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少来这套!”
袁军笑骂着,眼底却闪着光,
“你们他妈的可真是命大!也是真够硬的!
这高地,不是我贬低其他部队的兄弟们,也只有你钟跃民能守住,立大功了!”
钟跃民摆下手,
“这功我们可不敢捞,也不想,真正的英雄是118团下面的整个尖刀连牺牲的战士,都打没了。”
不过他这支侦察小分队,原先二十多号人,如今也只剩他们几个了。
袁军叹口气,这一路过来,有太多的战友牺牲,都看淡了,不是他冷血,还是那句话,
打战嘛,哪有不死人的。
“你就是满囤吧?早就想见见你了,之前回京城探亲,哥几个聚会,跃民,海洋几个经常提起你,能当宁伟这小子的师傅,肯定不简单!”
满囤摇头,
“俺没什么本事,在部队多亏跃民和海洋照顾了,他们也经常说起你。”
袁军看了看满囤后背包扎的伤口,内衣布条都被鲜血给浸湿了,眉头紧皱:
“伤得重不重?卫生员!快!这边有伤员!”
扭头朝后面喊道。
“没事,袁营长,还顶得住。”
满囤憨厚地笑了笑,试图挺直腰板,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咧了咧嘴。
“你小子,现在混得可以啊,坦克营长!这家伙,”
张海洋指了指旁边那辆威风凛凛的坦克,
“可真带劲!”
要以往,肯定会给自己吹嘘一番,现在不一样了,
人嘛,
总是会成熟长大的,
脸上露出一丝混杂着感慨和复杂的笑意:
“嗨,别提了,也是摔摔打打混上来的,哪像你们,侦察兵,敌后尖刀,玩的才是真悬的,在你张参谋面前,我这营长算个屁!”
说着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这片阵地,语气低沉了些,
“就是……代价太大了。”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是啊,代价太大了。熟悉的排长,朝夕相处的战友,转眼就天人永隔。
袁军从坦克装甲上挂着的挎包里摸索了几下,居然掏出了一包压得有些皱巴巴的“大前门”,给钟跃民和张海洋各递了一支,又示意满囤和宁伟。
“来一口,压压惊?”
钟跃民接过烟,就着袁军划燃的火柴,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吸入肺腑,呛得他咳嗽了两声,却仿佛真的将胸中那股憋闷的杀气和悲怆稍稍驱散了一些,
笑骂一句,“丫的,还是你会享受!”
张海洋轻笑一声,烟雾缭绕中,眼神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家里……都还好吗?”
袁军吸了口烟,问道,声音轻了些,
“周晓白要知道你现在这模样,怕是要哭得肝肠寸断了。
“没那么柔弱!”
钟跃民吐出一口烟圈,
“我答应过她,一定会活着回去的,袁军,你小子也一样,别他娘到时走我前头。”
张海洋中弹胳膊里的子弹已经取出来,卫生院给包扎着,打趣道:
“跃民,你担心就多余,袁军这小子躲在这王八壳子里,原子弹都打不着,离死远着呢。”
“滚犊子,小爷又不是王八!”
“哈哈哈………”
短暂的寒暄,‘没心没肺’的笑声,倒是冲淡了些战争的阴影!
坦克引擎还在低沉地轰鸣着,更多的步兵正在高地四周展开。
战斗还在继续,他们短暂的休息即将结束。
钟跃民将烟头在焦土中摁灭,站起身,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而锐利。
“袁军,你们得归建了,我们也得出发了……”
袁军也收敛了笑容,点了点头:
“明白。保重!都活着回去!”
“你也一样!”
两只沾满硝烟和泥土的手,紧紧握了一下,然后分开,袁军上了一边的坦克,履带启动,轰轰轰,跟大部队汇合去,
钟跃民转身,看向仅存的几名队员:
“满囤,宁伟,海洋……检查装备,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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