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过了元旦回到学校又是一阵紧张忙碌的复习生活, 温瞰和沈霈一边相亲相爱一边较着劲儿发狠学习, 程思楠自打知道温瞰高考时候要考文科之后每次发小测的卷子时候都会跟老师再要一份新的带过去给温瞰。虽然他们几个对于温瞰跨科高考的决定没说什么, 但也多少有些担心, 真要是有个万一也太耽误人了,多了做不了, 力所能及的支持还是做得到的。
忙碌的时候日子就过得飞快,感觉才刚过完元旦,期末考试就来了。第二天最后一科考完之后几个人又聚了一次,沈霈非常严肃地表达了温瞰回S市过年之前的所有时间都是他的,让其他人无论有什么事情都不许打扰他们。收到了警告信号的几个人自然是不敢有异议, 何况温瞰和沈霈也确实是没有什么独处的时间,这段时间上学放学几个人都厮混在一起,连周末都在温瞰家复习, 也该留一些二人空间给他们了。
放假的第一天连群里都是静悄悄的, 沈霈一早到温瞰家的时候拿出钱包唰唰唰的抽出一堆卡丢在餐桌上, 温瞰被沈霈的架势弄得一愣,拿过来一张一张看着:“沈少爷这是要包养我啊?”
沈霈笑了一声:“老沈给我的, 各个大饭店的vip卡, 还有几张会馆的, 他说交了女朋友不带出去见世面以后该跟别人跑了。”
早晨沈霈起来的时候沈爸爸已经在沙发上坐着抽烟了,还穿了件黑衬衫,发型抓得挺酷的, 看见沈霈下来挑了下眉:“你这学期有点不对劲啊, 阿姨说你每天起得可早了, 也不在家吃早饭,学习还挺积极的。怎么回事儿?你妈说你了?”
“没有,我妈每次给我打电话都是聊你俩之间的事儿,哪有时间说我。”
“这学期也没见你那几个朋友来家里呢?”沈重宇对于沈霈从小就有几个好哥们这件事儿还是挺满意的,男人必须要有朋友,独来独往的不是自私就是丑。
沈霈想起每次几个人都欢呼着嚷嚷要去温瞰家,脸上浮现一丝笑:“换聚集地了,咱家到处都是风水大师的手笔,人来了出了我屋都不知哪个能动哪个不能动。拘谨。”
沈重宇观察着沈霈脸上的表情,安静了两秒:“交女朋友了?”
“嗯。”沈霈倒也没想瞒着,他爸妈都挺开明的,要是不问沈霈也不主动说,但问起来沈霈只要回答就不会是谎话。
沈重宇抽出一堆卡片放桌上:“不知道你们年轻人爱吃什么玩什么,你们自己选吧,刚考完试出去放松一下。”顿了顿又嘱咐沈霈,“晚上回来吃,我一会儿去接机,你妈回来了,要是你那小女朋友愿意就带她一起回来吧,你妈一直想要个女孩不是么。性格怎么样?太闹腾的那种就算了吧。”
“我说今天怎么捯饬这么精神呢。”沈霈斜了下嘴角:“闹腾能有我妈闹腾,我考试那天早晨我妈给我打了两个小时电话,说是你连晚安都没跟她说就挂电话了,抱怨好久,我考试差点迟到。”
“我那天忙没说完手机就没电了,还生气呢,我一会儿路过花店得买束花。行了你玩去吧,晚上女朋友要是来有什么忌口或者想吃什么发给阿姨就行,在家吃。”沈重宇揉揉眉心起身回屋了。
沈霈拿起其中一张卡,点了点温瞰鼻尖:“晚上我妈回来,你想不想一起吃个饭?”
“嗯?叔叔阿姨知道你谈恋爱的事儿了?”温瞰好奇的眨了下眼睛:“一起吃也可以,我需要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随意点就行。紧张么?”
温瞰看着沈霈:“有什么好紧张的,不是一起吃饭么?我吃东西又不流口水不吧唧嘴的,紧张什么?”
“你很自信啊女朋友。”沈霈笑着看温瞰茫然的表情,心里琢磨,不但不闹腾,估计比自家老妈还成熟一些。想起老妈在外面遇到事儿二话不说坐着飞机回来直接扑老沈怀里哭的样子,沈霈不由摇摇头,还真是没有温瞰成熟。
温瞰把背挺得直直的,拍拍自己胸脯:“我男朋友说了有事儿就该依赖他,所以我吧,没有任何需要担心的问题。”
沈霈被温瞰的动作逗笑了,坐到温瞰旁边吻了一下温瞰的额头:“你这么可爱别人知道么?”
“知道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温瞰去沈霈家之前在楼上翻了半天,最后拿出一个木质的小盒子递给沈霈:“这个怎么样?”
沈霈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一下,一小颗绿色的玉豆子,偏上的位置镶了颗钻,沈霈倒是不太懂这些钻石珠宝什么的,只看出两个词,挺贵和好看:“这是个…耳钉?你不会说是要给我妈的吧?”
“你上次,就是去你家看电影那次,阿姨跟你打电话打得挺久的,后来你不是说阿姨是抱怨叔叔休息没去看她么,我就觉得她可能特别小女人,我去的话,带个小礼物她应该会开心吧。我就不买什么水果营养品的了,又见外又敷衍。”
沈霈把盒子扣上,真是比老妈都成熟:“我妈估计要开心疯了,你真的打算送未来婆婆这么大的礼?你还是个高中生呢女朋友。”
温瞰侧过头去,把耳朵冲着沈霈抬起来:“我连耳洞都没有,留着耳钉也没用,这是温昙买的,我讨好我未来婆婆让你未来大舅哥出钱,很完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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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霈在温瞰耳朵上亲了一下:“很烦,女朋友家境太好没办法我都没办法炫富了。”
温瞰转身拿起餐桌上沈霈丢在那的一堆卡:“我未来公公已经帮你炫过了!”
天太冷了温瞰和沈霈放弃了散步过去的打算,出了温瞰家小区就拦了辆车,沈爸爸沈重宇和沈妈妈付兰接到温瞰要来吃晚饭的消息直接站到别墅外面等沈霈和温瞰。
温瞰一路上都在想,如果是带着沈霈见妈妈,妈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应该很开心吧,这样想着的温瞰脸上一直带着恬静的笑自己却没发现,沈霈坐在旁边看到温瞰的表情时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暖得都有些发烫,好像温瞰吃过这顿饭之后名字就印到自己家户口本上了一样。
温瞰一下车就看到沈重宇和付兰站在外面等着,心里有些温暖。沈霈一手插兜一手拉着温瞰,一副痞子样走到付兰面前,半弯下腰看着她:“就这么等不及?都跑外面来了?”
付兰拍了沈霈一下:“臭小子,交了女朋友也不跟妈妈说。”
“爸你也不拦着点儿,回头感冒了又怪你。”说着沈霈把温瞰拉到跟前,“这是我女朋友温瞰。”
“叔叔阿姨好,今天麻烦你们啦,我来蹭顿饭。”温瞰笑眯眯的说着。
“不麻烦不麻烦,温瞰啊,叔叔阿姨欢迎你,走走走,太冷了,咱们进屋聊。”
吃饭的时候付兰不停的给温瞰夹菜,温瞰耳朵悄悄红了一些,沈霈挑了下眉:“妈您吃自己的,您把表现的机会都抢走了,您儿子怎么办啊?”说着摸了一下温瞰的头,“多吃点,汤也多喝点,不是爱喝我家阿姨煲的汤么。”
饭后付兰和温瞰坐在沙发上聊天,沈霈和沈重宇没怎么说话,偶尔搭一句。
付兰好奇的问:“温瞰你一直是永知的么?以前就认识阿霈了?”
“不是的阿姨,我以前在S市,是S市附中的。这学期才转校过来。”温瞰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说了是因为沈霈才转过来的之后会不会引起什么不好的印象,成年人眼里这样的事情算不算冲动呢。
付兰微微张开嘴,很惊讶的样子:“S市么?那么远转过来的啊。那这学期才认识?”
“…也不是,我初中时候就认识沈霈了。”温瞰含糊的应了一句。
付兰有点懵,倒是沈重宇扫了眼沈霈,:我带你去的那次?”
“嗯,就那时候认识的,然后给你们勾回来个儿媳妇,厉害么?”沈霈吃着葡萄,边嚼边说,还伸手递了一颗到温瞰嘴边。
温瞰一时间忘了目前的处境,习惯性的就张嘴吃了进去:“好甜。”
温瞰拿出耳钉的时候付兰很开心,像个小女孩一样哒哒哒跑到卧室戴好又哒哒哒跑回来问沈重宇好不好看,没等沈爸爸回答又哒哒哒跑去衣帽间换了件旗袍出来,在三个人面前转圈圈:“是不是很好看?跟旗袍很搭吧?”
温瞰想,要是自己妈妈也是这种小女人的性格,是不是就不会跟着研究组到处跑了。
沈重宇要开车送沈霈和温瞰去温瞰家,因为自己儿子执意要留在女朋友家里“学习”,在场的四个人都心知肚明学习是不可能的,但谁也没有说透,付兰送他们到车上,走前悄悄递给沈霈一个盒子,冲着沈霈眨了眨眼睛,沈霈接过来趁温瞰不注意把盒子塞到背后,跟付兰摆摆手。
沈重宇把车开到温瞰家楼下,沈霈下车关车门的一瞬间温瞰突然小声说了一句:“沈叔叔,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沈重宇往沈霈的方向扫了一眼,笑了一下:“以后有机会。”
温瞰点点头,打开车门:“谢谢叔叔,您回去慢点开。”
沈霈靠在电梯里,把一直藏在身后的盒子拿出来碰了温瞰一下:“未来婆婆的礼物。”
温瞰笑着靠进沈霈怀里打开盒子,一对儿跟他俩手机配套的手表,玫瑰金色和黑色,温瞰把黑色的拿出来给沈霈戴上,沈霈白净的手腕带着黑色的手表,说不出来的好看,沈霈把玫瑰金色的拿出来也同样替温瞰戴上了,两个人把手腕放在一起,情侣手表,这还是他俩第一次有这种成对儿的东西呢,感觉还挺好。
沈霈坐温瞰家沙发上摆弄手表时温瞰正在看回S市的机票,她答应了沈霈考完试陪他呆两天,第一天马上就要过去了,她打算买后天中午的票,刚把航班时间看好还没付钱就被沈霈一把拉过去,温瞰不解的抬头:“怎么了?”
沈霈拉过温瞰的手,在她手表上鼓捣了一会儿,然后跟她说:“测测心跳。”
话音还没落就抬起温瞰的下巴吻上去了,于是温瞰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手表上的心跳从70多一路飙升到90多,不知道是谁先笑了,也不知道是谁先闭眼认真了,吻着吻着两个人就拥到了一起。
最后温瞰被沈霈压在沙发上,两个人气喘嘘嘘地分开,眼睛里带着潋滟的温柔和爱,对视了一会儿温瞰突然瞄到手表上心跳109顿时笑了,沈霈坐起来时把温瞰拉起来,抬手去抹温瞰唇边的吻渍,又看了眼自己的手表:“心跳加速啊。”
毕竟沈妈妈回来了,而且今天是沈爸爸亲自送温瞰回家的,沈霈也不好留在这里,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沈霈叫了个车回家了,温瞰站在阳台上看着沈霈上车然后出租车开走,才把窗台上的烟盒拿起来敲出一根叼在嘴里,这是她第一次用打火机点烟,也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抽烟,温瞰把窗子拉开,嘴里的烟和热气一起化成白雾吐在冰冷的夜色里,究竟,他想跟自己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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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霈到家的时候付兰已经睡了,沈霈进门前看了眼二楼的灯光,直接走到书房,敲了敲沈重宇的门,没等对方回应就推门进去走到书桌前一手拄着沈重宇的书桌,另一只手食指半蜷起来敲一下摊在桌子上的资料:“老沈,你有事儿瞒我?”
沈重宇靠在老板椅里指了沈霈一下:“女朋友不错,好好处。”
沈霈啧了一声:“你是不是认识温瞰家里人?有过节?竞争对手?还是商业仇敌?”
沈霈注意到温瞰在说自己从S市来的时候沈重宇淡淡地瞥了温瞰一眼,后面来出去打了个电话再回来的时候又瞥了温瞰一眼。怎么说呢,绝对不是单纯地看一眼那么简单,目光里有什么复杂的东西他看不透,沈霈已经担心一晚上了,又不能让温瞰看出自己有任何的反常,他的女朋友太敏感也太聪明了,不能让她误会自己家人对她有什么不满。
沈重宇冷笑了一下:“商人哪有永远的对手和仇敌?”
“那行,你答应我两件事。第一,不能反对我和温瞰,第二,不能做影响我和温瞰感情的事儿。”沈霈皱着眉头,他想不到到底是什么原因,但这两件事他必须要到承诺。
沈重宇看了沈霈三秒,笑了:“你是不是没认真听你爸说话?啊?你进来我就说了,女朋友挺不错,让你好好处,你听不懂么?”
沈霈沉默了一会儿,转身走了:“早点睡吧,我妈一会儿醒了发现你还没睡又要说你不注意身体。”
出了书房沈霈直接回自己卧室了,躺到床上沈霈揉了揉眉心,操,到底什么事儿。
第32章
温瞰回S市的当天早晨沈霈异常沉默, 只是无声地把温瞰揽在怀里, 用额头抵着温瞰蹭。
沈霈很不安, 不是因为温瞰要回家过个寒假这么简单, 自那天温瞰去他家吃过晚饭之后沈霈心里总有些不踏实,但四个当事人里似乎又只有自己无谓的多想, 其他人都表现得很平静,哪怕是那天跟他爸在书房谈话之后沈霈也没从他爸身上看出任何异常,只是不知道是刻意的还是真的没有异常。
听到厨房的电水壶发出呜呜呜的叫声,温瞰从沈霈怀里起身打算去泡两杯蜂蜜柠檬来喝,她起身的时候沈霈没动, 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温瞰刚往前走了一步,沈霈像是如梦初醒一样猛地拉住温瞰手腕往他的方向一拽, 温瞰忽的被拉回去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沈霈已经在吻她了。
1月中旬的B市无疑是冷的, 自第一场雪之后再也没有下过雪,能听到窗外清冷的风声, 吹得这个没有雪的城市更加萧瑟, 厨房里是电水壶呜呜的歌唱, 唱了半天也没有人理自动断电静音了。
温瞰被沈霈吻着,脑子里闪过一丝清明,是不是沈霈察觉到了什么?但很快这仅有的一丝丝清明也融化在温暖热情的吻里, 像是阳春三月江边的积雪触到春水的融化。
温瞰和沈霈相拥着靠在沙发里沉默着, 所以说, 人心真是世上最难看懂的东西,只要对方打定主意想隐藏,哪怕有再敏锐的观察力,哪怕有再深的了解,都猜不透靠在身旁的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早点回来,开学前两天我就回来,好不好?”温瞰试探着问沈霈,她希望沈霈只是单纯的不舍得她,而不是跟她一样有些什么不好的乱七八糟的预感。
所谓的预感,都是观察到的蛛丝马迹里的必然。
没有人能窥见未来,所有的猜想都一定有迹可循。
沈霈挑眉:“怎么,你还想开学报道的当天早晨再回来么?”
“当然不是。”温瞰深深的注视着沈霈的脸,连他斜着嘴角笑时淡淡的唇纹都没放过:“我本来打算报道的前一天夜里回来的。”
温瞰说完就快速往后躲,到底没有沈霈速度快,伸手就捏住温瞰的鼻子:“怎么这么皮呢,不想念的你男朋友?”
温瞰笑嘻嘻的握住沈霈捏着自己鼻子的手:“想啊想啊,我不在你也不许出去勾搭别的小姑娘啊。”
“都见过家长了还不放心?把老沈给我的那些卡都拿走,没有炫富机会就勾搭不到小姑娘了。”沈霈冲着温瞰扬了扬钱包:“要不,身份证你也拿走?”
就是见过了家长我才不放心啊:“脸!你的脸我也剥下来拿走!万一有人见色起意呢。”温瞰一手把钱包抢过来抱在怀里一手掐腰很是耀武扬威的样子。
江文文打视频过来的时候已经9点多了,温瞰差不多要出发去机场了正跟沈霈一起检查屋子里的电源和水龙头,一接通就听见江文文兴奋地在视频里嚷嚷:“瞰瞰,瞰瞰,你猜我在哪?”
温瞰叹了一口气:“真想让我猜就不应该打视频啊。”
学校的走廊每天都要走个十趟八趟的,这么明显一眼就能认出来。
江文文阴着一张脸,恹恹地说:“你不可爱了,你现在越来越像沈霈,我觉得我即将失去我的闺蜜得到一个新兄弟。”
温瞰笑着走到沙发边坐好:“哇,你在哪呀文文,我猜不到呢。”
“…再见,你失去我了,你失去你可爱的小闺蜜了!”江文文面无表情的在视频那头翻了个白眼。
“别别别,我还想着回来给我可爱的小闺蜜带什么礼物呢。”
江文文瞬间恢复了之前的兴奋:“我在焱哥办公室外面,等着他们几个老师排理科大榜呢,张晋超混进去帮忙核算成绩了,估计一会儿就能出来,我好激动,我觉得我这次应该比上次有进步的,我跟着你和沈霈天天学习,连我妈都重新爱上我了。”
温瞰看着张晋超在江文文身后比了个嘘的手势,一步一步悄悄地挪到江文文身后,江文文浑然不觉地跟温瞰聊着天,张晋超伸出手还没拍到江文文的时候江文文猛地转身了,同时对着张晋超“啊”了一声,吓得张晋超发出一声大叫:“卧槽!”
张晋超这个人,任何场合表达惊喜惊讶害怕恐惧兴奋等等情绪的时候说的都是同一个词,“卧槽”这两个字在他嘴里能有无数种音调用来配合当下的场景。
江文文哈哈哈大笑着:“你是不是傻啊,我打视频呢,你从办公室一出来我就从视频里看见你了啊!温瞰都能看见你我又不瞎!”
温瞰被他俩的一系列操作逗得靠在沙发里笑。
“瞰瞰,你行李收拾好了没?沈霈说不让我们出现他自己送你,只能等你从S市回来才能在见到你了。”江文文嘲笑完张晋超又开始跟温瞰对话。
温瞰拉过一个小书包,还没有平时上学时候背的大,把摄像头切换到打开的书包上面。她并没有拿沈霈的钱包,里面只有一个充电器和程思楠的文科笔记。
江文文悠悠地感叹了一句:“真是学霸的生活我不懂,要是我我会装一箱子衣服和护肤品,我先去看成绩,回头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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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瞰笑着摆摆手,挂断了视频。沈霈靠在阳台边抽烟边看着温瞰的绿植,还有一排仙人掌,每个花盆都贴着一个小卡片上面有这几个人的名字。
上次在温瞰家跨年之后,孙孟陆纯和陈扬数看到阳台贴着张晋超、江文文、程思楠名字的三颗仙人掌,也纷纷送来仙人掌跟着一起摆在这里,温瞰收下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摆出一副什么表情,现在她是个拥有六盆小仙人掌的女高中生了,真是令人兴奋哦。
温瞰走过去:“走吧,咱们该出发了,我的绿植们要拜托沈少爷照顾一段时间啦。”
沈霈把烟头按灭在写着陈扬数名字的仙人掌花盆里:“会照顾好的。”
温瞰笑着拍了一下沈霈的背,沈霈接过温瞰的书包和钥匙两个人一起走出温瞰家。
温瞰进候机室的时候突然有点想哭,沈霈捏捏温瞰的鼻子:“早点回来女朋友。”
“好的男朋友,到家给你打电话。”
沈霈揽过温瞰的头抬手托着温瞰下巴轻轻吻了一下:“等你。”
温瞰进了候机厅之后心里一直不太舒服,抬起手拍了拍自己额头,怎么回事儿啊温瞰,你一直都很坚强的,不就是回家过个年么,跟生离死别一样。温瞰自嘲的笑了笑拿着机票找到自己的登机口坐下,还有15分钟登机。
温瞰坐下后环顾了一圈四周,没什么人,她来的也不早了,怎么这趟航班的乘客都这么卡时间的么?手机震了两下,两条微信,一条来自江文文,一条来自沈霈。温瞰笑着点开沈霈的信息,心里默默想着,对不起啦小闺蜜。
沈霈只发了一句:“一路平安。”
温瞰看到这四个字莫名的鼻子一酸,不由得叹了口气,果然自己越来越没出息了,这么点事儿,居然还想哭了。
再点开江文文的信息,理科榜出来了,期末是永知的三个校区联考,沈霈居然还是第一,温瞰依然是第三,江文文第六,张晋超第十一。看上去跟上次月考没什么变化,但其实他们几个还是进步了的,毕竟永知三个校区的高二理科人数加起来都得超过一千五百人了。
江文文的信息是发在群里的,估计是软磨硬泡焱哥才把表格给她发过去的,孙孟很快就回信息了:“你们谁看见我到底排第几了,我往下拉了好久都没找到自己。”紧接着又是一条,“我眼睛都花了。”
陆纯回了一个鄙视的表情:“你还有脸问。”
陈扬数也不客气地怼自己表哥:“从下往上找能快点。”
看着一群人在群里嘻嘻哈哈地互相怼温瞰心里的不舒服消散了很多,给沈霈回了私信:“没考过你呢,男朋友。”
沈霈回的很快,估计也拿着手机看他们在群里说话呢:“下学期我让着你些,别沮丧,女朋友。”
“滚。”温瞰撇撇嘴,学着理科还要惦记着文科确实是有点力不从心啊,沈霈总分比自己高出去快二十分了,连第二的同学都比自己高八分呢。温瞰揉揉眉心,假期还要再用用功啊。
程思楠很快也给温瞰发了微信,是文科榜和文科期末考试答案,程思楠三校联考退后了一名排在第二:“回头你做完我给你的期末试卷自己估一下分数,看看能排多少。”
登机的时候温瞰的不安达到了最高点,明明选座位的时候头等舱都已经快要卖光了,但现在走头等舱检票通道登机的只有自己一个人,温瞰接过检票人员递回来的票说了声谢谢,往登机口走的时候低头苦笑了一下,山雨欲来,躲不过。
沈重宇登机的时候就看见温瞰窝在自己座位里正拿着一本复习资料看得津津有味,不由莞尔,自己儿子的眼光真不错,17岁就这么聪明懂事还沉稳的女孩子可太不好找了,女人天生的感性,哪怕57岁仍然有大把的女人不聪明不懂事不沉稳。温睿和周乔很会教女儿啊。
温瞰看见沈重宇过来把程思楠的资料合上放进书包里,这一路上两个小时的航程,绝对不会再有时间看资料了。
温瞰扬起笑脸:“沈叔叔好。”
第33章
航班落到S市后在停机坪上滑行了一会儿, 温瞰整理了一下衣服, 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跟沈重宇说:“提前祝您新年快乐。”
沈重宇也笑了笑:“谢谢。”
看到温瞰隐藏在眼底的情绪之后笑意更浓, 往外走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后生可畏啊。”
温瞰走到机场大厅的时候打开手机开始给沈霈发微信:“男朋友我到了, 温昙来接我,到家可能会被八卦很久, 晚上给你打电话,等我”打到这里的时候温昙的电话打进来打断了温瞰,温瞰叹了口气,拐进卫生间里,一边接起电话一边照镜子, “哥。”
“停车场C区,我不上去了,抽根烟。”温昙一手举着电话一手按着眉心, 挂了电话温昙重重叹了口气, 该怎么跟温瞰说呢, 想到温瞰到时候的反应,一定是一张平静的小脸极力隐藏着所有情绪, 温昙点了根烟, 头疼。
温瞰对着镜子照了照, 把没发完的信息继续打完发给沈霈,然后笑了一下,来日方长总会有办法的, 也许结果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呢。
温瞰拉开温昙车的后门, 听见温昙不满的啧了一声:“坐前面来。”
温瞰笑着把书包丢进后座:“我只是放个包而已。”
温昙一边开车一边跟温瞰聊着B市的生活, 温瞰把他们几个在一起发生的那些平常又搞笑的小对话讲给温昙听的时候温昙边开车边用余光打量温瞰,笑着的,目光带着温柔和快乐的,活泼的,这些都是17岁独自在B市生活的温瞰,她很快乐,比在家里更活跃和自由,温昙欣慰的笑了笑。
温瞰看着窗外熟悉的街道,还有熟悉的建筑掺杂着新旧相间的牌匾和广告,她知道温昙的车子过了前面的红绿灯路口会右转,右转之后再开200米会有一家她很喜欢的日本料理,穿过一条道路两旁种满梧桐的大街继续走两个路口会有一个超级超级长的红绿灯,没到20岁时年少的温昙每次都会在那里不耐烦的抱怨。
这是她生活了8年的城市,比任何一座城市都熟悉,但此时温瞰脑海里飞快的闪着B市的模样,B市的街道,B市带着点上扬语调的方言,他们几个常去的饭馆,永知一中对面的奶茶店,上学路上的小公园和绿化带里的流浪猫,街角的早餐店还买令人难以接受的灰色“豆汁儿”。
温瞰嘴角上扬地想着B市的一切,四个月的回忆居然能有这么多,连温昙的车子开进车库停好熄火温瞰都没注意到,自顾自的坐在副驾里笑着发呆。
温昙拿起手机对着温瞰咔嚓照了一张,温瞰忽地回头瞪着温昙:“偷拍都不知道关声音和闪光灯的么?”
温昙嗤笑着把摇着手机给温瞰看屏幕里的照片:“我为什么要偷拍?我要去问问沈霈,他是怎么把我聪明的妹妹变成了一个对着车窗傻笑的缺心眼的。”
温瞰斜了下嘴角:“你发吧,让我男朋友看看我是怎么含笑想念他的。”
温昙嫌弃的把手机收回来,拉开后门把温瞰的小书包提了出来:“下车!”
温家别墅里什么都没变,仿佛温瞰只是早晨出去上了个学晚上就回来了一样,温昙把温瞰的小书包随手丢在沙发上:“爸说今天有个很重要的老朋友突然来了,不去陪一下不合适,让我跟你说抱歉,今天估计回来得会比较晚,明天午饭咱们一起出去吃。”
温瞰听到“老朋友”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皮狠狠的跳了一下,不会是她想得那个老朋友吧?温瞰轻轻吐出一口气:“我今天也不是很有胃口。”
“不给沈霈打个电话么?”温昙盯着温瞰的脸色。
温瞰不易察觉的蹙了下眉:“晚点打,让他多想我一会儿。”
温昙踢了一脚温瞰的拖鞋:“好好说话,早恋还这么理直气壮?换到一般家庭你是要被打断腿关在家里的。”
温瞰顺手拿起手边的垫子砸过去:“哥你是不是嫉妒?你要是嫉妒就直说,别阴阳怪气的。”砸完温瞰就想撤了,说实话,今天她很疲惫也很茫然,她现在只想回屋了睡一觉。
“我上楼了,在我没睡醒之前不要吵我,哦,不要随便进少女的房间。”
“啧,你算什么少女,少女上初中时候会把人腿打断?”温昙接住靠垫抱在怀里,不耐烦地挥手:“去吧去吧,锁上门跟你刚分别不到四个小时的男朋友互诉衷肠去吧。”
温瞰回头看了温昙一眼,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温瞰。”温昙忽然叫了温瞰一声:“你没事儿瞒我吧?”
温瞰顿了两秒慢慢转过头看着温昙,笑着说:“哥,我从小学就不吃你这一套了,想空手套白狼炸我秘密是吧?真遗憾啊,我,没,秘,密!”说完温瞰头也不回的走了。
温昙把身子往下滑了滑半躺在沙发里,如果不是刻意隐瞒,为什么要在车上说那么多事情做出自己很快乐的表情呢?是他想太多了?温昙揉了揉眉心,妹妹长大了也是一件令人担忧的事情啊,晚上还是要找老爸谈谈。
温瞰回到自己的房间,看来是阿姨知道她回来早就打扫过了,床单上用品都换成了她以前最喜欢的深色系,蓝黑的被子带着淡黄色的花瓣。温瞰把书包随手丢在一旁,看到书桌上摆了个装饰着巨大蝴蝶结的大盒子,温瞰拆开看了一下,是一双黑色的小皮鞋,温瞰把皮鞋拿出来穿上在屋里哒哒哒走了几步,好看又舒服。回到礼盒旁边拿起里面的卡片,卡片上是爸爸的笔记,飘逸洒脱得占满了整张卡纸:“欢迎回家,我的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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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瞰笑了笑,真是个浪漫的爸爸。
温瞰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看见群里几个人讨论着温瞰有没有来电话之类的问题,还有一张照片,是江文文发的,重点艾特了陈扬数:“震惊!!!在你的仙人掌盆里惊现烟头,是瞰女神的嫌弃还是沈少爷的恐吓?!@陈扬数”
过了一会儿陈扬数发了句:“在楼下,买了雪糕就上去,吃什么口味的报一下。”
看来几个人又在温瞰家聚集了。沈霈一定也在,因为钥匙在他那里。
温瞰翻过身把脸埋在枕头里,哎,沈霈。
温瞰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这一觉似乎睡得很难受,一直在作梦,一会儿梦见沈霈笑着问自己是不是想他,一会儿梦见沈爸爸拍着自己肩膀说谢谢,梦里出现了很多人,甚至还有温瞰5岁时候在澳大利亚北部遇见的赤.裸着坐在礁石上吸烟的中年外国男人。很多自己以为忘了的事情都潜藏在记忆深处,梦到温昙皱着眉头在说着什么,温瞰怎么听也听不清温昙的话,最后满身大汗的醒来。
温瞰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窗外只有路灯的光亮,好像睡了很久,天都黑了。
这种自己一个人躺在阳光里睡觉睁开眼睛却一片黑暗的感觉其实并不舒服,何况还做了那么多梦。温瞰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按亮看了下时间,23:57。还真是睡了很久,打开微信看到沈霈发来的几张照片,他们几个在温瞰家一起吃了晚餐,还有孙孟又喝多了的小视频,温瞰点开孙孟委屈的哭声立刻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然后我同桌就说,这是我妈妈新给我买的橡皮,我不能借给你,我好难过啊,我妈新给我买的尺子我都借给他了呢…”
温瞰笑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好吧,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起码当下的时光仍然值得享受,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船到桥头自然直!她点开沈霈的头像:“男朋友,你睡了么?”
才刚发过去沈霈的视频就打过来了,温瞰脑海里浮现出沈霈拿着手机等自己的样子嘴角的笑怎么藏也藏不住,她愉快的接了视频,看到沈霈眼里的温柔时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每一根血管里流动的血液沸腾着滚烫着,离开B市的第12个小时,温瞰在离沈霈1200多公里的温家别墅里举着手机小声说:“男朋友,我好想你。”
沈霈在视频的另一头笑着看他的小姑娘头发乱糟糟的,房间里没有开灯,手机的光亮打亮了她的脸和她脸上缱绻的思念,她笑着跟自己说:“男朋友,我好想你。”
总算是安心了,沈霈自嘲了一下,下午不知道是谁说了温瞰到家之后没有联系任何人,沈霈心里的不安一寸一寸浓重起来,哪怕他的小姑娘说了晚上会给他打电话,沈霈还是有些悬着一颗心,一等就等到快十二点。
温瞰打开床头的台灯,对着手机里的沈霈有点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睡着了。”
沈霈在那边轻笑:“怎么,到家了要倒时差么?”
温瞰撇了下嘴:“是啊,两个小时的航程就能到的地方需要倒时差睡上8个小时才行呢!你回家了?”
“嗯,孙孟和陈扬数跟我一起回来的,他俩在客房呢,不好把他们俩留你那里。”沈霈斜靠在床上,冷色的白灯光显得皮肤更白。
温瞰蜷回被子里:“男朋友我突然有个决定,我要早点回去,过完年就去找你,我太想你们了。”
“你们?”沈霈不怎么愉快的重复。
“你,想你,我太想你了。”温瞰吐着舌头冲沈霈笑。
沈霈也跟着笑:“回来吧,我怕我等不及跑去找你。”
温瞰跟沈霈聊了半天,天天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也没有那么多话可说,可分开了十几个小时突然就多了好多话题,1点多了才恋恋不舍地说了晚安挂断视频。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睡得太多了温瞰挂断视频之后还精神得很,和沈霈视频到一半的时候还隐约听见窗外的车声和楼下开门的声音,估计是爸爸回来了。
温瞰摸摸自己从飞机餐之后就再也没有进食过的扁肚子,打算去厨房找点吃的,走到楼梯边的时候看到书房紧闭着的门缝隙里透出的灯光温瞰停下脚步,是爸爸?温昙可不像是这么晚还泡在书房的人,温昙即使是查资料也会是拿着书和平板窝在床上查吧。
温瞰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打算敲门跟爸爸打个招呼的时候听见里面温昙声音激动地喊了一句:“我不同意!”
第34章
温瞰蹲在书房门口听了半天, 爸爸始终语气温和但态度非常坚定, 温昙一直在咆哮, 最后激动的时候甚至拍了几下桌子, 最后两个人谁也不肯退步,算是不欢而散吧。
温昙从书房出来啪的一声把门摔上, 下一秒就被一只手拉住了。老实说,现在至少凌晨两点了,书房门关上之后外面一片漆黑,温昙一时间还没适应这种黑暗,跟瞎子一样什么都看不到突然有人拉了他一把还挺恐怖的。碍于刚吵完架的面子温昙死死忍住没出声。
温瞰直接把温昙拉回自己房里, 轻轻关了门才问:“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吵的。”
温昙盯着温瞰看了几秒:“都听见了?”
温瞰一屁股坐在床上,叹了口气,她在书房门口蹲的腿都麻了又忍着不出声一路走回自己卧室, 这会儿跟要抽筋了似的。她揉揉自己的腿:“哥, 谢谢你。”
起初温瞰听到温昙的那句“我不同意”是很诧异, 温昙跟爸爸几乎没有过冲突,但听到后面她就明白了, 温昙是为了维护她才会跟爸爸发生冲突的。
“我不同意, 至少等妹妹成年上了大学以后再这样。不是出去住了就真的独立了, 她现在还在青春期,虽然没有任何叛逆的表现但她一定很敏感,爸, 哪有女孩子17岁要这么懂事的?妹妹是被强迫着长大的!她为什么不跟我们撒娇说心事?她为什么不对着我们哭对着我们耍小脾气?因为她做了这些也没用不是么?”温昙一脸质问的面对温睿。
温睿用手指把唇边的烟夹起来:“温瞰比你看得要清楚, 我能给你们的只有这么多。温昙, 商场的尔虞我诈已经够让人辛苦的了,我也需要一个家,你们长大了,不会永远陪在我身边,现在有人替你们来陪我,这不是很好么?”
“你可以找人陪你,我说了,等妹妹成年上了大学之后再这样做。你看不出来她每次的顺从都是不得已么?你看不出来她不是真正的接受和开心么?你看不出来么?”温昙有些激动,控制不住的拍了两下桌子。
温睿皱了下眉:“温昙,你多大了,需要用这种方式反抗?”
“我多大你不都是我爸么?听听儿子的意见就这么困难?非要我行我素?这个家里最任性最为所欲为的就是你!”
“睡觉去,明天中午一起吃饭,等你到我这个位置你就知道我做得对不对了!”
“你要是带她回来过年,我和温瞰就走,你俩过你俩的年吧!”
温昙揉着眉心:“听见就听见吧,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你…”
没等温昙的话说完,温瞰扑哧一声笑着打断了:“哥,爸爸找个新女朋友很正常,成功男人身后都有一个伟大的女人。”
温昙嗤了一声:“他身后只有一个么?带回来这年怎么过?”
温瞰坐到温昙身边:“照常过啊,没事儿的哥,而且我觉得爸爸应该是有其他打算的,我们就别管了。”
温昙揉揉温瞰的头:“我真不希望你这么懂事,你应该冲到爸爸面前摔了他的电脑然后指着他鼻子告诉他,敢带回来就弄死她。”
温瞰笑着靠在温昙肩膀上:“我从来就不是那样的人啊。”
温昙叹了口气:“做家长的怎么都这么自私,你妈最近给你打过电话没有?”
“没,11月份的时候我收到过一张明信片,说是要进无人区了,后来我给她发的成绩照片什么的都没给我回,估计是还在无人区呢。”温瞰说这些的时候很平静,她从小就被周乔教育说人是独立个体的,不该过分依赖依靠,哪怕是父母也不行。
温昙揽着温瞰肩膀摇摇头:“我知道爸爸应该是有什么隐情,你妈应该是他心里的那种白月光,之后不会再有什么女人能跟你妈一个地位了。但我就是不爽,无论是因为什么,也该顾虑自己孩子的感受啊。”
“那你呢,哥,那你呢?你小时候突然看见一个女人领着孩子上门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心情?突然多了一个妹妹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心情?后来还不是一样疼我?没事儿的,也许没我们想象的那么坏,过年也只是一起吃年夜饭而已。”
温昙没说话,从兜里摸出一盒烟,刚要拿出来的时候想起这是温瞰的卧室,又放了回去,温瞰注意到温昙的动作:“抽吧,给我也来一根。”
温昙斜了温瞰一眼,没说话,拿出烟递给温瞰。两个人一起抽着烟沉默了很久,温昙哑着嗓子开口了:“温瞰,你有哥哥,有什么事情,别自己扛着。”
温瞰笑起来:“巧了哥,我男朋友也是这么说的,让我别什么事情都自己,要依赖他。”想到沈霈温瞰笑里多了点温柔。
温昙啧了一声:“女大不中留。”
温瞰和温昙聊到5点多,抻了个懒腰,对着温昙说:“哥,我洗个澡咱们去吃早餐吧,我超想吃以前学校那边的粢饭团,B市都没得买。”
温昙点点头从温瞰的房间走出去,看到书房依然亮着灯的时候愣了愣,手又不由得抬起捏在眉心,谁都不容易。
温瞰和温昙在店里吃过之后又给爸爸带回来一份,但回家的时候温睿已经出门了,温瞰提着饭团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也没看见爸爸的身影,温昙接过饭团给打扫卫生的阿姨发了信息,跟她说来的时候别吃早饭了,买了饭团放在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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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温瞰终于见到温睿,三个人其乐融融的吃了顿午饭,席间谁也没有提起凌晨的事情。
温睿看着温昙把盛好的汤递给温瞰,温瞰津津有味的喝了起来,她跟周乔长得真的很像,尤其是眉眼之间。温睿看着自己的小女儿,看上去乖巧安静,实际上比谁都敏感也比谁都聪明,很多时候连温昙都没有温瞰果断。
温睿想起昨晚沈重宇说的话,他了解自己的女儿,她一定会选那条最难的路然后用最坚定的姿态走完,还是别把孩子逼得太紧了,毕竟就想温昙说的,她才17岁。温睿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起码自己这边,不要再给孩子们压力了吧。自己再多抗一些,已经是个不合格的父亲了,再多抗一些吧。
下午温瞰跟沈霈视频的时候沈霈看着温瞰眼底的淡青色皱褶眉问温瞰昨天挂了视频是不是没睡觉,温瞰也没什么隐瞒的,就后来发生的事情跟沈霈说了一遍,沈霈安慰了温瞰两句。温瞰笑着抱着手机在床上打滚撒娇:“男朋友其实对我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顶多刚知道的时候有点别扭,但你刚才安慰我的时候真的好温柔啊,好想抱抱。”
沈霈斜了下嘴角:“我可不只是想抱抱。”
温瞰脸飞快地红了一下,趴在床上掰手指:“寒假还有25天,我过了初五就回去,还有6天才开学。”
沈霈眼角带笑:“还有19天才能见到你?”
温瞰蔫了一下:“是挺久的。”
沈霈一边跟温瞰视频一边拿了小喷壶往温瞰家阳台走,看到那个叶子像云片一样的小竹子中间挂着芝麻大小的绿色小豆子,把视频切了后置摄像头给温瞰看:“这是什么?生病了?”
温瞰盯着看了半天:“我也不知道,再等几天看看,会不会是种子?你把摄像头切回来吧,我想看你。”
沈霈好笑的把摄像头切回前置,看视频里的小姑娘抬手揉了揉眼睛:“困了?”
“嗯,再聊一会儿我要睡一觉,昨天一夜没睡。”
沈霈坐在沙发里举着手机,屏幕上是睡着了的温瞰,温瞰跟沈霈聊着聊着就趴在枕头上睡着了,沈霈看着小姑娘睡得正香,又有点舍不得挂了视频,就这么举着手机看了好半天才点了挂断。才把手机放在桌上手机就响了,看见上面陈扬数的大名晃来晃去沈霈嫌弃的接起来:“说事儿。”
陈扬数一听沈霈这不耐烦的语气,先笑了两声才说话:“在温瞰家?”
“嗯。”
“那我上来了。”
陈扬数大咧咧坐在温瞰家地毯上:“我打算租个房子,温瞰家隔壁的隔壁正在出租,我租那里怎么样?”
“你是不是不想活到明年了?”沈霈淡淡扫了陈扬数一眼,“说正事儿。”
“太聪明没意思。”陈扬数耸耸肩,“我比赛输了。”
沈霈扬眉:“输了回家找妈妈抱着哭去,找我干什么?”
“我没妈。”陈扬数语气淡淡的来了一句然后盯着沈霈看沈霈的反应,结果看了半天都没看见沈霈任何表情变化,失望的摇摇头,“冷血。”
沈霈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陈扬数的下文,有点不耐烦,跑来找他肯定不是说比赛输了和我没妈这么没营养的话题的:“你到底有事儿没事儿?”
“我就是想…问你我现在退学会不会有点冲动?”
沈霈伸手去拿桌上的烟,伸到一半的时候听到陈扬数的话,顿了一下:“是冲动。”说完把烟盒拿起来抽出一根烟,“你抽么?”
陈扬数摇摇头。
沈霈眯着眼睛点上烟,火光亮起来的时候想到温瞰叼着烟凑近自己借火的样子,不由得勾了下嘴角,想到女朋友就心情好,真是没办法。
陈扬数看沈霈这个样子用手指敲了下桌子:“我在这跟你讨论人生大事呢霈哥,你能不能专心点啊!”
沈霈心情好,就好心的多跟陈扬数说了点:“普通比赛都输还想着当电竞选手呢?起码先把高中读完吧,有比赛就去参加,什么时候实力足够了再把自己后路堵死也不迟。你就是太心急,路要一步一步走,饭得一口一口吃。”
陈扬数笑出小酒窝:“温瞰跟你说了?电竞选手的事儿?”
沈霈懒得给他表情:“你上次吃饭背着得包里不是键盘?我不瞎。”
第35章
温瞰的寒假时间排得也挺满, 尤其心里还惦记着沈霈爸爸说的那件事, 不多努力一些就会更不踏实了。本来想着假期只是把下一篇小说的大纲列出来就好, 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生意料以外的变化, 似乎时间总是不够用。
温昙对于温瞰每天早晨5点半起床学习一天都不出去感到十分诧异,到了第五天的时候温昙实在是忍不住了, 靠在书房外面抱着胳膊嘲讽道:“沈霈他们家还要求媳妇必须得从早到晚学习么?”
温瞰不理会温昙的吐槽:“我打算跨科高考,不努力能行么?”
“骗鬼呢?你初中时候就把我高中的课本当课外书看得比我都熟,这会儿还需要没日没夜的学?”温昙毫不留情地拆穿温瞰。
温瞰面不改色心不跳:“哦,那我就是想到下一本小说非常兴奋,兴奋得睡不着。”
温瞰一副打死我也不会告诉你真实原因的样子令温昙十分不爽:“行行行, 你想干嘛都行,不过明天得跟我出去一趟。”
温瞰看了下日历,郑重地放下手里的笔, 抬头看着温昙:“哥, 去看完奶奶我想去老宅住两天。”
温昙点点头:“去吧, 奶奶以前最疼你,不过那边很久没人去了, 让阿姨先去打扫一下你再过去。”
“嗯。”
温瞰跟温昙一起祭拜奶奶之后, 又在老宅住了三天, 再回到温家别墅已经快要过年了。温瞰在写小说和复习之余也会跟着阿姨一起布置房间,虽然过年只有三个人在,哦不, 今年也许是四个人, 但该有的气氛是不能少的。
阿姨不是以前的那个, 温瞰也不是很熟悉,但新阿姨眼光不错,全都布置完之后冷清的别墅里的的确确是有很多年味在。
温瞰已经受不了每天跟沈霈只能打一个两个视频的日子了,她可能就是那种不能接受异地恋的人吧。这种没有温度的问候和沟通让她觉得难受,她渴望在沈霈怀里感受他的温暖,甚至看时间的时候都会怀念两个人一起拿着手表边接吻边看心跳飙升的感觉。
而这些都变成了温瞰心里的不安,越是不安她就越是忙碌,把时间安排得满满的,借着努力的引子埋藏掉心底的那份忐忑。温瞰对着电脑笑了一下,不够强大,没办法明知道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还一如既往地毫不担心。
除夕这天的年夜饭跟往年一样,温瞰跟着爸爸和哥哥一起在外面吃的,提前很久就订好了的一家非常有名的老字号,每次年夜饭都是这里。温瞰其实还挺憧憬着能跟家里人坐在家里的桌旁一起包饺子什么的,看着江文文他们分享过来的照片小视频温瞰有一点羡慕,这一点羡慕导致温瞰在除夕的这天格外想念沈霈。
吃完饭回到家里爸爸又出去了,可能是去合作伙伴那里打牌了,也可能是去见温昙说的那个爸爸的新女朋友去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最终爸爸没有把任何女人带回家里来,三个人相安无事的过了个年。
温瞰给妈妈打了个电话,电话那边显示不在服务区,看来周乔还没有从无人区出来,温瞰在群里跟他们几个聊了几句就把手机放在一旁了,下午的时候跟沈霈打了个两小时的超长视频之后沈霈就消失了,群里的互动沈霈全程没参与。甚至到后面一向最活跃的江文文也没再说话了。温瞰坐在温家别墅的大沙发里发呆,电视里的春节晚会倒是一直喜洋洋的,不过温瞰一直没有看。
温昙也没看,也没联系自己亲妈,毕竟他妈妈已经有了新家庭并且又有了新的儿子。往年温昙还能收到妈妈的红包和祝福,今年显得格外冷清。温昙靠在沙发里随手在糖盒子里抓了块糖拆了包装丢尽自己嘴里,操操操操,这么甜?
手机响了一下,温昙低头看了下名字,周梓,温昙勾起嘴角笑了。
在温昙笑的同时温瞰的电话也开始震动了,沈霈的名字在屏幕上出现的时候温瞰本来在拿着黑屏的手机照自己的眼睑,感觉眼角有点痒,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看书看多了的原因。突然的震动和亮起的屏幕让温瞰有一瞬间的愣神,脑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眼睁睁的从屏幕的反光里看见自己嘴角上扬接了电话。
“新年快乐女朋友。”沈霈那边很安静,好像空旷的场地上只有他一个人似的。
温瞰感到这是所有对她祝福的新年快乐里最令她快乐的一个了:“新年快乐,张晋超在群里喊你一下午了,也不知道你去哪了。”
温瞰没注意到自己语气里的撒娇,以及有史以来第一次询问沈霈的行踪,这样的依赖让沈霈发出了一声轻笑,沈霈看着面前的别墅,透过花园里的树影能看到明亮的落地窗前笑着打电话的小姑娘,身后是装饰得很热闹的明亮客厅,沙发上还躺着温昙。
沈霈笑着:“只有你跟你哥在家?”
温瞰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对啊,只有我们两个,你家里是不是特别热闹,我记得你家墙上的全家福里有很多很多人…”说到这里时温瞰突然停住了,她茫然地抬起头看着窗外,有些迟疑,有些兴奋,也有些怕猜错,所有的感觉汇到一起温瞰感觉自己手臂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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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
“出来。”
两个人同时说话了,温瞰喊完自己的话马上反应过来沈霈的话,噌地一下拉开落地窗通向花园的门穿着拖鞋跑了出去,身后的温昙听见拉门的声音忽的坐起来,看清自家妹妹哒哒哒一路跑出去扑到一个男生怀里的时候也愣了一下,温昙借着灯光看清沈霈的脸,摇摇头,真是令人羡慕的年轻人的早恋呢,温昙看了眼手机里的对话框把手机丢进沙发里,叹了口气。
温瞰被突然到来的沈霈给惊喜懵了,抱着沈霈的时候仍然觉得自己在作梦,脑袋里的所有存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快乐碰撞成粉红色泡沫,什么思考和理智都没有,只能不停的重复着:“你怎么来啦?你怎么来啦?你怎么来了啊?”
沈霈紧紧抱着温瞰,甚至把她举起一些高度转了个圈,他拍着小姑娘的背等她平静下来,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太想你所以来了,太想见你所以来了,太想亲口跟你说新年快乐所以来了,太想拥抱你所以来了,但沈霈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他想象了无数种相见的画面,唯独没想到温瞰会这么兴奋和惊喜,毕竟他的小姑娘一个人闯到B市找自己的时候都是一脸淡然,还酷酷的给他写了个纸条说是来找他的。所以抱着雀跃的温瞰的沈霈,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温暖。
两个人就这样在S市的别墅外面,寂静的街道上无声的拥抱了很久,一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的温昙靠在门边轻咳了一声,温瞰才舍得从沈霈怀里抬起头,但她没有回头看温昙,只是扬起脸笑眯眯地看着沈霈,沈霈笑着跟温昙打招呼:“哥,新年快乐,打扰你了。”
温昙摆摆手:“不打扰不打扰,正好我要出去一趟,你陪她吧,我刚才给爸爸打过电话了,他明天下午才回来,你俩随意,阿姨回家了,吃东西让温瞰带你出去吃,我就不招待你了。”
沈霈斜了下嘴角:“谢谢哥。”
温昙笑了一下,摇着手里的车钥匙往车库的方向走,走了两步从兜里又掏出一把车钥匙:“需要开车么?”
沈霈挑眉:“S市未成年可以开车上路的?”
温昙拍了下脑门:“忘了,那出去就打车吧。”
在门口目送温昙开着车离开后,温瞰拉着沈霈进了温家别墅,两年前温瞰曾经带沈霈来过一次,当时只参观了自己的书房,对于沈霈能留下陪她跨过除夕之夜她表示了极大的兴奋,像个一家之主一样不停的走进走出把家里的好吃的一趟一趟端出来放到茶几上,沈霈看着温瞰忙来忙去走了半天,最后终于忍不住一把把人拉了过来,温瞰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沈霈:“男朋友我真的真的不是在作梦对么?”
沈霈吻了一下温瞰的额头:“嗯,不是作梦。”
“那你不在家里过年不会被骂吧?除夕也不在家吃年夜饭是不是不太好?”温瞰想起沈霈妈妈小女人的性格,沈霈这么跑出来没有陪他们希望阿姨不要在家抹眼泪就好。
“没有年夜饭,每年都只有我自己和阿姨提前煮好的饺子,他们很忙。”
沈霈这话说的很平静,但温瞰能够想象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沈少爷是怎么自己窝在房子里用微波炉把水饺加热然后又孤单的吃着,温瞰抱住沈霈,然后抬头亲了一下他的下巴。
沈霈笑着:“可怜我了?”
温瞰用头顶了沈霈下巴一下,没好气的说:“是心疼!”
“我明天中午就得回去了,下午我爸妈就都回来了,初一晚上还是要一起吃饭的。”
温瞰点点头:“不知道飞机餐会不会是饺子呢。”
“你这关注点不对啊女朋友,我明天就走了你不失落吗?”沈霈有点好笑的问温瞰。
温瞰像一个老者一样摸了摸沈霈的头:“我比你晚几天就回B市。”
沈霈斜着嘴角把温瞰的手拿下来握在手心里,十二点钟声响起来,外面一片烟花声。沈霈和温瞰同时望向窗外,烟花一朵一朵绽放在远处的夜空里,短暂地照亮了黑夜里的建筑物,也短暂的把冷漠的黑夜照的温暖。
沈霈低头看着温瞰的眼睛:“新年快乐女朋友,希望你永远在我身边。”
“新年快乐男朋友。”希望你无论去哪都会记得回来找我。
沈霈在烟火的光亮里慢慢靠近温瞰,这是新年的第一个吻,甜蜜温暖且绵长。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