就顺着她的胳膊攀上来,蓬松的尾巴扫过手背时,还带着沐浴露淡淡的柑橘香。
“好饿!”小狗仰着湿漉漉的鼻尖,琉璃般的蓝色眼睛泛起水光,肉垫扒着她的手腕直晃悠,“你先喂我吃饭。”
“长本事了?”阮见夏指尖陷进那团柔软的绒毛,忍不住揪了揪晃来晃去的耳朵,“爪子当摆设的?”
“汪呜!小狗进食哪有用爪子的道理!”柏渡突然直立起身子,湿漉漉的鼻尖几乎要贴上她下巴,“再说了,刚洗的澡,弄脏了还得你伺候!”
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眨了眨,带着阮见夏最熟悉的假装可怜与狡黠。
僵持不过三秒,她就败下阵来,将温热的鸡胸肉撕成小块,托在掌心送到毛茸茸的嘴边,看着幼崽狼吞虎咽的模样,指尖残留的体温却比食物更灼人。
柏渡边吃边解释,阮见夏耐心听着,用纸巾擦掉小狗嘴角的肉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收紧怀抱:“所以你是在弘中区的槐树林醒来的?”
十五公里的距离,对这只巴掌大的幼崽来说,简直是天堑,想象着柏渡顶着脏兮兮的皮毛,在车流与人潮中艰难跋涉的模样,阮见夏喉头突然泛起酸涩:“难为你四条小短腿,还真给跑回来了。”
蓬松如云朵的狗头亲昵地蹭着阮见夏掌心,温热的呼吸扫过手腕,带着撒娇和骄傲的意味:“快说我超——级厉害!”
“好好好,我们柏渡最了不起。”阮见夏指尖陷进柔软的毛发,顺着脊背轻轻梳理,“就算变成小狗,也是宇宙第一厉害的狗崽崽。”
话音未落,怀中的毛团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尾巴摇得几乎要卷起一阵风。
“还有还有……”柏渡突然支起耳朵,想起正事,浅蓝色眼睛泛起神秘的光泽,肉垫轻轻搭在阮见夏手背,“我变成这样,是因为我们绑定了个‘灵宠家园升级系统’。”
阮见夏的动作陡然停滞,指尖还停留在小狗后颈的绒毛间,她望着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喉间溢出困惑的低语:“灵宠升级救世系统?我怎么没听过这个东西?”
这个从未听闻的名词像颗石子,投进夜晚的深潭,惊起圈圈涟漪。
2. 灵宠升级救世系统
蓬松的白毛拂过脸颊,柏渡立起身子,湿润的鼻尖轻轻蹭着阮见夏发烫的额头:“在重逢前,系统对你封锁了感知。”
犬类特有的温热气息裹着沐浴露的柑橘香,在狭小的空间里氤氲开来。
额头相贴,机械合成音突兀地在脑海炸响:“检测到宿主:阮见夏;载体:柏渡,‘灵宠升级救世系统’已激活。”
阮见夏眼前炸开刺目的白光,失重感瞬间席卷全身,像是坠入深不见底的漩涡。
再睁眼时,耳畔传来潺潺流水声,天光透过枝叶碎成金箔,一条小溪从天边流淌过身旁的小木屋。阮见夏有些难以置信,踉跄着扶住身旁的木屋,掌心传来树干粗糙的触感。
“欢迎回家。”带着笑意的呼吸扫过阮见夏耳畔,温热的胸膛贴上后背。
阮见夏猛地转身,撞进一双熟悉又陌生的宛若湖泊的蓝色瞳孔里——柏渡顶着一头细碎的银蓝色渐变头发,浅灰色卫衣裹着修长身形,指尖还残留着小狗肉垫的温度。
“你怎么……”惊喜哽在喉头,阮见夏的手不受控地抚上对方脸颊,指腹擦过熟悉的眉骨与鼻梁,“你还可以变回人类?”
“在家园里我还是老样子。”柏渡笑着咬住她不安分的指尖,犬齿却只是虚虚含着,他反手将人圈进怀里,下巴抵着阮见夏发顶蹭了蹭,“出去嘛……系统能量不足,还得委屈你多rua会儿小狗了。”
“我才不觉得委屈,小狗多招人疼啊。”阮见夏唇角噙着促狭笑意,指尖轻轻戳了戳对方侧分刘海下忽闪的睫毛,随即拧起眉,目光带着探究,“不过你外表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只是发色和眸色变了,大概率是和系统融合留下的后遗症。”柏渡顺势拉着阮见夏在木屋旁突然出现的小板凳落座,浅灰色卫衣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他垂眸思索片刻道,“而且,我怀疑这个系统,就是上一世‘渊生’组织拼命搜寻的太古遗产。”
说到此处,柏渡顿了顿,喉结微微滚动:“上一世那场大火,我抱着你一起葬身火海,就在意识消散前,突然听见机械音响起‘检测到宿主死亡,条件达成,灵宠升级救世系统激活’。”
柏渡的嗓音逐渐染上暗哑的色调,尾音处几不可察地发颤:“但不知为何,系统程序出错了,积蓄的能量不足以达成重生条件,最后系统检测到当时的我和你血液交融,启动紧急备用方案——与我强行融合,我的异能填补了能量缺口,这才得以重生。”
记忆如潮水漫过眼底,柏渡望着木屋外摇晃的树影,瞳孔微微收缩,当冰冷的机械音说出“能量不足”时,他感觉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脏瞬间被无形的手攥紧。
火场的焦糊味混着血腥气仿佛又涌入鼻腔,柏渡不在乎自己在烈焰中灰飞烟灭,他在意的是阮见夏的生死——当系统判定重生失败的刹那,他眼前走马灯般闪过阮见夏蜷缩在实验室的破败身影,像锋利的刀片割着神经。
柏渡想,如果真如系统所说,可以重来一次,这个总爱笑着戳他睫毛的人,就能避开那些致命陷阱,在系统的庇护下,在末世好好活下去。
仅凭柏渡寥寥几语的描述,阮见夏都能想到当时情况的紧急,内心酸软的一塌糊涂,声音里满是安抚与庆幸:“别怕,现在我们都好好的。说不定啊,这就是命运的安排!要是没有这一切,你又怎么会陪着我重生?少了你,我一个人得多孤单。”
柏渡闻言乖巧点头,阮见夏若有所思:“难怪我回来后,所有人都像失忆一般不记得你,原来是系统融合时,把你的存在抵消掉了。”
她故意板起脸,轻轻捏了捏柏渡的脸颊:“害我今天提心吊胆,四处打听你的下落!”
柏渡被捏得说话含糊不清,却笑得眉眼弯弯:“就知道你心疼我……唔,还偷偷哭鼻子了吧?我都看到了!”
察觉到阮见夏耳尖瞬间漫上的绯红,柏渡有预感对方即将炸毛,连忙改口,“好好好,不说了!不过我的新身份还没好好介绍——从现在起,我就是您专属的系统灵宠啦。”
他清了清嗓子,学着智能语音的机械腔调:“宿主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小渡小渡,你在吗?”阮见夏忍不住想起某搜索软件的语音助手,憋笑憋得肩膀直抖,“能给我讲讲系统的使用手册吗?”
“我在。”柏渡唇角噙着抹纵容的笑意,任由调侃的话语在耳畔流转,修长的指尖轻点虚空,泛着幽蓝光晕的「灵宠升级救世系统」界面如全息投影般在两人之间徐徐展开。
柏渡一本正经地介绍:“本系统是智能化定制终端,专为灵气复苏的末世纪元打造,能提供异能进化、武器锻造、灵宠培育、拯救世界等一站式服务,助您重建末世秩序,登顶人生巅峰。”
“等等,拯救世界是什么意思?”阮见夏眉头紧锁,重活一世,她只有三个念头:拼命变强、摧毁组织报仇雪恨,然后和柏渡在这末世里找个安稳地方,有个属于她们的小家就足够了。
“这我暂时也不清楚。”柏渡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凝重,“有关‘救世’的信息都是加密的,得等系统解锁到二级状态才能查看。”
其实他心里也一直惦记着这事——如果世界注定要毁灭,那她们在末世里拼尽全力挣扎求生,又算什么呢?
正在两人面面相觑,思考“救世”含义时,悬浮的蓝色面板突然泛起涟漪,一行猩红的文字闪烁浮现,提醒两人该办正事了:【请宿主、载体即刻缔结血契,激活异能】。
“先别管什么奇怪的‘救世’服务了,我还能觉醒异能?”阮见夏瞳孔骤缩,上一世困于凡人之躯的不甘如潮水翻涌——若不是至死都未觉醒异能,又怎会轻易沦为“渊生”的砧板鱼肉,还连累身旁人一同落得惨死的结局。
“自然。”柏渡指尖凝出一把匕首状的冰晶,精准划开两人指尖。
两滴血珠在空中交融的刹那,阮见夏只觉体内有什么限制松动了。
系统机械音再度响起:“时间坐标锁定元历2036年6月26日,距离灵气复苏、末世符卡时代开启倒计时42天,血契缔结成功,重生条件达成,准予觉醒死荫系异能。”
阮见夏的精神识海骤然炸开刺目红光,无数银灰色的锁链缠绕的巨型镰刀自混沌中浮现。
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牵引,阮见夏鬼使神差地握住镰刀,磅礴的能量如江河倒灌,每寸经脉都在叫嚣着力量的充盈。
当她重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柏渡紧锁的眉峰与眼底翻涌的关切。
心脏漏跳半拍,阮见夏慌忙伸手推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掌心翻转间,猩红镰刀裹挟着阴冷气息破空而出:“这镰刀名叫‘四劫’,瞧瞧!帅不帅气?”
“确实够拉风!这镰刀竖着得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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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多了吧,比你个头还高。”柏渡手肘撑在面前的桌面上,指尖轻点下颌,笑意里带着几分促狭。
阮见夏冲他做了个鬼脸:“小时候那种环境,我已经很努力在长高了好嘛!”
话虽硬气,却不自觉摸了摸发顶——小时候不懂事因挑食落下的遗憾,不然自己高低可以一米七!
阮见夏叹口气,突然目光一凝,指着柏渡掌心悬浮的冰晶:“等等,你不是火系异能者吗?这冰棱哪来的?”
柏渡垂眸注视着掌心同时跃动的宛若红莲的火焰与银白剔透的冰晶,周身温度忽冷忽热,两种截然不同的异能在他指尖交织缠绕,折射出诡谲的光晕:“融合系统后觉醒了双系异能。”
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去,眼中翻涌着懊悔的暗潮:“若上一世我便有这样的力量……”
话语戛然而止,紧握的拳头间,冰与火剧烈震颤,仿佛要将那些未说出口的遗憾尽数碾碎。
上一世的经历,于两人而言都是磨灭不掉的苦难印记,阮见夏喉头泛起苦涩,缓缓落座在柏渡身旁,抬头望向虚空,眼神空洞:“若论亏欠,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要不是因为我……你怎么会惨死呢?”
话音戛然而止,那些惨烈的过往如尖锐的玻璃碎片,扎得心口生疼,十几年风雨同舟,此刻千言万语都化作了沉默——再多的愧疚与感激,在共同经历的生死患难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最终,她像回到年少时蜷缩在对方身旁的模样,将脑袋轻轻搁在柏渡主动倾来的肩头,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带着令人心安的熟悉气息。
良久,阮见夏攥紧拳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小渡老师,我们不能再重蹈覆辙,从现在起,我们要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不再任人摆布,强大到在这末世中,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柏渡轻轻笑了笑,微微侧头,用发顶轻轻蹭了蹭阮见夏的额头,语气里满是眷恋与郑重:“说好了,这次我是你的专属灵宠,你可不许再像以前那样,一声不吭就偷偷溜走了。”
阮见夏浑身一僵,上一世为了保全对方独自赴险和小时候约好永远在一起的记忆交替闪过脑海。
难得心虚,阮见夏轻咳两声,慌忙转移话题,手指轻轻戳了戳柏渡的肩膀:“小渡小渡,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用最快的速度变强?”
柏渡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没有拆穿她的小把戏,语气宠溺地回应道:“是,请宿主请查收新任务——收集60枚一级晶核,解锁一级系统状态。”
“一级系统有什么特别之处?”阮见夏举手发问。
“解锁一级系统后,就能激活锻造功能。”柏渡老师认真解答,“顺便还会给你的专属灵宠解锁定制武器。”
“原来是这样!事关我们小渡老师的专属武器,这必须是头等大事!”阮见夏配合地瞪大眼睛,“可现在末世还没正式开始,我要去哪里找来这么多晶核呢?”
柏渡挺直脊背,神情带着几分骄傲:“这点您大可放心,作为您最可靠的灵宠,自动导航系统已经为您准备就绪!”
“虽然距离灵气正式复苏还有一个月,但是一些空间次元壁薄弱的地方已经开始灵气泄露了。这些地方大概率会滋生出一些异兽,足够我们收割了。”
阮见夏一锤定音:“好!今晚养精蓄锐,明天天一亮,咱们就出发!”
3. 寻找晶核
阮见夏把温热的狗崽拢进臂弯陷入梦乡,异能觉醒赋予的强悍恢复力,让她仅浅眠四小时便重焕精神,周身充盈着蓬勃的力量。
凌晨2点,晨光远未刺破夜幕,她便轻手轻脚起身,有条不紊地收拾房间,每一个可能暴露行踪的蛛丝马迹,都被她仔仔细细清除干净,尽可能规避末世前期组织的穷追不舍。
柏渡迈着小短腿,在房间里快速穿梭。
“咱们卡里还有十几万积蓄,这几天得抓紧置办物资,各类植物种子也得多囤些,后续系统的家园空间能支持种植。”话音未落,他便利落地将屋内的食物、饮水、衣物一股脑收进系统空间。随后,小狗形态的他纵身一跃,稳稳落入阮见夏怀中,“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
阮见夏宠溺地揉了揉那柔软的狗头,有了随身系统的加持,轻身上阵更加方便:“离这里最近的晶核点位在哪?”
“东南方向六十公里外的郊区。”粉嫩嫩的肉垫在悬浮的系统控制屏上灵巧滑动,蓝光随着指尖的触碰泛起涟漪,快速规划着几个灵气泄露点位的最优路线,“系统显示那里空间波动剧烈,灵气提前泄露,估计已经出现不少变异异兽。”
阮见夏无奈地笑了笑,虽说觉醒异能后五感敏锐、力量与速度都有了质的飞跃,但异能拯救不了路痴:“我分不清东南西北。”
“一时忘了你是个路痴。”柏渡懊恼拍头,立刻调整说辞,“先打车去青禾区,后面二十公里路太偏僻,恐怕得委屈你靠双腿赶路了。”
凌晨的街道宛如沉睡的巨兽,车辆寥寥无几,畅通无阻的道路宛如一条黑色的绸带,载着两人驶向青禾区。
当他们的身影终于踏出这片区域时,天边依旧被浓重的黑暗笼罩,仿佛黎明还在遥远的梦乡中徘徊。
阮见夏在柏渡的引导下,如灵动的夜枭,在广袤的田地里敏捷地穿梭,麦秆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低语。
“如今正值麦收时节,我们必须赶在破晓之前完成收割。一旦天亮,我们的行动很容易暴露。”柏渡的毛发因夜风竖起,宛如炸开的绒毯,那双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的瞳孔,泛着如琉璃般璀璨的湖泊蓝。
随着他们不断靠近灵气泄露点位,晨间的薄雾愈发浓郁,如同一张巨大的白色纱帐,将天地间的一切都笼罩其中,寂静之中,几声消音枪响突兀地炸开,撕裂了这份朦胧的安宁。
自从融合了系统,柏渡的感官得到了极大的强化,纵使枪声经过消音处理,那细微的动静仍被他清晰捕捉。
他迅速抬起肉垫,从空间里取出一个口罩给阮见夏戴上:“有枪声,这里有人,小心暴露。”
“明白。”阮见夏指尖轻叩“四劫”刀柄,银灰色的锁链陡然自虚空浮现,如灵蛇般缠上两人周身,织成密不透风的防护茧,“末世尚未完全降临,按理说不该有异能者出现才对。”
“应该是官方的力量介入了。”柏渡主动钻进备好的背包,将气息隐匿到极致,生怕干扰到即将爆发的战斗,“各地都有异兽现身,他们不可能毫无察觉。”
阮见夏戴好口罩,屏息隐匿于浓稠如墨的雾霭中,片刻后,便见不远处有十几名身穿黑色防护服、戴着防毒面罩的军方人员,正与两只变异巨鼠对峙。
那变异田鼠足有五米高,钢针似的皮毛泛着金属冷光,子弹与小型炸弹落在它们身上,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可只要巨鼠随意摆尾,那裹挟着巨力的冲击便足以让这些身经百战的士兵倒地不起,甚至威胁到生命。
眼看十几人的防线在两只变异田鼠的戏耍下逐渐溃散,阮见夏低声道:“看来热武器对异兽作用不大啊,再不出手,那些人就危险了。”
“先救人,那两只田鼠可以回头再解决。”柏渡语气沉稳,经验老到地规划着,“记住救人也要优先自己生命安全。”
“收到,小渡老师。”阮见夏看清场上形势,压低身形猛地出击。
“四劫”刀光一闪,轻易划破其中一只直立起身、正要拍扁身下士兵的变异田鼠腹部,阮见夏顺势将倒地的人拖出危险范围,同时操控虚空锁链卷过两枚小型炸弹,拔掉安全栓便扔进田鼠因剧痛微张的嘴里。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打了在场所有人与异兽一个措手不及。
随着炸弹在田鼠体内轰然炸开,阮见夏用锁链捞起几个重伤士兵向外狂奔,同时喊道:“还能动的跟上!先撤出这片迷雾!”
军方人员训练有素,立刻跟上阮见夏的脚步撤退,剩余那只变异田鼠因同伴惨死,一时不敢贸然上前,众人这才得以脱险。
将人送到安全地带,阮见夏拍手准备离开,却被队伍里像是队长的人叫住:“多谢救援!不知阁下是何人?”
“只是路过的普通人。”阮见夏头也不回地摆手,黑色的长发在夜色中流动,声音远远传来,“别再靠近那片区域了,很危险。那些异兽,我会处理。”
待到阮见夏再次进入浓雾,变异田鼠已经消失不见,寂静的环境激得毛孔泛起细微战栗,她敏锐捕捉到暗处投来的贪婪目光,那视线仿佛实质般黏在她身上。
就在这时,右后方枯枝断裂的脆响刺破死寂,阮见夏瞳孔骤缩,环绕周身的锁链如离弦之箭破空而出,黑暗中顿时响起刺耳的尖啸。
阮见夏果断出击,手中的四劫如闪电般劈开重重迷雾,刃锋折射出清冷的月光,照亮隐藏于林木之间的恐怖身影——
直立而起的变异田鼠两颗剃刀般锋利的獠牙正滴落着腥臭的涎水,左眼还在汩汩渗血,正是先前被锁链重创的痕迹,剩余的漆黑独眼迸溅着暴戾的凶光,锐利的皮毛炸立如刺猬,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铁钩般的利爪裹挟着腥风直取阮见夏咽喉。
阮见夏深知迷雾深处危机四伏,不敢贸然多耗灵能,身形如鬼魅般在巨鼠庞大的身躯间周旋,在变异田鼠身上留下多道细小的伤口,目光则死死盯住它仅剩的那只完好眼睛,等待最佳的反击时机。
战斗陷入胶着之际,阮见夏背包的拉链突然轻响,一团毛茸茸的雪白探出缝隙。
紧接着,一道寒芒撕裂浓雾,冰晶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月光倾泻其上,折射出令人目眩的冷冽光芒。
变异田鼠本能地侧头望去,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阮见夏周身的锁链如活物般骤然暴起,带着破空的锐响直取目标。
“噗”的一声闷响,田鼠右眼被精准刺穿,温热的血雨溅落在潮湿的地面,失去双眼的巨鼠陷入癫狂,疯狂挥舞利爪,带起阵阵呼啸的劲风。
阮见夏旋身急退,堪堪避开擦着衣角划过的致命攻击。然而,不等她站稳身形,发狂的田鼠已循着声响扑来。
阮见夏猛地转身,四劫的刃锋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借着惯性将全身力量灌注于镰刀,如雷霆般直刺向田鼠相较柔软的腹部!
随着变异田鼠轰然倒地,庞大的躯体在幽蓝微光中渐渐分解,化作点点灵能飘散于浓雾之间,一级晶核与低级材料符卡从消散的灵能中缓缓析出。
阮见夏俯身将战利品收入背包,指尖轻触背包布料,压低声音道:“小渡老师这次可帮大忙了!要不是那道冰晶转移了怪物的注意力,这场战斗可没这么容易收场。”
背包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雪白的小狗探出毛茸茸的脑袋,粉嫩嫩的鼻尖微微翕动,清澈的湖泊蓝眼眸闪烁着狡黠的光,软软地哼唧道:“光说不做可不算数,你打算怎么奖励我?”
“瞧你说的,我这不正拼命打怪,好让你早日升级嘛!”阮见夏看见小狗竖起耳朵、眨巴着大眼睛求奖励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勾起嘴角,一边警惕地观察四周,一边调侃。
小狗却晃了晃脑袋,显然对这个“敷衍”的回答不太满意,毛茸茸的耳朵轻轻颤动:“这怎么能算!那些都是系统灵宠该得的奖励,我要的可是……可是只属于柏渡一个人的特别奖励。”
它仰起小脸,眼神里写满期待,仿佛在说“哄我、夸我、奖励我”!
“可你本来就是系统灵宠啊。”阮见夏故意逗弄,眼底藏着促狭笑意。
柏渡的尾巴瞬间耷拉下来,毛茸茸的耳朵也不抖了,软糯的声音里裹着股酸酸的哀怨,无疑是一只被主人冷落的狗狗幼崽:“原来在你心里,‘灵宠’这个名号比柏渡本人还重要啊。”
“那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阮见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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耸耸肩,故意摆出漫不经心的模样。
“阮见夏!你这个大渣女!”小狗气呼呼地钻回背包,只露出圆滚滚的屁股对着她,蓬松的尾巴还时不时烦躁地拍打布料,俨然一副“绝不原谅”的架势。
“好了好了,我的错。”阮见夏终于绷不住笑出声,指尖隔着布料轻轻戳了戳那团软肉,“全天下最重要的就是小渡老师啦,什么太古遗产、上古秘宝,在你面前都得靠边站。”
“那奖励呢?”背包里传来瓮声瓮气的质问,尾音还带着没消的鼻音。
“一定补上。”阮见夏笑着应下。
两人在氤氲的雾霭中缓缓前行,循着之前的方法,又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六只面目狰狞的变异田鼠。
浓稠如化不开墨汁的雾气,裹挟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在四周翻涌弥漫。
阮见夏忽然停下脚步,眼神警惕,伸手戳了戳背包里的柏渡,压低声音道:“柏渡,你瞧前方,那两棵古树下,似乎藏着一座小庙。”
她眯起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而且我感觉,这里的迷雾,好像正是从那里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
在一人一狗前方五米左右的位置,矗立着两棵气势恢宏的古树,树干粗壮,直径足足一米有余,表面布满岁月侵蚀的斑驳痕迹,交错缠绕的树根如同虬结的巨蟒,深深扎入大地,古树的顶端则隐没重重迷雾其中,难以窥见全貌。
而在这两棵古树的环抱之下,一座朱红色的小庙若隐若现,仿佛被天然的屏障温柔守护着。
柏渡微微探出身,全神贯注地打量着眼前的景象,片刻后,神色凝重地说道:“我没想到这里空间竟然不稳定到出现了如此巨大的空间裂隙,怪不得这里溢出的灵气这么浓郁,还凝聚成这经久不散的雾气。”
话音稍顿,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也算是我们运气真不错,这里如此充沛的灵气,也是难得的修炼机会,等日后灵气全面复苏,怕是很难再寻到这般纯粹的灵能源了。”
说着,柏渡灵活地从背包里跃出,轻盈地落在阮见夏的肩膀上:“阿夏,你就在此处借助灵气稳固提升异能等级,我守在一旁,还能用系统将这些纯粹的灵气吸收转化成升级能量,也好减轻你的负担。”
“一旦有异动,立刻唤醒我。”阮见夏闻言,迅速排查完周边环境,确认没有残余异兽潜藏后,才终于放下心来,在空间裂隙旁寻了个安全的位置,开始凝神提升异能。
柏渡蜷成毛茸茸的团子,乖巧地卧在旁边,系统界面在他精神识海流转,银蓝色的数据流如星河倾泻,将丝丝缕缕的灵气转化为后备能量。
小狗湖泊蓝的瞳孔映着阮见夏专注的侧脸,目光不自觉地描摹着对方的轮廓——黑色长发如瀑随意倾落,M字型的刘海下,清冷的面容在灵气浸润下愈发莹润如玉,长长的睫毛投下蝶翼般的阴影,紧闭的柳叶眼敛去平日的狡黠,纤细的身形褪去了上一世的羸弱,透出蓬勃的生命力。
扭曲的空间裂隙如同一面朦胧的棱镜,将外界的一切干扰隔绝在外,柏渡望着系统面板上跳动的时间,估算着已过去整整四十个小时。
原本浓郁得近乎实质的灵气在他们的吸收下渐渐稀薄,柏渡心中一动,知道这场修炼即将迎来尾声。
果然,月上柳梢时,阮见夏周身的灵能光晕骤然收缩,少女缓缓睁开眼,眸光澄澈如洗。
柏渡迫不及待地凑上前:“阿夏,怎么样?异能等级突破了吗?”
“晋升二阶的灵能储备已经足够。”阮见夏舒展修长的四肢,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她弯腰抱起小狗模样的柏渡,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对方柔软的皮毛,“只是刚才想尝试突破时,总感觉有层无形的屏障在阻碍。”
“应该是系统等级限制的原因。”柏渡蹭了蹭阮见夏的掌心,尾巴在手腕处轻轻晃动,他调出储存界面,系统显示已收集晶核29/60,“不过收获也不小,光转化灵气就储备了相当于29颗晶核的能量,离系统升级又近一步。”
银辉浸透残存的薄雾,两人絮语间,树梢忽闪过一丝幽绿冷芒,一双藏在枝叶深处的瞳孔,正死死锁定着树下毫无察觉的身影。
4. 三毒魔蛇
柏渡抖了抖蓬松的耳朵,望着渐渐黯淡的空间裂隙,周围的雾气正在消散:“这里的灵气快枯竭了,裂隙最多撑不过三日便会闭合。”
绒毛间流转的微光愈发明亮,重生以来持续亏损的能量终于得到充盈,此刻体内异能不再被系统疯狂抽离,柏渡能清晰感知到骨骼正在发出细微的生长脆响,距离恢复人形的日子应该不远了。
“下一步计划?”阮见夏话音未落,突感脖颈后的一阵凉意,几乎是本能地旋身侧翻,墨绿色毒液擦着耳际破空而过,在地面炸开一个焦黑的深坑,刺鼻的酸腐味瞬间弥漫开来。
阮见夏反应极快,反手将柏渡塞进背包,几个腾跃便远离古树。
抬头望去,只见一条碗口粗的蛇身如锁链般缠绕树干,青鳞上泛着冷光,三个蛇首呈品字形昂起,蛇信吞吐间滴落的毒液将树皮腐蚀出狰狞的孔洞,六只竖瞳像淬了毒的绿宝石,死死锁定着猎物。
柏渡扒着背包边缘探出脑袋,鼻尖急促翕动,蓬松的毛发几乎炸开,软糯的声音染上几分凝重:“三毒魔蛇?!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三阶异兽!”
阮见夏握着镰刀的指节微微发白,前世的她在灵气复苏初期就被“流生众”组织囚禁,对末世生物的认知不多:“三阶意味着什么?”
“在灵气复苏初期,这种级别的存在对于刚刚觉醒异能的人类来说,就是移动的灾难,光是它喷吐的蚀骨毒液,就能慢慢腐蚀掉异能不强的人。”柏渡的尾巴紧张地拍打背包内壁,“而且蛇类异兽很狡诈,身形敏捷,力量也很大,很难对付。”
三只蛇首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小狗的声音戛然而止,树冠上的腐叶如黑色暴雨簌簌坠落。
“怎么办,要逃吗?”柏渡焦急喊道,圆润的眼睛中满是担忧,三毒魔蛇的毒液腐蚀性极强,阮见夏的异能等级太低,一旦沾上,难以抵御太久,“可万一放任它不管,不知道附近会有多少人遭到毒手。”
“让我想一想。”阮见夏侧身避开又一波腐蚀毒液,趁着攻击空挡喘息,她曾经经历过一次生死劫难,重来一世后,她比任何人都更加明白生命的可贵,不想自己和柏渡受伤,但柏渡说得没错,如果他们放任三毒魔蛇不管,周遭的人群肯定会遭殃。
随着距离的拉开,阮见夏看着三毒魔蛇越发吃力的毒液攻击,突然发现了一些违和的地方:“等等,柏渡,这头三毒魔蛇好像不太对劲。”
她皱着眉头说道:“它为什么不追我们,只是盘踞在那棵树上释放毒液?”
“距离有些远,它身体的大部分被树叶掩盖了,我看不清。”柏渡闻言抬起头,湖泊蓝的瞳孔中泛起数据流般无机质的冷光,他沉声说道,“能再靠近一点吗?”
“没问题。”阮见夏深吸一口气,趁着毒液间隙如猎豹般窜出。
三毒魔蛇的毒液频次不算太高,但狡猾无比,看到毒液无法命中,它开始大范围释放毒雾,腥红蛇口大张,墨绿色毒雾如潮水般漫来,逼得阮见夏只能近身到四米开外:“最多到这里,能看清吗?”
“再往左手边移动一点。”柏渡紧盯着树叶的间隙,不消片刻,小狗的尾巴突然疯狂摇晃,“我明白了,灵气不足,三毒魔蛇还没完全进化到三阶,它的下半身是还未蜕完全的皮,所以才只能蜷缩在树干上,不能下来。”
腐臭的毒雾裹着酸蚀气息扑面而来,阮见夏小心翼翼把控着两者之间的距离,残存的小麦秆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算是好消息,但凭我现在的实力,根本冲不破这层毒障。”
阮见夏抬手唤出虚空锁链,银灰色的光带如灵蛇窜出,却在触及蛇鳞时迸溅出火星。
三毒魔蛇察觉到挑衅,三个蛇首同时发出震天嘶鸣,毒雾骤然翻涌成粘稠的绿色屏障,锁链在毒雾中扭曲震颤,每次接近蛇瞳都被迫偏离攻击轨迹。
“这样下去距离只会被越拉越远。”柏渡难掩焦急,绒毛因和背包摩擦导致的静电炸成蓬松的毛球,他扒着背包边缘,犬齿咬得咯咯作响,“要是能变回人形,我就能试着用火系异能焚除这些毒雾……”
小狗湿漉漉的鼻尖突然探出包口,小心翼翼征求意见:“夏夏,要不让我试试吸收刚才收集的晶核,说不定能变回人形!”
“不行!”阮见夏的手掌已经覆上柏渡的脑袋,温热的掌心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他摁进背包,“能量暴走、强行恢复人形的后果我们都不知道,不能冒险。”
她反手扯开系统空间,拎出质量最好的一件冲锋衣,外围又裹紧蓬松的羽绒服,顺手给自己套上遮阳墨镜,镜面将毒雾折射成诡异的幽蓝,虚空锁链如蛛网般在周身缠绕,织就密不透风的防护茧。
“躲好!”阮见夏最后确认背包系带是否牢固,在毒雾即将吞没身形的刹那,将柏渡抛向百米外的空地,随即裹挟着锁链残影,如离弦之箭冲进翻滚的毒雾,金属摩擦声与蛇类嘶鸣在林间炸响。
虚空锁链如灵蛇狂舞,在毒雾中撕开短暂的通路,阮见夏借着锁链回弹的力道疾冲而上,手中“四劫”裹挟着凌厉的破空声,精准斩向正疯狂喷吐毒雾的中央蛇首。
腥风扑面而来,左右两侧的蛇首已蓄势待发,腐蚀性毒液在蛇口凝聚成狰狞的毒球,阮见夏强忍着裸露皮肤传来的灼痛,又一道锁链如闪电般由下而上痛击两侧蛇首的下颚,强行打断毒液的喷射。
借着锁链的拉力,阮见夏如敏捷的猿猴般攀上古树顶端,毒雾在脚下翻涌,却无法触及她此刻所处的高度,她迅速扯下被腐蚀得千疮百孔的衣物,露出有些被灼伤的皮肤。
三毒魔蛇受创后愈发暴怒,尽管下半身还困在未蜕尽的旧皮中,仍扭曲着身躯朝他扑来,钢铁般的鳞片擦过树干,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中央蛇首率先发难,腥臭的气息几乎将阮见夏笼罩,阮见夏没有自乱阵脚,数十道虚空锁链同时迸发,精准击打在蛇首顶端的命门处,三毒魔蛇剧烈震颤,陷入短暂的僵直。
阮见夏抓住机会,“四劫”镰刀化作红芒,如暴风骤雨般劈砍在蛇首疑似七寸的位置,火星四溅中,坚硬的鳞片终于裂开一道血痕,三蛇首同时发出震天动地的嘶鸣,声波震得树叶簌簌坠落。
然而,就在阮见夏准备乘胜追击时,两侧蛇首突然发动夹击,先前吸入的毒雾悄然侵蚀着她的神经,令她的反应慢了半拍。
等阮见夏回过神儿,左侧蛇首已经如同一根黑色巨柱,狠狠砸在他的肩头,将他径直击落,坠向下方翻滚的毒雾之中。
银灰的虚空锁链如钢钉般刺入田地,阮见夏重重跌落在锁链交织的网格上,震得五脏六腑几欲移位,腐臭毒雾擦着她的靴底翻涌而过,喉间腥甜不受控地喷涌而出,在锁链上绽开刺目血花。
阮见夏抹去嘴角血渍,单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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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着摇摇欲坠的锁链站起,仰头望向盘旋而下的三毒魔蛇,毒雾在月光下诡异地流转,恍惚间倒让她想起前世实验室里那些泛着冷光的金属器械——多亏前世在“渊生”组织实验室里的无数次酷刑,现在这样的剧痛,自己倒也能咬牙硬扛了。
正当她凝聚灵力准备再次蓄力攻击时,手腕突然被一股灼热的力量扣住,熟悉的气息裹着压抑的怒意袭来,那声咬牙切齿的低吼里,分明藏着化不开的心疼:“等结束了再跟你算又丢掉我的账。”
赤红色的火焰如天幕般倾泻而下,瞬间将浓稠的毒雾蒸腾成虚无,三毒魔蛇在火海中疯狂扭动,鳞片爆裂的脆响混着嘶吼响彻林间。
柏渡修长的手指掠过阮见夏腐蚀溃烂的皮肤,冰晶顺着指尖蔓延,在她体表凝成晶莹的防护层,连“四劫”镰刀都蒙上了层剔透寒霜:“灵能有限,火焰无法烧死它,但这火焰不会伤害你,后面还得辛苦……”
话音未落,青年的身形剧烈摇晃,转眼又变回巴掌多大的幼犬,柔软的绒毛蹭着阮见夏渗血的伤口,呜咽声里满是心疼。
阮见夏莞尔,掌心揉了揉颤抖的狗头,甩出一道锁链将小狗圈在安全区域,随即转身直面三毒魔蛇,刚才眼中的温柔尽数化作翻涌的杀意,银灰的锁链在身后猎猎作响,手中“四劫”镰刀在火光映照下,泛起森然的寒芒。
下一秒,阮见夏再度蓄力,虚空锁链在她身后舒展成张扬的羽翼,裹挟着凌厉的破空声,一头扎进翻涌的赤红火海。
三毒魔蛇鳞片与火焰碰撞出“噼啪”的爆响,坚若玄铁的鳞甲在高温中片片龟裂,剥落的瞬间,露出皮下新生的嫩肉,泛着诡异的粉白,暴怒的蛇首全然不顾皮肉灼烧的剧痛,粗壮如石柱的蛇身猛然横扫,将阮见夏连同燃烧的气浪一并拍向焦土。
阮见夏迫不得已再次后退,勉强躲过这波攻击,直到烟尘散尽,看清面前的状况,她瞳孔骤缩——三毒魔蛇竟在烈焰中强行蜕皮!
半褪的旧皮被遗落在蛇躯身后,未褪干净的鳞片死死嵌进血肉,殷红的血珠顺着鳞片缝隙汩汩而下,在地面蜿蜒出狰狞的血河。
即便拖着半残之躯,三毒魔蛇直立的蛇首仍如一柄锐剑般刺破硝烟,摆脱束缚的躯体摆动间带起撕裂空气的锐响,二十多米长的蛇身灵活如鞭,每一次甩动都掀起足以掀翻巨石的劲风。
三双原本幽绿的竖瞳此刻已被猩红血丝彻底浸染,蛇信吞吐间滴落的毒液在地面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眼前这个渺小的人类,窃取它的灵气,破坏它晋升三阶的关键契机,仇恨在蛇类冰冷的意识中翻涌成滔天杀意,它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誓要将眼前的蝼蚁碾成肉泥。
淬着幽绿毒液的獠牙如匕首般袭来,阮见夏暴起,虚空锁链鬼魅般缠住中间蛇首,她身形如蝶般在另外两个蛇首的夹击间腾挪,每一次险之又险的闪避都在地面留下毒液的腐蚀痕迹,当镰刀终于对准那处泛着淡粉色的七寸,她调动全身灵力,寒光闪过,腥臭的污血如喷泉般冲天而起。
中间蛇首落地,剩余的蛇首发出震耳欲聋的悲啸,蛇身如倾倒的山岳般撞向阮见夏。
避无可避,阮见夏被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撞飞,如断线风筝般跌出数十米远,沿途撞到的树木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最后,她重重砸在被毒雾腐蚀出的巨坑中,口中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意识在剧痛中几近模糊。
5. 打败三毒魔蛇
柏渡奋力拱开背包拉链,毛茸茸的身躯刚探出半截,便被突然缠来的虚空锁链凌空捆住。
小狗发出焦急的呜咽,四爪在空中徒劳地扑腾,晶蓝瞳孔映照着不远处摇摇欲坠的身影。
阮见夏缓慢爬起,单膝跪地,温热的鲜血顺着指缝蜿蜒而下,在焦土上晕开暗红的花。
随着意识逐渐模糊,她余光望向那团在锁链中挣扎的白色身影,心里想的却是:原来上一世,你也是这样经历无数磨难,带着满身伤痕来寻我的吗?那些孤身奋战的日夜,你又是如何撑过的?
不甘止步于此的火焰在胸腔里熊熊燃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阮见夏将嘴角血迹一抹,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她摇摇晃晃撑起身体,手中的“四劫”映着瞳孔中闪烁的光。
对面,三毒魔蛇庞大的身躯瘫在地上,仅剩的两个蛇首仍在抽搐,幽绿瞳孔里的杀意凝成实质,蛇信吞吐间带起最后的嘶鸣。
阮见夏深吸一口气,寒夜的冷风灌进肺腑,伤口灼烧的剧痛反而让她清醒——剥落鳞片的蛇身暴露出粉色嫩肉,虽然仍在不断分泌腐蚀性粘液,但这也正是致命一击的绝佳机会。
冰晶护甲在身上发出细微的碎裂脆响,阮见夏抿嘴,握紧镰刀,锁链如闪电般缠住右侧蛇首,再度攻上去,直取右侧蛇首,与此同时,左侧蛇首的毒牙横扫而来。
阮见夏目标明确,无视左侧蛇首的攻击,任由冰晶防护层被刮出刺耳的声响,猛地挥刀向前——腥风血雨中,第二颗蛇首轰然坠地。
左侧蛇首暴怒,尖锐的獠牙狠狠咬中她的肩膀,阮见夏闷哼一声,冰晶护甲迸裂出蛛网般的裂纹。
拼着最后一丝气力,阮见夏调动最后一丝灵能,镰刀化作血色长虹,直取蛇首要害,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三毒魔蛇庞大的身躯重重砸在地上,抽搐几下后,终于没了动静。
阮见夏踉跄着后退两步,跌坐在满是毒血的焦土上。
远处,挣脱锁链的柏渡飞扑而来,毛茸茸的身躯带着温热的气息,将她几乎要涣散的意识重新凝聚。
柏渡发出幼兽特有的呜咽,粉嫩的乳牙轻轻咬住阮见夏破碎的衣角,试图拖拽,可他此刻不过巴掌大的身躯,连借力都艰难。
看着对方浑身交错的灼痕与深可见骨的伤口,小狗悬在半空的爪子不住颤抖,终是不敢落下触碰,只能围着人焦躁地打转:“夏夏!再撑住一会儿!古树旁的空间裂隙还有灵气,我们先过去,它能帮助你愈合伤口!”
阮见夏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透支的灵能让她眼前阵阵发黑,镰刀刀柄在掌心打滑三次,才终于勉强支撑着站起,身体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踉跄着走向三毒魔蛇的残骸,将泛着幽绿光泽的晶核与符卡攥入掌心。
她半跪下来,想要把晶核塞进柏渡喋喋不休的嘴里,声音虚弱得如同游丝,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乖,吞下去……你强行化形……我不放心……”
话音未落,意识便如潮水般退去,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她最后看到的,是小狗湿润的眼睛里蓄满惊慌,湖泊蓝的瞳孔映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影。
恍惚间,她甚至听见了对方带着哭腔的呼唤,心里却莫名泛起一丝无奈——等醒过来,大概又要被这家伙念叨到头疼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阮见夏只觉喉间干涸如裂土,在混沌中翕动睫毛,气若游丝的呢喃飘散在空气里:“水……”
话音未落,一双带着暖意的手已稳稳托住她后颈,温热的水流顺着唇角滑入喉间,驱散了灼烧般的痛楚。
阮见夏本能贪婪地吞咽着,直到紧绷的神经终于舒缓,才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
朦胧的视线里,柏渡修长的手指正握着青瓷水杯,发间晃动的雪白犬耳与身后蓬松的尾巴格外醒目,青年蹙着眉将手背贴上她滚烫的额头,低声呢喃:“体温还是没降下来……”
阮见夏望着那对随着动作轻轻颤动的兽耳,有感自己仍在梦里。
“别又睡过去!”柏渡见她眼神再次涣散,小心翼翼拥着她,指尖在白皙的脸颊上轻轻一捏,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昏迷三天滴水未进,再不吃东西,身体更虚弱。”
阮见夏无论如何都忽视不了那双兽耳,迷迷糊糊中下意识抬手去捏,却因牵动伤口而闷哼出声,钻心的剧痛让她瞬间清醒,整个人瘫软在带着草木清香的怀抱中:“嘶……疼疼疼!”
“别动!”柏渡被她这动作惊得手中瓷杯险些落地,骨节分明的手指悬在她伤口上方不敢落下,最后只能虚虚扶住她的肩膀,宛若一片汪洋的蓝色眼眸里盛满心疼,犬耳却因焦急而不安地向后抿起,“伤的这么重还敢乱动,不要命了?!”
“你的耳朵……”阮见夏抵着对方胸口,倔强地仰头,目光直勾勾盯着那对晃动的兽耳。
柏渡动作一滞,耳尖不受控地抖了抖,将人小心翼翼放倒在软垫上:“好好躺着。”
他指尖掠过对方染血的纱布,声音不自觉放软:“我去端饭,回来再和你解释,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阮见夏看着他转身时轻轻摇晃的尾巴,终于扯出个苍白的笑,绑着纱布的手指蜷了蜷:“嗯,等你。”
药香弥漫在熟悉的出租屋里,她静静望着柏渡离去的背影,终于有了劫后余生的实感。
脚步声由远及近,白瓷碗碰撞的轻响里裹着米香气,柏渡半跪到床边,修长手指熟练地调整着软垫角度,将阮见夏安置成最舒适的半躺姿势,指尖拂过纱布确认不会牵扯伤口,才舀起一勺煮得软烂的小米粥。
“昏迷那晚我试过唤醒系统空间带你进去,可你的灵能消耗太多,意识完全没有反应,现实里我的小狗爪子又连纱布都打不紧,只能先选择完成系统升级。”柏渡注视着阮见夏苍白的唇瓣抿住勺沿,尾巴无意识地扫过床榻,带起细碎的布料摩擦声。
“好在这只三毒魔蛇虽然没有完成遗蜕,但晶核是货真价实的三阶晶核,充抵剩余的31枚一阶晶核绰绰有余。”
指尖擦过阮见夏嘴角沾着的粥粒,柏渡将空碗搁到一旁,开始慢条斯理地剥鸡蛋,暖黄的灯光在他侧脸投下柔和阴影,耳尖的绒毛随着话语轻轻颤动:“三级晶核直接补足了重生时引起的能量漏洞,系统也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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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到以前的能量循环自给,我的灵能不用再支撑系统,就可以变回人形了。”
“我变回人形的第一反应,就是把你从头到脚裹成粽子——”他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阮见夏倏地泛红的耳尖,眼底压抑着几分怒火,“知道吗,背着你回到出租屋时,你的血浸透了我整件衬衫。”
阮见夏刚要开口,就被塞了口软嫩的鸡蛋,看着柏渡垂眸给她擦拭嘴角的专注模样,她突然捕捉到对方睫毛下的青影:“所以你真背着我走了四十多公里?”
“不然呢,你这幅惨兮兮的样子我哪敢让别人看到。”
柏渡将蛋壳收进碗碟,尾尖突然勾住阮见夏的手指,冰凉的指尖抚过纱布边缘:“要不是重生以后我就自动觉醒异能、体质增强,这次大概真要把自己累成小狗干了。”
阮见夏刚想笑着打趣对方狼狈的样子,就见他突然抬起头,湖泊蓝的瞳孔映着身后的灯光明明灭灭:“下次再敢浑身是血地倒在我面前……”尾尖轻轻戳了戳阮见夏胸口,“我就把你锁在系统空间里,再也不许你出去乱来。”
阮见夏呆滞,心跳陡然加快,一边觉得这话有点刺激,一边警铃拉响——要遭,看这节奏,是要秋后算账了!
强作镇定地深吸一口气,阮见夏扬起无辜的笑容,试图化解空气中凝滞的紧张:“这次真的是形势所迫呀,小渡老师自己也说过,那三毒魔蛇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柏渡垂眸搅动着碗里的粥,瓷勺磕在碗沿发出细碎声响,像极了不满的抱怨:“所以救人就要赌上自己的命?还把我都扔在一边,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去拼命,你知不知道当时毒雾里全是你的血味……”
他抬起头时,灯光洒在他的后背和发顶,却衬得那双碧蓝瞳孔愈发幽深,活像被遗弃的幼兽。
看来主要是埋怨自己抛下他。
阮见夏立刻转换策略,指尖精准勾住那根烦躁甩动的雪白尾巴,掌心贴着蓬松柔软的绒毛轻轻摩挲、顺毛:“哎呀,这次把小渡老师扔在一边确实是我的不对,这不是关心则乱嘛,当时瞧着你毛茸茸的小模样,哪能去打那么凶狠的毒蛇,一着急就乱了分寸。”
“你怕我强行恢复人形有风险,担心我会被战斗波及把我扔出战场,难道我就能眼睁睁看你涉险?”柏渡别过脸,声音闷得像含着团棉花,却没抽回被攥住的尾巴,“看着你浑身腐蚀伤,右肩几乎被毒牙穿透,那一刻,我只恨自己……”
阮见夏心口猛地抽痛,强撑着半坐起身,牵动伤口的刺痛反而让她的眼神愈发温柔。
她伸手扣住柏渡冰凉颤抖的手背,拇指反复摩挲着对方紧绷的指节:“确实是我鲁莽了,还好有小渡老师固若金汤的冰晶护盾救我一命,要不是你提前做好万全准备,我哪敢近身?”
见柏渡没有反应,阮见夏咬咬牙,微微用力,将人往自己身前带了带,温热的呼吸拂过对方匍匐在发丝上的耳尖:“我保证,以后再遇到危险,我一定先护好自己,绝不再让你担心。”
柏渡别过头去不说话,耳尖却不受控地抖了抖。
有戏!
6. 系统升级
阮见夏再接再厉:“我发誓,要是再犯,就让小渡老师把我关进系统空间罚禁闭,关多久都成。”
“说得好听,你才是系统的宿主,哪有这么容易关……”柏渡下意识反驳,说到一半突然僵住,看着阮见夏挑眉恍然大悟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又中了哄骗,耳尖瞬间烧得通红。
他假装冷静地抽回手,尾巴却诚实地上前缠住对方带着纱布的手腕:“我不过是你的灵宠,哪有资格管主人干什么。”
“原来是真的想关我小黑屋。”阮见夏看着他故作镇定的脸色和拼命甩动的尾巴,悄悄松了口气,轻轻用肩膀撞了撞柏渡,带着几分讨好,“让你关,从小到大,我哪次不是听小渡老师的?”
见对方严肃的神情松缓下来,知道这场风波终于平息,阮见夏又立刻转移话题:“快给我看看这次的收获,你的武器应该也解锁了吧!”
每次做错事都想着打哈哈糊弄过去,柏渡知道阮见夏的小心思,念她还在重伤,不再计较。
“变异田鼠的材料卡等级太低,我让系统分解成升级能量了。这次真正的收获,都在三毒魔蛇身上。”随着清脆的响指声,三张符卡如蝶翼展开。
最中间那张符卡流转着梦幻般的紫光,卡面浮现出鳞甲剥落的画面,周围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蛇形暗纹,隐隐有灵力波动溢出。
“史诗级材料卡——蛇心鳞,取自三毒魔蛇最坚硬的护心鳞,用来锻造武器,削铁如泥,坚不可摧,且自带隐藏技能。”
第二张符卡泛起暗蓝荧光,卡面浮现着扭曲的毒骨图案:“稀有级材料卡——蛇毒骨,用它锻造的武器,不仅锋利异常,更会附带三毒魔蛇的精炼毒液,中招者受蚀骨之痛。”
最后一张符卡通体墨绿,卡面浮现出四条暗纹,交织形成翻滚的毒云。
柏渡神色郑重:“四阶技能卡——蚀骨毒瘴,三毒魔蛇毒液经过提纯精炼形成的毒雾,一经使用,毒雾蔓延范围内除使用者的所有活物会当场毒发身亡;异能等级高于三阶,将会视异能等级决定中毒程度。”
怕阮见夏因为上一世的经历不了解末世后形成的规则,柏渡又贴心开始科普:“灵气突然复苏,现世与上古异次元空间逐渐融合,导致末世降临,同时也带来了全新的生存法则——人们在异变中获得很多,诸如异能、武器、材料、技能等等,除了晶核与自身觉醒的异能,其他后天得到的东西都是以符卡的形式具象化,这也是为何,后期的末世被称作‘符卡时代’。”
灯光在他眼底沉浮,映出娓娓道来的认真:“科研者将主流异能划分为三大体系——元素操控类?、身体强化类、精神控制类,还有部分稀有的异能不在这三大类中,统一被归为特殊类。”
“异能者通过吸纳灵气、转化灵能进行突破升级,过程类似修仙,异能等级由低到高依次分为十阶,五阶以后每阶还会有初期、中期、后期的小等级划分,不过七阶以上都是科研者推测的,上一世还没有任何证据能佐证异能可以提升到那种程度。”
“晶核分为1-7级,异兽、人类死亡后会根据他们自身的等级析出相应的晶核,不过每个人或者异兽的天赋不同,同等级也会有实力高低之分,因此,同等级的晶核也会有优劣之分。”
“地球上变异后的动植物以及融合上古异次元空间后出现的怪物统称为异兽,分为1-7阶,阶数越高,异兽灵智越高。”
“符卡分为材料卡、武器卡和技能卡三种,材料卡和武器卡根据符卡颜色分为七级:白色为普通,绿色精良、蓝色稀有、紫色史诗、橙色传说、红色不朽、赤金色神品,技能卡根据卡背暗纹数量分为七阶,不同的技能卡有不同的效果。跟晶核一样,异兽和人类死亡后都有概率析出不同级别的符卡。”
阮见夏的目光牢牢钉在悬浮的符卡上,符卡的色泽在他眼底翻涌,将三毒魔蛇临死前的嘶鸣都化作了狂喜的回响,喉间溢出压抑不住的轻笑,她拽着柏渡的衣袖晃了晃,纱布摩擦声混着兴奋的颤音:“这波血赚!史诗级蛇心鳞,还有四阶技能卡……”
想要起身的动作扯动伤口,她倒抽着凉气跌回软垫,却仍激动地去拍柏渡肩膀:“冒着半条命的风险果然值得!”
兴奋的话音戛然而止——阮见夏余光瞥见身旁人对方骤然紧绷的身体,察觉到气压骤降,那些在舌尖打转的豪言壮语瞬间转个弯变成转移话题:“对了!系统升级后你解锁的武器呢?快让我开开眼!”
柏渡垂眸盯着她,幽幽的蓝瞳里翻涌的情绪像深潭下的暗潮,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床沿,发出不满的沙沙声。
阮见夏立刻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字字恳切:“我发誓!往后无论遇到什么,都把自己的安危放在首位,绝不再让你担惊受怕!”
柏渡不语,直到阮见夏举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重复三遍“绝不冒险”,那双眼睛才缓缓褪去阴霾,尾尖不情愿地扫过她手背,一柄雪白的刀鞘凭空浮现,红蓝交织的暗纹如流动的星河缠绕其上,映亮了阮见夏睁大的瞳孔。
“好酷!”阮见夏眨了眨眼睛,挣扎着要坐起,被柏渡眼疾手快按住肩膀,“快让我看看刀出鞘的样子!”
苗刀出鞘的清鸣划破寂静,月光顺着流畅的刀身倾泻而下,神秘符文在刃面流转,寒意裹挟着灵力扑面而来,柏渡随意一挥,虚空中竟好似裂开半寸长的空间裂缝,细碎星光簌簌坠落。
阮见夏戳了戳刀身流转的符文,吸吸鼻子,满眼艳羡:“这刀光剑影的特效也太好看了吧,怎么我的‘四劫’挥起来就跟烧火棍似的?”
柏渡的指尖掠过对方渗血的纱布,纱布下狰狞的腐蚀伤让他呼吸微滞,打开旁边的家用医药箱,碘伏棉球在伤口边缘轻转:“你的异能刚刚觉醒,‘四劫’的真正威力,要等进阶后天赋技能觉醒才能窥见。”
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开来,阮见夏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柏渡换消毒棉的动作顿了顿:“系统升级后,家园已化作实体空间,往后咱们能真身入驻。”
阮见夏疼得直抽气,却仍强撑着调侃:“那敢情好,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生怕意识进了家园,外头的身体成了活靶子。”
她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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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不看那些深可见骨的腐蚀伤,漆黑的创口像盘踞的毒蛇,在苍白皮肤上蜿蜒出可怖的纹路。
刚消完毒,新敷上的药膏触及伤口,阮见夏瞬间绷直脊背,冷汗顺着后颈滑进纱布。
柏渡喉间溢出压抑的叹息,沾着金疮药的棉签悬在半空,迟迟不敢落下:“包扎完就送你进家园,先前的破旧小木屋已经被改造升级成独栋小别墅了,里面灵气也更加浓郁,适合养伤。”
“那你呢?”阮见夏小声吸气,上一世的折磨早磨钝了她的痛感,此刻却仍疼得想给柏渡一巴掌,“小渡老师!轻、轻点啊!”
“把出租屋清理一下,然后安置好你就去猎晶核。”柏渡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纱布层层缠绕,他凝视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声音蔫下来。
“三毒魔蛇的毒性太烈,普通疗伤药对你伤口残留的余毒基本没用,只有让你尽快进阶突破,彻底拔除毒素,伤口才能愈合。”
包扎完,柏渡揽着阮见夏穿过系统家园的传送光晕。
再度踏入系统家园,空间已悄然拓展,相较初次造访时更显广袤,清风裹挟着沁人的凉意迎面扑来。
大片云朵悬浮天际,蓬松绵软如触手可及的棉花糖,目之所及,似无尽头。以家园中央那栋别墅为界,一条潺潺小溪自远方天际蜿蜒而来,穿过别墅前的花园,将这片家园一分为二。
家园左侧,是广袤无垠的绿草地,微风拂过,草浪翻涌,此起彼伏。高大挺拔的松树错落其间,宛如家园的忠诚卫士,别墅左侧的花园里,玫瑰与虞美人热烈奔放,肆意张扬,将整个花园渲染得绚丽夺目。
家园右侧,喜林草铺就一片梦幻的蓝色海洋,艳丽的山茶花树点缀其中,别墅右侧的花园内,无尽夏与月见草繁花似锦,淡雅的色调交织出温柔而璀璨的景致,仿佛一幅精心绘制的画卷。
在这花团锦簇的中心,一栋精致典雅的复式别墅静静矗立,窗框上缠绕的紫罗兰藤蔓静待主人的归来。
“卧室在二楼,景色很棒哦。”柏渡推开雕花木门,将阮见夏安顿在铺着柔软羽绒的大床上,一个响指,外面的时间就由白昼变为黑夜,“安心休息,我会按时回来,还有什么需要的?”
“一个人待着怪无聊的,新解锁的锻造功能在哪?我想去研究研究。”阮见夏靠在松软的枕头上,目光好奇地在房间里游移,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真没想到,我们先前说过好久的梦想中的家,会以这样特别的方式出现。”
“是啊,我们的家。”柏渡闻言一笑,抬手划出淡蓝色的系统界面,指尖轻点间,一位有着茂密大胡子的侏儒凭空出现。
“这是卡尔大叔,系统的锻造工匠。”他介绍道,“他的锻造坊就在别墅后面,等你伤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夜色渐浓,正是狩猎的最佳时机,柏渡将重生后显得略长的发尾束成利落小辫,整理好装备准备出发,却被阮见夏一把拽住衣角:“把风衣披上!还有帽子!”
她结结巴巴地解释:“兽耳……兽尾被人看到,多危险!”
7. 晋级
柏渡低笑出声,温热的指腹轻轻捏了捏她发烫的耳垂,雪白的兽耳与蓬松尾巴在微光中渐渐隐去,只留下萦绕指尖的淡淡草木香气:“笨蛋,这些都是能收起来的,露出来,只是为了哄你开心而已。”
呆滞地目送那道黑影消失在月色中,阮见夏回过神瘫倒在床上,用枕头捂住滚烫的脸。
怎么,怎么心跳这么快啊!
卡尔大叔不懂年轻人的弯弯绕绕,拄着刻满符文的锻造锤,和善的琥珀色眼珠在阮见夏和空荡荡的门口间来回打转,金属护手轻叩锤柄发出清脆声响:“小主人可是有锻造需求?”
阮见夏慌忙坐直身子,扯了扯歪斜的领口,摆起说正事的表情:“就是闲来无事,想了解了解系统所谓的锻造功能。”
卡尔恍然大悟,布满老茧的大手探进皮质挎包。
一阵窸窣响动后,他掏出一本边角磨损的牛皮纸册子。泛黄的纸页上,墨迹仍旧工整,那些兵器图谱依然清晰得仿佛能划破纸面。
“《锻造大全》,我毕生心血都在这儿了。”卡尔用锤子轻轻叩击册子,金属碰撞声在静谧的卧室里格外清晰,“只要系统等级够高,材料管够,这里面的宝贝,我都能给您捶打出来。”
阮见夏翻看着册子,星陨剑、镶嵌着魔晶的龙脊甲在眼前一一掠过,品阶都在稀有及以上,赞叹声还未出口,目光突然定在注解上——
她盯着“系统家园3级解锁”的字样,嘴角微微抽搐:“这些……都要等到3级以上才能打造?”
“那是自然!”卡尔仰头灌下一口酒,胡须上溅满莹白色的酒滴,“我卡尔的铁砧,可不屑锻造那些粗制滥造的玩意儿!”
他的笑声震得墙上的装饰画都微微晃动。
“那现在解锁锻造功能有什么用?”阮见夏把册子往软垫上一扔,语气里带着几分挫败。
卡尔神秘地眨眨眼,酒壶在指尖灵活翻转:“精炼呐,小主人!”
他抬手隔空一指,阮见夏的“四劫”立即现身,周身泛起微光:“您和那位主人的兵器,可都是经我手锻造的!”
阮见夏的瞳孔骤然亮起,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四劫”冷峻的刀柄,因为受伤有些虚弱的嗓音里溢出藏不住的期待:“这么说,我的‘四劫’也能拥有那样华丽炫酷的打斗特效?”
“小主人可算问对人了!这‘四劫’与‘裁决’,乃是我锻造生涯的巅峰之作,绝不会再有兵器能超越它们!”卡尔大师猛地一拍胸脯,震得腰间酒壶叮当作响,大胡须随着动作扬起骄傲的弧度,看向“四劫”的眼中也泛起追忆的光芒,仿佛又看见熔炉中翻涌的赤红。
“原来柏渡那把刀叫‘裁决’。”阮见夏将“四劫”横在灯光下,刀身流转的暗纹似有微光浮动。
可惜这本命武器无法凝成符卡,不然就能窥见其品阶究竟,但听卡尔这般笃定,想来至少也是传说级别的存在吧。
“那我什么时候能见识到‘四劫’真正的威力?”阮见夏摩挲着猩红的刀柄,脑海中已然浮现出武器绽放特效的华丽场景,仿佛置身热血沸腾的RPG战场。
卡尔瞥见阮见夏兴奋之余也流露出几分疲惫的神色,收敛起豪迈的笑意,语气变得柔和:“待小主人进阶到二阶,我再淬炼一番,‘四劫’的天赋技能就会显露。”
他朝窗外望了望,夜色已深,又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壶,酒香就在静谧的房间里散开:“只是眼下您需好生休养,这本《锻造大全》我就暂留此处,小主人看的过程有任何疑问,随时叫我便是,老卡尔的铁铺永远为您亮着炉火。”
话音未落,老者已化作一道璀璨蓝光消散。
混着卡尔酒酿余韵的安神香萦绕鼻尖,带着若有似无的醇厚与清冽,阮见夏将厚重的牛皮纸册轻轻放在鲸鱼造型的床头柜上,任由倦意如潮水漫过意识,一夜无梦。
“醒醒,要起来吃饭啦……”
阮见夏昏沉的意识还没有彻底清醒,就闻到了黑米粥混着几道家常菜的饭香,刚睡醒的声音含混不清:“早,今天几点了?”
柏渡小心翼翼地将人扶起,动作熟稔地帮她完成洗漱:“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
洗漱结束,阮见夏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睛,像只慵懒的猫咪般乖乖端起碗筷,小口小口地吃着温热的饭菜。
这些天伤口的毒性蔓延得越来越快,到后面已经疼到阮见夏无法入睡,最后还是靠着卡尔大师特调的神奇烈酒麻痹神经,才勉强让她能维持正常生活,唯一的后遗症就是陷入沉睡的时间越来越久。
“我狩猎的那几个晶核点位灵气泄露都很轻微,遇到的异兽也只是普通一阶,再也没碰到过像第一晚那样的空间裂隙。”
柏渡看着阮见夏浑身缠绕的纱布,一股无力涌上心头,清澈的眸子由平静的湖泊逐渐转为诡谲的大海。
“停,别瞎想,我的伤没那么糟,而且你收集晶核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咱们两个升级需要的晶核本就不少,急不来。”
阮见夏一看对方的眸子开始变暗,耳朵也耷拉下去,一副悄咪咪就要黑化的前奏,就知道他没在想什么好事:“而且第一晚太危险了,你只有一个人,没遇到反而是好事,我也不用太担心你。”
黑化进度被打断,柏渡眨眨眼,又回到正常的阳光开朗大狗狗模样,戳着碗里的米饭小声埋怨:“谁能想到,我成了你的灵宠后,连突破进阶都得两个人一起。”
相处这么多年,这张俊美帅气的脸做起委屈巴巴的表情,阮见夏还是抗拒不了。
她下意识抬手安慰,抚摸着那柔软的发丝,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人着迷——或许自己偏爱萨摩耶,正是因为每次看着柏渡毛茸茸的模样,总会想起萨摩耶撒娇时那可爱的样子吧。
如今对方已是自己名正言顺的灵宠,阮见夏心安理得地进行“狗塑”,内心毫无愧疚。
柏渡对撸狗一样的手法习以为常,惬意地眯起双眸,享受着这片刻的亲昵:“距离灵气全面复苏只剩十几天了,我们得加快进度,务必在末世降临前完成突破进阶。”
“晶核数量差不多了,最多再去三个晶核点位就能凑齐。”阮见夏心中默默盘算。
为了收集晶核,柏渡在短短半个多月里辗转两个省份,一路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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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行踪,加之他本身的存在也被系统抹消,这次想必不会轻易被组织的人寻到踪迹:“物资筹备得怎么样了?我瞧着这些天你总往家园里运送东西。”
“基本准备妥当了,各类种子也购置了不少。”柏渡目光扫过阮见夏面前几乎未动的餐食,眉心微不可察地蹙起,“等系统完成下一阶段升级,我们就能尝试自主种植食物了。”
“外面不是有植物吗?为何现在不能种?”
系统家园的时间流速已被柏渡调整得与现实一致,闲暇时,阮见夏便会自己挪到落地窗前,晃着摇摇椅欣赏窗外景色,那些植物在系统营造的光影下摇曳生姿,倒也赏心悦目。
“那些不过是系统依据你的喜好构建的幻象,无论植物还是天气,都只有观赏的作用。”柏渡耐心解释,“如果想真正种植作物,还得等系统升至2级,解锁灵泉功能。”
“灵泉功能是什么?”阮见夏索性放下筷子,全神贯注地听着柏渡的讲解。
“灵泉不仅具备治愈疗效,也能为植物生长提供所需的一切,哪怕不见阳光也能茁壮成长。”简明扼要地解释完,柏渡仍放心不下阮见夏的饮食情况,“吃得太少,这样下去可不行,是今天的饭菜不合口味?”
阮见夏摇摇头,神情有些无奈地努努嘴:“不是,味道依旧很棒,只是实在没什么食欲,吃不下。”
“那我去给你做个鸡蛋羹,多少再吃些,好不好?”
见阮见夏乖巧点头,柏渡立刻起身下楼,不一会儿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羹上来:“快尝尝,放了你喜欢的香油。”说着,为避免浪费,他自己也开始认真用餐。
看着柏渡大快朵颐的模样,阮见夏也觉得颇为赏心悦目,在这份“秀色可餐”的影响下,乖乖地将鸡蛋羹吃得一干二净。
七天后的华国南方G省边陲,在一处荒僻的郊区,柏渡终于集齐了足以支撑两人突破的晶核,他们默契地将进阶之地定在卡尔大叔的房子——那座终日回荡着金属淬炼声响的古朴工坊。
柏渡凭借上一世的记忆,有条不紊地将晶核按特定方位铺陈开来。
卡尔大叔在一旁踱步上前,布满老茧的手掌轻轻抚过每一颗流转着微光的晶核。
这位技艺炉火纯青的侏儒匠人微微俯身,眯起双眼仔细端详片刻,随后指尖灵巧拨动,将晶核的位置又微调几分:“按这种方位摆,才能最大限度吸收晶核的灵能。”
“卡尔大叔,您懂得可真多!”阮见夏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地向卡尔道谢。
卡尔大叔被这直白的夸赞哄得眉开眼笑,他得意地仰头灌下几口烈酒,琥珀色的酒液顺着胡须滴落,在粗布衣襟上晕开深色痕迹:“两位小主人就放心进阶吧,我老卡尔的锻造炉早就备好了,就等着给两位精炼武器呢。”
一切准备妥当,以系统为纽带,阮见夏与柏渡的精神紧密相连,作为系统核心的共生宿主与载体,二人必须保持同步突破异能等级。
凭借上一世积累的经验,柏渡作为主导者,指尖轻触晶核阵列,引导着那蕴含磅礴力量的灵能,如涓涓细流般缓缓注入二人经脉。
8. 进阶成功,迎战九眼毒骨蛛
温润的灵能如澄澈的清泉,顺着经脉蜿蜒游走,所过之处,仿若一双无形的大手,将淤积在体内的污浊杂质尽数涤荡。
阮见夏屏息凝神,能清晰感受到每一寸经络都在舒展。
那些因伤痛沉寂许久的气血,如同被春风唤醒的冰河,灵能裹挟着破冰之势在体内奔涌流转,尚未愈合的伤口处泛起细密酥麻,像是无数破土而出的新芽,带着滚烫的生机刺破腐肉,在破损的肌理间肆意生长。
当阮见夏再度睁开双眼,晨光已透过锻造坊的窗棂斜斜洒落,整整一日过去,身上的伤痕尽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体内陌生而又奔涌不息的澎湃力量。
循着此起彼伏的锻造声望去,卡尔大叔正全神贯注地锤炼着“四劫”与“裁决”,铁锤与铁砧碰撞出的火星四溅,在昏暗的工坊里划出璀璨的弧线。
而柏渡早已苏醒,此刻已变回狗狗形态,安静地蜷在他腿边,蓬松的尾巴偶尔轻轻晃动。
阮见夏惊喜地将壮硕了一圈的柏渡抱入怀中,指尖陷进雪白柔软的毛发里,她的眼睛亮得惊人,语气里满是雀跃:“小渡老师,原来你真的是萨摩耶!”
柏渡仰起毛茸茸的脑袋,湿漉漉的蓝眼睛像铺满身后的喜林草,无辜的神态配上撒娇的语调,让人直呼可爱:“还不是你总念叨要养萨摩耶,我才特意变成这样。”
他亲昵地蹭着阮见夏掌心,尾尖在空气中划出温柔的弧线,甜腻的语气下是浓浓的不自觉的占有欲:“不管过去将来,你的小狗有我就够了。”
感受着温热的毛茸茸触感,阮见夏彻底缴械投降,看着狗狗油亮顺滑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柔光,她完全不觉得这番话语有问题。
她和柏渡本来就是要一直在一起的。
柏渡垂下眼睑,遮住眼底得逞的笑意,湖蓝的瞳孔深处流转着狡黠的光,阮见夏的目光理当只属于自己,任何分走这份关注的存在,都要被不动声色地“解决”!
“外面灵气复苏已经开始,卡尔大叔精炼武器还需些时间,等武器完成咱们再出去。”柏渡突然跳出怀抱,叼来特意嘱咐卡尔大叔帮忙制作的皮质项圈与牵引绳,项圈上镶嵌的碎钻在微光中闪烁。
低调且亮晶晶的东西更能帮助小狗吸引主人的注意力——某末世文学大家柏渡老师如是说。
他蹲坐得笔直,蓬松的尾巴轻扫地面,俨然是等待出门的乖狗狗向自己最喜爱的主人发出邀请:“要在家园里来一场浪漫的出游吗?”
几分钟后,阮见夏牵着特制的牵引绳漫步在系统家园,感觉每一步都踏在云端。
看着身边毛茸茸且只听自己话的“萨摩耶”竹马,她内心满溢着隐秘的骄傲——
瞧瞧!这就是我养的狗狗,不仅聪明绝顶,连自我管理都做到极致!
等两人溜圈回来,卡尔大叔已经完成淬炼,“四劫”与“裁决”金属表面还泛着淬火后的冷光。
“这两件武器的精炼已经彻底完成,但其真正的天赋秘技,还需要随着你们两个的异能等级攀升,才能逐步解锁。”卡尔大叔将两把武器郑重交付到二人手里。
阮见夏与柏渡对视一眼,眸中跃动的兴奋不言而喻,恨不能即刻返回现实世界,一试新刃锋芒。
回到现实的刹那,凛冽的寒风裹挟着血腥气息扑面而来,曾经熟悉的世界在灵气复苏的狂潮中早已面目全非,现实空间与异次元空间“上古域”如齿轮般错位咬合,原本的华国版图被撕扯重组。
刺骨的寒意笼罩大地,断裂的高架桥横亘天际,半截坍塌的摩天楼斜插地面,街道上异兽肆意横行,曾经的秩序已然崩塌,新的生存法则正在这片混乱中悄然孕育。
“嘶——”阮见夏手腕轻转,“四劫”在空中划出银亮弧光,之前战斗中稍显沉重的兵器此刻宛若自身的延伸,起落间行云流水。
她随手斩落一只徘徊在周围的一阶岩甲兽,晶核坠地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外观虽然没太大变化,但手感却轻盈得不可思议。”
柏渡为阮见夏整理好被风吹乱的大衣,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等遇到二阶异兽,再试试新觉醒的天赋技能,灵气复苏初期,保存实力才是关键,没必要在这些一阶异兽上浪费灵能。”
商议间,两人迅速达成共识,如猎豹般穿梭于城市废墟中,一边猎杀异兽收集晶核,一边沿着断壁残垣向城市核心推进。
散落的补给箱、超市货架上的压缩食品,药店残留的药剂……都被他们收入系统空间。
在灵气复苏初期,一阶异兽占据主流,凭借二阶异能者的实力,阮见夏和柏渡应对起来游刃有余,短短一个上午,就收获了大量晶核。
寻得一处废弃大楼稍作休整时,柏渡将大部分晶核存入系统家园,开始仔细整理收集到的材料卡,阮见夏则在一旁时不时将晶核抛入口中,半开玩笑地抱怨:“可惜这晶核没什么甜味,不然就能当糖吃了。”
柏渡将低级材料卡悉数交给卡尔大叔处理,顺手摸出几只包装精致的水果味棒棒糖投喂对方,语气难掩失落:“材料卡都很低级,技能卡更是一张没有。”
“毕竟都是些一阶异兽。”阮见夏张嘴咬过棒棒糖,反手还给对方几个晶核,“接下来我们要往哪个方向走?”
话音未落,整座大楼突然剧烈震颤,碎石如暴雨倾泻而下。
两人几乎是本能地朝着相反方向疾退,轰然坠地的混凝土块在原地砸出深坑,阮见夏与柏渡默契地交换个眼神,刹那间“四劫”与“裁决”已出鞘,冷兵器的寒光划破弥漫的尘雾。
待尘埃渐渐退去,一股混合着腐肉与铁锈的腥气扑面而来,阴影深处,巨型节肢划动地面的刺耳声响由远及近,九颗猩红复眼在灰暗中次第亮起——
那是一头足有一层楼高的黑色蜘蛛,蛛腿关节处布满倒刺,每迈出一步,身后便有数条蛛丝脱落在地,腐蚀出的毒雾散发出令人反胃的腥臭。
柏渡瞳孔猛地收缩,显然被勾起三毒魔蛇时候的惨痛记忆,迅速在阮见夏体表覆盖一层保护的冰晶,声音严肃:“小心,这是三阶异兽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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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毒骨蛛,蛛丝带有剧毒,注意闪避!”
“我们是捅了什么三阶带毒异兽的窝了吗?”阮见夏有点无奈,梦回打三毒魔蛇时的痛苦。
话音未落,森冷的破空声骤然撕裂死寂,漆黑蛛丝如暴雨倾盆,裹挟着腐臭的劲风激射而来,所过之处墙面轰然炸裂。
柏渡银眸骤缩,修长指尖精准扣住“裁决”的刀柄,发动天赋技能——“附魔”。
原本赤红的火焰在附魔“裁决”后变成淡墨色的焰火自刀锋腾起,炽热的焰火将他的身影吞没,宛如从地狱深处苏醒的修罗。
瞬息之间,他已化作一道残影,裹挟着焚尽一切的气势冲向九眼毒骨蛛,附魔后的刀锋划过蛛丝,瞬间爆起刺目的紫光,两相较量,钢铁般的蛛丝在墨焰中寸寸消融。
阮见夏紧跟其后,随着施展武器天赋技能,眼睛闪过一抹赤色,清冷的嗓音裹挟着丝丝杀意:“四劫之一——成劫·彼岸妄生!”
猩红的雾气自她周身翻涌而出,转眼间,整片废墟被血色花海吞噬,妖艳的彼岸花疯狂生长,花瓣如附骨之疽,贪婪地吸食着九眼毒骨蛛的灵能与生机,滋养自己的成长。
九眼毒骨蛛发出尖锐的嘶鸣,被花海触及的节肢腾起阵阵白烟,墨绿色的毒液汩汩渗出,渐渐蔓延开的血腥味与花香交织,营造出一种诡异而又致命的美感。
巨蛛八足狂舞,黑色蛛丝如瀑布般倾泻,瞬间在废墟间织成巨型蛛网,它倒挂在蛛网上急速旋转,腥风裹挟着腐蚀性黏液劈头盖脸砸下,试图借此躲避花海的侵蚀。
“我的花海同样有毒,纵使你在空中也是逃避不了的。”阮见夏立于花海中央,清冷的面容此刻被染上几分妖艳的诡谲,手中的“四劫”泛起幽幽红光,无数虚空锁链如毒蛇般窜出,紧紧缠住巨蛛关节。
阮见夏与柏渡踏着锁链,眨眼间便来到九眼毒骨蛛面前。
“四劫”与“裁决”的刀锋即将洞穿蛛腹的刹那,九眼毒骨蛛猩红复眼陡然爆裂,粘稠如沥青的黑色液体如海啸般炸开,腐臭的腥风裹着刺骨寒意扑面而来。
两人不及反应,浓稠的黏液已如活物般缠上四肢,瞬间便将他们死死缚在蛛丝编织的牢笼中。
“是这一世的特殊变异体吗?上一世我没听说九眼毒骨蛛有这样的技能。”柏渡青筋暴起,奋力挣扎间,黑色黏液却顺着四肢攀上腰间,所触之处传来灼烧般的剧痛。
周身冰晶在翻涌的墨潮中轰然炸开,镰刃上的彼岸花纹路疯狂跳动,阮见夏的赤瞳愈发妖异,试图调动灵能,却发现身体仿佛陷入泥潭,连最基础的挥砍都难以完成:“这些黏液……在吞噬我的灵能!”
柏渡闻言突然顿住挣扎,蓝眸闪过寒芒,他望着逐渐蔓延至胸口的黏液,忽然轻笑出声:“原来如此……方才那只是个傀儡诱饵。”
话音未落,赤红火焰如怒涛般自他周身喷涌而出,灼热的焰舌贪婪地吞噬着黑色黏液,在阮见夏彼岸花海的加持下,火焰燃烧得愈发猛烈,蒸腾的热浪中,两人终于挣脱束缚。
9. 茧囊的秘密
当最后一缕黏液在火焰中汽化,“裁决”深深插入花海,柏渡单膝跪地,剧烈喘息着扶住刀身,凌乱的银发下,苍白的面容沁着冷汗,声音沙哑:“你的这片花海对我有增益效果,不然可能没这么轻易把那东西烧干净。”
阮见夏蹙眉递去几枚晶核,目光却紧锁在对方腰腹处狰狞的伤口。
那片被黑色黏液腐蚀出的焦黑肌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着青紫。
她毫不犹豫地从系统家园取出纱布,手指翻飞间碾碎几株彼岸花,暗红汁液浸透布料,在伤口处氤氲开一片湿意。
“忍着点痛,这花有一些净化祛毒的作用。”
柏渡喉间溢出一声闷哼,却在触及阮见夏眼底的关切时,将所有痛意化作一声轻笑。
为了方便阮见夏上药,他干脆在花海里席地而坐,血色花海在两人周围轻轻摇曳,细碎的花瓣如蝶翩跹,平添几分暧昧。
眼底闪过狡黠的光,柏渡心里存了点挑逗的心思,睫毛颤动间露出委屈神色,用带着颤音的腔调示弱:“伤口好痛,要阿夏亲亲才能好——”
话音未落,伤口突然传来尖锐刺痛,让他瞬间绷直脊背。
阮见夏面不改色地加大上药的力度,柏渡一时间真痛的有些受不了,慌忙抓住阮见夏手腕,发丝因急促喘息而微微打颤。
“嘶——!我真的知错了!轻点——”
“叫你在这里耍贫嘴。”阮见夏白了他一眼,指尖却不自觉放缓力道,将最后一处伤口仔细包扎好,“说正经的,幽冥魔蛛还在暗处,追不追?”
“必须追。”待气息稍稳,柏渡开始吸收晶核,身下绽放的彼岸花正加速他体内灵能的恢复。
“你被吸食异能的异常让我想起上一世偶然听到的一则传闻——这异兽恐怕并非是九眼毒骨蛛,而是亡灵系变异种幽冥魔蛛。”
“亡灵系?”阮见夏瞳孔微缩,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镰刀纹路,血色花海在她情绪波动影响下泛起涟漪,将散落的晶核碎片吞噬吸收殆尽。
“对,这种异兽上一世我也只是听闻,不曾真正见过。”柏渡垂眸回忆。
“亡灵系和你的死荫系异能相似,都和死亡元素有关,这种异兽虽然本身攻击手段不强,但是灵智极高,可以转化不高于自己阶位的异兽为亡灵,然后为自己所操纵。”
“我的灵能似乎对它有吸引力?”阮见夏微微眯起眼睛,“异能者的灵能会对同系别的异兽很有吸引力吗?”
“不会,只有高阶异能者突破时会需要对应系别的晶核,上一世我从没听过异能者的灵能会对同系别的异兽有吸引力。”
柏渡的目光突然锐利如鹰,周身温度骤降。
他不会允许有一丝一毫会对阮见夏产生威胁的异变存在世上。
“而且你的异能系我上一世从未听过,我们需要赶紧想办法找到这只幽冥魔蛛查清楚这之间的联系。”
看着柏渡吞下晶核后渐渐恢复血色的脸庞,阮见夏放下心来,指尖轻捻,一朵半透明的彼岸花在虚空中绽放。
“可以找到,这花吸食了毒蛛的灵能,可以追踪到灵能所有者的实际位置。”
待伤势和灵能恢复的差不多,两人起身,指尖的彼岸花轻轻颤了几下,像是嗅味道的小狗,随即花瓣指向西北方。
阮见夏和柏渡交换一个默契的眼神,周身灵能骤然收敛,化作两道几乎不可见的残影,踏着满地瓦砾疾驰而去。
某处阴影中,破碎的霓虹灯管在废墟深处明明灭灭,五颗幽蓝的复眼悄然亮起,蛛腿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在死寂的街道上荡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响——
这场猎手与猎物的身份转换,才刚刚拉开帷幕。
等阮见夏、柏渡两人到达花朵指向的目的地,暮色已经悄悄染红天边。
腐臭的气息里,堆积成小山的茧囊裹着蛛网,在断壁残垣间泛着诡异的青白色幽光,几十只一阶异兽如阴影般游荡徘徊。
一到这里,彼岸花的朝向就像突然坏掉的指南针,时而向左,时而向右,反复横跳,再起不到指明方向的作用,两人只好先屏息隐于断壁之后,伺机而动。
阮见夏探头望着远处那些蠕动的茧团,瞳孔微微收缩——细密绒毛裹着半透明膜,茧子表面起伏不定,隐约可见里面蜷缩的诡异轮廓,仿佛有无数活物在其中挣扎。
“这些茧……全是幽冥魔蛛的杰作?”
“要么是待孵化的行尸走肉的傀儡,要么是滋养母体的血肉。”
上一世的记忆翻涌,这种以巢穴为据点的异兽是异能者公认的处理最为棘手的几种异兽之一,柏渡不敢放松警惕,目光扫过满地茧囊,语气严肃:“得先找到那只躲在暗处的蜘蛛。”
两人正准备展开搜索,异变陡生,游荡的异兽突然齐刷刷转头,浑浊的兽瞳锁定两人藏身之处。
阮见夏见状,心头警铃大作:“糟糕,暴露了!”
呼啸的破空声中,柏渡已挥剑斩向最先扑来的黄鼠狼状异兽,暗红的血液溅在焦黑的混凝土上。
“能统御这么多异兽,这幽冥魔蛛怕已突破到四阶!”柏渡挥刀格开扑来的狼形异兽,飞溅的兽血在冰刃上瞬间凝结。
他看着四面八方涌来的黑影,冰系异能疯狂运转,寒气在地面蔓延出蛛网状裂纹,无数冰刺拔地而起,瞬间刺穿数几只一阶异兽。
与此同时,阮见夏眸中闪过一抹赤色,周身绽放出妖异的猩红彼岸花,花海蔓延之处,异兽群发出凄厉惨叫。
抬眼望去,柏渡正持着武器在异兽群中厮杀,长剑每一次挥落都能带起一片腥风,虽被异兽团团围住,却依旧身姿挺拔,不见半分吃力。
阮见夏攥了攥拳,目光在柏渡与不远处的茧囊间来回游移——那些茧囊泛着诡异的淡紫色光晕,始终让她心头不安。
思索再三,她终是咬了咬牙,将目光牢牢锁定在那片茧囊上。
“小渡老师。”阮见夏朝着柏渡的方向喊了一声,声音裹着几分急切,“那些茧子我实在放心不下,你先撑住,我去查看一下情况!”
“放心去。”柏渡闻言,手腕翻转间又解决掉身旁一头异兽,随即故意加大动作幅度,手中武器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将周围异兽的仇恨值尽数吸引到自己这边,“我替你争取时间。”
阮见夏点点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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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一晃便朝着茧囊的方向冲去。
她的动作极为矫健,如同花丛间蹁跹的蝴蝶般灵活,轻易便避开了异兽的阻拦,冲出了重围。
可就在即将靠近茧囊时,身后突然传来没了打斗声音,阮见夏回头一看,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围着柏渡嘶吼的所有异兽,竟齐齐停下动作,脑袋如同被操控的木偶般转向自己的方向。
它们眼神呆滞却又染着疯狂,迈着僵硬的步伐,如同潮水般汹涌地朝着自己疯狂追来,直叫人头皮发麻。
柏渡当机立断,冰墙轰然升起阻断兽潮,将阮见夏牢牢包围住,刺骨寒意卷着冰晶四散飞溅,碰撞的脆响混着兽爪抓挠的刺耳声。
“裁决”再度燃起幽邃如深渊的墨焰,柏渡手起刀落,刀锋割裂空气的锐响混着兽群嘶吼。
看着异兽们发了疯似的追逐阮见夏的身影,他面无表情——果然,幽冥魔蛛盯上了阮见夏。
记忆中的猩红血泊突然刺痛脑海,柏渡只觉胸腔里翻涌的怒意几乎冲破理智。
这一世,他绝不会让同样的悲剧重演,任何对阮见夏有威胁的东西他都会消灭殆尽!
手中的苗刀挥舞得越发凌厉,得益于重生后觉醒的系统,柏渡能清晰感知到体内翻涌的灵能。
强度是前世同期的两倍不止,经脉像是被拓宽的河道,容纳着更磅礴的力量,想必阮见夏的情况也不遑多让。
作为最早觉醒的顶尖异能者,在花海的增幅下,他本该轻易碾碎这些一阶异兽,但无穷无尽的兽潮如同汹涌海浪,即便不断吞食晶核补充能量,灵能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着。
阮见夏也知道身后兽潮的凶猛,手中镰刀裹挟着血色光芒,狠狠劈向蠕动的茧堆。
好在蛛网并没有预想中的坚韧,反而应声而裂,腥臭的半透明黏液瞬间喷涌而出。
像是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阮见夏瞳孔骤缩,刀锋连闪,接连划开几个茧囊,露出里面扭曲的恐怖形态。
人类的肢体与兽类的器官诡异地融合,尚未成型的异兽在黏液中抽搐。
“柏渡!”阮见夏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指尖死死攥着刀柄,腐烂血肉与黏液混合的恶臭扑面而来,胃部翻涌。
“这些茧正在把人和动物转化成异兽!”
“我马上来。”为了暂缓兽潮攻势,柏渡双掌相击,厉喝一声,“业火招来,焚!”
刹那间,赤红色的火海如汹涌的浪潮,自绚烂的花海中轰然腾起。
炽烈的火焰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向着密密麻麻的异兽群席卷而去,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令人窒息的灼热气息。
趁着短暂的喘息之机,柏渡身形矫健地翻过墙头,落在阮见夏身旁。
此刻的阮见夏正全神贯注地用利刃划开茧囊,头也不抬地吩咐道:“快快快,把这些茧囊全部毁掉,绝不能让幽冥魔蛛继续制造异兽,顺便仔细找找,说不定还有幸存者。”
“得抓紧时间,我的灵能消耗太大,要是异兽还源源不断地涌来,咱们只能先撤了。”柏渡说罢,迅速吞下几颗晶核补充能量,随即投入到捣毁茧囊的行动中。
10. 茧中救人
随着二人凌厉的动作,茧囊接连破碎,断肢残骸在二人周围堆积开来。
突然,阮见夏的目光被一个泛着莹莹绿光的特殊茧囊吸引。
出于谨慎,阮见夏并未贸然行动,而是将一旁的柏渡拉到身边,两人严阵以待,布置好防御后才小心翼翼地划开茧囊。
结果出乎意料。
里面是一个树茧,层层树藤包裹下的是一层流动的翡翠色防护罩。
透过朦胧的屏障,能看见一名青年安静蜷缩其中,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尚存生机。
“居然真的还有人活着!”阮见夏难掩惊喜,赶忙将人从茧中救出。
只是喜悦尚未散去,一阵冰墙碎裂的声响从身后传来。
“你继续处理这些茧囊,这边我来守着。”柏渡指尖寒意迸发,瞬间修复了出现裂纹的冰墙。
随后身形一闪,再度投身于与异兽的战斗之中。
就在阮见夏兢兢业业处理最后几只茧囊时,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骤然袭来。
她本能地抬头望去,只见右侧不远处,正对上五颗散发着冷光的蓝色复眼,几乎在同一瞬间,虚空锁链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出。
“我很生气,你们竟敢毁掉我精心制作的傀儡。”
一只仅有手掌大小的墨蓝色蜘蛛冷冷开口,全然不在意即将被锁链绞碎的身躯。
“你们逃不出这座城市的。”
阮见夏一眼看穿这不过是对方的一具弃子,顿时失去兴趣,眸光微冷,意念一动,锁链骤然收紧,将蜘蛛化为齑粉。
利落毁掉剩余茧囊后,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威胁我?你还是先担心自己的下场吧!”
树藤体积太大,阮见夏迅速用锁链捆得严严实实,转身大喊:“柏渡,我这边好了,准备撤!”
“收到!”柏渡指尖蓝光闪烁,在系统辅助下,将地面散落的晶核与材料卡尽数收入囊中。
他身形矫健,凌空一个翻身,稳稳落在阮见夏身侧。
与此同时,身后凝结的冰墙轰然崩塌,将嘶吼着扑来的异兽群阻隔在漫天冰尘之中。
两人身影穿梭在断壁残垣间,阮见夏指尖的彼岸花悄然绽放,在鲜红花瓣的指向下,他们朝着与幽冥魔蛛相反的方向狂奔。
不知穿过多少废墟,两人终于在一间外墙斑驳却结构完整的便利店前停下脚步。
柏渡靠在锈迹斑斑的货架旁,苍白的脸色与紧抿的唇色,昭示着灵能透支带来的虚弱。
阮见夏心中泛起阵阵心疼,彼岸花自觉绽放:“你先好好休息恢复灵能,我想办法叫醒他。”
“我守着你。”柏渡倚着货架缓缓坐下,晶核在掌心泛起微光,灵力如涓涓细流注入体内。
上一世为了变强尽快解救出对方,他不知道经历过多少这种危险,现在只是灵能过渡消耗导致的虚弱,身体和精神状态还算稳定,他还能撑得住。
柏渡就这样单手撑头,目光灼灼地望着阮见夏。
阮见夏被这目光看得心头一颤,无奈叹息一声,选择溺爱:“那你就乖乖坐在旁边看,但是不可以逞强,不舒服要及时告诉我。”
得到肯定答复后,阮见夏才将注意力转回被树藤缠绕着的青年,既要唤醒沉睡的青年,又不能伤及本体,思索良久,她终于有了主意。
阮见夏施展异能,彼岸花顿时将树茧彻底包围,不消片刻便将树藤中残余的灵能尽数吸纳。
失去能量供给的树藤,渐渐如退潮般消散,最终化为点点荧光没入夜色。
失去树藤庇护的青年蜷缩成小小一团,躺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苍白的肌肤近乎透明,细碎的发丝凌乱地遮着脸,随着微弱呼吸轻轻颤动。
阮见夏随手拿起柏渡身旁的“裁决”,用圆润的刀柄轻戳对方肩头,却未激起半点反应,。
她歪头打量片刻,漫不经心道:“是个娃娃脸,看起来挺年轻的。”
“娃娃脸?你盯着他看这么久,觉得他长得好看?”
正在吸收晶核的柏渡突然小狗警觉,眯起眼睛,周身泛起若有若无的冷意,开始打起将这个野男人放生的主意。
“你在我这里永远都是最帅的。”
不知为何,柏渡一直对长相不错的人多有防备,阮见夏把这归结为“一山不容二帅”。
好在这些年她已经可以做到轻车熟路地安抚自己莫名没有安全感的小竹马,夸奖安抚的话随口就来。
“先给他灌点灵能,看看能不能唤醒?”
柏渡撇了撇嘴,心底的醋意却仍在翻涌:“保险起见,先用你的锁链捆结实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是什么心怀不轨的家伙……”
话未说完,那双委屈睁大的漂亮瑞凤眼已经狠狠剜了地上的青年一眼。
关于警惕阮见夏周围长得好看的人,柏渡可有话要说。
这些年他看得清楚,虽然阮见夏嘴上不说,骨子里却是个实打实的“颜控”,尤其是对自己这张脸更是偏爱有加!
因此每次遇到容貌稍显出众的人,柏渡都恨不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不为别的,美色误人!
他担心自己的青梅经受不住诱惑,被居心叵测之人哄骗了去。
阮见夏比个“OK”的手势,利落甩出锁链,将青年捆得结结实实,然后通过彼岸花将三枚晶核的能量尽数注入青年体内。
随着灵力缓缓注入,原本奄奄一息的青年终于有了生机。
原本苍白的面颊逐渐染上血色,蜷缩的身体也舒展了些,片刻后,那双紧闭的眸子微微颤动,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青年猛然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两张陌生的好看面孔,那探究的目光让他本能地想要后退。
可四肢被锁链紧紧束缚,动弹不得,恐惧瞬间涌上心头,他声音发颤地吼道:“你们究竟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可是觉醒了异能,要是不放了我,我……我让你们好看!”
阮见夏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手里的“裁决”刀锋锐利:“是吗?那我可要好好见识见识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青年自认自己死也要死的有骨气,不能辱没家规,于是涨红着脸憋了半晌,地上终于颤巍巍冒出一株嫩黄的新芽。
谁料这小芽是个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竟然完全无视主人的惊恐,反而亲昵地蹭着阮见夏的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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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滑稽的一幕让阮见夏忍俊不禁,一旁的柏渡却不满地拧紧了眉,一改平常的阳光开朗小狗模样,周身冷气狂飙。
青年见状,颇有些气得直跳脚:“你这不成器的‘逆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好了,不逗你玩了,我们没想对你怎么样,相反,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阮见夏收起笑,用手指将那株嫩芽戳的东倒西歪,语气却认真起来。
“我们从幽冥魔蛛的茧囊里把你救出来时,你正被树藤包裹在防护罩里,你还记得昏迷前发生了什么吗?”
“魔蛛……树藤……”青年喃喃重复着关键词,突然瞪大了杏仁眼,惊恐之色爬满脸庞,“我想起来了!是怪物,怪物!那些蜘蛛一样的东西带着一群怪物,把所有人都困住了!逃……逃不了的……”
青年语无伦次,声音颤抖,仿佛又回到了那噩梦般的场景。
青年如困兽般在锁链间疯狂扭动,额头青筋暴起,全然不顾金属勒进皮肉的刺痛。
阮见夏几番尝试唤醒无果,只能无奈地转向一旁抱臂旁观的柏渡:“小渡老师别光在旁边看着,一起想想办法啊。”
柏渡头扭到一边撇撇嘴,一个清脆的响指后,漫天冰屑如霰落下,瞬间将青年裹成一个霜人。
刺骨寒意让青年猛地清醒过来,冻得牙齿打颤。
“谢…谢谢二位救命之恩!我…我真的冷静下来了,能不能先…先松开?我快冻僵了……”
见青年眼中再无疯狂之色,阮见夏撤去锁链,她利落地收集枯枝碎叶,借助柏渡的火系异能,很快燃起温暖的篝火。
暖意升起的瞬间,青年感激地望向救命恩人,却被柏渡一个侧身完全挡住视线。
阮见夏无奈地将气鼓鼓的竹马拉到对面坐下,温声道:“我是阮见夏,这是柏渡,方便说说你的遭遇吗?”
“我叫陶泽,大恩不言谢!日后二位但有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青年澄澈的杏眼在火光中熠熠生辉。
“客气了,我们更想听你讲讲事情经过。”阮见夏保持着礼貌微笑,眼眸深处映着跳动的火光,很好的掩饰了眼底的疏离。
反观柏渡,目光如鹰隼般反复打量着陶泽,神色若有所思。
陶泽深吸一口气,神色瞬间凝重:“从十几天前,地球不知为何突然开始发生异变,大地坍塌、温度骤降,还出现很多怪物……我和一些幸存者意外觉醒异能,本想抱团求生,却没想到在五天的时候,遭遇了你们口中的幽冥魔蛛。”
他的声音渐渐哽咽,眼中泛起痛苦的追忆。
“那天我们在废墟里搜寻物资,突然被怪物军团包围。为首的黑蓝色蜘蛛不过常人高,却聪明得可怕,它指挥着两只巨大的黑色蜘蛛和数不清的变异生物,我们拼尽全力抵抗,终究寡不敌众,一行人接二连三的倒下。”
陶泽颤抖着抱住双臂:“之后的事我毫无记忆,再睁眼就看到了你们。”
“原来真身不算小啊。”阮见夏拨弄着篝火,火星噼啪溅起,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嘲弄。
“下午撞见那幽冥魔蛛的分身傀儡了,巴掌大点儿,还敢放狠话。”
11. 绞杀傀儡异兽
柏渡闻言眉峰骤紧,侧头瞪她:“你单独遇上了?怎么不叫我?”
“安啦,不过是只傀儡,放完狠话就被我捏碎了。”阮见夏可疑地动作一顿,随即耸耸肩,“真的有危险了,我一定立刻躲你身后。”
柏渡又气又无奈,伸手在她后颈捏了把,力道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自己说过的话都记着呢?”
“嘶——捏得还挺舒服。”阮见夏却舒服地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猫,“记着呢记着呢,一定惜命。”
柏渡深吸几口气压下火气,手上却没停,指尖不轻不重揉着阮见夏的后颈,力道拿捏得刚刚好:“那只幽冥魔蛛得尽快解决,现在不除,等它彻底成型,一只就能抵千军万马,到时候更难办。”
“何止啊。”阮见夏长叹一声,干脆往柏渡怀里一靠,仰头望着便利店破洞外灰暗的天空,“陶泽说至少还有只三阶九眼毒骨蛛,先清杂兵,还得留着劲对付那只四阶的,想想就头大。”
她蹭了蹭柏渡的肩窝,放轻的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依赖:“怎么无论我们走到哪儿,都老是碰上这种麻烦事?”
听着阮见夏带着点软绵的抱怨,柏渡心头一软,觉得今天的小青梅也很可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手感细腻的脸颊,语气放柔了几分。
“今天已经捣毁很多孵化异兽的茧囊了,实在打不过我们就搞游击战,再忍忍好不好?这只幽冥魔蛛,必须解决!”
“嗯,明天先去探查情况,优先切断它的孵化来源。”阮见夏直起身,舒展的动作带起一阵骨骼轻响,心里却暗叹可惜。
旁边还有陶泽在,今晚没法回系统家园休整,那里安全又隐蔽,本是最好的落脚处。
缩在火堆旁的陶泽一直默不作声,听到两人要除掉幽冥魔蛛时,终于攥紧拳头,鼓足勇气插话:“我……我能加入吗?我有异能,能帮上忙的。”
柏渡没接话,转身在便利店残存的货架间翻找可用物资,金属罐头碰撞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阮见夏却挑了挑眉,目光在陶泽紧绷的侧脸上停留片刻,语气听不出情绪:“你刚才不还是很害怕幽冥魔蛛的样子吗,这么危险的事,怎么突然有兴趣掺和?”
“我想给死去的同伴报仇!”提到同伴的死,陶泽猛地拔高音量,翻涌着怒火的眼睛对上阮见夏直视自己的平静视线,又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怎……怎么了,我不能去吗?”
“怎么会,多个人帮忙,我们也更轻松一些。”阮见夏收回目光,唇边漾开一抹温吞的笑,原本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温润声音在外面寒夜的衬托下,平添几分凉意,“先休息吧,明天有的是硬仗要打。”
“看样子今晚得轮流守夜了,上半夜我来就行。”柏渡适时抱着找到的纸箱走出,里面还残留着一些毛巾、浴巾等物资。
他分了些给陶泽,又补充道:“夜里凉,就算觉醒异能后身体素质好了些,也不是铁打的,该生病照样会病。这些纸板铺一铺再坐,还有几条厚浴巾,裹在身上好歹能挡点寒,总比没有强。”
阮见夏看着柏渡利落地铺好了大片纸板,自己率先坐上去,随即把对方往自己怀里一摁,一条宽大的浴巾兜头落下,将两人裹了个严实,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
“小渡老师今天打了那么久,早该累坏了,得好好歇着,上半夜我来守,你安心睡。”
柏渡毫无防备地跌进对方怀里,后脑勺恰好枕在温热柔软的大腿上。
他仰头望去,带着几分茫然的蓝色瞳孔撞进阮见夏含笑的眼眸,脑子忽然就乱了,一时思绪纷飞,只能呆呆点头应下。
阮见夏实在扛不住柏渡这双湿漉漉的狗狗眼——尤其是从下往上望过来的时候,里面蕴含的依赖直白又热烈,像甜腻的糖浆一般流进被自己心里。
避不开,逃不掉。
先一步移开视线,阮见夏抬手轻轻捂住那双亮得惊人的眸子,平日里对旁人有些疏离清冷的人,此刻声音软得不像话:“好了,别盯着我看了,快睡。”
掌心被柏渡长长的睫毛扫过,像羽毛轻轻撩过心尖,一阵发痒。
阮见夏只觉脸上腾地涌上热意,慌忙收回手,却见柏渡只是轻轻翻了个身,手臂环住她的腰,像只毛茸茸的小狗一样,把整个脑袋埋进她怀里,安安静静地阖上眼睡了。
夜色格外沉寂,唯有火堆偶尔“噼啪”爆出火星。
阮见夏映着火光,望着柏渡恬静的侧脸,思绪无端飘回上一世临死前的时刻。
那段记忆不知为何总有些模糊,阮见夏猜或许是大脑的自我保护。
她只记得漫天火光里,柏渡浑身是伤地朝自己走来,那时的她已是强弩之末,不想拖累对方,更不愿让组织的人找到所谓的“太古遗产”,便借着柏渡的火系异能,确保自己尸骨无存,一丝痕迹也不留下。
却没料到,最后柏渡竟选择了陪她一同葬身火海。
沉浸在回忆里的阮见夏忽然察觉到对面投来的、若有似无的目光。
她抬眼望去,对方慌忙闭眼装睡。
阮见夏随即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目光重新落回怀里人好看的侧脸上,又出了神。
第二天。
陶泽醒来时,阮见夏和柏渡早已收拾妥当,正各自捧着块面包吃着早饭,他的肚子很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瞬间把两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脸颊一热,陶泽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抱歉,你们不用管我的。”
他已经麻烦这两人太多,末世里物资本就稀缺金贵,实在没道理再让对方分食给自己。
话音刚落,一个透明便利袋就划过道漂亮的抛物线,稳稳落在他面前。
柏渡已经吃完了手里的面包,这会儿正叼着盒牛奶,眉眼舒展得像个阳光开朗的大学生,半点不见昨天吃醋时的赌气模样。
“拿着吃,肚子都空了,待会儿打架哪来的劲?”
另一边,阮见夏指尖凝着朵艳丽的彼岸花,边啃面包边蹙眉盯着它出神,那花瓣无论怎么转动,尖端都固执地指向同一个方向。
“按理说,我的彼岸花能精准定位幽冥魔蛛的位置,”她含糊自语,“可昨天到了那片区域,怎么会突然失灵?”
这问题在她脑子里盘旋了一早上,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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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理出个头绪。
“或许是因为那片区域都是幽冥魔蛛孵化的异兽和茧囊,到处都沾着它的气息,干扰了花的判断。”
柏渡伸手把阮见夏拉起来,顺手替她理了理因一夜休息而有些凌乱的衣角和长发:“今天再留意看看就是了。”
陶泽抓紧时间吃完了便利袋里的面包和牛奶,瞥见袋中残留的几枚晶核,不由得愣了愣:“这是……?”
“你是异能者,该知道晶核能帮着恢复灵能吧?”柏渡随手拢了拢及肩的碎发,利落地在脑后扎成个小辫,瞧着愈发干净爽利,“后面少不了要打架,备着些晶核,方便随时续航。”
“可吸收晶核要花不少时间,万一耽误了战斗……”陶泽蹙起眉,他清楚自己本就不如眼前两人强悍,主动要求加入队伍已是麻烦他人,若是再因此拖后腿,实在说不过去。
“直接咬碎了吞就行。”阮见夏难得有机会向人普及末世常识,悄悄挺了挺脊背,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骄傲。
“虽说这样吸收的能量不如摆阵提炼的纯粹,但真到了战场上,反而更实用。”
“原来是这样……你们懂得真多!”陶泽露出恍然的神色,望向两人的目光里满是真诚的崇拜。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几枚晶核收进贴身衣袋,妥善藏好。
“那我们出发吧。”
阮见夏在前领路,本想照顾陶泽的实力稍稍放慢了速度,没料到对方竟轻松跟了上来,还体贴地开口:“不用特意迁就我,我还能再快些。”
柏渡见他神色坦荡,确实没半分勉强,便朝阮见夏递了个眼色。
阮见夏会意,立刻加快了脚步,同时用余光留意着陶泽的状态,直到摸清他能承受的最快速度,才稳定下来匀速前进。
抵达目的地时,阮见夏率先停步,望着掌心又开始失控的彼岸花——花瓣不住颤动,尖端在前方一群异兽间来回跳转。
她蹙眉不解:“难道真像之前想的那样,这些异兽都沾了幽冥魔蛛的灵能气息,才搅乱了它的指向?”
“战斗中可以再观察一下。”柏渡握紧“裁决”,刀刃上腾起淡墨色的火焰,率先冲杀入异兽群中。
“陶泽,要是异能还不熟练,就先在一旁协助。”阮见夏将彼岸花抛给他,又叮嘱道,“这朵花就交给你了,自己小心幽冥魔蛛的偷袭。”
话音未落,她已开启“彼岸妄生”,转瞬加入了战局。
陶泽慌忙接住那朵艳色小花,随即奔向附近一棵尚未枯死的树木,单手按在树干上。
刹那间,粗壮的树根破土而出,朝着不远处的异兽猛抽过去——弱些的当场被穿胸而死,强悍些的则被抽得踉跄着摔向阮见夏和柏渡身边,正好方便两人合力解决。
三人合力绞杀,很快清光了这片区域的异兽。
阮见夏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反复探查了几遍,却连幽冥魔蛛的影子都没瞧见,不由得有些怀疑自己的技能:“这附近根本没地方藏,它体型不算小,难道我们都看漏了?”
柏渡将析出的晶核与材料卡挨个收好,眉头紧锁,总觉得漏掉了什么关键。
12. 直捣幽冥魔蛛老巢
“按道理,你的花该指向幽冥魔蛛气息最浓的本体才对,可连续两次,我们找到的都是它的孵化场……这里面一定有我们忽略的地方。”柏渡若有所思。
“阮见夏、柏渡,花的方向变了!”陶泽忽然快步跑来,掌心那朵彼岸花正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倾斜。
“难道是这边的异兽清光了,没了残留气息,它才转向别处?”阮见夏总觉得脑子里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却抓不住具体轮廓。
“可这么多异兽,它到底凭什么判定哪处气息最浓?是看异兽数量、阶数,还是孵化时间?”
“应该和数量、阶数没关系。”陶泽语气笃定,说出自己的观察。
“我刚才站在异兽群外围,这花虽然乱晃,却始终没改大方向,直到解决最后那三四只低阶异兽时,它才突然变了朝向。”
阮见夏凝神回想战斗中那丝莫名的怪异感,良久,神色忽然变得微妙:“陶泽,你再想想,刚才花的指向,是不是更像在锁定某只移动的异兽?而且……是不是总往我这边偏?”
陶泽闭上眼睛回忆片刻,大大的杏仁眼快速眨了几下,像是在斟酌措辞,纠结着开口:“与其说锁定某一只,不如说在你周围的异兽间来回跳,不过总体方向上,确实是更偏向你这边。”
“是寄生。”柏渡听完两人的描述,当机立断下了定论,“如果幽冥魔蛛能在它的傀儡之间随意跳转位置,这一切就都能说的清了。”
“类似精神控制?”阮见夏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科幻电影,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可是陶泽不是说幽冥魔蛛有常人那么高吗?”
“说不定那个也是它造的壳子,是我认错成本体了。”陶泽的脸色有些难看,“毕竟我和它只打了个照面,转眼就被抓了。”
“这就棘手了。”阮见夏仰天长叹,“这意味着得把它造的傀儡全清掉,才能断了它的退路,鬼知道这只幽冥魔蛛到底弄出了多少傀儡异兽。”
柏渡见她蔫头耷脑的样子,连周身的彼岸花海都失了先前的精神气,忍不住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打起精神来,早点清完外围,省得战线越拖越长,让它转化出更多异兽。”
“行吧。”阮见夏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忽然拔高了语调,带着点刻意的昂扬,“消灭幽冥魔蛛专列即将发车,请各位乘客抓紧上车——出发!”
三人就这样循环着吃饭、休整、猎杀异兽的枯燥生活,彼此间的默契也慢慢加深,最后终于在第四天傍晚,他们寻到了幽冥魔蛛的老巢。
大楼前,以两只三阶九眼毒骨蛛为首,上百只异兽列阵而立。
它们身后是密密麻麻的茧囊,有些正诡异地蠕动着,还有些狰狞的异兽已经从茧中爬出来,浑身裹着黏液,模样看得人一阵生理不适。
见三人到来,其中一只“九眼毒骨蛛”僵硬地抬了抬螯肢,发出机械又诡异的声音:“没想到,你们能撑到现在,不过,到此为止了。”
“废话少说,动手!”阮见夏声音清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话音未落,便旋身一转,“四劫”应声出鞘,如战旗般稳稳竖在身前,夕阳的金辉洒在刃身,折射出冷冽的光。
下一秒,艳丽的彼岸花海从她脚下迸发,花瓣裹挟着浓郁的灵能,顺着地面朝着地平线飞速铺展而去,转瞬便在战场边缘织成一片血色花海。
被花海触碰到的异兽发出烦躁的嘶吼,动作明显迟滞了几分,可这短暂的压制并未持续太久。
一阶、二阶的异兽数量太过庞大,双眼泛红地蜂拥而上,锋利的爪牙撕扯着花株,破碎的花瓣与花茎残骸在风中飞舞,很快便将战场染成一片红白交织的混乱景象。
另一边,柏渡手持“裁决”,与幽冥魔蛛操控的九眼毒骨蛛正面对上。
这只毒蛛比两人之前遇到的任何异兽都更显恐怖,通体覆盖着墨色硬甲,九只复眼闪烁着幽绿的光,交锋几回合,柏渡只觉自己的手腕被震得发麻。
另一只九眼毒骨蛛则在战场后方游弋干扰,剧毒的蛛丝时不时朝着三人射去,伺机发动致命偷袭。
柏渡尽力挥刀格挡蛛丝的攻势,墨色的火焰附着在刀刃上,每一次劈砍都带着灼热的气浪,却依旧难以彻底压制两只毒蛛的攻势。
陶泽趁机默默退到阮见夏与柏渡身后,双膝微屈的同时掌心稳稳贴向满是碎石的地面。
他指尖泛出淡绿色微光,木系异能顺着掌心渗入土壤,与周围断壁残垣间扎根的树木建立起深层共鸣。
废墟之下,原本沉寂的粗壮根系被唤醒,于暗中悄然涌动,在战场之外铺开捕捉猎物的隐秘网络。
随着远处夕阳渐渐没落于地平线,阮见夏与柏渡面对依旧密集的异兽潮,开始显得力不从心。
若非两人天赋出众,末世刚开始便已是二阶异能者,且有阮见夏的彼岸花海持续增幅灵能、削弱异兽,恐怕连第一波异兽潮的冲击都难以抵挡。
“靠,陶泽,能不能快点!真顶不住了!”
柏渡的嘶吼声穿透战场的嘈杂,他面前升起的火墙在疯狂扑来的异兽面前显得脆弱不堪,好几只异兽已经冲破火海的缝隙,朝着他扑来。
这些异兽像抱团冲火海的蚂蚁,根本不顾死活,只知道往前扑,更可怕的是,那些沾了火的异兽在临死前竟直接张牙舞爪地冲上来,在靠近两人时轰然自爆!
剧烈的爆炸声接连响起,气浪将碎石掀飞,与此同时,两只躲在异兽群身后的九眼毒骨蛛也在时刻留意着两人的动向,偷袭的手段层出不穷,柏渡与阮见夏不得不频频后退。
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就算两人异能再强,也根本扛不住这般消耗,身上早已添了好几道被爆炸余波划伤的伤口。
“茧囊太多了!再撑会儿!最多再有十分钟,我就能查完有没有幸存者!”陶泽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带着明显的紧绷。
他的木系异能虽能探测生命反应,可废墟后方悬挂在断墙上、缠绕在树干上的茧囊少说也有上百个。
树木根系的探查范围有限,每确认一个茧囊内没有生命迹象,都需要消耗大量灵能,他早已额角冒汗,拼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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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加速。
有点洁癖的阮见夏此刻更是狼狈。
异兽自爆时溅出的墨绿色汁液、暗红色血污沾满了她的衣袖与脸颊,原本整洁的作战服变得破烂不堪。
她强忍着不适,操控虚空锁链缠住冲在最前的几只异兽,配合柏渡的火焰勉强再度筑起防线。
手中“四劫”挥舞得密不透风,刀刃划过空气发出刺耳的破空声,阮见夏心里却早把那只操控异兽、到处制造污秽的幽冥魔蛛骂了千百遍。
她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冷厉,咬牙切齿地朝着陶泽的方向喊道:“陶泽,你再磨磨蹭蹭,等解决了这些东西,我立马把你收拾了!”
“别压力我,我真的在努力了!”陶泽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
他一边维持着与树木的共鸣,一边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高阶晶核往嘴里塞,晶核入口即化,精纯的灵能顺着喉咙涌入体内,勉强支撑着他的异能消耗。
终于,在又熬过五分钟后,他猛地提高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狂喜:“所有茧囊都查完了!没生命反应!可以执行下一步了!”
阮见夏与柏渡听到这话,同时对视一眼,眼中瞬间闪过默契的狠劲。
两人不再被动防御,突然调转方向,阮见夏操控虚空锁链,将前方的异兽暂时缠住,柏渡则挥刀劈开一条通路,两人一左一右,拼尽全力向异兽群后方的九眼毒蛛突进。
脸上的阴沉散去,柏渡眼底翻涌着即将反击的兴奋,清冽的声音在废墟上空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快意:“陶泽,找个安全的地方躲好,能跑多远跑多远!接下来的场面,怕不是你能扛住的!”
他手中“裁决”翻飞,刀光剑影间又斩杀两只异兽,开路的同时还不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着荧光的墨绿色符卡,晃了晃逗身旁的阮见夏:“这张四阶技能卡,你来启用,还是我来?”
“当然是我!”阮见夏毫不犹豫地开口,随手抹掉脸上的血污,露出的眼神狠戾如刀,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
“这些东西闹了这么久,也该让它们尝尝滋味了——都给我去死!”
话音落下,她从柏渡手中夺过符卡,指尖灵能注入的瞬间,符卡上的毒瘴图腾亮起浓郁的黑光。
“四阶技能卡——蚀骨毒瘴,启用!”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符卡轰然碎裂,墨绿色的毒瘴如浓雾般从卡片中爆发,朝着异兽群与九眼毒蛛席卷而去。
被操控的异兽毫无察觉地往前冲,却在触碰到毒雾的瞬间便被腐蚀殆尽,腥臭气很快弥漫在这个空间。
寄生在九眼毒骨蛛意识里的幽冥魔蛛见状一惊。
它万万没料到,这几日勤恳打怪的几人竟藏着这般杀器!
它试图操控九眼毒骨蛛撤退,可没了前方异兽群阻拦,阮见夏与柏渡已经轻而易举堵到它面前。
“四劫”与“裁决”的凛冽刀锋横亘眼前,蔓延的毒雾正不断侵蚀着这具好不容易夺来的三阶异兽躯体,幽冥魔蛛阴鸷地盯着坏了自己好事的两人,咬牙道:“是你们逼我的!”
13. 异能失控
柏渡瞳孔骤然紧缩,甚至来不及喊出声,身体已先于意识做出反应。
他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扑向阮见夏,双臂死死扣住她的腰肢,带着她向侧方猛地一滚,堪堪躲开九眼毒骨蛛自爆溅出的黑色黏液。
与此同时,阮见夏的虚空锁链般骤然窜出,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精准缠住了从蛛尸里伺机逃窜的黑蓝色小蜘蛛。
小蜘蛛不过拳头大小,却泛着诡异的幽光,四条细长的步足疯狂挣扎,却被锁链越缠越紧,最终只能徒劳地扭动身体,再无逃窜的可能。
“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幽冥魔蛛慢慢停止挣扎,六只幽蓝的眼睛冷冷俯视着两人。
它的话音刚落,周围突然发生了异变。
九眼毒骨蛛自爆残留的黑色黏液中,开始缓缓析出一个个黯淡的透明球体,如同悬浮的肥皂泡,每个球体都像裹着一层薄雾,隐约能看到里面流动的灰黑色雾气。
大部分透明球体自发地飘向幽冥魔蛛,在接触到它身体的瞬间便融入其中。
随着吸收的球体越来越多,幽冥魔蛛的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
原本只有拳头大小的躯体,转眼间竟直接膨胀至与之前的九眼毒骨蛛不相上下的尺寸,浑身的绒毛变得更加粗硬,复眼中闪烁的幽光也愈发浓烈。
在撑破虚空锁链的刹那,无数银白色的蛛网骤然从幽冥魔蛛腹部喷出,如飞射的银丝般连接在四周的废墟断壁上,将这片区域织成了一个巨大的囚笼。
幽冥魔蛛悬在蛛网中央,幽蓝的复眼中淬满了冰冷的毒液,声音里带着滔天的怒意:“我好不容易收集的亡灵异兽,竟要浪费在你们这两个卑微的人类身上!”
随着它一声尖锐的号令,那些未被吸收的透明球体突然剧烈震颤起来,黯淡的外壳逐渐消散,里面的灰黑色雾气凝聚成形,渐渐显露出半透明幽灵状的狰狞异兽形态。
在这些亡灵异兽中,赫然有两只与之前自爆的九眼毒骨蛛一模一样的身影,只是眼神更加空洞,动作也更显僵硬。
“愚蠢的人类,就葬送在我的亡灵大军里,乖乖化作我的养料吧!”
幽冥魔蛛猛地倒挂在蛛网上,几只螯肢同时向下挥动,像是在下达总攻的指令。
下一秒,几十只亡灵异兽便如黑云般朝阮见夏与柏渡猛扑过去。
幽冥魔蛛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阮见夏厮杀的身影上,嘶哑的声音中透出黏腻又潮湿的欲望,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吞噬殆尽。
“我已经迫不及待享用你那浸满浓郁的死亡气息而又无比纯粹的灵能了!”
“啧,技能卡的毒雾对这些亡灵果然没用。”阮见夏看着自己刚刚激活的毒雾技能卡,只见淡绿色的毒雾笼罩住几只亡灵异兽,却没有丝毫腐蚀动静,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技能卡收回口袋,旋即脚步一错,加入战场。
亡灵系异兽极为罕见,柏渡上一世从未遇过,打斗间愈发谨慎。
然而,当他手中的长刀“裁决”朝着迎面而来的一只亡灵异兽砍去时,刀刃竟直接穿透了对方的躯体,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柏渡措手不及,他还没来得及调整动作,那只亡灵异兽便已扑到近前,一双泛着灰光的爪子直接拍向他的左臂。
被触碰的刹那,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蔓延至骨髓,仿佛连血液都要被冻结,柏渡的动作顿时滞涩了几分,手臂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普通的实体武器伤不到它们。”柏渡迅速向后退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亡灵异兽的后续攻击。
他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担忧地看向阮见夏,生怕她也遇到同样的麻烦,却见阮见夏持着“四劫”,手腕轻转,刀刃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轻描淡写地将面前一只一阶亡灵异兽劈成了两半。
那只亡灵异兽的躯体在被劈中的瞬间便化作点点灰雾,消散在空气中,显然是被彻底解决了。
反倒是阮见夏听到柏渡的话,有些奇怪地挑了挑眉,晃了晃手中的镰刀:“我的‘四劫’可以正常使用啊,你的‘裁决’砍不到吗?”
“难道是你的异能特殊,连带‘四劫’都能直接作用于亡灵?”柏渡若有所思地看着阮见夏手中的镰刀,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迅速调动体内的异能,墨色的火焰瞬间自“裁决”的刃身燃起。
这一次,附魔后的长刀终于起到了作用。
墨色火焰接触到亡灵异兽的瞬间,便迅速蔓延,亡灵异兽发出一声无声的嘶吼,躯体在火焰中快速消融。
“看来平时的奇幻电影、动漫没白看,武器附魔果然对亡灵管用。”柏渡挑眉一喜,正想回头跟阮见夏分享这个发现,却见阮见夏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她紧咬着下唇,眉头拧成一团,一只手死死按在胸口,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阿夏,你怎么了?”柏渡心头一紧,猛地冲到阮见夏身前。
他左手死死护住阮见夏的后背,右手握着“裁决”狠狠插入地面,刹那间,裂开的大地缝隙中窜出丈高的墨色火焰,火焰裹挟着灼热的灵能,在两人身前筑起一道火墙。
那些原本扑得正凶的亡灵异兽,在接触到火焰气息的瞬间,像是被烫到般猛地顿住,空洞的眼眶里闪过一丝本能的畏惧,纷纷向后退缩,犹豫着暂时不敢向前。
阮见夏靠在柏渡怀里,握着“四劫”的手指止不住地痉挛。
她张了张嘴,声音断断续续地发颤,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柏渡……我的异能……好像突然不受控制了……好难受……”
柏渡不敢耽搁,立刻将自身的灵能化作一缕细丝,小心翼翼地探入阮见夏体内。
刚一接触,他就脸色骤变。
阮见夏体内本该温顺的灵能此刻正疯狂暴动,不仅在她经脉里横冲直撞,甚至隐隐有冲破皮肉束缚、向外宣泄的迹象,再这么下去,她的身体迟早会崩坏。
“我刚才想施展彼岸妄生……”阮见夏咬着牙,额头上布满冷汗,“可刚调动灵能,就突然不受控地暴走……我下意识压了下来……却没想到反噬得更加厉害……”
“这种情况我从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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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难道是你的异能和亡灵系异兽起了共鸣?”柏渡飞速思索着可能性,目光扫过不远处那些还在虎视眈眈的亡灵异兽。
阮见夏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体内灵能冲撞得愈发凶烈,几欲让她意识破碎。
柏渡看她如此痛苦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思虑再三还是下了定论:“不行!不能再强行压制了!再压下去,我怕你会爆体而亡!”
阮见夏闻言,想扯出个轻松的笑,让他别那么担心,可嘴角却僵硬得动不了,只能勉强眨了眨眼,声音带着几分虚弱的调侃。
“那我……就任由异能失控了?小渡老师可得……做好善后啊。”
“放心,我保证没事。”柏渡伸手擦去她脸上的冷汗,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出事。”
阮见夏信他,比信自己更甚,既然柏渡说没事,那就一定没事。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从柏渡怀里直起身,半跪在地,彻底松开了对体内异能的禁锢。
没有了压制,那股暴走的磅礴灵能瞬间找到了宣泄口,以阮见夏为中心疯狂地向外涌出,连远处察觉到不对想来帮忙的陶泽,都被这股气浪震得猛然后退几步,差点撞在身后的断墙上。
与此同时,只一瞬间,艳丽如血的彼岸花便从阮见夏脚下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席卷了整片废墟。
红色的花瓣层层叠叠,花茎上的黑色纹路泛着诡异的光泽,密密麻麻的花海几乎覆盖了每一寸废墟,甚至连空气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血红。
与先前的缓慢蚕食不同,此刻的彼岸花像疯魔般缠上地面所有的亡灵异兽,纤长的花瓣死死嵌进它们灵体里,开始疯狂吸食它们体内的亡灵气息。
就在柏渡以为局势即将稳定时,阮见夏突然伸手将他推到一边,力道之大让柏渡都愣了一下。
紧接着,她随即低垂着头站起身,握着“四劫”的手垂在身侧,银灰的虚空锁链自她背后暴射而出,精准袭向倒悬空中的幽冥魔蛛。
锁链的速度快得惊人,轻易就洞穿了本应坚韧无比的蛛丝,幽冥魔蛛瞳孔骤缩,本能地向侧面躲闪,堪堪避开锁链的攻击,可它原本栖息的蛛网却被锁链搅得粉碎。
若非它反应及时,锁链那锋利的尖端恐怕早已刺穿它的螯肢,让它重伤。
幽冥魔蛛稳住身形的同时,凄厉的哀嚎已经响彻整片废墟,那些低阶亡灵异兽在彼岸花的吞噬下,灵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有的已经化作一缕缕灰雾,被花海彻底吸收。
“你这愚蠢的人类在做什么?!”
眼见着下方彼岸花正在迅速吞噬自己的亡灵大军,幽冥魔蛛发出尖锐的爆鸣,声音里满是暴怒与心疼:“那是我苦心积攒的亡灵军团!你竟敢毁了它们!”
它摆动着巨大的身躯,螯肢疯狂挥舞,想要冲下去制止这场“暴行”。
这些亡灵异兽是它耗费了巨大心血、几乎屠杀了一整座城才收集到的,每一只都经过悉心培育,本想用来在末世中称霸一方,绝不能毁在这么个无名人类手里!
14. 阮见夏VS幽冥魔蛛
可还没等幽冥魔蛛发起攻击,阮见夏已如鬼魅般闪至它面前。
她的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血红光晕,没有丝毫犹豫,手腕一扬,手中的“四劫”便带着凌厉的风声,瞬间劈向幽冥魔蛛的六只复眼。
幽冥魔蛛惊觉不对,急忙挥动前肢格挡。
“嘶”得一声尖锐的摩擦声,镰刀的锋刃与它的前肢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
可下一秒,幽冥魔蛛就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
它本该坚固无比的前肢被划出一道巨大的伤口,随即像是被剧毒侵蚀般,开始快速发黑、腐烂,根本无法自愈。
慌乱之下,幽冥魔蛛立刻扑向旁边还未被吞噬的亡灵异兽,连着吞掉十几只,借助它们的亡灵气息才勉强止住伤口的扩散。
“你根本不是亡灵系异能!”幽冥魔蛛这才惊觉不对,“亡灵系异能对我绝不可能有这么强的杀伤力!”
它死死盯着阮见夏,六只复眼里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毕竟她身上那股死亡的气息曾让它如此着迷,不是亡灵系异能还能是什么!
没错,从第一次在废墟中感知到阮见夏的气息、意外吸食到她逸散的一丝灵能起,幽冥魔蛛就彻底沦陷了。
那具躯体里蕴含的灵能,那股几乎要溢满出来的死亡气息,宛若最天然的红宝石,浓郁又纯粹,没有丝毫杂质。
对亡灵生物而言,就像是带有致命诱惑的毒药,以至于自己只是蚕食了一点,便如此念念不忘,哪怕放弃其他猎物,也要不顾一切地将这份极致的“美味”据为己有!
阮见夏全然没有回应的意思,一击落空后,立刻调整姿势再攻,纤细的身影在半空的锁链中灵活地穿梭,每一次挥刀都精准地攻向幽冥魔蛛的弱点。
她虽是二阶异能者,异能却是对亡灵系异兽特工,脚下翻腾的彼岸花海还在源源不断为她提供磅礴的灵能。
反观那头幽冥魔蛛,虽身为四阶异兽,躯体庞大,八只布满倒刺的节肢看起来吓人,可它最擅长的本是操控低阶亡灵异兽与布下毒雾控场,贴身强攻向来是短板。
阮见夏为了追求攻势凌厉,有些时候面对魔蛛迎面而来的攻击也不防御躲避,只凭肉身硬扛。
一时间,一人一蛛在废墟中缠斗不休。
魔蛛的几只螯肢动作极快,几次擦着阮见夏脆弱的脖颈划过,在她的身上也留下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黑紫色的毒液顺着伤口渗进肌理。
而阮见夏的利刃也一次次刺穿魔蛛的节肢,墨绿色的□□溅落在地,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坑洞,两人身上的伤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
不远处的断墙后,陶泽猫着腰,双手紧紧攥着墙角的断石,蹑手蹑脚地挪到柏渡身边。
他望着远处阮见夏近乎疯狂的打法,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夏姐这是疯了吧?刚才还叮嘱我们小心,现在打起来跟不要命似的,那可是四阶异兽啊!”
“她的异能突然失控了,体内的灵能正在暴走。”柏渡的目光死死锁在阮见夏身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语气里带着压抑的焦急。
他何尝不想立刻冲上去阻止,可体内的系统不知出了什么故障,一道无形的屏障始终限制着他的行动,仿佛在有意放任阮见夏这般失控。
“失控的夏姐也太猛了吧?”陶泽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张大了嘴巴,“你看刚才那一下,直接把魔蛛的螯牙都劈断了,二阶异能者都会这么强吗?”
他只觉得此刻的阮见夏像是彻底解放了天性,每一击都打得又潇洒又狠厉。
陶泽顿了顿,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不是说这幽冥魔蛛是四阶吗?我看现在分明是夏姐占着上风啊!魔蛛除了用蛛丝挡了几下,根本没还手的余地,再这么打下去,魔蛛怕是要撑不住了。”
“幽冥魔蛛擅长操控异兽与控场,近身搏杀本就不是它的强项,再加上阿夏的异能克制它,占上风很正常。”柏渡的声音冷静得有些异常。
他通过系统清晰地感知着阮见夏体内翻腾的灵能,那股力量已经超出了二阶异能者的承受极限。
若不是这场战斗疯狂消耗着这股能量,再加上自己借系统又分担了一部分,阮见夏恐怕早已爆体而亡。
两人说话间,远处的战局又有了变化。
幽冥魔蛛的八只节肢已经断了三只,庞大的躯体瘫在地上,只能靠毒雾和蛛丝勉强抵挡,显然已是强弩之末,战局即将收尾。
柏渡面色骤然凝重,猛地转向陶泽,眼神锐利如刀:“陶泽,我知道你不简单,现在阿夏还在失控,眼下没时间深究你的来历,我只问一句——我能信你吗?”
陶泽先是一愣,随即苦笑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原来你们早就看出来了,我还以为自己掩饰得挺好。”
“你掩饰身份的行为太刻意了。”柏渡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从背包里掏出十几枚晶核,在地上快速布下复杂的晶核阵,晶核之间的纹路亮起淡蓝色的光。
“你明明有异能,却每次都装作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遇到危险时,你的反应明明很快,却故意放慢动作躲在后面。这些细节,一眼就能看出来有问题。”
他布完阵,再次抬头,眼神里没了往日的温和,只剩沉沉的严肃:“我再问一遍,我能信你吗?”
“当然!”陶泽脸上的怯懦瞬间褪去,娃娃脸上的稚气消失不见,眼神骤然变得坚定,“我说过,在废墟里若不是你们救了我,我早就成了异兽的口粮。”
“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绝不会加害你们,隐藏身份是迫不得已,等解决了眼前的事,我定会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绝无隐瞒。”
“好,我信你。”柏渡俊美的脸上没了往日的阳光,只剩一片冷峻,目光不带半分温度。
“但我把话说在前头,一会儿战斗中你若有任何叛离或伤害阮见夏的举动,我会第一时间解决你。”
“我以陶氏一族的荣誉起誓,绝不出卖同伴。”陶泽神情严肃,“现在更要紧的是告诉我,该做什么。”
柏渡点点头,从背包里又拿出一把晶核递给他:“你就守在这里,我布的晶核阵能转化周围的能量,这些晶核也能帮你快速回能。我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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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全力催动异能,帮我控制失控的阮见夏,但记住,绝不能伤了她——她现在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额外的伤害了。”
陶泽接过晶核,指尖迅速泛起淡绿色的光芒,轻轻触向周围几棵幸免于毒雾的树木。
只见地面下的土壤微微隆起,细小的藤蔓顺着树根悄然蔓延,很快就在废墟地下织成了一张隐形的网。
“我的异能是植物操控,能催动树木织成藤蔓牢笼,但要困住现在失控的夏姐很难。”他一边操控着藤蔓,一边解释。
“一来需要时间布置藤蔓,让它们变得足够坚韧;二来得先消耗她一部分灵能,否则凭现在我俩的实力差距,她只要爆发一次灵能,就能瞬间挣断我的藤蔓。”
“撑几息就够,等你困住她的瞬间,我会立刻冲上去趁机控制她。”柏渡望着远处已经变成单方面碾压的战场,难得露出愁色。
“她现在太猛了,不先限制行动,根本没法在不伤她的前提下制止。”
“赞同!”陶泽褪去平日的青涩,动作沉稳得不像年轻人,他快速将晶核嵌入藤蔓的节点,强化藤蔓的韧性。
“而且我的身手比你们好,之前故意藏拙只是为了不暴露身份,等牢笼陷阱备好,我能先冲上去吸引她的注意力,给你创造机会。”
陶泽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虽然对救命恩人这么做不太好,但一会儿恐怕得用点计策。”
这边柏渡与陶泽正狗狗祟祟地压低声音密谋,那边战场中央,幽冥魔蛛早已没了先前的凶戾气焰。
它那覆盖着黑亮甲壳的躯体此刻布满裂痕,破碎不堪外壳下的血肉混着墨绿色汁液不断渗出,原本威风凛凛的八只足肢,有五只已无力地瘫在地上,关节处扭曲成诡异的角度。
它在碎石堆里疯狂扭动,发出尖锐刺耳的嘶鸣,每一次挣扎都带起一片血污,显然已是强弩之末,在垂死边缘痛苦地煎熬。
“该死!”
再次被掀飞狠狠砸在断墙上,一声气急败坏的嘶吼从幽冥魔蛛口中传出,它猩红的复眼死死盯着不远处向自己缓步而来的阮见夏,不甘与恨意如同黏腻的沼泽水在心底渗出,几乎要将它吞噬。
它运气很好,末世降临前,就误打误撞寻到一处灵气外泄的地方,借此觉醒了灵智。
过去数月,它不眠不休地蛰伏,耗费无数心血制造异兽傀儡、淬炼其中的亡灵,好不容易才攒出一支能在末世初期横行的亡灵大军。
可如今,这支引以为傲的力量,在与阮见夏的交锋中毁于一旦,更让它绝望的是,此刻自己连性命都可能交代在此,先前的所有心血全成了泡影。
可当目光再次落在阮见夏身上,想到若是能吸干她体内的灵能,它不仅能挽回所有损失,甚至可能突破瓶颈,成为雄踞一方的霸主,跻身末世异兽的顶端,幽冥魔蛛眼中的绝望瞬间被狠厉取代。
那股对力量的渴望,压过了所有的恐惧与悔恨。
“就算我讨不到好,你这个毁了我强者之路的人类,也别想好过!”幽冥魔蛛在废墟中嘶吼挣扎起身,残存的理智被疯狂吞噬。
15. 家暴
幽冥魔蛛猛地张开口器,将周围最后几只苟延残喘的亡灵异兽吸入口中。
顷刻间,一股精纯的能量在它体内炸开,灵能骤然暴涨,周身的空气都因这股力量而扭曲。
它仅剩的三只足肢猛地蹬地,几米长的前肢裹挟着呼啸的劲风,如同锋利的巨斧,朝着阮见夏狠狠劈去。
阮见夏虽已占据上风,却没料到幽冥魔蛛在濒死之际还能爆发出如此强劲的反扑之力。
只愣怔一瞬,她来不及多想,手执镰刀下意识地向前格挡,刃身与幽冥魔蛛的前肢碰撞在一起,巨大的冲击力让她手臂微微发麻。
下一瞬,阮见夏突感右肩处传来一阵剧痛。
一束泛着幽绿光泽、淬满剧毒的锋利蛛丝猝不及防地洞穿了她的肩胛,墨绿色的毒液顺着蛛丝迅速自肩膀蔓延。
这一次蛛丝上的毒素远非先前可比。
那是幽冥魔蛛耗费残余灵能反复提炼的剧毒,霸道无比,刚一侵入体内,便让阮见夏的动作骤然迟滞了半分。
幽冥魔蛛怎会放过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数道泛着幽蓝冷光的蛛丝如利箭般射出,精准无误地洞穿阮见夏的四肢关节,将她死死钉在原地,连半分挣扎的余地都不留。
紧接着,幽冥魔蛛猛地抬起还算相对完好的前肢,周身萦绕着同归于尽的狠戾气势,朝着被钉在身下动弹不得的阮见夏狠狠刺去。
“哼,我看你这下还怎么躲!”幽冥魔蛛的声音里满是扭曲的得意,猩红的复眼中仿佛已经映出了阮见夏殒命的惨状。
而不远处的柏渡,见战局骤然逆转,阮见夏陷入绝境,顿时目眦欲裂。
他顾不上隐藏身形,几乎是本能地就要冲出去,想替阮见夏挡下这致命一击。
然而,下一秒,异变陡生。
阮见夏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疼痛,肩胛与四肢的伤口还在不断淌着鲜血,可她却连眉头都未曾蹙一下,手腕微微一转,镰刀在掌中灵活地挽出一个利落的刀花,寒光闪烁间,所有束缚着她的蛛丝被瞬间斩断。
随即,她面无表情地抬眸,那双清冷的眼眸此刻满是寒意,视线如同锁定猎物的利刃,精准地落在幽冥魔蛛因全力攻击而抬起的腹柄。
那是蜘蛛类生物最脆弱的关节所在。
几乎是幽冥魔蛛的前肢即将落下的同一瞬,阮见夏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骤然欺近,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镰刀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朝着幽冥魔蛛的腹柄直刺而去。
“噗嗤”一声闷响,刀刃毫无阻碍地没入幽冥魔蛛的血肉,深度远超想象,远处的柏渡甚至能清晰地听见骨骼被绞碎的脆响。
阮见夏没有给幽冥魔蛛任何再次反抗的机会,手腕再次用力一旋,借着脚下彼岸花传来的磅礴灵能,猛地发力,干脆利落地将这只凶悍的四阶异兽拦腰斩断。
滚烫的血珠飞溅而出,落在下方绽放的彼岸花花瓣上,瞬间被花瓣吸收殆尽,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这场激烈的战斗,以一种猝不及防的姿态画上了句点。
阮见夏仍保持着挥刀的姿势,直到确认幽冥魔蛛的躯体彻底失去搏动,体内的灵能不再波动,才缓缓收回了手中的镰刀。
她低头,伸出手扯掉体内残余的蛛丝,动作冷静得仿佛在处理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尽管每扯动一下,伤口就会涌出一片新的血渍,将她的衣衫染得愈发鲜红,她却毫不在意。
所幸,脚下的彼岸花仿佛有了灵性,顺着她淌血的脚踝一路攀附上她的躯体,花瓣边缘微微蜷缩,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那些狰狞的伤口,不断净化着蛛丝残留的毒素。
待蛛丝清理完毕,阮见夏就像这片花海赖以生存的土壤,静静伫立着,任由花朵爬遍全身。
她垂着头,背对着不远处的柏渡与陶泽,一动不动,黑色的发丝垂落在肩头,随着偶然略过这片废墟的微风轻轻飘动,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与危险。
陶泽看得头皮发麻,手指不自觉地攥紧,忍不住朝身旁的柏渡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现在该上前吗?
“还在失控暴走。”柏渡却轻轻摇了摇头,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从阮见夏体内过渡来的灵能丝毫没有停息的节奏,因为正在吸收幽冥魔蛛的缘故,甚至比刚才还要狂暴几分,仿佛随时会冲破束缚。
他压低声音,语气凝重地叮嘱道:“阿夏现在没有理智,非常危险,一会儿若是发生战斗,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随即,柏渡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心中的担忧,清了清嗓子,刻意放柔了语气,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幼兽:“阿夏,是我,柏渡,你还认得我吗?”
两人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狂跳,目光紧紧盯着阮见夏的背影,等待着她的反应。
片刻后,原本背对他们的阮见夏缓缓动了。
她先是僵硬地转动脖颈,接着是肩膀,最后整个身子都转了过来,每一步动作都迟缓得如同生锈的机械。
她抬起脚,一步、两步、三步……踩在柔软的花瓣上,朝着柏渡与陶泽的方向走来。
大片的彼岸花海在她身后翻涌成浪,先前战斗中被撕碎的红色花瓣漫天飞舞,让她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既妖异又危险的气息中,仿佛从地狱中出走的使者。
直到此刻,柏渡与陶泽才真正看清阮见夏现在的模样。
那双平日里清冷中带着几分温和的眼睛,此刻染上了纯粹的赤色,如同灼烧的火焰,映衬得瞳孔空洞,没有一丝光亮,仿佛盛着两团燃烧的血色迷雾,看不到任何情绪。
刚才战斗中不小心溅在她脸颊上的血迹尚未干涸,顺着她精致的下颌线蜿蜒而下,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刺眼的红痕,为她染上几分惊心动魄的煞气。
“这样的夏姐……真的好可怕啊。”陶泽咽了咽口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手下向树藤输送灵能的动作却丝毫不敢停歇,他一边警惕地盯着阮见夏,一边低声问道,“我们……真的能制住她吗?”
“记住你需要做的事情就行,剩下的我会搞定。”柏渡的目光紧紧锁着阮见夏,眼神坚定。
他忽然发现,随着幽冥魔蛛和周围的亡灵异兽被彻底消灭,系统对自己行动的限制开始解除。
即便再不想与小青梅为敌,柏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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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迅速抽出“裁决”,作出防御姿势,全身的灵能瞬间凝聚,时刻防备着阮见夏随时可能发起的进攻。
阮见夏歪了歪头,赤眸看向不远处紧绷着身体的两人,空洞的瞳孔仔细端详了片刻。
下一秒,她身后的锁链骤然发动,带着破空的锐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两人袭来。
柏渡反应极快,立刻向前一步,手中的“裁决”狠狠斩出,格挡了锁链的攻击,同时将战场巧妙地拉离陶泽身边,让他可以专注埋伏囚笼。
阮见夏周身萦绕的灵能翻涌不定,状态已然在濒临失控的边缘,柏渡紧握着手中的“裁决”,目光死死锁定着前方的身影,不敢有丝毫松懈。
他虽能借助系统的链接,从彼岸花海里汲取源源不断的灵能,可花海毕竟是阮见夏的异能,自己对这股能量的掌控远不及她熟练、灵活。
再次挡下从三个方位突袭的锁链,柏渡心中满是焦灼,只能在心底不断祈祷,希望小青梅还能残留一丝关于他的记忆,待会儿动真格时能手下留情,不至于真的下死手。
这边柏渡在忧心忡忡地思索对策,另一边的阮见夏却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她眼中只剩下冰冷的战意,周身的虚空锁链如同暗中潜伏的毒蛇一般扭动着,率先发动攻击,与此同时,阮见夏身影一闪,如同瞬移般突进到柏渡面前,手中巨大的猩红镰刀泛着骇人的寒光,划破废墟之上清冷的月光。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柏渡匆忙凝聚在身前的冰盾瞬间碎裂,碎片四溅,落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柏渡瞳孔骤缩,来不及多想,只能再次调动体内灵能,无数冰晶迅速凝结,瞬间将阮见夏的四肢牢牢封锁。
紧接着,他手中的“裁决”毫不犹豫地挥出,想要将阮见夏手中那把名为“四劫”的猩红镰刀击飞,以此削减她的凌厉攻势。
可让柏渡没想到的是,阮见夏此刻爆发出的力量远超他的预料。
就在“裁决”即将触碰到“四劫”的瞬间,阮见夏猛地发力,周身灵能暴涨,竟直接挣脱了冰晶的禁锢,继而在空中一个利落的转身,身姿轻盈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力,一脚狠狠踢向柏渡的腹部。
柏渡躲闪不及,只能仓促收回“裁决”的攻势,横在身前格挡。
“砰”的一声闷响,巨大的冲击力顺着“裁决”传递到柏渡身上,他整个人如同一只晃晃悠悠的吊式沙袋,被一脚踹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靓丽的弧线,狠狠砸向不远处的废墟里,扬起漫天尘土。
“咳咳……下手也太狠了,你这可是家暴啊,阿夏。”柏渡费力地从身下的碎石堆里挣扎着站起,抬手擦去嘴角溢出的血迹,目光望向不远处气定神闲慢步走来的阮见夏,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尽管柏渡表面上强装镇静,可实际上,此刻他的后背已经被鲜血晕开了一大片。
阮见夏刚才那一踢的力度极大,即便他反应迅速,在被踹飞的瞬间给自己套上了一层冰盾,以防被废墟里裸露的钢筋、尖锐的断石直接刺穿身体,但巨大的撞击力还是让他内脏受了伤,疼痛不断从身体各处传来。
16. 合作
可惜,现在的阮见夏完全失去了理智,眼中没有任何理智的高光,更认不出眼前这个满身狼狈的人,就是曾经与她相依为命的竹马。
她见柏渡从废墟中起身,没有丝毫犹豫,再度架起攻击姿势,周身灵能涌动,几个瞬息之间,便又一次来到柏渡面前,猩红的镰刀再度高高举起。
柏渡见她袭来,深吸一口气,心中清楚,一味地防御根本无法制止阮见夏,反而会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便也不再犹豫,手中的“裁决”迎着镰刀挥去,主动迎击而上。
两把同样锐利的武器在空中剧烈碰撞,“铛——”地发出一声悠远的清鸣,灵能相冲产生的波纹以碰撞点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开来,将周围的碎石震得微微颤动。
柏渡趁着武器相抵的瞬间,暗中调动自己的冰系异能,想要再次禁锢住阮见夏的行动。
可阮见夏的感知极为敏锐,瞬间便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手腕微微用力,借助武器碰撞的力道,身体迅速向后退去,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让柏渡的计划落空。
柏渡没有气馁,一击不成便更换招式,抓住这个间隙,主动发起进攻。
他脚步交错,手中的“裁决”不断挥舞,刀锋携着不断凝成的锐利冰晶,避开阮见夏的周身要害一同攻去,想要胁迫阮见夏不断回防。
阮见夏也不甘示弱,猩红的镰刀在她手中如臂使指,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凌厉的攻势,两人你来我往,刀锋不断交错,打的不可开交。
一时间,废墟之上,只剩下武器碰撞的清脆声响和两人快速移动的身影。
就在两人激战正酣时,柏渡忽然敏锐捕捉到系统传来的灵能异动有所平和,他下意识望向幽冥魔蛛尸体原本的方位,只见那具庞大躯体竟已被蚕食殆尽。
而随着魔蛛尸体彻底消失,一股清晰的感知随之而来——阮见夏体内原本狂躁暴动的灵能,终于停止了疯狂增长,逐渐趋于平稳。
再三确认这一结果,柏渡悬着的心骤然落地,眼中闪过一抹真切的希望。
这样一来,只要他能在接下来的对战中,通过攻防交锋消耗掉阮见夏体内多余的灵能,再借助陶泽的力量加以制约,想来灵能稳定后,阮见夏的神志也能随之恢复。
想到这里,柏渡再次握紧手中的“裁决”,眼神变得更加坚定,朝着阮见夏再次发起了攻击。
不知是不是体内翻涌的灵能终于褪去了最初的躁动,阮见夏的攻势也肉眼可见地收敛了几分。
先前每一次抬手劈砍,都带着近乎张扬的灵能逸散,现在她的动作更显沉稳,灵能被精准地裹在招式之间,只有在“四劫”落下的瞬间,才会泄出一丝极淡的赤色,少了几分狂傲,多了几分掌控力。
就在攻防节奏稍缓的间隙,一道深绿色的藤蔓猛地从阮见夏身后的地面下窜出,藤蔓上还带着湿润的泥土,枝叶以惊人的速度缠绕、收紧,系了一个称人结,死死捆住了她的腰腹。
不等阮见夏挣脱,藤蔓便带着一股蛮力,将她硬生生拉向右侧后方。
那里是一片相对空旷的空地,没有杂物遮挡,显然是对方早有预谋的布局。
陶泽趁着这短暂的空档,立刻提速跑到柏渡身边,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与赞叹:“可以啊柏渡!刚才跟爆杀四阶幽冥魔蛛的夏姐交手,你居然能跟她打得有来有回!”
柏渡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额角还沾着细汗,听到陶泽的话,他却摇了摇头,眼神依旧盯着阮见夏的方向,语气冷静:“那是因为她察觉我没恶意,没尽全力,跟幽冥魔蛛比,现在这样,顶多算是试探。”
说着,他转头看向陶泽,语速加快了几分:“囚笼建好了?”
“建好了,费了我不少灵能,已经是目前我能做到的最坚固的状态了。”陶泽拍拍胸脯保证。
两人还想再确认一下后续的配合细节,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见不远处的阮见夏已经有了动作。
她被藤蔓捆住的腰腹猛地一收,“四劫”反手一勾,只听“唰”的一声轻响,镰刃划过空气,带着锐利的灵能锋芒,将缠绕在腰间的藤蔓应声斩断。
斩断藤蔓的下一秒,阮见夏眼神一冷,她手腕轻转,只见数十多道虚空锁链突然从虚空中浮现,脚边、地下、头顶半空、身后……全方位无死角地朝柏渡、陶泽二人围了过来。
柏渡经历过前世末世的厮杀,对危险的敏感度早已刻进骨子里,几乎在虚空锁链出现的瞬间,身体就本能地做出反应。
他猛地向左侧一偏,险之又险地躲过了从斜下方袭来、角度最刁钻的三根锁链,同时“裁决”火系异能附魔,手腕用力一斩,“咔嚓”几声,将正前方拦路的两根锁链劈成两段,为自己和陶泽硬生生劈出一条通路。
陶泽的身手也出乎意料得敏捷,他迅速低腰躲过头顶扫来的锁链,又借着柏渡劈开的空隙,向后一跃,避开了缠向脚踝的锁链。
只是陶泽异能等级终究太低,面对锁链上附带的暴虐灵能,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几道锁链险之又险擦过时,他只觉一阵刺痛,低头看去,身上已经多了三道不算浅淡的伤痕,鲜血很快渗了出来。
“现在的阿夏敌我不分,太危险了!你伺机离开,去安全地带配合我!”柏渡瞥见陶泽瞬间染血的衣衫,指尖一动,迅速在其周身凝结出一层泛着冷光的冰盾,冰纹交错间将袭来的虚空锁链挡下。
“可别小看我,单论身手和抗疼能力,你们未必比得过我!”陶泽说话的语调却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着调,眼神却锐利如刀,脚步悄然挪动,借着冰盾的掩护调整方位,暗中将阮见夏往先前清空的空阔地带引。
柏渡见他确实没有露出勉强的神色,身上有伤的同时还能在锁链密如雨点的攻击中辗转腾挪,甚至偶尔还能借着藤蔓的牵引,绕到阮见夏侧面寻找反击契机,这才放下心来,指尖的冰能却始终没有松懈,随时准备支援。
“别顾着观察我了,准备好,我要上了!”陶泽没回头,声音刚落,身形突然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阮见夏。
这举动太过反常,阮见夏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动作下意识顿了半秒。
就是这转瞬即逝的破绽,被陶泽精准捕捉到,随即陶泽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细缝,无数墨绿色藤蔓破土而出,像张开的巨手挡住袭来的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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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借着藤蔓的推力,他整个人腾空而起,径直落在阮见夏面前。
见他袭向自己,阮见夏眼神骤冷,手中“四劫”泛着寒光,直指陶泽心口,就在刀刃即将触碰到陶泽衣衫的瞬间,一层冰盾倏然升起,“铛”的一声脆响,将“四劫”弹开。
“谢了好兄弟!我肯定不辜负你!”陶泽笑着调侃,动作却快如闪电,左手扣住阮见夏手腕,右手顺势控制住她的上半身,借着惯性往侧后方带。
与此同时,他脚下的地面轰然塌陷,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出现,无数粗壮的枝蔓从坑底喷涌而出,如潮水般向上蔓延。
阮见夏下意识发力挣脱,手腕却被陶泽扣得死死的,她正要调动灵能反击,陶泽却突然松了手,借着她挣扎的力道,顺势将她往坑洞方向一甩。
阮见夏身形不稳,眼看就要坠入坑中,可那些枝蔓却比她更快,瞬间交织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囚笼,将她牢牢困在其中。
刚刚落地的陶泽咬着牙,额角渗出冷汗,双手死死按在地面上,维持着藤蔓囚笼的形态,囚笼里传来的暴虐灵能不断冲击着藤蔓,每一次震动都让他的气血翻涌。
“柏渡,快准备行动!我撑不了多久!”他声音发颤,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血迹。
“来了!”柏渡应了一声,周身冰雾暴涨,脚下凝结出两道冰刃,借着冰刃的滑行飞速向囚笼靠近,他手中的“裁决”泛着淡蓝光芒,异能在体内疯狂运转,就等着靠近囚笼的瞬间发动。
可就在柏渡距离囚笼还有百米时,一股恐怖的能量突然从囚笼中爆发,藤蔓囚笼的表面瞬间出现了细密的裂痕,绿色的汁液顺着裂痕滴落。
陶泽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声音里满是急躁:“柏渡!我和夏姐的异能等级差太多了!牢笼要破了!”
“够了,这样就够了。”柏渡语气平静,脚下速度更快。
就在他即将抵达囚笼前的瞬间,“砰”的一声巨响,藤蔓囚笼轰然碎裂,阮见夏的身影从碎片中冲出。
重获自由的阮见夏周身灵能狂暴四溢,原本空洞的眼睛里多了几分冰冷的敌意,手中“四劫”再次扬起,带着比之前更凌厉的气势,直劈柏渡和陶泽。
柏渡没有防御,反而迎着攻击冲了上去,陶泽见状,立刻操控残余的藤蔓缠住那些伺机偷袭的虚空锁链,为柏渡扫清障碍。
柏渡手握“裁决”,精准挡住“四劫”的刀刃,两柄武器相撞的瞬间,他积攒已久的冰系异能骤然爆发,无数冰晶从阮见夏的身体开始蔓延,眨眼间就将她的手腕、脚踝冻住,顺着肌肤往躯干缠去。
阮见夏心中一惊,立刻调动灵能想要冲破冰晶,可这次的冰晶却异常坚硬,灵能冲击上去,只让冰晶表面泛起几道白痕,根本无法破开。
她正想再试,柏渡却突然收回“裁决”,“四劫”瞬间落了空,划着柏渡左臂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阮见夏也因此重心不稳,刚要调整姿势,柏渡的手刀已经快如闪电,狠狠劈在她的后颈上。
至此,阮见夏的身体一僵,满是敌意的眼神涣散下来,随即失去了力气,软倒在柏渡怀里。
17. 仅此一例的异能
见异能暴走的阮见夏终于被制住,陶泽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仿佛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他再也支撑不住,踉跄着往后一坐,重重摔在满是碎石与血污的地面上。
坚硬的石子硌得后背生疼,陶泽却丝毫顾不上形象,他揉着酸痛的胳膊,望着不远处被柏渡小心护在怀里的阮见夏,哀嚎出声:“我的天!不打这一架真不知道,夏姐发起飙来也太恐怖了!刚才那股子狠劲,我都怀疑她真的要杀了我。”
柏渡此刻完全没心思接话,他自己胳膊上还淌着血,伤口皮肉外翻,渗出来的血将本就不算干净的衣服染的更加狰狞,可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小心翼翼地将阮见夏打横抱起。
阮见血身上沾满了异兽的污血,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脸色苍白得吓人,柏渡动作轻柔得仿佛捧着易碎的珍宝,生怕自己的动作会弄疼她,脚步匆匆地准备离开这片弥漫着浓重血腥味的地方。
路过瘫坐在地上的陶泽时,柏渡脚步顿了顿,低头瞥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贴心”的提醒:“我先带阿夏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你赶紧把刚才猎杀幽冥魔蛛的战果收起来,晶核和符卡都别落下。”
一听到“晶核”“符卡”,陶泽瞬间像是被注入了强心剂,刚才的疲惫和疼痛感一扫而空。
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眼睛里瞬间迸发出光亮,眉飞色舞地保证:“放心!这事交给我准没错!我保证把这里翻个底朝天,绝不让一颗晶核、一张符卡漏掉!”
“嗯,尽快。”柏渡此刻满脑子都是阮见夏的伤势,根本没心思多聊,敷衍地夸了一句,便抱着阮见夏快步离开。
他沿着破败的街道快速穿行,目光四处扫视,最终锁定了南边一栋废弃的商场。
商场外的玻璃幕墙早已碎裂,门口堆积着废弃的杂物,看起来许久无人问津。
柏渡抱着阮见夏小心翼翼地避开尖锐的碎片,在商场深处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这里被倒塌的货架遮挡,不易被其他异兽发现。
确认安全后,他立刻启动系统,带着阮见夏进入了系统家园空间,心里只惦记着要赶紧找卡尔大叔问问,阮见夏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失控,以至于刚踏入家园空间,柏渡就抱着阮见夏直奔卡尔大叔的锻造房。
锻造房里常年弥漫着金属冶炼的热气,打铁声“叮叮当当”地响着,可此刻柏渡顾不上这些,推开门就急切地喊道:“卡尔大叔!您快帮忙看看阿夏,她刚才在战斗中异能失控了!”
卡尔大叔正拿着铁锤敲打一块灼热的金属,听到喊声,抬头一看,只见柏渡和阮见夏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衣服上血迹斑斑,阮见夏更是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顿时惊得手中的铁锤“哐当”一声掉在铁砧上。
他连忙放下手中的工具,快步走过来,一边招呼柏渡,一边把自己平日里休息用的躺椅清空:“快,把小主人放在这上面。”
柏渡小心翼翼地将阮见夏放在躺椅上,卡尔大叔立刻伸出手,指尖泛起淡淡的灵能光芒,将灵能缓缓注入阮见夏体内,灵能在她体内缓缓游走,仔细探查着每一处经脉和灵能节点。
过了好一会儿,卡尔大叔才收回手,眉头紧锁,沉思良久,才缓缓开口:“我刚才仔细检查了一遍,小主人的灵能已经平稳下来了,没什么大碍,等她醒过来就好了,小渡主人能跟我具体说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阮见夏无碍,柏渡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紧绷的身体瞬间脱力。
他踉跄着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重重地靠在椅背上,直到这时,身体的疲惫感才后知后觉汹涌而来,胳膊、后背的伤口也仿佛察觉到主人的放松,开始传来细密的疼痛感,饶是柏渡也忍不住脸色扭曲一瞬。
他深吸一口气,缓了缓神,等到习惯伤口的痛,才慢慢开口,尽量简洁地把事情的重点说清楚:“这次我和阿夏出去,发现外面的末世已经彻底降临了。我们本来是正常猎杀异兽,想攒点经验升阶,可没想到遇到了一只四阶异兽幽冥魔蛛。”
“那只蜘蛛能吞噬阿夏的灵能,后来我们和幽冥魔蛛还有它召唤的亡灵异兽大军打了起来,战斗的时候,阿夏开启了‘彼岸妄生’技能,可技能刚开没多久,她就突然失控了。”
“当时召唤出的彼岸花海疯狂地吞噬周围的亡灵异兽,我猜,阿夏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才失控暴走的。”
卡尔大叔没闲着,一边听一边替柏渡处理伤口,此时听完,手指轻轻敲击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
直到柏渡自己接过处理伤口的伤药,快给自己包扎完,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凝重:“小主人的死荫系异能很特殊,我老卡尔活了这么大岁数,以前在大陆上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异能者和异兽,可死荫系异能者,只见过小主人这一个。‘四劫’是我亲手锻造的,我刚才通过‘四劫’感知到一部分小主人的情况。”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严肃起来,继续说道:“小主人的异能,和你们说的亡灵系异能虽然看起来有点像,但本质上还是不一样,亡灵系侧重的是死亡的具象化,比如召唤亡灵、操控尸体之类的,可死荫系不一样。”
“我能通过灵能感受到,小主人是真正死过一次的——她的灵魂本应消散,却奇迹般地重新复苏在自己生前的身体里,也正因为这样,小主人觉醒的死荫之力,相较于单纯的死亡力量,更偏向于‘向死而生’。”
“这是一种凌驾于死亡之上的力量,所以对幽冥魔蛛这种纯亡灵系的异兽,会有特殊的克制作用,也正因它们两者存在一定相似之处,小主人和幽冥魔蛛的力量才能互相吞噬,一次性吞噬完一只四阶异兽的灵能,也难怪小主人会灵能暴走。”
“我只是担心这种特殊性会给阿夏带来麻烦。”柏渡垂着眼,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阮见夏冰凉的手背,上一世的画面如同锋利的碎片猛然扎进脑海。
阴暗潮湿的实验室里,阮见夏被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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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在实验台上,单薄的衣衫沾满血污,原本明亮的眼眸失去了所有光彩,每一次挣扎都伴随着铁链刺耳的摩擦声和压抑的痛哼。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骤然一暗,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冷了几分,连呼吸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后续你们要注意好隐藏自己的身份和异能,小主人对外称亡灵系就好,除非经过细致的检查,否则不会轻易被发现身份。”卡尔的声音沉稳,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他看着柏渡紧绷的侧脸,不知道这两位主人先前经历过什么,只得重重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继续安慰:“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这次积攒的能量,应该足以支撑你们二人进行下一次升阶了,升阶后你们的实力会大幅提升,往后遇到危险,也能多一分自保的能力。”
柏渡缓缓点头,目光重新落回阮见夏身上,眼神里满是心疼。
随后,在卡尔的协助下,他小心翼翼地给阮见夏包扎伤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每缠一圈绷带,都会轻轻按压确认松紧,生怕弄疼了她。
包扎完,他心里估算着时间,陶泽现在肯定已经在到处找他们了。
于是柏渡站起身,对着卡尔微微欠身:“卡尔大叔,外面还有人在等我们,今天我们就先走了,等有空了我再把今天的事情详细地和您说一下,我这边还有很多关于系统的疑问,到时候还要麻烦您解答。”
“没问题,我老卡尔一直都在,小渡主人随时找我就行。”卡尔摆了摆手,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看着柏渡抱着阮见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里,他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难得地皱起眉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眼神变得严肃起来,转身急匆匆地向刚才自己放下的那把铁锤走去。
通过系统,柏渡抱着阮见夏回到现实世界的商场废墟,刚站稳脚步,就听到远处传来陶泽焦急的呼喊声:“柏渡,你们跑去哪了?”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显然已经找了他们很久。
柏渡没有立刻应声,只是环顾四周,很快在废墟一角发现了一张还算完整的双人沙发,沙发表面落满了灰尘,但框架和坐垫都没有太大损坏,足够让人休息。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轻轻拍掉沙发上的灰尘,然后将阮见夏妥帖地放在上面,还细心地调整了她的姿势,让她躺得更舒服些。
做完这一切,他才起身朝着陶泽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大声喊道:“陶泽,我们在这边!”
陶泽听到声音,立刻循着方向跑了过来,看到柏渡后,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忍不住抱怨:“你找的这个地方有够偏僻啊,我刚才在附近转了好几圈都没看到,还以为你们去另一边了,正准备往那边找呢。”
他刚走到沙发旁,就把身上背着的背包卸下来,将里面搜罗到的全部晶核和符卡一股脑儿地扔在旁边的空地上,晶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符卡则散落在最上面,五颜六色的一片。
18. 真实身份
良久,柏渡才像是从疲惫中缓过劲来,给自己充够了电,终于能重新“开机”了。
他依旧将脑袋埋在阮见夏身侧,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衣袖,声音透过布料传来,带着几分闷乎乎的质感:“晶核和符卡我一会儿清点好,把你的那份分出来,至于你隐藏身份的事情,等阿夏醒了再说吧。”
听到这句话,正在给手臂缠绷带的陶泽动作骤然一顿,指尖的绷带差点滑落,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原本就带着几分落寞的神色更添了几分沉重。
沉默了几秒,他才轻轻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个低低的气音:“嗯,等夏姐醒了,我会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好好给你们解释清楚,抱歉,这段时间给你们添麻烦了。”
话音落下后,这片破败的角落里再次陷入寂静。
陶泽还在处理着剩余的伤口,每缠一圈绷带都格外用力,像是要把心里的不安和愧疚都裹进布条里。
柏渡则又回到自己的思绪中,目光紧紧锁在阮见夏身上,一会儿担心她醒来会难受,一会儿又想起之前战斗的惊险,指尖时不时轻轻碰一下她的侧脸,确认她的情况。
夜色渐深,直到半夜,阮见夏的眼睫才终于轻轻颤动了一下。
她缓缓睁开眼,意识还没完全清醒,模糊的视线里,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两张近在咫尺的脸。
柏渡眉头微蹙,眼神里满是焦灼,陶泽也直勾勾地盯着她,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忧,两人脸上、身上都带着未处理干净的血污,配上昏暗的环境,乍一看竟像两个索命的鬼。
阮见夏瞬间清醒了大半,一股无名火差点窜上来,抬手就想一人给一拳,问问他们到底搞了什么名堂,在这装神弄鬼。
但看着两人眼底的关切,她又硬生生忍了回去,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问道:“给你们三分钟,把事情说清楚——你们两个这一副丧气脸,身上还伤成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阮见夏的声音,柏渡瞬间变了模样,先前的严肃和凝重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委屈,他凑到阮见夏身边,絮絮叨叨地把她失控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陶泽在旁边默默听着,从阮见夏异能失控,到单杀幽冥魔蛛,再到最后被合力制止,大部分内容都属实,只是柏渡在提到自己被她失控时的力量波及、“惨遭家暴”的部分,特意添油加醋了几分。
一会儿说自己被打得砸进废墟有多疼,一会儿说差点被锁链刺中多惊险,听得刚醒来、对失控过程毫无记忆的阮见夏心头一紧,满是心疼。
“我暴走以后……真的这么恐怖吗?”阮见夏看着两人身上的伤口,又想起柏渡描述的场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忍不住小声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怀疑。
“不能再真了!”柏渡立刻凑得更近了些,眼神无比认真,“你一个人单刷了幽冥魔蛛啊!四阶亡灵系异兽,你硬是凭着一己之力把它解决了,这含金量,我不多说你也懂吧!”
他一边说着,一遍忍不住再靠近阮见夏一点,要是现在没有陶泽在旁边,估计早就忍不住露出自己毛茸茸的耳朵,凑到阮见夏手边求摸摸了。
闻言,阮见夏忍不住锤了锤身下的沙发,脸上满是沉痛和遗憾:“可恶!这么英勇帅气的身姿,我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了,也太可惜了吧!”
话音刚落,阮见夏的脑海里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着神经。
她的面色扭曲一瞬,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抵在太阳穴上,眉头紧紧拧成一团,嘴边忍不住泄出一丝压抑的闷哼,额角很快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本在求安慰的柏渡瞬间慌了神,他几乎是立刻就伸手将阮见夏揽进自己怀里,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生怕她再受一点伤害。
原以为是先前暴走留下的后遗症,柏渡连忙探出灵能,小心翼翼地在阮见夏体内探查,可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遍,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阿夏,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可别吓我!”柏渡的声音里满是焦急,额头上也渗出了冷汗,手都有些发颤。
他抬头看向一旁同样满脸担忧的陶泽,刚想开口让陶泽先离开,自己好带着阮见夏回系统家园空间找卡尔大叔帮忙,手腕却被阮见夏轻轻摁住了。
“我没事,”阮见夏缓了缓,揉着依旧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比刚才平稳了许多,“只是刚才突然想起来失控后发生的事情了,记忆恢复的时候有点疼。”
听到这话,柏渡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突然紧绷的身体又松弛开来,像只巨大的摆件挂在阮见夏身上。
倒是一旁一直安静看着的陶泽,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惊奇,忍不住开口问道:“异能暴走后,你还能记起来当时发生的事情?”
“能。”阮见夏点了点头,恢复清明的眼睛里带着几分茫然,“这种感觉很神奇,像是在看别人的经历一样,知道自己当时做了什么、想了什么,却还会有种第三视角的脱离感。”
她说着,目光再次落在柏渡和陶泽身上的伤口,心头涌上一阵强烈的愧疚,声音也低了下去:“抱歉,都怪我当时没控制住异能,不然你们两个人也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夏姐,这你就说错了!”陶泽立刻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要不是你一个人解决了那只幽冥魔蛛,我们说不定受的伤只会更严重,你可别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柏渡却不像陶泽这般无所谓,他立刻换上先前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拉着阮见夏的手,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诉苦:“阿夏,你失控后都没认出我,还差点把我当成敌人,之前说好的无论怎样都不会忘了我呢!”
说完委屈,柏渡还不忘给自己争取福利,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阮见夏:“不过我有做好你失控后的所有善后工作,战利品在那边,更重要的是把你安全带了回来,你要怎么奖励我呀?”
阮见夏看着柏渡这副模样,一时又心疼又好笑,指尖轻轻拂过他手臂上缠着绷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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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动作温柔极了:“好好好,这次确实多亏了我们小渡老师,你想要什么奖励都依你,只要我能做到。”
她顿了顿,想起刚才恢复的记忆,又有些庆幸地说道:“幸亏当时失去理智的我,察觉到你们没有敌意,没对你们下死手,否则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样呢!现在一想,也是后怕。”
“那可真是多谢我们阿夏手下留情,还肯饶我这条狗命。”柏渡埋在阮见夏颈窝哼哼唧唧,他只是想让阮见夏多心疼自己几分,至于让她为之前的事自责,这就不是自己想要的。
见阮见夏还是一脸担忧,柏渡立刻选择转移话题,语气也轻快起来:“不过说真的,这次虽说有点惊险,但收获倒是颇丰,尤其是陶泽,经过这次共患难,还信誓旦旦说要跟我们坦白身份呢。”
“坦白身份?”阮见夏猛地挑眉,先前那点打伤队友的懊恼瞬间被抛到了脑后,所有心神都被这几个字勾了过去,她盯着陶泽,眼里亮闪闪的,满是藏不住的好奇。
陶泽的身份她猜了好久都没头绪,如今终于要揭晓,怎么能不激动。
话题突然落到自己身上,陶泽先是一愣,手里把玩晶核的动作都顿了顿。
他看看柏渡,又看看阮见夏,脸上露出几分纠结的神色,直到被两双同样写满“快说”的好奇眼睛逼得无路可退,他才深吸一口气开口,声音不算大却很清晰:“我其实是军方的人。”
“军方!”两声惊呼几乎同时响起,只是语气截然不同。
柏渡的声音里满是“果然如此”的开心,尾音都带着点上扬,阮见夏却皱着眉,语气里满是郁闷,活像是丢了什么宝贝。
“看吧,我猜对了!”柏渡立刻扬了扬下巴,得意洋洋地看向阮见夏,那神情活像摇尾巴、等奖励的小狗。
阮见夏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开口:“行吧行吧,你赢了,说吧,想要我干什么。”
柏渡闻言,伸手轻轻戳了戳阮见夏的胳膊,笑得狡黠:“还没想好呢,先欠着!不过你可记好了,以后可不能不认账哦。”
“放心,我向来一言九鼎,还能赖你这点小事?”阮见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嘴上嫌弃,眼里却带着笑意。
就在这时,一直被晾在旁边的陶泽终于反应过来,指着两人,满脸震惊地开口:“等等,你们俩居然拿我的身份打赌?”
阮见夏赶紧挥了挥手,一副“这都不是重点”的模样,催促道:“嗨呀,那不重要!陶泽,你别管我们,快继续讲你的事,你既然是军方的人,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我来这儿,本就是为了那只幽冥魔蛛。”陶泽声音幽幽,脸上是掩不住的苦大仇深。
“其实早在数月前,上面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起初只是寻常植物发生变异,好些人竟误以为是自家土地肥力过人的功劳,那段日子,上面收到的举荐信堆得老高,可里面大多是些妄想着借此不知名的异变一举成名的可怜人罢了。”陶泽抬头望向头顶断墙缝隙之上的天空,开始追忆过往。
19. 契约
“上面专门组建了一支精英调查队,成员都是从各地挑出来的顶尖科学家,本想彻查这场异常的源头,可查来查去才发现,这东西比预想中恐怖得多。”陶泽神色莫辨,“它没有任何可追溯的来源,爆发地点更是完全随机,像一场无声无息蔓延的病毒,悄无声息地改变着这个世界。”
他抬抬手,又轻轻摊开,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我的权限没那么高,深层的调查结果接触不到,只知道在所有异常区域里,有几处的磁场波动格外剧烈,咱们现在待的地方就是其中之一。”
“上面把任务派下来,我和战友们就带着装备来了,本以为是场常规任务,没成想……”话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只拣着关键信息快速收尾,没再多提那些没说出口的波折。
“没成想你们反倒被解决了?”柏渡早挤到沙发上,半边身子挂在阮见夏身上,语气里带着点同情。
陶泽猛地往后靠在椅背上,仰头长长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挫败:“谁能想到这幽冥魔蛛这么邪门!我们把最新型的杀伤性武器都搬出来了,对着那些外围的异兽狂轰滥炸,最后也只勉强清掉几只小兵。要不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觉醒了异能,别说跟你们在这儿说话,你们现在连我的骨灰都见不着。”
阮见夏没接话,手指轻轻敲着膝盖,忽然抓住一个不起眼的细节,抬眼问道:“灵气全面复苏、末世彻底降临应该是在8月28日前后,你还记得什么时候来的这里?觉醒异能又是哪天?”
“7月13号我们小队就来了。”陶泽皱着眉回想,指尖无意识点了点膝盖,“最早察觉到身体不对劲是8月初,总觉得浑身发烫,力气也比以前大了不少,还以为是错觉,直到8月16号,我不小心共鸣了一棵树,才确定自己觉醒了异能。”
“那天我记得特别清楚,当时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还以为自己也感染了那种变异病毒,要变成怪物了。”陶泽心有余悸地补充。
“你们一起来的队友,都觉醒异能了吗?”柏渡从阮见夏肩上抬起头,补充了个问题。
“有几个队友一开始受了重伤,早就被转移回去治疗了,他们的情况我不清楚。”陶泽顿了顿,又接着说,“剩下的人都觉醒了,不过觉醒的时间不一样,我算是队里最早觉醒的那一批。”
他看出来阮见夏和柏渡很在意这些信息,干脆把能想到的都倒了出来,尽量说得全面些,没藏着掖着。
阮见夏眼睛微亮,立刻追问:“那在来这里执行任务之前,你有没有见过其他人觉醒异能?或者听过相关的消息?”
她隐约觉得,这或许是了解末世初期信息的关键。
“没有。”陶泽回答得又快又坚定,语气里没半分犹豫,“虽然我权限低,接触不到核心消息,但我家里有长辈在上面任职,权限很高,来这儿之前叮嘱我的时候没提过‘人类会觉醒异能’的任何消息。”
“那大概率是这里的灵气外泄,把你们的觉醒时间提前了。”柏渡立刻接话,语气很笃定。
这话不是瞎猜的,是他上一世听一些大基地的人说的——靠近灵气浓度高区域的人觉醒异能的时间会比普通人早很多。
“灵气外泄导致的提前觉醒?那会有什么影响吗?是好是坏?”陶泽好奇问道。
“当然是好影响,而且是大好事。”柏渡坐直了些,语气带着几分肯定,“觉醒时间越早的人,异能天赋越厉害,不仅身体能储存更多灵能,灵能本身也更纯粹,后续升阶的速度也会更快。”
陶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抬眼看向两人,眼神里带着点疑惑:“说起来,我有件事琢磨了好几天了。”
“你们好像对末世降临这件事特别清楚,连‘觉醒时间越早越好’这种内幕消息都知道,可你们又不像是上面的人,哪来的这么多消息?”
阮见夏和柏渡对视一眼,见柏渡悄悄点了点头,才勾起嘴角,语气带着点狡黠:“这就是我们的秘密了。”
她顿了顿,故意拖长了语调:“我现在还不知道你可不可信呢,哪能把这么重要的事随便告诉你。”
“诶,我可是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陶泽说着,忍不住撇了撇嘴,眉头拧成个小疙瘩,又吸了吸鼻子,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和急切,“刚开始我真不是故意藏着身份的,加上你们知道的很多,有点防备心也是避不可免的,但是现在过了这么久,咱们还一起拼着命打败了幽冥魔蛛,我还以为……咱们早就是能互相信任的伙伴了。”
他话音刚落,阮见夏就抬眸看了他一眼,板着小脸:“末世里,‘信任’这两个字可不敢轻易说出口,物资匮乏、生存艰难,谁知道身边的人会不会哪天为了块面包、一瓶水的,就从背后给你捅刀子?”
陶泽一听,赶紧往前凑了凑,绞尽脑汁想说服她,语气都带着点讨好:“可你也说了末世危险啊!多一个伙伴,不就多一重保障吗?而且我陶家人最讲究知恩图报,你们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拼上我这条命,我也绝不会出卖你们!”
“口说无凭啊。”阮见夏依旧不为所动。
“那你们想让我怎么证明?”陶泽急得原地踱了两步,双手一摊,语气格外恳切,“只要不是伤天害理、违背良心的事,我什么都能干!先前打幽冥魔蛛的晶核、符卡我也可以不要!”
阮见夏这才微微颔首,晃了晃肩膀,朝着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柏渡递了个眼神:“也不用你做什么难事,我们这儿有张契约符卡,只要签了它,你就不能违背上面的内容。”
柏渡会意,随手掏出一张泛着淡淡金光的符卡,递到陶泽面前。
陶泽伸手接过来,指尖触到符卡时,还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暖意,他忍不住好奇打量:“末世里还有这种能约束人的技能卡?还是你们懂得多。”
“放心,契约上的内容不会为难你。”阮见夏眨了眨眼睛,这张卡还是用一堆没用的材料卡和大量的晶核在卡尔大叔那边好说歹说换来的,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
毕竟先前她和柏渡就商量过,“渊生”的势力太大,他们两个单打独斗是很难抗衡的,找几个靠谱的同伴,慢慢发展自己的势力,才是长久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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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泽翻开手里的符卡,只见上面用黑色的字迹清晰地写着两条内容:
“1.不得以任何形式向任何人泄露有关阮见夏和柏渡的任何事情。”
“2.不得有任何背叛阮见夏、柏渡的心思或行为。”
陶泽看完,心里松了口气,自己本来就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这两条要求根本不算苛刻,刚想开口答应,就见阮见夏突然抬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你先别急着答应。”阮见夏神情严肃起来,“我们没打算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以后要不要跟我们同行,想跟我们走多久,这些都由你自己决定,毕竟人与人之间难免有分歧,我们只要求一点——不管以后咱们是什么关系,有关我和柏渡的事,你都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而且我们现在还处在被追杀的困境中,跟我们走在一起,随时都可能遇到危险,你可得想清楚了。”柏渡这时终于开口,他下巴轻轻蹭了蹭阮见夏的颈窝,想到“渊生”,眼底的温柔瞬间褪去,只剩下化不开的晦暗。
陶泽听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了,眼神里满是坚定:“我陶家的人,从来就不是贪生怕死、忘恩负义之辈!这点危险算什么?你们就说,怎么签这个契约吧!”
“好,果然是个爽快人!”阮见夏眼里闪过一丝赞赏,随即伸手,把一直黏在自己身上的柏渡往旁边一推,语气带着点无奈,“就知道贴贴,赶紧办正事。”
被扔下沙发的柏渡幽怨的看了一眼“罪魁祸首”陶泽,随后指尖凝起锋利的冰晶,手起刀落间轻轻划破陶泽的左手掌心,紧接着,他拿起那张契约符卡,稳稳地按在了陶泽的掌心之上。
陶泽刚想吐槽柏渡这说变就变的脸色,就感觉到掌心的符卡突然动了。
符卡化作一丝丝细细的金线,顺着他掌心的伤口,慢慢缠绕着往他的心脏位置爬去,最后悄无声息地融进了他的身体里,整个过程快得惊人,他没感觉到丝毫疼痛,只觉得一阵奇妙的暖意顺着血液流遍全身。
“好了,这样就算签完了。”阮见夏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语气里满是轻松,只是说出来的话让陶泽有点摸不着头脑,“总算能踏实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了。”
“回哪去?”陶泽彻底懵了,眼神里满是困惑,完全摸不透阮见夏这话的意思。
眼下这废弃的商场就是临时落脚点,除了满室断壁、碎石灰尘和零散的货架,哪还有什么“回去”的地方。
阮见夏从破旧的沙发上起身,借着动作幅度用力伸了个懒腰,骨节都发出轻微的脆响。
可懒腰刚舒展到一半,身上未愈的伤口被扯动,她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脸色骤然扭曲了一瞬,原本带笑的眼睛也猛地睁得滚圆,像只受惊的猫。
柏渡在一旁看得失笑,眼底却藏着几分心疼,快步上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等身上的疼意渐渐褪去,阮见夏才转头看向还在发愣的陶泽,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故意卖起关子:“接下来可得把眼睛睁大点好好看,可别惊讶到今晚都睡不着觉哦。”
20. 陶泽泽进大家园
“看什么?是要去哪儿吗?我需要做哪些准备吗?”陶泽盯着阮见夏突然亮起的眼神,眉头一拧,连珠炮似的抛出三个问题,眼底的迷茫几乎要溢出来。
这几天打幽冥魔蛛,他早就习惯了“行动前先清点物资、规划路线”的模式,突然被拉着走,心里满是没底。
“什么都不需要做,带好眼睛就行。”阮见夏指尖一捻,清脆的响指在空荡的废墟里格外清晰。
陶泽只觉眼前骤然晃了一下,像是被强光刺到般下意识眨眼,再睁眼时,喉咙里的疑问瞬间卡在半空。
方才还布满断壁残垣、钢筋外露的废墟,竟凭空变成了一座气派的私人大庄园。
镂空的雕花栏杆绕着庭院蜿蜒,不远处的复式别墅缀着一片紫罗兰花海,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花香。
这哪是末世里该有的景象?
陶泽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衣角,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生怕眼前的一切是幻觉,稍一用力就会破碎。
末世才过去半个多月,可对现在的陶泽来说,却像过了半辈子。
就像是一场噩梦,先是被卷进幽冥魔蛛的茧里,被救出来后,他早已习惯了灰蒙蒙的天空、带着铁锈味的风,还有路边枯败发黑的植物,更别提偶尔看到的变异后高达十几米米、枝干上长满尖刺的植物系异兽。
可现在,澄澈的蓝天缀着几朵白云,微风拂过脸颊带着青草的清新,连不知从何来的阳光都温柔得不像话。
他试探着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旁边花园里一朵娇艳的虞美人,花瓣柔软的触感传来时,他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眼眶瞬间热了。
这是末世前的样子,是他这些天的梦里反复回想的、属于和平年代的祥和。
“这,这……夏姐,这是哪啊?你们上哪找的这样的地方啊?”陶泽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连话都说不连贯了,活像个第一次进城的孩子,眼里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
古有“刘姥姥进大观园”,今日有“陶泽进系统家园”。
阮见夏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模样,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指尖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含糊地绕开了核心问题:“算是我们的某种技能吧,能开辟个小空间躲躲。”
一旁的柏渡早就见怪不怪,他抬起手轻轻拍了两下,原本晴朗的天空竟像拉幕布似的,缓缓暗了下来,星星点点的灯光从别墅窗户里透出来。
“今天已经太晚,我们都受了伤,有什么好奇的明天再看,现在先休息。”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沉稳。
“好,好的!”陶泽连忙点头,目光恋恋不舍地扫过庭院里的花草,赶紧跟上阮见夏和柏渡的脚步,走进了别墅。
一推开门,温暖的灯光照亮了客厅。
米色的沙发铺着柔软的羊绒毯,墙上挂着几幅动漫人物的海报,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木质香气。
干净得让满身尘土、衣衫破损、还沾着脏乱血渍的陶泽瞬间僵住,脚步都不敢往前挪了。
他下意识地蹭了蹭鞋底,才跟着进去,脸颊微微发烫,拘谨地挠了挠头:“那个,是不是没有我的房间呀?我睡外面的沙发就可以,不麻烦的!”
“不用,这里的房间多着呢,你自己随便挑一间就行。”阮见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沁出一丝水光。
她刚苏醒没多久,可恢复的记忆里满是厮杀、争斗,加上灵能的巨大消耗,积攒的疲惫像是潮水般后涌上来,现在只想扑进柔软的大床上睡一觉,什么末世危机、异兽突袭,通通都先抛到脑后。
柏渡看着她眼底的倦意,眼神瞬间柔和下来,他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放得又轻又软:“你先去休息吧,我带陶泽去选房间。”
“那就拜托你啦,小渡老师。”阮见夏的眼皮越来越重,她胡乱点了点头,脚步轻快地走上二楼,转眼就消失在了楼梯转角,显然是急着去补觉了。
直到阮见夏的身影彻底看不见,柏渡才转身看向还站在门口的陶泽,语气平和:“我给你简单介绍一下这里?毕竟以后你也得长期住在这里了。”
“嗯嗯!”陶泽连忙点头,又赶紧补充道,“就简单说一下厨房、餐厅这些日常用的地方就行,其他的有空再说!今天你和夏姐都出了不少力,也累坏了,尽快回去休息才重要。”
他心里门儿清,今天三人都耗了不少灵能,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养精蓄锐,没必要在介绍房间这种小事上耽误时间。
柏渡显然也认同他的想法,微微颔首后,带着他绕了一圈。“一楼是客厅、厨房和餐厅,食材都在厨房的保鲜柜里,想吃什么可以自己做。”
他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方向:“现在一、二、三层都有房间,我和阿夏每层都留了一个房间,不过最近晚上休息,我们一般都住二层。”
“那我也选二楼吧!”陶泽想都没想就接了话,眼神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期待,“给我安排个你们附近的房间就行,我不挑的,能住就好!”
柏渡应了声“好”,带着他走到二楼走廊,指了指自己房间旁边的一扇门:“那就这间?”
陶泽连忙道谢,直到房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那种恍惚的不真实感又涌了上来。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庭院里昏暗的夜色,原本以为自己会激动得睡不着觉,可当他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鼻尖萦绕着淡淡的不知名香气时,疲惫瞬间席卷了全身。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的意识就陷进了一片静谧的黑暗里,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窗外的天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泄进房间里时,陶泽才从混沌中缓缓清醒,他动了动指尖,只觉得浑身的肌肉都透着一股久违的松弛。
这是末世降临后,他第一次没有在饥饿、寒冷或是对异兽的恐惧中惊醒。
意识彻底回笼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床头柜上多了个陌生的物件,那是个米白色的普通电子闹钟,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清晰地显示着“12:18”。
陶泽愣了愣,随即忍不住低叹出声,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恍惚:“居然睡了这么久……这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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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个月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了。”
他撑着身子坐起身,肩头的伤口还裹着纱布,隐隐传来轻微的刺痛,提醒着他不久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伤口没愈合,自然不能洗澡,陶泽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避开受伤的部位,从房间自带的浴室里翻出一条干净毛巾,浸湿后快速擦拭了一下身体,简单清理了一下自己。
刚擦完手,他正想找件干净衣服换上,才猛然想起自己一无所有,唯一能穿的就是之前战斗时已经被折腾的不成样子的脏衣服。
就在他犯愁之际,却瞥见卧室门的门把手上搭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浅灰色的长袖T恤,搭配一条深色的休闲裤,看起来尺寸正合适。
衣服上面还压着一张折叠的便签,陶泽走过去拿起便签,展开后,一行飘逸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从储备的物资里按照你的体型找的新衣服,放心穿。”
没有署名,但陶泽一眼就猜到是柏渡准备的。
捧着那套带着淡淡阳光气息的衣服,陶泽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瞬间涌上一股酸软的暖意。
他捏着便签纸,指尖微微发颤,心里百感交集:自己到底是走了多大的运,才能在那样狼狈的境地下,被阮见夏和柏渡这两个人救下?不仅给了他安身之处,还这般信任他,让他在朝不保夕的末世里,过上了这样近乎奢侈的安稳日子。
陶泽将脸埋进柔软的T恤里,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压下眼眶里涌起的湿意。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只是在心里暗暗发誓——
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阮见夏和柏渡,不管是出力杀异兽还是帮忙对抗追杀他们的人,只要能帮到他们,自己绝无二话。
平复好情绪后,陶泽快速换上新衣服,大小果然刚刚好,布料也很舒适,没忍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收拾好自己,他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事,不如下楼转转,熟悉一下这个“新家”,顺便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谁料刚走下楼梯,一阵浓郁的饭香味就顺着空气飘了过来,那香味里夹杂着大米的清甜,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药草味,瞬间勾住了陶泽的味蕾。
在末世里,能有的吃就不错了,更别提吃上一顿热饭这种奢侈了。
陶泽的脚步不自觉地被香味牵引着,飘飘然地循着味道走到了厨房门口。
一进厨房,他就看到柏渡站在灶台前,穿着一件深色的家居服,腰间系着一条灰色的围裙,正专注地搅动着锅里的东西。
阳光从厨房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挺拔的侧影上,竟少了几分平时的冷冽,多了些烟火气。
陶泽愣在原地,有些惊奇地开口:“没想到啊兄弟,你还会做饭?”
“嗯。”柏渡的声音依旧淡淡的,他没有抬头看陶泽,手里的动作也没停,只是侧头问了一句:“醒了?”
“醒了醒了。”陶泽连忙点头,目光在厨房里扫了一圈,看到台面上摆着洗好的蔬菜和一块新鲜的排骨,连忙主动请缨,“我也会点厨艺,你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21. 美味!
柏渡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看向他,指了指台面上的排骨和土豆:“切菜会吗?把那边的排骨洗干净焯水,土豆切成块,我想炖个肉菜,给大家补补。”
他其实也是刚醒不久,原本是想先温一锅之前准备好的药膳粥,看到储备里还有新鲜的肉,便想着多做一道菜。
“好嘞!”陶泽一听有肉,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找到了目标似的,连忙走到水槽边,打开水龙头仔细洗了手,然后拿起旁边的菜板和菜刀,开始忙活起来。
他的动作很熟练,显然是做过饭的人,洗排骨、切土豆,每一步都做得有条不紊,偶尔还会跟柏渡搭两句话,厨房里约摸的声响,倒显得格外温馨。
两人一起忙活了好一会儿,排骨炖得差不多了,柏渡又拿出茄子、番茄和鸡蛋,快速炒了一道油焖茄子和番茄炒蛋。
陶泽看的眼睛发直,末世里能吃到这样的家常菜,他之前想都不敢想。
等最后一道菜装盘,柏渡才关掉火,洗了洗手,解下腰间的围裙,叠好放在一边,然后对着还在收拾菜板的陶泽说:“饭做好了,麻烦你盛个饭,我去叫阿夏起床吃饭。”
“去吧去吧!”陶泽连忙点头,还不忘叮嘱了一句,“不用太急着叫夏姐,反正这刚做好的饭还烫着呢,等她慢悠悠醒了再吃也不迟。”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旁边的碗,小心翼翼地将锅里的米饭盛出来,又把炖好的排骨、炒好的茄子、番茄鸡蛋分别端到餐厅的桌子上。
等饭菜都摆好,陶泽看着厨房里还没收拾的灶台和锅铲,也没闲着,又转身回到厨房,拿起抹布,仔细地把灶台擦得干干净净,用过的锅铲、菜板也都清洗干净,归置到原来的位置。
柏渡脚步放得极轻,踏上二楼木质楼梯时,只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走到阮见夏房门前,他先是顿了顿,指尖轻轻叩了叩门板,声音带着未散的温和:“阿夏,起来吃饭了,饭放凉就不好吃了哦。”
门板后静悄悄的,连半点翻身的动静都没有。
柏渡也不恼,只是保持着耐心,指节有节奏地再次落下,力度不重,间隔均匀,像细雨敲窗,温和得不会让人觉得烦躁。
他靠在门框边等了片刻,听见里面隐约传来被子摩擦的窸窣声,知道人大概是醒了,只是还赖在被窝里不愿动。
房内,阮见夏确实被敲门声扰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窗外的阳光被厚重的床帘挡的严丝合缝,整个房间黑漆漆一片,及其适合再睡个回笼觉。
熟悉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她下意识地把脑袋往枕头里缩了缩,双手拽过被子蒙住头,试图把那温和的声响隔绝在外,想再赖一会儿。
可敲门声不紧不慢,像有耐心的钟摆,敲得她心里痒痒的,实在没法再睡。
她在被子里翻来覆去地“蛄蛹”了好几下,像只不愿离开暖窝的小猫,最后才不情不愿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颊上,含混着鼻音说:“我醒了……进来吧。”
柏渡推开门后,下意识抬眼望去,果然见阮见夏脸埋在软乎乎的羽绒枕里,整个人趴在床上,只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和乱糟糟的发顶,活脱脱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弯腰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放得更柔:“先起来吃个饭,垫垫肚子,下午要是还困,再回来睡个回笼觉好不好?”
“不回来,要在沙发上晒着太阳睡……”闷闷的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来,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紧接着,被子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阮见夏慢悠悠地翻了个身,眼皮还在打架,眼神也飘乎乎的,显然还没彻底清醒。
柏渡注意到她半睁的眼睛,怕拉开窗帘时阳光晃到她,轻飘飘的语气带点笑意,含着点哄小孩的意味说:“捂好自己的眼睛,我要拉窗帘了,别晃着你。”
阮见夏乖乖地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指缝间还偷偷露了点光。
柏渡见状,才伸手猛地拉开厚重的窗帘,瞬间,外面系统家园模拟的明媚阳光涌进房间,把被褥上的绒毛都照得清晰可见。
阮见夏感觉到左侧的床垫微微陷下去一部分,不用睁眼也知道是柏渡坐在了床边,她闭着眼睛,带着点小抱怨的语气嘟囔:“你怎么做饭这么早啊……我还没睡够呢。”
“大小姐,你看看时间,现在都下午一点多了。”柏渡无奈地笑了笑,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再不吃饭,饿坏了胃怎么办?昨天不是还跟我抱怨胃不舒服吗?”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把阮见夏从床上捞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又拿起旁边梳妆台上的木梳,温柔地给她打理着打结的长发。
熟悉的洗发露味道扑面而来,柏渡惊奇:“昨天你还去洗澡了?”
“嗯……不然一身汗,睡着不舒服。”阮见夏靠在他怀里,像只温顺的小兔子,乖乖地任由他摆弄头发,连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柏渡熟练地把她偶尔会垂到脸颊前、碍事的长发拢到脑后,用一根浅色的皮筋轻轻绑好,又忍不住伸出指尖,捏了捏她脸颊上软乎乎的肉。
手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他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头发绑好了,去洗漱吧。”
“收到,小渡老师。”阮见夏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从床上滑下来,趿拉着那双绿色的毛绒拖鞋,一步一挪地往浴室走,背影都透着没睡醒的无精打采。
柏渡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口,才转身开始收拾房间,被子铺好,把散落在床上的抱枕摆好,又顺手把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挂起来,刚收拾完,就听见浴室门“咔嗒”一声打开,阮见夏从里面走了出来。
洗漱完的阮见夏明显彻底清醒了,眼神亮晶晶的,连声音都充满了活力,再也没有之前的含糊不清,她快步走到柏渡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晃了晃,笑着说:“走吧走吧,我们去吃饭!我都闻见肉的香味了!”
餐桌上,外头暖洋洋的日光裹着饭菜蒸腾的热气,把瓷盘里酱色的排骨、时蔬衬得愈发诱人。
陶泽夹了一筷子炖得软烂的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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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刚嚼了两下,眼睛就慢慢睁大,下一秒,晶莹的泪珠就顺着脸颊滚了下来,他一边吸着鼻子往嘴里扒饭,一边含糊不清地感叹:“这、这也太好吃了吧!末世里还能吃上这些,我好幸运!”
“那必须的!”阮见夏正咬着一块排骨,盯着旁边的番茄炒蛋,闻言抬眼冲陶泽笑了笑,嘴角还沾着点酱汁,她随手用纸巾擦了擦,语气里满是骄傲,“小渡老师做饭可是一流的,肉还能轻松脱骨,我吃了这么多年,就没吃腻过!”
说罢,她又夹了一筷子油焖茄子,吃得不亦乐乎,碗里的米饭已经下去了小半。
陶泽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把嘴里的饭咽干净,放下筷子双手合十,一脸郑重地看着阮见夏和柏渡:“夏姐和柏兄的恩情,小弟我真的没齿难忘!要不是你们,我上次说不定就栽在幽冥魔蛛手里了,现在还能坐在这儿吃这么好吃的饭,简直跟做梦一样!以后你们有啥吩咐,我陶泽绝对没二话,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阮见夏刚吃完几块排骨解了馋,闻言放慢了吃饭的速度,她用筷子轻轻戳着碗里的米饭,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这话说得,你可得想好了——跟着我们,以后可能真的会上刀山、下火海,遇到的危险,只会比上次多不会少哦。”
一直安静吃饭的柏渡这时放下筷子,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插话补了一句,语气带着点无奈:“而且之前就想说了,别总叫什么夏姐,我们才刚上研究生,算下来,你肯定比我们大,这么叫显得我们多老似的。”
“这怎么能是显得老呢!这是尊称!”陶泽赶紧夹了口菜咽下嘴里的饭,梗着脖子据理力争,“你们又厉害又照顾我,叫姐叫兄不是应该的嘛!再说了,我也没比你们小多少啊!”
说到这儿,他话锋一转,脸上的神情变得好奇又带着点担忧:“对了,之前说的追杀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听你们的语气,好像很危险的样子。”
阮见夏夹菜的动作顿了顿,她抬眼看向陶泽,沉吟了几秒,似乎在组织合适的语言,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看过某部连载的名侦探动漫吗?追杀我们的人就跟里面的黑衣组织一样,手段狠辣,而且背后好像还藏着更大的势力。”
陶泽听完,眉头皱了起来,娃娃脸上满是困惑:“黑衣组织?这比喻的还挺形象。”
“可你们究竟干了啥啊,能让他们这么紧追不舍地追杀?我总感觉你们的身份特别神秘,跟普通人不一样。”
阮见夏轻轻叹了口气,眼神暗了暗,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我们什么也没干,他们行事隐蔽,我们到现在都没摸清他们的底细,不过能确定的是,他们之所以盯着我们,甚至不惜对我们下死手,是因为想得到我的异能。”
“夏姐的异能?”陶泽猛地睁大了眼睛,阮见夏用来绞杀幽冥魔蛛的花海,毫不夸张的说,惊艳绝伦。
可他实在想不明白,阮见夏的这种异能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让那些黑衣组织一样的人像二人说的一样,如此执着,甚至不惜动用那么多力量来追杀她。
22. 局势分析
柏渡放下筷子,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目光落在陶泽身上,语气带着几分笃定:“在此之前,你刚觉醒异能没多久,使用次数屈指可数,所以没察觉到异常很正常。”
他顿了顿,视线转向正捧着饭碗小口扒饭的阮见夏,继续解释:“这些天咱们遭遇的异兽潮,数量一次比一次多,你明明只是一阶异能者,却能撑到最后,甚至好几次正面硬抗异兽攻击,靠的可不是单纯的意志力和我们给你的晶核。”
陶泽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柏渡见状,干脆把话说透:“这都是阿夏的异能在帮你,她的异能能增幅其他人的异能,而且在她展开的‘彼岸花海’范围内,咱们的灵能消耗速度会减慢不少,相当于多了一层续航保障。”
说到这里,柏渡脸上的轻松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凝重。
陶泽瞬间抓住了重点,身体微微前倾:“无限制增幅?”
“哪有那么夸张。”柏渡站起身,走到客厅中央的茶几前,翻出一本笔记本和一支黑色碳素笔,回到餐桌旁坐下,笔尖在纸上滑动,“对其他人的增幅效果,会随着阿夏自身的异能等级提升而增强。这几次战斗后我大致算了算,她二阶时对我的增幅,比一阶的时候多了百分之三十左右。不过得说明一点,这里面有部分原因是我自己也进阶了,异能本身就增强了不少。”
他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写下“柏渡:一阶→二阶,异能增幅40%”的字样,随后抬眼看向阮见夏:“我和你觉醒异能、进阶的时间差不多,天赋应该也在同一水平,你升二阶后,异能本身提升了多少?”
阮见夏咬着筷子,眉头轻轻蹙起,仔细回想了片刻:“之前跟异兽交手时,我能明显感觉到灵能储备变多了,释放‘彼岸花海’的范围也大了一圈,大概提升了百分之四十五左右,比你略高一点。”
柏渡迅速在笔记本上补充“阮见夏:一阶→二阶,异能增幅45%”,接着又写下几组战斗数据,笔尖在纸上快速演算。
片刻后,他停下笔,指着纸上的结果:“排除我们自身进阶的影响,阿夏异能升阶前后,对他人的增幅效果提升了百分之二十五左右。”
陶泽凑过去看了眼笔记本上的数字,瞳孔微微收缩,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沉吟片刻后突然问道:“那增幅人数上有什么限制吗?比如一次最多能增幅几个人?”
“目前还不清楚。”柏渡放下笔,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我和阿夏之前一直是单打独斗,没遇到过其他异能者,直到升二阶后才遇到你,算上你也才三个人,样本量太少,根本得不出结论。”
陶泽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出身军队,对这种能改变战局的异能有着极其敏锐的直觉:“怪不得夏姐会被追杀。你想啊,如果夏姐的异能继续升阶,再加上被增幅者自身的异能进阶,如果作用的人数没有太大限制的话,多重因素叠加下来,增幅效果会恐怖到难以想象。”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夏姐现在就像一个自带强大杀伤力的‘移动增幅器’,在这个武力为尊的末世里,这种天赋绝对会让她成为各方势力争抢的目标,等到末世后期,说不定她一个人,就能决定一场大型战斗的胜负。”
“所以能明白我们先前为什么要如此谨慎,必须签订契约才能和你说这些了吧。”阮见夏咽下一大口番茄鸡蛋,无奈叹气。
自带“腥风血雨”体质可真愁人。
“明白,夏姐这天赋太扎眼了,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陶泽话音刚落,又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对了夏姐,你能自己选择增幅对象吗?比如不想给某个人增幅,就能主动关掉对他的效果?”
“可以。”阮见夏点点头,又给自己盛了一勺药膳粥,“之前我和柏渡试过,我能精准控制增幅范围,想给谁增幅就给谁增幅。”
“那就好。”陶泽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笑意,“这样一来,就算以后遇到不熟悉的人,只要夏姐不给他增幅,对方就不会发现你的异能秘密。”
他早年执行过不少特殊任务,见惯了人性的复杂,对隐藏秘密这件事格外谨慎:“对了,追杀你们的组织,就只有一个吗?”
“就一个,叫‘渊生’。”提到这个名字,阮见夏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她低着头,筷子无意识地在碗里戳来戳去,把原本整齐的饭菜搅得一团乱,直到碗里的米饭都快被戳成碎末,她才猛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阮见夏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筷子,下意识抬手轻轻捋了捋自己几缕碎发,努力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不过这个组织的规模很大,之前我们遇到的追杀者,只是他们的一小部分人。”
陶泽放下筷子,右手食指抵在餐桌边缘,指节随着思绪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笃、笃、笃”的声音清脆又规律,像是在为某个未成形的想法打着节拍。
这声音持续了足足几分钟,桌上的饭菜渐渐凉透,氤氲的热气消散殆尽。
突然,陶泽的指尖一顿,原本微垂的目光猛地抬起,直直看向阮见夏,语气带着几分探究:“夏姐,我一直没问,你们是怎么确定‘渊生’追杀你们的具体原因的?”
阮见夏握着勺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底飞快闪过一丝犹豫。
她不是不信任陶泽,这些天并肩作战,陶泽的可靠她和柏渡早已心知肚明,可重生这件事太过玄幻,像是藏在深海之下的秘宝,一旦暴漏于天光之下,不知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眼下局势不明,她只想将这份秘密压在心底,能多瞒一天是一天。
她垂眸盯着碗里已经变得温热的粥,勺子在碗底轻轻刮过,几秒后才缓缓抬眼,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我之前被他们囚禁过一段时间,偶然听到过组织里人的谈话,才知道他们追着我不放,是为了我的异能。”
“什么?!”陶泽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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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拔高声音,身体瞬间前倾,双手撑在桌面上,眼神里满是焦急,“夏姐你还被他们囚禁过?那他们……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这话一出,客厅里的空气骤然凝固。
阮见夏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没有说话。
柏渡则将手悄悄放在阮见夏的胳膊上,指尖轻轻捏了捏,用无声的动作传递着安抚,自己也抿紧嘴唇,沉默地看着桌面。
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陶泽看着两人的反应,心里瞬间像被什么东西揪紧,双手慢慢攥成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胸腔里的怒火像是要冲破胸膛,他深吸了好几口气,胸口大幅度起伏着,才勉强将那股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怒意压下去。
他放缓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些:“夏姐,那你还记得……当时说这话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吗?”
怕阮见夏误解,他又急忙补充,语速都快了几分:“不是说外貌,是指这个人在‘渊生’里的地位、或者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职位之类的?”
听见这话,阮见夏的眉头紧紧蹙起,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上一世被囚禁的日子,是刻在骨子里的噩梦——冰冷的实验台、刺眼的灯光、无休止的疼痛……在那样痛不欲生的处境里,她连保持清醒都要拼尽全力,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留意周围的人和事。
可陶泽的问题像一把钥匙,撬开了记忆深处尘封的角落。
她闭着眼,努力回想当时的场景:消毒水的味道、金属碰撞的声响、实验室人员压低的交谈声……突然,一个模糊的称呼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她猛地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光亮,语气也变得坚定:“那个人的地位很高,非常高。”
“你怎么判断出来的?”柏渡一直担心地看向阮见夏,怕她因为回想有什么不适。
“因为我听到别人都叫他‘先知大人’。”阮见夏的声音带着一点回忆的恍惚,却又无比清晰,“那应该是我被囚禁的后期了,实验室的人折腾了很久,也没从我身上找到控制异能的方法,后来组织就派了这个人过来。”
说到这里,阮见夏有些可惜地补充道:“可惜我只见过这一次,当时我被绑在实验台上,透过玻璃隐约看到实验室的人对他弯腰鞠躬,说话的时候连头都不敢抬,态度恭恭敬敬的,肯定是个大人物。”
陶泽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着,眉头拧成一个结,沉默片刻后,还是咬了咬牙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歉意:“夏姐,我知道提起这些事对你来说很残忍,但我还是想请你再努力回想一下——跟这位‘先知’比起来,那些天天跟你接触的实验室人员,他们真的清楚自己要从你这里得到什么结果吗?”
“他们当然知道……”阮见夏想都没想就开口,勺子下意识地在碗里搅拌着,凉掉的粥被搅得泛起细小的泡沫。
可话说到一半,她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声音猛地顿住,握着勺子的手也停了下来。
23. 系统版本更新
阮见夏骤然抬头,视线死死锁定对面的陶泽,瞳孔因震惊而微微收缩,眼底的茫然如同被骤雨打散的雾气,转瞬被恍然大悟的清明取代。
陶泽刚才的话,像一把锋利的钥匙,猝不及防撬开了她记忆深处那个被忽略许久的裂缝。
“上面的要求”“按流程来”……那些在实验室里反复听到的低语,此刻如同密语般在她脑海里翻涌。
一年多的囚禁生涯里,她能接触到的信息少得可怜,只能从实验人员偶尔泄露的只言片语中拼凑线索,她清楚记得,那些人执着的不可能是她的异能天赋——毕竟上一世的自己,根本没有异能。
他们真正觊觎的,只是她体内那所谓的“太古遗产”。
可既然上一世没有异能,那位神秘的“先知大人”,又怎么会知道她拥有增幅他人的天赋能力?
这个疑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阮见夏的心上。
她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指尖因过度激动而泛白,微微颤抖。
柏渡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她的异常,温热的手掌轻轻覆在她的后背,顺着脊背缓缓轻抚,他的声音放得极柔,带着安抚的力量:“阿夏,冷静点,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是不是……又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阮见夏猛地攥住柏渡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色,语气里满是急切:“柏渡,你还记得吗?最开始我们都以为系统就是‘太古遗产’,可后来因为‘先知’的话,我们又改了主意,觉得我的异能天赋才是!”
“我记得……”柏渡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猛地反应过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可之前的你根本没有异能,‘先知’到底是怎么知道你能增幅的天赋的?”
“等等!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陶泽坐在一旁,看着两人一来一往如同打哑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双手在腿上反复摩挲,“什么太古遗产?什么系统?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啊!”
阮见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激荡,将实验室的经历、“太古遗产”的传闻,以及系统的存在,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唯独隐去了她和柏渡重生的秘密。
这个真相太过离奇,眼下还不是告知陶泽的时候。
话音落下,餐厅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陶泽作为完全的局外人,最先打破了平静,他皱着眉,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语气认真:“夏姐,听你这么说,这个组织的等级划分肯定特别森严,实验室的人虽然能接触到核心秘密的边缘,但他们知道的,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或许是我接触到的,都是最底层的实验人员。”阮见夏补充道,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瓷碗的碗沿,“我见过的高层寥寥无几,就连‘先知’,也只是见过那么一次。”
柏渡没有说话,只是从一旁抽出纸笔,笔尖在纸上迅速勾勒出一个金字塔的形状。
他一边画,一边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沉稳:“不管怎么说,有一件事可以确定——你身上隐藏的秘密,远比我们想象的更重大,不是所有人都有权限知道你异能的秘密。”
“那你们觉得,‘太古遗产’到底是什么?”陶泽往前探了探身子,将这个问题摆到了台面上。
“系统。”
几乎是同一时间,阮见夏和柏渡的声音同时响起,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肯定。
“bingo!”陶泽兴奋地打了个响指,手指点了点桌面,“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还有个问题,夏姐你异能天赋的优先级,要比‘太古遗产’更高,毕竟‘太古遗产’的事,实验室的人都知道,可你异能的秘密,目前看来只有‘先知’清楚。”
阮见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指尖轻轻敲击着下巴:“你说得对,这说明‘先知’知道的,远比实验室的人多得多,他甚至能预知我本来没有觉醒的异能……”
就在这时,柏渡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我上一世寻找你的时候,和这个组织打过好几次交道,他们信奉的教义很奇怪,我一直没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什么教义?”陶泽瞬间坐直了身子,眼睛紧紧盯着柏渡,他能感觉到,接下来的话或许会揭开更大的秘密。
柏渡的目光扫过两人,原本清朗的少年音在安静的餐厅里响起,带着一种莫名的沉重:“为了新世界。”
短短五个字,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陶泽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连窗外模拟出来的温暖阳光,都仿佛变得阴冷起来。
阮见夏则是怔怔地重复着这五个字,眼神渐渐变得空洞,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无意识地喃喃道:“我是开启新世界的钥匙……”
“阿夏,你说什么?”柏渡的心猛地一紧,他立刻伸手握住阮见夏的肩膀,轻轻将她转过来,面对面看着她。
这才发现,阮见夏的眼神空洞得吓人,像是失去了灵魂的玩偶,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我是开启新世界的钥匙……我是开启新世界的钥匙……”
“夏姐这是怎么了?”陶泽也慌了神,刚要起身凑过去查看,一道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在餐厅里响起,不知从何而来,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检测到关键词‘新世界的钥匙’,能量储存足够,系统版本更新中……救世任务正式开启。”
机械音消失的瞬间,阮见夏眨了眨眼睛,空洞的眼神渐渐恢复了神采。
她看着面前神色紧张的柏渡和陶泽,疑惑地歪了歪头:“你们俩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柏渡将刚才她失神的模样和机械音的事简单复述了一遍。
阮见夏听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槽道:“我的身体是成了什么热门景点吗?谁都能进来‘参观’一下,还动不动就搞出些奇怪的动静?”
“那系统说的‘救世任务’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个‘新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陶泽挠了挠头,小小的脑袋里装满了问号。
他本来只是想问问阮见夏和柏渡被追杀的缘由,没想到越问越离谱,牵扯出的秘密一个比一个惊人。
阮见夏尝试着在脑海里呼唤系统,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将碗里剩下的饭扒拉干净,瘫在椅子上,像一只失去高光的咸鱼:“我也不知道,现在系统完全没反应,只能等它更新完再说了。”
“好啦,别想这些糟心事了。”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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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看着她蔫蔫的模样,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带着惯有的宠溺,“你不是说困了吗?上去午睡一会儿?”
“不想动了。”阮见夏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声响,“就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会儿就行。”
“那柏渡你陪夏姐去休息吧,洗碗收拾的活儿交给我就行!”陶泽说着,不等柏渡回应,就麻利地将桌上的碗碟摞起来,端着走向水槽,动作快得像一阵风。
柏渡看着他忙碌的背影,也不再推脱,陪着阮见夏走到客厅。
柔软的沙发上,阮见夏很快就眯起眼睛酝酿睡意,柏渡则在她身边坐下,目光温柔地落在她的脸上。
没过多久,他的身体渐渐缩小,毛发从指尖蔓延至全身,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只巴掌大的小狗,毛茸茸的,像一团雪白的棉花。
他轻轻跳上沙发,小心翼翼地趴在阮见夏的胸口,生怕吵到她。
等陶泽收拾完厨房,擦着手走进客厅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阮见夏安静地躺在沙发上,胸口趴着一只从未见过的小狗,被阮见夏顺毛到舒服地眯着眼睛。
他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视线忍不住被那只小狗吸引,感叹道:“这就是你们之前说的灵宠吧?没想到长得这么像小狗,也太可爱了!”
阮见夏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右手,轻轻挠着小狗的下巴。
小狗舒服地仰头眯起眼睛,甚至主动将脑袋往她的掌心蹭了蹭,发出细微的呼噜声。
陶泽看得心痒,跃跃欲试地问道:“夏姐,我能在摸一下吗?就一下,保证不多摸!”
“不能。”一道懒洋洋的男声突然响起,正是从那只小狗的嘴里发出来的。
陶泽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蔫蔫地坐了回去:“好吧……”
等等,为什么这只狗会发出柏渡的声音?
这个念头迟来般划过陶泽的脑海,他眨了眨眼睛,几秒后,终于反应过来。
下一秒,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发出尖锐的爆鸣声:“这只狗为什么会是柏渡的声音啊?!”
“因为我本来就是柏渡。”小狗形态的柏渡不耐烦地晃了晃尾巴,扭头看向陶泽,眼神里满是“杀意”,语气冰冷,“安静点,你打扰到阿夏休息了。”
被这冷飕飕的一眼吓到,陶泽瞬间闭紧嘴巴,乖乖坐回沙发上,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活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柏渡这才满意地转回头,重新趴回阮见夏的胸前,毛茸茸的小脑袋在她的颈窝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不动了。
阮见夏被两人的动静吵得睡意都消失了大半,一边给身上的小狗顺毛,一边眯着眼睛打趣:“小渡老师刚才好凶哦。”
柏渡没有说话,只是用蓬松的尾巴轻轻缠住阮见夏的手腕,发出几声“哼唧”,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催促她赶紧休息。
阮见夏忍不住笑了笑,指尖继续在他的毛发间穿梭,很快又伴着他细微的呼噜声,沉沉睡了过去。
随后,陶泽也在两人的影响下昏昏沉沉,慢慢睡过去了。
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将这幅画面染得温暖而静谧。
24. 新的灵宠?
夕阳的余晖透过藤蔓缠绕的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三人从一下午安稳的睡眠中醒来,连日与幽冥魔蛛缠斗的疲惫已经消散,也借着这难得的休养生息机会,决定将这几天的战利品彻底清点一番。
阮见夏率先拿起一枚幽蓝色的四阶晶核,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表面,窗外的日光便透过晶核的切面,折射出一道道绚烂的七彩光带,在她脸上晃出细碎的光斑。
“哇哦,这么多亮晶晶的晶核!”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目光依次扫过面前堆成小山、大小不一的晶核,嘴角直接咧到了耳根,“这次真的赚大发了!”
陶泽凑过来,看着那堆闪烁着微光的晶核,眉眼间满是笑意:“虽然大部分都是一阶、二阶的低阶晶核,但架不住数量多啊,粗略数下来得有几百枚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储物袋里掏出几个绣着暗纹的收纳袋,指尖灵活地将不同阶位的晶核分类装袋,动作熟练又细致。
柏渡则坐在一旁的木箱上,将散落的符卡一张张整理好,把低阶的材料卡整齐叠放在左侧,只挑出几张品相上乘的符卡递到两人面前:“这次打幽冥魔蛛出来的技能卡和材料卡质量都不错,你们看看。”
阮见夏接过最上面那张泛着暗紫色光泽的卡片,看清上面的文字后,眼睛瞬间亮了:“史诗级材料卡:千结蛛丝!”
指尖反复摩挲着卡片表面的纹路,阮见夏显然对这张卡极为心仪,轻声念出卡片描述:“坚韧无比,源于幽冥魔蛛结的蛛丝,还附带对灵魂的隐藏技能。”
“剩余还有一张精良级材料卡‘蛛腿’,可以用来锻造武器。”柏渡说着,从卡片堆里翻出另一张刻有四条暗纹的深蓝色技能卡,语气带着几分认真,“还有这张四阶技能卡:千眼。”
陶泽立刻凑了过来,盯着卡面上的技能描述,逐字念了出来:“使用者可指定并监视多个对象,数量视使用者等级及作用对象等级决定。”
念完他顿了顿,眼睛微微睁大:“这个技能卡有点意思啊,实用性很强。”
“可不是嘛!”阮见夏托着下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打起了坏心思,“完全可以拿来窃取信息啊,比如说看看之前跟我们作对的那个垃圾组织,每天都在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下次再遇到那个组织的人,倒是可以试试这个技能。”柏渡抬眼看向陶泽,将手中的符卡和晶核往他面前推了推,“这些卡和晶核,你看看有哪些想要的,自己挑。”
陶泽却摆了摆手,一脸不在意地说道:“这些符卡对我的能力没什么用,唯一能用上的也就是晶核,我要是缺了,到时候找你们要就行,现在就统一放在这里吧,省得我弄丢了。”
“行,那这些东西就先放我这里保管,你们要是有需要,随时跟我说。”柏渡说着,将符卡和装晶核的收纳袋一一收起来,随后又看向陶泽,“趁我们养伤的这几天,我把末世里的一些常识和生存技巧跟你好好说说,免得之后遇到危险不知道怎么办。”
“好嘞,那就麻烦你了!”陶泽爽快地应下,目光却突然转向一旁的阮见夏,疑惑地开口,“夏姐,你这是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一脸沉思的样子,表情还挺深沉。”
“嗯?”阮见夏这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眨了眨眼睛,语气带着几分认真,“我就是在想,这座城已经空了,除了我们之外,连个活人的影子都看不到,继续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所以在思考,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
“说到这个,我有个请求。”陶泽听到这话,立刻双手合十,摆出一副恳求的模样,眼神里满是期待,“我们能不能往京都方向走啊?我的家人都在京都,末世爆发后就断了联系,我想去找找他们,看看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往京都去倒是没问题。”柏渡沉吟了片刻,回想起上一世末世后的势力分布——当时京都所在的区域,是整个华国规模最大、防御最完善的生存者基地,把目的地定在那里,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他还是如实说道:“只不过末世之后,地壳变动很大,华国的版图已经跟以前大不一样了,京都的具体位置,我们只能边走边打听,慢慢确定。”
“那我们要怎么去呢?总不能靠两条腿走吧?”阮见夏听完,向后一仰,直接躺在了身下铺着的厚重羊毛毯上,语气里满是苦恼,双手还随意地揪着毯子的边缘。
“这个我有办法!”陶泽立刻举起手,像是课堂上抢答的学生,语气带着几分兴奋,“我们之前小队的基地里,秘密藏了几辆改装过的越野车,那些车的性能特别好,不仅能防正面的冲击,在崎岖的路上跑更是没问题,只要基地没被破坏得太狠,那些车应该还在,到时候就能当代步工具了。”
“不错不错!”阮见夏猛地一拍手,语气轻快,“陶同学积极回答问题,必须加十分!”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后续的行程便彻底敲定了。
接下来的几天,三人过上了难得的“米虫生活”。
白天要么整理物资、交流末世生存经验,要么就躺在温暖的毯子里休息,不用再担心随时可能出现的异兽。
直到第四天清晨,阮见夏和柏渡的脑海里,同时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版本更新已结束,请宿主尽快完成升阶,以便开启后续的救世任务。”
“升阶?”陶泽听到两人的动静,立刻凑了过来,脸上满是惊讶,“这么说,你们两个岂不是又要变得更更更强了?!”
阮见夏看着陶泽眼底毫不掩饰的羡慕,有些奇怪地问道:“干嘛摆出这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啊?”
“还不是因为你们变强的速度太快了!”陶泽无奈地叹了口气,还用手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语气带着几分自嘲,“跟你们比起来,我感觉自己进步太慢了,稍微有点自卑嘛!”
“咦?小渡老师没跟你说吗?”阮见夏挑了挑眉,看向柏渡,“你其实现在就可以升二阶了啊。”
柏渡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一丝无辜的表情,语气自然地说道:“啊,可能是之前忙着清点物资和规划路线,忘了跟你说了。”
陶泽握拳,他盯着不远处眉眼带笑的柏渡,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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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绝对是记恨上了!就因为那天自己嘴快,调侃他是只黏人的小狗,现在居然逮着机会就想“报复”!
他深吸了好几口凉气,在心里反复安慰自己:算了算了,大人有大量,跟一只长着人样、还爱记仇的萨摩耶计较,传出去多掉价。
这么想着,他脸上重新堆起客气的笑容,语气尽量放得平和:“那请问柏渡老师,现在方便给我讲解一下进阶的具体流程和注意事项吗?”
“好啊。”柏渡的回应来得又快又顺,嘴角的笑意丝毫没减,“进阶用的晶核阵我早就摆好了,你先走进阵眼中央坐好,等会儿跟着我的指示做就行,很简单的。”
进阶的过程比陶泽预想中快得多,几乎没费什么波折。
等到阮见夏从进阶后的短暂失神中彻底清醒过来,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冰冷的机械音,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检测到宿主阮见夏进阶已完成,主线任务‘救世任务’正式开启。”
话音刚落,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程序特有的冰冷:“检测到预设‘灵宠’容器已被占用,开始自动策划备用方案……”
“备用方案策划完毕,指令更新:请宿主阮见夏即刻前往月光森林核心区域,寻找并获取新的容器——伊利芙之树的枝丫。”
“‘灵宠’容器已被使用,是说我现在占用了那个位置吗?”柏渡垂了垂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语气听着平静无波,可话里的内容却带着点探究,“还有什么东西,也想当阿夏的灵宠?”
站在旁边的陶泽听得一清二楚,他敢发誓,自己绝对从柏渡那看似平淡的语气里,捕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冷得让人发颤的杀意。
那是一种被人觊觎了所有物的警惕与敌意。
阮见夏安静如鸡地站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被无辜连累。
可偏偏老天像是没听到她的内心祈祷,“麻烦”还是自己找上了门。
柏渡缓缓侧过头,目光落在阮见夏身上,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像是在哄小孩,可语气里的执拗却藏都藏不住:“阿夏,你除了我,还需要其他的‘小狗’吗?”
那道目光灼热得仿佛能穿透人的皮肤,阮见夏被看得在心里狂骂系统,怎么开个“救世任务”,自己就被迫变“渣女”了?
最后,她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脑子里飞速转了一圈,才慎重地开口,语气带着十足的真诚:“怎么会呢!我有小渡老师就够啦,其他的都不需要。”
“那你转过头来,看着我,对我发誓。”柏渡的声音依旧很轻,轻得像一阵风,可话里的怨气却浓得化不开,活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怨妇,眼神里还带着点没说出口的“如果你不发誓,我就要闹了”的意味。
阮见夏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了防止“萨摩耶”拆家,还是慢慢转过身,果然对上了柏渡那张明明在笑、却浑身散发着冷气的脸。
她抬起手,认认真真地竖起三根手指,眼神坚定地看着柏渡,一字一句地发誓:“我阮见夏在此发誓,这辈子只要小渡老师一个灵宠,绝不会再找其他的,说到做到!”
25. 武器?惊喜!
阮见夏话音刚落,柏渡周身那层化不开的冷意才稍稍褪去,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些许,眼神却仍带着几分未散的锐利,若有似无地往正眼巴巴吃瓜的陶泽那边扫了一眼。
陶泽缩了缩脖子,趁着柏渡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凑到一边对着空气小声吐槽:“真是活久见,居然有人跟一只灵宠争风吃醋,这占有欲也太足了,这就是小动物的领地意识吗?”
话音刚落,一股凉意突然从背后袭来。
陶泽猛地回头,正撞见柏渡踩着无声的步子,已经绕到了阮见夏身侧。
他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阮见夏耳尖,声音却带着几分阴恻恻的意味,像是在说悄悄话,又像是在无意识施压:“阿夏也是这么认为的吗?觉得我在跟灵宠争风吃醋,太小气了?”
阮见夏瞬间僵住,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转过头,脸上挤出一抹讨好的讪笑,手还下意识地攥住了柏渡的衣角:“怎么会!我可没这么想,在我心里,没有谁能比得上小渡老师!灵宠再好,也没法跟你比啊。”
一旁的陶泽听得真切,当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脑袋若有所思似的频频点头。
他在心里默默补完了后半段:懂了懂了,这可不是普通的拌嘴,分明是一个惑乱君心的“妖妃”,遇上了一个甘愿耽于美色的“昏君”,自己这旁观者,还是少说话为妙。
阮见夏见柏渡的脸色彻底缓和下来,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软声哄道:“好啦好啦,别生气了,咱们还得去卡尔大叔那里取东西,取完东西就该上路了,别耽误了正事。”
话音刚落,柏渡的身形突然一阵晃动,下一秒便又化作了一只巴掌大的小狗崽,毛茸茸的身子直接跳进了阮见夏怀里,还不满地蹭了蹭她的掌心。
阮见夏失笑,指尖顺着他柔软的毛发轻轻梳理,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安抚闹脾气的小孩。
陶泽见状,立刻识趣地转移话题,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卡尔大叔是谁啊?咱们要去他那里取什么东西?”
“啊对,陶泽你来了这几天,还没去过卡尔大叔的工坊呢。”阮见夏立刻接话,还不忘给陶泽递了个“上道”的眼神,语气轻快地解释,“他可是我们系统认可的锻造高手,咱们现在就过去,正好带你见识见识!”
说完,阮见夏还故意加重音问了一句:“可以吗,小渡老师?”
怀里的小狗崽把脑袋埋得更深了,鼻尖蹭着阮见夏的衣襟,一声不吭,只有身后那条毛茸茸的小尾巴,慢悠悠地晃了两下,过了几秒,又悄悄轻轻圈住了阮见夏的手腕,那撒娇的小模样带着几分占有欲,可谓是妖妃具象化了。
阮见夏则瞬间读懂了柏渡的意思——这是答应了。
她这才彻底松了口气,脚步也轻快了不少,抱着毛茸茸的柏渡,带着陶泽往别墅后面的锻造坊走去。
远远地,就看见锻造坊门口的老摇椅上,卡尔正倚在厚厚的羊毛毯里悠哉悠哉晒太阳,他穿着一件白蓝相间的工装外套,手里还拿着一把旧蒲扇,闭着眼睛,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听见脚步声,卡尔缓缓睁开眼,看到阮见夏三人,立刻坐直了身子,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起身迎了上去:“想必两位小主人,是为了之前拜托我的那件武器而来的吧?”
“对!卡尔大叔真聪明,一猜就中!”阮见夏嘴甜得很,快步走上前,还不忘纠正道,“以后您别叫我们‘小主人’啦,直接叫我和柏渡的名字就好。论资历,卡尔大叔您可是我们的超级大前辈,这么叫我们,我们可受不起。”
卡尔被她哄得哈哈大笑,摆了摆手:“既然小主人这么说了,我老卡尔也不矫情,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他转身走进工坊,没过多久,便双手捧着一件东西走了出来。
那是一把直径近一米的环刃,刃身泛着冷冽的银光,边缘还刻着细密的纹路,一看就不是凡品。
卡尔将环刃递到陶泽面前,眼神里满是自豪:“这柄环刃,是我依据你这些天展示出来的的战斗方式和异能专门锻造的。你看,它是由一左一右两把弯刀契合而成的,平时能当环刃用,拆开了就是两把独立的弯刀,拥有两种战斗方式。听小主人说,你之前系统学习过冷兵器,想必不用我教你怎么使用了吧?”
陶泽盯着那柄环刃,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他万万没想到,这柄看起来锋利又贵气的武器,竟然是给自己的。
反应过来后,他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摆着手推辞,语气带着几分慌乱:“夏姐,这……这我可不敢收,这些天我已经麻烦你们很多事了,怎么还能收这么贵重的武器,这太不合适了。”
阮见夏接过泛着冷光的环刃,往前递了递,指腹轻轻摩挲过刀刃上细密的纹路,语气带着几分认真:“拿着吧,末世里要面对的事还多得很,异兽潮、组织追杀、资源争夺……哪一样都需要硬实力,抓紧提升自己才是正解。”
陶泽的手悬在半空,指尖微微蜷缩,正要开口推辞,就被阮见夏不赞同地打断。
她往前又递了递环刃,眼神清亮又坚定:“别推辞了,这就算是你加入我们的见面礼,而且,我们不是一个团队吗?你提升实力,就是我们整个团队的实力在变强,这是双赢的事。”
陶泽喉结滚动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从未想过会收到这样贵重的礼物,那环刃上隐隐透出的能量波动,一看就不是普通武器,巨大的惊喜将他淹没,让他瞬间脑袋空白,张了张嘴,只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这……我……”
“哎呀,你就别磨磨蹭蹭的了!”阮见夏佯装生气,眉头轻轻皱起,语气却带着几分娇憨,“这是我和小渡老师一起商量后决定的,你要是不拿着,就是不把我们当朋友!”
话音刚落,趴在她怀里的柏渡便扭过脑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陶泽,小尾巴不满地左右一晃一晃,毛茸茸的尾巴尖扫过阮见夏的手腕,像是在帮着阮见夏抱怨陶泽的不识趣。
看着一人一兽认真的模样,陶泽心中一暖,他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终于伸出手,稳稳地接过了那柄环刃。
环刃入手微凉,却带着一股厚重的力量感,他握紧刀柄,眼神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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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夏姐都这么说了,我就收下了!我一定好好利用它,多打异兽提升实力,绝不辜负你们的信任!”
阮见夏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一旁的卡尔大叔见状,往前凑了凑,指了指陶泽手中的环刃,语气带着几分自豪:“这柄环刃可不是普通货色,是以之前三毒魔蛇的蛇心鳞和蛇毒骨为主材锻造而成的。刀刃上附着三毒魔蛇的精炼蛇毒,见血封喉,而且蛇心鳞自带天赋技能,具体是什么效果,就需要你在实战里自己去发掘了。”
陶泽闻言,心中更是感激,他连忙双手捧着环刃,对着卡尔大叔深深鞠了一躬:“好的,我记住了!麻烦卡尔大叔费心了,谢谢您!”
“都是小事,客气什么!”卡尔大叔豪爽地挥了挥手,转身从身后的储物架上抱出三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衫。
他将衣衫放在桌上,轻轻展开,布料上泛着淡淡的光泽:“这是我用千结蛛丝,再掺了些我这里残留的异兽皮毛和金属碎屑融合制成的甲胄。别看它瞧起来普普通通,防御力强着呢,在末世前期,完全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太谢谢卡尔大叔了!”阮见夏眼睛一亮,连忙伸手接过一套甲胄,她将甲胄搭在手臂上,指尖划过布料,只觉得触感柔软,却又带着不易察觉的坚韧。
更让她惊喜的是,甲胄的样式竟是他们平时常穿的衣服款式,她忍不住笑着夸赞:“卡尔大叔,您也太贴心了吧!还把甲胄做成我们常穿的衣服样式,这样出门也不容易引人注目,您怎么能这么厉害!”
“哈哈,我就喜欢见夏你这丫头说话,嘴甜!”卡尔大叔被夸得哈哈大笑,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语气十分豪迈,“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卡尔大叔说!只要材料够用,不管是武器还是甲胄,你要什么,卡尔大叔都能给你们做出来!”
阮见夏眼睛转了转,突然双手合掌,对着卡尔大叔做了个“拜托”的手势,语气带着几分期待:“既然卡尔大叔这么说了,那我还有件事想拜托您。我们想着在外面找辆代步的越野车,末世里靠走路太浪费时间了,要是能找到,您能帮我们再锻造升级一下吗?比如加固车身,或者加些防御装置。”
“越野车?”卡尔大叔愣了一下,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他挠了挠头,疑惑地问道,“那是个什么东西?是和马车一样的代步工具吗?”
阮见夏忍不住笑了,她摆了摆手,耐心解释:“和马车不太一样,是用发动机驱动的,您等我们出去找找,要是能找到,到时候就给您搬进系统空间里,让您研究研究。”
“可以可以!”卡尔大叔立刻点头答应,眼神里多了几分好奇,“正好我也见见世面,看看你们这末世里的新玩意儿,毕竟我待在这空间里这么久,也算是个老古董了。”
“那就这么说定啦,卡尔大叔!”阮见夏笑得眉眼弯弯,她小心翼翼地将甲胄叠好,揣进背包里,又拍了拍陶泽的胳膊,“我们该回去了,早点找到越野车,也好让卡尔大叔帮忙升级。”
说完,她抱着柏渡,和陶泽一起对着卡尔大叔挥了挥手,转身回到了现实世界。
26. 越野车驾到
“我印象里……应该是在这个方向。”陶泽走在最前面,脚步顿了顿,又往前挪了两步,语气里那点不确定像被迎面扑来的冷风里夹杂的那点尘埃,飘得明显。
他手里握着半截断裂的石矛,时不时停下来在身边倾颓的土墙挖挖找找,试图从满是裂痕的砖石上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
阮见夏跟在后面,目光扫过周围面目全非的景象,轻轻点头表示理解:“毕竟‘上古域’已经开始和现世融合了,地形变得这么厉害,和记忆里有误差太正常了。”
她话音刚落,脚下就踢到一块松动的石板,石板下露出深不见底的裂缝,惊得她连忙往后退了半步,下意识攥紧了怀里的小狗崽。
“‘上古域’是什么?”陶泽的注意力立刻被新名词吸引,语气里满是好奇,一边抓紧机会追问,一边仔细着留意周围沿路废墟的环境。
断石上缠绕的横幅、墙角堆积的零零碎碎的杂物,还有那种保留内容还算完整的店铺招牌,他都要多看两眼,盼着能找到标志性地标或者能判定这里曾经所处在城市的地理位置。
“这个我和小渡老师也不是很清楚。”阮见夏低头,指尖轻轻捏了捏怀里狗崽形态的柏渡,像是在为刚才不小心揪下来一小撮毛表达歉意。
软乎乎的绒毛蹭过指腹,她突然话锋一转,带着点无奈地质问:“话说,小渡老师,你气也撒得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变回来啊?”
柏渡慢悠悠地仰头,一双泛着淡蓝光泽的眼睛看向阮见夏,语气凉飕飕的,像裹了层薄冰:“怎么,是我的肉垫不够柔软,还是尾巴不够顺滑?这才抱了多久,就开始嫌弃我了?还是说,难不成你是想养新的灵宠了?”
他说话时,小尾巴还故意在阮见夏手腕上扫了一下,却没了之前的亲昵,反倒带着点示威的意味。
外面的天气不过几度,寒风从废墟的破洞里灌进来,刮得人脸颊发疼,可阮见夏被这一连串带着酸味的质问一噎,瞬间后背冒出汗来,手心都变得黏腻不适。
她干笑两声,连忙解释:“哪有的事!我这不是一直抱着你,胳膊有点酸嘛!”
“哦。”柏渡低下头,小小的身子往自己腹部一蜷,蓬松的尾巴往上一盖,把脸遮得严严实实,只留下半截毛茸茸的耳朵露在外面。
他的声音从尾巴缝里传出来,平平淡淡的,听不出半分情绪,却字字扎心:“原来是嫌我胖了,抱不动了。”
阮见夏简直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双眼含泪,声音放软,带着点哀求:“小渡老师,什么新灵宠、新容器啊,那都是系统的一面之词,我可一句话都没说过!你就别揪着这事不放,放过我吧!”
她一边说,一边轻轻拍了拍柏渡的背,想哄一哄,却被他往旁边挪了挪,躲开了她的触碰。
柏渡那根原本垂着的小尾巴,这时微微翘起一个缝隙,露出头顶一点点雪白的毛尖。
昏暗的光线下,他那双泛着光的蓝眼睛从缝隙里露出来,看起来水盈盈又委屈:“可你还是要去月光森林找那个什么……伊利芙的树枝。”
阮见夏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柏渡一直是在因为这件事生气。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揉了揉柏渡紧绷的小身子,声音放得更柔:“去月光森林找树枝,只是因为我想知道‘救世任务’到底是什么,不是为了所谓的新灵宠,你别多想。”
“那万一……救世任务需要你必须绑定那个灵宠呢?”柏渡把脸埋得更深,声音闷闷的,像被主人冷落的小狗,浑身透着一股“即将被抛弃”的可怜巴巴,连尾巴都耷拉下来,没了之前的神气。
“肯定不会的!”阮见夏看着怀里这副忧虑忡忡的小模样,心里又心疼又觉得好笑,伸手把他往怀里紧了紧,“我相信咱们的系统是正经系统,不会搞这种强迫绑定的事。”
“万一呢?”小狗崽还是不依不饶,声音里的委屈更重了,这回耳朵都耷拉下来,贴在了脑袋上。
阮见夏被他问得没辙,又怕他真的气坏了,干脆狠了狠心,认真地说:“如果真的必须契约灵宠,那就让它和你契约,跟在你身边。”
她想了想,觉得这样还不够保险,又补充了一句:“实在不行,就给陶泽,让他去契约,跟咱们没关系。”
一直默默走在前面当“背景板”的陶泽,这会儿立刻很有自觉性地回头,拍着胸脯保证,语气格外坚定:“没问题!要是真有这事儿,我绝对献身!保证不让这只新灵宠破坏你们俩的关系!”
夏姐和柏渡老师的美好爱情,就由我陶泽来守护,绝对不让任何“第三者”插足!
柏渡这才蔫蔫地恢复了人形,变回了那个清俊的青年,只是他的脸色明显不如之前开朗,眉眼间像蒙了一层淡淡的阴影,整个人黏黏糊糊地凑在阮见夏身旁,一言不发地低头赶路,仿佛只要一开口,就会泄露出自己那点还没散的委屈。
陶泽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正想找个话题安慰两句,眼角余光忽然捕捉到柏渡身后远处的一抹亮光。
一个明明灭灭、闪烁着彩光的招牌,上面隐约能辨出“山西刀削面”几个字。
“等等!”陶泽猛地停下脚步,惊喜之色溢于言表,“这里好像离我们基地不远了!放在以前,可能也就一公里左右!”
他说着,已经迫不及待地朝着那片闪烁的灯光跑去:“那边角落里的刀削面小店灯牌我认识,他们家的味道特别好,我和队友们以前常来吃。”
提到末世前的生活,陶泽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几分,嘴角那点找到方向的笑意也渐渐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掩饰的落寞。
那些曾经热热闹闹的日子,如今都只能在记忆里回味。
阮见夏看在眼里,心里微微一紧,她很清楚,这种来自心底的惆怅,不是几句口头安慰就能消除的。
于是她装作没察觉他的情绪变化,顺着他的话接下去:“那我们就在这附近找找,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好!”陶泽打起精神应了一声,率先朝着记忆中基地可能存在的方向搜去。
柏渡虽然还在阮见夏去月光森林找树枝这件事耿耿于怀、头脑不甚清醒,但在正事上他还是分得清轻重。
对此,他也迅速选了个方向,开始认真搜寻起来,目光不时扫过那些坍塌的建筑,留意每一处可能隐藏线索的地方。
阮见夏见状,便去了没人搜寻的另一边。
只是灵气复苏、融合“上古域”之后,地壳变化实在太大,许多熟悉的地标早已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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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废墟间仔仔细细搜寻了半个多小时,却连一辆完好的车都没见到。
“你真的确定是这里吗?”阮见夏揉了揉因为长时间低头而有些酸胀的脖颈,忍不住问道,“每个城市都有很多‘山西刀削面’面馆,你确定这就是你们基地附近那一家?”
“我确定!”陶泽语气笃定,“这家灯牌有个特别之处,‘山西’两个字改过,你们看——”
他指着招牌上那两个字:“这里还留着改动后的痕迹,我记得清清楚楚。”
“那为什么我们找不到?”阮见夏眉头微蹙,目光扫过四周的废墟。
“可能是变化太大了。”柏渡环顾四周,沉吟道,“我们再扩大一下搜查范围,重点看看一些断墙角落,可能是被压在下面了。”
三人再次分散开来,扩大了搜索半径,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仔细搜寻,终于在十公里外的几座断墙之间,发现了越野车的一角。
“找到了!”陶泽兴奋地大喊一声,第一个冲了过去。
三人合力清理掉压在上面的碎石瓦砾,终于将这辆布满灰尘、有些变形的越野车完整地挖了出来,然后一起将它送进了系统空间。
“这车我大概了解了。”卡尔大叔摸着下巴,在越野车上来回敲敲打打,很快有了主意,“正好你们最近新得了张‘蛛腿’的材料卡,我再添加些低阶材料,给你们重新改造一下,性能肯定能提升不少。”
“好嘞,麻烦卡尔大叔了!”阮见夏笑眯眯地应下,又想了想,补充道,“也麻烦您看看能不能改个燃料驱动方式,外面世界里,石油恐怕很难再找到了。”
“行,就交给我老卡尔吧!”卡尔大叔拍着胸脯保证,平常慈祥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保证给你们弄一辆末世里最实用的座驾!”
大概过了三个多小时,卡尔才从满是火星味的工坊里钻出来,脸上沾着几道黑灰,连胡子尖都蹭了点金属碎屑,他身后拖着一根粗铁链,链尾拴着一辆焕然一新的越野车。
车身线条比之前更硬朗,原本变形的外壳被重新锻造,还多了层暗银色的耐磨涂层,车轮也换成了带尖刺的越野胎,透着股末世里独有的强悍。
“喏,改好了。”卡尔拍了拍手上的灰,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得意,眼神却紧紧盯着阮见夏,等着她的反应。
“卡尔大叔,你真的太棒了!”阮见夏一眼就被这辆新车吸引,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几步冲过去就给了卡尔一个轻轻的拥抱,转身就凑到越野车旁,指尖从车门滑到车尾,爱不释手地摸了好几遍,“这涂层看着就结实,以后遇到异兽冲撞也不怕了!”
卡尔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起来,从腰间摸出个酒壶,猛地灌了一大口烈酒,才一拍脑门想起正事:“差点忘了说,燃料驱动改成晶核充能了,我在引擎里加了个聚能阵,已经尽量将晶核的损耗压制到最低,一颗二阶晶核差不多能跑两百公里。”
“没事,晶核我们刚猎杀幽冥魔蛛收入一批,路上遇到异兽也能猎杀补充,完全够用来跑的。”阮见夏绕着车转了一圈,甚至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试了试,座椅被重新调整过,还加了层防滑垫,她笑着回头看向卡尔,“这下我们去月光森林就方便多了,谢谢您!”
27. 灵泉,灵泉,我们喜欢你
“那我们出发喽?”陶泽稳稳坐在越野车的驾驶位上,他侧过头,目光越过宽敞的车厢,落在后排的阮见夏和她怀里窝着的小狗崽。
“出发出发!十一点钟方向,目标:月光森林!”阮见夏立刻坐直身子,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一块淡蓝色的系统面板凭空浮现,半透明的光膜上,代表“月光森林”的红色标记正闪烁着微光,旁边还标注着精确的距离与路线,清晰得让人一目了然。
她指尖在面板上轻轻滑动,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可惜这个系统没记录过华国版图,不然直接帮你定位京都,就能少走好多弯路了。”
“没事,就当自驾游了。”陶泽笑着摇摇头,指节分明的手握住方向盘,动作熟练地挂挡、踩油门,越野车缓缓驶离他们停留许久的这座空城。
加固过的轮胎碾过路面的碎石,发出轻微的声响,正式拉开了他们末世旅途的序幕。
陶泽目视着前方还算开阔的公路,语气平静却带着笃定:“而且京都早就为这些异变提前做了准备,防御工事、物资储备都很充足,我的家人们大概率能活下来。”
越野车一路向北,刚驶出G省边界,窗外的景象便骤然发生了变化。
曾经还算热闹的国道旁,农田早已荒芜,枯黄的野草疯长到半人高,路边稀稀疏疏的商铺门窗破碎,玻璃碎片散落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入目所及,尽是一片萧瑟的荒凉。
更让人揪心的是,公路两侧的草丛里、废弃的车辆旁,时不时能看到散落的人类、动物尸体,甚至还有几具形态怪异的异兽残骸,它们身上的伤口看着狰狞,肢体扭曲,显然是经历过激烈的打斗后死去的。
“等等,我得停一下车。”陶泽忽然开口,目光紧盯着路边一具半埋在草丛里的异兽尸体。
他将车稳稳停在路边,拉上手刹,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解释:“我看到那边异兽的尸体旁边好像是晶核,我下去瞅瞅,不能浪费。”
话音未落,他已经推开车门,快步走向那具异兽尸体,动作麻利地检查起来。
阮见夏抱着柏渡凑到车窗边,看着陶泽蹲在草丛里,小心翼翼地拨开周围异兽的尸体,在那边摸索,没过多久,就见他眼前一亮,捡起几枚保存完好的晶核。
接下来的路程里,陶泽只要看到异兽尸体,就会特意停车下去搜寻,运气竟意外地好,每次都能断断续续找到了几颗晶核,每一颗都透着纯净的能量光泽。
“呼——外面现在可真是冷。”又一次搜寻完晶核,陶泽推开车门钻进来时,鼻尖已经冻得通红,“砰”地一声速度极快地关上车门,仿佛慢一秒就会被外面的寒风卷走体温。
他使劲搓了搓冰凉的双手,将刚打完几只附近游荡的异兽体内析出的晶核,连同之前拾荒得来的几颗一起,悉数递给坐在副驾的阮见夏,随后便窝回后排座位瘫着:“还好卡尔大叔做的甲胄有保暖的功能,不然真要冻死了。”
阮见夏接过晶核,指尖触到冰凉的外壳,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几天的温度降得越来越厉害,几天前系统面板显示还有8度,现在已经跌到了5度,寒风透过车窗缝隙钻进来,让人忍不住裹紧衣服。
驾驶座上的柏渡目视前方,语气带着几分严肃:“按这个降温速度,恐怕用不了半个月,各地的温度就得降到零点以下,到时候路面会结冰,行车会更困难。”
“还好卡尔大叔改造的这辆车够靠谱。”陶泽往座椅上一靠,舒服地叹了口气,感受着车厢里缓缓升起的暖意,嘴角忍不住上扬,“既能制冷又能制热,空间还这么大,都能快抵得上一个房车了。”
他说着,伸手接过阮见夏递来的果盘,盘子里装着洗干净、切好的草莓、菠萝等水果,都是从系统空间里拿出来的,依旧新鲜水灵,在物资匮乏的末世里,堪称奢侈。
阮见夏将刚到手的晶核一颗颗投进位于副驾驶座左前方的驱动炉里,淡蓝色的火焰在炉芯里跳动,晶核接触到火焰的瞬间,便化作纯净的能量,为越野车提供动力。
她顺手叉起一块切好的菠萝,转过身递给正在开车的柏渡,指尖刚碰到对方的手腕,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小渡老师!我们是不是解锁灵泉功能了?”
“唔?好像是。”柏渡一口咬下菠萝,清甜的汁水在口腔里散开,他含着食物,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但还是点了点头,“之前系统提示过,升到三级就会解锁,只是一直没来得及用。”
“可恶!我居然才想起来!”阮见夏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脸上满是懊悔,“这段时间光顾着琢磨那个‘救世任务’,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灵泉?什么东西啊?”陶泽正啃着一个苹果,听到这个陌生的词,立刻从后座探出头来,眼睛里满是好奇,“是跟系统有关的新功能吗?”
“对!是之前系统升级时说的,升到三级以后会解锁‘灵泉’功能。”阮见夏坐直身子,开始回忆当时系统给出的描述,语气里带着期待,“灵泉水能帮助植物生长,有了灵泉,就能在系统自带的家园空间里开辟土地,种瓜果蔬菜了,还能保证种出来的东西新鲜、有营养。”
“那我可以帮忙!”陶泽一听这话,立刻兴奋地举起手,眼睛亮晶晶的,“我觉醒的是木系异能,正好能催生植物,到时候灵泉水加我的异能,植物长得肯定更快!”
“这样一来,我们就有吃不完的新鲜蔬菜和水果了!”阮见夏越想越开心,嘴角弯成了一个大大的弧度,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像只偷到了小鱼干的猫儿,“等咱们路过一些基地,还能把多余的果蔬卖出去换资源。你们想啊,末世里新鲜的瓜果蔬菜多稀有啊,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柏渡看着身边一脸“财迷”相的阮见夏,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腾出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带着几分宠溺的提醒:“财不露富,就算要卖,也不能太张扬,免得引来麻烦。”
“道理我懂!”阮见夏眯了眯眼睛,小脑袋转得飞快,很快就有了主意,“到时候对外就说是陶泽用木系异能培育出来的不就好啦?他的异能本来就能催生植物,天赋又好,别人轻易不会怀疑。”
“没问题!保证装得妥妥的,绝对不会露馅!”陶泽立刻接话,还故意挑了挑眉,摆出一副“交给我你放心”的样子,逗得阮见夏忍不住笑出了声。
越野车继续在荒凉的公路上行驶,窗外依旧是灰蒙蒙的天空和萧瑟的景象,但车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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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气氛却格外热烈。
阮见夏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荒凉的景色,嘴角却始终扬着止不住的笑意,仿佛已经看到了源源不断的资源和财富,忍不住喃喃自语道:“我好像已经看到财富大门在向我们缓缓打开了!”
三人说干就干,当天下午便返回系统家园,刚踏入家园,冰冷的系统机械音就像有心灵感应一样,准时响起:“已开启‘灵泉’功能。”
话音未落,脚下的土地忽然传来细微的震颤,周遭的景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悄然变换,天边一望无际的平坦草地上,一道明澈如琉璃的光带缓缓铺展而下,蜿蜒着流向别墅这边。
涓涓泉水撞击着水底的晶石,发出“泠泠”的清脆声响,如同天然的乐曲,为静谧的系统家园注入了鲜活的生命力。
空气中原本渐渐稀薄的灵气,也随着泉水的流淌愈发浓郁,吸一口都让人觉得神清气爽,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了几分。
“好香……”一阵带着清冽气息的味道飘来,嗜酒如命的卡尔从工坊里推门而出,鼻子像猎犬般四处探寻,当目光扫过那道流淌的光带时,原本惺忪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我就说没闻错!这是灵泉水的味道!”
话音刚落,卡尔便转身冲回工坊,不过几分钟,他便拿着一个鼓囊囊的牛皮酒囊跑了出来,右手还紧紧攥着一个边缘磨得光滑的木制水瓢,脚步匆匆地冲到泉水边。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将酒囊口撑开,然后用水瓢满满舀了一瓢灵泉水,看着清澈的泉水顺着瓢沿滑满酒囊,才满意地直起身。
紧接着,卡尔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泉水滑过喉咙,他忍不住眯起眼睛,伸手摸了摸嘴角,脸上满是陶醉:“这么多年没尝过了,还是这口灵泉水最对味!”
“卡尔大叔,您早就知道这灵泉水?”阮见夏好奇地凑了过来,目光落在泛着微光的泉水上,眼底满是惊奇。
“那可不!这灵泉水可是宝贝。”卡尔闻言,爽朗地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等我这两天腾出时间,就从主泉引几条支流到你们的小屋和我的工坊里,到时候想喝随时都能接,多方便!”
他说这话时,眼神一直没离开灵泉水,显然是打心底里喜欢这汪泉水。
“听系统说,这灵泉水还能用来种农作物?”阮见夏蹲下身,指尖轻轻掠过水面,冰凉的触感瞬间传来。
泉水清澈见底,连水底细小的石子都看得一清二楚,凑近时,还能闻到一种难以形容的清新气息,混杂着草木的芬芳,让人心情都跟着变好。
“何止能种!”卡尔又灌了一口泉水喝下去,语气里满是笃定,“用它浇出来的植蔬,长得又快又好,吃起来还带着股清甜劲儿,而且你们平常多喝喝,对提升异能、增强身体素质也有好处的。”
阮见夏听完,满意地眯起眼睛,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要种些什么作物。
她看着卡尔,笑着说道:“那太好了!等我们用灵泉水种出第一批作物,第一时间就送过来给卡尔大叔尝尝鲜!”
“好!好!”卡尔笑得更开怀了,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那我可就等着了,到时候我再用灵泉水泡壶好酒,咱们一起尝尝这灵泉滋养出来的好东西!”
28. 抵达月光森林!
三人上午赶路、杀异兽,下午开辟田地、种果蔬,晚上则由陶泽对阮见夏和柏渡进行系统的格斗、冷兵器等训练,培养他们的战斗素质,一时间都忙的不知天地为何物,飘飘然就过去十几天,终于快赶到了月光森林。
“啊,这些天感觉过去的好快。”家园清晨的阳光已经洒满窗台,阮见夏才伸着懒腰从楼上下来,睡裙的衣角还别着前几天偶然遇见摘下的牵牛花,清新别致。
她走到餐桌旁,胳膊一撑就趴在了桌面上,脸颊贴着微凉的木桌板,声音里还裹着未散的睡意,像只刚睡醒的小猫。
那边柏渡刚把最后一碗粥端上桌,白瓷碗里飘着淡淡的米香。
他见阮见夏趴在桌上,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眼睛,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先是将盛好的小菜一一摆好,又绕到她身后,指尖轻轻按在她的肩颈处。
指腹揉开僵硬的肌肉时,阮见夏舒服地哼了一声,柏渡的声音也跟着放软:“是挺快的,昨天陶泽还说,咱们种的小番茄再过两天就能吃了。”
“好舒服,”阮见夏放松地靠在椅子上,头轻轻歪向一侧,刚睡醒的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委屈,“这几天被陶泽训练的浑身酸疼,你看他那张娃娃脸,明明笑起来还有两个小梨涡,怎么训练起来那么狠!昨天练格挡,我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我的坏话了!”话音刚落,陶泽就满头大汗地从外面走进来,黑色的短发还滴着水珠,沾了泥土的裤脚扫过门槛时,带进来几缕田野的清新气息。
他刚结束每日例行的催熟,田地里的番茄已经结出了小小的青果,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眼神扫过阮见夏时,带着点狡黠的笑意。
“哪能呢。”阮见夏闭着眼睛,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享受着柏渡恰到好处的按摩,心情颇好地打趣道,“那不是夸你教得好嘛,你看我现在出刃多稳,上次对付那只三阶异兽,我还盲视野砍中了它的眼睛呢!”
“得嘞,那这句夸奖我就收下了。”陶泽欣然点头,脚步顿了顿,又补充道,“既然你这么认可我的教学,今晚的训练量就给你们加倍——格挡再练一百次,匕首投掷也得再加五十组。”
他说完,扭头就往二楼走,声音从楼梯口飘下来:“我先去洗个战斗澡,你们要是饿了就先吃饭吧,不用等我。”
“那我们还等他吗,小渡老师?”阮见夏故意提高了声音,眼睛还闭着,却能想象到陶泽在楼梯上顿住的模样。
柏渡低笑一声,手指轻轻按在阮见夏颈后的穴位上,很顺从地配合她的恶趣味:“还是等吧,不然万一陶泽因为没人陪他吃饭,躲在房间里委屈地掉眼泪,可怎么办啊。”
他顿了顿,又故意拖长了语调补充:“毕竟老话说得好,兔子寂寞可是会死的哦。”
“你才是兔子!我是狼!”二楼立刻传来陶泽气鼓鼓的怒吼,伴随着脚步声,显然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了。
“听到就好。”阮见夏被柏渡按得极度舒适,配合着早上不算热烈的日光,只觉得自己像泡在一泉温水里,昏昏欲睡,“不过没想到在你眼里,他是兔子,我还以为你会觉得他像小狗呢。”
“只是一句俗语的形容,而且你身边的小狗只能有我一个。”柏渡哼了个气音,指尖的力道又轻了些,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醋意,“他才没兔子那么可爱呢。还有,你刚才是不是说他是可爱娃娃脸了?”
“哇,不是吧,小渡老师!”阮见夏猛地睁开眼睛,抬手在柏渡给自己按摩的胳膊上轻轻戳了戳,指尖碰到他温热的皮肤时,心跳漏了一拍,“朋友的醋你也吃啊?我印象里,你之前是不是也因为这个生过气?”
“嗯。”柏渡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回忆的温度,他对这些小事一向记得很清楚,“他刚被从茧里救出来的时候,你第一次见他,就说他长得像瓷娃娃,那天晚上我没睡好。”
“听你的语气,怎么还挺骄傲?”阮见夏费力地从困倦里掀起眼皮,仰头看着柏渡。
晨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他清晰的下颌线,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那双湖泊蓝的眼睛里,清晰地映着自己的身影。
她原本昏沉的思绪忽然有些发散,只觉得自己的影子在那双眼睛里,好像格外好看。
要是这双眼睛永远属于我、永远只看着我就好了。
阮见夏痴痴地想着,葱白的指尖缓缓抬起,一点点探向柏渡的脸颊。
她经常喜欢揉捏那张脸,知道手感有多好,于是明明现在指尖还没碰到,她就已经能想象到那温热的触感。
柏渡像是从阮见夏这幅失神的神情中窥探到了什么,按摩的动作也渐渐停下,他缓缓俯下身,鼻尖几乎要碰到阮见夏的额头,在她如深邃黑夜般蛊惑人心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面庞正一点点清晰。
清晨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紫罗兰的香气,绕着两人的发梢打转。
窗子旁的紫罗兰藤蔓像是有了意识,悄悄伸展着枝叶,将此时显得有些刺眼的阳光挡在外面,暧昧的氛围在清晨餐厅的一角渐渐蔓延,空气仿佛被点燃,温度一点点升高,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我洗好啦,开饭吧!”陶泽的声音突然从楼梯口传来,带着刚洗完澡的清爽,猝不及防地将这暧昧的氛围冲得烟消云散。
阮见夏和柏渡像是倏然被惊醒的鸟儿,猛地回过神,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又飞快地移开,眼睛同时四处乱飘,不敢看对方。
唯有刚才骤然升温的空气,化作他们耳尖、脸颊的一抹红,像即将熟透的小番茄,悄悄诉说着刚才那恰到好处的爱情萌动。
陶泽从二楼下来,手里还拿着毛巾擦着头发。
他走到餐桌前,看到的就是阮见夏和柏渡两人坐得笔直,脸颊通红,眼神躲闪的诡异场景。
自三人初遇时,他就以为这两人是心意相通的小情侣,完全没意识到他们还未互表心意,此时擦着头发,疑惑地皱起眉:“你们俩这是怎么了?很热吗?脸怎么这么红?”
“啊,啊,对,有点热,可能是早上的太阳太晒了。”这致命三连问让阮见夏瞬间僵住,她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磕巴着回答,“咱们赶紧吃完饭,回现实世界吹吹冷风。”
说完,她立刻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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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拿起筷子猛扒饭,再也不敢抬头。
反倒是柏渡,刚才还在莫名的不好意思,可看到阮见夏这手忙脚乱、连筷子都快拿不稳的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刚才的局促也随之消散,拿起筷子,慢悠悠地开始吃饭,只是眼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这道很轻的笑声,轻飘飘传到阮见夏耳朵里,像羽毛拂过心尖,惹得她一时更加耳热,吃饭的动作都更僵硬几分。
陶泽还在一头雾水,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没觉得热啊。
此时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无意中阻止了一件天大的喜事,也没察觉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只是疑惑地挠了挠头,拿起碗也加入了干饭大军。
摆在餐桌一旁的紫罗兰轻轻晃动,像是在偷偷笑着这场未完待续的心动。
暮色四合时,三人终于驾着车赶到了月光森林。
车窗外,暮色像浸了墨的纱,正一点点将天地裹紧,而不远处的森林,乳白的雾霭在林间缓缓流动,隐约能看见林深处影影绰绰的枝桠,像蛰伏的巨兽伸出的爪牙。
“呼,可算到了。”陶泽松了口气,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目光落在前方云雾缭绕的寂静森林,转头看向副驾的柏渡,“咱们现在要开进去吗?这雾看着有点邪乎,但趁天还没全黑,或许能多探点路。”
柏渡没有立刻回答,他指尖在背包外侧的搭扣上顿了顿,而后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物件。
那是卡尔提前为他们准备的照明灯,外壳是打磨光滑的黄铜,灯座上刻着细密的卷草纹,玻璃灯罩呈圆润的鹅蛋形,一眼望去像极了老电影里见过的复古法式煤油灯,透着股典雅的旧时光气息。
他轻轻拧了拧灯座,只听“咔嗒”一声轻响,玻璃罩内骤然亮起一团幽蓝色的光,光晕柔和却明亮,能清晰照见周围五米内的景物,仔细看还能发现,灯芯处有细碎的晶核粉末在缓缓燃烧,散发出极淡的暖意。
“不能开车进。”柏渡将灯举在掌心,幽蓝的光映在他眼底,“现在天色已晚,森林里有没有瘴气或者异兽,我们一概不清楚,今晚还是先在外围观望一下,等摸清情况再说。”
“行,听你的。”阮见夏在后排应了声,率先推开车门,可脚刚踏出车门,一股寒风就像早有预谋般扑了过来,带着林间腐叶和湿土的气息,瞬间钻进衣领。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裹了裹身上的黑色风衣——那是卡尔特意为他们打造的甲胄幻化的一部分,轻薄却坚固,此刻正贴着皮肤散发出温和的暖意,将寒意隔绝在外。
“我的天,这风也太凉了!”阮见夏揉了揉被风吹得发僵的脸颊,语气里满是庆幸,“还好卡尔大叔的甲胄有取暖功能,不然这会儿咱们得把深冬的厚外套全套上,裹成个蚕宝宝。”
说着,她举起双手,语气格外真诚:“礼赞卡尔大叔!”
“礼赞卡尔大叔。”柏渡紧随其后,他已经下了车,幽蓝的灯火映着他的侧脸,让这句简单的附和多了几分认真。
陶泽跟着下了车,也凑了热闹,还故意模仿阮见夏的语气,拖长了尾音:“礼赞卡尔大叔~”
29. 结界?!
等三人都下完车,柏渡抬手将越野车收进系统家园。
他转过身,几步走到阮见夏身边,伸手轻轻将她往自己这边扯了扯,目光扫过越来越浓的夜色和雾气弥漫的森林,语气比刚才严肃了些:“天色已经完全暗了,月光森林里不知道藏着什么危险,一会儿你紧跟着我,千万别走散,知道吗?”
阮见夏点点头,乖乖应道:“好的呢,小渡老师。”
她知道柏渡是担心自己,语气里带着几分乖巧。
“好的呢,小渡老师~”陶泽在旁边听得乐了,故意捏着嗓子学阮见夏的语气,尾音还往上挑了挑,阴阳怪气的,活像在学幼儿园小朋友说话。
柏渡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却依旧平淡,甚至还掺了点调侃:“真遇到危险,不用多想,先把陶泽祭出去当诱饵,咱们趁机赶紧跑,他皮糙肉厚的,应该能多撑一会儿。”
“哎?我哪里皮糙肉厚了,你说清楚!”陶泽立刻不乐意了,刚要反驳,就被阮见夏笑着拉开。
她一手拽着一个人的胳膊,把这两个像小学生似的人隔开,忍着笑,指了指前方:“行了行了,别闹了!咱们赶紧进外围看看吧,别一会儿雾更浓了,连路都看不清了。”
夕晖落下,墨色的夜幕沉沉压在森林上空,唯有碎银般的月光穿透层层叠叠的枝叶,在地面织就一条蜿蜒的光路,勉强勾勒出三人前行的轮廓,柏渡手中那盏燃灯中幽蓝的火焰静静燃烧,将周围丈许内的环境照得清晰。
这片月夜森林安静得有些诡异,没有虫鸣,没有鸟啼,连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微弱得近乎消失,只剩三人的脚步声在林间空旷地回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紧绷的神经上,让人莫名心慌,陶泽、柏渡与阮见夏谨慎地围成一个三角阵型,亦步亦趋地向前挪动。
“等等。”陶泽突然停下脚步,蹲下身捻起脚边的一捧土壤,指尖触到泥土的瞬间,他的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土壤带着一丝冰凉的湿意,捏在手中能轻易成团,松开后又缓缓散开,质地松软得近乎泥泞。
“这里的土壤不对劲。”他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语气凝重,“我们刚进森林时,脚下的土还是偏硬的褐土,踩上去能听到细微的‘咯吱’声,可现在这土……更像沼泽边缘的淤泥,湿度高得反常。”
“环境变了?”柏渡闻言,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鼻尖萦绕着森林特有的腐叶气息,却没察觉到丝毫水汽。
他蹙眉看向陶泽,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空气中的湿度和之前没差别,怎么土壤会突然变湿?”
“这事太蹊跷了,不能掉以轻心。”陶泽的面色愈发严肃,他缓缓转动身体,目光扫过周围形态各异的树木,最后停在身旁一棵两人合抱的古树上,“我想试试探知这里的植物,说不定能从它们的记忆里找到线索,植物扎根大地,对环境变化的感知比我们敏锐得多。”
“这办法可行,但风险太大了。”阮见夏立刻出言阻拦,眼神里满是担忧,“我们根本不知道这片森林的异化程度,万一这里的植物本身就带着攻击性,你强行建立链结,很可能会被反噬。”
陶泽知道阮见夏的顾虑并非多余,但眼下线索中断,若不冒险一试,他们只会在这片诡异的森林里原地打转,白来一趟。
思虑良久,陶泽还是选择尝试一下:“放心,不是还有你们嘛!我和植物链结时,意识会沉浸进去,但若有异常,你们直接砍断附近的植物,或者打晕我,就能中断链结,不会有太大危险。”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这一路太安静了,安静得不符合任何一片正常森林的规律,我总觉得这平静背后藏着什么,必须查清楚。”
阮见夏见他态度坚决,便不再多言,两道虚空锁链瞬间飞出,一端缠上自己的手腕,另外两端则分别绕住陶泽和柏渡的手腕,锁链收紧时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既不会勒得人难受,又能确保三人不会被意外冲散:“这样一来,只要有异动,我能第一时间用锁链带着你们脱离。”
“那我就负责‘断后’。”柏渡缓缓拔出“裁决”,长刀出鞘时发出一声轻响,在幽蓝的灯光下更显锋利,他看向陶泽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刻意的“不怀好意”,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你尽管放心链结,要是真出了岔子,我绝不会犹豫。”
“得,那我只能祈祷你别公报私仇。”陶泽知道柏渡是在故意缓和气氛,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他长舒一口气,走到那棵古树前,将掌心轻轻贴在粗糙的树皮上,树皮带着夜晚的凉意,触感凹凸不平,能清晰摸到深深的纹路:“那我开始了,你们多留意周围。”
话音落下,陶泽缓缓闭上双眼,体内的灵力顺着掌心缓缓注入树干。
片刻后,一抹柔和的荧荧绿光从掌心与树皮的贴合处亮起,像涟漪般沿着树干蔓延开来,将整棵古树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晕里,而陶泽的意识也在这一刻脱离身体,顺着灵力的牵引,缓缓融入古树的脉络之中。
可他刚进入古树的意识,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他本以为自己只是与这一棵古树交流,却没想到这周围所有树木的根系早已在地下交杂缠绕,形成一张巨大的网络,将它们连为一体,他的意识像是坠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树海”,不再局限于单一的树,而是化作了森林的一部分,以多棵树木的视角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这种感觉奇妙又陌生,他的意识像一片羽毛,漂浮在森林上空,低头便能“望”到地面上的柏渡与阮见夏——柏渡正站在他身体旁,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手始终按在刀柄上;阮见夏则紧盯着他的脸,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锁链,显然满心担忧。
就在这时,一种莫名的直觉从心底升起,清晰得如同树木本身的感受——这里本该有风穿过林间,带动枝叶起舞;本该有水流在地下涌动,滋养着每一棵植物。
可现在,风停了,水流也像是被阻断了。
陶泽循着树木根系传递的“记忆”,朝着感知中水流的方向飞去,意识移动的速度极快,不过片刻,就“飘”出了将近半里地。
可就在他即将触碰到“记忆”里那股水流气息时,突然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就像是撞在一面透明的玻璃上,一股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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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坚定的力量将他弹了回去,意识甚至泛起一阵轻微的眩晕。
陶泽揉了揉昏沉的意识,再次小心翼翼地靠近。
这一次,他放慢速度,用意识一点点摸索那层屏障的轮廓,像是一个看不见、摸不着,却真实存在的结界,将那片水流气息牢牢罩在里面,他尝试着将意识注入结界,想要探寻里面的情况,可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穿透分毫。
“看来暂时没办法进去,还是先回去和他们商量一下。”陶泽心中念头一动,意识便顺着根系网络快速返回,重新融入自己的身体。
而在陶泽链结树木的这几分钟里,阮见夏看着陶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双眼紧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平缓,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小渡老师,他怎么这么久还没动静?”她拉了拉腕上的锁链,眉头紧锁,“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要不要我们现在就中断链结?”
柏渡走到陶泽身边,伸出手指探向他的鼻息,指尖能感受到均匀的气流,他又摸了摸陶泽的脉搏,跳动平稳有力,没有丝毫紊乱:“别慌,他的呼吸和脉搏都很正常,应该没事。”
柏渡收回手,眼神依旧警惕:“不过以防万一,再等一刻钟的时间,要是还没醒,我们就强行打晕他,不能再冒险了。”
阮见夏刚准备点头,就见陶泽猛地睁开了眼睛,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他就急忙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玩笑般的急切:“手下留情!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阮见夏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快步上前拍了拍陶泽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欣喜,“怎么样?和树木链结的时候,有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陶泽揉了揉有些发沉的太阳穴,接过柏渡递来的几枚晶核握在掌心,任由灵能缓缓涌入体内,补充刚才消耗的灵力。
“有用的信息不算多,但我找到了关键线索——离这里大概半里地的地方,有一个透明的结界。”他顿了顿,解释道,“这里之所以土壤湿润,但空气湿度低,就是因为那个突然多出来的结界把里面的水汽完全锁住了,水汽无法扩散到外面的空气中,只能渗透到地下,让周围的土壤变得潮湿。”
“结界?”阮见夏听到这两个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找到了新的兴趣点,语气也变得兴奋起来,“小说、动漫里不是有很多主角误入神秘结界,里面要么藏着绝世宝藏,要么有上古传承的情节嘛!说不定我们这次也能碰到这种好事,你们想不想去看看?”
“当然要去。”柏渡率先点头,将“裁决”收回刀鞘,语气沉稳,“陶泽冒了这么大的风险链结树木,总不能白费功夫。不过我们必须做好准备,一旦结界里有危险,立刻撤退,绝对不能逞能。”
“收到!保证不拖后腿!”阮见夏立刻比了个“收到”的手势,脸上满是期待,她转头看向陶泽,眨眨眼,“既然目标明确,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陶泽,这次就靠你带路啦!”
陶泽欣然点头,率先朝着记忆中结界的方向走去:“放心,我记的很清楚,跟着我走,绝对不会错。”
30. 让大乱斗再乱一点!
“还真的是一层结界诶。”阮见夏指尖悬在面前看似空无一物的空气中,轻轻往下一压,指尖先是触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紧接着便撞上了一层弹性十足的薄膜,那薄膜像绷紧的果冻般微微凹陷,又迅速回弹,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泛起极淡的涟漪。
她收回手,指腹还残留着细微的震颤感:“这个结界是近期才有的吗?”
“对。”陶泽右手摩挲着下巴,眉头微蹙,仔细梳理着刚才感知到的信息,他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根据刚才和周围植物的感应,差不多是昨天早晨开始的。”
阮见夏侧过头,目光落在一旁静立的柏渡身上,他始终握着“裁决”,刀鞘上的暗纹在光线下泛着冷光,让本来性格开朗的他在此刻看来像一块浸在寒潭里的冰,却莫名让人觉得可靠。
“要试试破开,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吗?”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是明天再做准备,毕竟白天的安全性还是要比晚上高很多的。”
“破开吧。”柏渡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话音还没完全消散,他握着“裁决”的手腕已经动了,长刀出鞘时带起一阵凌厉的风,银亮的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精准地斩向结界。
只听“嗡”的一声轻响,结界表面瞬间裂开一道细长的口子,里面隐约能看到模糊的光影,可还没等阮见夏看清,那道裂口就已经瞬间闭合,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阮见夏瞳孔微缩,指尖试探性地触摸上柏渡刚才攻击的地方,结界表面依旧光滑,感觉不出来任何攻击留下的伤痕。
她脚步微微错开,手腕翻转,“四劫”带着凌厉的灵能再度斩向刚才裂口的位置,结果和柏渡一样,裂口出现的瞬间就迅速愈合,仿佛刚才的攻击只是一场错觉。
她收回镰刃,左手再次抚上结界,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忽然想到什么,轻声道:“这结界像水一样,不管怎么斩,都留不下伤口,倒应了那句‘抽刀断水水更流’。”
“那要准备加大灵能再试试吗?”陶泽说着,双手一抬,两道银光瞬间凝形,化作两把月牙状的弯刀。
他稳稳握住弯刀,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目光紧盯着结界,正准备和柏渡配合着再次发动攻击,却忽然瞥见阮见夏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猩红。
下一秒,周围的地面突然泛起淡淡的红光,无数带着黑色纹路的彼岸花破土而出,花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绽放,短短几秒钟,就围着结界绕了一圈,只是这圈彼岸花远没有先前覆盖整个战场时那般壮观,花茎不过半尺高,花瓣也显得格外小巧,与其说是“花海”,倒不如说是一圈精致的花环。
鲜红的花瓣缓缓贴合在结界表面,像饥饿的春蚕啃食桑叶般,一点点蚕食着结界上残存的灵力,花瓣接触的地方,结界表面泛起细微的光点,那是灵能被吸食的痕迹,和当初吞噬幽冥魔蛛的灵力时一模一样。
阮见夏闭着眼,指尖仍旧轻轻搭在结界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带着一丝不确定:“支撑这个结界的灵能很纯粹,没有危险,不像是被人恶意布下的。”
她顿了顿,眉头微微蹙起:“但是花传回来的信息说,结界里面不只有一股异能,那些异能在相互碰撞,好像……在争斗。”
“那咱们一会儿还参与争斗吗?”陶泽有些头疼地揉揉太阳穴,语气里充满无奈,“就怕出现最惹人烦的一种情况——别看他们现在打得你死我活,可一旦有外人插进去,保准立马歇手,先拧成一股绳把外来者清出去,这套路我见得太多了。”
阮见夏垂眸盯着脚下泛着微光的彼岸花,修长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角,闻言缓缓眯起眼,眸底掠过一丝锐利:“想彻底藏住身形根本不可能,这结界一旦破开,里面的人百分百能察觉到咱们的气息,至于加不加入争斗,关键得看他们抢的是什么。”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要是那宝贝足够珍贵,又本就无主,凭什么咱们不能试着争一争?”
柏渡抬眼扫过四周茂密的林木,高大的古树遮天蔽日,枝叶交错间只漏下零星光斑,他沉声道:“不管要不要争,撤退准备必须做好。陶泽,你经验丰富,看看能不能利用外面这些植物提前布防,一旦出了意外,立刻掩护咱们撤离。”
“没问题。”陶泽应得干脆,趁着阮见夏指尖凝聚灵力、破除结界的间隙,迅速凑到柏渡身边。
两人蹲在树下,借着燃灯的幽光,对着地上简单勾勒的地形草图低声商量,时不时抬头核对周围的环境。
哪里的树木根系发达适合设绊,哪片灌木丛里的藤蔓带有锋利的倒刺能阻敌,哪条小路是来时的方向、撤退时最顺畅……他们将能想到可能会出现的情况都一一敲定好。
敲定方案的同时,陶泽立刻行动,指尖凝聚起淡绿色的灵力,悄无声息地渗入泥土,他动作谨慎,每布下一个陷阱都要反复检查,额角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
等最后一道藤蔓陷阱设置隐藏好,陶泽才缓缓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又用袖口擦了擦汗,对着探知结界的阮见夏简单总结:“没时间跟夏姐细讲布局,总之我和柏渡在咱们撤退的路上布了个天罗地网,掩护咱们撤离肯定没问题。”
“那我就彻底毁了这个结界了。”阮见夏见布防完毕,不再犹豫,掌心骤然浮现出一朵鲜红的彼岸花,花瓣舒展间,带着死亡气息的灵能顺着结界纹路蔓延。
下一秒,她指尖轻弹,彼岸花化作一道红光撞向结界中心,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原本水波一样的结界如同破碎的玻璃般裂开细密的纹路,随后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结界破碎的瞬间,凌厉的破空声骤然响起,两支泛着寒芒的箭矢分别从左、右侧的古树后射出,直逼三人面门!
柏渡和陶泽反应极快,几乎在箭矢袭来的瞬间,柏渡抽出腰间的“裁决”,刀身在月光下划过一道冷光,精准地将左侧的箭矢挑飞;陶泽则在箭矢撞在弯刀上的一瞬,使了个巧劲儿,将箭反了回去。
不等三人喘息,柏渡手中凝出几只冰晶射向空中,瞬间自爆形成一片阻挡视线的冰雾,同时立刻压低声音道:“躲起来!”
说着,率先拉着阮见夏躲到一棵粗壮的古树后,陶泽紧随其后,借着茂密的枝叶掩护,暗中观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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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界内的情况。
“除了咱们,这里至少还有三股势力。”陶泽盯着空地上残留的打斗痕迹,断裂的树枝、地面上的打斗痕迹,还有几滴未干的血迹,眉头微蹙,声音通过灵力凝成的细线传入另外两人耳中,“其中一股很明显,就是那只守在空地中央的熊类异兽;另外两股,就是刚才射箭的人,一个藏在两点钟方向,另一个在十点钟方向,我再借用植物感知一下他们的具体位置。”
话音刚落,陶泽便闭上眼,指尖再次泛起淡绿色的光芒,借助周围植物的气息,他的灵能缓缓蔓延。
片刻后,他睁开眼,继续分析:“那两支箭的材质、灵能波动都很相似,我怀疑这两股势力原本是一伙的,大概是因为出现分歧,才会内讧大打出手,咱们得重点提防他们,一旦情况不对,他们暂时联手对付咱们的可能性很大。”
他的话音还没消散,前方空地上的熊类异兽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巨大的身躯猛地直立起来,周身的泥土开始翻涌,无数拳头大小的岩石块从地面升起,悬浮在它周围,显然是因为找不到偷袭者的位置,准备发动大范围攻击。
“这是吞岩巨熊,以操控岩石为能力,攻击力和防御力都极强。”柏渡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手握“裁决”的掌心微微收紧,刀身上的纹路泛起淡淡的银光,他声音凝重,“我看它周身的灵能波动,实力恐怕已经达到五阶了,一会儿真打起来,你们千万要注意安全,别硬碰硬,更别逞强。”
“放心,我有分寸。”阮见夏迅速应下,目光死死锁定着正在蓄力的吞岩巨熊,周身再次浮现虚空锁链,“一会儿我和小渡老师负责正面抵挡吞岩巨熊的攻击,尽量牵制住它,陶泽,你趁着这波混乱,把另外两股势力逼出来,咱们也好摸清他们的底细。”
“没问题,他们的位置我已经完全锁定了。”陶泽点头,指尖凝聚灵能,显然已经做好准备,只待时机成熟便发动攻击。
三人浑身都进入高度戒备状态,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就在吞岩巨熊周身的岩石块开始旋转、即将发动攻击的瞬间,陶泽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绕到阮见夏和柏渡身后。
同时,柏渡掌心猛地向下按,地面瞬间凝结出三道厚厚的冰墙,层层叠叠挡在三人面前;阮见夏左手一挥,几道泛着银光的虚空锁链缠绕在冰墙上,进一步加固防御,这两道防线叠加,足以暂时抵挡吞岩巨熊的攻击。
柏渡和阮见夏挡住巨熊攻击的同时,陶泽没有丝毫停顿,手掌贴合身旁最粗的一棵树,几道粗壮的藤蔓如同伺机的巨蟒,从地面喷涌而出,直逼那暗中隐藏的两股势力!
只听一阵慌乱的惊呼声,原本隐藏在十点钟方向的三个人被迫现身。
这阵动静瞬间吸引了吞岩巨熊的注意力,它咆哮着调转方向,周身的岩石块朝着那三个人砸去。
陶泽趁机通过系统传音,快速通报情况:“十点钟方向的三个人,已经被吞岩巨熊盯上了,先让他们跟巨熊纠缠;两点钟方向只有一个人,我已经用藤蔓阻拦住了他的退路,可以优先擒住他,逼问一下他们争夺的原因是什么!”
31. 我们真该死啊!
“收到。”阮见夏的应声刚落,身侧的柏渡已如离弦之箭窜出。
树影在夜风里剧烈晃动,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恰好照亮远处那道正拼命挣动藤蔓的人影,两人青梅竹马的默契早已刻入骨髓,无需多言便形成夹击之势,直奔人影而去。
“你左我右。”柏渡的声音裹挟着夜风砸来,同时右手腕翻转,银亮的“裁决”在掌心旋出一道利落的弧光,刀身映着碎月,破风的锐响里,连空气都似被割开一道冷痕,直刺那人影后腰的破绽。
阮见夏手中的“四劫”已然蓄力,刀柄的暗纹正随灵力流转泛着微光,可就在她准备配合柏渡封住人影退路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灵能波动。
她动作一顿,急忙扬声:“小渡老师,手下留情!”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他身上的灵能气息,和布下结界的人一样!”
柏渡的刀势硬生生顿在半空,他眉峰一挑,手腕顺势下沉,借着收势的力道侧身避开正前方射来的冷箭,箭矢擦着他的肩甲飞过,钉进身后的树干,随即化作光点消散在风里。
下一秒,他足尖点地,身形如鬼魅般在树影间穿梭,不过瞬息便绕到人影身后,“裁决”的刀尖已抵住对方后颈,声音冷得像冰:“再敢动一下,这刀就直接穿过去了。”
人影原本已挣开大半藤蔓,正准备转身反击,被刀尖抵住的瞬间猛地僵住,没等他想出脱困办法,脚踝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束缚感,几条泛着银灰色光泽的锁链不知从何而出,瞬间缠住他的手脚,连同手腕都被牢牢捆在身后。
他惊怒地扭头,只见阮见夏正提着锁链的另一端缓步走来,夜风拂动她的衣摆,月光落在她脸上,冲淡了几分凌厉,多了些温和。
“嗨,耽误你几分钟,聊两句?”阮见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友善,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随着距离拉近,她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墨绿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发梢还沾着几片碎叶,一双浅绿的眼眸像浸在水里的翡翠,身形不算高挑,五官精致得近乎不真实,可脸色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像个被遗弃在林间的陶瓷娃娃。
最让阮见夏惊讶的是,那人耳尖微微上翘,轮廓尖而长,和动漫、电影里出现过的精灵耳一模一样。
阮见夏忍不住小声惊呼,眼睛都亮了些:“你是……精灵族吗?”
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沉默,精灵紧抿着唇,浅绿的眼眸里满是防备,死死盯着她和柏渡,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陶泽提着弯刀跑了过来,额头上还沾着汗。
他看到被锁链捆住的精灵,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凑到阮见夏身边,压低声音道:“我刚才给十点钟方向那股势力的人做了标记,确保他们逃不了,夏姐、柏渡,你们这边问出什么了吗?”
“还没呢。”阮见夏摊了摊手,语气带着点无奈,“这位精灵小姐一句话都不肯说。”
说着,她又往前凑了凑,躬下身平视着比自己稍矮一些的精灵,声音放得更柔:“我知道这片结界是你布的,是不是因为这里有危险,你怕有人误闯进来受伤,才特意设了屏障?”
精灵的睫毛颤了颤,却还是没说话,她把头埋得更低,长长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像是在故意无视眼前这三个“绑架”自己的人。
柏渡见她油盐不进,装作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上前一步,声音里的寒意更重:“劝你不要不知好歹,你那些同伴,现在还在那边和吞岩巨熊纠缠呢,以他们的实力,别说来救你了,能不能从吞岩巨熊手中活下来都难说。”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着精灵:“你要是再不说,等会儿巨熊过来,我们第一个把你扔出去当诱饵。”
这话像是戳中了精灵的软肋,她猛地抬起头,浅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倔强取代。
可那丝犹豫没逃过阮见夏的眼睛,她知道,柏渡的威胁起效了。
果然,过了好一会儿,精灵才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又轻又哑,像是长时间没喝水导致的:“他们……不是我的同伴。”
陶泽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冲阮见夏和柏渡挑了挑眉,眼神里满是“你看我之前说的没错吧”的得意,刚才他就分析过,这两股势力虽然身上的灵能气息相似,但一定发生过争执,不是一伙的。
柏渡瞥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没理会他的小动作,继续盯着精灵追问:“那你们在抢什么,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你们和那只吞岩巨熊拼成这样?”
提及他们争夺的东西时,空气仿佛骤然凝固。
那名精灵少女瞳孔骤然收缩,像被针尖刺中般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强行覆上一层冰冷的戒备,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白,连指尖都开始微微颤抖。
她的嘴唇无意识地开合了数次,细碎的音节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发颤:“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他们一直在追杀我,我只是逃命时碰巧遇上了吞岩巨熊,想借它的力量反杀那些追兵而已。”
“说谎。”柏渡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着精灵少女,丝毫没有因为她那张苍白漂亮、满是可怜相的脸而有半分留情。
他手中的长刀依旧抵在少女颈侧,刀尖甚至轻轻往下压了压,只是注意着避免造成伤口:“若是这片区域里,根本没有你们非要拿到不可的东西,在我们出现的那一刻,你们最该做的,是故意制造动静,把吞岩巨熊的注意力引到我们身上,毕竟对你们而言,多一个人吸引巨兽的注意,就多一分逃跑的机会。可你们双方都没有,甚至第一反应是除掉闯进来的我们,连半分想逃的念头都没有。”
“可不是嘛。”陶泽在一旁抱着胳膊,慢悠悠地“啧啧”两声,语气里满是调侃,目光却像带着钩子般扫过精灵少女紧绷的侧脸,“明明有机会让我们当‘替罪羊’跑路,却偏偏非要跟我们死磕,这不是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嘛,生怕我们不知道这里藏着宝贝,反而把自己的心思露得一干二净。”
谎言被当众戳破的瞬间,精灵少女的身体猛地一僵,她用力抿紧了唇,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嘴唇被咬得泛出青白色,再也不发一言。
接下来,无论柏渡如何用言语威胁,还是把抵在颈侧的刀尖又往前送了送,她都只是死死闭紧眼睛,长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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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毛剧烈颤抖着,却始终不肯睁开,哪怕脖颈处的刺痛越来越清晰,她也没有露出半分动摇的神色,像一尊宁折不弯的石像,摆明了自己“死也不开口”的态度。
局面就此僵持住,阮见夏见柏渡收回“裁决”、无可奈何地摊摊手后,往前挪了半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兽:“诶,这里的东西当真这么重要吗?你是需要它做什么特别的事吗?”
话落,她又怕精灵误会,赶紧补充解释,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退让:“我们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要是这东西本就有主,或者对你来说是救命的要紧物,我们立马就走,这场争斗,我们不会再掺合了。”
可那精灵像是没听见似的,银绿色的睫毛垂着,下唇被牙齿咬得泛白,连半句话都不肯多吐。
阮见夏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放得更柔:“我承认,刚才我们确实急了点,说话冲了些,但我们真不是坏人,你跟我们耗在这儿,其实没什么用的。”
她顿了顿,指了指不远处隐约传来打斗声的方向,语气里多了几分诚恳的提醒:“一会儿那边的争斗,不管最后是谁赢了,以你现在束手无策的样子,都打不过他们,不如跟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你。毕竟当初你设置的那个结界没有恶意,单凭这点,我愿意信你。”
或许是同属女性的细腻让精灵卸了些防备,又或许是阮见夏的话戳中了她的软肋,她垂着的肩膀轻轻晃了晃,银绿色的眼眸里终于露出几分纠结,像是在心里反复拉扯。
片刻后,精灵才像是下定了决心,声音轻得像林间的风:“那只吞岩巨熊从我这里抢走了一棵植株,我和那边那些人,都是为了把它拿回来,才一直留在这里争斗的。”
“植株?”陶泽往前倾了倾身,双掌撑在地上,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纯粹的灵能便顺着他的掌心蔓延开,像细密的藤蔓缠上周围的草木,林间的树叶轻轻震颤,草叶也微微抖动,灵能借着这些植物在空气中回荡、共振,一点点捕捉着吞岩巨熊身上可能残留的特殊植物气息。
不消片刻,陶泽抬眼看向精灵,语气里带着点犹豫:“吞岩巨熊身上确实有一抹很纯粹的木系灵能波动……那棵植株,很重要?”
精灵点了点头,原本紧绷的眉眼终于柔和下来,却裹着化不开的忧伤,像蒙了一层薄雾的湖面,她抬手轻轻按在胸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的哥哥……寄宿在里面。”
“你的亲哥哥?”阮见夏猛地愣住,后半句话像是卡在了喉咙里,磕磕巴巴的,连声音都高了几分,“就、就在那棵植株里?”
精灵又轻轻“嗯”了一声,银绿色的眼眸垂得更低,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看得人心头发软。
阮见夏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柏渡,正好对上他投来的目光——那里面满是惊愕和懊悔,她又看向旁边的陶泽,只见他撑在地上的手僵了僵,灵能的波动都弱了几分,脸上是同样的“糟了”的神色。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没说一句话,却都在对方眼里读到了同一句话:我们刚才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可真该死啊。
32. 三人小队出击
简单问完话后,三人缩在一边开始商讨,月色透过森林的枝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暗影。
阮见夏指尖捻着地上的一片枯叶,目光扫过身侧的陶泽与柏渡,三人刻意压低的声线裹着林间的湿气,在树影里聚成一团:“你们觉得她说的可信吗?”
话音刚落,她便抬起手,掌心朝上悬在半空,眼底带着几分放松气氛的笑意:“举手表决,同意信的举手。”
“我信。”陶泽几乎是立刻举起了手,指节分明的手在昏暗中格外显眼,他靠在树干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弯刀的刀柄,语气笃定中带着几分狡黠,“大概率可信——她眼底藏着话,明显是隐瞒了一部分信息,但刚才说的那些,应该不是假的。”
说到这儿,他忽然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露出几分狡黠:“最主要的是,我刚才利用藤蔓在她身上埋了‘斩月’的暗毒,只要她有半分反水的念头,我就用灵能启动毒囊,毒就能渗入她的血液,咱们的性命安全,绝对有保证!”
“思虑周全,必须加一分。”阮见夏闻言,眼睛亮了亮,朝着陶泽比了个“赞”的手势,语气里满是认可,随即又好奇地歪了歪头,“对了,你说的‘斩月’是什么?”
“你们送我的武器啊!”提到自己的新武器,陶泽瞬间来了精神,干脆拔出弯刀,刀身划过空气时带起一阵轻响,在月色里映出一道冷光,他用指腹蹭了蹭刀背,眼神里满是宝贝,“我琢磨了三天才定下‘斩月’这个名字,你不觉得特配它?”
“挺适合的,很有品味。”阮见夏毫不吝啬地夸赞,情绪价值给的足足的。
她转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柏渡,努了努嘴问道:“小渡老师呢,怎么看?”
柏渡指尖在袖中轻轻叩了叩,客观地给出评价:“可以试着相信,那精灵的异能波动很稳,和我们一样是三阶,你刚才也感觉到了,她周身的灵能很浓厚,不是那种靠歪门邪道催上来的虚浮实力。”
他顿了顿,目光落到露黛身上,眼底多了几分考量:“要是她真没有恶意,倒是可以拉拢来当同伴,对抗‘渊生’也多一分助力。”说到这儿,他语气骤然冷了几分,像是林间掠过的寒风,“反正咱们还有‘蚀骨毒瘴’这张技能卡,真要是出了岔子,大不了把她和那两只精灵一起解决,绝不能留隐患。”
阮见夏听着这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迅速做出决定:“行,既然后备方案这么多,那咱们就先帮她一把,等解决了吞岩巨熊,再问问她知不知道月光森林和伊利芙之树的信息。”
话音刚落,她忽然顿了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难得有些忧心忡忡地小声嘀咕:“等等,咱们这对话……又是下毒又是灭口的,怎么听着这么不像好人啊?”
陶泽和柏渡闻言,都忍不住笑了,笑声刚溢出喉咙,察觉到精灵看过来的视线,又被迅速压下去,阮见夏则是深吸一口气,朝着露黛的方向走去。
越靠近那精灵,她越觉得对方周身的气质清冷得像月光,出于“爱美之心”,下意识放软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温和:“你一个人打不过吞岩巨熊吧?我们可以帮你打败吞岩巨熊,拿回你要的东西。”
她停在露黛面前三步远的地方,目光诚恳:“不过结束后吞岩巨熊析出的东西都归我们,而且我们还想问问你有关月光森林的事情,可以吗?”
露黛缓缓抬起头,双方彼此各取所需的交易明显让她长舒一口气,她看着阮见夏,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清冽如泉水:“当然,如果你们真能帮我找回哥哥,你们提什么条件都可以,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她说得极其认真,眼底没有半分敷衍,连垂在身侧的手都微微攥紧,像是在强调自己的承诺。
阮见夏看着她面无表情却格外真诚的样子,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莫名生出几分愧疚——明明是帮人,却总觉得自己像别有所图的“精灵贩子”,这种错觉让她倏然脸红,急忙连咳两声,掩饰住脸上的不自在。
“好了,别耽误时间,那边快撑不住了。”柏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已经走到阮见夏身边,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战场。
两只精灵正围着吞岩巨熊缠斗,其中一只的左臂已经被熊爪撕裂,淡绿色的血液滴在落叶上,很快被泥土吸走。
四人快速凑到一起,选了个茂密的灌木丛藏身,这里既能清楚看到战场的走向,又不会被魔兽的攻击波及。
柏渡盯着那两只渐露疲态的精灵,眉头微蹙,目光落在露黛身上,迟疑了一瞬才开口:“依照你对它们的了解,这两只精灵大概还能撑多久?”
他刻意放缓了语气,显然是顾及到对方的身份,不想显得太过冒犯。
露黛似乎看穿了他的迟疑,先是轻轻颔首,声音比刚才面对阮见夏时冷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生硬:“叫我露黛就好。”
她的目光扫过战场,眼底掠过一丝淡淡的嘲讽和不屑:“它们不过是靠着精灵之树的能量强行提升到三阶的废物,连异能的基础操控都没学好,不出一刻钟,这场战斗绝对会分出胜负。”
“那我们得抓紧时间部署。”柏渡立刻接过话头,他曾在前世与吞岩巨熊交过手,对它的优势和弱点了解的一清二楚。
他蹲下身,用指尖在湿润的泥土上画了个简单的地形图,一边画一边快速分配任务:“吞岩巨熊的身体几乎都被厚重的岩石盔甲裹着,防御力很强,但它有两个弱点——未被防护的鼻子和眼睛。它的视力很差,尤其是在这种树木多的地方,很难锁定猎物的位置,所以一会儿我们分散攻击,别扎堆。”
阮见夏看着泥土上的地形图,指尖点了点代表巨熊的圆圈,很快接话:“那小渡老师你和陶泽正面牵制,能吸引巨熊的注意力,我利用‘四劫’和虚空锁链,趁它分心的时候绕到侧面,看看能不能打掉它的眼睛和鼻子。”
说到这儿,她转头看向露黛,语气里带着几分商量:“露黛,介不介意把你的异能详细说一下?我们好给你分配战斗定位,免得一会儿战斗起来配合得一团乱。”
露黛闻言,抬手从背后取下长弓,指尖搭在弓弦上,眼神瞬间变得坚定,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我用弓箭,是远攻风系异能,只要你们能给我制造哪怕一秒的机会,我一定能射中吞岩巨熊的眼睛和鼻子,绝不会失手。”
“好,那就这么定了。”阮见夏的目光扫过战场,此时那两只伤痕累累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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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被逼到了树干旁,情况岌岌可危,她眼底的温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静的锐利:“小渡老师和陶泽正面牵制,吸引巨熊的火力;我和露黛主攻弱点,一旦得手,我们就集中火力攻击他相对脆弱的关节,让它没法移动。”
“等等,还有个事儿。”陶泽忽然开口,他指了指战场里吞岩巨熊高举的左臂,声音压低了几分,“吞岩巨熊把那棵植株藏在左手的岩石护甲里了,攻击的时候一定要避开,别把咱们要的东西毁了。”
说完,他双手紧握“斩月”,将弯刀竖在身前,刀身的冷光映着他的眼睛,整个人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蓄势待发。
柏渡最后揉了揉阮见夏的头,指尖带着几分暖意,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叮嘱:“一会儿注意安全,吞岩巨熊虽是五阶,但它的技能只有蛮力,没有三毒魔蛇、幽冥魔蛛那么多技能和难缠,以咱们现在的实力想要打败它,没那么困难。”
话音落下,他不再多言,右手反手向后,腰间的“裁决”应声出鞘,银白色刀柄上盘踞的细密暗纹骤然流转起微光,随着刀身抽出的动作,细碎如银河星子的灵能簌簌从纹路间坠落,触到空气便化作转瞬即逝的漆黑光点。
出于周围环境考虑,柏渡并未开启附魔,脚尖仅在潮湿的林地腐叶上轻轻一点,没有半分拖沓的滞涩感,整道身影瞬间绷成离弦之箭,墨色衣摆在风里扯出一道凌厉的残影,眨眼间便刺破林间薄雾,朝着远处嘶吼的吞岩巨熊冲去。
“成劫——彼岸绽放!”几乎在柏渡的身影扑向战场的同时,阮见夏清冷的声线便在林间响起,话音未落,妖异绯红的彼岸花海已如潮水般从她脚下漫开,花瓣层层叠叠,不见根系却牢牢铺满整片林地。
她指尖迅速结印,银灰色的虚空锁链凭空浮现,在月色下泛着冷光,稳稳架起一道通往巨熊头颅的空中路径,阮见夏足尖轻点锁链,身形如轻燕般掠过,直逼吞岩巨熊那布满岩石厚甲的头颅。
“漂亮!”陶泽的口哨声清脆地划破战场的紧张,他手腕翻转间,两把泛着暗绿光泽的弯刀已握在掌心,没有半分犹豫,他身形压低,如猎豹般贴着地面滑行。
吞岩巨熊已和柏渡、阮见夏撕打在一起,即便这样,陶泽近身时,吞岩巨熊还是察觉到危险,粗壮的前掌以极快的速度朝陶泽攻去。
陶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将身体弯曲,堪堪躲过,两把弯刀同时瞄准巨熊薄弱的后腿关节处甲胄的缝隙砍去。
露黛站在原地,目光快速扫过三人的攻击配合——柏渡正面牵制、阮见夏主攻要害、陶泽切后袭扰,三人动作衔接得毫无破绽,显然是配合默契的老搭档。
她先是瞳孔微缩,心底掠过一丝惊讶——她们精灵血脉一族隐迹已久,竟不知外界还有实力这般强劲的异能者,明明才末世初期,竟已到三阶巅峰,即将步入四阶。
对三人实力的惊讶转瞬即逝,露黛双脚在地面一蹬,身形腾空跃起,轻盈地落在高处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她单膝跪地,左手迅速从背后箭囊抽出一支淬了灵能的银箭,右手拉弓,弓弦绷直的瞬间,银箭直指吞岩巨熊,打断它想要发动技能“地动天摇”的起身动作,与下方三人形成完美的围剿之势。
33. 神秘徽章
“柏渡!这熊的岩石盔甲硬得离谱,你还摸清它别的底细没?”陶泽盯着自己弯刀在吞岩巨熊甲胄上留下的、比发丝还浅的白痕,指节因攥紧刀柄而泛白。
话音未落,巨熊蒲扇般的右臂已带着呼啸风声砸来,他瞳孔骤缩,周身灵能疯狂涌动,四周树木的根系破土翻涌,粗壮的枝条如活蟒般暴起,死死缠住巨熊的前臂,借着这转瞬即逝的间隙,他脚尖点地连翻三个后空翻,靴底擦过地面溅起碎石,堪堪退出巨熊的攻击范围。
“别琢磨破甲了!咱们的异能等级跟它差着两个大阶!”柏渡的吼声裹着粗气传来。方才他硬接巨熊一掌,此刻双臂仍在不受控地发麻,握着“裁决”长刀的手却稳如磐石,“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得给阿夏和精灵创造机会,打它的弱点!”
“我跟它差三个大阶!”陶泽口中调侃,眼中却闪过一丝狠劲,双手交叉将两把弯刀合为环刃形态,淡绿色灵能顺着指尖注入环身,“斩月”瞬间嗡鸣着腾空,化作一道残影从不同角度猛劈吞岩巨熊。
对防御力堪称变态的巨熊来说,陶泽这些攻击连挠痒都算不上,可“斩月”的速度实在太快,密集的攻击声像无数只苍蝇在耳边打转,巨熊本就不算好的视力被搅得一片混乱,暴躁地甩着头,巨大的爪子在身前胡乱拍打。
这正是柏渡要的机会。
他脚掌蹬地跃起,“裁决”刀身泛起黑色火焰,三阶巅峰的灵能在体内疯狂运转,得益于阮见夏此前的增幅,他此刻的力量已无限接近四阶。
长刀带着破风之势,精准劈向巨熊左腿关节处,火星在刀身与岩石盔甲的碰撞间四溅,每一次劈砍都让柏渡的手臂震得发麻,可他丝毫不敢停手,这样五六轮猛攻过后,巨熊关节处的盔甲竟隐隐裂开一道细纹。
“陶泽,掩护我撤!”柏渡再次横刀挡下巨熊扫来的后腿,双臂突然传来一阵脱力感,握着刀柄的指节开始颤抖,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
“收到!”陶泽立刻召回“斩月”,环刃瞬间拆分回两把弯刀。
见巨熊的爪子又朝柏渡拍去,他纵身扑上前,双刀交叉架住巨熊的腕部,淡绿色的藤蔓同时从地面暴起,死死缠住巨熊的左腿。
借着这短暂的牵制,两人同时后退,体力的急速消耗引得他们大口喘气,汗水浸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冰凉的触感却压不住飙升的肾上腺素。
还没等两人缓过劲,变故陡生。
吞岩巨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浑身肌肉猛地绷紧,缠绕在身上的藤蔓瞬间被挣断,碎枝如暗器般飞溅,它粗短的右手抓住缠在脖颈上的虚空锁链,狠狠一扯,锁链另一端的阮见夏竟被直接拽到它面前!
巨熊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左手高高举起,锋利的爪尖泛着寒光,眼看就要落下。
柏渡和陶泽这才看清,巨熊原本的鼻子处已变成一个血淋淋的窟窿,深可见骨——显然是阮见夏趁它注意力在两人身上时,用虚空锁链发动的突袭。
“阿夏!”柏渡目眦欲裂,刚要冲上前,却见一道银箭裹挟着凌冽的风势破空而来,精准撞在巨熊的左掌上,硬生生将那狠命一击打偏。
阮见夏在空中稳住身形,右脚踩在虚空锁链上借力转身,如一只轻盈的雨燕挣脱束缚。
柏渡抓住时机,纵身跃起,稳稳将坠落的她抱在怀里,落地时顺势屈膝卸去冲击力。
“没事吧?”他低头看着她,声音里满是急切。
阮见夏摇摇头,指尖还残留着操控虚空锁链的刺痛感,她落地的第一时间,便朝银箭射来的方向比了个“谢谢”的手势,口型清晰地说着“露黛”。
与此同时,陶泽的吼声再次响起:“快想下一步!这熊力气太大,我的藤蔓撑不了半分钟!”
只见他周身的灵能已变得暗淡,缠绕在巨熊身上的藤蔓正被一点点挣断,发出“咯吱”的脆响。
阮见夏立刻抬手,数十条漆黑的虚空锁链从四面的空中涌出,分别缠住巨熊的脖颈、四肢和腰腹,替陶泽分担了大部分压力。
她朝两人做了个“撤退”的手势,三人迅速隐入林间,与手持长弓的露黛汇合。
“阿夏的虚空锁链和陶泽的藤蔓都撑不了太久,我长话短说。”柏渡靠在树干上,快速梳理着战况,“巨熊左腿关节的盔甲已经有裂痕,一会儿我和阿夏主攻这里,尽量伤到它的关节,影响它的行动。陶泽你负责干扰,露黛,你趁机打掉它的眼睛。”
“放心,两箭齐发我有把握。”露黛沉稳点头,手指摩挲着弓身,眼神锐利如鹰,“只要你们能固定住它的头部,我绝不会失手。”
阮见夏从背包里掏出几颗散发着浓郁灵能的三阶晶核,分给三人:“快补充灵能,争取一波解决它,完事咱们就能回去好好休息了。”
晶核入口瞬间,精纯的能量瞬间涌入体内,几人疲惫的神色顿时缓解了不少。
没有休息的时间,三人再次回到战场,吞岩巨熊正焦躁地在原地打转,巨大的脚掌将地面踩得坑坑洼洼,见到他们出现,它猛地捶了捶胸口,发出一声震得树叶簌簌掉落的咆哮,随即迈开沉重的步伐直冲而来。
这一次,异能等级最低的陶泽彻底转为辅助,他操控着藤蔓从四面八方缠向巨熊的四肢,“斩月”则化作环刃形态,在巨熊眼前不断闪烁、攻击,时而劈向它的肩膀,时而蹭过它的耳朵,烦人的程度堪比盛夏里挥之不去的蚊群,巨熊被搅得愈发暴躁,攻击也变得毫无章法。
柏渡和阮见夏趁机发起猛攻。
柏渡的“裁决”刀身燃起漆黑的火焰,每一次劈砍都带着灼热的温度,在巨熊关节的裂痕处留下焦黑的印记;阮见夏则借着虚空锁链的牵引,在空中灵活穿梭,每次靠近巨熊,“四劫”上都会凝聚灵能,朝裂痕处猛击。
终于,在两人又一次合力攻击下,巨熊左腿关节处的岩石盔甲“咔嚓”一声碎裂,露出下面暗红色的皮肉。
柏渡眼中精光一闪,将全身灵能都灌注到“裁决”上,火焰瞬间暴涨,他纵身跃起,一刀劈下,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嚎叫,巨熊的左小腿被硬生生斩断,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巨熊失去平衡,庞大的身躯摇摇欲坠,阮见夏和陶泽立刻抓住机会,藤蔓与虚空锁链交织成一张巨网,将巨熊死死束缚在空中。
阮见夏察觉到露黛在后方树林间快速移动的气息,又唤出几条虚空锁链,精准缠住巨熊的头颅,将它的脸牢牢固定住。
“就是现在!”她朝露黛的方向喊道。
下一秒,两支银箭如流星般破空而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直直洞穿巨熊的两只漆黑眼睛。
鲜血顺着箭杆滴落,巨熊发出一声震彻山林的惨嚎,庞大的身躯剧烈挣扎了几下,最终重重倒地,扬起漫天尘土。
几人看着倒在地上的巨熊,终于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晚风卷着林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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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意吹过,阮见夏抬手抹了把额角的冷汗,掌心瞬间沾满黏腻的触感,她望着倒在不远处的吞岩巨熊尸体,紧绷的脊背终于放松下来:“干得不错,又是一个收获颇丰的晚上。”
话刚说完,刚才在空中被巨熊拽住锁链、险些被拍中的后怕才猛地涌上心头,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同时心中再度告诫自己——猥琐发育不要浪!
几人中,露黛的消耗是最小的,她本就没直接与巨熊硬碰硬,此刻从树林深处走出来,路过瘫坐在地上的阮见夏三人时并未停留,径直走向吞岩巨熊的尸体。
只见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巨熊左臂处碎裂的岩石盔甲,指尖在血肉模糊的伤口旁轻轻摸索,片刻后,从盔甲缝隙里捧出了一株通体翠绿、透着奇异灵能的树状植株。
露黛捧着植株快步回到三人面前,突然深深鞠了一躬,原本冷得像冰的声音也柔和了许多,带着明显的感激:“真的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忙,吞岩巨熊析出的其他东西我都不会要,另外,刚才追杀我的两只精灵也已经死了,他们身上应该还有不少宝贝,都可以给你们。”
“好东西?”阮见夏原本因为疲惫而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突然被点亮的星子,她立刻撑着身旁的“四劫”,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连手臂的酸痛都忘了,“那我高低得去看看,可不能错过了。”
露黛见状,便转身准备带路。
一旁的柏渡立刻撑着“裁决”起身,金属刀身与地面碰撞发出轻响,他始终没完全放下对这个陌生精灵的戒心,生怕阮见夏遇到意外,于是快步跟上,声音沉稳:“我跟你们一起去。”
陶泽本就不想一个人留在原地对着巨熊尸体,见状也连忙撑着树干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着跟上:“算我一个,这么热闹的事可不能少了我。”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不远处的灌木丛旁,看到已经了无生息的两个穿着暗绿色紧身衣的精灵尸体。
露黛似乎对这类精灵的习惯了如指掌,蹲下身快速翻找起来,先是从精灵腰间的布袋里掏出几张泛着微光的卡片,又检查了他们的袖口和靴筒,动作利落得不像话。
很快,一堆卡片被她摆在了地上:两张边缘泛着蓝色纹路的稀有级材料卡,四张浅绿色的精良级材料卡,还有两张印着水滴图案的三阶技能卡,以及两小袋晶核。
阮见夏凑上前,眼睛瞪得溜圆,看着那些符卡和晶核几乎合不拢嘴,忍不住喃喃道:“哦吼,这下发财了。”
柏渡和陶泽也凑过来查看,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就在这时,露黛伸手去检查其中一个精灵的随身袋,想确认是否有遗漏的东西,她的指尖刚碰到布袋,一枚小巧的徽章就从袋口滑了出来,掉在地上发出“叮”的轻响。
那徽章是黑色的,上面刻着一幅诡异的人物图案,看特征,上面有人类、精灵和其他几个分辨不出的种族,边缘还刻着细密的符文。
阮见夏和柏渡的目光同时落在徽章上,脸色瞬间变了。
柏渡上前一步,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裁决”的刀柄,眼神里充满警惕,声音陡然变得严厉:“等一下,你们一族的精灵为什么会有这个徽章?”
此时站在露黛身后的阮见夏眼睛已经彻底被猩红覆盖,似乎只要露黛回答错一句,“四劫”的镰刃就会划过她脆弱的脖颈。
这个图案徽章,她死都不会忘记——这是“渊生”的标志。
34. 露黛的过去
“你们也认识这枚徽章?”露黛望着阮见夏骤然绷紧的下颌线,又瞥了眼柏渡攥得泛白的指节,心头一沉。
她垂眸凝视那枚刻着扭曲纹路的徽章,眼底温度一点点沉下去,声音裹着风中的寒意,如实相告:“末日降临的第一个月圆夜,一群裹着黑色斗篷的人闯进了我们精灵部落,斗篷领口别着的,就是这样的徽章。”
陶泽攥着弯刀的手紧了紧,目光在徽章与两人阴沉的脸色间转了两圈,喉结滚动着吐出猜测:“夏姐、柏渡,这东西……难道和‘渊生’有关?”
“是他们的标志。”阮见夏闭上眼,指腹用力掐着掌心才压下翻涌的怒意——那是刻在骨血里的仇恨,是被囚禁一年多日日夜夜折磨的烙印。
再睁眼时,她眼底只剩冷硬的清明:“露黛,按我们之前的约定,接下来的问话,你必须说实话。”
“可以,我调查过他们。”露黛从两人紧绷的肩线里读懂了事情的严重性,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上的刺绣,“但月光森林的夜里会有异兽游走,我们不如先找个安全、能够休息的地方,再慢慢说?”
“安全优先。”阮见夏扭头看向陶泽,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陶泽,麻烦你去收拾吞岩巨熊析出的东西,我和柏渡搜一下这两具精灵尸体,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放心,夏姐!”陶泽担忧地看了眼仍在克制情绪的阮见夏和柏渡,又补了句“千万别冲动”,才拎着弯刀快步冲向不远处的巨熊尸体,刀刃划过坚硬的岩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阮见夏和柏渡蹲在尸体旁,指尖几乎是带着蛮力翻找,从皮质腰带摸到靴筒夹层,连耳后的发扣都拆下来检查,反复三四遍,除了那枚徽章,再没找到任何与“渊生”相关的东西。
柏渡直起身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他踢了踢尸体旁的枯叶,眼底满是不甘。
阮见夏则是扭头冲着巨熊的方向喊了一声,风把她的声音吹得有些散:“陶泽,好了没?这边要你帮忙!”
陶泽从巨熊盔甲的缝隙里摸出最后一张符卡,塞进背包里拍了拍,才一路小跑过来,额角还沾着汗珠:“夏姐,咋了,有新收获?”
“没有,想让你用‘斩月’的毒融了尸体。”阮见夏的声音压得很低,清冷的月光透过林叶的间隙,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蚀骨毒瘴’范围不能控制,以防‘渊生’的人追踪痕迹,这尸体必须处理干净。”
“明白。”陶泽手握弯刀注入灵力,黑绿色的毒液顺着刃身析出,滴落在尸体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很快便将两具尸体消融成一滩黑色液体,他又挖来周围的湿土,仔细盖住痕迹,又用周围的落叶再加一层伪装,确定一丝异常都看不出来,才停手。
柏渡则握着一枚三阶晶核,晶核溢出的灵能像细密的网,一点点覆盖现场几人的灵能气息,他绕着这片区域走了三圈,确认脚印、战斗痕迹都抹除干净,也没留下异常的地方,才拍了拍手回到阮见夏身边,声音低沉:“处理好了,走吧。”
“露黛,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虽然可能会耽误你的行程。”阮见夏长舒一口气,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关于“渊生”的线索太少,她不能放过任何机会。
“我本就是逃出来的,没地方可去。”露黛温和地笑了笑,浅绿色的眼眸在夜色里格外清澈,“走吧,找个安全的地方,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四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林间的风卷起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柏渡走在最后,突然停下脚步:“刚战斗完大家都累了,你们慢走着,我先去前面确认咱们越野车的位置。”
系统的存在不能随意暴露,他需要先回去伪装出一个他们准备休息的营地样子。
阮见夏和陶泽会意地点点头,陪着露黛慢慢往前走。
等他们抵达越野车位置时,开阔的空地上,柏渡已经搭好了篝火,旁边放着四把折叠椅,甚至还在火堆旁挂了个铁壶,正烧着热水。
阮见夏悄悄冲柏渡竖了个大拇指,四人坐下后,露黛率先开口,目光扫过三人:“想问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那些带徽章的人,为什么去你们部落?”阮见夏身体微微前倾,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膝盖。
她太清楚“渊生”的行事风格,他们从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每一次行动都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他们至今没摸清对方的最终图谋。
“为了我们一族的精灵圣树——伊利芙之树。”露黛的声音沉了下去,眼底闪过一抹寒光,“他们找到族长,说能教我们唤醒圣树,还能让族里的人觉醒异能。”
“伊利芙之树?”
三人同时愣住,交换了个惊讶的眼神——没想到“救世任务”里提到的伊利芙之树会在这样的场合出现。
阮见夏眯了眯眼,迅速压下心头的波澜,“救世任务”里提到的精灵圣树,没想到会和“渊生”扯上关系,她暂时没提自己知道的信息,只是不动声色地追问:“听起来,他们像是在帮你们。”
“是啊,只是于我们部族而言,他们这样的做法好像是帮助,但是与我而言,他们就是恶魔。”露黛突然冷笑一声,原本温和的眉眼间满是嘲讽,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他们说,圣树觉醒需要献祭一位天赋最高的族人,最后被选中的——是我的哥哥。”
篝火的火苗猛地蹿高,映得露黛浅绿的眼眸里像是燃着一团火。
阮见夏三人都没说话,只觉得夜色里的寒意更重了几分。
“他们自以为自己藏得好,没料到我偷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露黛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圣树根本不需要献祭!他们只是想靠族人的献祭,增强圣树的灵能纯粹度!”
“那他们要圣树做什么?”阮见夏的眼神暗了暗,心头突然涌起一个猜测——“渊生”对精灵圣树的图谋,会不会和当初囚禁她的目的有关?
“为了‘新世界’的支柱。”露黛盯着跳动的篝火,声音冷得像冰。
“你知道‘新世界’?”柏渡猛地坐直身体,眉头紧紧皱起。
他一直以为,“渊生”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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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新世界”只和阮见夏有关,却没想到还牵扯到精灵圣树,甚至和系统发布的“救世任务”隐隐有了重合。
“不清楚细节,他们很少说。”露黛的目光飘向远方,像是沉浸在过往的回忆里,声音轻飘飘的,“但我听到他们说,要献祭现在的世界,才能让新世界降临。”
她顿了顿,学着记忆里那些人痴迷又疯狂的语气,喃喃道:“他们说,只有舍弃这个满是罪恶和异变的旧世界,才能获得新生,新世界会指引所有人,去一个没有苦难、没有纷争、没有死亡的极乐之地。”
风裹着这句话飘散开,阮见夏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陶泽搓了搓手臂,忍不住开口,声音里满是嫌弃:“这不就是邪教吗?”
“总结得很到位。”露黛抬眼看向陶泽,眼底的嘲讽还未完全散去,语气却沉了几分,“不过还好,之前偷听他们谈话时,我偶然听到他们说,哥哥的灵魂还残存在伊利芙之树里。”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抚过衣襟内侧,像是在触碰什么珍宝,才继续说道:“所以我趁着族人不注意,从圣树上分裂出了一截枝条,也就是你们刚才见到的那株带着淡绿色光晕的植株,同样也是我的哥哥。”
“这……这不会对伊利芙之树造成影响吗?”阮见夏彻底愣住,原本紧绷的身体下意识放松了些,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伊利芙之树涉及系统所说的“救世任务”,他们还是得好好关心一下才行。
“当然有影响。”露黛的回答来得干脆,甚至带着几分理所当然,她抬起头,迎上三人震惊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其实严格意义上说,现在我手上的这株,才是真正的伊利芙之树。”
“嘶——”三人几乎同时倒吸一口凉气,篝火的光在他们脸上映出复杂的神色。
柏渡的眉头拧得更紧,阮见夏则是若有所思地盯着露黛的衣襟,陶泽更是直接张大了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怪不得他们会追杀你,我现在甚至觉得,只来这两个人,都算少的了。”
光从名字就能听出来,圣树对精灵一族而言,是很重要的存在,露黛不仅带走了承载唤醒圣树精灵的灵魂,还直言这株幼苗才是“真正的伊利芙之树”,这无异于从“渊生”和精灵部落手里,抢走了最核心的东西。
“追杀我的不止这两个。”露黛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是哥哥帮我隐藏了灵能气息,大部分追兵都被迫分散去了不同的方向,先前那两个,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碰巧在月光森林里撞见了我。”
她说完这些,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重重吐出一口气,指尖微微颤抖着,努力压下那些因回忆而重燃的愤怒,紧接着,小心翼翼地从衣襟里捧出那株植株。
露黛的指尖轻轻拂过叶片,动作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眼底满是怀念:“好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她抬眼看向三人,浅绿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好奇,语气也轻松了些:“倒是你们,又为什么会对‘渊生’这个组织这么在意?”
35. 加盟
阮见夏的目光落在露黛脸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边缘,语气里淬着几分冷意:“我们自然也和‘渊生’有仇。”
提到“渊生”,阮见夏几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眼底翻涌的嫌恶毫不掩饰,仿佛那两个字都带着令人作呕的气息:“不过在说我们的事之前,我有一件事得先问你——露黛,你想不想向‘渊生’复仇?”
提到“复仇”二字,露黛周身刚缓和下来的气息骤然绷紧,连捧着植株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她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嘴角扯出一抹极冷的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只剩刺骨的恨意:“如何不想?要不是现在的我太弱了,我早就向那群该死的人复仇了,包括我的那些伪善又恶心的族人!”
阮见夏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她原本就打算招揽露黛,如今双方有共同的仇敌,正是再好不过的时机。
她往前半步,声音里添了几分恳切:“那你要加入我们吗?一起修炼变强,将来联手把‘渊生’连根拔起!”
露黛却没立刻答应,她往后退了半步,警惕的目光在阮见夏、柏渡和陶泽身上扫过,像在确认什么:“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在骗我?”
先前她愿意回答问题,不过是因为阮见夏他们帮她打败了吞岩巨熊,夺回了她哥哥的约定,可要说完全信任这三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她做不到。
“我们有契约卡。”柏渡的声音适时响起,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熟悉的淡金色光泽的卡片,递到露黛面前时,能隐约感受到卡片上传来的温和灵能,“只要我们双方同意符卡上的内容并签字,就会有强制约束力,谁违背谁就会被反噬杀死。”
“你们居然有这种符卡?”露黛的眼睛微微睁大,语气里满是惊奇,她伸手碰了碰契约卡,指尖传来的灵能波动真实不虚,便松了口气:“若是这符卡真有这种力量,我没意见。”
“当然是真的!”陶泽立刻凑上来,指尖凝聚起一缕淡绿色灵能,随着灵能注入,他身前浮现出一张和柏渡手中一模一样的契约卡,卡片上还能看到他的名字,“我就是签了这个才跟着夏姐和柏渡哥的,绝对靠谱!”
露黛盯着两张契约卡看了半晌,心里的疑虑也消散了一些。
自从自己和三人偶遇到现在,他们基本上是在一起的,应该没有时间和机会提前做这些准备,况且如果这几个人真的对自己有所图谋,现在就可以下手,三打一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犯不着费尽心机搞这些。
很快,四人围在篝火旁确定了契约内容,只有两条却字字分明:一是双方在任何情况下均不可以通过任何方式向任何人暴露彼此的信息,二是关于“渊生”的一切绝不能互相欺瞒。
柏渡用灵能将条款刻在新的契约卡上,露黛看着他们三人依次划破手指、滴血定契后,毫不犹豫地操纵异能、凝风作刃,依葫芦画瓢签订契约。
“没想到我才加入没多久,就又签了第二张契约卡。”陶泽揉了揉冻得发红的耳朵,努了努嘴,一脸期待地看向阮见夏和柏渡,“现在没外人了,咱们是不是能不在这寒风里吹着讨论‘复仇大事’了,先回去暖和暖和再说啊!”
阮见夏打了个哈欠,眼底泛起一丝倦意,刚才和吞岩巨熊打斗耗了不少力气,此刻经陶泽一提醒,她顺势往旁边的柏渡身上一靠,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小渡老师,我今天好累啊,回去要按摩~”
柏渡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掌心,确认手心是暖的,才轻轻捏住阮见夏被夜风吹得发凉的后颈,指腹缓缓揉按着僵硬的肌肉,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想一回去就按,还是睡前按?”
“睡前按!”阮见夏舒服地眯起眼睛,像只被顺毛的猫,声音里都带着笑意,“我要洗个香喷喷的热水澡,裹着软被子,再享受小渡老师的按摩,想想都舒服!”
一旁的露黛看着两人自然亲昵的互动,又听着他们说的“回去”“洗澡”,彻底懵了,迷茫地眨了眨眼:“你们在说什么?我们要去哪里?我需要收拾些东西吗?”
陶泽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
他想起自己刚加入时,也是这样一脸茫然地问出同样的话,当时阮见夏和柏渡那副“你等着瞧”的样子,让他好奇了一番。
现在终于轮到他当“知情者”,耍帅的时刻必不能错过!
他赶紧理了理战斗后皱巴巴的衣衫,又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一副神秘又潇洒的样子,冲露黛眨了眨眼,压低声音说道:“什么都不需要做,带好眼睛就行。”
露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神里满是好奇。
陶泽见状,心里更得意了,学着先前阮见夏的模样,帅气地打了个响指,还特意停顿了两秒,等着阮见夏和柏渡配合自己开启传送。
可清脆的响指过后,无事发生。
四周依旧是呼啸的寒风,篝火噼啪作响。
露黛疑惑地看向陶泽,眼神里写满了“这就没了?”的质问。
陶泽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只能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维持着最后的体面:“稍等一下。”
他猛地扭头看向身后正在看戏的恶魔小情侣,只见阮见夏正靠在柏渡身上捂着嘴偷笑,柏渡则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眼底满是戏谑。
陶泽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们怎么不配合我?!”
“可能是因为你刚才的样子太帅,我们看入迷了?”阮见夏憋笑着,故意眨了眨无辜的眼睛,语气里满是调侃。
柏渡则挑了挑眉,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几分“我就是故意的”的挑衅意味:“也有可能,是你没求我。”
陶泽发誓,他看到柏渡在听到阮见夏夸自己英姿帅气的时候,嘴角下压了两个像素点!
“求你!”陶泽忍辱负重,选择认怂,心里把柏渡这“醋精小狗”骂了八百遍,安慰自己好人不跟狗斗,自己装的比,求着也要装下去!
柏渡满意地点点头,示意陶泽重来一遍。
陶泽这才扭头再次帅气一笑,响指一打。
不过眨眼的功夫,露黛还维持着惊讶的表情,眼前的景象就骤然变换。
原本灰暗压抑的月光森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被暖黄光影包裹的别墅花园,藤蔓缠绕着雕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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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栏,缀满了细碎的白色小花,连吹来的风都变得温柔起来,完全没有末世的萧瑟。
“这里是……”露黛的瞳孔微微放大,脚步下意识顿住,手指甚至忍不住轻轻掐了下自己的掌心。
指尖传来的微疼提醒她这不是幻觉,她难以置信,在遍地废墟、危机四伏的末世里,竟藏着这样一处如同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没有嘶吼的异兽,没有枯竭的资源,只有错落的绿植、摇曳的灯光,还有那份能让人瞬间放松的安然祥和。
“这是咱们以后休养生息的空间家园。”阮见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先是将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手背相扣轻轻拉伸,肩膀随着动作微微转动,缓解着方才战斗导致的酸疼,随后才踩着柔软的草坪慢悠悠向前走。
“露黛,我先带你去二楼选个房间,等你安顿好,咱们几个先好好泡个热水澡,把身上的灰尘和疲惫都洗掉,最后再围在餐桌旁,就着热腾腾的晚餐,把所有事慢慢跟你解释,这样可以吗?”
“好的!”露黛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原本因为陌生环境而紧绷的肩膀彻底放松。
她本就对眼前的花园满心欢喜,再加上精灵血脉里对大自然的天然亲近,鼻尖萦绕的花香、耳畔掠过的风声,都让她格外安心。
不过短短片刻,她眉宇间的疏离便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软乎乎的依赖,看起来像个找到了依靠的乖巧小妹妹。
她几步上前,轻轻挽住阮见夏的胳膊,甚至还微微晃了晃,小声问道:“那……我的房间可以离你近一点吗?”
“当然可以。”阮见夏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带着她踏上二楼的木质楼梯,“你就选我房间对面那间吧,采光好,窗外还能看到花园的景色。”
她推开房间门,指着里面的衣柜、书桌和柔软的大床,细细说明布局,又转身去自己房间抱来新的睡衣和洗漱用品,一一放在床头柜上:“这些都是全新的,你先在房间里熟悉下环境,我去收拾下自己的东西,有事随时喊我。”
等阮见夏舒舒服服地泡完澡,裹着温暖的睡衣走出房间时,楼下已经传来了轻声交谈的声音,她擦着半干的头发下楼,一眼就看到客厅里的景象。
陶泽坐在餐桌旁,手里拿着一张写满字迹的纸张,正对着一旁的露黛细细讲解;柏渡则系着围裙站在开放式厨房的灶台前,手里握着锅铲,正将切好的番茄丁倒进锅里,热油溅起的滋滋声里,还混着饭菜的香气。
“看样子,你们聊得很投机?”阮见夏也拉开餐桌旁的椅子,在露黛和陶泽对面坐下,脸上带着刚洗完澡的柔和笑意,顺手将擦头发的毛巾搭在椅背上,“现在了解到哪一步啦?”
“刚好说到咱们的‘救世任务’需要找到伊利芙之树的树枝那件事。”陶泽见到她,立刻停下话头,顺手将餐桌上的果盘推过去。
他指了指身旁的露黛,语气里带着几分惊喜:“而且露黛刚才说,她能帮咱们拿到树枝!”
露黛坐在一旁,手里还拿着半颗草莓,听到这话,立刻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阮见夏:“有我哥哥在,拿到伊利芙之树的树枝就不是难事。”
36. 小精灵年芳九十八
“什么意思?”阮见夏水果叉刚碰到水果盘边缘,听见露黛的话瞬间来了兴致,灵巧地叉起一块裹着晶莹汁水的哈密瓜,果肉咬在齿间脆爽清甜,含糊着追问。
露黛闻言,将身前那盆巴掌大的植株往餐桌中央推了推。
瓷盆边缘雕着细碎的藤蔓纹路,盆里土壤泛着湿润的黑褐色,一株巴掌高的小树苗立在其中,嫩绿的叶片边缘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荧光,像是把星光揉碎在了叶尖。
“我刚才跟你们提过的,现在真正的伊利芙之树是我哥哥寄宿的这只枝丫,从这上面取就可以。”
“可他现在也太小了吧?”阮见夏咽下嘴里的哈密瓜,凑到餐桌中央仔细打量。
荧光在阮见夏眼底映出细碎的光点,她指尖悬在叶片上方顿了顿,抬头看向露黛:“我能碰一下吗?”
得到点头许可后,阮见夏指腹轻轻戳了戳叶片,触感软嫩得像初生的嫩芽,荧光在触碰时微微亮了亮,又很快暗了下去。
“我刚才已经和哥哥沟通过了,他说很喜欢这里的气息,想被种在这儿。”露黛手肘撑在餐桌上,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背上,笑盈盈地看着阮见夏好奇的模样,眼底盛着细碎的笑意,“你们这里的灵气比外面充裕多了,加上那条神奇的泉水,刚好能滋养哥哥长大,等哥哥过段时间长成,就是新的伊利芙之树了。”
“你哥哥还有意识?”阮见夏猛地收回手,像是做了什么失礼的动作,双手飞快地合十在胸前,脸上满是歉意,“刚才不知道这事,还戳了戳叶子,希望他不要介意才好。”
“不用道歉啦。”露黛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眼底的喜爱更甚,连带着声音都软了几分,“我哥哥现在还很虚弱,几乎没什么感知,就算你多戳几下也没关系。”
她顿了顿,视线落在阮见夏脸上,语气认真起来:“小泽说这里是你的地方,所以我想征求你的同意,可以让我哥哥种在这里吗?”
“当然没问题!”阮见夏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看着露黛真诚的眼神,心里还颇有几分感慨。
这孩子融入得也太快了,一个小时前和她沟通时,还对自己和柏渡、陶泽满是防备,连话都不太愿意说。
“谢谢小夏!”露黛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陶泽,声音里满是急切,“小泽,我们现在就去把哥哥种下去吧?你的木系异能应该能帮得上忙。”
“小夏?”阮见夏眨了眨眼,总觉得这称呼有些怪异。
露黛看着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眉眼精致得像橱窗里的洋娃娃,可喊自己“小夏”时,却莫名有种被小孩子用长辈口吻称呼的错觉,直到听见她喊陶泽“小泽”,那股怪异感更强烈了。
厨房方向传来擦手巾摩擦的声音,柏渡端着最后一盘炒青菜走出来,刚好看见阮见夏这副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
他太了解自己的小青梅了,一眼就看穿了她在意的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走过去伸出手指,轻轻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又转头叫住正要往门口走的两人:“先等等,晚饭好了,吃完再去种也不迟。”
他顿了顿,看向露黛,眼底带着几分促狭:“还有,露黛,跟阿夏说说你的年纪吧。”
“我的年纪?”露黛脚步一顿,歪了歪头,瞬间了然柏渡的意图,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扇了扇,语气自然地开口,“我今年九十八岁啦。”
“九十八岁?”阮见夏彻底呆滞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嘴里机械地重复一遍这四个字后,下意识地看向露黛的脸。
光滑的肌肤、清亮的眼神,怎么看都只是个青春正好的少女,和“九十八岁”这个数字完全搭不上边啊!
“我们精灵族的血脉比较特殊。”露黛重新坐回餐桌旁,指尖轻轻划着瓷盘边缘,耐心解释道,“末世来之前,外界的灵气特别少,我们没办法正常长大,只能一直沉睡,外貌也停留在小时候的样子,直到末世降临,灵气慢慢复苏,我们才开始苏醒,慢慢成长。”
她抬眼看向阮见夏,补充道:“所以之前我们一直躲在深山老林里,很少和外界接触,也就是近二三十年,族里才让我们出来适应人类世界,准备好应对末世后的世界。”
“你们早就知道会有末世?”阮见夏猛地回神,脸色瞬间严肃起来,转头看向柏渡,就见柏渡拿着餐筷走过来,轻轻点了点头,显然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知道呀,我们一族有伊利芙之树的神谕。”露黛拿起筷子,学着阮见夏的样子夹了一口青菜,脆嫩的口感让她眼睛亮了亮,又接着说道,“神谕里早就预言了这次世界异变,我们也是靠着神谕,才在末世初期活下来的。”
她看着阮见夏被新信息冲击得有些发愣的样子,觉得格外可爱,忍不住学着柏渡刚才的动作,伸出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等我哥哥长大了,就能用圣树的力量,把神谕的内容展示给你们看了。”
阮见夏乖乖点头,整个人瘫在椅子上,眼神还有些飘忽。
比起精灵族的神谕,她更难接受的是,眼前这个看着比自己还小的少女,竟然已经九十八岁了?!
露黛早就见过陶泽和柏渡听到自己年龄时的失态,此刻看着阮见夏呆呆的样子,觉得比前两人更有趣,忍不住笑眯眯地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调皮:“按人类族里的辈分算,你们是不是该管我叫奶奶呀?”
“何止奶奶,都能叫太奶奶了!”陶泽对阮见夏的震惊感同身受,端着番茄牛肉面走过来,浓郁的番茄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餐厅,看着阮见夏失神的样子,顺便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夏姐,回神了,再愣着面都要凉了。”
柏渡看着自家小青梅还没缓过来的呆滞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好了,别愣着了,你最爱的番茄牛肉面,再不吃汤就要凉了。”
“吃!当然要吃!”阮见夏像是被浓郁的番茄味唤醒了,猛地从椅子上直起身,虽然看向露黛的眼神里还是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但手里已经拿起了筷子,“小渡老师做的饭,就算天塌下来也得好好吃。”
她顿了顿,又想起刚才的称呼问题,试探着看向露黛问道:“那我们现在该叫露黛什么呀?直呼名字总觉得不太礼貌。”
“叫我名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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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露黛夹起一筷子面条,吹了吹才送进嘴里,酸甜的汤汁在舌尖散开,让她眼睛弯成了月牙,“我虽然活了九十八年,但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真正接触这个世界也就二三十年,跟你们也没差多少,不用有心理负担的。”
她又舀了一勺番茄汤,满足地眯起眼睛:“这个汤好好喝,酸酸甜甜的,比族里的浆果汁还好喝!”
“喜欢就好,以后还带你吃更多好吃的。”阮见夏听见有人夸柏渡的厨艺,比自己被夸还开心,忍不住用胳膊肘轻轻拱了拱身旁的柏渡,语气里满是打趣,“听见没?小渡老师,连精灵都夸你做的好吃呢。”
柏渡眼底含着笑意,配合地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哪里哪里,还不是阿夏指导得好。”
两人一唱一和的商业互吹,逗得露黛和陶泽都笑了起来,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变得更热闹了。
一顿饭吃得格外满足,露黛几乎尝遍了桌上所有的菜,最后捧着圆滚滚的肚子,执意要立刻去种自己的哥哥。
阮见夏、柏渡和陶泽知道她心急,跟着她往家园里四处逛逛,准备选个靠近泉水的地方。
刚没走几步,就看见卡尔大叔扛着锄头从几人新挖的菜园那边过来,他远远看见几人,就笑着挥了挥手:“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
等走近了,目光落在露黛身上,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嚯,这新来的小姑娘是精灵族的吧!”
卡尔大叔说着,绕着露黛走了一圈,一边看一边感叹:“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活的精灵,你们族里是不是还藏着不少宝贝?”
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露黛怀里捧着的小树苗,原本带笑的表情突然僵住,眼睛瞪得溜圆,使劲眨了眨眼,又凑近了看了看,突然惊呼出声,看着阮见夏和柏渡:“我的两位小祖宗!你们怎么拐了一只精灵还不够,把精灵族的圣树都给偷过来了?!这要是被精灵族知道了,还不得闹翻天啊!”
“此事说来话长。”阮见夏指尖无意识地蹭过鼻尖,毕竟要向卡尔解释的事,牵扯着圣树、献祭与露黛哥哥的隐秘,不能自己做主就说。
她顿了顿,先征求了露黛的意见,同意以后才把当下圣树亟待滋养、露黛哥哥的意识被困其中的最关键的部分娓娓道来。
卡尔原本还抱着手臂,眉头微蹙地听着,直到听到“因为献祭,圣树与露黛哥哥绑定”时,他眼中的疑惑才渐渐散去。
等几人说完,他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笑出声,伸手轻轻拍了拍露黛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笃定:“这有什么难的!你们就把圣树移栽到我的工坊旁边,回头我再专门修条小渠,给你哥哥引股泉水支流过去,有了灵泉滋养,圣树长得快,你哥哥也能更快凝聚出灵体。”
“灵体?”这个陌生的词像颗小石子,瞬间在露黛的心里激起了涟漪。
她原本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快步上前一步,紧紧追着卡尔的目光问道:“卡尔大叔,什么叫做灵体?是说我哥哥能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吗?”
她的声音里藏着压抑不住的期待,眼眶都悄悄红了。
37. 伊利芙之树
“你别急,听我慢慢说。”卡尔见状,放缓了脚步,一边引着几人往工坊的方向走,一边耐心解释,“这圣树啊,本就是天地间的灵物,等它生长到一定年限,吸收够了日月精华,自然会凝出属于自己的灵智,也就是树灵,只不过这个过程短则几十年,长则上百年,慢得很。”
他顿了顿,话锋微微一转,语气也沉了些:“你们之前提到的那个组织,之所以要搞献祭,就是想人为缩短这个过程,用天赋高的精灵灵魂做引子,给圣树‘催熟’,这样树灵凝出的速度就会快上好几倍。”
“所以我还能见到哥哥!”露黛听完,之前因为哥哥的死压在心底的绝望瞬间被惊喜冲散。
她甚至忘了掩饰情绪,上前一步抓住卡尔的衣袖,声音带着哽咽却满是期待,反复向他求证:“卡尔大叔,您的意思是,只要圣树凝出灵体,我就能再和哥哥说话、见他一面,对不对?”
“当然可以,要是你着急,还可以让陶泽帮帮忙啊。”卡尔被她急切的模样逗得笑了,伸手指了指跟在身后的陶泽,眼神里满是赞许,“这小子的木系异能我见过,天赋可不是一般的好,有他用异能帮忙,再加上灵泉的滋养,你哥哥用不了多久,就能彻底恢复灵体和意识,跟你见面了。”
“放心,肯定会帮忙的。”陶泽闻言立刻挺直脊背,指尖灵巧地比出一个标准的“ok”手势,眼底闪着跃跃欲试的光。
“就是不知道速度能有多快,现在小夏和小渡都是三阶巅峰,按你们的进步速度,只要遇到契机,突破到四阶就是转瞬的事。”露黛却没有立刻放松,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眉尖微蹙,语气带着几分斟酌。
“但是,三阶到四阶是异能者天赋的一个分水岭,四阶会觉醒全新的天赋技能,这会直接影响异能者的实力,我想让你们等等我哥哥,等伊利芙之树成熟后再进阶。”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不自觉放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是等圣树长成有什么特别好处吗?”柏渡的指尖在身侧轻轻蜷缩了一下。
上一世他对这个四阶觉醒的理论早有耳闻,可那时阮见夏被囚禁在“渊生”的实验室里,他满心都是救人,无暇细顾突破四阶的契机,仓促进阶的结果,就是觉醒的天赋技能很一般,远不如异能初醒时的技能实用,这也一直让他很是遗憾。
听到这个问题,露黛眼中立刻亮起光,骄傲地双手叉腰,语速也快了几分,像是要把所有好处都讲清楚:“伊利芙之树成熟的瞬间,会一次性爆发出大量灵能,更重要的是,圣树会亲自赐下祝福,能直接提升异能天赋,还能拓宽灵脉,以后进阶的速度也会快很多。”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又软了下来,捧着怀里的小树苗轻轻蹭了蹭:“我和哥哥都很感激你们,明明才认识没多久,你们就愿意为我和哥哥做到这种程度,我们很想回报一些什么给你们。”
“嗨呀,这有什么的,不过能提升实力,我们自然不介意推迟进阶,只是我们几个不是精灵,也能享受到这份祝福吗?”阮见夏了然,欣然接受。
“当然可以!”露黛立刻点头,语气格外肯定,“既然我哥哥能成为圣树的树灵,他就能自主决定谁能得到赐福。”
她说着,捧着小树苗转身,快步走到卡尔刚刚选好的空地,这里的土壤被卡尔被翻得松软,还撒了些亮晶晶的晶核粉末,她小心翼翼地将树苗放进土坑,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珍宝。
听着几人交谈,卡尔突然回到自己的工坊里,没过片刻扛出一把比人还高的大铁锹,铁锹的金属刃口泛着冷光,一看就不是普通工具,他拍了拍铁锹杆,声音爽朗:“我听你们的意思是想要圣树早点成熟,那我现在就去引条灵泉的支流过来。”
说完,他便扛着铁锹大步流星地向不远处的水渠走去,厚重的靴底踩在草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柏渡几乎是在卡尔走的瞬间就做了决定,他看向阮见夏,眼神带着笃定:“阿夏,那咱们先压制等级,别着急进阶了,倒是陶泽现在的异能波动已经很稳了,应该能直接晋升三阶,先优先帮他突破。”
阮见夏立刻点头附和,她抬手从空间里摸出一堆三阶晶核,虽然晶核大小、形状不一,却都泛着浓郁的能量光泽,显然是精心挑选过的。
她将晶核递到陶泽面前,嘴角带着笑意:“要来尝试一下进阶吗?这些晶核应该足够支撑你冲阶了。”
“当然可以!我本来就打算这几天试试进阶的,刚打完吞岩巨熊,我感觉体内的灵能又上一个台阶,现在冲阶的把握至少有八成!”陶泽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搓着手接过晶核,语气跃跃欲试,这些天即便赶路辛苦,他也每天努力打怪,就是为了争取早日进阶,不拖队伍后腿。
说做就做,陶泽立刻在空地上忙活起来,他按照之前柏渡教的方法,将三阶晶核按照特定的方位摆放,很快就布好了一个圆形的晶核阵。
深吸一口气,陶泽盘腿坐在晶核阵中央,双手结印,开始引导体内的异能。
随着他的动作,晶核阵快速运转起来,充裕的灵能从晶核中溢出,涌入他的体内,系统家园里本就充盈的灵气,此刻也像是受到了吸引,纷纷向陶泽汇聚,两股能量交织在一起,让这次进阶格外顺利,陶泽顺利成为三阶异能者。
确定陶泽进阶没有问题,阮见夏转头对柏渡和露黛说道:“那这几天就由我和柏渡去外面猎杀异兽,一来能搜集些晶核和物资,二来看能不能留意到‘渊生’的动静,陶泽就和露黛留在这里专心培养伊利芙之树,圣树长得越快,我们的计划就能推进得越快。”
柏渡颔首,语气沉了几分:“现在我们还摸不清‘渊生’在精灵族的真正目的,只是在我们没足够实力前,绝对不能贸然行动,当务之急,还是得先确保圣树成熟,开启救世任务,这才是最稳妥的路。”
“没问题!”刚结束进阶的陶泽正好睁开眼,他身上的异能波动已经稳定在三阶水准,闻言立刻站起身,拍了拍胸脯,“培育圣树的事交给我,我争取让他早日成熟!”
“小渡说的没错,现在精灵族很听‘渊生’的话,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回去就是自投罗网。”露黛这时也补充道,“不过我倒有个方向,之前我在部族潜伏‘渊生’的时候,听他们提到过,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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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重要的秘密据点在人类现在最大的生存基地里。”
“最大的生存基地指的是以末世前京都为核心的那个生存基地吗?”柏渡几乎是立刻接话,前世他为了寻找“渊生”的线索,曾走遍过好几个大型基地,虽然了解得算不上多深,但最基础的信息还是知道的。
他结合露黛的话,很快梳理出后续的路线:“那我们后续可以去京都基地,一来能调查‘渊生’的据点,二来陶泽也能在那里找家人,一举两得。”
阮见夏却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划着身边的草叶:“可惜我和柏渡都不知道当初‘渊生’囚禁我的实验室具体在什么地方,要是能找到那个据点就好了,我总觉得那个实验室不只是为了囚禁我建的,里面肯定藏着‘渊生’的秘密。”
“没办法,上一世我找到那个实验室,也是靠运气。”柏渡的眼神暗了暗,语气带着几分复杂:“当时我杀了十几个‘渊生’的人,从其中一个人的身上搜到了一张定向传送阵的符卡,被意外传送到的。”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至于它的具体方位,我是直接被传送到实验室内部空间的,没时间也没机会去探查。”
上一世,柏渡为了找阮见夏,整个人的状态几乎是疯癫的,为了寻找“渊生”的踪迹,到处散播他们手里有末世真相、有快速变强的方法,引得不少高阶异能者都去找他们的麻烦。
虽然给‘渊生’添了不少乱,却也把柏渡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后来“渊生”疯了一样追杀他,要不是足够好运得到那张传送卡,可能还没有找到阮见夏,他就先死了。
先前陶泽已经把阮见夏和柏渡过往的遭遇简略跟露黛说过,此刻看着两人垂着眼,周身都透着一股难以化开的沉重,露黛明白,再任由阮见夏、柏渡沉浸在愁绪里,只会让气氛越来越闷,于是干脆主动接过话头转移话题,盼着能让这压抑的空气松快些。
“好了好了不提那些让人心里发堵的事儿啦。”露黛轻轻拍了拍阮见夏的手背,目光一转,朝着不远处的身影扬了扬下巴,语气里带着刻意营造的轻快,“你们快瞧瞧,我哥哥是不是长高了一点?”
这话像是一颗小石子,轻轻敲醒了沉浸在过往里的两人,阮见夏先抬起眼,顺着露黛的目光看去,柏渡也缓缓回神,紧绷的下颌线稍稍柔和了几分。
不远处的空地上,陶泽正半蹲在新栽下的小树苗旁,他指尖因为使用灵能泛着淡淡的绿光,小心翼翼地覆在树苗的枝干上,连呼吸都放轻了些,生怕伤了这脆弱的幼苗。
恰在此时,卡尔引着灵泉水过来。
灵泉水刚触碰到幼苗,还没来得及渗入地下,一道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突然在系统家园里响起:“检测到幼苗形态为‘伊利芙之树’,符合任务判定标准,鉴于‘伊利芙之树的枝丫’主线任务需求,现自动开启优先孕育‘伊利芙之树’模式。”
机械音顿了顿,又补充道:“模式开启期间,系统家园功能将暂时关闭,预计关闭时长十天,给宿主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话音落下的瞬间,除了陶泽,阮见夏三人被瞬间踢出系统家园。
38. 遇“渊生”
眼前光影骤然扭曲,系统家园里优美的环境下一瞬就变成覆着薄霜的枯枝败叶,阮见夏无助地眨眨眼,面前月光森林层叠的枝桠在冷白月光下交错成狰狞的网。
三人相顾无言,一时间只有风穿过旷野的呼啸声。
他们就这么水灵灵被系统扔出来了。
“阿这……”刺骨的冷风顺着睡衣领口往怀里灌,阮见夏脸上的茫然迅速被“竟然被直接踢出来”的难以置信取代。
等回过神来,她忍不住仰头对着夜空哀嚎:“就算要出来也不用这么着急吧!起码等我们补一觉,养好精神再说啊!”
柏渡的反应最快,他几乎在被踢出的瞬间就尝试连接系统空间,指尖触到熟悉的空间波动时,紧绷的肩膀才稍稍放松,长舒的一口气里都带着白雾。
下一秒,三套厚重的黑色羽绒服凭空出现在身前,他先是飞快抓起一套给冻得瑟瑟发抖的阮见夏套上,又将另一套递给一旁的露黛,自己则最后把羽绒服套在身上:“之前那套甲胄刚清洗了,现在还没干透,先穿这个吧,虽然防不住异兽攻击,但至少能挡挡风寒。”
“行,等之后能回系统家园了,我跟卡尔大叔说一声,让他也给露黛量身做一身甲胄。”阮见夏裹紧羽绒服,冰凉的指尖终于有了点暖意。
她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地看向柏渡:“那越野车呢?系统空间里的越野车能不能取出来?总不能咱们三个在这林子里夜宿吧?”
她的话音刚落,暗银色的越野车凭空出现在三人面前,车前的探照灯还亮着微弱的光。
三人眼睛一亮,连忙拉开车门钻进去,关上门的瞬间,隔绝了外面扑面而来的寒凉,车厢里残留的暖气让几人都松了口气。
“车能取出来,但是晶核不行。”柏渡握着方向盘,开启车上的供暖系统,“恐怕是系统把之前储存的晶核都拿去喂养‘伊利芙之树’了,现在一颗晶核都取不出来。”
阮见夏翻着车里的储物箱:“那看来这几天咱们得抓紧时间猎杀异兽,多攒点晶核,一方面得给系统供能,让伊利芙之树快点成长;另一方面咱们自己也得储备,不然越野车的能源、战斗时的异能消耗,还有可能遇到的突发情况,都得靠晶核撑着。”
说着,她从车里储物箱里摸出三条厚重的羊毛毯子,分给其他两人:“盖着毯子暖暖。”
露黛接过毯子,指尖触到柔软的羊毛,心里却泛起一阵愧疚,她知道,他们会突然被系统送出家园,又面临晶核短缺的困境,是因为自己和哥哥陶泽的缘故。
她攥紧毯子,抬眼时眼神已经变得坚定,义正言辞地保证:“你们放心,月光森林我熟得很!我知道哪片区域的异兽密度高,也知道哪些异兽好猎杀,跟着我走,咱们一定能快速收集到足够的晶核。”
“但没了你哥哥的庇护,你的气息还能隐藏住吗?”阮见夏却没立刻放心,她记得之前露黛说过,她能在追杀中存活,很大程度上是靠先前小树苗掩盖她的精灵气息,现在树苗被困在系统空间,她担忧露黛的气息会暴露。
“我落地的时候第一时间检查过了,哥哥留在我身上的气息屏蔽没有解除,那些追杀我的人暂时察觉不到我的位置。”露黛说着,从车载储物盒里拿起一个蓝色封皮的本子。
她翻开空白页,拿着铅笔在纸上画起简易的地图:“而且你们可能不了解月光森林的全貌,它不止咱们现在待的这一片区域,一共有三片,分别在这三个方位,每片森林里都有隐藏的传送阵,能随机传送到另外两片森林,我之前就是靠着这些传送阵,才在‘渊生’和部族的追杀下逃了这么久。”
“这个我倒是听说过。”柏渡的声音带着几分回忆,他手指轻轻敲了敲方向盘,“只是听说月光森林里的传送阵大多是随机出现,而且高阶异兽不少,找起来很困难。”
“那是对你们人类来说,传送阵的位置难寻。”露黛放下本子,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她抬手拂过耳边的绿色发丝,“我们精灵一族和月光森林有着血脉里的羁绊,只要走进森林,就能感知到传送阵散发的能量波动,找起来一点都不难。”
“怪不得你一个人能在‘渊生’和部族的双重追杀下活这么久,原来还有这层缘故。”阮见夏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随即又想起另一个问题,“小渡老师,你知道哪片月光森林离京都的生存基地最近吗?要是能找到近的那片,咱们之后去基地也能少赶些路。”
柏渡闭上眼睛,循着上一世的记忆在脑海里梳理地形,片刻后睁开眼,语气肯定地说:“以咱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为坐标原点,西北方向的那片月光森林离京都生存基地最近。我印象里,基地里不少赏金小队都喜欢去那片森林刷材料,一来是距离近,二来那片区域的异兽多,方便刷材料和技能卡。”
“咦?你们不是说还没去过京都的生存基地吗?怎么会知道这些消息?”露黛好奇地歪了歪头,清澈的眼眸里满是疑惑。
车厢里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阮见夏和柏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犹豫。
他们目前还没把“重生”的事情告诉露黛和陶泽,并非不信任,而是这件事牵扯太多,也太过匪夷所思,他们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
阮见夏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露黛,脸上带着歉意的笑:“露黛,这件事我们现在暂时还没法跟你说清楚,等之后有足够的时间了,我和小渡老师一定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和陶泽,能再等等吗?”
“当然可以!”露黛立刻点头,她看着阮见夏纠结的样子,连忙摆手,“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立刻说出口的事,这很正常,等哪天小夏你想说了,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认真听你讲。”
她说着,抬手按在胸口,眼神无比郑重:“以圣树伊利芙之名起誓,我绝不会因为这件事怀疑你们,也不会背信弃义。”
阮见夏看着露黛真诚的眼神,心里一暖,原本的犹豫也消散了不少。
接下来的几天,三人便在月光森林里扎了根。
他们专挑异兽密集的区域猎杀,三人都是三阶异能者,阮见夏的“彼岸绽放”和虚空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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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控场,柏渡的冰火双系异能爆发力强,露黛的箭术更是精准,加上三人配合默契,又没有其他事情分神,收集晶核的效率远超预期。
这天傍晚,三人坐在越野车旁的空地上短暂休息,身下铺着一块深色的垫子,上面堆满了晶莹剔透的晶核和印着不同图案的材料卡。
阮见夏蹲在防水布前,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储物袋,正把晶核按等级分类装进去,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这几天的收获真不小!一阶、二阶的晶核就不说了,装了满满两个袋子;三阶、四阶的晶核也攒了不少,还好运猎杀了三头五阶的暗影豹。”
她挑挑拣拣,将三颗五阶晶核投进系统里:“这几颗五阶晶核就留给系统,希望能加快伊利芙之树的成长速度,早点把我们放进去。”
“呀,原来小夏你是个小财迷啊!”露黛坐在一旁,看着阮见夏数晶核时眼睛发亮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颊,指尖触到软乎乎的皮肤,忍不住多捏了两下,“之前没看出来,你一见到晶核,眼睛都快笑成月牙了。”
“谁不喜欢晶核啊,这可是末世里的硬通货!”阮见夏拍开露黛的手,笑着反驳。
另一边,柏渡正拿着一叠材料卡分类,脸上却带着一丝惋惜:“这些材料卡数量倒是不少,就是高等级的太少了,要是能多几张高阶材料卡,就能找卡尔大叔给咱们几个各升级一套防御装备了。”
“最可惜的是,这几天一张技能卡都没遇到。”阮见夏闻言,叹口气补充。
“技能卡本来就稀有,没办法嘛。”露黛刚想笑着安慰两人,却不料她那双尖长的精灵耳朵倏然微微抖动了几下,原本带着笑意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她猛地站起身,压低声音对阮见夏和柏渡说:“小夏、小渡,快把这些晶核和材料卡收起来!风中传来了我部族的精灵气息,应该是追杀我的人,咱们得赶紧隐藏一下踪迹!”
柏渡因为之前变成灵宠的缘故,五感比普通异能者敏锐得多,此刻在露黛的提醒下,他也凝神感知起来。
空气中除了森林的草木香,确实多了三股气息,他闭着眼感知了片刻,语气肯定地说:“气息来源大概在西北方向,距离咱们不到五公里,应该是三个人。”
“三人?”露黛一边快速帮着阮见夏把晶核往储物袋里塞,一边皱眉思索,“我只感知到了两股精灵的气息,另外多出来的一个人搞不好真的是‘渊生’的人。”
她说着,跟着两人快步躲到一棵粗壮的古树下,接过阮见夏递来的黑色兜帽大衣穿上,将自己的绿色长发和尖耳朵都藏在兜帽里。
“这件是陶泽的防御盔甲,反正他现在暂时出不来,我猜他肯定不会介意让你穿一下。”阮见夏帮露黛系好大衣的带子,原本带着暖意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之前我还想着,能避开争执就避开,毕竟只要动手打斗,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说不定会引来更多麻烦,但现在既然有‘渊生’的人,那咱们就不能轻易放过,说不定能从他们身上套到‘渊生’的消息。”
39. 代号“荆棘”
“我也是这个意思。”柏渡点点头,他靠在树干上,继续感知着远处的气息,在心里估算着双方的距离:“他们现在走得很慢,应该是在搜寻露黛,咱们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那你们两个先别出去,他们不知道你们的存在,你们正好可以提前在这里设好陷阱,潜伏起来。”露黛说着,从背后取下银色长弓,“我去当诱饵,把他们引到这里来,到时候咱们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可以,那你拿着这两张技能卡。”阮见夏从储物袋里摸出两张技能卡,其中一张图案是水滴状的技能卡是先前他们从死去精灵的身上搜出来的,“这张是‘水盾’,激活后能形成一道透明的水盾,最多能抵挡三次五阶以下的攻击,就是使用后有一天的冷却时间,你得注意把控时机。”
她又递过另一张卡片:“这张是四阶技能卡‘千眼’,等下你想办法把它作用在那三个人身上。”
“‘千眼’是用来干什么的?”露黛接过两张卡片,有些疑惑地问。
柏渡瞬间明白阮见夏的意图,压低声音解释:“等下你把他们引到这片树林后,我和小夏会激活另一张从从那两只精灵身上搜出来的技能卡‘水雾’,能瞬间在周围形成大范围的浓雾。”
“到时候不仅他们的视野会被遮挡,咱们也会受影响,但‘千眼’能标记目标,只要你提前把它作用在那三个人身上,就算在浓雾里,咱们也能精准定位到他们的位置。”阮见夏和柏渡击了个掌,庆祝两人默契依旧。
露黛瞬间了然,她把两张技能卡塞进大衣口袋,拉了拉兜帽:“懂了,那我现在就出发了。”
“记住,不用和他们纠缠,能引过来就好,要是遇到危险,或者有任何异常,立刻通过系统通讯跟我们说,不要逞强。”阮见夏不放心地叮嘱,眼神里满是担忧。
露黛用力点头,随即身形一矮,像一道黑色的影子般,悄无声息地钻进了繁密的树林里,很快就消失在枝叶的缝隙中。
阮见夏和柏渡没有丝毫耽搁,他们快速在周围的树木间穿梭,利用周围的地形布置陷阱。
阮见夏召唤出虚空锁链,利用层叠的树叶、枝干,将它们隐藏在大树之间,虽然数量上不及陶泽能随意操纵的藤蔓,但形成一个囚网还是足够的。
柏渡则在锁链下方的地面上布下冰刺,又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瓷瓶,将先前陶泽从武器中提炼的毒液均匀地涂在冰刺和锁链上,只要战斗中那几人被划伤,就能瞬间陷入中毒麻痹状态,方便他们下手。
就在两人刚布置好陷阱时,脑海里传来了露黛的声音,依旧沉稳,听不出慌乱:“我已经和他们遇上了,两个精灵都是三阶异能者,一个是木系,一个是火系;那个‘渊生’的人气息很强,应该已经达到四阶了。”
“接下来我得想办法靠近他们,把‘千眼’技能卡作用在他们身上,先不跟你们说了。”通讯挂断后,阮见夏和柏渡立刻躲到一棵粗壮的古树后面,屏住呼吸,开始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
另一边,露黛正伏在茂密的枝叶间,指尖扣着银弓的弓弦,目光如鹰隼般锁定下方不远处的三道身影。
她透过枝叶的缝隙往下看,两个穿着绿色精灵长袍的男子正走在前面,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根木杖,杖头的宝石散发着微弱的绿光,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个穿着黑红色紧身衣的男人,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周身散发着令人不适的阴冷气息。
露黛眯了眯眼睛,手指悄悄摸向大衣口袋里的技能卡“千眼”,确保自己一切准备就绪。
她深吸一口气,林间湿润的风灌入肺腑,周身淡青色的风系灵能随之躁动,先是绕着指尖凝成细碎的气旋,再顺着手臂蜿蜒至箭矢,最终在箭镞外裹成一圈锋利的风刃,刃口嗡鸣着,静待割裂空气。
她瞄准三人,长弓被拉成满月,银白弓身泛着冷冽的光泽,指尖微动,下一瞬银弓既出,三箭齐发,直直射向那三人!
为首的“渊生”组织的男子反应快得惊人,他身着深灰劲装,面带黑色面罩,在银箭袭来的刹那,双手手中迅速召出一对刻着暗纹的匕首,瞬间横在身前。
“叮!叮!”两声脆响,火星迸溅,其中两支银箭被匕首精准挑飞,箭尾撞在树干上发出闷响。
与此同时,他足尖点地,身体如狸猫般向后翻折,腰部弯出一个惊人的弧度,最后一支银箭擦着他的衣摆掠过,钉进不远处的泥土里,箭尾还在嗡嗡颤动。
“有人偷袭,戒备!”他落地时声音冷沉,匕首反握在掌心,目光锐利地扫向四周的树林,连一丝枝叶晃动都没放过。
他身后的两名精灵明显慌了神,耳尖的精灵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他们的三阶实力大多半依赖伊利芙之树的滋养,实战经验远不及这名匕首男,加之一路上偶然遇到的几具被露黛处理的精灵尸体,心中本就有恐惧。
听到警告后,两人手忙脚乱地抬手,其中一个利用淡绿色的木系灵能在身前凝成薄盾,另外一个则在掌心凝聚成火焰,随时戒备着可能存在的偷袭。
露黛早已料到这个情况,她足尖踩着粗壮的枝干快速移动,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阴影中,银弓再次拉满,这次的箭矢却带着更强的风系灵能。
她刻意避开两名精灵,灵能瞬间爆发,将全部火力对准匕首男,风刃箭雨般射向他的周身要害,逼得他不得不连连挥匕格挡,暂时无暇顾及同伴。
趁着这个空隙,露黛身形骤然下坠,风系灵能在脚下凝成无形的气垫,让她落地时悄无声息。
她矫健地绕到两名精灵身后,指尖泛着淡紫色的微光,快如闪电地在两人的后背各按了一下,“千眼”的标记瞬间成型。
“果然是你!”匕首男的怒喝突然响起,确定来袭的人是偷走伊利芙之树的露黛,他不顾身前的箭矢,身体化作一道残影,匕首带着寒光直刺露黛的后心。
露黛瞳孔骤缩,她知道面前这人是四阶,也知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却没料到对方爆发后速度如此之快,自己根本来不及完全躲闪。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催动灵能,淡蓝色的水系技能在身后炸开,瞬间凝成一面半透明的水盾。
“嘭”的一声,匕首狠狠刺在水盾上,蓝色的灵能波纹剧烈震荡,水盾瞬间布满裂纹,巨大的冲击力让露黛踉跄着向前扑出两步,手心都渗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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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
她不敢回头,借着冲击力向前狂奔,身影在树干间快速穿梭,树叶被她的衣角带得纷飞。
因为不确定自己是否脱离了攻击范围,露黛不敢停下,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刚才那种生死一线的窒息感,让她心脏至今还在狂跳。
“两名精灵已经打上‘千眼’标记。”露黛通过系统在脑海中急促开口,声音还有些不稳,“但那个‘渊生’的男人太强了,要不是有‘水盾’,我已经被他重伤了,更没办法标记他。”
脑海里很快传来阮见夏温和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现在把他们往我们这边引,我们去接应你,一切小心。”
紧接着,柏渡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凝重:“那名‘渊生’成员用的是什么攻击手段和异能?”
柏渡评估过,这个时间段,就算是‘渊生’,四阶异能者也屈指可数,说不定这位还是上一世他交过手的老熟人。
“他的具体异能我不清楚,但是武器是一对看起来很厉害的匕首,速度也很快。”露黛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过快的心率,这才小心折返回去,不出意料看到追赶上来的三人。
她悄悄往后再度拉开一段距离,靴底碾过枯枝却没发出半分声响,待确认双方距离足够安全,才抬手搭箭,瞄准匕首男又是一箭。
匕首男不出意外、身形矫健地躲过这箭,同时十分敏锐地感知到露黛的方位,猛地扭头和远处隐藏在枝叶里的露黛对上视线。
露黛被匕首男毒蛇一般狠厉的眼神吓得一瞬心惊,察觉到不妙,立刻转身,不敢放慢速度,朝着阮见夏和柏渡早已布好伏击的方向奔去。
“你们两个自己慢慢跟,别再像刚才那样拖我后腿。”匕首男的声音透着不耐,双手各握着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周身带着一股逼人的锐气。
先前要不是两只精灵靠恳求让他放慢速度等待,他怎么会丢失露黛的行踪,这次见露黛不知死活的还敢回来暴露自己的行踪,他根本没有再管这两只没用的精灵,身影如同猎豹般窜了出去,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
露黛没过多久,就明显察觉到身后的追击节奏变了。
风系异能在她周身卷起轻旋的气流,将阻力降到最低,她已经把速度提到了极限,可那道追来的气息却越来越近,甚至能隐约听到匕首划破空气的轻响。
露黛咬了咬牙,在心里快速估算,以这样的速度差,最多十分钟,自己绝对会被追上。
“小夏、小渡,我需要支援!”露黛猛地爆发灵能,也不再尝试干扰匕首男的行进,灵能全部用来支撑奔跑,身影在林间穿梭得更快,“这个男人的速度太快了,我撑不了多久!”
“收到!”柏渡的声音很快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一丝凝重,“你再坚持一下,我已经往你那边赶了,阿夏在伏击点待命。”
我大概知道是谁在追露黛了,应该是‘渊生’的六大护法之一,代号‘荆棘’。柏渡飞速赶往露黛那里,还不忘同步信息,“他是暗影系异能者,最擅长隐匿和暗杀,等会儿要是交上手,千万要注意他的匕首,上面淬了特殊毒药,别被划伤!”
40. 交手
脑海中柏渡的声音刚落,露黛突然捕捉到林间穿叶的风中一丝极不寻常的气流异动,像是某种活物蛰伏后悄然吐息的冷意。
几乎是凭着这几天锻炼出的逃生本能向侧方扑去,露黛掌心重重按在湿润的泥土上,湿冷的触感顺着指缝钻进皮肤,却成了最及时的借力点。
身体在地面划出一道狼狈的弧线,翻滚的余光里,一道银芒划过,“噗”地一声狠狠钉进她方才落脚的树干,匕首柄还在微微嗡鸣地震颤,昭示着明晃晃的杀意。
露黛呼吸急促,眼看着刃口析出暗沉的黑色液体顺着树皮的沟壑缓缓渗开,不过短短几秒,原本坚实的树干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眨眼间就被蚀出一个碗口大的洞,整棵树的枝干开始剧烈摇晃,叶片哗啦啦坠落,眼看就要拦腰折断。
“反应倒是快。”男人的声音从树后传来,平铺直叙得没有半分情绪。
他缓步走出阴影,苍白瘦削的手指扣住匕首柄,稍一用力便将其从朽烂的树干中拔出,下一秒,树干倾倒,男人的身影随之消失,如同被林间的阴影吞噬,悄无声息地融入周围的环境里。
察觉不到丝毫气息。
露黛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冷汗浸透单薄的衣料,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她右手猛地握紧背后的长弓,指尖搭上一支银箭,视线如鹰隼般死死盯着四周晃动的阴影——每一片树叶的颤动,每一缕风的转向,都可能藏着致命的杀机。
淡青色的风系异能在她周身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细密的能量丝线缓缓向四周扩散,如同触角般探知着“荆棘”的位置。
几乎没有任何时间间隔,风网刚在右后方捕捉到一丝极细微的空气扭曲,下一秒“荆棘”的匕首就已经迫近身后,冰冷的刃风几乎要割裂她的后背。
露黛猛地拧身,反手握弓横在背后,“当”的一声脆响,匕首狠狠撞在弓臂上,巨大的冲击力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她被迫向前踉跄几步,重重撞在前方的树干上。
撞击的力度远超想象,落点又恰巧是腹部,剧痛瞬间席卷全身,露黛眼前一黑,手指甚至握不住箭羽。
她刚想挣扎着直起身,后脖颈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一把匕首已经稳稳抵在了她的命脉,刃口的寒意透过衣料渗进皮肤,带着男人无声的死亡警告。
“伊利芙之树在哪里?”男人阴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没有半分温度,他伸手拎住露黛的长发,狠狠将她拽起来,按在冰冷的树干上,锋利的匕首又向前送了半寸,几乎要划破她的皮肤。
“不在我身上。”露黛深吸一口气,压下喉间的痛意,声音没有丝毫害怕,“不信的话,你可以搜搜看。”
“荆棘”的眉头皱得很紧,他心里很清楚,以露黛方才的反应,若伊利芙之树真在她身上,绝不会如此镇定。
但组织下达的任务指令不容许有一丝纰漏,他不敢心存侥幸,冰冷的手掌随即在露黛身上快速搜索,从衣领到腰间,每一处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没放过,动作粗暴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确定没有任何遗漏,“荆棘”的手指猛地掐住露黛的脖子,眼神森冷,语气里没有丝毫怜惜:“说,你把伊利芙之树藏在了哪里?”
“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露黛被掐得呼吸急促,脸颊涨得通红,却仍死死扒住男人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肤里。
她一边装作挣扎的样子,一边心里估算柏渡的速度,清楚只要等柏渡赶到就好,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现在这种姿势,我不好说话,放开我。”
“废话太多,小心我现在就杀了你。”“荆棘”没有松手,反而掐得更紧了。
他左手一横,匕首的刃口已经贴在露黛的侧腰,冰凉的触感让露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杀了我,你们就永远不会知道伊利芙之树在哪里了。”露黛的声音因窒息而有些沙哑,却没有半分妥协,她艰难地抬起头,死死盯着男人狠厉的眼睛,眉眼间甚至浮出一丝轻蔑,一字一顿道,“我发誓。”
男人的手上青筋瞬间暴起,指腹下的脖颈传来清晰的脉搏跳动,只要再用一点力,这条生命就会彻底消失,他眼底闪过一丝浓烈的杀意,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要遵从本能拧断她的脖子。
但伊利芙之树对组织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任务优先,最终“荆棘”还是不甘心地松了手,将露黛狠狠甩在地上:“现在可以说了吗?”
“咳咳……”露黛狼狈地伏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因为窒息和疼痛被迫沁出几滴眼泪。
缓了片刻,露黛才慢慢抬起头,自下而上看着面前居高临下的男人,眼底没有了之前的镇定,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恨意:“伊利芙之树的觉醒根本不需要献祭我哥哥,你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一个不入流的精灵,你不需要知道这些。”“荆棘”看向她的眼睛丝毫不带任何情感,仿佛一个只知道执行任务的机器。
他向前走了几步,在露黛身前蹲下身子,匕首在指尖灵活地翻转,寒光闪烁:“我再问最后一遍,伊利芙之树在哪里?”
“你们就这样献祭我哥哥,还妄想我给你们伊利芙之树,可笑。”露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突然冷笑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和愤怒。
她扶着旁边的树木,忍着腹部的剧痛,艰难地直起身,眼神决绝:“伊利芙之树已经被我毁了,你们永远也别想得到。”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拙劣的谎言吗?”“荆棘”不为所动,毒蛇一般阴冷的眼睛像是要刺穿露黛的伪装,“伊利芙之树里有你哥哥的意识,你一定不会舍得毁掉它的。”
他看着面色惨白却依旧倔强的露黛,露在外面的眼睛里只剩不屑,手中的匕首缓缓抬起,对准了她的左臂:“你若再不说,我不介意先砍了你一只手臂。”
露黛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她知道“荆棘”不是在开玩笑,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仿佛砍掉她的手臂就像折断一根树枝,两者没有任何差别。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的倔强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妥协后的虚弱:“好啊,那你在靠近点,我告诉你。”
她倚靠在树干上,受了伤的身体几乎要软倒下去,声音也弱了几分,像是真的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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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狐疑地盯着露黛,脚步没有立刻挪动,这个女孩从被追杀开始,就从未有过半分妥协,如今却因为一句威胁就选择开口,这太反常了。
但找到伊利芙之树的下落是组织下达的死命令,他无法放弃这个机会。
“怎么,你一个四阶异能者,还怕我这个受伤的、不入流的三阶精灵吗?”露黛看着他犹豫的样子,突然加重了语气,尤其是“不入流”三个字,带着刻意的嘲讽。
“别妄图耍小动作,你不可能从我手下逃走的。”“荆棘”并未理会露黛显而易见的激将法,思虑片刻后还是选择迈开脚步向她走去。
只是他的双手依旧紧握匕首,眼神警惕地扫视着露黛的动作,显然没有因为她的示弱而放松警惕。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两米、一米、八十厘米、六十厘米……当距离不足半米时,异变突生!
原本虚弱地靠在树干上的露黛突然眼中精光一闪,身体如蓄势待发的猎豹般猛地向前扑去,右手凝聚着一股蓄力已久的风旋,淡青色的灵能以势不可挡的攻势,狠狠击向“荆棘”的腹部。
“荆棘”有想过她会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突然出手,并没有因此慌张,身体下意识地向侧方躲闪,同时他左手匕首一横,锋利的刃口对准露黛的左臂,想要先废掉她的一只手,却没料到匕首陷进柔软布料的下一刻就撞在一个坚硬的东西上,再刺不进一分。
阮见夏提前给的盔甲在此刻发挥了重要作用,刚好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荆棘”一怔,躲闪的动作慢了半拍,露黛的风旋还是有一部分砸在他的侧腹,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踉跄着后退几步,直到退到五米外才稳住身形。
他看向露黛的眼神瞬间布满杀意,声音冰冷得能冻住周围潮湿的空气:“我说过,别妄图耍手段!”
话音未落,“荆棘”的身体突然化作一道残影,再次袭向露黛。
然而就在他即将靠近露黛的瞬间,一道黑影突然从斜前方的树冠上跃下,速度同样快得只剩下一道模糊的轮廓。
“荆棘”还未看清来人的面貌,就见一把凌厉的长刀带着破空声向自己挥来,刀身上寒光闪烁,带着比他的匕首更甚的杀气。
“当——!”
长刀与匕首的刀锋狠狠相接,剧烈的碰撞产生一串刺眼的火光,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在林间回荡。
“荆棘”只觉得虎口一阵发麻,他瞬间察觉到来人实力极强,末世开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在非组织内的异能者身上察觉到如此大的压迫感。
他下意识地连续几个翻身,暂撤到几米外,刚稳住身形,却看到露黛已经趁着这个间隙,转身向林间深处跑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层层叠叠的树影里。
“我说这个弱小的精灵不想着逃跑,怎么有胆量袭击我,原来是因为找到了同伴。”“荆棘”的眼神一暗,语气里带着一丝狠戾。
“荆棘”死死盯着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对方全身包裹在一袭黑色兜帽袍里,看不清面貌,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意,他在心里快速估算着对方的实力,却始终无法确定,因此没有贸然出手。
41. “荆棘”负伤
柏渡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手指轻轻摩挲着刀柄,眼神平静却带着一丝冷冽,就这样与“荆棘”沉默对峙。
上一世,他曾与“荆棘”交过手,知道这个男人一个不算缺点的缺点——过于谨慎,作为以一击毙命为目标的暗杀者,“荆棘”在不确定对手底细时,绝不会贸然进攻,这是他的原则,也是他的破绽。
两人僵持中,脑海里传来阮见夏的声音,带着一丝轻快:“小渡老师,我和露黛汇合了。”
这句话像一粒火星落进冰湖,柏渡眼中的平静瞬间褪去,淡蓝色的冰系异能骤然爆发,掌心凝聚出数道锋利的冰刺,每一根都闪烁着寒光,直指“荆棘”周身要害。
“荆棘”的反应快得惊人。
他本就时刻盯着柏渡的动作,见冰刺破空而来,身体立刻丝滑地向后滑出,脚尖点地的瞬间连退三步,堪堪躲避开袭向自己的第一波冰刺。
冰刺砸在地上,周围半米的泥土瞬间冻成青白色的坚冰,随着“荆棘”不断躲避,周围的地面、树干、灌木丛等都染上冰霜,他余光瞥见这个,面罩下的眼神骤然一寒,握着匕首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荆棘”意识到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比想象中的还不好对付。
冰刺还在不断从柏渡掌心涌出,一道接一道,像密不透风的银雨,又快又狠。
“荆棘”双手匕首交叉挡在身前,金属碰撞声在林间炸开,他借着格挡的力道调整脚步,很快摸准了冰刺的攻击节奏,眼看下一次的攻击间隙即将到来,他立刻俯身,准备突进,却不料柏渡一改之前的攻击节奏,翻了一倍的冰刺再度向自己袭来。
“荆棘”只得再次收招躲避,柏渡趁他转身瞬间,立刻隐进交错的林间树影里,朝着预先设好的伏击地奔去。
“可恶!”“荆棘”避开所有攻击后,看着空无一人的前方,拳头狠狠攥紧,指节泛白。
直到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他缠斗,刚才的猛攻全是幌子,目的只是拖延时间,让露黛安全离开。
他暴怒地低吼一声,眼中瞬间布满血丝,不再犹豫,身影一晃,也跟着隐入树影,朝着柏渡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只留下满地冰霜和被踩碎的冰壳。
“阿夏、露黛,准备伏击,我把‘荆棘’引过来了。”柏渡在脑海中和阮见夏二人同步消息,声音带着一丝奔跑时的微喘,但语气依旧沉稳。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道越来越近的气息,像附骨之疽,甩也甩不掉。
“没问题!”阮见夏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几分雀跃,“刚才露黛已经把‘千眼’标记在他身上了,现在我们能实时监控他的位置。”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小渡老师,你到先前咱们确定的那片空地迎击就好,那里视野开阔,他不好躲。”
“知道了,马上就到。”柏渡脚下不停,眼睛却时刻留意着身后的动静,他的声音沉了沉,“一会儿开战,阿夏,你尽量别动用异能,我怕‘渊生’那边有特殊手段,会借此察觉到你的存在。”
“收到!”阮见夏立刻应下,语气也严肃起来,“我尽量避战,只用虚空锁链和‘四劫’打辅助,主攻就靠你和露黛了。”
她当然明白为什么柏渡这么谨慎,虽然系统暂时隐去了她的血脉气息,但“渊生”势力庞大,手段神秘且层出不穷,谁也说不准他们有没有能破隐的法子,现在他们实力不足,多藏一分,就多一分胜算。
柏渡很快看见了那片空地,日光透过树冠洒下来,在地上织出斑驳的光网,他停下脚步,先将自己藏在一棵粗壮的古树后,确定好其他两人的位置,这才嘱咐道:“露黛,先别用‘水雾’,等那两个精灵和他汇合再说,以防变数。”
脑海中的话音刚落,他就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衣料摩擦声,柏渡眼神一凛,将“裁决”横在身前,冰系异能顺着刀柄蔓延,让长刀泛上一层蓝黑的寒光,下一秒,就见“荆棘”的身影从阴影里冲了出来,匕首直刺自己的咽喉。
“荆棘”作为“渊生”六大护法之一的四阶异能者,实力确实不容小觑,反应快得几乎留下残影,在柏渡长刀挥来的瞬间,精准地用匕首格开,另一只手的匕首则像毒蛇吐信,狠狠刺向柏渡的小腹。
这一击又快又狠,若是中了,即便有甲胄,也必定重伤。
不远处的灌木丛里,露黛的眼神骤然一凛,她早已经搭好弓箭,几乎在“荆棘”匕首快要碰到柏渡衣料的瞬间,银箭破空而出,带着风的呼啸,直逼“荆棘”的手腕。
这一插曲让“荆棘”不得不放弃杀招后退,避开羽箭,可露黛根本不给他缓冲的时间,又迅速搭箭,三支箭呈品字形,分别瞄准了他的手臂、肩膀和膝盖,再度射出。
但“荆棘”的反应速度实在太快,他察觉到两人配合攻击,身体立刻向后一仰,借着地面的摩擦力滑出数米,身影再度融入了旁边的阴影里,消失不见。
“露黛,他在找你的踪迹,小心!”上一世的几次交战,让柏渡几乎立刻明白“荆棘”的目的,一旦被夹击,比起自己这个还不确定实力的因素,他一定会优先找辅助者的麻烦,然后逐个击破。
露黛心里一紧,刚想调整位置,就感觉身后的风突然变了方向,带着一丝尖锐的寒意,她猛地侧身,可还是慢了一步,一把泛着黑芒的匕首擦过她的后心,划开了她左侧的轻质甲胄,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有着甲胄的阻挡,血痕并不深,但可怕的是,匕首上淬着不知名的毒,伤口边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露黛忍着疼封住几个穴位,以防毒素顺着血管快速蔓延。
柏渡明白“荆棘”目的的瞬间便做好攻击准备,此时攻势紧随其后,“荆棘”暴露位置的瞬间,他掌心的冰刺已经破空而去,直逼“荆棘”的关节要害。
“荆棘”见露黛中了毒,面罩下的嘴角勾了勾,眼神露出一丝得意,竟也不恋战,躲过冰刺后,身影又一次隐入了阴影。
“他有两个天赋技能。”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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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一边警惕地观察四周,一边快速向另外两人解释,“一个是‘影遁’,能瞬间隐藏气息,连灵能波动都能掩盖;另一个是‘影袭’,攻击速度会翻倍,这两个技能搭配,能让他做到一击毙命。”
“怪不得刚才‘千眼’的定位都消失了一瞬!”阮见夏的声音带着几分恍然,她躲在远处的一棵树上,不敢靠近战场,怕被“荆棘”捕捉到踪迹,“露黛,你试试用风系异能把他的行迹逼出来,等小渡老师缠住他,你就过来找我,我给你祛毒。”
露黛咬着牙点头,扶着受伤的手臂,将风系异能彻底爆发,林间的落叶、碎枝被狂风卷起,在空中形成一道不断旋转扩散的风浪,像一堵透明的墙,将整片空地都围了起来。
风浪虽然伤不到“荆棘”,却能打乱他的隐匿轨迹,只要他在风中移动,就会带动风浪里的杂物,露出细微的痕迹。
柏渡的目光紧紧盯着一层一层风浪荡出的涟漪,确保一丝异动都不放过,几个呼吸间,他看见露黛左前侧的几片落叶突然向反方向飘动,还带着一点黑色的衣角残影。
“露黛,向后退!”柏渡立刻锁定位置,半米厚的冰墙在露黛面前拔地而起,封锁了“荆棘”袭向露黛的方向,与此同时,阮见夏操控的虚空锁链也破空而来,带着凌厉的气息,直取“荆棘”的后背。
这一次,“荆棘”没能完全避开。
看清虚空锁链银灰色的链节上缠着黑绿色的毒素,“荆棘”目光骤然一凝,他尚不知这毒素是顷刻封喉还是麻痹神经,身为暗杀者的谨慎让他绝不肯赌。
思虑的同时,身后与右侧的六根锁链已带着锐响袭来,他足尖点地侧身旋身,黑色衣摆划出残影堪堪避开,链节擦过衣料钉入地面时,泥土瞬间被腐蚀出一个黑漆漆的洞。
“荆棘”见状,脸色更加难看,可惜这闪避也让他露了破绽,左侧三根锁链趁势缠来,他左手匕首急挥勉强格开,金属碰撞的脆响声刺耳,他借着格挡的力道向后退了半步,刚想调整姿势,却见柏渡的“裁决”已经近在眼前。
长刀上裹着蓝黑色的冰雾,刃口泛着能割裂空气的寒光,直冲他的胸口袭来,“荆棘”瞳孔骤缩,右手匕首仓促迎上,“当”的一声巨响后,他只觉虎口发麻,手臂被震得微微发酸,柏渡的力量远超他的预料,匕首只挡住了长刀的大半攻势,却没能完全拦下来。
下一秒,“裁决”的刃口擦过他的左臂,冰冷的触感先于疼痛传来,黑色衣袖瞬间被鲜血染红,温热的血液刚涌出来,就被长刀上的冰雾冻住,在伤口边缘凝结出一层薄冰,连带着周围的布料都硬挺起来,刺骨的寒意顺着伤口蔓延,让“荆棘”的左臂瞬间僵了几分,连握匕首的力道都弱了半分。
“唔!”经此一战,“荆棘”闷哼一声,灵能气息明显乱了几分,身上的“影遁”效果也因此消失,他知道局势对自己不利,没有选择硬碰硬,扭身侧踢向柏渡,趁柏渡后撤的时候,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再度隐匿在树影里,准备等其他两位精灵到了再出击。
42. 套路信息
露黛的靴底碾过湿润的腐叶,借着“荆棘”左臂受伤后的短暂踉跄,迅速掠向阮见夏的藏身处。
“荆棘”匕首上的毒液毒性猛烈,她左臂处的毒素已蔓延至肩颈,深青色的纹路在肌肤下隐隐跳动,每次呼吸都牵扯着刺骨的疼。
阮见夏在另一边已经早早准备好,三朵半开的彼岸花悬浮在她掌心,花瓣边缘流淌着赤红的光泽,待露黛掀开外套,露出伤口,彼岸花的花瓣自动贴近,丝丝缕缕的纯净灵能小心翼翼地缠绕着伤口,彼岸花的净化力量在皮下吞噬着毒素,溢出的灵能形成一个泛着微光的净化结界。
不远处的空地上,柏渡的黑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他清楚阮见夏替露黛祛毒需要时间,清楚自己需要吸引“荆棘”的注意力,避免他暗中循迹而去,暴露阮见夏的存在。
想到上一世阮见夏被抓去囚禁、折磨的画面,柏渡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眼底的寒芒转瞬即逝,一个计划已在心中成型,他没有像“荆棘”预想的那样四处搜寻,反而缓缓走到空地中央,脚下的碎石、树叶被踩得发出轻微的声响。
“我知道你是谁。”柏渡抬起头,目光扫过四周浓密的树林,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枝叶的力量,“‘渊生’的六大护法之一,最擅长隐匿暗杀的‘荆棘’,对不对?”
林间一片死寂,只有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
“你大概在琢磨,我怎么会认识你。”柏渡仿佛早料到这般回应,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继续说道,“毕竟你觉得我和那个偷了伊利芙之树的精灵认识,说不定是那个精灵偶然偷听到你的身份,再把消息传给了我,对吧?”
暗处的灌木丛后,“荆棘”的身体骤然绷紧,他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方才被柏渡的“裁决”所伤时凝结的冰层,此刻正随着灵能的波动簌簌碎裂。
柏渡的话恰好戳中了他心中的疑虑,可他心底却有个声音在疯狂警示着他——这不可能!
他的身份信息是机密,他的存在除了精灵部族的首领和另外随他来的两位近身侍从,连“渊生”组织里的低阶成员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那只偷走伊利芙之树的精灵,怎么可能得知他的消息,甚至在逃跑时准辨认出他的身份?
这概率,比在这茫茫林海中找到一片特定的树叶还要低。
柏渡似乎能看穿他的心思,姿态愈发悠闲,他靠在一棵粗壮的杉树上,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树干,声音故意拉得又慢又长,像在戏耍猎物:“不过啊,我知道的可不止你的名字,我还清楚,大名鼎鼎的‘荆棘’护法的两个天赋技能呢。”
“荆棘”的心脏猛地一缩,握着匕首的手瞬间沁出冷汗,他的天赋技能隐藏的极好,整个组织里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柏渡这话,是真的掌握了情报,还是在炸他现身?
他紧咬着牙,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不行,不能冲动!对方既然敢说出这话,说不定早设好了陷阱。
他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依旧蛰伏在阴影里,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怎么,还不肯出来?”柏渡挑了挑眉,故意提高了音量,声音在林间回荡,“那我可就说了——你的第一个天赋技能,是‘影遁’,你现在躲在暗处,连灵能波动都能藏得一丝不漏,全都仰仗这个技能,对吧?”
“影遁”两个字落下的瞬间,“荆棘”只觉得一股杀意从心底直冲头顶,他的眼睛瞬间变得猩红,灵能不受控制地翻涌,若不是他死死咬住下唇,用左臂伤口的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几乎就要冲出去将柏渡碎尸万段。
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怎么会知道“影遁”?
是“渊生”的叛徒,还是其他势力安插的眼线?
柏渡感知着暗处传来的细微异动,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他趁热打铁,将之前上一世偶然得知的信息和从露黛那里听到的碎片信息整合起来,故意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继续忽悠:“你们‘渊生’费尽心机抢伊利芙之树,不就是为了那个所谓的‘新世界’计划吗?”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对了,我还听说,负责找人的‘夹竹桃’到现在都没找到目标,你这边又丢了伊利芙之树,不知道剩下的龙之眼、狮血,还有那个侏儒之证,你们的‘先知’有没有算出下落啊?”
这话彻底击穿了“荆棘”的心理防线。
“新世界”计划和五大秘宝的消息,是“渊生”的核心机密,连很多护法都只知皮毛,柏渡不仅知道,还能说出其他护法“夹竹桃”和“先知”的名字,这绝不是巧合!
他再也按捺不住,灵能蛮横地冲破左臂伤口处的冰层,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他右手飞快扯断衣襟,胡乱地将伤口包扎好,双手紧握两把泛着寒光的匕首,眼神阴鸷地盯着空地中央的柏渡,下一秒,“荆棘”的身体消失在原地,再次发动“影袭”。
他一定要亲手撕碎这个知道组织太多秘密的人!
柏渡看似靠在树上悠闲自在,实则全身肌肉都已绷紧,黑兜帽下的眼睛始终锁定着暗处的动静,当“荆棘”的身影刚从阴影中冲出,他便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对方的轨迹。
他没有选择躲避,反而握紧了背后的“裁决”,覆盖一层冰霜的刀身嗡鸣着,在“荆棘”突然闪身到身前、匕首即将刺到他胸口的瞬间,他猛地挥刀,“当”的一声脆响,金铁交鸣的声音在林间炸开,两人直接正面对决。
藏在远处、为露黛治疗的阮见夏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刚才为了帮露黛找撤退时机,曾悄悄释放过一次虚空锁链,好在当时战局混乱,“荆棘”没察觉到她的存在,只当那是柏渡的武器。
可现在“荆棘”火力全开,灵能波动相较之前提升了一个幅度,她若是再贸然出手,不仅会暴露自己,还会让露黛再度陷入危险,她只能咬紧牙关,加快手中彼岸花的净化速度,看着露黛肩颈处的深青色纹路一点点褪去。
露黛也没有闲着,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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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花瓣缠绕着她的伤口,纯粹的灵能不断冲刷着体内的毒素,那点疼痛对她而言,不过是战斗中的小插曲。
她从背上取下长弓,指尖凝聚出一支银箭,开始蓄能,满含仇恨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着“荆棘”飘忽的身影,弓弦拉到最满,只待柏渡找到破绽,她便会射出致命一击的箭羽。
“荆棘”的灵能彻底爆发,黑色的雾气在他周身缭绕,他身手矫健,灵活的用“影遁”隐匿身形,再用“影袭”发动突袭,每一次攻击都快如闪电,角度刁钻至极,四阶异能者的实力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柏渡渐渐有些吃力,“裁决”挡住匕首攻击的动作变缓,碎裂的冰晶飞舞在眼前,身上的长袍甲胄已经开始有些破损。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组织机密的?”又一次交锋后,“荆棘”看着柏渡微微颤抖的手臂,眼神愈发阴狠。他的匕首抵在柏渡的“裁决”上,声音里满是杀意,“你不过是个三阶异能者,之前能伤到我,不过是趁我不备,现在那个精灵中了我的‘冥蛇’之毒,根本没法来帮你,再不说实话,我就一刀一刀剐了你!”
柏渡的呼吸有些急促,匕首的攻势越来越强烈,可他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他看着“荆棘”狰狞的表情,反而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连自己组织的秘密被别人知道了都不清楚,看来你们‘渊生’也不过是如此。”
“不过如此?”荆棘的匕首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刀刃擦过柏渡的肩甲,带起一角残破的布料,“等我把你碎尸万段,倒要看看你玩的这是什么花样,除了那个活不久的废物精灵,还有谁能来为你报仇!”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骤然再次消失在空地之上,柏渡戒备地环视四周,只觉得周围层层叠叠的树影似妄想吞噬人的黑洞,藏匿着最深沉的杀意。
不过片刻,柏渡敏锐地捕捉到身后的空气传来细微的波动,脖颈后泛起一阵耸人的寒意,他猛地旋身挥刀,“裁决”的刃锋劈开身后的阴影,却只斩到一片虚无。
“上当了!”柏渡转身挥刀的瞬间,“荆棘”出现在他身后,眼睛里划过一抹得意,手中的匕首即将刺入柏渡的后腰。
就在这时,两道银光同时从林中的树叶间猛然穿过,直直撞上两把匕首,强行打断“荆棘”的这波攻势。
“荆棘”还想二次进攻,不曾想紧随其后的又一道箭羽袭来,箭镞上蕴含的灵能几乎要撕裂空气,他瞳孔一缩,反应极快地伏低身体,堪堪躲过这次攻击,显然没料到现在身中剧毒的露黛还可以继续动用灵能攻击,不得不放弃继续进攻柏渡。
柏渡没有放过露黛创造的机会,一个上转身想要将准备再次“影遁”躲起来的“荆棘”打伤,就被地上突然涌出的大量藤蔓打断,藤蔓将“荆棘”牢牢护住的同时,还妄图捆住柏渡,为“荆棘”的下次进创造机会。
“荆棘大人,我们来了,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姗姗来迟的两只精灵终于抵达了这片战场。
43. 垂死挣扎
“荆棘”的身影猛地从缠绕的藤蔓中挣脱,断裂的藤蔓残枝还挂在他黑色劲装的边角,却丝毫不见狼狈,那双曾稳操胜券的眸子彻底褪去伪装,狠厉的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锋,死死锁定着柏渡。
他脚下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般猛冲而出,两把泛着幽黑寒光的短匕在指尖翻飞,每一次挥砍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
“你们两个,去把那只精灵抓来!”他头也不回地嘶吼,声音里满是不容置疑的暴戾,“她中了我的毒,现在连三阶实力都发挥不出,你们抓到她绰绰有余!别让她在这儿碍事!”
“遵命,大人!”两名精灵齐声应和,木系精灵指尖已经缠绕起淡绿色的藤蔓,火系精灵的掌心也跃动着橘红色的火焰,可就在他们转身要往密林深处追去时,一阵带着湿冷气息的雾气突然从林间席卷而来。
那雾气来得极快,像是潮汐一般翻滚着扩散,不过两三息的功夫,整个战场就被白茫茫的水雾彻底笼罩,能见度不足半米。
“糟了!是陷阱!”木系精灵脸色骤变,下意识地将火系精灵护在身后,双手飞快结印,无数粗壮的藤蔓从地面破土而出,在两人周身交织成密不透风的护盾,藤蔓表面还覆盖着一层晶莹的灵力薄膜。
火系精灵也立刻反应过来,掌心火焰暴涨,化作两团燃烧的火环悬在护盾两侧,灼热的温度让周围的水雾微微蒸腾,却始终无法驱散这片诡异的浓雾。
“荆棘”的身影被雾气淹没的瞬间顿了顿,心中猛地一沉,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在等帮手支援的时候,对方竟然也在“等”,等他和两名精灵汇合,再用这水雾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箭羽的破空声便从雾中四面八方传来,每一支箭都像是长了眼睛,精准地朝着三人的要害射来。
“荆棘”毕竟是经验丰富的四阶异能者,他脚尖点地,身形骤然进入“影遁”状态,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在雾中闪烁,凭借着敏锐的感知,他总能在箭羽临近的时候快速避开,短匕偶尔挥出,还能将齐齐射向要害的箭羽拦腰斩断,倒也算游刃有余。
可那两名精灵就没这么幸运了。
水雾彻底遮蔽了他们的视线,只能听见箭羽不断射来的声音,却连敌人的方向都摸不清,他们不敢随意移动,只能缩在藤蔓护盾后,眼睁睁看着银色的箭羽一支接一支地射在护盾上。
起初,藤蔓护盾还能勉强支撑,可随着时间推移,木系精灵渐渐感觉到吃力,这些箭的威力远比之前更强,每一次撞击都让藤蔓护盾损坏得更严重,淡绿色的灵力薄膜也在不断黯淡。
“是那个精灵!她的实力在变强!”木系精灵咬牙嘶吼,掌心不断注入灵力,可藤蔓护盾上还是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时,三支箭羽同时射来,精准地命中了护盾的同一个位置,“咔嚓”一声脆响,藤蔓护盾应声破碎。
两支箭擦着他们的身体飞过,钉在身后的树干上,箭尾还在微微颤动,第三支箭则直接洞穿了火系精灵的左肩,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袖。
“大人!我们什么都看不见!根本没办法反击啊!”两人在雾中狼狈躲闪,身上已经添了好几道伤口,声音里满是绝望的求助。
“荆棘”这边的处境也越发艰难,他既要躲避不断射来的箭羽,还要提防柏渡随时可能发动的偷袭,刚才柏渡的长刀已经好几次擦着他的衣角划过,“荆棘”纵使再强,也只是四阶异能者,比柏渡高出的异能实力在露黛和这场雾气的帮助下早已抹平,几次擦过的冰冷刀风让他后背直冒冷汗。
更让他愤怒的是,这片白茫茫的水雾仿佛只针对他们,明明同样身在雾气中,对方却总能精准地找到他的位置,那个射箭的精灵也像是不受雾气影响,箭法越来越准,两人一近一远,配合得无比默契,慢慢将他逼入了被动防御。
“该死!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荆棘”猛地挥刀格开柏渡的“裁决”,刀刃相撞的瞬间,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手臂短时间一阵发麻。
长时间使用“影遁”和“影袭”,对他的身体和灵能消耗极大,即便有晶核在不断为他恢复,他现在的实力也顶多剩下七成,远不如刚开始时那般强劲。
就在这时,三支箭羽再次袭来,分别瞄准了他的头颅、右肩和胸口。
“荆棘”眼神一厉,左手短匕横斩,将射向右肩的箭羽斩断,右手短匕斜挑,又劈开了射向胸口的箭,同时,他身体猛地向下一伏,堪堪避开了射向头颅的第三支箭,可就在他想要起身的瞬间,一道冰冷的刀光突然从侧面袭来。
柏渡通过系统一直在脑海里和露黛沟通攻击模式,暗中等待可以一刀重伤的时机,而现在,露黛在阮见夏增幅下射出的三支箭引出了这个时机!
“荆棘”躲闪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刀深深刺入自己的腰腹,剧痛瞬间席卷全身,鲜血顺着刀刃不断滴落,在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血迹,他强忍着疼痛,右手短匕反手朝着柏渡的喉咙刺去,想要同归于尽。
可柏渡却早有准备,他并不恋战,也不追求一击毙命,手腕一转,干脆利落地抽出“裁决”,身形迅速后退,再次隐匿在水雾中。
“都已经到这份上了,‘荆棘’大人还不打算认输吗?”柏渡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调侃,却像一根刺,狠狠扎在“荆棘”的心上。
“荆棘”捂着腰腹的伤口,冷笑一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着绿光的符卡,灵力注入的瞬间,符卡化作一道柔和的光罩笼罩住他的身体。
腰腹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很快只剩下一道浅浅的伤口,他又掏出绷带,随意地将剩下的小伤口包扎好,眼神里满是桀骜:“不过是仗着这雾气和二打一,才勉强伤到我罢了,就这点本事,也敢让我认输?小子,你记住,‘渊生’的人,从不认输!”
柏渡看到他使用治疗符卡,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道麻烦,但他嘴上依旧带着调侃的语气:“不认输也没关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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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我们做个交易?你跟我说说‘渊生’最近的计划,让我这个情报贩子赚笔钱,我就放你走,怎么样?”
“你想从我这里套情报?简直是做梦!”“荆棘”被他的话误导,又看他先前知道那么多情报,真以为柏渡只是个贪财的情报贩子,他心中冷笑,手指却悄悄摸向口袋里的另一张符卡。
那是一张通讯符卡。
随着灵能的注入,符卡化作一道微弱的光点消失在雾中,“荆棘”再三确定将这里的情况传递给了“主教大人”,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口气,随即掏出第三张符卡。
符卡上刻着四条复杂的纹路,随着灵能的注入,符卡上暗红色的火焰蠢蠢欲动,“荆棘”的眼神变得狠厉至极,声音里满是毁灭的疯狂:“四阶技能卡启动——地火冲击!”
柏渡、阮见夏和露黛三人脸色骤变。
下一秒,地面开始剧烈震颤,九道巨大的裂缝从“荆棘”脚下蔓延开来,暗红色的火焰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如同来自地狱的业火,带着焚尽一切的温度席卷四周。
那两名精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火焰瞬间吞噬,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便没了声息。
“柏渡!快回来!”阮见夏在脑海中大喊,一刻不敢迟疑,数条银灰色的虚空锁链凭空出现,死死缠住柏渡,将他猛地拉回阮见夏身边。
柏渡也立刻反应过来,掌心凝聚出厚厚的球状冰盾,将三人护在里面,为逃离火海争取时间,即便如此,撤退过程中,灼热的气浪还是让他们感到一阵窒息,周围的树木在火焰中迅速燃烧成灰,整个区域瞬间变成了一片炼狱般的火海。
“怎么办?‘荆棘’是技能卡的使用者,火焰伤不到他,再让他在里面恢复,我们就更难对付了!”终于逃到不受影响的区域,露黛转身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火墙,眉头紧紧皱起,语气里满是焦急。
她刚才要是能再快一点,说不定就能在“荆棘”使用技能卡前射中他。
柏渡的脸色也十分凝重,既然套路“荆棘”刺探“渊生”的消息行不通,那就没有再和“荆棘”周旋的必要,斩草必除根,今天若是让“荆棘”逃走,往后对他们的复仇而言会是个很大的隐患。
他盯着火墙内隐约可见的黑影,沉声道:“这片火海的范围,和‘蚀骨毒瘴’差不多大,反正这里的森林已经毁了,我可以带着毒瘴进去,他现在受了伤,灵能也消耗不少,应该扛不住毒瘴的威力。”
“你怎么进去?四阶技能卡的火焰也能直接把你烧成灰!”阮见夏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之前是谁说不让我冒险的?现在自己倒想逞英雄了?”
柏渡被她说得一噎,抿了抿嘴,不敢反驳,只能低声道:“那……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露黛突然抬头看向他们,眼中闪过一丝灵光:“对了!技能卡能不能隔空使用?如果用我的箭把‘蚀骨毒瘴’的符卡送进去,是不是就能伤到‘荆棘’了?”
44. 自爆灵能
阮见夏眼前一亮,立刻尝试着调动灵能,通过各种方式试验隔空启动符卡,几次尝试下来,三人发现,只要能有介质保持异能者和符卡之间的灵能链接,确实可以做到隔空激活技能卡。
但很快,阮见夏又皱起眉头:“灵能链接没问题,可露黛的箭能穿过这片火海吗?我怕箭还没到‘荆棘’面前,就被烧没了。”
“我可以在箭外面加一层冰盾!”柏渡灵光一闪,立刻接话,“我用冰盾保护箭和符卡,同时用冰盾作为灵能传输的介质,阿夏,你给我增幅,我试试冰盾能在火海里撑多久!”
阮见夏没有犹豫,双手一挥,一片绚烂的花海瞬间出现在三人脚下,赤红色的花瓣轻轻摇曳,在花海的增幅下,柏渡深吸一口气,掌心凝聚出厚厚的冰盾,把一支银箭包裹其中,然后将它们朝着火海的方向扔去。
冰盾在火海中表面不断融化,却始终没有破碎,直到半分钟后,才“咔嚓”一声裂开。
“大概能撑半分钟!”柏渡立刻说道,“足够了!露黛,准备射箭!”
露黛点点头,先将“蚀骨毒瘴”的符卡固定在箭身,柏渡随即在箭身周围凝聚出一层冰盾,然后露黛在“千眼”的定位下瞄准目标,松开了弓弦,在阮见夏的花海增幅下,银箭表面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威力和速度又提升了几分。
冰霜裹挟着银箭,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径直穿过猛烈的火舌,精准地朝着“荆棘”的方向飞去。
几乎在银箭射出的瞬间,“蚀骨毒瘴”的符卡就被激活,墨绿色的毒瘴以银箭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在火海中形成一片诡异的墨绿色区域。
“荆棘”看着远处射来的箭,察觉到不对时,已经来不及撤退了。
毒瘴迅速蔓延到他身边,墨绿色的雾气一碰到他的皮肤,就立刻渗入体内,他只觉得一阵剧烈的眩晕和灼烧感袭来,原本正在恢复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灵能运转变得滞涩起来。
而那片由他召唤出的地火,因为失去了灵能供应,也渐渐开始熄灭,暗红色的火焰一点点隐没回地面,只留下一片焦黑的土地。
败局已定,“荆棘”看着远处快速向自己奔来的柏渡和露黛,残破的面罩下,嘴角勾起一抹阴冷而疯狂的弧度,他知道自己今天逃不掉了,但他就算死,也绝不会让这些人好过!
他撑着在毒瘴侵袭下开始溃败的身体,一动不动的半跪在焦黑的土地上,看着柏渡和露黛一点一点靠近他,直到双方的距离缩小到他确定两人逃不开的时候,“荆棘”双手猛地按在胸口,体内的灵能开始疯狂涌动,周身的空气都变得扭曲起来。
“不好!他要自爆灵能!”柏渡距离最近,最先察觉到不对,他脸色骤变,立刻朝着露黛大喊,“露黛!快撤退!”
可已经晚了。
话音未落,以“荆棘”为中心,一股巨大的灵能瞬间爆发开来。
末世初期,四阶异能者的灵能自爆威力何等恐怖?
耀眼的白光瞬间吞没了整个区域,巨大的冲击波如同海啸般扩散,地面瞬间凹陷下去一大片,柏渡和露黛来不及后撤太远,就被爆发的冲击波狠狠撞飞,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远处,阮见夏为了以防万一暴露行踪,一直隐藏在阴影里。
她眼睁睁看着那片耀眼的白光爆发,看着柏渡和露黛想要撤退却即将被吞没的身影,耳边只剩下尖锐的耳鸣声,她再也顾不上隐藏,奋不顾身地朝着两人的方向冲去,眼中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声音里满是绝望的嘶吼:“不!柏渡!”
阮见夏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巨大的惊恐瞬间攫住了她的四肢百骸,体内的异能如同挣脱了枷锁的困兽,在经脉中疯狂冲撞、嘶吼,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秒,她模糊的视线里,唯有那抹艳丽到近乎妖异的赤红。
大片大片的彼岸花海,正以她的身体为中心,如同活物般疯狂蔓延,细密的花茎破土而出,猩红的花瓣层层叠叠,瞬间铺满了整片焦黑的土地,在柏渡和露黛即将被灵能余波吞没的刹那,花海骤然升起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两人死死护在其中。
柏渡是最先从昏迷中挣脱的。
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太阳穴传来阵阵尖锐的刺痛,他抬手揉了揉发昏的头颅,迷茫地环顾四周,视线所及之处,竟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彼岸花海,浓郁的花香混杂着淡淡的灵能气息,萦绕在鼻尖。
他心头一紧,挣扎着坐起身,目光立刻锁定了不远处的露黛,她同样躺在花海中,眉头微蹙,呼吸平稳,显然只是暂时昏迷。
确认露黛无碍,柏渡撑着地面缓缓站起,浑身的肌肉传来沉重的酸疼感,每动一下都像是在拉扯着筋骨,他没有片刻停留,目光急切地扫过整片花海,开始搜寻阮见夏的身影。
“‘荆棘’的异能自爆时,阿夏明明躲在百米外,距离那么远,按理说不该被波及……”柏渡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攥紧,看着眼前这蔓延开来、直径足有近千米的彼岸花海,却莫名的不安。
这是阮见夏的异能,如此庞大的花海,必然消耗了她巨量的灵能,他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朝着花海深处呼喊:“阿夏!阮见夏!你在哪?”
声音在空旷的花海中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柏渡按捺住心底的焦躁,循着记忆中阮见夏藏身的方向在花海中穿行,走了约莫数百米,他终于在一片相对密集的花簇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阮见夏双目紧闭,静静地躺在花海中央,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薄纸,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柏渡的心猛地一沉,快步跑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她捞起,紧紧抱在怀里,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与自责,一遍遍地轻唤:“阿夏,醒醒,快醒醒!”
怀里的人软得像没有骨头,任凭柏渡如何呼唤,都没有丝毫反应,只是安静地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垂在眼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神色平静得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不愿醒来的美梦,对外界的一切都毫无感知。
柏渡的手指轻轻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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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颊,只觉得那皮肤冰凉得吓人,心底的恐慌愈发浓烈。
不远处原本昏迷的露黛被柏渡的呼喊吵醒,费力地睁开眼睛,视线还带着几分模糊,隐约看到远处的花海中,柏渡单膝跪地,怀里抱着什么东西,她揉了揉眼睛,待视线逐渐清晰,才看清柏渡怀里抱着的,竟然是阮见夏。
露黛心头一惊,立刻从花海中爬起来,快步朝着柏渡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问:“小渡,小夏怎么了?她不是离爆炸点最远吗?就算被灵能波动扫到,怎么会昏迷得比咱们还久?”
跑到近前,露黛蹲下身,仔细查看阮见夏的情况,呼吸平稳,脉搏虽然微弱但还算规律,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口。
她皱着眉,沉吟片刻,猜测道:“会不会是灵能亏空了?你看这整片花海,规模这么大,肯定消耗了她大量的灵能,说不定是撑不住才昏迷的。”
“有这个可能。”柏渡点点头,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他小心翼翼地将阮见夏放在花海中,让她平躺下来,随后取出数十颗三阶晶核,快速在阮见夏身边摆出一个简易的灵能传输阵,随即晶核阵启动,淡蓝色的灵能如同溪流般涌出,顺着阵法汇入阮见夏的体内。
柏渡紧盯着阮见夏的脸,期待着她能有一丝反应。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已经更换了将近二十颗三阶晶核,传输的灵能足以让四阶的异能者恢复大半,可阮见夏的身体却像一个无底洞,所有的灵能都石沉大海,没有激起半点涟漪,她的眼皮依旧紧闭,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为什么会这样……”柏渡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伸手握住阮见夏的手腕,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体内的灵能波动依旧,他看着毫无反应的阮见夏,心脏像是被揪成了一团,不知该如何是好。
上一世,他也是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阮见夏陷入危机,却无能为力,最终只能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被抓走,那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再度涌上心头,瞬间淹没了他。
柏渡只觉得胸腔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翻涌,几乎要冲破胸膛,他原本清澈如湖泊的蓝色眸子,渐渐蒙上了一层阴霾,变得阴沉晦涩。
一个模糊的声音,开始在他的心底喃喃低语,起初还很微弱,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把阮见夏藏起来吧……”
“觊觎她的人太多了,只有藏起来,她才不会受伤……”
“藏到一个只有你知道的地方,这样你就不用再担心了……”
这些念头如同藤蔓般,疯狂地缠绕着他的思绪。
柏渡的眼神愈发浑浊,周身的气息也变得越来越冰冷、可怕,原本温和的气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阴郁。
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把阿夏藏起来,藏到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
就在他的指尖开始凝聚灵能,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动手时,一旁的露黛突然发出一声惊喜的呼喊:“小渡!你快看!小夏刚才是不是眼睛动了动?”
45. 伊利芙之树成熟
露黛的话如同惊雷,瞬间将柏渡从偏执的思绪中惊醒,他猛地眨了眨眼睛,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挣脱,急忙低下头,看向怀里的阮见夏。
果然,如露黛所说,阮见夏浓密的睫毛像是蝴蝶扇动翅膀,轻轻颤动几下后,她的眼皮缓缓掀开,露出了一双带着几分迷茫的眸子。
“阿夏!你醒了!”柏渡的声音瞬间哽咽,抱着阮见夏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连带着身体都在微微发抖,他紧紧地将刚醒来的阮见夏抱在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柏渡将脸埋在阮见夏的颈窝处,温热的泪水浸湿了她的衣领,几乎泣不成声:“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差点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又让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出事了……明明说好,这一世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阮见夏的意识还有些模糊,她不太记得自己昏迷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只记得当时“荆棘”的异能即将自爆,她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看着柏渡即将被吞没的身影,那一刻,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柏渡不可以有事,绝对不可以!
后来,她好像无意识异能爆发,召唤出了大片的彼岸花海,用花海的力量为柏渡和露黛挡住了灵能自爆的大部分冲击,再之后的事情,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此刻,感受着颈窝处传来的温湿凉意,听着柏渡哽咽的话语,阮见夏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泛起一阵酸涩,她动了动嘴唇,声音还有些沙哑:“傻瓜……”
话刚出口,眼睛瞬间泛起湿意,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阮见夏勉强抬起还有些酸软的手臂,紧紧回抱住柏渡:“你光顾着担心我有没有受伤,那你知不知道,看到‘荆棘’要自爆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多担心你?”
两人就这样紧紧地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与心跳,仿佛要将这场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都融入这个拥抱里。
一旁的露黛看着相拥的两人,悄悄松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又欣慰的笑容,她轻轻退后几步,默默离开了这片充满粉色泡泡的彼岸花海。
还是不打扰这对小情侣互诉衷肠了,不如去附近猎杀几只异兽,既能补充晶核,也能平复一下这一天大起大落的心情。
只是顺路找技能卡“蚀骨毒瘴”时,露黛的脚步突然顿住,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才无意间看到的画面。
柏渡抱着阮见夏,情绪失控的那一刻,他的身后,似乎有九条毛茸茸的尾巴一闪而过。
“是我还没彻底清醒看错了吗?”她挠了挠头,有些疑惑地嘀咕了一句,“小渡怎么会有尾巴,还是九条?”
等到阮见夏和柏渡情绪终于平复以后,两人才通过系统将露黛叫回来,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露黛就慢悠悠地晃了回来,她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两人泛红的眼尾上,嘴角当即勾起一抹促狭的笑,语气带着几分揶揄:“呀,这是终于把积攒的眼泪都哭完了?我还以为要等你们把这片花海都浇透呢。”
柏渡自始至终保持着从背后环住阮见夏的姿势,闻言没接话,只是将阮见夏往怀里又带了带,索性将脸埋进她温热的颈窝,鼻尖蹭过柔软的衣领,像只寻求慰藉的小兽,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阮见夏被他的头发弄得一阵痒意,随即抬手揉了揉在自己身上轻轻蹭动的“狗头”,强打起精神转移话题:“别打趣我们了,这里不宜久留,收拾收拾准备离开吧,万一有追兵找过来,就麻烦了。”
露黛闻言,才收起玩笑的神色,转头望向身后,花海退去,此刻只剩下一片焦黑的土地,裂痕像蛛网般蔓延,空气中还残留着几人打斗留下的混杂的灵能气息。
她无奈地摊了摊手,指尖萦绕起一缕淡青色的风:“这打斗的痕迹是没办法彻底掩盖了,只能尽力把咱们留下的灵能气息抹掉,能掩盖一点算一点。”
话音落下,露黛周身蔓延开一阵风,带着一种澄澈的纯净感,以她为中心向外扩散,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缓缓拂过焦黑的土地,风过之处,空气中残留的灵能气息如同积雪遇暖阳般消融。
等最后一缕灵能被风吹散,露黛才收回手,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好了,走吧。”
三人转身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越野车,柏渡先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小心翼翼地扶着阮见夏坐下,又从后座拿过一条厚厚的羊毛毯,仔细地裹在她身上,连脚踝都盖得严严实实,这才绕到驾驶座,露黛则利落地跳上后座,随手关上了车门。
引擎发动的瞬间,越野车卷起一阵尘土,急匆匆地驶离了这片被折腾得面目全非的区域。
路上,阮见夏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或许是之前消耗的灵能太多,她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裹进羊毛毯,整个人懒洋洋地瘫着,提不起半点精神,声音轻飘飘的:“实在不行……咱们换个森林吧?总觉得心里慌慌的。”
“可以,都听你的。”柏渡左手轻轻搭在方向盘上,时不时侧过头看她一眼,语气里满是心疼,“还是很难受吗?储物箱里有压缩饼干和温着的牛奶,要不要吃点?”
“不想吃。”阮见夏轻轻摇了摇头,又往座椅里缩了缩,像是想把自己藏起来,“就是有点累,我先睡会儿,一会儿去哪儿,你和露黛商量着来就行,不用叫醒我。”
“知道了,你快睡吧。”后座的露黛听到这话,立刻从储物箱里翻出一个浅紫色的蒸汽眼罩,探身递到阮见夏面前,声音放得极轻,“你上次不是说有亮光睡不好吗?戴上眼罩能舒服点。”
阮见夏接过眼罩,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她小声道了句“谢谢露黛”,抬手将眼罩戴好,没过多久,呼吸就变得平稳起来,显然是坠入了梦乡。
“小渡,再往前开四百米,然后左转。”露黛靠在后座上,感知最近的传送阵位置,她怕吵醒阮见夏,声音压得很低,“左转后大概两公里就到了。”
柏渡点点头,放缓车速,尽量避开森林里崎岖的地方,让车身保持平稳,生怕颠簸惊扰了副驾驶上熟睡的人。
等阮见夏终于清醒,摘下眼罩,才发现车外已经彻底黑了,柏渡和露黛都不在车上,车厢里静悄悄的,只有暖气运行的细微声响。
空荡的车厢让阮见夏心脏骤然一紧,一股恐慌瞬间攫住了她,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推开车门,刚要开口喊“柏渡”,就觉得双腿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就在她以为要摔在地上时,一个温热又熟悉的怀抱突然接住了她,熟悉的薰衣草洗衣液气息萦绕在鼻尖,让她瞬间安定下来。
柏渡的声音带着几分慌张,从头顶传来:“这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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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下来做什么?还是感觉难受吗?有没有摔疼?”
阮见夏埋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腔的震动,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小声抱怨着,语气里带着一丝未加掩饰的委屈:“刚醒来看到你们都不在,我有点害怕……你去哪里了?不是说会一直守着我吗?为什么我醒来没第一时间看到你?”
“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柏渡听到她带着委屈的抱怨,心瞬间就软了下来,他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放得和她一样轻,像是在哄小孩子,“怕你醒来会饿,想提前给你准备晚饭,才下车的,以后不会这样了,一直守着你,好不好?”
阮见夏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心里的恐慌渐渐散去,注意力也转移到了晚饭上,她仰起头,看着柏渡眼底的愧疚,小声问道:“那晚饭准备吃什么呀?”
“野外烧烤,你之前不是说想试试吗?”柏渡笑着,顺手拿起副驾驶座位上的羊毛毯,裹在她身上,然后打横将她抱了起来,走向不远处的篝火堆,“露黛在这里布了个风系结界,既能挡风,又能保持温度,不会冷的。”
篝火堆旁放着一张特意准备的折叠躺椅,柏渡小心翼翼地将阮见夏放在躺椅上,又从旁边的保温壶里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递到她手里:“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刚睡醒别着凉了。”
阮见夏捧着温热的茶杯,喝了一口,红茶的醇厚香气在舌尖散开,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连带着脸色都好了些。
她环顾四周,没看到露黛的身影,又问道:“话说,露黛去哪里了?怎么没看到她?”
“她去附近的林子里猎杀异兽了,说是有些异兽的肉质很嫩,烤着吃味道特别好,而且异兽肉里含有的灵能还能帮你补充消耗。”柏渡一边说着,一边蹲在篝火旁整理烧烤用的调料,有辣椒粉、孜然粉,还有一小罐蜂蜜,都是之前准备好的。
他整理完调料,凑到阮见夏身边,声音带着几分哄人的意味:“阿夏,想摸摸小狗吗?”
阮见夏眼睛一亮,立刻拍了拍自己的膝盖,笑着说:“好呀!”
柏渡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周身的光芒微微一闪,下一秒,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狗就出现在了阮见夏面前。
小狗毛茸茸的,耳朵耷拉着,尾巴轻轻摇晃几下,看起来温顺又可爱,柏渡顺着阮见夏的手,轻轻跳上她的膝盖,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蜷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伴随着露黛清脆的声音:“小渡,我回来了!小夏醒了吗?身体好点没……”
露黛拖着一个巨大的藤筐,里面装满了新鲜的异兽肉,刚走到篝火旁,没看到柏渡的身影,只看到阮见夏躺在躺椅上,膝盖上还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狗。
她愣了一下,随即凑近了些,好奇地问道:“呀,这是哪里来的小狗?长得还挺可爱的,毛摸起来肯定很软。”
阮见夏刚要开口解释这是柏渡变的,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熟悉的机械音:“检测到伊利芙之树已完全成熟,系统家园重新开启,传送通道即将激活。”
机械音刚落,一道白光突然出现在篝火旁,陶泽的身影瞬间显现出来。
他略带迷茫,直到看到篝火旁的三人,立刻笑着走过来:“你们吃烧烤怎么不叫我……咦,柏渡,你怎么又变成狗了?这还会上瘾吗?”
46. 你们不是情侣?
“陶泽,你是不是想死?”窝在阮见夏怀里假寐的柏渡骤然睁开眼,原本温顺耷拉的耳尖瞬间竖起,那双剔透的冰蓝色眼眸冷飕飕地钉在陶泽身上。
陶泽被这眼神吓得一哆嗦,后颈的汗毛唰地竖了起来,上次他不过随口调侃了句“柏渡你这黏人的程度,不愧是条小狗”,接下来三天就没安生过。
喝水时杯子突然结满冰碴,打异兽猝不及防飞来的冰刺,连晚上盖的被子都能摸到一层薄霜。
想到那些“惨痛经历”,他立刻双手合十贴在嘴前,做了个拉链封嘴的动作,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脚步飞快地挪到旁边的小板凳上,乖乖缩成一团烤火,连大气都不敢喘。
露黛抱着一捆刚拾来的干树枝,站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她蹲下身往篝火里添了几根细枝,橙红色的火苗“噌”地窜高,映得她翠绿的眼眸亮闪闪的:“原来小渡是兽人族呀?可我听族里的长辈说,兽人族的天赋大多是身体异变,比如能兽化,身体素质方面会有很明显的提升,很少有能觉醒元素力量的呢。”
“我不是兽人族。”柏渡的声音还带着点小狗形态的软糯,却又透着几分认真,他轻轻晃了晃毛茸茸的尾巴,往阮见夏怀里又缩了缩。
温热的小身体贴着阮见夏的掌心,舒服得让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阮见夏下意识收紧手臂,将这团暖乎乎的小家伙抱得更紧,指尖轻轻蹭过他背上柔软的绒毛,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哦……”露黛拖长了语调,目光在阮见夏泛红的耳根和柏渡满足的小模样之间转了一圈,突然眼睛一亮,语气轻快地补了句,“那特殊情况,指的就是现在这种变成小狗,哄小夏开心的情况吗?哎呀,真是好甜蜜的小情侣呀!”
“咳咳!咳咳咳!”正在喝茶的阮见夏猛地呛了一口,温度正好的茶水溅在柏渡的毛上,她慌忙放下杯子,右手赶紧给柏渡擦干净,左手则使劲儿挥着,脸颊红得像一旁的篝火,“不、不是情侣!我们就是……就是青梅竹马!”
“竟然不是情侣?!”陶泽和露黛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叹,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陶泽差点从凳子上蹦起来,露黛则眨着圆溜溜的眼睛,小声嘀咕:“外面世界的人类都是这么相处的吗?明明抱着的时候那么亲昵,却说只是朋友……”
你们人类真会玩,是我们精灵落后时代了。
阮见夏被两人的反应看得更慌了,手指搓着柏渡的耳朵,声音也变得磕磕巴巴:“就、就是从小一起相依为命长大,关系比别人好一点而已……”
她心虚着说着,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别处,要不盯着篝火里跳动的火星,要不瞅着藤筐里的兽肉,唯独不敢看陶泽和露黛的眼睛。
露黛瞬间了然,悄悄朝陶泽递了个眼神:懂了,其实是喜欢的,就是没敢承认。
变成小狗的柏渡没说话,只是轻轻挣了挣,从阮见夏怀里挪到她的膝盖上。
他把毛茸茸的脑袋扭向一边,蓬松的尾巴也不晃了,只留给阮见夏一个圆滚滚的背影,连耳尖都微微耷拉着,活脱脱一副“我生气了,哄也不会开心”的模样。
陶泽也看懂了,偷偷回给露黛一个“我懂你”的眼神:得,这是喜欢人家,还没得到“男朋友”身份认证,正闹小脾气呢。
两人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又默契地相视一笑。
一支名为“促成柏渡阮见夏在一起”的红娘小分队,就这么在篝火旁悄然成立了。
心动不如行动。
陶泽深吸一口气,本着“为了夏姐和渡兄的爱情,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怕”的决心,壮着胆子凑过去,飞快地从阮见夏膝盖上捞起还在闹别扭的柏渡,嘴里语速飞快地找借口:“那个啥,我和柏渡去收拾收拾烧烤的食材,一会儿咱们边烤肉,我再跟你们说说这几天系统家园和伊利芙之树的情况!”
话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僵硬,抱着柏渡的手都在微微发抖,怀里的小狗崽已经开始往外冒寒气,指尖触到的地方冰凉凉的,像是抱着一块刚从雪地里挖出来的冰。
陶泽不敢耽搁,抱着柏渡转身就往放食材的藤筐跑,到了没人的角落,立刻放低姿态,可怜巴巴地求饶:“柏渡,我这不是想给你和夏姐的爱情添砖加瓦嘛!您大人有大量,饶我这一回敢抱你,再这么下去,我这手都要变成冰疙瘩,冻掉了!”
柏渡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身体轻轻一挣,就从陶泽怀里跳了下来。
落地的瞬间,白色的绒毛褪去,少年挺拔的身影重新出现,他抬眼看向陶泽的手,那双手在他的杰作下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指节泛着青白。
“哦?添砖加瓦?”柏渡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说来听听,你想怎么添?”
陶泽看着手上的冰霜渐渐褪去,指节慢慢恢复知觉,胆子又大了点,忍不住小声嘀咕:“你们俩关系都这么好了,整天黏在一起,她对你那么好,你也处处护着她,为什么不告白啊?难道是因为你太害羞,不好意思说,才一直拖着?”
这话一出口,陶泽就后悔了。
他眼睁睁看着柏渡的眼神又冷了下来,嘴角的冷笑就没停过,指尖甚至开始凝结细小的冰粒。
“陶泽,这么会恶意揣测。”柏渡的声音带着点恼羞成怒的寒意,“看来你这手,还是不想要了。”
“别别别!我错了!我不该多嘴!”陶泽立刻告饶,抱着手原地蹦跶,嘴里发出小声的“狼哭鬼嚎”。
柏渡看他那副可怜模样,终于收回了寒气,转身走到藤筐旁,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异兽肉材,肉质细腻,表面还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泽,本身就带着一股灵能的气息,显然经过特殊处理,这会儿只需简单切成厚薄均匀的肉块,串在签子上,再抹一层调好的酱料就行。
他拿起刀开始处理兽肉,语气平淡地开始诉说:“我不是没试过。好几次想告白,话到嘴边,都被阿夏岔开了话题。后来我看出来,她是故意的,就没再提过。”
陶泽一边帮着处理食材,一边忍不住开口,语气里满是笃定:“这怎么可能?你俩平时待在一块儿,夏姐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明显就是喜欢你啊!不然她能那么依赖你,有事没事都先找你商量?”
柏渡手里的菜刀起落间,动作却有些心不在焉,听到陶泽的话,他垂着眼,声音轻得像被风拂过:“可能只是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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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从小一起长大,她身边也没有更亲近的人,才会这样依赖我吧。”
即便他刻意放平缓语气,那股子浓得化不开的失落还是从字缝里漏了出来,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说不定,她只是把我当成家人一样的存在,就像哥哥那样……也有可能,是我根本不符合她心里对恋人的标准,所以她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察觉到语气太过沉重,本身就不是喜欢和别人倾诉心事的性子,柏渡顿了顿,握着菜刀的手紧了紧,又松开,努力扯了扯嘴角,想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也没什么,不管她怎么想,只要我还能陪在她身边,看着她好好的,就够了。别的,我也不奢求那么多。”
陶泽安静听着,闻言动作一顿,目光落在柏渡手里那把越挥越狠的菜刀上,暗自腹诽:这模样,可半点不像“没奢求”。
他暗自琢磨片刻,决定给好兄弟打打气,往前凑了凑,语气格外真诚:“我跟你说,我看得出来,夏姐肯定是喜欢你的,不然她不会对你那么不一样。你想啊,她对别人都客客气气的,唯独对你,会耍点小脾气,会跟你撒娇,这要是不喜欢,能这样?我觉得这里面说不定另有隐情,可能她有什么顾虑,没好意思说出口。你放心,这事我帮你!咱们兄弟一场,肯定帮你把这事儿弄明白。”
听到这句实在话,柏渡的脸色总算缓和些,手上换了签子开始串肉:“那你打算怎么帮?”
“这你就先别管了,我自有办法。”陶泽悄悄往后瞥了眼,正好看见露黛和阮见夏聊得热络,嘴角悄悄勾了起来。
柏渡眼角的余光瞥见他的小动作,立刻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就一点,不许离阿夏太近。”
陶泽:“……”
他翻了个白眼,无语道:“知道了知道了,赶紧收收你那无处安放的醋味吧!”
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将结界里烘得暖融融的。
露黛看着阮见夏依旧泛红的脸颊,漫不经心地开口:“小夏,你脸怎么这么红啊?是篝火太旺,烤得太热了吗?”
“应、应该是吧。”阮见夏还没从之前的尴尬里缓过神,含糊地应着。
露黛看着她眼神躲闪的样子,哪里会信?
她托着下巴,目光直直地看向阮见夏,问题一针见血:“明明是这么喜欢小渡,怎么不跟他告白呢?难道是不好意思主动开口,在等他先跟你告白?”
“啊,我没有……”心思被戳破,本就心神不安的阮见夏瞬间结巴起来,攥着羊毛毯的指尖都有些发紧,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露黛没给她缓冲的时间,话锋紧接着跟上,语速不快,却不给阮见夏思考的空隙:“说起来,小渡也是,明明心里喜欢得不行,却总是扭扭捏捏的,连句直白的话都不敢说,还得让你一个女孩子等着他告白,这也太不争气了。”
阮见夏从小就听不得别人说柏渡不好,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不是的!他跟我告白过的!”
“哦?原来已经告白过了。”露黛套到了想要的信息,看着阮见夏一脸懊悔说出口的表情,笑眯眯地继续问道,“那我们小夏,为什么没答应呢?”
47. 爱情保安
阮见夏指尖无意识地蹭过躺椅边缘,眼尾带着几分被看穿心思的幽怨,轻轻剜了露黛一眼,反正已经暴露,她索性放弃掩饰,手肘撑在膝头,手掌托着半边脸颊,目光直直落在眼前跳动的篝火上。
橙红色的火苗时而蹿高,时而低落,映在她澄澈的眸子里,像撒了一把碎星,明明灭灭地闪烁着,一如此刻脑海中沉浮不定的思绪。
良久,她才轻轻启唇,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怎么说呢,其实只是感觉有些害怕。”
“害怕?”露黛微微蹙起眉,显然不太理解这个词背后的含义。
她侧过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刚才因尴尬、害羞而染上的红潮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惆怅,连肩头都似乎比平时垮了几分。
露黛下意识放柔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我看小渡平时对你很体贴啊,为什么会感到害怕呢?”
“不是小渡老师让我感到害怕。”阮见夏连忙摇头,生怕对方误会,她垂了垂眼睫,手指轻轻绞着羊毛毯的一角,脸上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
作为一个几乎没怎么经历过感情的人,她甚至不确定,自己能否把心底那些细碎又复杂的想法,准确地传达给一只精灵。
沉默了几秒,她才慢慢开口,声音很轻:“在我们人类的世界,爱情是一种很虚无缥缈的感情。”
露黛闻言没有接话,她对人类世界的感情本就不甚了解,因此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背脊挺直,双手轻轻搭在膝上,用眼神示意阮见夏继续说下去。
比起贸然发表看法,她更愿意做一个倾听者。
或许是心里压住的烦恼说出来以后反而更轻松,阮见夏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些。
她抿了抿唇,组织了一下语言,语气很认真:“亲情在大部分时候可以依靠血缘维系,一般情况下就算闹了矛盾,那份刻在骨子里的联系也很难断掉;友情对比而言有一定的包容性,一般情况下不会要求对方只有自己。”
作为一个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身边也没几个能交心的好朋友的人,阮见夏对这些感情的理解,比旁人多了几分谨慎、克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观。
“可爱情是脆弱的,它没有包容性,容不得一点瑕疵,可能一句话、一个误会,就能让之前的所有感情都付之一炬,但这么脆弱的东西却只能依靠两个人对彼此可能说变就变的感觉来维系,这难道不可怕吗?”
阮见夏说到最后,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颤抖。
她停顿了片刻,缓和了一下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用一句话概括了所有心绪:“这种感情对我而言太危险了。”
露黛这才终于明白阮见夏在意的是什么,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垂下眼帘,手中的树枝拨挑着篝火堆,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她才抬眼看向阮见夏,语气认真地问道:“所以小夏是觉得,爱情这种关系会让你一直处在不安感里,担心随时会失去小渡,是吗?”
阮见夏缓缓点头,眼眶微微泛红:“柏渡对我很重要,重要到不是单纯能用‘喜欢’两个字来概括的,我不能因为爱情这种靠不住的感情,导致我们之间的关系存在一丝破裂的可能。”
“我宁愿一直像现在这样,也不想冒险失去他。”
“哎,那你们人类的感情确实有点脆弱。”露黛听完,脸上露出了几分同情的神色,她伸出手,轻轻揉了揉阮见夏耷拉着的小脑袋。
阮见夏深以为然,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不远处。
柏渡正蹲在那里,低头忙碌着准备烧烤食材,修长的手指动作熟练地串着肉串,只是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侧脸,此刻却没了弧度,连周围的空气都像是笼罩着一层低气压。
阮见夏看着他的身影,情不自禁地又叹了一口气,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我惹他生气了。”
“倒不至于生气那么严重。”露黛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随即收回视线,语气笃定地说道,“不过小渡应该确实很伤心,毕竟能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好奇地看着阮见夏:“小夏和小渡说过这个顾虑吗?就是你害怕爱情会破坏你们关系这件事。”
“不知道该怎么说。”阮见夏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无措,“我感觉这是我的心结,就算他安慰我,说不会离开我,我还是会忍不住患得患失,担心那些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与其让他跟着我一起纠结,不如我自己慢慢消化。”
“那你们两个现在的关系会让你觉得有安全感吗?”露黛没有再追问,而是换了个角度,继续问道。
阮见夏愣了一下,不明白露黛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和柏渡相处的日子里,不管是开心还是难过,对方总是会陪在身边,那种踏实的感觉,确实让她很安心。
她犹豫着,如实回答了这个问题:“应该吧。”
“那为什么现在的关系会让你感到安全,变成爱情以后就会让你感到不安了呢?”露黛像是抓住了关键,语气带着几分引导,开始抽丝剥茧地分析,“单从我个人这些天的观察而言,你和小渡的相处,跟情侣没有什么区别。”
“他会记得你爱吃的东西,会在你难过的时候哄你,即便在战斗中也会时刻关注你的安全。你觉得,你们真的成为情侣,这些事情会改变吗?会对你们现有相处模式产生什么影响或变动吗?”
“可是万一他发现我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慢慢对我感到厌烦呢?”阮见夏下意识反驳。
露黛没有说什么“你其实很好”、“小渡怎么会对你厌烦”这种话,她知道阮见夏现在并不是想听这些安慰话,只是客观的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即便你们两个在一起了,相处模式也不会改变,你现在会有这种顾虑吗?”
阮见夏彻底愣住,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反驳的话,露黛的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她心里那扇一直紧闭的门。
她仔细回想和柏渡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温暖的、甜蜜的瞬间一一浮现在脑海里,好像确实如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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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所说,他们早已拥有了情侣间的默契和在意,只差一个明确的身份而已。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露黛看着她的表情,轻轻下了结论:“小夏,你只是单纯对没有接触过的爱情本身存在害怕,害怕那种未知的、不受控制的感觉,但你潜意识里,是相信你和小渡可以一直在一起的,不然你不会觉得现在的关系有安全感。”
说到这里,露黛往前凑了凑,眼神认真地看着她,语气带着几分郑重:“小夏,你陷入思维误区了,你一直担心爱情会破坏你们的关系,却忘了问自己,你真的舍得这一辈子,就和小渡的关系止步于此了吗?”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阮见夏的心里炸开。
她猛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露黛,眼底的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恍然大悟的清明——原来自己一直纠结的,从来不是“能不能爱”,而是“敢不敢爱”。
露黛的话,无疑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露黛看着她如梦初醒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小夏,不要因为未发生的顾虑,导致两个人真的错过哦。”
看到阮见夏脸颊又开始有染上红颜料的趋势,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以小渡对你的在意,他大概不会让这种‘错过’的可能性发生。”
阮见夏被她最后一句话说得脸颊微微发烫,心底的不安渐渐被一种陌生的期待取代,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将膝盖往身前挪了挪,把腿缩进盖在身上的羊毛毯里,柏渡特意拿下来的柔软毯子带着暖意,包裹着她微凉的身体。
她沉默着,良久后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不远处那个忙碌的背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等柏渡和陶泽提着满满两袋蔬菜串、肉串过来时,阮见夏与露黛早已经聊得热火朝天。
露黛正眉飞色舞地讲着她和哥哥偷偷溜去人类世界的趣闻,眼角瞥见两人身影,悄悄朝陶泽飞快眨了下眼。
陶泽无声颔首,转身便和柏渡一起支起烤架忙活起来。
“先拿几串蔬菜垫垫肚子。”陶泽将烤好的豆角、土豆签子递到两人手里,指尖还沾着炭火的温度,话头也顺势转到这几天的系统琐事上,“你们是没体验过,系统最近简直就是台压榨苦力的无情机器,我这几天往那棵圣树输灵力就没断过,亏得这样,才能催熟得这么快。”
“那我哥什么时候能稳定显形?”露黛语气里没多少担忧,先前陶泽出来时就和她提过,哥哥正在适应新凝聚的灵体,还没法长时间凝成实体。
“快了,就这两天的事。”陶泽说着在地上架稳烤肉串,自己也捏了串蔬菜咬了口,含糊补充道,“他还送了系统一截树枝,鬼知道系统要拿去做什么,不过照这架势,下阶段的救世任务估计很快就要开了。”
他顿了顿,又认真建议:“我觉得这几天咱们先别进系统,里面现在灵能浓得很,进去就得被迫升阶,不如趁这几天调整好状态,反正改造后的越野车够大,咱们四个在里面过夜完全没问题。”
48. 烤串走起
阮见夏一手攥着签子,嘴里还嚼着滋滋冒油的烤串,油星子沾在唇角也不在意,闻言只含糊地点了点头,等咽下嘴里的东西才笑着开口:“没问题,就听你的,这几天你泡在系统里种树,我们也没闲着,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干了件大事。”
“大事?”陶泽眼睛瞬间亮了,手里刚熟的烤肉串都忘了啃,凑过来追问,“别吊胃口啊!是杀了高阶异兽啊,还是摸清去基地路线了?快说快说!”
他本来还因为没跟上众人的行动有些遗憾,这会儿听见“大事”两个字,连语气都拔高了几分,满是期待。
阮见夏放下签子,眼底的笑意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冷冽。
她微微眯起眼,火光在瞳孔里映出细碎的光点,声音也沉了几分:“我们把一个追杀露黛的‘渊生’组织的高层人员给杀了,代号‘荆棘’。”
说这话时,她刻意顿了顿,像是在确认这一切的真实性:“总算是踏出去向‘渊生’复仇的第一步了,不过后续的计划还得慢慢磨,急不得。”
“什么?!我居然错过了这个!”陶泽的声音陡然拔高,手里的签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也顾不上去捡,只皱了皱眉,一脸可惜,“你们踏出去向‘渊生’复仇的第一步,我连‘渊生’的人长什么样都没见着。”
他垮着肩膀,语气蔫蔫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咱们四个里,现在就我没跟这个组织碰过面了,总觉得跟你们差了点什么。”
“没碰过才好,跟这个组织沾点边的,都没什么好事发生。”露黛忽然开口,她一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乖巧地吃着这种还没吃过的人类食物,闻言仰头望着天上被云层遮得模模糊糊的星星,声音很淡。
方才阮见夏提到“荆棘”时,她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悄悄攥紧了,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她永远忘不了在部落里因为“渊生”那些人的话,她和哥哥被逼到绝境时的狼狈模样,忘不了哥哥被迫献祭伊利芙之树的惨痛场景,但现在,露黛更忘不了的是“荆棘”死亡那一刻涌上心头的战栗。
曾经高高在上、能随意摆弄她和哥哥命运的人,竟然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那种大仇得报的快意,混着过往的伤痛,在心底翻涌了许久,直到现在想起,自己的指尖还会微微发颤。
柏渡将刚烤好的嫩肉刷上最后一层蜂蜜,金黄的油光顺着肉的纹理往下滴,他把签子递到阮见夏面前,才看向众人,语气带着几分凝重:“现在‘荆棘’一死,后续的麻烦恐怕会更多,我估计‘渊生’的高层已经知道我和露黛的存在了。”
他顿了顿,想起战斗时的细节,补充道:“跟‘荆棘’交手的过程中,我看见他捏碎过一张符卡,那张卡没用来攻击,也没防御,大概率是传递信息用的,他们组织内部,肯定有特殊的联络手段。”
“那我应该没被发现吧?”阮见夏接过鸡翅,指尖不小心碰到柏渡的指腹,两人都下意识地顿了一下,她飞快地收回手,低头啃了口肉掩饰慌乱,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当时‘荆棘’的注意力全在露黛和你身上,全程都没往我这边多瞥一眼,不像是发现我存在的样子。”
说到这里,她抬头看向柏渡,眼神里带着几分试探:“如果我的身份没有暴露,那咱们之后进京都基地,是不是该分开走?免得一起暴露。”
“分开走确实可行。”柏渡沉吟着点头,手里的签子轻轻敲了敲烤架的铁架,发出“笃笃”的轻响:“现在敌方藏在暗处,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眼线布在哪里,要是把所有人的实力都暴露出来,太被动了,先分开,至少能留条后路。”
他的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阮见夏身上,停留了几秒才移开。
“那不如咱们出发前,先给自己拟个身份?”阮见夏眼睛一亮,掰着手指开始盘算,语气也轻快了些,“小渡老师和露黛可以一起走,毕竟你们俩在‘渊生’那里已经暴露了,身份就设定成一个逃亡的精灵、一个利益至上、贩卖消息的情报贩子,这样既合理,也不会引起怀疑。”
“那我可以借着找家人的名义进基地!”陶泽立刻凑上来,刚才的失落早就抛到了脑后,眼里满是兴奋,“但是我要不要表现出和你们有关系呢?”
柏渡想起之前陶泽提过家里有军方背景,或许能在基地里找到突破口,便耐心解释:“你和我们之间还是有联系比较好,这样一来,如果你家人一直在基地,还能帮我们在基地里落个身份。”
他顿了顿,仔细梳理着逻辑:“至于你和我们的关系,就设定成你路上遇到危险,我们正好路过救了你,你感激我们,就跟着一起走,但其实不清楚我们的真实底细,这样既自然,也不会把你和我们绑得太死。”
“这个好!”陶泽一拍大腿,瞬间来了精神,“要是我家里人现在真在基地,以他们之前的身份,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到时候咱们想要去做什么,都有个帮衬。”
他摸了摸下巴,忽然想起一件事,语气又沉了下来:“对了,有个疑问我藏了好久,我怀疑当初上面组织的那支精英调查队里,有‘渊生’的内应。”
“说是一个小队,其实里面上百人,研究的东西很复杂,涉及调查分析地理、生物、磁场、化学物质等十多个领域末世前发生的异常,里面的具体研究内容我了解不多,但是我感觉很像‘渊生’会感兴趣的东西。”陶泽细细分析着,计划这次到基地如果自己的家人真的没事,可以暗中调查一下这件事。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柏渡点头,目光下意识地看向露黛,眼底带着几分了然,“‘渊生’对各个势力的信息摸得太透了,连精灵族内部都被他们安插了人,没理由放过官方的调查队,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在暗处钻空子。”
露黛听到“精灵族”三个字时,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却没说话,只是重新低下头,盯着地面上的碎石子安静吃烤串。
“那到了京都基地,我就先从调查队的事入手。”陶泽攥了攥拳,语气坚定,“既然基地里真的有‘渊生’的人,就得查清楚,不然咱们以后在基地里,也不安心。”
“我和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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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一进基地,十有八九会被‘渊生’的人盯上,后续行动怕是要束手束脚。”柏渡垂眸眯眼,指节无意识地抵着下巴,语气里却藏着几分冷静,“不过换个角度想,这倒也是个机会,他们越是盯着我们,反而越容易露出马脚,只要我们故意放出些‘破绽’,说不定能把那些藏在暗处的人,一个个钓出来。”
“我手里有他们求之不得的伊利芙之树,他们为了拿到手,肯定会不择手段。”一提到这件关键物,露黛立刻没了之前默默听安排的模样,眼底亮了起来,语气也多了几分雀跃,“到时候让我哥仿做一个假货,正好拿它当鱼饵,引他们上钩。”
“既然你们已经暴露在明处,不如干脆大张旗鼓地搜集他们的信息。”陶泽指尖轻叩膝盖,思考片刻突然开口,语气笃定,“你们的声势越浩大,吸引的注意力就越多,我在暗处调查反而越安全。”
他顿了顿,补充道:“之后我会刻意和你们保持距离,对外只装作恩情已还、两不相欠的样子,绝不会再和你们有过多牵扯,免得被他们过多怀疑。”
“那我的身份,最好跟你们都没关系。”阮见夏忽然开口,她放下啃干净的签子,用纸巾擦了擦手,眼神里带着几分谨慎,“我就扮演一个单纯为了活下去,什么都愿意做的普通人,每天只为一口吃的奔波,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而且我绝对不打听任何跟‘渊生’有关的事,彻底把自己藏起来。”
“嗯,你是他们的重点抓捕对象,彻底隐藏起来确实安全。”柏渡赞同地点头,又叮嘱道,“但你一定要藏好实力,前期尽量低调,别出风头,每天晚上咱们定时回系统家园,把当天调查的东西和后续安排说一下,确保事情都在把控范围内,免得有遗漏。”
他一边说着,目光却始终没离开阮见夏,换做平时,阮见夏一定会笑眯眯的回视,可能偶尔还会做一些搞怪的动作。
可不知为何,这一次阮见夏察觉到他的目光,抬眼望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像是被烫到一样,飞快地移开了视线,耳根悄悄泛红,手指也下意识地攥紧手里的签子,低头不再说话。
柏渡看着她躲闪的样子,心里一沉。
他以为阮见夏还在为刚才烤串前被调侃是情侣的小插曲而尴尬,以为她是真的对自己没心思,眼底的光暗了暗,也沉默下来。
只有阮见夏自己知道,她不是尴尬,是慌。
就在刚才和柏渡对视的瞬间,她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他的心意,明明还在心里偷偷盘算着该怎么告白,可不知怎么回事,一看到他的眼睛,她就控制不住地想躲开,脑子里乱糟糟的。
难道是因为之前一次次拒绝他的告白,现在反过来察觉到自己的想法,觉得对不起柏渡,所以心虚了?
夜色里,烤架上的炭火渐渐弱了下去,只剩下微弱的光晕。
两个心思各异的人坐在同一片火光下,一个以为对方在回避自己的心意,一个在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害羞慌乱,明明心里都装着对方,却因为那点暂未说清道明的误会,连一句坦诚的话都没能说出口。
49. 成功进阶
经过两天昼夜的调息,阮见夏四人终于将状态调至最佳,确保体内异能平稳流转,精神力也恢复到巅峰水平。
刚踏进系统家园的瞬间,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灵能便扑面而来,淡淡的乳白色灵雾如同轻纱般缠绕在整片空间,吸入肺腑时,竟带着丝丝清甜的暖意。
“唔,灵能果然充裕。”阮见夏抬手轻拂,指尖触到灵雾的刹那,雾气便在她掌心凝成细碎的光粒,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刚进来,我就感觉体内原本平稳的异能隐隐有冲破桎梏、进阶的躁动。”
“大家先去我哥哥那里!等接受完赐福,咱们再正式冲阶!”露黛的声音里满是喜悦,她循着那缕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灵能气息,衣摆一扬便朝着远处高大醒目的树木方向跑去,脚步轻快得像只归巢的小鸟。
即便灵雾缭绕,几十米外那棵寄宿着露黛哥哥灵魂的伊利芙之树依旧清晰夺目。
树干足有五、六人合抱粗细,通身如冰晶雕琢般晶莹剔透,泛着温润的碧色微光,繁茂的枝叶间还不断垂落着细碎的光屑,落在地面上,便化作点点灵露渗入土壤。
而在树下,一道修长的身影正静立着,深绿色的长发垂至肩头,衣角在灵风中轻轻飘动,周身萦绕着与圣树同源的柔和气息。
“哥哥!”露黛的声音瞬间染上哽咽,她加快脚步,几乎是扑进了那道身影的怀中。
对方立刻展开双臂,稳稳地将她抱住,手掌温柔地抚过她的后背,动作里满是失而复得的珍视。
“哥哥,我好想你。”露黛将脸埋在对方肩头,泪水无声地浸湿了灵体的衣料,压抑的哭腔里满是委屈与思念。
“哥哥也很想你。”清润温和的声音响起,精灵轻轻揉了揉怀中妹妹的小脑袋,待露黛情绪稍缓,才抬眼看向追来的阮见夏三人。
他有着与露黛相似的精致轮廓,脸庞棱角却更为锋利,眉宇间带着精灵一族特有的清冷,肤色是健康的瓷白色,此刻已完全看不出灵体不实的虚弱状态,与常人模样别无二致。
他微微欠身,姿态谦和又郑重:“多谢三位的帮助,若不是你们,我与妹妹定不会有今日重逢之日。”
“都是小事,露黛也帮了我们很多。”阮见夏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精灵,目光掠过他耳尖处淡淡的尖弧,笑着介绍道,“我叫阮见夏,他是柏渡,这位是陶泽。”
“你们叫我露克就好。”露克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三人,当落在陶泽身上时,眼神里多了几分激动,“我记得你的气息,若不是你当初的帮助,我不会苏醒得这样快,真的很感激您。”
“哎呀,以后都是朋友,没必要这么客气!”陶泽大大方方地挥挥手,咧嘴一笑,“再说我们这边也得到了很多好处,咱们这是互相帮忙,别总把感谢挂在嘴边啦。”
“那客套的话,咱们以后再慢慢说,现在,我先为你们赐福,赐福结束后,你们便可安心开始冲阶。”露克揉了揉露黛的头发,语气里满是兄长的宠溺,“好了,露黛,快去和他们一起站好,准备接受哥哥的祝福。”
露黛从露克怀中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却好奇地眨了眨眼:“我不是之前已经接受过伊利芙之树的赐福了吗?还能再来一次吗?”
“当然可以。”露克单眨了一下右眼,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原本优雅温和的气质瞬间多了几分灵动,“上次是圣树本身降下的自然恩赐,这次是哥哥亲手为你准备的祝福,意义可不一样哦。”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卡尔大叔从锻造坊里匆匆走出,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晶核阵我前几天就给你们摆好了,保证能稳稳支撑你们进阶!”
众人顺着他的手势看去,只见树下已布好四个晶核围成的法阵,共计八十一枚不同等级的晶核按照星位的走向依次排开,正散发着与伊利芙之树呼应的微光,显然是精心准备过的。
四人依次站入晶核阵中,露克则走到法阵中央,抬手轻挥。
刹那间,伊利芙之树的枝叶簌簌作响,无数碧色光点从枝叶间汇聚而来,在他掌心凝成一团柔和的光团,他口中缓缓吟诵起低沉的精灵祷文,声音庄重肃穆,配合着一旁灵泉流淌的清响,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随着祷文声落,光团中射出四道柔和的光柱,精准地笼罩在四人身上,温暖的能量顺着头顶涌入四肢百骸,仿佛带着草木生长的生机,缓缓滋养着每个人。
阮见夏与柏渡本就已在三阶巅峰停留许久,体内积累的灵能早已达到四阶门槛,只是缺一个突破的契机。
此刻在赐福的催化下,两人体内的灵能如同被疏通的河流,流转得愈发顺畅,再加上晶核阵源源不断地吸收着系统家园的灵能,转化为精纯的能量注入两人体内,庞大的能量储备让突破的过程格外扎实。
这场进阶,足足持续了五天五夜,期间,伊利芙之树的微光始终笼罩着法阵,系统家园其他地方的灵雾渐渐消散,圣树周围的区域却愈发浓郁,将四人护在其中。
当阮见夏再次睁开眼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柏渡的脸,他显然也刚结束进阶,湖泊蓝的眼眸明亮如星,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阮见夏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地移开视线,躲开了那双盛满温柔的眼眸,耳尖却悄悄泛起了热,脸颊上还隐约泛着淡淡的红晕,带着几分少女的羞涩。
“哇!夏姐、柏渡,你们俩终于清醒了!”陶泽大大咧咧的声音及时打破了这份微妙的氛围,他凑上前,好奇地围着两人转了一圈,“快说说,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那种脱胎换骨、浑身是劲的感觉?”
阮见夏定了定神,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充盈力量,异能流转时再无半分滞涩,精神力也比之前敏锐了数倍,她忍不住弯起嘴角:“确实感觉神清气爽,而且还越阶晋升了!我现在已经是五阶实力,体内的灵能还在慢慢沉淀,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冲击六阶了。”
柏渡看着阮见夏刻意避开的目光,眼底的光亮瞬间黯淡了几分,连进阶成功的喜悦都被冲淡了大半。
他轻轻“嗯”了一声,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我的情况和阿夏一样,也是越阶到了五阶。”说完,便垂下眼睫,不再多言,周身的气息也悄悄冷了几分。
陶泽何等敏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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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察觉到两人间的不自然,连忙打哈哈转移话题:“那也太厉害了吧!我和露黛这次只进阶到了四阶,跟你们比,还差着一大截呢!”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给露黛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帮忙圆场。
“你之前才是二阶实力,这次一下子跃到四阶,这进步已经很惊人了。”阮见夏探了一下陶泽现在的灵能,目光转向露黛时,恰好看到柏渡伸向自己的手。
他的指尖微微蜷缩,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阮见夏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掌心传来的温暖让她心头微颤,柏渡顺势用力,稳稳地将她拉了起来。
站起来后习惯性的靠在柏渡身上,阮见夏强压着自己躁动的心脏,这才转而看向露黛,疑惑道:“倒是露黛,之前咱们实力相差不大,这次怎么没到五阶呢?”
“因为我之前已经接受过一次伊利芙之树的赐福了,这次哥哥的赐福效果自然会弱一些。”露黛晃了晃脑袋,自从见到露克后,她眉宇间的哀伤几乎消失不见,说话也比之前轻快了许多,“不过四阶也很好啦!”
“对了,既然大家都进阶结束了,咱们回别墅吧!”看到一旁疯狂使眼色的陶泽,露黛又笑吟吟地补充道,“我哥哥已经在那里等着咱们了,还特意准备了他亲手培育的水果,他说那些水果吸收了圣树的灵能,不仅味道香甜,还对我们的身体有好处!”
“嚯,露克还有这本事?能帮忙种菜种水果?”阮见夏愣了一下,随即又觉得合理,她指尖点了点下巴,笑着说道,“也是,毕竟他现在和植物有着很深的联系,本体还是你们精灵一族的圣树,培育出来的水果肯定不一般。”
“那当然!”露黛骄傲地扬起下巴,挑了挑眉,转头看向陶泽时,还故意眨了眨眼,“陶泽,以后你就从‘农夫’的角色里解脱了,以后咱们吃的水果蔬菜,全靠我哥哥就够啦!”
陶泽立刻夸张地松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胸口:“太好了!终于不用天天蹲在菜园里浇水、施展异能了,以后就靠你哥哥投喂啦!”
一句话逗得众人都笑了起来,方才阮见夏与柏渡间的微妙氛围,也在这笑声中渐渐消散。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回到别墅,刚推开大门,便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果香。
正如露黛所说,露克早已提前备好了满满一碟鲜果,颗颗饱满的樱桃、紫莹莹的葡萄、散发着甜香的芒果块……整齐地码在白瓷盘里。
此时他正拿着抹布擦拭客厅的木桌,深绿色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丝带束在脑后,见四人回来,立刻放下手中的工具,眼底漾起温和的笑意:“进阶辛苦了,各位先坐吧,我这里有些关于‘渊生’的消息,想跟你们说说。”
阮见夏随手拿起一根香蕉,指尖刚剥开半寸果皮,听到“渊生”二字时,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了几分,语气也多了几分郑重:“那我们可要洗耳恭听了。”
露克却没急着开口,反而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话锋一转:“别急,在说正事之前,我还有一位朋友要给你们介绍,他也和‘渊生’有些关联,或许能帮上不少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